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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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让我坐在上面祈祷？”安妮指着堆满粮食的马车气得脸色发青，除非是心神坚韧的苦修者，一般的牧师祈祷与战士炼化斗气一样，都必须得在安静的地方，不然很容易被打扰造成神力缭乱爆体而亡，再说这车厢是敞开的又没有什么遮掩，士兵怪异的眼神她也受不了。

　　　　少年扛着大袋的粮食分摊到其它马车，将车厢铺平后拍拍手，“要不你觉得什么地方比这更好？”

　　　　“……”安妮环视一周，沉默无语，最后还是不得不爬上车厢坐在粮食上。

　　　　不得不说少年很用心，铺在车厢下的粮食很松软，也没有肉类的异味，在粮车附近的士兵都是霜狼军的人，这群纪律森严的士兵听了少年的吩咐后看都不看她一眼还帮她戒备防止被打扰，呆了一会儿，虽然很用心的想要保持平静进行祈祷但颠簸的车厢摇来晃去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够了，等扎营的时候我在祈祷。”她朝牵马的少年吼了一嗓子，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四阶神术牧师又不是雷打不惊的苦修者，要在这种环境下进行祈祷简直是折磨。

　　　　少年也没有强求的意思，将守卫的霜狼军士兵解散，点点头，“战马都给伤兵用了你暂时还是在上面休息一会儿吧。”

　　　　其他四位低阶牧师现在也是徒步行军，他们的战马归光辉骑士团管，刚刚魔化兽袭击战马跑的跑死的死压根没人管。

　　　　“那群该死的猪猡，光辉之神的荣光洒在他们身上简直是侮辱。”想到光辉骑士团安妮终于忍不住低声咒骂。

　　　　经历过一番苦战的讨伐队行军速度加快了不少，原先抱有怨念的光辉骑士团吓破了胆，生怕被霜狼军丢下当成魔化兽的饵食紧紧的跟着，但是退回荣光镇的声音渐渐在他们心中滋生，最后被推选出来的维克带着光辉骑士团的军官找到安妮，将士兵们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确定要带他们撤退？”安妮坐了起来，面对这个废物骑士长她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发现他脸上的惊恐与不安后彻底失去了兴趣。

　　　　“没错，安妮大人，我敢保证这里一定是恶魔的巢穴，您绝对没有看到那群大家伙把强壮的士兵一口咬成碎肉的场景，光辉之神在上，就算是圣教骑士团遇到了这些恶魔也绝对没有能力全身而退，然而在我的带领下光辉之神手中的……”维克滔滔不绝的讲述当时的情景，为了让安妮同意还想要炫耀一番自己的勇猛。

　　　　“你给我闭嘴。”安妮吼了起来，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没团灭全都是托霜狼军的福，现在这个无耻的家伙居然还敢往自己脸上贴金，更是提到了光辉之神，这让安妮对他们最后一丝好感抹消。

　　　　“你要是喜欢就带着这群废物回去，我敢保证你们走不出五里就会被魔化兽围攻变成一堆尸体。”

　　　　维克苍白的脸色发青，他没想到安妮居然如此不顾同袍的脸面出言拒绝，若是失去她这位强大的神术牧师凭光辉骑士团残军在野外根本活不过一天，这个事实他还是了然，当即默不作声。

　　　　“还有，我说过你不准再干涉光辉骑士团的指挥权。我现在以神恩大牧师的身份宣布，从今天开始光辉骑士团的指挥权暂时由我掌管，维克骑士长的职位废除。”后半句安妮用上了神力，扩音魔法将她的声音传到讨伐军的每一人耳中，她不希望这个白痴在关键时刻扯后腿，所以干脆将他的职位废除。

　　　　神术牧师阶位与斗气战士一样，前三阶也是初、中、高，但后面的称呼不同，从四阶开始低到高分别是：神恩大牧师、恩赐者、光辉执掌者、神侍，四阶神恩大牧师在教廷中自动拥有区主教以下的所有权力，恩赐者则拥有区主教的权力，光辉执掌者拥有主教的权力，神侍拥有红衣大主教的权力，废除一位区区不入流的骑士长以神恩大牧师的权柄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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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关于安德森的记忆

　　　　“安妮大人我……”维克被吓的浑身打颤，还想说些好话让安妮收回命令但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

　　　　“我说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骑士长，区区一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居然想执掌光辉骑士团，还有，等回冰原城我再找你算账，要不是你贪污光辉骑士团的武器铠甲也不会比霜狼军差，更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

　　　　维克的脸色苍白如纸，双腿打着颤，他没有回头，但是能感觉到充满怨恨的视线落在身上，安妮这些话将光辉骑士团的损失全部推到他头上，失去战友的光辉骑士团士兵现在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拿着刀子往他身上捅。

　　　　事实上因为维克的贪墨光辉骑士团的军备器械确实存在很大的缺陷，抛开中空的盾牌不说，锻造铠甲的钢铁很少，比起一般的板甲光辉骑士团的要薄很多，连短弩都不能完全抵挡，长剑也是劣质的钢铁剑柄是涂了银色涂料的硬木，若是力气大的甚至都能直接捏碎，唯一能与霜狼军比的只有长矛，但光辉骑士团与霜狼军本质上的差距是实力，就算是同等的武器装备他们拍马也赶不上纪律森严的霜狼军。

　　　　感觉到光辉骑士团的沉闷的气氛，少年扫了眼，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暗叹安妮手腕高超，仅仅几句话就把维克在光辉骑士团的地位彻底打入深渊，完完全全的掌控住这支部队。

　　　　“还不快滚。”

　　　　“我，是。”维克蠕动几下唇瓣，最终还是哭丧着脸离开，幸好他有中阶斗气战士的实力其他士兵还不敢对他动手，不然入夜了绝对会被愤怒的士兵在睡梦中勒死，变成一具尸体被野兽啃的渣都不剩。

　　　　安妮叹了口气，疲惫感爬上心头，看着阴郁的天空沉沉入睡，等再次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天色渐昏，士兵们正在安营扎寨架篝火，谨慎的雷根让士兵提前布置营地。

　　　　“这味道……”她捂住鼻子，整个营地里都飘荡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这股味道她不陌生，是骨灰草的味道，心细如发的她很快就注意到几乎每一个士兵手腕上都绑着一块沾着黑色药汁麻布，忍不住摸摸脸。

　　　　“醒了？”少年站在马车旁，端着两碗肉汤胳膊里还夹着两块黑面包。

　　　　“为什么他们都抹在布条上。”安妮脸色发黑，这家伙明明也以把药抹在布条上给她却偏要抹在脸上，根本是故意在作弄她。

　　　　“你的意思是可以抹在圣袍上？”少年不明白，他记得那位牛角盔骑士说过，牧师对圣袍非常看重，容不得沾上污浊。

　　　　安妮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脸色好了很多，她全身笼罩在白袍之下，当时那种情况总不能让他把手伸进领子里涂药，再说抹在脸上确实也比手上好多了，不然吃东西都不安生。

　　　　接过少年递过来的食物，安妮小口的吃了起来，今天早上没吃几口又被药汁折磨大吐特吐腹中早已空荡荡的，现在一口热汤下去舒服的她差点呻吟出来。

　　　　“从今天开始你的帐篷会移到帅帐旁，我已经吩咐下去，大队若是受到袭击霜狼军士兵会优先保护你。”

　　　　安妮顿了一下，随即装作没事一样继续吃着食物，她想了很多，虽然霜狼军的安排有保护她安全的意思，但更多的怕是变相的掌控光辉骑士团与一位四阶神恩大牧师。

　　　　但她没有出言反对，光辉骑士团靠不住，继续向北的话团灭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想要活下去还得仰仗霜狼军，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入夜，为了安全巡逻的力度再次加强，除了五位神术牧师与雷根所有人分成两个班次，休息的士兵连同光辉骑士团在内全都披甲入眠，为了让他们安心在少年建议下安妮再次出面，耗费一点神力释放了个圣光术，虽然没什么其他效果但光辉骑士团的情况明显好转很多，加上草药的效果恐慌的情绪暂时压下，但若短时间内再经历一次魔化兽大规模的袭击只怕他们会崩溃。

　　　　夜色渐深，劳累的士兵早已钻入帐篷沉沉睡去，少年抱着大剑坐在篝火旁怔怔出神，炸起的火星飘到手上都没有发觉。

　　　　他从小沐浴在光元素之中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加上晋升初阶之后感官虽然得到加强，但身体同时对各种属性伤害的抵抗也得到进一步的提升，普通的炎寒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除非把手伸到火里，不然很难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与他坐在一起的有一零零小队全体队员与一名等待换班的骑士学院学生，一零零小队队员也都盯着篝火出神，他们与少年不同，就算没有婚嫁也都有父母弟兄姐妹健在，离家这么久加上不安稳的境况难免会滋生思乡情怀，骑士学院的学生是个二十一二岁的男性，名叫伊诺克，与大家不同的是他是个南方人，接受这次学院任务是为了获得学院的推荐名额好找个好点的军队混个军职。

　　　　伊诺克想寻找话题与少年拉近关系，现在这种情况能与一位在霜狼军中颇有地位的人走近点留点好印象生存的几率也会大上不少，但少年年纪太轻，他总感觉拉不下脸，再说互相之间也没什么了解，要是随意开口只怕会触了人家霉头。

　　　　时间流逝，出神的少年感觉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回过神，才发觉一零零小队众人已经离开，篝火旁只有他与一位换班下来的霜狼军小队长还坐着，撞醒他的人就是这位名为昆西的小队长。

　　　　“怎么，想你爷爷了？”昆西将一杯热水递给少年，挨了过来。

　　　　少年寻找爷爷的事情早已经传开，平日里霜狼军的士兵也会帮忙寻找。

　　　　“有点。”少年捧着木碗，感受着掌间的温热，他确实很想巴洛克，因为那是唯一的亲人，心里总是挂念着他是否能吃上饭、能否有人给他换下发霉的衣服、是否安全。

　　　　昆西微微出神，似乎也唤起了亲人的记忆，“我父亲是个猎人，在我很小的时候跟着猎队出去就再也没回来，当时我的母亲还年轻，熬不住苦就跑了。”

　　　　喝了一口热水，昆西叹了口气，“这也没什么，北地的日子本来就苦，一个女人带孩子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母亲离开之后我就跟着爷爷一起，每天帮村子里的劈点柴或是跑跑腿什么的也能挣点肉，后来爷爷不行了，生了场大病需要钱，五枚金币啊。”

　　　　当时的画面无论历经过少岁月对于这个汉子来说始终记忆犹新，少年也扭过头，专心的听着，良久，昆西才吸了口气，想起那时的境况似乎连脸上岁月刻画的纹路都加深了许多。

　　　　“当时我们爷孙俩缩在冰原城的小巷子里，花光了所有的钱，只能在垃圾堆里翻些垃圾盖着取暖，可能是老天开眼，我们遇到了当时的霜狼军第五军军团长安德森大人，那位大人见我可怜给了我二十枚金币，我敢保证，就算高高在上的光辉之神都没有那位大人百分之一的高尚。”

　　　　想起那位大人，昆西脸色激动的微微发红，也是托那位大人的福他与爷爷的境况才好转起来，虽然没过多久爷爷就去世了，但毕竟还是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忆，后来他靠着那笔钱过了些好日子，找了个身手不错的猎户练了些手脚功夫才得以加入霜狼军。

　　　　“可惜，我加入霜狼军第五军后才知道那位大人已经被教廷谋害。”

　　　　“被教廷谋害？”少年拧紧了眉头，这些天他也打听过霜狼剑前任主人的事情，一把流落在外的将级霜狼剑对于霜狼军来说是很稀罕的，他的主人安德森更是每位霜狼军将士都知道，但是都知道的很少，因为霜狼军第五军曾经在安德森手上团灭过，包括本人在内一个活口都没留，现在的霜狼军第五军是二十年前在扎德伦手中重组的新军。

　　　　“没错，安德森大人是光辉眷顾者，号称光明圣骑士，结果替换下第四军值守暗血城的时候被教廷陷害，第五军被领主级深渊恶魔袭击导致团灭，那群该天杀的神棍！”说到最后昆西怒睁双目，一把将木碗捏碎，温热的水流爆开溅在他身上也恍若未闻。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霜狼大公将教廷视为眼中钉，二十年来对教廷在北地的势力不断打压，在其刻意的宣传下北地人对光辉之神的信仰逐渐削弱，夺回荣光镇更是一刀扎在教廷的胸口上，断了教廷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财政收入。

　　　　联想爷爷以前的举动，少年不知道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是以什么样的勇气坚持着牧师的工作，自己服务的教廷居然谋杀了自己的儿子，而他还披着那一身白袍在神像下祈祷，这需要很大的毅力与信念，也难怪发现自己的体质后爷爷会突然对着神像怒骂。

　　　　“我听说你身后那把剑是安德森大人的佩剑，我记得这把剑是送到了安德森大人的父亲手里，难道你是大人的儿子？”昆西盯着少年，越看越觉得他与安德森大人有几分神似。

　　　　少年却是突然想起了奥利安娜与自己说过的话，黯然的摇摇头，“我并不是安德森大人的儿子，我是被巴洛克爷爷捡来的孤儿。”

　　　　虽然并非亲爷孙但巴洛克对他很好，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直到经历过那次死亡危机后爷爷才一直窝在房间里很少出来。

　　　　“你刚刚说什么？你的爷爷叫巴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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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冰牙镇

　　　　昆西有些遗憾，正要出声安慰，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女性的惊叫。

　　　　“你刚刚说什么？你的爷爷叫巴洛克！”

　　　　少年回头，一身白袍的安妮正站在两人身后，刚刚那道压抑的惊叫正是她发出来。

　　　　“你认识我爷爷？”少年声音有些激动，看安妮的表情显然知道些什么，他找了好久除了不愿开口的安托恩根本没人知道关于爷爷的消息，没想到安妮居然会知道。

　　　　“这……”安妮为难的瞟了一眼昆西，她确实知道关于巴洛克的事情，但这些事情涉及教廷**，就算她们这一派与教宗不和也不能做出出卖教廷的事情，若是单独与少年相谈挑些简单的还没什么，但是昆西就不一样了，他是彻彻底底仇恨教廷的霜狼军士兵。

　　　　混了这么大岁数昆西自然知道安妮想的什么，当即起身拍拍屁股，“我也有些累了，你们慢慢聊吧。”

　　　　刚走出几步，似乎有些不放心少年，他扭过头，冰冷的视线扫过安妮，对少年道：“你是霜狼军的人，无论何时我们这些兄弟都会与你并肩战斗。”

　　　　安妮盯着昆西离开的背影，不爽道：“哼，愚昧无知的凡人，没有见识过光辉之神的伟大就像生活在黑暗之中的蝼蚁。”

　　　　“那你服侍光辉之神为的又是什么？”

　　　　“为了站在光辉之下，感受神的恩泽。”兜帽下安妮神色虔诚。

　　　　“也就是说你是抱有目的才信仰光辉之神？”少年话刚出口，愣住了，自己之所以对光辉之神如此的虔诚为的是让爷爷好好的活着，说到底也是在抱有某种目的的前提下才会信仰神邸。

　　　　“呵呵呵，人类正是因为缺少什么或是为了得到什么才会信仰神邸，心存惶恐之人会寻求神邸的帮助，手沾鲜血之人会寻求谅解，心存恶念之人会寻求开导，而神邸制定正确的教条则可以扭转歪曲的信仰与人心，我之所以膜拜光辉之神是因为他是一位伟大的神邸，古圣契制定的准则为的是人类的团结与繁荣。”安妮手画圣徽，她钻研古《圣契》了解信仰之心，知道神邸的存在也知道神邸的由来，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光辉之神的尊崇，反而随着深入的挖掘心中的信仰越加的坚定。

　　　　少年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知道阴影之下那张脸肯定摆满了狂热，他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你知道我爷爷的事？”

　　　　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中涌动情感，安妮找了干净的位置在篝火旁坐下，思索了一下关于巴洛克的记忆整理出其中并不敏感的信息，随手释放了一道隔音结界，“三十年前现任教宗还未任职之前，有位杰出的红衣大主教也叫巴洛克，他有个儿子叫安德森。”

　　　　关于巴洛克的事情安妮还是从自己老师口中得知，那位心思全都挂记着光辉之神的老人疲惫之余总会念叨着昔日好友的名字，连带着安妮也提起了兴趣，查阅了一些关于巴洛克的记载，但其中内容都非常的含糊，还有一些涉及到上任教宗，所以她能说出口的并不多。

　　　　听到‘安德森’这个名字少年知道安妮口中的巴洛克与自己的爷爷绝对是同一个人，毕竟父子两的名字都重复，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

　　　　“不过三十年前因为某次意外他辞去了红衣大主教的职位，带着儿子不知所踪，你要是想知道更加具体的消息我建议你前往圣域，当然，你现在去圣域很不安全，但如果加入我们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安妮抛出诱饵，她盯着少年的眼睛，看到了他心内波动的情绪，挣扎与混乱，人类这种时候最容易做出不理智的选择，所以她决定加一把火。

　　　　“我们甚至能让你接触光辉之神荣光，近距离的瞻仰神邸的威严。”

　　　　少年面色沉稳，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海浪，区区一个凡人居然如此随意的开口说要接触神邸，并且听她的语气并不想作伪。

　　　　“我不会加入教廷，以前可能会，但今后绝对不会，”少年信仰光辉之神，但他更不愿让巴洛克伤心。

　　　　话不投机半句多，少年不想继续与她纠缠，提起大剑朝帐篷走去，今夜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让他安心入眠，既然爷爷以前曾经担任红衣大主教那么实力必定不凡，肯定还在北地某个角落活得好好的。

　　　　安妮呆了一下，她没想到少年拒绝的居然如此果决，蠕动红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拍拍身上的积雪返回帐篷。

　　　　讨伐队接下来的行程并不算顺利，越是往北天气越冷，初春的气候天空还飘起鹅毛大雪，最让人不安的是机敏的霜狼军士兵总能模糊的感觉到觊觎的视线，讨伐队并未摆脱魔化兽的追踪。

　　　　第二天，担心霜狼军损失扩大的雷根在安妮辅助神术加持下只身冲入黑黝黝的林子，亲手砍下两头魔兽化的脑袋后讨伐队的气势顿时回归，似乎被他的实力震慑，尾随讨伐队的魔化兽失去了踪迹，不安的气氛一扫而空，但本来预料一天的行程硬是被拖到第二天，临近午时这座名为冰牙的小镇子才出现在讨伐队视线之中。

　　　　冰牙镇并不算大，蒙着铁皮的城门大开，土砖堆垒的城墙仅有四米多高城墙上也没有巡逻的守卫，从外面看阴测测的没有丝毫的生气。

　　　　“你带几个人去查看一下，如果有危险就果断撤退。”雷根将战马交给少年，他身为主帅自然不可能出动打探消息。

　　　　联想讨伐队北上这几日里的遭遇雷根对冰牙镇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以魔化兽的实力想要屠镇就算有他这种级别的高手坐镇都难以保全，何况五阶耀光骑士也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

　　　　少年领命，独自驱赶战马往冰牙镇疾驰，近了，发现城门口的积雪很厚并没有行人的足迹，寒风从门洞穿过呜呜作响，像亡灵的哀鸣，少年并未退却，提高警戒只身进入镇子，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彻。

　　　　感觉到隐隐之中的视线，少年勒紧缰绳抽出大剑，高声喝道：“我是霜狼军第五军的人，如果还有活人在就出来接话。”

　　　　半响，沿街一栋低矮的屋子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位背脊佝偻的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裹着兽皮，战战兢兢的上前，恭敬的低身行礼，然后才扯开干涩的嗓子道：“尊敬勇敢的骑士大人啊，感谢光辉之神的恩泽将您降临到此地。”

　　　　少年眼神闪烁，看了一眼从房子探出头的居民，他们内心的惊恐与不安完完整整的刻画在干瘦的面皮上。

　　　　“冰牙镇发生了什么？”

　　　　“哦，尊敬的骑士大人，这话来话可长了。”老人抖掉身上的雪花，抱紧胳膊，“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外出的猎队全都失去了消息，大家等了几天实在是等不下去就派人出去找，结果你猜怎么着，光辉之神在上，森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比房子还大的巨狼，像人一样却能一手捏碎金属的怪物，还有……光辉之神在上。”

　　　　老人身体打着颤，两条腿抖得跟筛糠，昏黄的眼睛带着惊惧与惶恐，“还有能一口能把整个人吞下的野猪还有很多很多的怪物，我的儿子就是被他们给杀了，一定是我们信仰不够虔诚光辉之神降下了神罚。”

　　　　“够了，这个你拿去吧。”少年不想给他造成更多的悲伤，从怀中掏出黑面包掰下一半扔给他，轻磕马腹，战马迈着碎步走到大街中央，扫了眼门缝后惶恐不安的视线，举起剩下的半块黑面包晃了几下，“谁能简单的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这块面包就是他的了。”

　　　　贪婪的视线顿时集中在少年手中的面包上，一个中年男人率先冲了出来，摘下脑袋上的皮冒朝少年行礼，“骑士大人，您是霜狼军的士兵吧。”

　　　　“我想知道这里发生了。”少年安抚战马，将手中的面包在中年男人面前晃了晃。

　　　　“是是是，小人名叫沃夫特是冰牙镇的制皮工人，冰牙镇最近外出打猎的猎户都死了，镇子外出现了好多强大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