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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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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问了好几声,女孩们又饿又累,都期盼地抬头往上看,谁知孔嬷嬷恍若
未闻,只让小丫鬟出去说了一声‘还未下课’,四个女孩齐齐颓然低头,
明兰暗中腹诽不已——她是无辜的呀,无辜的!又过了一会儿,孔嬷嬷看
了看铜漏壶,便对另一个丫鬟吩咐:“去请老爷夫人和林姨娘过来。”
这一下,四个女孩都怕了,心知事情要闹大,华兰尤其不安,墨兰也
偷眼去看孔嬷嬷,如兰最怕盛紘,手中的毛笔都抖了起来,明兰手中不停,
继续抄写,但也暗暗发慌,这情景有些像她小时候被老师犯错被留了课堂,
一脸凶神恶煞的班主任等着家长来赎人,没想到重新投了次胎,明兰又享
受到了这般待遇,颇有些他乡遇故知的熟悉感。
过不多久,盛紘夫妇和林姨娘都到了,四个女孩被父亲严厉的眼神扫
过,都齐齐缩了脖子,孔嬷嬷起身把上首的正座让给盛紘和王氏,盛紘先
辞过,后才与王氏坐下,孔嬷嬷自端坐到旁边的灰鼠靠背大椅上,又给林
姨娘端了个矮脚凳放在下首,林姨娘略略欠了欠身,没有坐下,只在一旁
站着。自从离了王氏处,明兰许久没见林姨娘,只见她苗条身段,盈盈婉
约,一身木兰青双绣梅花锦缎外裳,清雅秀丽,头插一支点翠白玉响铃簪,
走动间轻声叮咚作响,甚是好听好看,生生把一旁珠翠环绕的王氏比了下
去。
“孽障,自己闯了什么祸,还不说来?!”盛紘一看就知道女儿们惹
了事,低沉喝道,一边歉然的去看孔嬷嬷;王氏焦急的看着两个女儿,却
也不便多说,林姨娘倒沉得住气,低头站着不动,四个女孩谁也不敢吭声。
孔嬷嬷见众人坐定,挥挥手,她身边四个小丫鬟倒似训练有素,整齐
利落的行动起来,两个出去把外头的丫鬟婆子隔出几米远,两个把葳蕤轩
正房的门窗都关好,只在屋内留下几个心腹贴身的服侍。
一切布置妥当,孔嬷嬷才朝着盛紘微笑,温道:“今日叨扰大家了,
原本这事也无需惊动着这许多人,但既老太太托了我,我也不敢推诿延误,
这才惊扰老爷太太,且墨姑娘是养在林姨娘屋里的,便连林姨娘一同扰了。”
盛紘立刻拱手道:“嬷嬷有话请说,定是这几个孽障不省事,惹了嬷
嬷生气。”说着又去瞪女儿们,四个女孩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孔嬷嬷和煦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说不上生气,只是姑娘们大了,
有些是非却得辨一辨;烟儿,你过来,把今儿下午的事清楚的回一遍。”
说着,孔嬷嬷身后走出个小丫头,走到当中福了福,便把下午的吵架事件
清楚的复述了一边。这丫头年纪虽小,却口齿伶俐,声音脆亮,把四个女
孩吵架时说的话一一转述,一字未减一字未加,几个兰听见了,都脸红羞
愧,不声不响。
听完了,王氏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不过是小姐妹间吵架罢了,可盛紘
越听越怒,待到听完,大力拍着案几,怒喝道:“你们几个孽障,还不跪
下!”
女孩们吓的连忙要跪下,却被孔嬷嬷叫住了,道:“天冷地寒,别把
姑娘们的膝盖冻着了。”谁知孔嬷嬷叫丫鬟拿出四个锦缎厚绒的蒲团并排
放在地上,然后点点下颚,示意现在可以跪了;女孩们一字排开的跪下;
明兰对于下跪是个生手,跪得东倒西歪,孔嬷嬷很好心的帮她纠正姿势。
盛紘把案几拍的啪啪响,吼声几乎震动屋顶,指着下首跪着的女孩道:
“孽障,孽障,你们如此不知礼数,胡言乱语,与那粗俗村姑何异,有何
脸面做盛家后人,还好你们是姑娘家,这要是儿子,将来免不了要争家夺
产的,岂不即刻便是兄弟阋墙之祸,罢罢罢,不如现下打死了了事!”
说着便要去取家法,明兰没见过家法,如兰是无知者无畏,华兰和墨
兰却吓的哭起来,王氏原想要求情,看着盛紘极怒,绞着帕子不敢开口,
拿眼睛去求孔嬷嬷,孔嬷嬷笑着摆手道:“老爷不必动气,一味处罚也不
好,总得让她们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我既为几个姐儿的教养嬷嬷,托大些
说,也算半个师傅,不如让我来问问她们。”
盛紘气急败坏,歉意的对着孔嬷嬷道:“嬷嬷涵养学问都是一流的,
当初便是宫中的贵人您也是问得训得,何况这几个孽障,嬷嬷但问无妨。”
孔嬷嬷眼光一溜四个跪着的女孩,道:“你们可知错了?”几个兰立
刻都说知错了,孔嬷嬷又问:“那错在哪里?”女孩们脸色变化,咬牙的
咬牙,抹泪的抹泪,赌气的赌气,傻眼的傻眼,华兰咬着嘴唇,首先开口
道:“女儿错了,不该训斥妹妹,没的惹出事端来,让父亲母亲生气操心
了。”
王氏不知如何,去瞧盛紘,盛紘面无表情,孔嬷嬷微微一晒,去看墨
兰,墨兰抖的如风中柳絮,显是又害怕又伤心,哽咽道:“女儿也错了,
不该与姐姐顶嘴。”
孔嬷嬷嘴角微微挑了下,接着是如兰,她心里不甘,只说:“我不该
与姐姐吵架。”
最后轮到明兰,明兰真是欲哭无泪,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憋了半
天,憋的小脸通红,怯怯的说:“我,我……我真不知道呀。”
盛紘略略缓了气,刚才听小丫鬟复述事情经过,怎么听明兰都没错,
没吵架没挑头没煽风点火,倒是好好劝了几句,却也被连累跪在地上,看
那小人儿稚气可怜的样子,心里甚是同情,又扫了墨兰哭的悲戚,想起华
兰、如兰的冷言冷语,怒气又冒起来;指着华兰骂道:“你是长姐,年岁
又比她们大许多,原指着你能照拂幼妹,以正范例,没想你竟如此刻薄,
一点也不待见妹妹,将来嫁出去了,也是丢我们盛家的脸!”
华兰心中火烧般地气愤,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倔强地低着头,一句
也不分辨,盛紘又指着如兰骂道:“你小小年纪也不学好,什么胡言乱语
都敢说出来,什么叫‘跟谁学的下作手段,喜欢抢别人的’?墨姐儿是你
姐姐,有做妹妹的这般和姐姐说话的吗?瞧着姐姐哭得厉害,也不知让一
让,我没和你们讲过‘孔融让梨’吗?没教养的东西!”
如兰本就性子爆,闻言,立刻顶嘴:“什么好东西都要先给她吗?去
年舅舅托人捎了一块上好籽玉给我做玉锁,可被四姐姐瞧见了,她哭了一
顿,说什么自己没亲舅舅,爹爹就把那玉给她了!还有那回爹爹特意给大
哥哥带了方田黄石做印章,也是半道被三哥哥截了去!爹爹为什么老是要
我们让她?我不服,就是不服!”
盛紘气的手臂不住颤抖,当即就要去打如兰,被王氏拦住,她抱着盛
紘胳膊哭着求:“老爷好偏的心,这回孩子们犯了错,孔嬷嬷都是一视同
仁,你却只骂我生的那两个,老爷可是厌恨了我,不如我这就求去了吧?”
一时间,屋子闹做一团,林姨娘低着头轻轻抹眼泪,墨兰也哭得伤心,
孔嬷嬷看了她们娘俩一眼,目光似有嘲讽,然后放下茶碗,站了起来,笑
着朝盛紘道:“老爷请先别气,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错,只不过我正
当着教养差事,份内要理一理,今日让老爷太太这般动气,倒是我的不是
了。”
盛紘连连摇手:“嬷嬷,哪里的话,都是我治家不严,叫嬷嬷笑话了,
好在嬷嬷与老太太是故交,于我们便如长辈一般,……好,还是请嬷嬷说
吧。”
孔嬷嬷站在上首,对着四个女孩朗声道:“这世上的事大多都逃不出
个理字,我素不喜欢当面说一套、背后说一套,没的把话给传误了,今日
当着几个姐儿的面,在你们父母面前一次把话说个明白。适才你们都说知
错了,我瞧未必,现下我来问问。”
女孩们都不做声,孔嬷嬷又道:“好,咱们先从因头上说起;四姑娘,
你抬起头来,我问你,五姑娘说你处处抢着大姑娘的头,还拖累了大姑娘,
你可认?”
墨兰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哀哀凄凄道:“都是我不懂事,我原想着孔
嬷嬷难得来,想要多学些东西,给爹爹争光,给家人长脸面,没想竟惹得
姐姐妹妹不快,都是我的错……”
盛紘听了面有不忍,想起王氏往日的抱怨,心有不满地又看了华兰一
眼。
华兰心中大恨,几乎忍不住扑上去把这巧舌的妹妹掐上一把,王氏几
乎咬碎一口银牙,孔嬷嬷轻轻短笑了几声,闻言道:“四姑娘,你为人聪
明伶俐,说话处事周全,可我今日还是要劝你一句,莫要仗着几分聪明,
把别人都当傻子了;须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此言一出,墨兰当即停住了哭泣,睁圆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
孔嬷嬷,随即又委屈地去看盛紘,盛紘也有些不明。
孔嬷嬷若无其事,继续道:“你有两错,一是言错,你与姊妹拌嘴,
不该开口闭口就是庶出嫡出的,我虽来这家不就,可四姑娘摸良心说说看,
盛老爷待你如何,你一句不合,便开口要死要活地做撒泼状,这是大家小
姐的做派么?”
墨兰轻轻抽泣,林姨娘有些坐不住了,轻轻挪动身体,哀求的看着盛
紘,盛紘却不去看她,他似被孔嬷嬷说动了,一直仔细地听着。
孔嬷嬷道:“第二是你心里念头不好,你口口声声想学东西,想为家
人争光长脸,难道盛府里只有你一个姑娘?难道只有你长脸了,盛府才算
有光彩?那你的姐妹们呢,她们就不用学东西长脸?且不说我原就是为着
你大姐姐来的,你也不想想,你大姐姐还能和你们一处几日?再几个月她
便要出门子了,偏她结的亲事还是个伯爵府,学规矩礼数正当要紧,你就
算不念着姐妹间的谦让,也当念着大姐姐的急难之处。我听说林姨娘原也
是官宦人家出来的,难道她没有教过你,纵算不论长幼嫡庶,可也得分一
分轻重缓急?!”
盛紘本是个明白人,但因分外怜惜林姨娘,一颗心也多少偏向墨兰了
些,此时听了孔嬷嬷的说道,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此话不错,如此看来,
倒是墨兰偏狭自私了;看向墨兰和林姨娘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明兰跪在
地上,偷眼看了林姨娘一眼,只看见她一双纤细的手紧紧的抓着帕子,手
背上青筋根根浮起。
孔嬷嬷又道:“四姑娘,我知道你素来拔尖,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今日之事看似大姐儿挑的头,实则与你大有干系,这十几rini处处争强好
胜,事事抢头,一有不如意,便哭天抹泪怨怪自己是庶出,你这般作为,
可念的半点姐妹情分,念的半丝父亲恩情?”
一连串问话听着温和,却处处中了要害,墨兰被说的哑口无言,脸上
还挂着眼泪,张口结舌说不出来半句,转眼看盛紘也不悦地看着自己,目
光指责,再转头去看林姨娘,见她也惊怒不已,却不能开口相帮,墨兰心
头冰凉,委顿在地上,轻轻拭泪。
孔嬷嬷转过身子,对着盛紘福了福,温言道:“适才老爷说我与老太
太是故交,我今儿也厚着脸皮说两句,儿女众多的人家,父母最要一碗水
端平才能家宅宁静;虽说姐妹之间要互相谦让,但也是今日这个让,明日
那个让的,没的道理只叫一头让的,日子长了,父女姊妹免不了生出些嫌
隙来。老爷,您说是不是?”
她身形老迈,声音却温雅悦耳,且说的有条有理,听的人不由自主就
信服,自然心生同感,盛紘想起自己往日作为,女儿还好,要是儿子之间
也生出怨怼来,那盛家可不长久了,更何况嫡有嫡的过法,庶有庶的活法,
他一味厚待林姨娘那房的,怕也有祸事出来,想到这里,不由得背心生出
冷汗来,对着孔嬷嬷连连拱手称是。
这时,倔强的华兰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王氏拿帕子抹着眼睛,母女
俩一起万分感激地望着孔嬷嬷;明兰听地两眼冒光,对孔嬷嬷佩服地五体
投地,这般犀利直白,真真痛快淋漓!
孔嬷嬷说完了墨兰,转头向华兰,这会子华兰心也平了,气也顺了,
身子跪得直挺挺的,服气地看着孔嬷嬷,等她训话。
孔嬷嬷正色道:“大姐儿,你是盛府的大小姐,原就比几个妹妹更体
面些,老爷、太太还有老太太也最宠爱你,日头长了,便养出了你的骄娇
二气来,平日里心头不满,便直头愣脑训斥妹妹,也从无人说你;更何况
你这十几日一直心里憋火。”
华兰困难地点点头,孔嬷嬷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大姐儿呀,说
几句不中听的。女儿是娇客,在家里千娇万宠都不在话下,可一旦做了人
家媳妇,那可立时掉了个儿,公公婆婆你得恭敬侍候着,夫婿你得小心体
贴着,妯娌小姑你得殷勤赔笑着,夫家上上下下哪一个都不能轻易得罪了,
一个不好便都是你的错,你连分辨都无从辩起!你四妹妹纵然有错,你也
不该冷言冷语地伤人,当大姐姐的应当想出个妥帖的法子来,既让妹妹知
道错处,又不伤了姐妹和气才是。”
华兰忍不住道:“四妹妹从不听我的,软硬不吃,嬷嬷你说该如何办?”
孔嬷嬷冷冷道:“这便是你自己的本事了。你今日连自己亲姊妹之间
都料理不好,他日出了门子,东边的公婆,西边的妯娌,北边的叔伯兄弟,
南边的管事婆子,一屋子隔着血脉山水的生人,你又如何走得圆场面?难
不成还让你爹娘来给你撑腰不成?”
华兰听得傻了,还自出神,王氏却是过来人,知道这是孔嬷嬷的贴心
话,连声谢道:“嬷嬷真是肺腑之言,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我家华儿一定
牢牢记下,华儿,还不谢谢嬷嬷。”华兰已经呆了,被旁边的刘昆家的压
着给孔嬷嬷磕了头。
见孔嬷嬷几句话就收服了两个姐姐,如兰早已经乖乖地低着头,孔嬷
嬷瞥了她一眼,半分好气都没有,呵斥道:“今日五姑娘真是好威风,原
本你两个姐姐不过拌了两句嘴,揭过去也没事了,你却唯恐事情闹不大,
不好好劝着,还窜上跳下,煽风点火,虽说年纪小,却也不该口没遮拦,
浑说一气;适才你爹爹说了你两句,便是有不中听的,你也不该如此忤逆
顶嘴,照我说,你当比姐妹们罚得更重些才是!”
如兰正要叫屈,盛紘凶巴巴的眼睛立刻逼过来,她缩着脑袋,连连磕
头认错:“我错了,我错了,爹爹饶了我吧,我下回不敢胡说了!”
看如兰服软,盛紘多少解了些气,他原就知道这个女儿心思单纯,性
子却不驯,如今也老实了,倒也不怒了。
最后,孔嬷嬷目光停在了明兰身上,明兰脑门一紧,连忙乖乖跪好,
勇敢的抬起头来,孔嬷嬷看着明兰一双澄净的眸子:“你定觉得自己并没
有错,不该受牵连,是不是?”
明兰犹豫了下,坚强地点点头,孔嬷嬷平静的道:“我今日告诉你一
个道理,一家子的兄弟姐妹,同气连枝,共荣共损,即便你一个人没有错,
但是你三个姐姐都错了,你没错也错;所以待会我要一同罚你,你可服气?”
明兰张大了嘴,一转眼就看见孔嬷嬷身边的丫鬟们已经端着几条戒尺
过来了,几乎要晕过去,这这这,这就是红果果的株连呀?!妈妈呀,这
叫什么事儿呀,可是这是古代,不服不行,明兰只得哭丧着脸点点头。
倒是盛紘觉得明兰可怜,忍不住为她求情:“嬷嬷,明儿到底没做错
什么,况她年纪最小身子又弱,不如训斥几句就算了,她一向听话懂事,
下次一定会牢记的。”
谁知孔嬷嬷铁面无私,摇头道:“不成,若单饶了她,下次岂非助长
了哥儿姐儿置身事外的风气,将来手足有事,都隔岸观火了如何办?非罚
不可;今日明兰这顿板子,就是让几个姐儿都明白什么叫做一家人!”
明兰心里哀嚎:为毛要用打她板子来给大家说明这个问题呀!
孔嬷嬷走出几步,静静的说:“你们姊妹平日里闹,我从不置喙,十
几天来装聋作哑,不过是想着你们到底是亲姊妹,总能自己和好,因此等
着你们自己把事给了了,没曾想,你们姐妹争执,与那缺吃少穿的小家子
里头争果子吃争衣服穿的有何两样?大家小姐的气度一点也无,令我好生
失望。须知一个家族想要繁盛,必得兄弟姐妹齐心协力才是,许多大家族
往往都是从里头败起来的,望各位姐儿深鉴。”
盛紘听的连连点头,觉得极有道理,要是将来进了京城,别闹笑话才
好;孔嬷嬷今日真是金玉良言,连他自己一同受教了,到底是宫里出来的。
孔嬷嬷最后判决:“现罚你们每人十下手板,回去把那五十遍《女则》
抄好,明日谁没抄完,便不用来见我了!”
说着便举起托盘里的戒尺晃了晃,只见那戒尺以老竹制成,柔韧劲道,
在初点的灯光下泛着淡红的光泽,挥动间呼呼有声,光是听声音就先把人
吓倒了,如兰软了一半,哀求着去扯王氏的衣裙,墨兰又开始凄凄的哭起
来,华兰倔着脖子咬着嘴,明兰呆滞状。
孔嬷嬷缓了缓口气,眼珠在屋内寥寥数人身上转了一圈,又道:“不
过你们终究是娇小姐,今日受罚后,此事不必外传,也可保全了姑娘们的
名声。”
说着便让四个丫鬟每人持一条戒尺,站到小姐们身边去,王氏看着那
戒尺也有些不忍,正想求情,忽听一声娇柔的声音——“嬷嬷请慢”。
大家回头去看,原来是林姨娘。
第16话
只见林姨娘袅娜的走到当中,先给盛紘福了福,然后对着嬷嬷轻声婉
婉而道:“请嬷嬷勿怪,这里原本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可我心中愧疚,有
话不吐不快,万望嬷嬷见谅;今日之事,说到底都是墨儿不懂事而引出来
的,说起来她才是因头,尤其六姑娘,小小年纪就被拖累挨打,我心中着
实过意不去,不如六姑娘的那十下板子就让墨儿替了吧……”
林姨娘本就看着柔弱,此时她目中含泪,语气歉然,真诚之至的看着
盛紘,盛紘颇有些感动;转头去看墨兰。墨兰到底年纪小,一时没想明白,
吃惊的看着林姨娘,倒是华兰把脖子一梗,大声道:“我是长姐,妹妹们
有错也都是我的错,六妹妹的板子我来领好了。”
明兰心里暗叹,坚强的拒绝道:“别,别,大姐姐还要绣嫁妆呢,板
子我自己挨吧……”华兰感动的去看她。这时墨兰总算反应过来,连忙抢
着说:“还是我来吧,我来……”
一时间替明兰挨打成了热门职业。
见女儿们如此,盛紘才觉得气顺些,心里对孔嬷嬷的手段更是佩服,
感激的又向她拱了拱;孔嬷嬷颔首回意,但却丝毫不为所动:“林姨娘此
话差矣,我将姐儿们一齐罚了,原就是为了弥补姊妹情分,今日她们一同
挨了打,以后便能揭过重来,若是厚此薄彼岂非更生嫌隙?林姨娘用心很
好,但欠些道统了。”
林姨娘双手紧握着帕子,眼中似有点点泪光,凄声道:“孔嬷嬷说的
是,是妾身无知了,可今日累的几个姐儿都挨了罚,妾身着实过意不去,
都是妾身没有教好墨儿,不如连我一起罚了罢!也算略略补过。”
盛紘见她娇弱动人,更感动了,不料还没等他感动完,就听见孔嬷嬷
一声冷笑。
孔嬷嬷心中嘲讽,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冷声道:“看来林姨娘是得好
好学学规矩了,越说越不得体;姨娘说因自己没教好墨姐儿是以当罚,可
华姐儿和如姐儿是太太教养的,明姐儿更是老太太身边的,莫非林姨娘的
意思是要连太太和老太太一起罚了?!至于我这个教养嬷嬷更是难辞其咎!
林姨娘可是这个意思?”
林姨娘脸色惨白,颤声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
敢……?是我无知……”
盛紘连忙摆手:“嬷嬷这是哪里的话……”心里大怪林姨娘得罪人。
孔嬷嬷并不生气,只正色道:“林姨娘,我今日也说你一句,要知道,
人贵在自知。你今日偏有两不知。第一知,你当晓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我
与老爷、太太正说这话,你这般贸贸然的插嘴应当不应当?好在我与老太
太有故交,若是换了旁人,岂不让外头笑盛府没规矩?”
字字如刀,句句如剑,盛紘忍不住去瞪林姨娘。
孔嬷嬷接着道:“第二知,你一再知错犯错。你先说自己是不该开口
的,可你偏又开口,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知,既知自己无知,为何还随意
插嘴姑娘教养之事?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犯了,这岂非知法犯
法,更得罪加一等!莫非是仗着养了哥儿姐儿,自认自己高出众人一筹不
成?”
一边说,一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盛紘,目光似有轻轻责备。
盛紘被看得羞愧难当,他知道孔嬷嬷是在责备自己过分宠爱林姨娘了,
他也觉得孔嬷嬷的话都很有道理,想起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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