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义无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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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大帅如此坦诚，那我也就实话相告了。眼下尚恐热兵力正盛，其志在独占河湟，所以大帅你以及河州渭州的尚延心就是他下一步必然的打击目标。所以不管有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他的大军都会开到鄯州城下。”

　　　　尚婢婢苦笑着说道：“是啊，其实这个我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大帅应该首先联合尚延心作为后援，我料想尚延心也一定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也定不会坐视尚恐热越来越大。”

　　　　“先生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但即便我与尚延心兵力相加，恐怕也远不是尚恐热的对手啊！”

　　　　“大帅是个军人，有这样的想法自然很正常。不过大帅只看到了军力上的多寡，却忽略掉了百姓们的意愿。吐蕃之所以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不正是内部百姓揭竿而起才导致的吗？而尚恐热在其占领的区域内横征暴敛嗜杀成性，被其统治的百姓们也已经到了不得不起来反抗的地步。所以只要大帅能够与之周旋，并暗中派人前去联络诸多州的军民，我相信形势也许瞬间就会彻底转变。”

　　　　尚婢婢拱手叹道：“先生果然洞察的仔细，我若早日能够得到先生的指点，定不会像今天这般困顿不堪。”

　　　　“大帅过谦了。”

　　　　“只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请先生赐教。”

　　　　“大帅请说。”

　　　　“今日也许我能挡住尚恐热，可鄯州的将来又是在哪里呢？”

　　　　魏扶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吐蕃已经日渐式微，大帅又是爱民如子的将领，何不考虑归顺大唐？”

　　　　尚婢婢苦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老了，身体又不好，料想也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将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年轻人去想吧。”

　　　　说完，尚婢婢看了看拓跋怀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同样也有一份期望。拓跋怀光连忙低下头去，恭敬的说道：“大帅千万不要这么说。”

　　　　尚婢婢笑了笑说道：“怀光，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要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我任命你为行军总管，统筹负责此战的所有军事部署。另外，派人立刻前去河州，向尚延心求援。”

　　　　“遵命！不过现在鄯州已被团团围住了，我需要想一下该怎么才能让人冲出去。”这时候拓跋怀光又看了看魏扶，然后说道，“魏先生又当如何？”

　　　　魏扶看了看尚婢婢，笑着说道：“我突然心生一计，大帅可以通报尚破奴就说已经把我们抓了起来，让他进城来辨认一下。如果他进来了，大帅可以趁机抓住他，并要挟尚恐热退兵。”

　　　　尚婢婢摇了摇头说道：“先生，这种事我是做不来的，我们另想他法吧。”

　　　　魏扶知道尚婢婢自视为吐蕃贵族，不愿意做这些有悖于自己心中那份骄傲的事情。于是便又说道：“或者明日可以把我们带到城楼上，让尚恐热的军队先后退去五十里，这样拓跋将军的人就有机会跑出去了。”

　　　　尚婢婢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句：“那今天还要委屈先生与使团的其他人员呆在怀光家中了，一切等明天两军交战的时候再说吧。”

　　　　魏扶返回到拓跋怀光家中后，将与尚婢婢交谈的详情与众人和盘说了出来。一直在院子里紧张不已的众人这时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微放下了一些，他们都为魏扶的冷静而连连叫好。但很快大家又都意识到了第二天注定将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候究竟是生是死没有人能够说的了。于是所有的人很快就又沉寂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张念豫看到这个情景后率先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姐弟都会保护公主与魏大人的安全，大家不要担心。”

　　　　饶安公主这时候看了看张淮深，轻声的说了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守在你的身边。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害怕。”

　　　　和义公主与张念齐看到了这一幕，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中也泛起了阵阵的暖暖。魏扶听到后嘴角露出了笑容，他走到张淮深的床前按了按他的脉搏，过了一会儿笑着说道：“淮深，你身体底子好，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了。”

　　　　张淮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前一日的苍白，他轻笑着说道：“大人，我没事。明天如果敌人冲了进来，我照样可以保护你们。”

　　　　饶安公主听完这话后，手再次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眼睛里却外露着无法掩饰的幸福。张念齐这时候望了望仆固俊，却见他也正在不经意的瞟着自己，心中也是既有羞涩又有幸福。

　　　　就在这时候拓跋怀光走进了屋内，他的眼神明白无误的告诉了每一个人他内心的羞愧之意。只见他抱起拳头向屋内的人低下头去说道：“怀光无礼了，侵扰之处请诸位千万不要见怪。”

　　　　魏扶与仆固俊等人看着拓跋怀光都没有说话，和义公主却急忙说道：“拓跋大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是你救了我们，我们不会怪你的。”

　　　　拓跋怀光听完这话似乎更加局促不安了，脸上已经是通红一片，让人看起来几乎忍俊不禁。魏扶了解他此时的心情，于是也跟着说道：“拓跋将军，我们绝不会怪罪于你。相反，将军侠义心肠又尽忠职守，能拥有将军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拓跋怀光听罢心中非常激动，他不善于言辞表达，只好再次抱拳向魏扶鞠了一躬。仆固俊与张淮鼎见状也都抱拳回礼，这让他心里的那份不安得到了很好的释放。随后他便关切的说道：“明日我就将领军与敌人交战，敌兵势大，能否取胜我自己也没有把握。但我已经做好了安排，明日一旦我出城迎敌卫队就会护送你们从东门冲出去直奔河州。料想战况激烈之时尚恐热定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你们的身上，所以我相信你们可以安全的离开。”

　　　　病床上的张淮深在饶安公主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冲着拓跋怀光说道：“拓跋兄，现在鄯州城下大兵压境。既然你我都是朋友，我们怎么会让朋友孤军奋战？既然是生死之拼，我们便与拓跋兄一起迎敌。”

　　　　拓跋怀光刚想拒绝，仆固俊也笑着说道：“张兄说的是，拓跋兄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岂能算得上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们留下来与兄台一起迎敌，料想我们虽然不才但也能帮的是一些忙。”

　　　　拓跋怀光此时心中万分的感动，他看着张淮深与仆固俊坚毅的神情，猛的叹了口气说道：“好！能够得到两位兄弟的帮忙，我们就更有信心了！”

　　　　说完，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饶安公主与和义公主此时有点着迷了，这三个年轻人展现出来的是她们在长安城里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气概。这跟她们读完岑参与高适的边塞诗后所想象的场景是一样的，甚至比想象中所带给他们的感动更加的浓烈。

　　　　魏扶轻笑着说道：“我看你们几个年轻人彼此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大家既然这么有缘，直接把彼此当成是好朋友好兄弟岂不是更好？”

　　　　仆固俊立刻大声说道：“是啊，魏大人的这个提法太好了。我今年十九岁，忝列为大哥吧。”

　　　　拓跋怀光也立刻说道：“我十八，比仆固大哥稍小一点。”

　　　　“我十七，就敬奉两位哥哥了。”张淮深此时也忘记了伤痛连忙说道。

　　　　“好，好，好，”魏扶激动的拍着大腿说道，“有了你们三位青年俊杰，河湟有望，河湟有望啊！”

　　　　“三位哥哥，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张淮鼎这时候抢着说道，“我是比你们略小一点，但我也有救国济民之心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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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听完张淮鼎的话，拓跋怀光连忙说道：“自然自然，淮鼎弟弟志向远大，自然也是我们的好兄弟。”

　　　　张淮鼎这才开心的笑了起来，连声说道：“自然自然，明天我也要上阵杀敌，助各位哥哥一臂之力。”

　　　　话题又回到了第二天即将到来的战斗上，两位公主与张念齐的脸上瞬间失去了原本的笑容。张淮深注意到了饶安公主脸上表情的变化，他不经意中就再次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和义公主望着拓跋怀光，颤动的嘴唇数次想发出声音来却都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了。

　　　　魏扶看了看众人，语气坚定的说道：“自古以来的优秀男儿，无不是在沙场建立功勋。我期待着明天你们旗开得胜，我坚信我不会看错你们的！”

　　　　魏扶的话让两位公主的心中升起了对英雄的仰慕之情，她们将原本的担心抛在了一边，也纷纷引用了激昂的诗句来给他们四人打气“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拓跋怀光听后心中再次升起了阵阵的感动，他努力平复着情绪叮嘱道：“有了诸位兄弟的帮助，我对明日之战满怀信心。明日之战事关鄯州存亡，我会亲自领兵出城交战。为了以防万一，我出城之后城内就要拜托仆固大哥与几位了，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城中百姓的安危。”

　　　　张淮深这时候沉思道：“拓跋大哥担心的是，尚恐热的军师忽律极擅诡计，我也担心他会来一个突然袭击，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啊。”

　　　　“所以我才要把城池拜托给三位兄弟，”拓跋怀光冷静的说道，“如若我出城之后尚恐热另有其他的阴谋，正好你们可以替我守护住这里，这样我在前场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魏扶也插话道：“怀光说的是，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这样才不会轻易的着了尚恐热的道。”

　　　　随后，拓跋怀光与仆固俊以及张淮深等人又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第二天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对此做了周密的部署。忙完了这一切，拓跋怀光提到自己晚上要住到军营里去，好布置好第二天的战斗准备。仆固俊担当起了守城的重任，于是也要跟着他前去军营。当两人正准备离去的时候，魏扶喊住了仆固俊说道：“俊儿，你稍等一下。”

　　　　仆固俊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停了下来直瞪瞪的看着魏扶。魏扶这时候冲着和义公主微笑了一下，和义公主立刻走出了屋子。拓跋怀光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和义公主终于开口喊住了他。拓跋怀光与和义公主两个人彼此相视着，两个人的内心都同样的激动，但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院子外面的士兵已经把马牵到了门口，拓跋怀光终于说出了一句：“抚幽，好好的呆在城里面，仆固大哥他们会保护你的。”

　　　　和义公主听完这话几乎就要落泪了，她颤抖的回道：“拓跋大哥，战场上凶险万分，你一定要当心。”

　　　　拓跋怀光点了点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转过身去走向了门外。和义公主这时候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在夜幕的掩饰下她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让它们尽情的流淌着。仆固俊从身边走过的时候她都没有注意到，直到张念齐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才连忙擦去了泪水。张念齐看着她，轻声的说道：“公主不要太担心，拓跋大哥武艺非凡，尚恐热的人不是他的对手。”

　　　　和义公主这才挤出了一丝微笑，轻声的说道：“跟仆固大哥说些什么了吗？”

　　　　张念齐点了点头，然后便与和义公主一起走到了门口，目送着拓跋怀光与仆固俊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两个人随后就在门口站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每个人的心中却又有着说不清楚的牵挂。

　　　　鄯州城外的军营中，忽律正襟危坐在统帅的营帐内喝着茶。营帐案几前的地毯上，安景正跪倒在地等待着忽律的发落。对于安景的失手，忽律非常的意外。他没有想到大唐两位公主身边居然有人能够打败安景，这让他突然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有了一丝的担忧。就在这时营帐外的嚷嚷声又传了进来，于是他冲着安景摆了摆手，安景立刻退到了营帐的门口处，低下头恭敬的站在那里。

　　　　尚塞飞、尚吞云与尚破奴先后走了进来，他们冲着忽律施完礼后就坐到了两侧的椅子上。忽律还在想着打败安景的人，尚塞飞就已经大声的嚷了出来：“师傅，这次如果是我的大军，早就把大唐的两位公主抓住了。结果安景非说是得到你的将令来协助我，反倒还坏了大事。”

　　　　忽律没有说话，仍旧细细的品着茶水。身旁的尚破奴却回应道：“大哥，安将军也是好意。这次大唐公主逃脱纯粹是意外，大哥就不要再生气了。反正明天攻下鄯州城，两位公主自然也就手到擒来了。”

　　　　尚塞飞不满的猛拍了一下桌子，继续嚷道：“师傅，明天徒儿一定要第一个攻进城去。我一定要亲自抓住两位公主，然后让鄯州城内寸草不生。”

　　　　“大哥不可鲁莽，”尚破奴继续说道，“父帅是让我们攻下鄯州，而不是毁灭鄯州。大哥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破奴说得对！”忽律抬起头来望着尚塞飞平静的说道，“此次我们的目的是占据鄯州，并利用鄯州继续东进。如果我们屠城，那么以后恐怕想在攻占别的城池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尚吞云这时候连忙说道：“大哥，我们一切都听师傅的安排吧。”

　　　　尚塞飞不满的看了看尚吞云与尚破奴，最后也不得不冲着忽律拱了拱手。于是忽律转头望着尚破奴说道：“破奴，你在鄯州城内有什么发现吗？”

　　　　尚破奴立刻起身答道：“多亏了安将军把两位公主赶进了鄯州城内，我才有借口能够去见尚婢婢。依我看来尚婢婢本人体弱多病不足为惧，只不过他的下面有一个年轻的将领名叫拓跋怀光。我觉得这个人会是我们的一大对手，明日作战之时我们必须要提防着点。”

　　　　忽律听完后点了点头，他的心中不免又生出了一份担忧。他相信尚破奴的直觉，看来这个拓跋怀光注定又是一个劲敌。原本看似会一帆风顺的征讨，却连续出现了两个武功高强的对手，而这两个对手他自己之前更是根本没有任何的了解，这让他的心中难以踏实下来。

　　　　就在这时尚塞飞又大喊着说道：“什么拓跋怀光，明日见了面我一定要手刃他在我的马下。三弟没必要长他人志气，明日三弟看我的就好了。”

　　　　尚吞云也紧接着说道：“师傅，我也想碰一碰这个拓跋怀光，请师傅定夺。”

　　　　忽律定了定神，然后放下了茶碗并说道：“塞飞，吞云，明日我亲自坐镇中军，命你们二人各带一万精兵明日从西门攻城。如若尚婢婢出城来战，你们二人则迅速退至我的左右两翼护卫，待我的中军与他交战之时再从两侧突然出击，截断他退回鄯州的退路。到时尚婢婢势必会军心不稳，然后你们再回兵与我一起围攻他，待消灭了他的军队后再率军进城。”

　　　　“如若尚婢婢龟缩在城中我们又当如何？”尚吞云连忙问道。

　　　　“那还不容易？”尚塞飞这时候笑着说道，“我们就直接攻城，撞开城门之后直接杀进城内，杀了尚婢婢，生擒两位公主。”

　　　　忽律点了点头，尚塞飞看到后更加的得意了，又大声的笑了起来。尚吞云见状，也跟着大笑了起来。随后两人便领了将令兴奋的离去了，营帐内此时只剩下了尚破奴与安景。

　　　　忽律看了看尚破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料想尚婢婢会派人前去河州向尚延心求救的，所以明日交战之时我故意派大军攻打西门。尚婢婢的信使很有可能会趁机从东门冲出奔向河州，破奴，届时你埋伏在东门附近，务必要抓住信使。”

　　　　尚破奴立刻说道：“徒儿领命。抓住了信使后我是不是可以趁机假装成是尚延心的救兵，待师傅与尚婢婢在西门战的正酣的时候骗开东门，趁机杀进城去？”

　　　　忽律赞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果尚婢婢没有派出信使，你也可以趁着我们双方战至胶着的时候突然从东门攻城，相信届时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你的。”

　　　　尚破奴立即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徒儿多谢师傅的教导，徒儿明日定不负师傅所望。”

　　　　忽律微笑着摆了摆手，尚破奴马上便恭敬的退出了营帐。忽律此时又看了看安景，随后关切的问道：“你没大碍吧？”

　　　　安景立刻答道：“属下躲得及时，所以并未受伤。”

　　　　“那你就先退下吧，明日你随我在中军出战。”

　　　　安景斩钉截铁的应允了一声，便退出了营帐。忽律这时候又让门外的卫兵喊来了一个白天跟随安景一起搜捕大唐公主的沙狐高手，仔细的询问了一下安景与对方交手时的情景。这名沙狐高手也印证了当时与安景交手的对手武功确实非常之高，听到这里忽律似乎放松了不少。他交待这人不能把此次交谈的内容告知任何人，这名沙狐高手连忙允诺了下来。

　　　　忽律重新坐到了太师椅上，又品起了茶。尽管对手中似乎有那么一两个不确定因素，但他仍然信心十足的相信尚婢婢的末日已经到来了。而等征服了鄯州，整个河湟之地也就仅剩下尚延心的河州与渭州了。此时在他的辅佐之下，尚恐热已经称霸青藏高原，一旦再征服了河湟之地，那么下一步就会是他梦寐以求的中原了。

　　　　拓跋怀光与仆固俊此时正站在鄯州的城墙上遥望着尚恐热的大营，两人都知道第二天的交战必然会是一场生死之搏。手下的兵士递上来了两袋酒，两人就在这城楼上边聊边畅饮着。仆固俊细述了一下自己从漠北一路以来的颠沛流离，拓跋怀光也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奴隶生活。

　　　　饮到兴致正酣的时候，张淮深在饶安公主的陪伴下意外的来到了城墙上。拓跋怀光与仆固俊连忙起身扶着他坐了下来，他也不管两人愿不愿意，硬是要来了一袋酒与两人一起喝了起来。饶安公主就站在他的身后，但她却没有阻拦他，而是静静的看着他，欣赏着他。

　　　　喝到热血沸腾的时候，张淮深突然挣扎着起身后大声的唱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唱着唱着仆固俊与拓跋怀光也加入了进来，三个人一起仰望着远方巍峨的祁连山，将所有的豪情都尽情的唱了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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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就在此时一名守城的军士跑了过来，递上了一支绑着字条的长箭。拓跋怀光连忙打开字条来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当心釜底抽薪”。拓跋怀光把字条递给了仆固俊与张淮深，然后问道：“这支箭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军士连忙答道：“将军，当时我正在巡逻，突然间这支箭就从城外射了进来。我连忙向城外望了望，但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张淮深仔细看了看箭，低沉的说道：“这支箭比一般的箭长了不少也重了不少，可见把箭射过来的人必定是一个内力极其深厚的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得知了明日尚恐热的军事部署，所以才会冒着风险来通知我们。”

　　　　“会不会是尚恐热的诡计呢？”仆固俊警惕的问道。

　　　　“我觉得应该不是，”张淮深也陷入到了沉思中，“毕竟这个字条上并没有告诉我们该怎么怎么做，只是提醒了一下我们尚恐热有可能采用釜底抽薪之计。”

　　　　拓跋怀光点了点头后说道：“淮深说的有理，我猜可能报信之人也是刚刚得到了这个消息，时间急迫之下也不能把尚恐热详尽的部署写出来，所以就匆忙的给我们写了这么一张字条。”

　　　　“那尚恐热的釜底抽薪又究竟会是什么样的部署呢？”仆固俊又陷入了另外一个问题的思考。

　　　　张淮深这时候突然说道：“所谓釜底抽薪，简言之是利用非直接的手段来根本性的解决问题。今日尚恐热大军目的就是鄯州城，但如果直接攻城，相信他也担心自己的力量会大受损伤。所以，他们很有可能诱我们出城迎战，然后趁机击溃我们的有生力量，这样就能兵不血刃的占据鄯州了。”

　　　　仆固俊专注的听着张淮深分析，他深知张淮深熟读兵法，所以对他的判断极为相信。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冲着拓跋怀光说道：“我觉得淮深说得有道理，安全起见明日我们是不是不要出城迎战了？”

　　　　拓跋怀光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坚定的说道：“鄯州城内百姓众多但粮食却少，如果我们不出城迎敌早晚都会兵乏粮尽，到时候恐怕鄯州还是守不住。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与之在城外厮杀，或许这反而是我们的生机。”

　　　　“拓跋大哥说的对！”张淮深也赞同的说道，“用兵之策的根本不是策，计谋本身并不能击败敌人，击败敌人的恰恰是采用这些计谋的人。军事上历来视背水列阵为大忌，但汉初韩信将军却故意背水迎敌从而鼓起了士兵誓死一搏的斗志，最后反倒大败了敌军。不过既然今天我们知道了尚恐热的策略，自然也可以反过来制约一下他们。”

　　　　拓跋怀光与仆固俊用力的点了点头，不住的赞赏起了张淮深精于谋略之能。张淮深听到两位哥哥的称赞，不好意思的猛喝了一口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身后的饶安公主听完了他的一番见解，心中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仰慕之意，整个人的脸也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起来。

　　　　第二天太阳升起后不久，忽律亲自指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