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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难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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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辰毕恭毕敬的垂首恭立于龙榻前,盯着自己裙摆下的脚尖儿怔怔出神。
更漏,指向两更,萧湛出去之后,尚不曾回返。
静静地站在那里,脑海中总是浮现萧湛不久前在董淑妃面前的一举一动,沈良辰不禁轻勾了唇,自嘲一笑。
董淑妃离去时那回眸一瞥,意味良多。
今夜过后,她在宫里的路,定会布满荆棘。
这些,是萧湛想要的。
“你猜!”
忽然之间,想到那厮临走时让她猜的欠揍模样,沈良辰双眸微眯,眸光微微闪动。
萧湛此人,喜怒无常,心思多变。
傻子才去猜他的心思!
“猜出来了么?”
十分突兀的,萧湛清冷如冰的声音,忽然在沈良辰耳边响起。
沈良辰心头蓦地一跳,恍然回神,清澄水眸倏地一抬,与头顶上方那道冷冽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交汇。
许是方才想的太过出神,她竟然不曾察觉他回了寝殿。
“看样子还没猜出来啊!”
萧湛眸光如刀,刀刀割在沈良辰脸上,随即清冷一笑,大张双臂:“宽衣!”
她刚才并没有在猜什么好不好?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猜的啊!
沈良辰心中暗叹一声,微敛心神,乖顺上前,不曾有过丝毫迟疑地纤手轻抬,动作利落的松开他腰间玉带,替他褪下龙袍,好似自己果真如宫婢一般,从不似那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萧湛见状,薄唇勾起,弧度不深,浅浅的,却透着几分讶异。
缓步上前,坐身龙榻前,他看着沈良辰收起龙袍,交给了身边的宫女,刚要启唇出声,便见她低垂臻首,中规中矩的放下帷幔,将两人隔开:“皇上万安,好梦!”
萧湛晦暗的眸,隔着帷幔,注视着榻前隔着一道帷幔的淡然女子,心里忽地怒气好涨。
“滚,到殿外跪着侍候!”
“喏!”
沈良辰清清亮亮,只道出一字,神情如初,眸底平静无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萧湛冷眼看着她的身影,眸中精光绽射。
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宫里的奴婢,倘若没有那一幅画像,倘若那幅画像,并非出自玲珑居,他一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但,就是这个一定,让他心中气恼,暴怒。
沈良辰!
日子,还很长。
我们走着瞧!
夜,朦胧,月华如水。
玲珑居中。
饶是耶律婉婉如何软磨硬泡,耶律远始终不答应帮沈良辰逃离。如此这般,小丫头生气地跺了跺脚,转身便要走人。
“丫头!”
耶律远俊逸的脸上,淡笑悠然,轻声嘱咐:“就如你方才所言,你王伯母确实将你托付于我,而我也不会拆穿你的身份,日后在这皇宫里,若你有事,我一定会帮!”
耶律婉婉蹙眉,回首:“良辰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的事情!我求了您半天,您都不帮”
“不一样的!”
见耶律婉婉一再坚持,耶律远眸色微变,深邃如海,光华隐隐,高深莫测:“有的时候,人,一定要信命!”
“可是”
耶律婉婉眉心紧拧着,笑说:“我母后告诉我,您曾经跟她说过,人,可以信命,但不可以服输!”
闻言,耶律远面色一僵!
这小丫头,永远都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
“长乐告辞!”
耶律婉婉垂眸俯首,轻福了福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见状,耶律远无奈出声:“丫头,我若是你,一定会对今夜所见守口如瓶,因为如此对她才是最好的!”
听闻耶律远的话,耶律婉婉即将迈出大门的脚步倏地顿下。
“守口如瓶?”紧握着秀拳,将红唇咬的泛白,她微转过身,却是笑靥如花,眸华清灵:“伯父的意思是,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已经被自己父皇出卖的她继续被萧湛欺负死?”
凝着苏苏眸间灿烂的笑意,耶律远面色微暗!
这丫头,现在明明在生气,却笑靥如花。
当真像极了她的母后!
“凡事总有因果,今日一切,也是因她而起!等魏皇出了这口气”暗暗叹了口气,他眉心轻褶,轻轻笑着:“也许会有好结果呢?”
“伯父说的,只是也许!”
耶律婉婉唇角的笑意,微微泛冷,哂然说道:“吴皇是一国之君,魏皇乃一朝之主,就连伯父你,也曾只差一步,便得了我父皇的江山,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睥睨天下,让世人仰望的男人,心中只有家国天下。沈良辰这样的小女子,在你们眼里,只是可以随意拨弄的棋子,简直如蝼蚁一般!如此蝼蚁可怜与否,你们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语落,耶律婉婉气鼓鼓地转身,方欲离去,却又听耶律远叹道:“你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她就不可怜了么?你别忘了,出卖她的人,到底是谁!魏皇如今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盯死了她,你以为你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她就能立即逃出去吗?丫头,这里是魏国皇宫,不是北国皇宫,容不得你乱来!”
苏苏微怔,眸光瞬间沉下。
是啊!
被自己的亲人出卖,怎会不可怜。
但,既是事实,便终要见天日。
她今日不说,日后沈良辰也会知道,到时候她和萧湛,极可能鱼死网破!
耶律远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慢道:“魏皇虽然知道了她的身份,短时间内却不会将她如何!”
“所以,伯父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魏皇玩弄于鼓掌之中?”耶律婉婉在短暂缄默后,头也不回的抬步离去:“我做不到!”
在预见沈良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她不能坐视不理,也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这丫头,性子还挺倔!”
轻笑着摇了摇头,耶律远缓缓起身,在窗前站定,看着她融入夜色之中,他嘴角的笑,和蔼可亲,始终如一。
事情,总有解决之法。
不急!
见机行事吧!
大不了,实在不行了,再出手
四更时,天色刚刚蒙蒙亮,萧湛便唤了富贵。
富贵应声,进了寝殿,亲自伺候萧湛更衣。沈良辰则一直低眉敛目的跪在寝殿外。
夜色微寒,她就那么跪了整整一夜,任由双腿发麻,发冷,直到最后失去知觉。
腿,微凉,还很疼。
但没人知道,这种痛,她年少时早已习惯,完全可以忍受。
心里,将萧湛骂了个底朝天,她紧抿着嘴角,微微挪动了下早已冻僵的双腿。
时候不长,萧湛头戴冠冕,一袭明黄色龙袍,由几位近侍簇拥着步出寝殿。沈良辰不曾抬头去看他一眼,就那么老老实实的低着头。
萧湛微垂眼睑,冰冷的视线,自沈良辰身上一扫而过。而后眸色微深,却又像没看到她一样,大步赶往前朝。
他的离去,间接还了沈良辰自由。
“暴君!”
她紧咬牙关,低啐一声,有些艰难的扶着地板起身,怎奈实在跪得太久,脚下一软,便要跌倒!
“小心”
那道声音,温润似水,似是一道暖泉可以融化人心,随声而至,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眼看便要扶上沈良辰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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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天字第一号
第64章天字第一号
沈良辰抬眸之间,看清声音主人是谁,径自眸光一闪,负气的伸手拂去对方扶着自己的那只手,“我现在这般,都是你害的,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语落,她冷着俏脸,一瘸一拐的转身向外走去。
一边走着,她还不忘告诫自己,萧家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以后见着,需远离!
能绕道走的话,最好绕道走!
萧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蹒跚离去的沈良辰,又看了看自己仍旧泛着疼意的手,似是仍旧可以感觉到她纤纤玉手一触之下的冰凉,他心中不觉一叹,如玉的俊脸上却仍是微微笑着。
看来,他离开皇宫的这段时日,她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心绪至此,他微撇了撇嘴,抬步向里。
魏国的气候,比之吴国,要冷上几分。
夏天的初晨,也不比吴国潮热,处处都透着清冷。
天际放亮,在坤宁宫等了一夜的耶律婉婉,终见沈良辰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瘸一拐的进了宫门。
“姐姐!”
耶律婉婉一见到沈良辰,便双手提裙,如彩蝶一般奔至院中。伸手扶住沈良辰,见她脸色泛青,她不禁黛眉紧紧皱起:“怎么?姐姐身子不舒服?还是那暴君又欺负你了?”
“没事!”
沈良辰不以为然的自嘲轻笑着,脚步却好像灌了铅,缓慢而沉重的往里挪动几步:“不过是在乾德宫跪了一晚上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耶律婉婉面色一沉,眸中忿忿。
果然不出她所料。
萧湛当真在报仇,竟然如此虐待沈良辰。
沈良辰转过身来,见耶律婉婉满脸忿忿,知她心中为自己不平,无所谓的轻拍了拍她的手,故意哀叹道:“妹妹只这么看着,却不想扶我进去么?我现在可是又累又饿啊!”
“我扶姐姐进去!”
耶律婉婉回过神来,忙扶着沈良辰进入内殿。
昨日回来,她便打算把真相告诉沈良辰,但是现在看着沈良辰身心疲惫的样子想到被自己的亲人出卖,沈良辰的心里一定会很难过,她在心中轻叹一声,直想着先等她吃饱睡好,再将实情悉数告知。
沈良辰一夜未眠,又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可谓身心疲惫。
简单的用过早膳后,她便和衣爬上了睡榻!
“姐姐好生歇着,到午膳时我再叫你!”
耶律婉婉微微探身,在沈良辰身边轻语一声,替她将薄被盖好,轻轻掖了掖被角。
“我这觉,只怕睡不安稳的!”沈良辰将双臂置于被外,望着头顶的帐顶涩然一叹!
“为何?”
耶律婉婉蹙眉,不明所以。
沈良辰抬眸看着婉婉,抬手揉了揉眉心,意味深长道:“那年老色衰的宣王殿下回宫了,若我所料不错,他见过皇上后,待会儿便会过来幸灾乐祸!”
“宣王?”
耶律婉婉眸光瞬间一凝,却又很快晕开,大眼睛转了转,她轻勾了唇角:“那就等到宣王来了,我便叫姐姐起身!”
“嗯!”
沈良辰轻应一声,缓缓瞌上眸子。
此刻,她是真的很累,早已无心去多想耶律婉婉见到萧策时,会是如何反应。
耶律婉婉站在榻前,垂眸看着沈良辰秀美却憔悴的小脸,凝着她即便睡去却仍旧紧拧的眉心,心疼之余,以贝齿紧咬朱唇,直到唇瓣泛白。
许久未语,她终是幽幽一叹,转身离去。
宣王是吧?!
来幸灾乐祸是吧?!
哼,你摊上事儿了!
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正如沈良辰所料,她才睡下不久,萧策便到了坤宁宫。
不过,让萧策深感奇怪的是,今日的坤宁宫大门紧闭,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改走后门,却不想坤宁宫后门处,门扉轻合,只泄着一道缝隙,花园中竟然有箫声婉转悠扬,徐徐入耳。
“沈良辰?”
听着院内的悠扬悦耳的箫声,萧策的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这坤宁宫里的女主人。
正在他腹诽沈良辰罚跪了一夜,竟还有心情吹箫时,那悠扬的箫声忽地一转,变得凄凉婉约。
闻声,萧策微敛了眸,轻拧着俊眉,狐疑上前。
透过门缝朝院中远远望去,见一绿衫女子,手持玉箫,背身坐于假山上,缓缓吹奏,其音萧瑟,似是要吹去满腹忧愁,使得萧策听的入神之际,扶着门的手,微微一动!
“吱呀!”
“哗啦!”
随着萧策手上的动作,门被推开,在他尚未回神之际,一盆凉水,倾倒而下!
刚刚出井的沁凉井水,刺客哗啦作响,直接浇的萧策透心凉。
“王爷!”
霍云惊呼出声,刚欲上前,却又听哐啷一声,一只铜盆不偏不倚的扣在他家主子头上。
见状,霍云两眼发直,直接愣在当场!
气氛,仿若凝胶,静谧僵滞。
此刻,哪里还有什么箫声?!
萧策抬眸向里,再不见假山上的那抹倩影,纵是从来温良无害的他,此刻也已然被气的变了脸色:“好你个沈良辰!跟我玩阴的!”
从来,都是他在整人,今日却换他被人整!
傻子现在都知道,那箫声根本就是用来让他分心的。
“爷”
霍云颤巍巍的伸手将萧策头顶的铜盆取下,张口想问他一句您没事吧,却在瞥见他阴鹜的脸色时,嘴角轻抽着住了嘴。
恰在此时,霍青疾步而来。
乍见萧策一身狼狈的样子,霍青脚步顿了顿,紧抿着嘴角,在萧策身前恭身,轻声传旨:“皇上传宣王殿下觐见!”
“本王方才去过乾德宫,皇兄去上朝了”萧策面色几不可见的微变了变,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试探着问着霍青:“你可知皇兄忽然传旨让本王回来是所为何事?”
“卑职不知!”
霍青摇了摇头,脸上冷冷淡淡,并没有太多表情。
“你就算知道,也会说不知!”
萧策看着霍青那张冰块脸,就想起自家皇兄那冷冰冰的样子。眼底阴鹜瞬间散去,他轻轻的勾了薄唇,唇角勾起的弧度始终如一地低眉瞥了自己身上一眼,笑呵呵的说道:“容本王先回烟云殿换身衣裳,立马就过去!”
“是!”
霍青低低应声,先行告退:“卑职告退!”
萧策看着霍青走远,转眸望向坤宁宫内,望着那空荡荡的院落,他微眯了眸子,伸手弹了弹已经粘在身上的湿衣服,转身前往烟云殿。
耶律婉婉藏身暗处许久,远远的目送主仆二人离去,这才下颔微扬,轻蹭了下鼻梁。
宣王,不过如此!
她从来不知,在萧策的认知里,这坤宁宫里,只住了沈良辰,自然,他将这笔账算到了沈良辰的头上,世上的事,总会有阴差阳错
萧策抵达御书房的时候,萧湛正在批阅奏章。
见状,萧策温和一笑,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一般,上前恭身一礼:“见过皇兄!”
萧湛闻声,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又很快垂首,继续批阅奏章:“这些日子出去,可有收获?找到要找的人了?”
“还没有!那丫头机灵的很,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萧策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转而问着萧湛:“倒是皇兄,可抓到皇嫂了?”
萧湛闻他此问,视线微冷,看向下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的眼底尽是锐色:“萧策啊,你觉得,如果有人把她改头换面,送到朕的面前,这个人是不是比她更该死?”
萧策听他这么一问,心头一跳,大感事情不妙!
“那个”
漂亮的不像话的俊脸上,温和之中,多多少少露出些许局促,他嘿嘿一笑:“皇兄啊!臣弟回来,还没去别院看过母后,这就”说着话,他微微恭身,旋步就要开溜!
“传朕旨意,宣王欺君,今日起”
“那个皇兄啊!”
萧策一听萧湛说自己欺君,赶紧不走了,回转过身,笑眯眯的,满是哀求的看着萧湛:“臣弟可是您的亲弟弟”
“你也知道你是朕的亲弟弟!”
萧策冷哼一声,手里刚批阅好的奏章直接飞离,朝着萧策而去。
萧策见状,身形一侧,堪堪躲过那本奏章,苦哈哈的一张俊朗,满是警惕的看着萧湛手里重新拿起的奏章,他急声道:“皇兄息怒,臣弟承认,这事臣弟做的不对,不过当时皇兄正在气头上,臣弟怕您一时冲动是真的不敢直接将她送回,这才想了这迂回之策”
萧湛闻言,哂然一笑,手里的奏章再次出手:“你这迂回之策好啊!直接让朕成了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皇兄聪明绝顶,是天底下第一聪明人!”萧湛眨了眨眼,猫腰一躲,看着啪的一声摔在自己身侧的奏章,暗暗吁了一口气!
眼看着萧湛再次伸手,取了桌上的砚台,他心下一惊,连忙伸手做投降状,也顾不得自称了,直接喊道:“皇兄,你听我说,我坦白还不行吗?我不过是看她可怜,又算准了皇兄一定会很快识破她的身份,这才出此下策”
………………………………
第65章 可悲又可怜
第65章可悲又可怜
听到萧策的坦白,萧湛手里的砚台,重回御案之上!
萧策见状,长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眼看着萧湛的脸色虽然仍旧难看,却不像是会再发作的样子,他回想到今日见到沈良辰时,沈良辰那一瘸一拐的样子,不禁微微皱眉,试探问道:“话说回来,皇兄打算如何处置皇嫂?”
“你觉得呢?”
萧湛凤眸微微眯起,冷冷斜睇着萧策。
萧策迎上他的视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那个皇兄啊,其实她身为女儿家,背井离乡,远嫁到魏国,已经很可怜了,您如果不喜欢她,大可直接将她丢在冷宫里”
萧湛闻言,淡淡一笑,声音微冷:“朕看,你到是挺喜欢她!”
萧策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但是想到沈良辰那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儿和她以前抱着自己大腿哭的情景,他到了嘴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对萧湛干笑了下,才道:“皇兄说对了,臣弟还真是对她一见倾心。如果皇兄真的不稀罕她,大可将她给了臣弟,皇兄求娶她,不就是为了那句得良辰者得天下吗?臣弟对您,绝无二心,她在臣弟府中,也等于是在魏国”
萧策言语至此,偷偷看向萧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看着萧湛抄起手边的砚台,便朝着自己砸过来,他有些夸张的惊呼一声,直接一跃而起,飞身落到了御书房门口!
哐啷一声巨响!
萧策回首,看着那断成两截的极品砚台,忍不住拍了拍自己噗通乱跳的胸口,大呼好险!
萧湛眼看着萧策脸色微白,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吼道:“滚!给朕滚去边城,戍边三个月!”
“臣弟这就去!”
萧策忙不迭应了是,脚底抹油,一溜烟没了影儿!
见状,萧湛紧盯着萧策离开的方向,眉宇紧皱,眸色始终阴晴不定!
彼时,坤宁宫中,一切静好!
时近午时,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室光辉,驱散了沈良辰身上跪了一夜的寒凉之气,也使得她忍不住轻蹙黛眉。
守在榻前的耶律婉婉发现沈良辰露出不适模样,忙侧身将阳光挡住,不过此时她已悠悠转醒。在她睁眼之时,入目便是耶律婉婉沉静的瞳眸。
沉静!
这个词,从来不该属于这个女子!
“妹妹如此模样”
沈良辰伸手捏了捏眉心,从榻上坐起身来,拉过婉婉的手,轻挑来挑眉,揶揄问道:“莫不是暴露了,被人发现了身份?”
“是有人被人发现了,不过那个人,不是我!”耶律婉婉眸色微深,苦笑着轻摇臻首,目露忧色的凝视着沈良辰。
沈良辰见她如此,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是我?”
“嗯”耶律婉婉点了点头,微垂眼睑,紧握着沈良辰的手,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重:“我伯父,是魏皇太傅,昨夜我本欲求他帮姐姐离开这里,却不想”耶律婉婉虽然,早已做好了将一切告知沈良辰的准备,但话到嘴边,迎着她幽幽的双眸,她却踌躇着,一时无法成言。
“说下去!”
沈良辰轻皱了下眉,一颗心忍不住往下沉了沉,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耶律婉婉紧咬着唇瓣,将她的纤手,紧紧握住,微微咂了咂嘴,叹声道:“魏皇手里,有姐姐易容后的画像,那画像来自吴国!”
事实残酷,她到底没办法告诉沈良辰,是她的父皇,差人将画像送到了魏国,是她的父皇,在背后出卖了她。
但,即便她不说。
此刻沈良辰却也知道,这一切与那个她最为敬重的人,脱不了干系!
她在吴国的时候,她只用过一次那个易容的面具,也只有锁儿见过她的易容后的样子,但是锁儿不会作画,更不可能出卖她。
如此,始作俑者,便只有一人。
她易容的面具,是他给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易容后的样子
他,不是很在乎她吗?
难道就因为慈悲大师说她是祸国灾星,他就下定决心,不想让她回吴国了吗?
心间隐隐有酸涩感,迅速发酵膨胀,沈良辰眸色清明暗,一颗心痛的在滴血,却是潸然笑着!
她的双腿,因昨夜久跪,仍旧微微泛着疼意。那疼意终于让她清楚的知道,萧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萧湛的改变,一直让沈良辰莫名所以。
现在,她方心中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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