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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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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兰脸上发烧,嗫嚅道:“七拉八扯的拐角亲戚,我跟着浑叫的,其实不是……”全天下就没几人听过她叫顾廷烨‘二叔’的,居然还是碰上了,果然天网恢恢!

    车三娘惯会看人眼色,眼见打趣的差不多了,也怕明兰真羞恼了不好,赶紧收住话题,转而说起儿女事,明兰忙叫人把团哥儿抱出来,车三娘看的喜欢,塞了个鼓鼓的大荷包过去,赞了又赞,最后叹道,“……我就一个丫头片子,还是夫人福气好。”

    明兰道:“姐姐年纪还轻,定能生个大胖小子的。”

    车三娘豁达的一摆手,笑道:“早年生计艰难,伤了身子,生闺女时差点送了命,大夫说了,我不能再生的。”

    她见明兰面露不忍之色,反过来笑呵呵的劝道:“我算有福气的,他爹不嫌弃,只说等兄弟讨媳妇后,生他十七八个,给我们祧上一炉子香火就是了。”

    明兰听了笑道:“这倒是,都是自家人,石家大哥是真心实意的人,这最好不过了。”她早听顾廷烨说过,石家父母早亡,石锵由长兄带大,两人虽是兄弟,情分更像父子。

    想到车三娘年少孤苦,颠沛流离,如今终得了个好归宿,明兰不胜唏嘘,柔声道:“……姐姐好好保重身子,以后福气大着呢。记得那年在船上,石家大哥还说,要给姐姐做好看的刻丝衣裳穿呢。”

    车三娘摸着自己的袖子,光滑绵密的触感,栩栩如生的刺绣着喜鹊登枝,不禁笑叹道:“那没心眼的傻汉子,如今恨不得叫我天天穿刻丝衣裳。说句不怕妹子笑的话……”她压低声音,“这刻丝料子好看是好看,可我觉着呀,还不如还棉布衣裳舒服呢。”

    想起后世人崇尚天然的纯棉布料,特意要买粗布亚麻,明兰捧着袖子,笑的乐不可支。

    晚上明兰请邵氏和车三娘一道吃晚饭;又叫人在外头摆了桌简单的酒席,石氏兄弟,顾廷烨,加上公孙老头,四人一齐吃酒。

    四人边喝边聊,直到深夜顾廷烨才回屋,竟发觉明兰倚在床头看书,顾廷烨赶紧脱下发寒的外衣,搓热了手才靠过去,“怎么还不睡?仔细伤了身子。”

    明兰慵懒的坐起来,微笑道:“适才已睡过一阵了。”

    男人抚着妻子柔软的头发,语气温软:“都是我不好,叫你睡不踏实。”

    明兰没有答话,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睛,静静道:“……你什么时候走?”

    顾廷烨整个人僵了下,才苦笑道:“我怕你担心,想迟些告诉你,没想你自己猜到了。”

    这也不难猜——丈夫每天晚归,拿宵夜当晚饭吃,忙的脚不沾地,皇帝阅兵愈发勤快,沈国舅几乎吃住在军营了,自己虽因养胎不曾出门,可从京城市井到各武将家眷的气氛变化,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皇上怎么挑这时候用兵?天寒地冻的,眼看要过年了呢。”明兰嘟嘴,心有不满。

    顾廷烨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低声道:“现下先到陇西聚兵,稍事整备,待过了隆冬,草原上食物匮乏,就该是羯奴大肆劫掠之时。咱们赶早一步守着,兵发几路,趁羯奴熬不住出来,就能一网打尽。”

    明兰不语。

    朝廷大军好比正规军,羯奴好比游击队,这帮散贼匪寇总趁大军退走后,疯狂劫掠关外百姓,而朝廷大军又不能永远驻守在边关,要决战,最难的就是捕捉游击队主力。

    “石家兄弟此次上京,也有差事罢?”她问。哪有快入冬了来北方的。

    顾廷烨点点头,“趁内河河面尚未结牢冰,赶紧叫先把粮草送过去,官船不够。”

    明兰摸自己肚皮——预产期在明年五月,她心里酸楚的要命,却不能叫丈夫跟老板请假,只能低低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回应的是深深叹息,男人语气苦涩:“快的话,明年三四月,慢的话,不知道……我若未归,你只能自己生了。”

    明兰扑哧笑了出来:“废话。我不自己生,你还能帮我生不成!”

    说完这话,她陡然勇气倍增,不就是丈夫不在身边生孩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当自己做了军嫂(姚妈妈表示绝不同意),丈夫守边关去了!

    她直起腰板,一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一字一句道:“就三句话。第一,不许贪功,家里不缺你加官进爵;第二,平安归来,别给缺手短脚的;第三……”

    她恨恨道:“不许沾花惹草,给我带回个异族公主,亡将妹子什么的,看我饶你!”

    顾廷烨搂着明兰贴在怀中,纵声大笑,笑声响亮的震动窗棂,深更半夜十分渗人,外头值夜的婆子惊醒过来,面面相觑。

第207回 别后琐事

    第207回别后琐事

    十一月上旬,皇帝命钦天监择一吉日;御驾亲临西郊燕云台;点齐将帅;歃血祭天;随后兵发三路,齐奔陇西而去。 ~

    其中,皇帝特意把英国公和威远侯分开;也不知是怕这翁婿俩感情太好,掌兵过慈;还是怕翁婿俩不睦,误了大事。总之,最后顾廷烨随英国公走北路;沈从兴领段氏兄弟一路往西;薄天胄与甘老将军居中为主。

    据送公孙老头前去的屠家兄弟来报,西郊大营那儿聚了十数万大军,端的是旌旗遮天,刀甲林立,杀气远冲云霄。

    明兰只恨无缘目睹此古代盛况,加之身边少了他,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沉着面孔坐在炕上,把下头侍立的婆子丫鬟唬的半声不敢出。

    “我说凤仙姑娘,你倒是说话呀。”绿枝指着下首站立的一对主仆,大声道,“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偷鸡摸狗的做耗!”

    凤仙低头立在那儿,只一言不发,柔弱清丽的面孔还残留泪痕,她身边的丫鬟先不忿了,嘟囔道:“我们姑娘不就是见了回娘家人么?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么喊打喊杀的……”

    明兰淡淡一眼过去,小丫鬟立刻闭嘴。

    “早先我就立下规矩的,你们要见外头的人,得报与我知道。”明兰慢慢的拨弄手指,“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拿银子叫婆子开了二门,偷着溜到偏角门去见人,算怎么回事呢?”

    凤仙依旧不语,那丫鬟倒一副精明模样,堆出满脸的笑,“夫人仁厚,咱们都知道,因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要夫人操心,咱们姑娘怕饶了夫人,这才……”

    “不然,与廖勇家的说一声也成,你们说了么?”明兰淡淡道。

    那丫鬟一时语赛,又讪讪道:“廖嫂子…不是也忙么…”

    明兰懒得再跟她废话,朝一旁廖勇家的道:“那婆子你发落了罢,别再留府里了,十两银子就叫砸开了,没用的东西。”

    廖勇家的躬身应道:“那是旧府里的老人,原先就是守二门的,没想眼皮子这般浅。”

    明兰一点头,“侯爷出门了,家里的门房愈发该严些了。回头你荐几个人上来,不单夜里要守门,白天也不该懈怠了。”

    她说一句,廖勇家的应一声。

    明兰看了那丫鬟一眼,“既犯了府里的规矩,就该受罚,没的说我年轻,屋里没规矩。可我也不忍心重罚凤仙姑娘,既然你们主仆情深,你就替你主子受了罢。”

    那丫鬟当即傻了眼,满面惶恐的连叫饶命,廖勇家的叫两个婆子上去一把拿住,冷声道:“别仗着几分小聪明,就到夫人跟前摆弄。 ~府里的规矩,哪里是你说改就改的!”

    那丫鬟犹自哭叫:“…我们…我们是甘老将军送来的呀!”

    廖勇家的冷笑:“与你一道送来伺候凤仙姑娘的那个,叫什么蹁跹的,如今在哪儿了?我早就劝过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边说这话,边拿眼睛看凤仙,目光不掩讥诮警告之意。

    那丫鬟被拖出去后,凤仙终撑不住了,抬眼望明兰,强自镇定:“夫人预备拿我怎么办?”

    “侯爷与我说过,当初甘老将军将你送来时,曾说‘此乃罪臣之女,尚有几分颜色,性情也算乖巧,可供**洒扫消遣’。”明兰漫不经心的侧过身子,让小桃换边揉捏抽疼的小腿,“姑娘读过书,你说这‘洒扫消遣’,是个什么意思。”

    屋里仆妇均一阵轻轻讥嘲嗤笑,廖勇家的先道:“奴婢们没读过什么书,倒也知道这个。洒扫么,当是个正经活计,消遣么…呵呵…就是个玩意儿东西!可惜哟,夫人一没叫姑娘拿笤帚,二没拿姑娘消遣,还好吃好喝供着,绫罗衣裳四季换新。”

    四周的目光犹如针芒刺骨,凤仙的脸色涨红,又陡然惨白。

    明兰看了她一会儿,挥手叫众仆妇下去,只留小桃和绿枝在屋里,才道:“你问我预备拿你怎么办。我倒想先问问,你有什么打算?”

    凤仙猛地抬头,双目含泪,哀凄道:“……我虽由甘家从教坊司赎了身,可依旧是官奴户籍,如何到外头寻常度日。只盼夫人怜悯,给我口饭吃,我一定忠心伺候夫人和侯爷……”

    不待她说完,明兰已摇了摇手:“这种废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见凤仙满眼绝望,泪水簌簌而下,明兰直言道:“你到府里已四五年了罢,我进门尚不及你早。若侯爷有心收你,何必等到今日?你既是罪臣之后,又是甘家送来的,侯爷不会要你的。要纳个好姨娘,哪里找不到了,干嘛非要你?”

    凤仙跪倒在地上,她知道大凡罪臣之女,多没入教坊司受辱,运气好的,叫商户人家赎去做妾,运气不济,甚至有被卖入烟花地的。

    有头脸的人家多不会纳教坊司出来的女子做姨娘,当初甘家也不过把自己当个玩意儿送来的,再何况顾甘两家彼此忌惮。可起初,她还想着,若能叫顾廷烨喜欢宠爱,先当个通房,生下一儿半女后,以顾侯功勋威望,总能慢慢将她抬举起来的罢。谁知……

    她不禁泪如雨下,自己都二十余岁了,自父亲获罪,全家被抄,便如一蓬浮萍,无处落脚安身,“…夫人…难道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么?”

    明兰叹道:“常嬷嬷说,你还是个知羞耻的。 ~这些年我冷眼瞧着,你还算老实。如今你面前,有三条路。”

    凤仙连忙抬头,满心希冀的望着。

    明兰道:“第一,若你还有可靠亲戚,我放你去投奔,将来走远些,嫁个庄户人家也好,全当我发嫁了个丫头。第二,如今车太太就在咱们府里,我请她帮忙,要么寻个老实的低门小户嫁了,要么给富户为妾,越南边的越好,天高皇帝远,以后也没人提起你的来历了。”

    凤仙听的忐忑万端,面色变化不定。

    明兰再道:“再有,你若不愿离去,我就到庄子上寻摸,给你配个老实的奴才就是了——这是第三条路。你赶紧拿个主意,待岁数大了,无论什么都不容易了。”

    一气说这么多话,明兰有些累,叫绿枝带凤仙出去,然后软软的倚到靠枕上,手指放在肚皮上轻轻点着,仰天看着雕绘着火红石榴藤蔓的顶梁,怔怔出神。

    顾廷烨临出门前,叫她可以开始着手处理掉凤仙了,这是不是表明甘老将军很快……?

    此次皇帝的人事安排很有意思。以甘老将军的资历,哪怕是英国公也得叫声老哥,沈顾段就更不必说了,只遇上薄老帅没辙,只能当副手——套句李云龙同学的话,‘老子当班长那会儿,你还扛着铁锅当火头兵呢’!

    何况这回要捕捉的是游击队,中路军打着主力的招牌,扛那么招摇的帅旗,摆明了是做幌子去的,白来白去,一个‘无功而返,空耗钱粮’的罪名跑不掉的。

    若皇帝开心,就会龙颜大悦:爱卿无罪,汝等为另两路军做出了巨大贡献,大家一同有封赏;若皇帝不开心,就会翻脸不认人:两位是老将了,没想到这么让朕失望。

    明兰估计,呃,皇帝多半会人前很不开心,然后人后很开心。

    看来这回薄老帅是下血本了,宁可拼却半生威名,也要给子孙在皇帝跟前讨个好,厉害,厉害……不过,这种程度的计策,自己都瞧的出来,那甘家怎么会瞧不出来呢。

    明兰晃晃脑袋,不去想它。倒是顾廷烨这回蛮好,英国公素来靠谱,是那种既稳重又不会束缚手下将领手脚的,好处是吃不了大亏,坏处是显不出大功。

    不过没关系,平安回来就好,风头留给国舅爷去显摆好了。

    她越想越开心,捧着肚子在炕上滚来滚去,笑眯眯的好像只偷油成功的小老鼠,仿佛明天丈夫就能全须全尾的回家了。

    ……

    这日后,明兰原本以为凤仙这种风吹就倒的弱美人,面对如此抉择难题,非得愁肠百转个俩月,谁知人家一遇上终身大事,一点都不优柔寡断了。

    不过两日,她就婉转的请翠微向明兰转达,说愿给富户为妾。不过请无论如何找个好人家,家底殷实些,主母厚道些,男人年轻些——太老了她生不了孩子。

    ……好具体的要求。

    明兰呆了半刻,苦笑着去请车三娘。

    车三娘早知前因后果,拍腿笑道:“这又何难。”

    她在外头理事惯了,很是利落泼辣,思忖片刻便道,“本来我当家的识得不少盐商,最好出手,可这类买卖人,容易和当官的打交道。为免将来又饶上侯府,索性寻个安稳的土财主算了,沿内河往里头地界过去,山高路远的,耳根清净。”

    明兰笑道:“那可谢过姐姐了,多亏了你,否则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呢。”

    车三娘嗔笑道:“你也是心肠忒好了,这么个东西,你还费心巴脑的替她想前程。”

    “姐姐也瞧见了,她既不甘清贫,又有些来历,留在自家我总是不放心。”明兰叹道,“可真要随意把人卖到哪处去,我又不落忍。唉,顺手的事,只是劳烦姐姐到处打听了。”

    车三娘笑道:“劳烦什么!她生的不赖,人也体面,还是个黄花闺女,找个肯收做姨娘的,半点不难。再说了,吃咱们这碗饭的,人头不熟,人面不广,那哪儿成呀。”

    明兰心里感动,真心道:“石家大哥随军送粮去了,委屈姐姐这阵子住府里,若有不足之处,姐姐千万别跟我客气。”

    车三娘仰头大笑,直露出两边臼齿:“夫人说哪门子笑话呢。我是渔村里大的,那会儿铺的是稻草,哪怕现下享了几天福,又何曾住过这么好的屋子。”

    明兰放心微笑。早先她还怕车三娘不惯侯府的啰嗦规矩,拘束了她,没想人家能说会道,满肚子趣事笑料,极有结交能耐,不过几日功夫,邵氏已跟她熟络的什么似的,连自诩清高的若眉也乐意找她说话,倒解了些许公孙老头远行的郁郁。

    两人说笑了会儿,车三娘迟疑了下,终于道:“夫人,有件事我瞧在眼里,不知该不该跟你说。这…我也不好断定的…”

    明兰奇道:“姐姐只管讲。”

    车三娘皱了皱眉,道:“我瞧若眉妹子,肚子着实太大了些,没准有两个呢。”随即苦笑,“当年我怀的就是俩丫头,可惜只留住一个。”

    明兰大吃一惊,连忙发帖子请林太医举荐的那位成太医来瞧,自己到屏风后瞧着,若眉五个月的身孕,肚皮倒有六七个月的大,不禁有些心慌。

    成太医把了半天脉,出来摇头道:“委实只有一个。”擦了把汗,自己常来宁远侯府请平安脉的,若连这个都没瞧出来,岂不糟糕。

    再仔仔细细的查问一番,最后确定:“依老夫看来,实在非是双生。”为怕意外,又加上一句,“不如再请旁的大夫来瞧瞧,稳妥些。”

    明兰的确不大放心,于是又陆续请了几位产科有名望的大夫,谁知都说若眉怀的并非双生子,只是进补太过,致使胎儿大的快了些。

    足足忙活了几天,居然得出这个结论,明兰真气不打一处来,翻开公孙小院的账簿和库房支出,赫然发现若眉这几月进补的珍贵食材,几乎够她生两个用的了!

    当下便叫崔妈妈去与若眉说,有多少孕妇难产死产,都是胎儿过大的缘故上。

    若眉素知崔妈妈诚实,断不会胡言,立刻被吓的面色苍白,翠微一瞧吓的过了,赶紧好言相劝,抚慰了半天才哄回来。

    明兰气犹未消,把服侍若眉的几个婆子叫来痛骂:“丫头们不懂事,你们都是伺候老了的,这道理还不知?!别给我装傻充愣,糊弄主子多进补,你们好中间过些油水。现下仔细听了,倘若眉姨娘和孩儿有个什么,你们谁也别想躲过去,统统都卖了!”

    下头婆子吓的不住磕头求饶,明兰懊恼,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出了这种事,若非怕惊了若眉,真想立刻发落了这帮混蛋!不过若眉也是个糊涂的。

    明兰又想公孙大娘快些到京,赶紧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才好,到时候把这帮混蛋婆子的身契一齐送掉,怎么□整治,全由得公孙大娘!

    车三娘劝慰道:“都是我胡乱猜测,闹了个笑话。”

    明兰忙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又恨恨道,“若非姐姐及时提醒,还不知若眉那傻丫头要补到什么时候呢?!”

    此后几日,明兰勒令若眉严格按照太医的吩咐,调整饮食,多走动,尽量放开心;崔妈妈却只担心明兰身子,所幸太医再四保证——你家侯夫人真的很健康;况且偶尔发发火,叫骂一场,出些积郁的闷气,对孕妇也不是坏事,总比堵着相思离愁好。

    崔妈妈默,没把后半句话告诉明兰。

    如此一波三折,这边奇,那边惊,倒稍稍冲淡了顾廷烨离去的愁绪。

    到了十一月下旬,张氏使人来说,沈家老婶的风寒业已痊愈,好的不能再好了,绝对木有危险,请明兰安排相亲茶话会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大概有三章,基本几十年后的结果都会说明,大家放心。

    大家抱怨这几章比较无聊——呵呵,种田文嘛,都是无聊的。

第208回 过年前后

    第208回过年前后

    事不宜迟,为怕过年事繁;各家主母忙不开手;明兰赶在十一月底下了邀约帖子;得了各家的允诺后;便叫翠微准备。

    入腊月的第二日,柳氏与华兰一早就登了门,难掩脸上兴奋。华兰沾沾茶水;放下帕子道,“我出门那会儿;四弟才那么点大,话都说不清楚,一眨眼也要讨媳妇了。”

    柳氏面上透着几分疲倦;道:“可不是。六妹妹递消息来时;老爷和相公都愣住了,过了半日才回过神来。老爷发话,叫我帮着相看,真真难死我了。我才多大年纪,懂得什么了,哪够给小叔叔瞧媳妇的。昨夜一宿都没睡踏实,亏有大姐和六妹相助。”

    华兰笑道:“如今太太和老太太都不在,只留弟妹在家里操持,若今日相看得意,以后四弟要弟妹操心的地方还多着呢,弟妹切勿推辞才是。”

    明兰掐腰谄笑的倚在长姐身上,“四嫂尽管放宽心,今日有大姐姐在,好不好的,都赖不着咱们不是?”

    柳氏就怕若娶来新妇后觉着不好,自己容易落埋怨,听明兰这话,大是放心。

    华兰拧着明兰的耳朵,瞪眼笑骂道:“怪道老太太叫你小冤家,这么一推四五六,将来若有个什么,只我被老爷和四弟怪责,你们就一干二净了。”

    柳氏忙道:“大姐别这么说,且不说老爷倚重长女,大姐终归比我们多吃几年饭,多好些见识。由大姐领头,咱们才有底气。”

    “你们两个少拿好话来哄我。得了得了,我老实在前头顶着还不成么?”华兰故作生气。

    三人说笑了一阵,翠微便来传话,说威北侯夫人与沈家母女到了——

    沈夫人年近五十,肤色微黑,五官生的不坏,只是精心修饰遍身华服也掩不去早年操劳的风霜之色,沈家小姐倒生的眉清目秀,俏丽可人。

    单论相貌,海氏与柳氏与之相比,都颇有不如,只实在太过害羞,华兰柔声问她平日爱吃什么,爱玩些什么,她都犹若蚊啼般答几个字,几要明兰几个读唇方能明白。

    沈夫人讪讪,心中苦笑。 ~其实女儿性子还算爽朗伶俐,可自从知道要与个书香门第议亲,又听次子道盛家无男不有功名,兼之姻亲贵重,就成了这个样子,生怕多说一句,嗓门高上些许,就会叫人生了轻视之意。

    华兰脸上笑着,却想到自己有嫡庶三个儿子,不免代入婆母心态。沈小姐这幅磨不开脸的模样,实在不合她爽利的脾胃,若叫她选作嫡亲儿媳,那定是不要的,怕将来撑不起门户。不过,又说了,为家门和睦计,庶儿媳这般的却可,羞涩柔顺总比彪悍泼辣的好。

    另一边,柳氏已在心中道了个‘可也’。妯娌相处,最怕争强好胜,长嫂海氏已是强大无比,再来个厉害的弟妹,她还过不过了,沈小姐这样的正好。

    明兰态度悠然,谈笑自在,边打量沈小姐稚气未脱的面庞,想她比蓉姐儿不过大两岁,却已开始议亲了,暗自罪过,真有残害幼苗之嫌。

    她早细细问过张氏,什么刺绣学问都在其次,心地厚道良善最要紧。长栋这小子,虽看似老实,颇有几分呆气,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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