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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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妮思进镇之时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脸色未变，只是眼里透着悲伤，倒是少年，被这句话吓得不轻，忍不住出声道：“他们虽然吞食魔化兽肉但身体并未有堕化，为什么不能救。”

　　　　朱利安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掀开盖在身上的兽皮，解开胸前破旧的麻衣，露出干瘪的胸膛。

　　　　少年吸了口冷气，朱利安胸膛被利器剖开两道深深的创口，翻卷的皮肉发黑，隔着肉膜隐隐可见漆黑的脏器跳动，一般人受了这种伤根本活不下来，但朱利安却做到了，不，还有一种生物可以做到。

　　　　亡灵生物！

　　　　对于亡灵生物来说除了寄宿灵魂的头颅，其它部位不过是猎食的工具，朱利安现在的状况与其非常相似。

　　　　“吞食魔化兽后寄居在体表的深渊魔气会涌入脏器，优先腐蚀内脏，虽然从表面看起来这里的人还是与正常人无异，但是他们距离堕化已经不远了。”朱利安合上衣服，脸色淡然，“我也活不长了，半边躯壳都堕入魔渊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守着镇子，等他们堕化后亲手将他们埋葬，然后再敲碎自己的脑袋。”

　　　　埋葬之意就是斩杀，然后施加安魂术抚慰亡灵，这是朱利安最后的坚持，要不是放不下这些镇民他绝对会给自己的脑袋来一下。

　　　　少年没有出言指责他猎杀魔化兽为镇民果腹的行为，饥饿会使人疯狂，冰牙镇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这么做是不愿看到镇民自相残杀，暴露人性的阴暗，让他们死在绝望与算计之中，自然也不可能坚持到救援到来。

　　　　末了，朱利安脸上堆满疲倦，因为食用魔化兽他的身体也被深渊魔气侵蚀，虽然有神力护佑可以慢慢驱除但又在亡灵法师手中受了重创，现在实力与身体受损严重，每一次动手都要耗费不少力气。

　　　　剧烈的几声咳嗽后，他抬起手，梅妮思立刻上前单膝跪在床边，枯黄的指头点在光洁的眉心，画了个圣徽。

　　　　“祝福你，勇敢善良的孩子。”

　　　　“愿光辉之神眷顾您，朱利安大叔。”梅妮思面色沉重，她在朱利安身上嗅到了死神的恶臭，心脏被悲伤充斥。

　　　　“有些担子你不应该挑，亚纲大人也是看明白了才将你放逐出暗血城，以后好好过日子吧。”朱利安面色慈祥。

　　　　他了解梅妮思，记忆中那个穿着破麻衣在冰雪之中挥剑的小女孩在他脑海里留着深刻的印象，但他已经是将死之人，能说的说了能做的也有限，剩下的就得靠她了，他再次看向少年，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光元素波动，忍不住道：“过来吧，既然愿意冒险来这里我老人给该做些什么。”

　　　　“是。”福波斯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告别仪式，也学着梅妮思的姿势，单膝跪下，抬起脸，朱利安干瘦的指头点着他的眉心，轻轻拂动，一丝微弱的光明神力注入他的身体。

　　　　“祝福你……”朱利安祝语止住，浑浊的双眸突然瞪起，“深渊魔气？！不，这是黑暗神力，你身上有深渊魔神的留下的印记，你这个深渊恶魔的走狗，该杀！”
………………………………

第一百零三章无端的杀意

　　　　朱利安突然暴起，转眼之间从一位垂死的老人变成一尊杀神，干瘦的手掌抬起，附着浑浊的神力朝福波斯当头拍下，就像一座山，压得少年喘不过气，身体被定住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他的反应让少年始料未及，站在一旁的梅妮思也被吓了一跳，但她的反应很快，身体轻灵如风，拉着少年的后领退出一步，手掌落空，罡气却是如同手雷在地上炸出一个浅坑，泥土飞溅。

　　　　“梅妮思丫头，这家伙身体里有深渊魔神的印记，快杀了他。”朱利安说话的档口，抄起沉重的铁杖，苍老的身体如同发狂的公牛，瞬间杀来，铁杖带起一溜残影砸向少年的脑袋。

　　　　少年脸色变了，铁杖未至，呼啸的罡气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破旧的房子在这一击之下颤栗，仿佛随时都会解体，他微微矮身，将后背对着落下的残影，伸手抓住剑柄拉出一截剑刃想要架住铁杖。

　　　　“朱利安叔叔，住手！”梅妮思不明白朱利安为何会如此激动，但她不可能任由少年被斩杀，细剑连着剑鞘点在铁杖上，挡下这狠厉一击。

　　　　“朱利安叔叔为什么要杀他？”

　　　　“这家伙是恶魔，披着圣衣的深渊恶魔，杀了他，必须要杀了他。”朱利安状若疯狂，铁杖猛地一震，磕开细剑，没有防备的梅妮思被震飞，他跨出一步，干瘦的手臂将数百斤重的铁杖抡圆了，再次朝少年砸下。

　　　　这一击更狂暴，炸裂的罡气直接掀翻低矮的屋顶，少年身后的墙壁被震成碎片。

　　　　铁杖落下，福波斯身体立即化作数道幻影，六道朝外退走两道提起大剑一左一右杀向朱利安，平白无故遭人袭杀，即使少年脾气再好也怒了。

　　　　“哼，无知。”朱利安嘲笑道，居然无视两道袭来的幻影手中铁杖化作数十道，重重叠叠将身前十数米之内尽数笼罩，少年若是挨上，怕是连骨头都要被砸成沫子。

　　　　最先挨上棍影的袭杀朱利安的两道幻影，左边那道瞬间被绞碎，右边那道却是再次化成数道，分别从不同方向挥剑斩向朱利安。

　　　　噹噹噹……

　　　　看似干瘦的皮肤胜过金铁，大剑斩碎朱利安的衣服，却无法伤他分毫，少年反倒被震得连连后退，持剑的手臂发麻虎口刺痛。

　　　　朱利安扭身，还想继续追击，十数道剑影却是将他封死，梅妮思闪至少年身前，俏脸带着怒意，明媚的双眸瞪着他，沾上怒气，“朱利安叔叔，你是光辉之神的仆人，救济世人，不是嗜杀的恶魔。”

　　　　“我……”朱利安浑浊的眼眸终于恢复一丝清明，举起的铁杖放下，咚的一声，地面被磕出一个小坑。

　　　　“愿光辉之神原谅鲁莽的仆人，抱歉梅妮思。”他画了个圣徽，视线转向少年，苍老的脸庞杀气依旧：“但这个披着神圣外衣的恶魔必须得死。”

　　　　“我是恶魔？笑话。”少年笑了，他奉守古《圣契》，从未胡乱杀人，而且本身也是纯净的光明体质，从小在光元素的拥抱下成长，身体内还寄宿着一头元素守护者，朱利安却说他是恶魔，这句话着实可笑。

　　　　梅妮思也不信，少年虽然与其他男人一样花心，但是与她接触了这么久言行端正为人正直，与恶魔根本沾不上边，况且马修接触过他，他若是恶魔马修不可能不作出应对。

　　　　“他不可能是恶魔。”

　　　　“不，他就是恶魔，披着圣洁外衣的恶魔，不会错的，刚刚我的神力涌入他体内发现了邪恶的气息，那绝对是黑暗神力，是深渊魔神留下的印记。”朱利安依然坚持，刚刚神力顺着额头进入少年体内，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深渊魔气。

　　　　“他是光明之子，不可能是恶魔。”梅妮思低声解释道，有些话她不能说，否则以少年的智商绝对会猜出她曾经与马修调查过他，会对马修长生厌恶情绪。

　　　　“光明之子？！”朱利安眉毛挑起，露出动容之色。

　　　　静下心来心下仔细体会，当时除了那股阴邪的力量确实还有一股浓郁圣洁的光明气息。

　　　　难道是自己错了？

　　　　朱利安不由怀疑起自身，他的身体被深渊魔气严重感染，就连神力都蒙着恶魔堕落的腐臭，或许当时只是自己的错觉也说不定。

　　　　他看向少年，歉意道：“抱歉，小兄弟能不能让老头子再看一看。”

　　　　“不要。”少年想也不想便回绝，朱利安刚刚要置他于死地，问也不问一句便出手杀人，简直就是个恶徒，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他信任。

　　　　“这……”朱利安犯难了，揪着胡子，最后还是无助的看向梅妮思，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句好话。

　　　　梅妮思不善言谈，作风正派行事呆板，但不意味着她心思愚钝，不过现在确实不好开口，她有恩于少年，若是现在开口少年自然是不会拒绝，但有挟恩求报之意，以她的脾性自然不愿意做出这种事，一时之间愣在原地，进退两难。

　　　　她心里藏不住事，全写在脸上，俏脸忽青忽白的看得少年心中不忍，苦笑道：“算了，朱利安大人或许是受到深渊魔气的侵蚀身体不适，刚刚理智有些混乱罢了。”

　　　　说罢，他上前几步单膝跪在朱利安身前，手中大剑却是搁在大腿上顺手的位置，以防这老头子再次出手袭击。

　　　　他的言行落在梅妮思眼里，不由升起一丝感动。

　　　　少年这番话是不想让她感到亏欠，将她完全排除在外，但少年做出这个决定自然还是因为她。

　　　　“愿光辉之神祝福你。”朱利安画了个圣徽，屏住呼吸，提起精神，干瘦的手指头贴着着少年的额头，一股淡淡的神力从眉心涌入少年体内。

　　　　“光辉之神在上，好纯净的光明力量，可惜了……”朱利安感觉到少年身上浓郁的光明斗气，不由感到惋惜，这种天赋要是成为牧师或是苦修者绝对是天纵之姿，可惜却是修炼了斗气。

　　　　或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朱利安的神力在少年体内每运行一段都会减弱几分，逸散的神力融入肌肉血液之中，假以时日便会被少年炼化为斗气。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神力在少年体内探索了几周，朱利安并未感觉到有丝毫不妥，心中不由升起疑惑，难道刚刚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他还是不不太放心，神力继续查探。

　　　　倒塌的房屋中，少年与朱利安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心神沉浸，梅妮思立于少年身后，绷紧脸，以防朱利安再次暴动击杀少年。

　　　　忽的，屋子外的蕾蒂传来一声嘶鸣，梅妮思拧紧眉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们好大的胆子！”领头的是路德，还未进入屋子他就板起脸，拔出佩剑，气势汹汹，朝梅妮思喝了起来。

　　　　换做谁瞧着这幅景象都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这两个外来者显然与朱利安大人动过手。

　　　　“嘿，我就说这两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大家先把这个女人拿下。”在城门口出言嘲讽的年轻士兵也挤了进来，瞧了眼凌乱的屋子立刻将视线转向梅妮思。

　　　　“抱歉，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会解释，但现在先请你们出去。”梅妮思拔出细剑，上前一步，挡住路德一众。

　　　　路德瞧见了梅妮思身后一动不动的朱利安，正要开口，那名年轻士兵抢先道：“哼，这个骚蹄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路德大叔为了朱利安大人的安全咱们先把她拿下再说。”

　　　　“好，兄弟们，先把这个女人拿下。”路德上前一步，长剑附着一层淡淡的透明斗气炎朝梅妮思斩去，他敬重朱利安，以为这两人对其不利所以出手没有留丝毫余力，他身后众人也抽出武器纷纷杀来。

　　　　“妈的，这个白痴。”年轻士兵暗骂，他可不在乎朱利安的生死，之所以蛊惑路德不过是想让他出力制服梅妮思，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能暗叹可惜，浪费了这么漂亮的女人。

　　　　以梅妮思的实力这群人自然不是对手，但她不愿杀人，更何况是无辜之人，手中细剑一抖，刺出一剑，路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千百把剑刺来，吓得他们头皮发麻，心生惧意，胆怯了，慌乱收剑后退。

　　　　但路德不同，他知道自己不敌，咬着牙，手臂肌肉奋起，斩下的长剑去势不减，朱利安对他有大恩，就算拼上命也要击杀这群恶徒。

　　　　梅妮思眼里流露出赞叹之色，路德的勇敢获得了她的认可，当即收了虚幻的剑势，伸出两根纤纤玉指架住斩来的长剑。

　　　　“路德阁下稍安勿躁，朱利安大人没事。”

　　　　“你！”路德脸色涨红，不是羞愧，因为用力过猛血气涌上脸颊而已。

　　　　听到梅妮思的话语他再次看向朱利安，虽然一动不动的但看着也不像是受到重创的模样，再加上对方的实力确实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便收了长剑，退到门口处，“好，我等一会儿。”

　　　　朱利安也发觉了外界的骚乱，正想收回神力，忽的一股吸力传来，少年的身体就像平静的海面突然间风起云涌，形成一口无底的旋涡，他的神力顿时被吸收大半，心中惊骇，正想收回神力，但控制神力的精神力却猛地一震，被一股无匹的力量强行撞出少年体内。

　　　　噗！

　　　　朱利安口中喷出一口浑浊的污血，拄着铁杖后退一步，苍白的脸庞更显老态，浑浊的老眼却是死死的盯着少年的左手，惊疑不定。

　　　　“呔，你们这群混蛋居然敢对朱利安大人下手。”
………………………………

第一百零四章黑暗圣契

　　　　朱利安的状况梅妮思也始料未及，正想询问，路德却再次提剑杀来。

　　　　“路德住手。”朱利安喝止路德，干瘪的手掌扫出，跃在半空中的路德仿佛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朝后方落下。

　　　　“朱利安大人他们……”

　　　　“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快入夜了镇子里的事也多。”朱利安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路德还想说些什么，但看他脸色凝重便将话语咽下，退出倒塌的屋子带人离去。若是梅妮思真想动手他们这些人在这只有拖后腿的份，连当炮灰都奢侈，更何况众人也不是一条心，除了他其余几位已经被梅妮思吓破胆，连话都不敢说。

　　　　朱利安没说话，只是低头沉思，梅妮思视线落在迷糊的少年身上，疑惑的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少年脑袋也是迷糊的很，刚刚他只是闭上眼睛，然后感觉一股神力从额头涌入，在身体里运转，接下来的事情他并未有印象，只是觉得身体很舒服，犹如浸泡在温泉中。

　　　　“小兄弟你别动。”朱利安走到少年身边，迟疑了一下，干瘦的手掌抓住少年的左手，这一次他谨慎了很多，没有运用神力只是将精神力浸入其中，半响，他睁开眼睛，将少年上下打量了一遍。

　　　　“朱利安大人我身体是不是有问题？”少年被盯得发毛，想要退开，又见朱利安脸色沉重心中也升起疑惑，难不成自己的身体真的有问题？

　　　　朱利安没说话，将铁杖搁在肩膀上，左手抓着少年的左掌右手神力凝结成一根细如发丝的小针，对着少年五指连续刺出，挤出几滴血液，将脸凑过去仔细打量。

　　　　少年不明所以，也凑了过去，心怀好奇的梅妮思也忍不住伸长了脑袋。

　　　　这无根手指头并未说什么出奇之处，纤细有力，却白净如玉，根本看不出少年平日里的艰苦，在五指顶端各有一滴血液。

　　　　少年拧紧了眉头，视线落在小拇指上，这一滴血液是不正常的暗色，黑如墨染，与其它四滴鲜红的色泽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不信邪，将左右双手小拇指放入口中，狠狠的咬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遍，左手小拇指挤出的血液依然漆黑，右手小拇指挤出的却是鲜红。

　　　　梅妮思脸色不太好，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却缄口不言。

　　　　朱利安回神，叹了口气，朝梅妮思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她身上的担子不小，朱利安不想在让她沾上其他的麻烦。

　　　　等梅妮思离开后朱利安来回渡了几圈，纠结接下来的话当不当说，最后他还是咬咬牙。

　　　　“福波斯小兄弟，你听说过黑暗圣契吗？”

　　　　“黑暗圣契？”少年摇摇头，他只知道古《圣契》，哪知道什么《黑暗圣契》。

　　　　既然决定要说，朱利安也不隐瞒，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道出：“圣契其实分为上下两卷，我们统称为光明圣言，第一卷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圣契，恩，是古圣契，第二卷名为黑暗圣契。”

　　　　“两本圣契都与荣光三圣骑有关，但古圣契是荣光三圣骑与光辉之神共同编写，使用的是圣言，当时正值黑暗年代，秩序混乱又有深渊恶魔入侵，所以这一本圣契大多记载着光辉之神的教诲与对付恶魔的法子，至于第二本圣契……”

　　　　朱利安沉吟少许，想到接下来的内容不由感到苦恼，但见少年已经提起兴趣，便苦笑道：“第二本圣契是那若干年之后由荣光三圣骑撰写，其中内容实在繁杂，而且除了圣言似乎还有另一种文字掺杂其中，还占了大半，掌管这本圣契的苦修者军团经历了这么多年都无法破译出多少内容。”

　　　　“那这本黑暗圣契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了这么多，少年还是不明白这些话与自己有任何的联系。

　　　　“哎，那咱们长话短说吧。”朱利安也知道自己唠叨了，便将话题转到正处，“你听说过光辉眷顾者，但有没有听说过黑暗堕魔者。”

　　　　少年摇摇头，他从小呆在小镇子里，消息闭塞，很多知识都是最近才获得，就连天赋之事也是。

　　　　“根据黑暗圣契记载，这个世上除了风火水土四大属性根本就没有所谓光明属性，也没有所谓的黑暗堕落者，更没有光辉眷顾者。”朱利安看向少年，他拧紧眉头，但并未出言。

　　　　“我们一直以为那里翻译错误，但是经过数十年的核对最终确定，那一处确实没有问题，最让我们不解的是二十多年前我们从黑暗圣契中翻译出来的那句话……光明温暖人心，光明之下却是无底深渊，黑暗寒彻心扉，黑暗之上却是万丈荣光。”

　　　　朱利安声线飘忽，原先苦修者们翻译出这句话时不明所以，直到现在，过了二十多年他们还是不明白荣光三圣骑这句话潜藏的寓意，以至于很多人都将所谓的《黑暗圣契》当成了荣光三圣骑的谬论，以至于很多苦修者放弃了继续钻研《黑暗圣契》。

　　　　今日他见到少年，这本该是纯净无暇的光明体质却沾染了一丝污渍，他的左掌小拇指最后那一截蕴含着漆黑的黑暗神力。

　　　　光明与黑暗共生，阴邪的黑暗之力居然吸收了圣洁的光明神力。

　　　　若不是亲眼所见朱利安绝对以为自己疯了，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如此的刺眼，由不得他不相信。

　　　　少年只觉得他这一番话实在是无法理解，若是没有光明体质，那自己又算什么？

　　　　怪胎？

　　　　“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吗？”

　　　　少年摇头，朱利安说了这么久他唯一听明白的是自己的体质很特殊，是福是祸尚在两可之间。

　　　　“你左手小拇指最后一节寄宿着黑暗神力。刚刚我查探了一遍，这一丝黑暗神力很强大，也很怪异，可惜我能力有限实在无能为力，不过我建议你去荣光镇，找马修大人，他对黑暗圣契最了解，那本圣契现在也在他手里，或许他能给你解决。”朱利安提到马修，苍老的面颊立刻露出敬重之色。

　　　　他见过马修一面，那位大人指点了他不少，让他的修行少走了很多弯路。

　　　　少年心中惴惴，原本还以为自己的身体对深渊魔气有强大的抗性，现在朱利安这一席话却将其彻底颠覆。

　　　　虽然心怀不安，但他却不愿与马修接触，因为那位大人老是想要将他拉入苦修者军团。

　　　　“好了，我也累了，你们离开这座镇子吧。”朱利安确实累了，身体本就受着深渊魔气的侵蚀苦不堪言，刚刚又耗费了不少神力，现在缓过劲来心头已被疲倦充斥。

　　　　“那我就告辞了，多谢朱利安大人。”少年起身，这一句谢比起刚刚多了几分真挚。

　　　　“走吧走吧，人有生死，老头子我早就也与这镇子一样都已经是死物了。”朱利安走到角落，跪坐在神像前，一动不动。

　　　　这座破木屋连着小教堂的地方有一扇门，只要拉开便能进入圣堂，但他不愿拖着这幅污浊的身躯进入其中，觉得会玷污了光辉之神的圣洁。

　　　　少年定神，视线从佝偻的背脊收回，心中叹息，朱利安居然能为格莱镇的镇民做到这种地步，着实可敬，又想到自己的身体，不由看向那节小拇指。

　　　　从外表看并未有所不同，他试着将斗气运转至那处，但……斗气运转到了那却无法寸进，眉头皱起，伸出右手抓住那节拇指，要不是确确实实的有触感他还以为自己少了一截指头。

　　　　“算了，回荣光镇后再说吧。”提起荣光镇自然免不了对奥利安娜的想念，心头又是一阵惆怅，少年也想知道小丫头现在过得如何了。

　　　　还有巴洛克，进入镇子时他从路德口中探出巴洛克并未在这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朱利安叔叔，我可以进来了吗？”梅妮思一直在屋外守着，发觉里面半天没个响动便出声询问，少年不想继续打扰朱利安，便推门而出。

　　　　“朱利安大人已经休息了，咱们走吧。”

　　　　梅妮思从木板缝隙间瞧了一眼，对着苍老的背影画了个圣徽，这一别以后她是无法在看到这位老人了，即使坚定的心智也难免产生动摇，心头泛起苦涩。

　　　　牵上黑马蕾蒂，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朝城门走去，经过朱利安的告诫少年已经放弃了收拢霜狼军家属的打算。

　　　　如他所言，这座镇子已经死了，他击杀魔化兽给镇民食用，让他们摆脱了饥饿的折磨，避免了他们互相残杀，剩下来的就是亲手将他们埋葬，抚慰他们的灵魂，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出镇子将这里发生的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