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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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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罢。
华兰满意的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女人究竟还是要靠儿女傍身的,
你别不知死活,仗着二郎这会儿喜欢你,就稀里糊涂的!”
明兰大冤枉,举起双手低呼:“哪有呀!我这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
烧!贺老夫人早说过了,头胎最要紧,要好好调理身子,以后几胎就都顺
了。可那会儿我刚嫁进顾家,明的暗的不知多少坑洼,不把窝里窝外料理
干净了,来伺候的人长什么心眼都不知道,连吃的用的都没底,我敢放胆
子生娃娃么?”
以贺老夫人的医术,当初也没能保住幼子的性命,无非是暗箭难防罢
了。
“你就耍嘴皮子罢!”华兰揪着明兰的耳朵,眼睛瞪的老大,“少废
话,赶紧生个儿子!”
明兰救下自己的耳朵,板着脸道:“大姐姐别老说我了,你也该好好
调理身子了,自己身子不好,什么都是虚的!若有个万一,你放心姐夫续
弦?你放心外甥和外甥女落到别人手里?我这回带来的药都是按着方子来
的!你还是老实点顾着自己罢!”
华兰改去捏明兰的小包子脸,笑骂着:“好!你能耐!你有本事学着
贺老夫人,一口气生个四男四女八个孩儿出来!我做姐姐的,以后就服了
你!”
明兰也不怕脸红,很认真的点点头:“没错,我正打算跟贺老夫人学,
多生娃,生好娃。”
华兰:……
144回
明兰所料非差,她越是愁眉苦脸坐立难安,侯府的女眷便如看到了希
望,变本加厉的哭诉责问,纠缠不休;但当她摆出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
的样子,她们倒无法了。
大约五六天后,世界又清净了。
这就好比一正在调戏大姑娘的小流氓,原本只想占点儿手脚便宜,若
此菇凉紧捂襟口,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小白兔状的高呼‘,没准那流氓一
受激励,立马升级调戏版本了;倘若此菇凉把衣裳一敞,一脸彪悍狰狞
‘小子嘿,有种你就上,你要不上你丫就不是纯爷儿们’,兴许会有吓跑
流氓的可能性。
明兰自觉十分高明,便把上述见解跟顾廷烨炫耀了一番,男人十分感
兴趣,立刻关门掩窗,很有学术精神的要求当场试验此理论效果如何,还
很自觉的帮她去扯衣领。
遭遇大流氓,她只好落荒而逃。
一空出功夫来,明兰就想起一事急要办,这日她特意步行至蔻香苑。
自打上回明兰罚了个嚼舌头的婆子后——二十大板,立刻撵出去,蔻
香苑上下再不敢小觑蓉姐儿,衣食住行无一不敢尽心的,所谓居移气养移
体,个把月下来,蓉姐儿脸蛋儿圆润了,身子也抽高了些,畏缩之气也少
了不少。
明兰好似一位尽职的饲养员,把蓉姐儿上下左右看了个遍,才满意的
冲巩秋二人笑了笑:“蓉姐儿气色可瞧着好多了,你们也有心。”
秋娘木木的笑了笑,目含清愁,巩红绡则活泛多了,立刻道:“瞧夫
人说的,姐儿是老爷头个闺女,咱们府里上下能不用心么?”
明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用碗盖拨动茶叶:“第几个闺女不要紧,你
们只消记得,无论将来如何,蓉姐儿总是这府里的大小姐,是实打实的主
子就是了。”
蓉姐儿飞快了瞥了眼明兰,又低下头去,巩红绡楞了一拍,平日里夫
人都是很好说话的,今儿怎么忽然尖锐起来了?她尴尬的笑了笑,老实的
站到一旁。
明兰温和的微笑,叫她们俩都坐下,又问了几句蓉姐儿的起居,便提
出要问蓉姐儿的功课,巩秋二人同时呆了呆,互看一眼,蓉姐儿有些局促
的挪了挪的小脚。
秋娘面有不安,但还是很快从里屋取出一个小小的阵线笼子,拿出几
块布头给明兰瞧,声音中难掩惶恐:“这……日子还不长,姐儿只学了这
些……”
明兰拿过几块布头细细看了,微微点头,要知道蓉姐儿刚来澄园时,
女红水平止步于刚能缝合几道小裂口子,如今已能绣几片歪歪斜斜的叶子
了,缝纫和刺绣其实是差别很大的两个概念,虽说进步不大,但好歹算是
上手了。
“你不用这么束手束脚的,我瞧着这不错了,万事起头难;蓉姐儿不
是个愚钝的,但凡你肯用心,总有进益。”明兰微笑着安抚秋娘,又语重
心长道,“我瞧过你给老爷做的衣裳,的确是好手艺,蓉姐儿若能学得你
一半,于将来的前程也有助益。”
秋娘柔柔的应了声,脸色看着好多了。
然后轮到巩红绡了。
蓉姐儿刚来时,明兰曾仔细问过,知道她识字不过二三十许,其中三
分之一认识但不会写,三分之一凑在一起能认出来,分开就不保险了,诗
只会背《静夜思》的前两句和《鹅》的头一句(明兰腹诽:颇有乃父之风),
从教育理论来说,这种情况下,文化教育的开展应该有很大的发挥余地,
所以明兰一脸期待的望着巩老师。
巩红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的丫头金喜慢吞吞的把一叠‘薄薄’的
纸张递上来,明兰接过一看,顿时脸上不好看了——字还是那些熟面孔,
笔画还是那么烂,连错别字都还错在老地方。明兰不死心,又细细点了一
遍字数,终于忍不住有气了。
“都一个月了,才新识了十一二个字,嗯?”最后一个字,尾音高高
吊起,声音发冷,“是你没多教,还是姐儿没能学进去呀?”
要三天才能认一个字?顾廷烨的基因没这么差吧?
巩姨娘强笑着,想和稀泥过去:“姐儿是个聪明机灵的,但似是对书
袋子没兴致,是以……”蓉姐儿忽然抬起来来,满脸倔强,似是不服,巩
红绡看见了,尴尬的顿了顿,“也是我的不是,没心思教,这阵子府里不
是忙嘛……”
她也很为难,她原本就跟蓉姐儿感情一般,又做不来秋娘那般软语轻
劝的,整个蔻香苑又都是明兰的耳目,只消动了蓉姐儿一指头,明兰就会
立刻知道。
打不得,哄不了,劝不进,她嫌麻烦,就偷了下懒,谁知明兰会突然
来检查。
明兰淡淡道:“哦,忙什么?”
巩红绡俏目闪烁,似是为难措辞,咬着嘴唇道:“虽说我是个无足轻
重的,但到底是顾家的事,如今各位太太奶奶急的急,慌的慌,镇日的进
进出出,我这心呀,怎么也放不下……”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明兰目光冷漠。
明兰先不说话,只示意丹橘领着蓉姐儿先出去,她慢慢的放下茶碗,
清脆的底盏在磁盘里敲出声响,才道:“巩姨娘果然耳聪目明,这件事儿
连我都插不上手,我竟不知道你这么‘放心不下’了?”
“你操心的可真不少呀?!”明兰冷冷的注视着她。
巩红绡惶恐的站起来,一旁的秋娘瞧着,也跟着站起来。
明兰轻轻收回目光,在巩秋二人的面上溜了一圈,语气放缓:“我年
纪轻,也没养过孩子,原本没想这么多,几日前我去了趟忠勤伯府,却见
我那小外甥女,不过五岁多点儿,写出来的字,说出来的话,已是很能见
人了!”
想到庄姐儿小小年纪,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小人儿,说话朗朗清楚,态
度落落大方,有问有答,不怯不骄,再看看已快九岁的蓉姐儿,明兰就一
阵头痛。
按照华兰的培养计划,大家闺秀五岁前后应该做好启蒙教育了,十岁
上就可以拿出手被相看了(女红,谈吐,姿态,文化程度),到了十五岁
上下,亲事就该定下了。
明兰听了,当时就一阵心虚内疚,觉得蓉姐儿到底不是自己生的,自
己根本没想这么多这么长远,觉得才小学二年级的孩子再多快活两年也不
打紧,完全没有预估到形势的严峻。
明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我也不指着你给我教出个诗词歌赋的才
女来,可你也不能一味疏忽,咱们这样的人家,总不好姑娘家连本《女诫》
和《闺训》都看不了吧?!说出去平白笑话了!”
明兰顿了顿,放重了语气:“太夫人把蓉姐儿交到你手里,你也当多
用些心才是!蓉姐儿的学业如今这样,你还有功夫管旁的闲事么?!”
话说这段日子,侯府那头出了事,秋娘倒还算老实(也许是情场失意,
心灰意冷),红绡却里外奔走,热闹的很,想想也正该敲打一下了。
巩红绡面色如土,额头沁出冷汗来,这次她被训的真是一句话也还不
出口,双膝一软,就跪下了,一个劲儿的认错,直承认是自己疏忽了。
明兰说的有几分痛快了,略略出了些这段日子的窝囊气,最后吩咐了
几句,便起身回自己院子了,临到蔻香苑门口,却见花妈妈正领着蓉姐儿
站在那儿。
蓉姐儿小小的侧抬脸看了下明兰,咬着小嘴唇,明兰等着她,她终究
没说出话来,一扭头又跑了,花妈妈瞧着蓉姐儿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对着明兰福了福。
“夫人,您别往心里去,姐儿……”她也不知如何说才好,“我是瞧
着她进府的,这些年来……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可她不糊涂,她知道
您待她是真好。”
明兰苦笑了下——其实她对那女孩并不算很好,不过是怕担责任,所
以责权下放,自己只尽到时时监察的义务罢了。有时候她甚至很庆幸蓉姐
儿一直疏远戒备着自己,若她真的来亲近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待这孩子呢?
这年代的孩子早熟,八九岁的女孩,其实大多已都知道了,何况人家
亲妈还活好好的呢,明兰要是上赶着表现温煦抚慰的母爱,还当她对取代
她母亲位置很有兴趣呢。
明兰无奈的长呼了口气。
她的母爱本就不充沛,这些年早已预支给华兰和海氏的孩子了,那几
个胖嘟嘟的可爱娃娃,会甜甜的叫她,软软的来搂她脖子,还满身奶香的
扑腾着来亲她脸颊;明兰一想起来他们,就一阵窝心的柔软,喜欢的要命。
至于满身棱角的蓉姐儿,明兰觉得自己相处无能,想她的生活已经充满刺
激的挑战性了,不需要再自找难题,但求好好照顾她,问心无愧就是了。
对这个孩子喜欢不起来,她也没办法,感情又不是自来水,想开就开,
说有就有。
好吧,她的确是个自私的人。
反省完毕,训好小妾,关心完老公的非婚生女,生活还要继续;侯府
那边虽不怎么再来纠缠,但事态却越来越严重了。
来发问的使者越来越不客气,频率也越来越密集,到了五月底时,大
理寺索性把人提去有司衙门审问,顾廷炀和顾廷狄兄弟俩被问完后放回来,
脸色青白。
六月初二,刘正杰亲自带了一队禁卫,把四老太爷和顾廷炳父子俩带
走了,四老太太和煊大太太炳二太太就去质问五房的兄弟俩当初在里头都
说了什么,是不是把罪责都推四房头上了,女人们越说越激动,当下就骂
了出来,最后口角引发拳脚,闹的甚是厉害。
据说混乱中,顾廷炀的脸被不知谁的指甲划破了,鲜血直淌,一段日
子没法见人了,如今正躲在家里养伤,五老太爷的胡须也被拽掉了半丛。
听到这个消息时,顾廷烨只弯曲了唇角,讥讽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两日后,顾廷炜也被带走了。
隔了一日,侯府使人来请顾廷烨夫妇过去一趟,来的是邵夫人身边的
妈妈。
145往宁远侯府去的路上,明兰心下惴惴,这就好比不肯借给人家钱应
急,还要上门去看戏,那边都被逮进去三个了,他们夫妻俩还这么大摇大
摆的去,保不齐会被暴揍一顿;明兰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再微掀一缝帘子
去看轿前行马的顾廷烨,身形高大,鹤势螂形。
明兰安心的放下车帘,这哥们看着巨有安全感。
萱宁堂里一片愁云惨雾,顾府中人齐坐一堂。
脸色苍白的顾廷煜高坐上首,忧心忡忡的邵夫人正蘀端着一碗东西站
在他身旁,次下就坐着满面愁容的太夫人,男女分坐两旁,众人肃穆以待,
倒有几分黑社会开堂口的意思。
四老太太低调的端着一碗茶,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炳二太太的样子十
分骇人,双眼红肿,咬腮怒目,神情满是怨毒,狠狠的瞪着侧边的五房婆
媳三人。
炀大太太是做小伏低惯了倒没觉着什么,只消把头低下,别人说什么
她都能忍下,可五老太太和狄二太太却被这刀砍针扎一般的目光看的浑身
不自在。煊大太太和朱氏坐在一起,正半扶着她轻声抚慰,朱氏神色哀凄,
一直轻轻抽泣着依在她身边。
对面便坐着顾府男人们,四房只有顾廷煊一人,五房倒父子三人俱在,
都是面色发沉,神情凝重。
偌大的厅堂,这许多人,竟没什么声响,只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衬着外头一路而来的寥落庭院,这往日车水马龙衣香鬓影的宁远侯府愈发
显得冷清,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寥轻轻渗入肌骨,直到顾廷烨和明兰坐定了,
厅堂里依旧没什么人说话。
众人都瞧着上首的顾廷煜,似在等他说话,可偏偏这会儿顾廷煜有些
气竭,不住的低声的咳嗽,邵夫人心疼如绞,服侍他慢慢喝着汤药;旁人
不说话,顾廷烨自也不会先开口,只淡淡看着手中一盏三月陶柳的粉彩茶
碗,碗盖翻覆在盏沿,清脆作响。
明兰坐下后,瞧着身旁的朱氏形容憔悴,皮色蜡黄,两边的颧骨微耸
起来,面颊却有些浮肿,明兰犹记得她当初的俏丽芳华,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定力不够,做不到装作没看见,便忍不住道:“你……你也别太焦心了,
这般不当心身子,回头三爷回来了,可怎么好?”
朱氏泪往上涌,哽咽道:“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回来!”
说着,便扑在煊大太太身上低声哭了起来,煊大太太一边拍着她,一
边对着明兰低声道:“你不知道,就在前日,大夫刚诊出她已有两个月的
身子了。”
明兰一阵尴尬,此情此景,她不知该不该说‘恭喜恭喜’,含糊的嗫
嚅了几句‘回头给你送些补养的药材来’之类的。
还没等她说完,朱氏已从煊大太太怀里猛的抬身,挣扎着起来,泪眼
婆娑的要下跪:“我求求二哥了,不论以前如何,他,他…到底是二哥的
嫡亲兄弟呀!您如何能眼睁睁的瞧着不管,也不知这两日,他在那阎王地
界里……到底如何了?”说着,哭的愈发厉害起来。
顾廷烨似早料到会有这一问,微微倾了□子,道:“弟妹不必着急,
前日我一知道这事,便立去大理寺打探消息了。”
“怎么说?”太夫人不知什么时候抬起头了,焦急的问道。
顾廷烨颔首以示恭敬,道:“也不是极要紧的,不过是从别处搜出几
封信,上头有御敕钦诰的宁远侯印鉴盖戳。”
这句话把全神贯注给丈夫服药的邵夫人也惊着了,颤道:“印鉴?不
不,这几年你大哥一直缠绵病榻,寻常连园子里走一走都是不易的,如何
会……?”她止住话语了,眼神已转向太夫人了,嘴唇不住颤抖。
顾廷煜强忍着气喘,抬起头来,恰好和顾廷烨的目光对上,那样镇定
有力,充满生命力,他心头一阵恼怒,更咳嗽的厉害了。
顾廷烨收回目光,继续道:“大理寺的几位大人细细盘问一番之后,
才知道大哥这几年一直在养病,一应庶务都是三弟在管,这才把三弟叫了
去问话的。”
朱氏听的发怔,急急道:“那……你三弟他……”
“有几个人犯对不拢口供,还有几个为着能脱轻些罪责,正在七扯八
扯的拖旁人下水,不过我已去招呼了,几位大人都是做了一辈子的老刑名,
目光如炬,待查清了便无事了。”
顾廷烨缓缓道,“弟妹放心,只要三弟不曾深涉其事,不过是‘不慎’
或‘攀附’罢了,还算不上结朋党营私利;这样的罪名,大碍是没有的。”
朱氏住了眼泪,神情茫然,太夫人却听出话里的意思,紧张的追着问
道:“那落罪呢?会不会流放?充军?”
顾廷烨轻轻皱眉:“这……就要看查下去如何了。”
太夫人用力盯着顾廷烨,却见他岳恃巍然,坚不可动;她颓然倒在座
位上,老态毕露,一时心乱如麻。
炳二太太一直咬牙忍耐着,听到这里,猛的站起身来,走前几步,指
着五房父子三人,尖声道:“你们!你们!炜兄弟蘀他大哥掌理些庶务,
也只有咱们自家人知道,大理寺怎会晓得,定是你们贪生怕死,把炜兄弟
也抖搂出去了!”
她怒极之下,发丝散乱,目光凶狠,似恨不得扑上去咬五房父子几口。
明兰不同意她的说法。既然顾廷炜蘀长兄做事,自然免不了与外头的
人打交道,人情往来再所难免,外头人知道的估计也不少,未必是五房父
子说出去的。
五老太爷不复往日神采,一直恹然不乐,听闻此言,只吹了吹稀稀拉
拉的胡须,半响没说出话来,倒是五老太太严斥道:“侄媳妇,休得胡言,
有这么对叔伯长辈说话的么!”
“什么叔伯长辈?!哼哼,要紧关头,一个个只知自保!”炳二太太
急红了眼,愈发说的厉害,一边哭一边骂,“我家那个,不过是蘀逆王暗
中办了两桩不轻不重的差事,不知早几辈子的事了,外头人怎知是顾家的
哪个?都是你们怕担事端,一个个缩了王八脖子,一张嘴全吐了个干净!
虽说办事的是我家那个,可当初在王府喝酒吃肉,你们难不成少去了?!”
“你个泼妇!颠倒黑白!”顾廷炀一拍桌子,终于高声还嘴了。
从进来起他就一直保持着45度的完美侧脸,这时转头,明兰才看见,
他侧颊上有三道明显的血痕。
“当初四王…逆王可没瞧上他,是他自己上赶着要去巴结,争来差事
办!如今叫查出了证据,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炳二太太气的脸色酱紫,大怒道:“难道那些差事你没沾手?如今你
屋里那两个小妖精不是当时一道弄来的么?哼哼!若是我男人有个好歹,
我亲去大理寺揭了你们的老底,争个鱼死网破,大家谁也别想摘干净!”
明兰低头揉着裙角,她晓得了:虽然顾家兄弟都是一个牌子的产品,
但却有档次差别,顾廷炀和顾廷狄是嫡出的,可以出入王府饮宴交际,顾
廷炳是庶出的,四王府难免有些看不上,但挡不住顾廷炳热情似火,上赶
着巴结些暗中的差事来效劳。
一明一暗之下,所以先被逮去的是五房父子,但后来被收押的却是四
房父子。
炳二太太想到自己娘家本就只是寻常富户,若丈夫再没了,她们母子
今后没了依靠,日子怕要难过,当下便哭的更加厉害,一边蹬着脚跺地,
发力捶着胸膛,连哭带叫的直嚷嚷‘哎呀老天呀,我不活了……’
见她当场撒起泼来,厅堂里一时混乱,众人劝的劝,骂的骂,扶的扶,
好生闹了一阵子。
“好了!”
太夫人终于发威,提高了声音斥了一声,“今日是叫你们来闹事的么?
都是自家人,事情总有个说法,都给我坐下!”
顾廷煊父弟都被带了去,四房只剩他一个,心中最是焦急:“大伯娘
说的是,大家好好说话才是!弟妹,你也且先坐下!”
过了半响,厅堂才消停下来,五老太爷面色愠红,沉声道:“大侄子,
今日是你叫我们来的,到底所为何事?赶紧说了,我们好回去!一个个杵
在这里,尽受气么?!”
书画甚是不客气,邵夫人看着孱弱瘦骨的丈夫,心中不缀,转头怒视
了五老太爷一眼,顾廷煜艰难喘匀了气,好容易才开口:“没错,我是有
话要说。”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看向顾廷烨。
“大哥请说。”顾廷烨侧过身,礀态十分恭敬有礼。
顾廷煜抖着发紫的嘴唇,撑着骨瘦如柴的身子,死死盯着顾廷烨:
“我只问你一句,凭你今时今日的能耐权位,若一意想把顾家拉出来,可
是能办得到的?”
明兰暗叹一声:厉害!这句话才是问到点子上了!到底是一个爹生的,
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廷烨凝视长兄,并不答话;兄弟来互看一会儿,顾廷煜笑了一声,
颇有几分凄然之意,依旧直视着他:“你能办到。或许十分艰难,要四处
托人,要到处卖情面,兴许还要求到御前……但,你能办到的,对么?”
顾廷烨轩眉一挺,依旧不语。
太夫人和五老太爷一见此情,当时就想说话,但叫顾廷煜抬手制止了,
他盯着顾廷烨,继续道:“可凭什么你要去求皇上托同僚呢?就为了我们
这些亏待你,欺侮你,甚至把你赶出家门的叔伯兄弟?”
这话一说,五老太爷难堪的笑了笑:“大侄子,说什么呢?都是自家
人……”
顾廷煜不耐烦的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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