灭魂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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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毕，冷哼一声，气鼓鼓跺脚转身径自走开。丢下苏星阑一人尴尬不知所措立在当场。

　　　　这时，听到背后有人窃窃私语议论道：“她就是林婉然啊，号称‘珝珏第一美人’的林婉然”。

　　　　“是啊，就是她，确是是个大美人，可惜脾气大了点。”

　　　　“美人嘛，都是脾气挺大的。”

　　　　“怎么，师兄，你还有想法不成？”

　　　　“师弟，不可胡说！传到师父耳朵里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怕甚么，师父当下又不在，再说，咱们只是私下里说，没什么大不了。”

　　　　“哈哈哈哈……”

　　　　苏星阑搞不懂怎么就把师姐惹得生气，被人甩了脸色，好在他也不是一个气量小的人，并不以为然。环顾四周，却在人群中发现位奇女子，一袭雪衣，身材姣好更胜林婉然，却带着一副雪色面具遮住整张脸颊，只有如星明眸依稀可见。

　　　　此女并不合群，孤零零的站在远处，浑身上下散发出千年不化的寒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逼的旁人不敢主动靠近，连珝珏峰女弟子也没有上前去跟她搭话闲聊的。

　　　　正在盯着发愣走神之时，那人已有所察觉，顺着目光瞪将过来，目光如电，吓得苏星阑一哆嗦，赶紧转向他方。

　　　　此时，古乐齐鸣，一个庄严声音耳畔响起：“众弟子列队肃立，祭祀开始……”

　　　　望月台上顿时安静下来，颢玉弟子面向大殿快速排成数队。

　　　　大殿之门缓缓打开，一位执礼长老走出殿来，面向众人，开口朗声道：“颢玉门人听令……”

　　　　三声大磬响起。

　　　　“跪……”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起……”

　　　　众人依令行事。

　　　　三声大磬再次响起。

　　　　“跪……”

　　　　“一叩首……”

　　　　如此这般，完成三礼九叩。

　　　　礼成后，长乘真人率长燚真人、长琴真人和长镜真人走出大殿，对诸弟子又训诫一番。而后便换上一副长辈慈善面容，道：“各脉独自传承，弟子间日常走动太少，今日正好是个时机，也不用拘着，散了吧，都别急着回去，就在这望月台上相互了解，彼此探讨一下各自心中疑惑，对今后修行是很有裨益的。”

　　　　长乘真人率三位真人再次返回无极殿中，没了长辈也就没了拘束，望月台上气氛顿时比那当空金乌还要热烈几分。

　　　　对于长年苦修的弟子们来而言，机会确是难得，或叙旧事、或聊日常、或论修行、或表情愫，或述衷肠，对对双双，三三两两，成群结伴。

　　　　姜彦宸、裴隐涯和苏星阑兄弟仨人也聚在一处，姜彦宸很是亲切的问苏星阑道：“星阑，你这几年在珺虚峰过得怎样啊？听说那里只有长琴真人和你两人，是不是很冷清啊？我感觉长琴真人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他是不是没好好教你啊？”

　　　　接连被问了好几个问题，弄得苏星阑都不知该从哪个回答是好，见裴隐涯也是满脸关切，更是支吾起来，好不容易理顺了头绪，嘿嘿一笑，开口道：“珺虚峰上确实就师父跟我两个人，不过还有一只很聒噪的鹦鹉。师父对我很好的，修行上也教了很多，不过我自己笨，境界总也不提升，怪不得师父。大哥，你在掌门真人门下这些年过的如何啊？”

　　　　姜彦宸听了这话，深吸口气，目光飘向远方天际的云。慢慢收回后，脸上堆起笑意，徐徐道来。

　　　　*****

　　　　话说当日分别，赵默将姜彦宸领到其他卧房，虽然颢玉主峰极大，可毕竟弟子众多，他只能与其他两个上次开山门时被选中的弟子同住一屋。两人中大些的名崔景辉，年未及十八，修为已是灵极中期；另一个叫高翰，小崔景辉两岁，修为也已有灵极初期。

　　　　赵默进门相互引见过后，转身一手搭在姜彦宸肩上，语气温和道：“掌门师父说了，你近几年的修行还是由我来带，不过我现在还有它事要忙，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你且先与这两位师兄弟多亲近亲近。”言毕踅身出屋。

　　　　姜彦宸初来乍到，小心翼翼的行了一个平辈拱手礼，道：“两位师兄好。”

　　　　崔景辉见赵默离开，看都未正眼看姜彦宸，冷哼一声自行上床闭目打坐了。高翰草草点头，算是回礼，开口问道：“喂！你就是掌门前段时间破例收来的弟子么？修为如何了？”

　　　　姜彦宸听到问话，虽不满两人傲慢态度，但毕竟是师兄，又不好开罪，尴尬一笑，道：“我还是筑基中期。”

　　　　“才筑基中期啊！我可听说当日掌门师父夸你资质好的很，跟捡到宝似得，怎么才到筑基中期啊？”高翰眉宇间透着些鄙夷之色。

　　　　“我才入门，时日不久，所以才是筑基中期。”姜彦宸心中怒火又不好发，悻悻回道。

　　　　“那你以后出入卧房注意些，不要搅扰到我和崔师兄修行！”高翰说罢，也不再理姜彦宸，独自打坐去了。

　　　　接下数年，姜彦宸的修为在三人中一直最差，杂务自然也做的最多。平日房内打扫自不用说，轮值之事，崔景辉和高翰时常也会找出各种理由推给他。姜彦宸几次欲反抗，都被这二人以修为和身份联手打压下来。每每想到自己当年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去哪儿都有人左拥右护，姜彦宸恨意就更盛几分。

　　　　恨那些妖兽邪魔，毁了家园杀了亲人，让他孤苦可怜。恨同室之人，无端欺凌侮辱。但现实终究残酷，在这个外无亲内无力的修真界，就算几次状告于赵默，赵默也只能训诫一下那二人，换回得只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

　　　　注：＇1＇杜牧　《齐安郡后池绝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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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赵黙虽多次训诫崔景辉、高翰二人，但姜彦宸处境并未因此得以改善，直到前年一日清晨，朝阳冲破雾霭，凉风吹散云层，已在灵极中期盘亘数年的姜彦宸又被崔景辉逼着替他当值，在小祠堂前扫着落叶。本就满腔怒火，怎奈秋风弄人，一阵紧过一阵，越扫反倒越多。

　　　　姜彦宸见四下无人，狠狠的将扫着摔在地上，抬腿一脚又将它踢飞，咒骂道：“该死的！明明自己有空，却要让我来替你！什么东西！早晚有一天给你好看！”啐了一口，坐到旁边台阶上生着闷气。

　　　　独自坐了好一会儿，气也渐渐平顺不少，抬头左顾右盼也没找到拿什么来解闷，觉得无聊至极，姜彦宸想也未想随手冲扫把凭空甩了一下。

　　　　这无心一下却让他整个人愣在当场，时间都仿佛凝结般，眉头紧皱，揉了揉眼，满心怀疑的又试了一次。动了，真的动了！那扫把真的动了！

　　　　姜彦宸腾地原地蹿起老高，内心狂潮澎湃激昂。眼瞅满目落叶若漫天彩蝶轻舞飞扬。

　　　　“成了，成了，成了！我终于到灵极后期了！”姜彦宸振臂冲着远山奋力疾呼，喊到脱了气干咳不止才算罢休，惊得林中之鸟成群远遁。

　　　　得到确认后，长乘真人满面慈祥，亲自将一身月牙白道袍交于姜彦宸手上，和颜悦色道：“当日真没有看错你，短短数年便踏进灵极后期，为师很满意！再稳固数日，就让赵默带你去一趟‘万剑冢’，求件趁手的法器吧。”

　　　　回弟子卧房的路上，姜彦宸双手捧着那件月牙白道袍，挺胸昂头，双脚却轻飘飘如踩在棉絮上。

　　　　神清气爽，刚进屋却听得崔景辉劈头就骂，如冬夜从头被泼了一桶凉水，道：“臭小子，你跑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咋不去扫地啊！害的我被师兄骂了一顿，你成心是不是？又皮痒了？”

　　　　姜彦宸大好心情毁于一旦，但并未即刻发作，满脸不屑的瞥了崔景辉眼，一语未发径自往里走。来到床边俯身将道袍细心铺好，理了又理，爱不释手。

　　　　崔景辉见他不应，上前一拉他肩膀，这才瞧见床上的道袍，脸上浮起一抹惊讶，道：“你小子将赵师兄衣服偷来作甚？！”

　　　　姜彦宸反身挥手将他胳膊打开，似笑非笑的盯着崔景辉，冷哼声道：“放手！这是我的！掌门师父亲手赐给我的！怎么，不服？！告诉你，崔景辉，我已是灵极后期了，以后少在我眼前充大爷，你如今连屁都不如。在这屋我也就住这一晚，明天就搬到单独的卧房去。滚一边去！垃圾废物！”

　　　　崔景辉听了顿时气血上涌，青筋暴起，一把抓过姜彦宸衣领就要挥拳，此时高翰也进屋来，看此情景，道：“怎么了你俩？姜彦宸，你小子怎么又惹崔师兄生气了？”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

　　　　姜彦宸右手攥住崔景辉握着衣领的手，语气冰冷若深冬寒风，道：“你最好放尊重些，别自找不痛快！”

　　　　崔景辉此时虽气，但理智尚且清醒，知道如果姜彦宸真的已进了灵极后期，自己这一拳要是真打下去，后面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指节攥白的右拳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

　　　　高翰莫名其妙，心道：崔景辉怎么了这是，今日怎么服软了？耳边就听到姜彦宸道：“把你这脏手给我放开，好狗不挡路。”

　　　　崔景辉浑身颤抖，牙关紧咬，挣扎了半盏茶的功夫，还是不甘的松开左手，侧身让路。高翰此时才注意到床上摆着的道袍。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明明比自己晚入门，修为竟不知不觉间已超到自己前面去了。不甘、愤怒、嫉妒、羡慕、悲伤、无奈，不知有多少种感情一齐涌上心头，胸口像被巨石猛砸一般，徒然的坐在床上。

　　　　姜彦宸看都未看这两个失败者，大步走出了房间。

　　　　五日后，赵默引姜彦宸来至‘万剑冢’入口，道：“彦宸，万剑冢你要一个人进去，我不能陪你了。进去后，有一个请剑台，你就在上面打坐运功，不要有杂念，如有灵剑感受到你的真气，自然会飞向你。”

　　　　姜彦宸此时心脏砰砰直跳，用力的点点头，大步朝万剑冢走去。万剑冢在颢玉峰后山的一个开阔山洞中，面积极大。相传是当年仙人炼剑、存剑的地方，其内有上万把无主灵剑。平日由颢玉长老把守，闲人不得擅入，只有刚过灵极后期，需要法器的弟子在掌门的应允后，才可入洞求剑。

　　　　到了洞口，姜彦宸向两位长老深鞠一躬，长老互看一眼，点点头，侧身放行。

　　　　进得洞内，周遭并不昏暗，一排排火盆照亮去路。沿着这条直通向下的青石路走了近两刻钟，豁然开朗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溶洞，洞高三四十丈，深竟看不到头，洞壁呈暗红色，如被血抹过。一个巨大的光球悬在洞顶，光球周边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来回绕飞。巨大光球散发着浅绿色光芒，并不刺眼，将溶洞内一切照的缥缈虚幻。

　　　　姜彦宸低头看向脚下，一条小路通向溶洞中央的高台。小路两旁密密麻麻歪歪斜斜插着样式繁多的古剑，林林总总看得人眼花缭乱。所有古剑静静的立在那里，整个溶洞没有一丝生气，反而显得诡谲异常。

　　　　姜彦宸屏息凝神沿着小路走上请剑台，台面并不大，只容得下一人。

　　　　立在台上看着身下，脚下哪像仙家之所，反倒如古战场一般，让人汗毛倒立。

　　　　姜彦宸不敢再多想，盘腿打坐，深吸一口气，闭目调息，摒除杂念。周围甚是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一声声沉闷而有节奏。

　　　　也不知在洞内坐了多久，头顶的光球终于有了反应，发出清脆响声，似铜铃摇摆。忽然，有一东西从洞的深处飞了过来，速度奇快。姜彦宸睁开双眼，就见光球上激射出一道光线，迎着来物撞将上去，碰撞瞬间，那东西忽的亮了起来，发出幽幽蓝色光芒。飞至近前，姜彦宸左脚抬起向下一蹬，原地拔起数丈，盘旋而上，若蛟龙出海，一手抓住来物。低头细瞧方识剑形。剑长三尺二寸，宽两寸一，剑身如万年玄冰般晶莹剔透，剑身靠近手柄处用古篆雕刻二字“寒冲”，字体浑厚，力透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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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乌飞兔走，光阴迅速，又值早春时节。草木发青，山林锦翠，白鹤、鸿雁高高飞过天空，可惜姜彦宸今日心情却与这不可辜负的春光大相径庭。用过午膳院中散步时，他无意撞见个令其厌恶的身影。

　　　　崔景辉一席白袍站在眼前，眼里尽是讥笑，阴阳怪气道：“呦！这不是姜师弟嘛，多日不见，山水有相逢啊！有些人用不着得意太早的，话也说的太绝太满。就算一时上天不开眼，让他撞上狗屎运，早晚也有把这狗屎吃下去的时候啊。”

　　　　姜彦宸脸色阴沉，如暴雨将至，压着怒火冷冷笑道：“是啊，天公却是不开眼，狗屎都成了人。让人见了确是有种吃屎的感觉。”

　　　　崔景辉啐了一口，抬手指着姜彦宸，道：“小子，别得意，早晚会给你好看。”

　　　　姜彦宸拱手认认真真行了个礼，回道：“恭候大驾！就是到时别再缩了头，做了龟儿子！”

　　　　“你！”崔景辉刚要发作，见有旁人过来，长袖一震，气鼓鼓转身离去。

　　　　“晦气！”姜彦宸看着远去背影，骂声后也兴意阑珊的回了自己卧房。

　　　　皆云世间大道千千万，怎奈不是冤家不聚头。一日，正在院中舞剑，姜彦宸耳畔忽听得钟鼓齐鸣，乃是召集全脉的信号。怎敢有片刻延误，赶紧收式起身，朝望月台奔去。

　　　　来至望月台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都是不知何事，碰在一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直待弟子到齐，方有一长老来至台前，朗声道：“众弟子听好，今日，得首座令，为倡弟子间修行交流，我脉将于一月后举办比武大会，凡修为在灵极中期、灵极后期及混元初期的弟子，皆要参加。比试方式为同级相较，各级最终优胜者可入铜剑阁外楼自行研学一年。”

　　　　此话一出众弟子哗然。所谓铜剑阁，乃颢玉派藏书之地，分内外两楼。外楼存有修真武术、炼丹养生、奇门遁甲、经史子集、山川游志、医术药理等门类众多书籍；内楼则存有各类秘籍和秘史。平日除各峰首座真人，无掌门令任何人均不得擅自入内，乃一巨大宝库。若能入内研学，对日后修为必有极大益处。

　　　　奖励实在诱惑的很，所有人都跃跃欲试，谁也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这一月内，各个都刻苦勤奋，只盼望能拔得头筹。

　　　　比武大会如期而至，那一日，在后山演武场左中右三方各架起一座巨大木台，木台罩于结界之内，以防真气外泄伤到观者。

　　　　清早，瑞霭漫天光摇曳，祥云五彩飞不绝。众弟子各个抖擞精神，磨拳搽掌。抽签后，长乘真人亲自到场讲明规则，宣布比武开始。由于灵极中期人数众多，头两日均是该级弟子初选，上台者虽积极奋勇，奈何修为局限，并无多少看头。

　　　　直到第三日开始灵极后期比试，演武场才渐渐显出紧张氛围。姜彦宸第五组上场，排在右边的木台。所谓命运弄人，他第一个对手便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崔景辉。

　　　　看到这个结果，本有些郁闷，但姜彦宸旋即想开，门内不准弟子私斗，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解一解多年心头之恨，真是上天眷顾。

　　　　姜彦宸登上木台，瞧着对面那人，显然跟自己有着同样想法，不禁哑然失笑。崔景辉看到姜彦宸发笑，心中火起，讥讽道：“有什么好笑的？！哦，也对，趁现在多笑笑，恐怕一会就笑不出来了。”

　　　　姜彦宸也不示弱，回道：“我不在乎，反正一会还有笑的机会，你就不好说了，要不现在就自己下台去吧，免得过会儿丢脸。”

　　　　这时，本场长老开口道：“两位弟子准备，行礼后自行开始。”

　　　　互瞪一眼，姜彦宸下颌微仰，开口道：“剑名‘寒冲’，望崔师兄指教。”

　　　　崔景辉并不示弱，道：“剑名‘句影’，指教可不敢当。”

　　　　说罢，草草行礼，便拉开架势。这二人以剑相指，却并未即刻出手，各自将气场散开，希望在威势上先压倒对方。静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同时起身，剑随主动，激射前冲，战至一团。

　　　　好场恶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怒气纷纷，狂风滚滚。怒气纷纷，‘寒冲’赛飞龙；狂风滚滚，‘句影’如舞凤。左挡右攻，前迎后映，光影交错，缤纷灿烂。哪似比武，竟有以命相搏的阵仗。

　　　　看的台下弟子皆捏把冷汗，连叫好都忘了，立身一旁的长老也皱起眉来，想不通二人为何出手都不留半分余地，如有杀妻夺子之恨般。

　　　　一剑飞出，姜彦宸瞅准空隙立身站稳，双手依次结坎、坤、震、坤印，口中默念要诀，转瞬完成。一条寒冰巨蟒在其后迅速凝结而成。莽身雪白，晶莹剔透，莽鳞致密，闪闪发亮。一颗巨大蛇头，竟占了木台一角，高高立起，稍稍垂下。蛇嘴微张信子摇摆，哈出薄雾阴冷异常。一双蛇眼，幽蓝深邃，直勾勾凶狠狠盯着崔景辉。

　　　　支开来剑，崔景辉抬头见此一幕，不由愣住，心道：我只一心修行《紫白风清诀》，原来《紫白凝冰诀》的这招聚冰化蟒竟有如此威势。还未来得及感慨一番，冰蟒就已发动，张开大口径直咬将过来，激起周围寒屑四处翻滚。

　　　　崔景辉哪敢怠慢半分，右脚点地向后倒飞，同时双手结巽、坤、坎、兑印。‘句影’黄光大盛上下翻飞，一招劲风刃，无数风刀劈向蟒头。蟒身向前冲劲也缓了下来，蛇首冰块溅射横飞，须臾就样貌尽失。

　　　　姜彦宸倒也不急，右手拖剑，踏上蟒背，以背为桥，借着冰屑遮挡视线大步向崔景辉奔去。冲到近前，右手持剑前指，整个人化身剑芒刺将出去。

　　　　全力聚焦蟒头的崔景辉忽见白雾中一道黑影杀出，大惊失色。奋力侧身后翻，但还是晚了半刻，左臂被剑芒扫过，划开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刹那染红整条袖子和半边白袍。之前优雅不复存在，疼的呲牙咧嘴，豆大汗珠布满额头。

　　　　一招得手，姜彦宸可没打算给对方半分机会，本着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追将上去一脚就踹在其胸口。崔景辉登时口喷鲜血、眼冒金星，肋骨恐怕也要断上几根，摔出数丈远，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能起身。姜彦宸待还要继续攻击，长老见情势不妙，飞身上前一把攥出他手腕，喝道：“好了，你胜了，不用再打了！”

　　　　结界打开，两名弟子上前，将已昏厥的崔景辉抬了下去，看样子半条命都没了，站在台上的姜彦宸非但并未内疚，反倒极是享受初胜的快感。扫向下方，正好对上高翰的目光，此时的高翰仍旧一身灰袍。

　　　　见姜彦宸盯着他，高翰赶紧躲开，退身隐没入人群中。姜彦宸轻蔑一笑，小声骂了句：“废物。”

　　　　接下来几日姜彦宸又打了三场，不再似第一场般拼命，不过招式依然狠辣，奈何自己入灵极后期时间尚短，最终败下阵来。

　　　　比武过后，姜彦宸虽没能进那铜剑阁，但表现抢眼，被长乘真人招过去成为亲传弟子。往后两年修为更是大长，已隐隐摸到混元期的门槛，在这年轻弟子中也算是一代佼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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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是是非非纷繁扰，日日夜夜命难逃。听罢姜彦宸绘声绘色讲述这七年间发生种种，苏星阑也激动异常，再看他手里那把幽蓝‘寒冲’，更是羡慕不已，愣了半晌，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柄属于自己的灵剑。

　　　　旁边裴隐涯却突然笑出声来，道：“不过就是参加个你们自己一脉的比武大会，还没能赢到最后，有什么好吹嘘的。再说，灵剑谁没有。”

　　　　说罢，将左手握着的一柄赤红宝剑抬起，右手顺势握柄将其抽出。

　　　　苏星阑好奇的打量这把剑，剑身三尺五寸，剑宽两寸，通体火红，雕有龙游九天纹。剑方出鞘，便涌出滚滚热浪，仿佛在燃烧一般。

　　　　裴隐涯瞧见苏星阑吃惊表情，更是骄傲，夸赞道：“我才不用去那什么‘万剑冢’求剑呢。这把是师父长燚真人收藏多年的‘逆风’，平日都不舍得示人，见我资质好精进又快，才赐给我。如何，比你那‘寒冲’强的不止一星半点吧。”

　　　　姜彦宸脸色阴沉下来，冷哼一声，极为不服道：“你说我比武赢了算不得什么，那你呢，这几年又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啊？”

　　　　裴隐涯呵呵一笑，道：“也没干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只不过是接令，随师兄一起下山了修行！”

　　　　言至此，裴隐涯看出姜彦宸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甚是得意。反倒是苏星阑并没有显得那么吃惊。细心一想，觉得可能苏星阑并不知下山意味着什么，便也宽了心。他怎知长琴真人早破了门规带苏星阑到山下游逛一大圈。

　　　　说到这七年，裴隐涯在玹珠峰上过得确实比姜彦宸舒服很多，几个师兄弟相处的也很是融洽，彼此提携，拌嘴之时都鲜有。也因长燚真人本就极为严苛，又掌管全派刑罚，对自己弟子更是格外约束，容不得他们之间争斗，或是欺凌新人。

　　　　想那日，程长隆将裴隐涯接到玹珠峰后，第一件要紧事便是去拜见长燚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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