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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之心-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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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波斯大人。”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因为激动手臂抖了一下，碰到伤口，疼得她直抽冷气，躲在她身后的葛兰对少年并不友好，瞪着猩红的眼眸，但没吭声。
正在帮她处理伤口的梅妮思微微抬起眼角，瞧见了少年，又看了眼凯琳，见她脸色泛起红晕，眉头微微蹙起，还以为两人之间有暧昧。
北地的男人只要有本事身边带着两三个女人还算正常，但少年以前当过牧师，又恪守古《圣契》，有答应过要娶的奥利安娜，所以应当忠诚于自己的若言，不应该招惹别的女人。
但她没有插手少年情感的意愿，只是对他的观感拉低了很多，觉得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与其他人比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好点了吗？”少年不知道梅妮思的想法，蹲下来查看凯琳的伤势，顺便将手中的食物塞到她怀中。
他这一举动顿时吸引了不少别有用心之人的视线，难民中不少女人动了心思，据说他昨天是从凯琳这个俏寡妇屋子里出来的，指不定已经与这个寡妇滚到了一起，既然他喜欢女人那自己说不定也可以。
“这样差不多就行了，伤口好之前最好不要干重活，不然化脓了你两只手都要废掉。”梅妮思出言告诫凯琳，从怀中抽出一根干净的布条正要包扎伤口，少年凑了过来，抓住她的小臂。
“我刚刚找了些草药，可以消毒。”少年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一些黑色草药，用力搓碎涂在凯琳掌心，药物刺激下伤口更疼了，但有心理准备她硬是忍住了，没叫出来。
“你懂草药？”梅妮思帮凯琳缠上绷带，视线却落在少年腰间的小包上。
梅妮思以前呆在暗血城，在那里若是士兵有病痛都会找苦修者医治，一道神术下去立马活蹦乱跳根本用不上药草。
离开暗血城后她发现人类王国苦修者稀缺，教廷的神术牧师又认钱不认人，贫穷的百姓若有个病痛都得找医师，本着救人的思想她早就动过学习草药的知识的念头，但找了荣光镇几位医师对方都捂紧了药方，生怕她坏了自己的财路。
她不会遮掩情绪，渴望全都摆在脸上，少年自然不会拒绝，掏出一些草药就要详细说明。
“现在还是算了吧，等到了地方我再来找你请教。”梅妮思拒绝了，因为她的活儿还没忙完，北地的冻土很硬，划伤双手的难民不少，而且再过小半个时辰队伍又要开拔，所以她时间很紧。
帮凯琳整理好伤口后她端起水盆又到了别处忙活，少年安慰了凯琳一番也起了身，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需要草药的难民。
“葛兰，看到福波斯大人不要板着脸。”瞧了眼少年离开的背影凯琳将儿子拉到身边，低声教训，怕他不懂事惹恼了少年失去庇护。
“我知道了。”葛兰不情愿的点点头，他扭头瞧了一眼少年，问道：“他以后会娶妈妈吗？”
凯琳愣了一下，涨红了脸，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些话，羞愧欲绝，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的远，就算母子两逃过这一劫以后的日子也没个着落，自己一个弱女子根本没法带大葛兰，但如果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就不一样了，母子两的生活也有个着落。
惦记她身体的男人不少，但有责任心又有能耐的不多，思来想去也就福波斯最靠谱，他不仅恪守古《圣契》实力又强大，再加上相貌俊朗，她自然是动了心思。
“大家都在说这个骑士看上了妈妈。”葛兰心底不情愿凯琳与少年接触，但经历这么多后他的心智比起同龄的孩子要成熟许多，与凯琳希望他能活下去一样，他也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过上好日子。
“如果妈妈想嫁给他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葛兰稚嫩的嗓音坚定道。
“谢谢，谢谢你我的宝贝。”凯琳将儿子揽入怀中，眼泪不争气的洒下，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母子两抱成一团，在挤满难民的营地中却是不怎么显眼，但大家的视线再次被吸引过来，一名第二军团的小队长径直走到母子两身边，俯下身，“两位收拾下跟我走，以后你们不用找食物一天两顿饭。”
凯琳抬起脸，满是不敢置信之色，半天都没动弹，直到小队再次出声她才反应过来，迅速将少年赠送的食物塞到包里，提起来拉着儿子跟在小队长身后，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瞧了少年一眼，心底感激之情更甚，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跟他滚床单的想法。
这一幕刺激到了很多人，少年没走多远一个女人歪歪斜斜的朝他怀中倒下，他眼疾手快，立刻后退半步，咚的一声，女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沾了一身的雪水。
“你没事吧？”少年想要将女人扶起，又有一个女人舔着脸靠了过来。
“骑士大人别管她，我叫艾莎，身体也有些不舒服希望骑士大人帮我看看。”这个名为艾莎的女人年约二十五六，长得还算漂亮，就是一脸的媚笑让人看着有点不舒服。
少年没理会她，将倒下的女人扶起来，确定对方没事后抬腿便走。
“哎呀，骑士大人，我真的不舒服啊。”见少年不买账，艾莎立刻装出痛苦的模样朝他靠过去，双手抱住他的胳膊，丰满的胸部使劲的蹭。
“你哪里不舒服？”少年拧紧眉头，这个女人行动敏捷根本就不像受伤的样子，更何况现在的他也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小白，这女人明显是吃不了苦想要与凯琳母子那般沾他的光，舒舒服服的待在家属那边混顿饱饭。
“哎，这里不方便，咱们到林子里去，我给你慢慢看。”艾莎以为有戏，大半的身子立刻贴上来。
“不好意思，我还得照顾其他病人。”少年将她手臂甩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
第一百零一章格莱镇
接下来的进展并不顺利，很多女人眼红凯琳母子的待遇缠着少年，除了一些独身的女人甚至有个别的还把自己的老婆女儿给推出来，让他不胜其烦，好在没过多久队伍开拔，帮几位难民解决完伤痛后他跑到队伍前方免得再被纠缠。
与少年的遭遇不同，队伍接下来的行程很顺利，顺利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除了积雪与干冷的空气他们没有遇到比这更大的麻烦，但华纳与梅妮思的脸色都不太好，除了鞋底踩着积雪的沙沙声、偶尔几声干咳或是劳累的喘气，四周在没有其它杂音。
整个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们还活着，其它的一切都变成了死物。
但脚下的步伐不能停，既然做出了选择半途而废的话更容易动摇军心，也不是霜狼军的作风。
为了稳妥华纳将少年与梅妮思找来，三人聚在一起讨论许久，对深渊恶魔了解甚多的梅妮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吩咐华纳随时做好苦战的准备。
不过预想之中的袭击并未出现，傍晚时分，队伍穿过雪林，视野之中出现一座小镇，华纳远远的便瞧见了城墙上来回巡视的人影，提起的那口气才呼了出来，朝身后吼道：“兄弟们，格莱镇还没有被恶魔占领，大家伙加快速度进镇子。”
福波斯也走上坡顶，瞧着这座名为格莱的小镇，眉头拧紧了，这座镇子给他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就像横卧在雪中的巨魔，张着饕餮巨口准备将他们吞食殆尽。
“华纳大人等等。”少年跑至华纳身边，瞧了一眼格莱镇，低声道：“我感觉这座镇子有点不太对劲，咱们最好还是先派人去检查一下。”
“这……”见少年面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华纳将信将疑的看向格莱镇的方向，在墙头巡逻的民兵也发现了他们，朝这边奋力挥手，嘴里吆喝着什么。
这人远远看着也没啥，要是有问题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变成了食尸鬼才对，就算是保持着基本人形的魔化人也不会有理智存在啊。
他拿捏不准，看向梅妮思，希望她能给出建议。
“我也觉得这里这座镇子有问题，但是……我建议华纳大人先派人去看看。”
梅妮思也得出与少年相同的结论，这不得不让华纳慎重，当即让队伍停下，将一位经验老道的小队长喊过来，让他带上两位兄弟探查格莱镇的情况。
少年视线始终落在格莱镇方向，小队长带着两位士兵来到城墙下，城门缓缓开启，几名穿着地方守备军制式铠甲的男人迎了出来，几人说了些什么，因为隔得太远听不到，但他视力惊人，看得出三名第二军团的士兵没有丝毫示警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三名士兵跑了回来，还未接近，领头的小队长打了个手势，华纳脸色微变，吹了个口哨，身后的士兵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近了，小队长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华纳大人，这个小镇子确实有点奇怪。”
“歇口气，慢慢说。”华纳将水囊拔开，递了过去。
小队长狠狠的灌了一口，抹了把嘴继续道：“那几个家伙看着很正常，但都是初阶斗气战士。”
斗气战士很难得，一般人若是有锻体方法的话十六岁就可以开始锻体，若是天赋好够勤快，一年之后就可以练出斗气，差一点的拼上命三五年内也有希望跨入初阶，但天赋不好人又懒惰的话说不定一辈子都练不出来。
地方守备军是什么，天赋差点有能耐的早被霜狼军收了，剩下的就是一群要天赋没天赋要能耐没能耐的懒鬼，现在这些家伙在缺乏锻体秘诀的情况下居然都修炼出了斗气，除非是抱上了光辉之神他老人家的大腿，不然……
少年想起冰牙镇，当时整个冰牙镇都被魔法阵笼罩，活人散发出的负面情绪被当成能源源源不绝的供应魔法阵，然后祭练成深渊魔气，增强人类的实力，然后将其堕化成食尸鬼。
眼前这一幕与冰牙镇的遭遇何其熟悉，但与之相比又有不同之处，因为他感觉不到萦绕着冰牙镇那股让人压抑的深渊魔气，他只是凭感觉觉得这个格莱镇不对头，具体的他又说不上来。
华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次看向梅妮思。
“我们离开这里。”梅妮思给出答复，但脸色有些怪异。
那名小队长脸色变了一下，看华纳有意动之色，不由开口劝道：“他们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身上并没有魔化的迹象，而且听他们说虽然镇子里有不少出现轻微魔化的居民，之前也有出现过居民堕化成食尸鬼的情况，但活下来的人不少，甚至……甚至还有一些咱们第二军团的家属在。”
“这……”华纳犯难了，理智告诉他应该听从梅妮思的建议带军折返，但他的任务是收拢难民，把霜狼军的家属带到安全地，要是没来之前他会听从梅妮思的建议，但木已成舟，由不得他愿不愿，所以他决定冒一次险，命令道：“让兄弟们在这里扎营，我进镇子一趟，把家属带出来后咱们立刻走。”
“还是我走一趟吧。”梅妮思开口，瞧着华纳阴晴不定的脸色知道他心里过意不去，安慰道：“这里要是没了华纳大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好办。”
虽然觉得过意不去但华纳最后还是选择接受梅妮思的建议，让他诧异的是福波斯也坚持要与梅妮思一同进镇子，他的实力不过中阶，要是出了什么事怕是会拖后腿，不过少年一句话就把他们的疑虑堵了回去。
“梅妮思老师既要探查镇子又要寻找家属，忙不过来，而且我要想打听一下爷爷的消息。”
大家一听，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再者，梅妮思也没有拒绝，华纳最后告诫几句，将记着格莱镇所有家属名单的羊皮纸给了少年，目送两人离开。
走到城门口，守在那的城卫军士兵一瞧，发现两人穿的并不是霜狼军的黑甲，脸色都不太好，一名约莫二十左右的城卫军士兵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哟，霜狼军的人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了，连门都不敢进，敢情是怕咱们把他们吃了。”
这名年轻的城卫军士兵曾经参加过霜狼军募兵，但没被选中，心怀怨恨，现在晋升初阶斗气战士心中傲气勃发，再加上刚刚与第二军团的人接触，发现对方最强的小队长也不过初阶，顿时趾高气昂，心底将霜狼军的人看低了一筹。
少年皱起眉头，从怀中掏出霜狼令晃了几下，年轻的城卫军士兵没见过世面，看这块东西黑不溜秋的还以为是什么不值钱东西，正要继续出言嘲讽，旁边目光毒辣的城卫军小队长立刻撞了他一下，上前几步恭敬道：“年轻人不懂事真是对不住了，两位大人先进镇子，我带你们去见朱利安大人。”
那名年轻士兵还想说什么，小队长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闭嘴，但心底却不拿比他还年轻的福波斯当回事，相貌出众的梅妮思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视线落在俏丽的脸蛋上，挪不开。
与他有相同反应的人不少，两人入了镇子，城门口处三三两两坐在篝火旁取暖的民兵与城卫军士兵的视线扫过，瞧了一眼少年然后落在梅妮思身上，一些年纪小的，盯着梅妮思的脸蛋看得眼睛都直了，年纪大的，视线不时的扫过梅妮思包裹在铠甲中的臀部与丰满的胸脯，暗暗估计其中分量。
梅妮思并未在意，一脸淡然，倒是那匹黑马蕾蒂，非常人性化的瞪着一对马/眼朝那群无礼之徒喷着粗气，显然是怒了。
少年心里也不痛快，他听力不错，这群家伙似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嘴里对梅妮思的污言秽语根本就没有隐藏的意思，刺耳的很，更让他诧异的是这群人居然都是初阶斗气战士，而且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深渊魔气的让人作呕的味道。
什么时候斗气战士这么不值钱了？
“在下是霜狼军第五军军团的人，这位老哥怎么称呼？”少年开口，想要从他们口中打探点东西出来。
“嘿，小兄弟客气了，在下路德，不过是小镇子里不起眼的小人物罢了。”路德随口应了一句，觉得少年态度不错便聊了起来，唠叨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后少年将话题转向了格莱镇。
路德明白少年这是在打探消息，也没觉得最近这些事情有什么要紧，叹了口气，便道了出来，“谁知道出了啥事，冬天刚一过大家伙都跑到林子里，瞅着能不能打点肉下锅，谁知道那群畜生居然变得比以前更凶了，外出的猎人死的死伤的伤，要不是有朱利安大人大家伙都得饿死了。”
“朱利安大人？”少年心头泛起疑问，从交谈开始路德口中一直挂着这位朱利安大人，瞧他脸色似乎对这位大人敬重的很，一旁的梅妮思也扭头看了过来，神情却是有些复杂。
路德脸上带着崇敬之色，“说起来朱利安大人以前还是霜狼军的人，不过防守暗血城的时候受了伤便退伍回来在小教堂里当起了牧师，我们能活下来多亏了朱利安大人，要不是大人打来兽肉给我们吃我们实力也不会提升这么快。”
………………………………
第一百零二章苦修者朱利安
少年目光一凝，路德口中的‘野兽’指的应该是魔化兽。
与普通野兽不同，魔化兽肌肉血液无处不蕴含深渊魔气，若是食用的话会加快魔化的速度。
他脸色渐渐绷紧，三人进入镇子一路走来，沿途的镇民虽然面带不安眼中也有恐惧之色，但脸色红润根本不像缺乏食物的模样。
隆冬的严寒才散去未久，现在正是最缺乏食物的时候，北地的林子里的野兽又被深渊魔气堕化，寻常野兽绝迹，唯一能猎到的便是感染深渊魔气的魔化兽。
“这里有没有食尸鬼出现，哦，我是说有没有人变成食尸鬼。”少年不动声色道。
“福波斯兄弟说的是那些吃人的东西吧。”提到食尸鬼，路德脸色阴郁，似乎老了几岁，“现在的野兽虽然比以前凶了很多，但长得肥大，打上一头就够镇子一天的消耗还有不少剩余，而且大家伙吃了兽肉以后力气也大实力进步飞快，不怕那些畜生。”
想起死去的人，沉默了会儿，路德才继续道：“镇子里唯一不好的是每天都有好几人会变成那些吃人的东西，哎，原来镇子里除开死掉的猎户还有二百多人，短短十来天就死了几十人，现在剩下的也就百来号人了。”
“听朱利安大人说这里受到恶魔的诅咒，镇子周围几个村子的人全都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原来我们也打算离开这里，但还没走出几里路就遭到了恶魔袭击死了几十号人才退了回来，朱利安大人与那个飘在空中的恶魔战斗也受了不轻的伤，现在一直都在屋子里疗养。”
路德脸色黯然，声线沙哑，他的亲人在撤离镇子的时候死了。
少年不由感到惊异，飘在空中的恶魔指的应该是亡灵魔法师，那位叫朱利安的人居然能够带着百来号镇民对上亡灵法师后还能够救下几十号人抽身退走，可见实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他心头不由升起一丝期待，很想看看这位名叫朱利安的人。
三人穿过几条街道，因为死的人不少这里房屋大多都空着，偶尔来往的镇民看到有佩戴武器的陌生人出现不由驻足，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一丝期待。
“到了，就是这里。”路德在一间低矮的木屋前停下，上前几步轻轻敲响门板，“朱利安大人在吗？”
少年心头不由升起一股敬佩之意，这间低矮的木屋坐落在不起眼的巷子里，紧挨着就是小镇子的尖顶教堂，屋子很小，从外面看估计也就一个房间，墙壁与门扉都是由破烂的木板搭建。
一位实力如此强大的战士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比起牧师更像一位苦修者。
想到这他不由看向梅妮思，她俏脸绷紧，与平时不同的是她眼眸之间似乎带着激动与一丝不安的情绪。
“哦，是路德吗？”
屋子里响起回应声，苍老无力，仿佛随时都会咽气。
“是在下，朱利安大人，有两位霜狼军的大人来了镇子，您要不要见一见。”
“霜狼军啊……让他们进来吧。”
“两位大人进来吧。”破旧的门扇并没有锁，路德一拉，摇摇晃晃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三人进入木屋，屋子很矮，以少年的身高不得不低下脑袋否则会撞上屋顶，里面很暗，唯一的光源便是洞开的房门与墙壁上木板的裂口，家具是一张破木床与角落里供在矮桌上粗糙的神像，屋子里的空气很混浊，有股呛鼻的霉味。
少年终于见到了朱利安，不是身高八尺肌肉虬实的壮汉，面容枯槁白发斑驳，脑袋以下严严实实的盖在一张破旧的兽皮下，唯一比较显眼的是搁在床头那根一米多高的黑铁仗，这把铁杖他在马修手中见过。
“朱利安大人，愿光辉之神眷顾您。”梅妮思走到床前，伸手画了个圣徽，在屋外的黑马蕾蒂也将脑袋探了进来，打了个响鼻。
听到记忆中熟悉的声音，朱利安轻轻磕开眼皮，盯着梅妮思的脸看了半天，确定了身份后干瘪的脸皮露出一抹笑意，伸出干瘦的手臂颤颤巍巍地画了个圣徽，“光辉之神在上，是梅妮思小丫头吗，哦……咱们已经有二十年多年没见了，我记得你当时才那么小，恩，蕾蒂也在啊。”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梅妮思当时的身高，只到少年大腿根处。
朱利安满脸追忆之色，正要挣扎起身，一旁的路德立刻上前将他扶起，找了张兽皮垫在背后。
“路德啊，镇子里没你不行，你先去忙吧。”
“是。”路德不敢违背朱利安的命令，转身离开，这时朱利安才抬眼看向少年，感觉到淡淡的光元素波动后升起一丝动容之色，“这位小兄弟是？”
“朱利安大人，在下是霜狼军第五军团福波斯。”少年恭敬回应，朱利安视线落在身上，让他感觉到了压抑，这种感觉他在扎德伦身上体验过，心底对朱利安的实力再次高看了几分。
“年轻人挺不错的。”朱利安视线落在少年背后剑柄上，眼里闪动莫名的光彩，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剑，是安德森的遗物，但他不想过问霜狼军的旧事，视线再次落在梅妮思身上。
“梅妮思丫头，亚纲大人最近怎么样？大家在暗血城没事吧？”
梅妮思知道他所说的‘大家’指的是苦修者，便将自己离开时暗血城的境况道出。
朱利安原先隶属霜狼军，职位还是副军团长级别，但在守卫暗血城期间脱离军职加入苦修者。
事实上脱离霜狼军加入苦修者的士兵军官有不少，霜狼大公对此并未责问，因为苦修者是守卫暗血城的主要战力，而能成为苦修者的人少之又少，不仅信仰虔诚还得心智坚毅，所以为了保证苦修者军团能够补充新鲜血液，在针对教廷的时候霜狼军并没有彻底的打压光辉之神的信仰。
“原来大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哎。”朱利安叹了口气，堆积的皱纹更深了几分，思量片刻，抬起头，“你们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人你们不要救，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
梅妮思进镇之时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脸色未变，只是眼里透着悲伤，倒是少年，被这句话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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