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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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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装文盲容易么?

  当天忧伤的不止明兰一个,傍晚盛紘下衙回家后,王氏立刻把盛老太
太的原话加上自己的理解汇报了一遍,盛紘连官服都没换,黑着一张脸就
去了林姨娘处,关上门后,外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依稀听见哭闹
声,咆哮声,外加清脆的瓷器摔破声……

  大约半个时辰后,盛紘脸色发青的出来,丫鬟进去服侍时,发现林姨
娘房里狼藉一片,林姨娘本人匍在炕上,哭的海棠带雨,几乎昏死过去。

  得知这个后,王氏精神振奋的连灌了三杯浓茶,然后分别给元始天尊
和如来佛祖各上了一炷香,嘴里念念有词,即使知道盛紘去了书房睡觉也
没能减低她的好心情;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王氏决定以后要加
倍孝顺老太太。

  第12话

  第二日请安时,长枫和墨兰兄妹俩果然‘病好了’,王氏拉着他们兄
妹俩嘘寒问暖的,一会儿问是什么病,一会儿又问病好的怎么样了,长枫
还好,墨兰却是羞红了脸,众人按次序给老太太行过礼后,长枫兄妹俩双
双给老太太请罪。

  “让老太太挂念了,我们原也没什么病,只是前日晚睡着了些凉,昨
日早起便觉着头重脚轻,本也不打紧,可我想着老太太刚才大好,要是被
我过了病气可怎么是好?又因三哥哥与我住的近,林姨娘恐病气也传给了
哥哥,所以索性连哥哥也留扣下了。”

  墨兰细声细气的说,脸色憔悴,身姿娇弱,看起来似乎真是病了一场,
长枫白净的小脸有些讪讪,跟着道:“也不知怎么了,昨日一早起来,妹
妹就病了,我也不让出门,让祖母操心了,老太太可别怪罪。”

  说着连连作揖,明兰在一旁看着也觉得不似作假,盛老太太看着一脸
惶然的长枫,面色微霁,温言道:“枫哥儿快十岁了,该有自己的屋子和
使唤人了,也好便利读书,没的整日和妇孺一起,耽误了功课。你大哥哥
明年打算去考童试了,现下正用功呢,连太太妹妹也不多见。虽说我们这
样的人家捐个生员也就是了,可到底不如考出来的好,你也要好好上进,
将来或光宗耀祖,或自立奉亲,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老太太这番话不但是说给长枫听的,也是说给林姨娘听的,真真是肺
腑之言,长枫立刻就肃容直立,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太拱手作揖;那边的王
氏听老太太提及长柏,喜上眉梢,得意之情无可掩饰,长柏还是一副寡言
少语的样子,眉毛都没抬一下。

  老太太又拉着长枫说了几句话,始终没理墨兰,她的小脸慢慢涨红了,
窘的手足无措,盛老太太这才看了看她,慢慢的说:“墨丫头这次受风寒,
大约是前几日在我跟前孝敬时落下的因头,天寒地冻的,你身子又弱,自
然抵受不住。”

  墨兰含泪答应,小脸侧抬,看着老太太泪汪汪的,又是可怜又是委屈,
道:“不能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终是我没福气,这几日心里难受,才会着
风寒的。都是孙女的错,孙女想左了,请老太太责罚。”说着就跪到炕前,
小身子摇曳颤抖,屋里的丫鬟婆子也看着不忍。

  盛老太太看了她一会儿,让翠屏把她扶起来,拉到身前,温和道:
“墨丫头呀,我没让你来这儿,你不用往心里去,不过是太太身边事多孩
子多,我替她看一个,好让她轻省些;你一个小姑娘,切不可心思过重,
累及身子便不好了;还是要多养养,将来还要学女红针凿规矩礼数,且得
受累,便是你六妹妹我也是这么说的。”

  墨兰泪珠在眼眶里转了转,便没掉下来,点点头,依偎到老太太身前,
华兰见状也过去轻轻劝慰,王氏转头去看看如兰,不由叹气,如兰正不耐
烦的点着鞋子,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外头;再转头看明兰,发现她只呆呆
的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又觉得自己女儿也还好。

  众人回去后祖孙俩照旧自用早饭,今天的早饭又多了一样新鲜狍子肉
和江米熬的肉糜粥,明兰从没吃过这种肉,觉得特别香,不禁多吃了一碗,
看小女孩鼓着脸颊吃得香,老太太也忍不住也多用了些,一旁的房妈妈看
的也高兴;明兰觉得吧,吃饭这种事是需要氛围的,对着个病恹恹扒米粒
的林黛玉,就是八戒也会没胃口的。

  吃完饭,老太太又叫明兰脱鞋上炕,这次她给了明兰一本描红册,让
她伏在炕几上描红,写一个字认一个,一边写,老太太一边轻声指导,没
多久,盛老太太就发现明兰记性甚好,一上午可以记住十几个字,尽管人
小力弱,字大多歪歪扭扭的,但一笔一划却颇有章法,起笔划横时,自然
的会向左先一倾,然后再稳稳的朝右划过去。

  这一来,盛老太太就教出了兴趣,她怕一整天都叫明兰习字小孩儿家
会闷,又拎出一本诗集,挑了几首朗朗上口的短诗,一句一句念给明兰听,
第一首就是那著名的《鹅》,一边念,一边解释诗里面的字意。明兰有些
囧,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跟着念,两遍跟过之后就会‘背’了,盛老太太愈
发喜欢,把小女孩搂在怀里亲了一亲,老太太年轻时颇有才名,所以当初
才会颇看顾林姨娘的。明兰被搂的头发散乱,夸的脸红心跳,不过骆宾王
七岁能作诗,她六岁背首诗应该很正常吧。

  “明丫儿,知道这诗的意思吗?”盛老太太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
了。

  “祖母说了里面的字后孙女就知道了;……从前有三只鹅,它们弯着
脖子朝天唱歌,白色的羽毛浮在绿色的水上,红红的鹅掌拨动清水。”明
兰朗声答道。

  “可喜欢这首诗吗?”老太太听的笑容满面。

  “喜欢,这诗里既有颜色又有声音,就是没见过鹅的人也好像看见了
那三只大白鹅了一样。”明兰努力用幼儿语言来解释。

  盛老太太指着明兰笑道:“好好好,三只鹅……没错,就是那三只呆
鹅!”

  两天处下来,盛老太太觉得这个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孙女实是个妙人,
她也不似华兰那般能言会道,也不似墨兰那般知情识趣,看着呆头呆脑的,
偏偏有一种不可言表的意趣,她说的孩子话,乍听都没什么错,还很一本
正经,小脸一派认真,可总让人有些想捧腹的意味。

  一上午的脑力体力双重劳动之后,盛老太太中午胃口大开,趁着高兴
多吃了一碗饭,明兰为了向新老板表现出愿意多长肉的诚意来,也奋力吃
了一整碗饭,那碟油光水滑的冰糖红焖袍子肉因为卖相甚好,居然被祖孙
俩同心协力一起拿下了,房妈妈看的目瞪口呆,偷偷吩咐翠屏去准备双份
消食的陈皮腌酸梅泡的神曲茶。

  吃完午饭,祖孙俩坐在靠窗的一对宽大的黑檀木錾福寿纹圈椅上歇息,
打算消消食再去睡午觉;此时冬季已近尾声,冰消雪融,午间阳光暖意融
融,明兰被晒的暖洋洋的,像只毛茸茸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铺着锦缎棉椅
套上,中午吃的很饱,小孩儿红彤彤的稚嫩喜人,盛老太太看着眼睛渐渐
眯拢的小孙女,突然问道:“……明儿,你觉着你四姐姐真的生病了吗?”

  这句话问的有些玄。

  明兰本来昏昏欲睡,听这问后,努力把眼睛睁大一些,神情有些茫然,
说的颠三倒四的:“不……不知道,我本来觉得四姐姐是恼了、羞了,所
以装病不肯来的——老爷每次来查五姐姐功课时,她就装病来着;可是今
早看见四姐姐,又觉得她是真生病了。”

  老太太听了这大实话,微微一笑,对上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拢了拢
她头上的碎头发,摸摸头上圆圆的小鬏,道:“若你四姐姐真是装的呢?
咱们该不该罚她。”

  明兰挨着祖母的温暖的手掌,摇摇头,伸出白玉般的一对小爪子,巴
住老太太的袖子,轻声道:“不能来老太太这边,四姐姐就算身上没病,
心里也是难受的,必是有些不妥当的,也不算装病,大姐姐那会儿天天押
着我踢毽子,我倒是真装过病来着。”

  明兰其实挺同情墨兰的,估计之前林姨娘得宠时,也经常这样耍脾气,
所以当墨兰被拒绝时,林姨娘立刻反射性的给老太太脸子瞧,可惜这次撞
到了枪口上。

  要知道,盛紘自从升官来登州之后,已经下定决心要整顿门风,他的
确喜欢林姨娘和她的孩子,也愿意抬举她们,可是他更喜欢自己的家族和
社会地位。老太太前脚刚拒绝墨兰,林姨娘后脚就让一双儿女装病不去请
安,这是摆明了下老太太的面子,也是明刀明枪的告诉整个盛府,她林姨
娘腰杆硬着呢。

  而老太太立刻的反击,是在逼盛紘在宠爱林姨娘和家族体统之间做个
选择,孝字当头,盛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这就好像买股票不能光看
公司的运行状况,还要多看国家形势,现在盛府的形势是:盛紘愿意护着
林姨娘,但林姨娘必须谨守做妾的本分。

  老太太觉得这个小孙女见事明白,微微有些意外,又温和的问道:
“那明儿觉着你四姐姐错在哪里?”

  明兰晃动小脑袋,有模有样的说:“让谁来老太太这边,本就是我们
的孝心和老太太的乐意,四姐姐不该因为没遂成心愿就来装病来让您操心。”

  老太太满意的笑了,把明兰抱过来坐在自己膝盖上,摸着她的小脸道:
“我的六丫头呀,你说的好。要知道,在老祖母这里识字学女红都是次的,
咱么第一紧要的就是学着明理知事;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有遂心的和不遂
心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要强求,要惜福随缘,不能为求目的
不择手段……”

  老太太看见小孙女一脸懵懵,表情似懂非懂,觉得自己说的也太深奥
了,就不再说下去了,叫崔妈妈来把明兰抱进梨花橱去睡午觉。

  其实明兰都懂,盛老太太这人挺悲催的,当初她养林姨娘吧,原想养
出个高洁的林黛玉,没想到却养出个彪悍版的尤二姐,心机重、战斗力强,
把盛府闹了个天翻地覆,而这一切原由概因一个‘贪’字。这次她养的是
个庶女,倘若因为跟在她身边就心高气傲起来,还有了不该有的指望,那
反而是害了她,所以老太太在这儿未雨绸缪呢。

  躺在暖和的炕上,明兰小小的叹了口气,其实盛老太太不用担心,从
接受这个身份的那一天起,她就在想过自己的将来了。显然这是个很正常
的古代世界,森严的等级制度,明确的封建规则,没有一点YY的社会环境,
她不可能离家出走去当侠女,也不可能异想天开去创业,更加不敢想象去
宫里讨生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经营好自己的生活。

  人类的幸福感是通过比较得来的,如果周围人人都比你惨,哪怕你吃
糠咽菜也会觉得十分愉快,庶女们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一起长大的嫡出姐
妹往往会有更好的人生,看着一个爹生的、一起长大的姊妹处处比自己强,
心里不痛快是必然的。

  但是,如果不和嫡女去比较呢?明兰假设自己出生在一个食不果腹的
农家,或是更差,生在一个命不由己的奴仆家呢,比起这些,她已经好很
多了,目前的生活让她至少衣食无忧,还算是微有薄财;父亲也不是贾赦
之流乱嫁女儿的烂人,家庭也还算殷实。

  像她这样的古代女孩,人生已经被写好轨迹——按照庶女的规格长大,
嫁个身份相当的丈夫,生子,老去;除了不能离婚,很可能得接受几个
‘妹妹’来分老公之外,和现代倒没很大的区别。有时,明兰会很没出息
地想:这样也不错。

  如果生活不顺遂,老天硬要给她安一个悲惨的人生,哼,那就要命一
条要头一颗,真的无路可走,她也不会客气;她不好过,也不会让亏待她
的人好过,到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她可是
被泥石流淹死过的人!

  想到这里,明兰心里反而通透了,舒展着小肚皮,沉沉睡去了。

  第13话

  又忽忽过得十几日,待到一日冬雪初晴,王氏期盼已久的孔嬷嬷终于
翩翩而至,据说她原是山东孔府旁支后人,从宫女升做女官;这几十年皇
帝换了好几任,她却一直安然在六局女官的位置上轮换着,前几年病老请
辞出宫后,一直在京中的荣恩观养老。

  时下,不少公侯伯府或世家望族时兴请些宫中退出来的老宫人到家里
来教养女儿规矩礼仪,明兰的理解是增加女孩的附加值。

  这位嬷嬷前后已在英国公府、治国公府还有襄阳候府教养了几位千金
小姐,都说她脾气温厚,教规矩的时候耐心细致,不像别的嬷嬷动不动就
要罚要打的,却又能把礼数规矩教到位。王氏没想到盛老太太这么有面子,
居然能请到这么有档次的嬷嬷,又到寿安堂谢过几次。

  能在宫里当足几十年女官而没有发生任何作风问题,明兰估计这位嬷
嬷长的很安全,见面之后,果然如此。孔嬷嬷大约比老太太小几岁,体型
消瘦,眼睛不大,鼻子不高,团团的一张大饼脸瞧着很和气,穿着一件银
灰色素面织锦褙子,只在袖口镶着茸毛皮边,头上也只简单的绾了支斜如
意纹的白玉扁方,一身显得很素净。

  她原照着宫中的老规矩要给老太太行礼,忙被老太太扶了起来,她们
是旧识,便一同坐在炕上聊了起来,这样长相平凡的一个人,一说起话来
却让人如沐春风,一举手一投足都大方流畅,谦谨端庄。盛紘和王氏笑着
陪坐在一旁,华兰兴奋的小脸红红,收敛手脚,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墨兰
坐的雅致,保持完美的微笑着听两位老人说话,王氏怕如兰不懂事,丢了
盛家的人,所以根本没让她来。

  “盛大人为官明正,治理德方,在京中也素有耳闻,如今儿孙满堂,
府上的少爷小姐都芝兰雪树一般,老太太真有福气。”孔嬷嬷含笑着说。

  “居然能把你这大忙人请来,我是有福气;我这大丫头可交给你了,
有什么不好的,你只管打罚,不必束手束脚的。”盛老太太笑着指了指华
兰。

  “老太太说的什么话,我今日虽有些体面,不过是诸位贵人给的面子,
说到底我在宫中也不过是个奴婢;照我看呀,规矩是用来彰显德化,明正
伦理行止的,不是用来折腾人的;规矩要学,但也不用死学,用心即可,
况且老太太的孙女能差到哪儿去。”孔嬷嬷一边说,一边随意的看了眼了
华兰,华兰似乎受了激励,端端正正的坐着,腰背挺的笔直,目光期盼,
仿佛用肢体语言表决心一般。

  “嬷嬷此次能来,真是托了母亲的福,回头嬷嬷教导华儿得空时,也
与我们说些京里头的事,好让我们这些个常年在外的乡下人长长见识。”
王氏道。

  “泉州到登州,从南至北,物宝民丰,天高海阔,太太既见过高山大
川,又晓得天南地北的风土,见识当在我这一辈子不挪窝的老婆子之上,
太太过谦了。”孔嬷嬷谦和的微笑,这番话说的王氏全身汗毛孔都熨帖舒
坦,笑的更加合不拢嘴。

  这位孔嬷嬷话说的很慢,但没有让人觉得拖沓,话也不多,但每句话
都恰到好处,让旁人都能听的进去,恭敬又适意,明兰在一旁看了很是佩
服。王氏和华兰本来以为会来一个严厉的教养嬷嬷,已经做好吃苦的准备,
没想到孔嬷嬷居然如此和气可亲,高兴之余,更感激盛老太太。本来王氏
早已备下了孔嬷嬷住的屋子和使唤的下人,可孔嬷嬷委婉的表示想先在寿
安堂住一夜,好和老太太叙叙旧,王氏自然从命。

  当夜,孔嬷嬷睡在盛老太太暖阁里。

  “你居然肯来,我本来可不敢请你。”盛老太太道。

  “我真是厌烦那些权贵之家了,每个人都有千张面孔,面上肚里弯弯
绕绕的算计个不歇,我这一辈子都是猜人心思过来的,连梦里都思量着那
些贵人的肚肠,本想着请辞后能过几天舒心日子,没曾想还是不消停,索
性借了你的由头逃出京来,好过几天清净日子;再说我也老了,总得落叶
归根。”孔嬷嬷一改刚才的不慌不忙,一副疲惫状。

  “落脚的地方可找好了?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找我。”盛老太
太目露伤感。

  “不用了,早找好了,我还有个远房侄子在老家,他没父母,我没子
嗣,整好一起过日子,况且你也知道,我这身子骨也没几天活头了,不想
再拘束了。”孔嬷嬷一副解脱的样子。

  盛老太太微有怜意,低声道:“你这一辈子也不容易,当初你都订亲
了,入宫的名牌上明明是你妹妹的名字,却被你后娘拿你硬冒名顶了进宫,
耽误了你一辈子。”

  “什么不容易?”孔嬷嬷豁达的笑了,“我这辈子经历的比常人可精
彩,不说吃过的用过的,就是皇帝我就见了三个,皇后见过五个,后妃贵
人更是如过江之鲫,也算是开眼了!还能衣食无忧的活到花甲,没什么好
抱怨的;倒是我那妹妹,嫁炫、偷人,给妾室婆婆下毒,被休,一辈子弄
的声名狼藉,我那后娘为她倾家荡产,最后潦倒而死,我可比她们强多了。”
说着呵呵笑起来,“当初听到这消息时,我可偷着喝了一整瓶老窖庆祝!”

  盛老太太笑道:“你还是老样子,瞧着恭敬,内里却落拓不羁。”

  孔嬷嬷微有伤感,道:“不这样,怎么熬得过去。”说着,突然冲老
太太怪声怪气道:“倒是你,怎么修身养性得如此地步?当年你那派头哪
里去了?”

  盛老太太摇了摇头,无奈道:“紘儿终归不是我亲生的,何必讨人嫌;
况且我也乏了,当年折腾的天翻地覆又如何,还不是一场空空。”

  孔嬷嬷冷笑道:“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不想想,当初静安皇后
可比你日子难多了,儿子死了两个,女儿被抱走,皇家又不能和离走人,
她又能如何?太宗爷宠她,她高兴,冷落她,她也高兴。当年她怎么对咱
们几个说的,‘女人这一辈子顺心意的事太少了,出身嫁人又全不由己,
当需给自己找些乐子,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她虽不长命,可却天天活
得开心过瘾,薨逝后,太宗爷日日思念,后来一病不起……”孔嬷嬷的声
音渐渐低下去,盛老太太也目光惘然,都想起了那个肆意昂扬的洒脱女子。

  孔嬷嬷吁了长长的一口去:“好在先帝爷最终还是立了她的小儿子,
她也算留了后,我就听她的话,从不把恶心的事放在心上,当装傻时得装
傻,该卑微时就卑微,该吃吃,该享受就享受,也不枉这一辈子。当年进
宫的人要是你这个倔性子,早不知死了八百回了!”

  盛老太太回忆起自己娇憨的青春,一片怅然,半响,甩甩头,岔开话
题道:“好了,别说了,你瞧瞧我家怎么样?”

  孔嬷嬷翻白眼道:“一塌糊涂,没有规矩;最没规矩的第一个就是你!”
她似乎在京中被闷了很久,终于逮到个机会畅言,盛老太太无法,只得让
她接着说。

  “你家老太公倒是个人物,挣下偌大的一份家业,三个儿子中也有两
个成器的,临终前亲自把家给分了,可坏就坏在他走后没多久,你夫婿也
去了,若不是有你,盛大人他一个庶子,早被那黑心的三叔给嚼的骨头渣
子都不剩了,这份产业能留的下来?你当时要钱有钱,年纪还轻,勇毅老
候爷和夫人都健在,再嫁也不是难事,纵然金陵和京城不好待了,天高海
阔找个远处去过日子就是了;男人一嫁,儿子一生,自己过小日子,岂不
美哉?!你偏要给你那没良心的守节,把庶子记到名下,撑起整个盛家,
接着给他找师傅,考功名,娶媳妇,生儿育女,然后呢,你功成身退,缩
到一角当活死人了?简直不知所谓!”孔嬷嬷差点没把手指点到盛老太太
脸上。

  “你虽不是他的亲娘,可却是他的嫡母,对他更是恩重如山,你大可
挺直了摇杆摆谱,有什么好顾忌的?告诉你,儿子都是白眼狼,娶了媳妇
忘了娘,你若是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他乐得把你撇一边!我朝以孝治天
下,他但凡有半点忤逆,他就别想在官场上待了!你好歹把日子过舒坦些,
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得为了你的那宝贝儿小丫头。”孔嬷嬷说着,朝梨
花橱那头努了努嘴。

  盛老太太被喷的一头一脸的唾沫,又无可辩驳,终于有个话题可说,
忙道:“对了,你瞧我那明丫头怎么样?”

  孔嬷嬷侧着脸,沉吟了会儿,方道:“很不错。”

  看盛老太太一脸期待的样子,又加了几句:“那孩子一双眼睛生的好,
淡泊,明净,豁达,好像什么都看明白了,却又不清冷,还是开开心心的,
稳重守礼,知道不在人前招眼,比你强。不枉你心肝肉似的待她。”

  盛老太太白了她一眼:“什么心肝肉?几个孙女我都是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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