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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义无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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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府内的宴会厅早已是灯火辉煌，尚歆瑶坐在副座上不时安排着侍女准备着各种事务。此时尚延心还呆在自己的会客厅内，正在与他的副将论辛春密谈着。客栈里的黑衣人已经提早赶回来做了禀报，尚延心知道这一晚势必要给大唐公主一个是否放她们离去的回复。此时他仍然不能做出取舍，所以才特意把论辛春也喊过来一起商量。
论辛春看出了尚延心的困扰，便尝试着说道：“大帅，虽说我们控制的地盘已经与大唐相接，但由河州直接东行的路线上还有尚恐热控制的岷州。岷州地处大唐京畿道与剑南道的交汇处，扼此一点就能东去京畿道南下剑南道。据说岷州区域尚恐热驻有十万精兵，所以即便我们放大唐公主东行，恐怕他们也会在半路遭到拦截。”
“可是如果我们把她们留在河州，尚恐热定会前来要人，到时候我们是给还是不给？如果不给就得罪了尚恐热，可如果给了我们又会得罪了大唐。大唐虽早已不复当年之辉煌，但对付我河渭两州还是绰绰有余的。”
面对这种两难的境地，论辛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让尚延心先参加完晚宴再说。尚延心无奈之下也只好满面愁容的来到了宴会厅，他没有看到尚歆瑶，便问侍女她去哪里了。侍女答道“小姐去换衣服了”，这个回答让他不禁莞尔了起来。
尚歆瑶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因病去世了，因为这个缘故尚延心一直以来非常的疼爱她。而尚歆瑶对于他这个父亲也特别的孝顺，总是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变着花样逗他开心。想到张淮深等人是自己女儿的朋友，尚延心的心里就更加觉得不好处理，他不忍心伤害尚歆瑶，哪怕是一丝一点。
张淮深等人乘坐的马车突然拐进了一个偏僻的街道里停了下来，张淮深和仆固俊这时候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又来到前车把两位公主和魏扶从车上搀了下来。张淮鼎下车后往街道深处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几个侍女模样的人便骑着马走了过来。这几个女孩子见到了张淮深等人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小姐在城门口等你们”。说完，她们便钻进了两辆马车重新上路了。张淮深与仆固俊等人也迅速的骑上了那些女孩子留下的马，直奔东城门而去。
快接近城门的时候，张淮深发现前方灯笼微弱的灯光下，尚歆瑶已经等在那里了。尚歆瑶穿了一身火红色的盛大礼服，浓妆艳抹下的她不仅没有一丝的恶俗，反倒更加的明艳动人。张淮鼎来到她的身前后，不由得说了句“歆瑶姐姐真是美丽”。张淮深听完后笑了笑，却被饶安公主怒目浑圆的瞪了半天，弄得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魏扶来到尚歆瑶的面前，感激的说道：“歆瑶姑娘，希望这次相见不是终点，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尚歆瑶莞尔一笑：“诸位都太客气了，大家有缘才会相聚在一起，希望你们一路平安。”
张淮深经过她的面前时，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哥哥，河湟虽小但东西也相隔千里。以后如果在沙洲遇到了什么难处，记得河州还有一个朋友。”
这话虽然平凡无奇，张淮深听完后还是感动不已，他当着尚歆瑶的面拿出了那块玉佩动情的说道：“歆瑶妹妹，你多保重，我们这就走了。”
尚歆瑶点了点头，便把脸扭到了身后。张淮深看着这一幕也心生悲凉，只好仰天吐了一口气后慢慢的走过了城门。饶安公主一直跟在他的后面，这时候她的嘴已经撅的老高，还叹着气说道：“淮深哥哥，你又认了一个妹妹啊，是不是不舍得走了啊？要不然你就留下来吧，你看看你那歆瑶妹妹多伤心，我都为你们感到惋惜啊！”
仆固俊与张念齐并排走在他们俩的后面，听到这话后都低下头去笑了起来。张淮深察觉到了饶安公主话里面的意思，连忙牵着了她的手。虽然没有再说什么话，但却让饶安公主很快便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和义公主走出城门后一直不停的回望着，这一刻她无比想看到拓跋怀光的身影。这一次与拓跋怀光在河州的相遇本来就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但谁又不希望惊喜越多越好呢？张念豫看出了她眼神中的不舍，本想逗她一下，便顺口说道：“拓跋将军追过来了。”
和义公主及其他人听完后都猛的回头去看，只见城门里真的有一个人朝着他们快速的奔了过来。和义公主脸上闪现出了惊喜之色，但此时张念豫的脸上却全是惊诧的表情。而当来人走近了之后，和义公主几乎就要喜极而泣了，因为这个人居然真的就是拓跋怀光。
拓跋怀光表情轻松的来到了人群中间，和义公主赶忙走到他的身前，满含深情的盯着他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众人看到她这样都不由得笑了起来，饶安公主咳嗽了两声才把她从这种状态下解救了出来。
仆固俊问道：“怀光，你怎么会突然追了出来？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拓跋怀光看着众人的惊讶之色，淡淡的回了句：“来河州的公务都已经处理完了，我觉得现在应该为朋友做点什么了。”
张淮深与仆固俊相视笑了起来，然后冲上前去一起握住了拓跋怀光的手。三个人的手叠在了一起，跟着三个人也一起大笑了起来。
仆固俊笑着说道：“怀光，我们要走的路可是万分的凶险，你这堂堂大将军跟着我们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多可惜啊。”
拓跋怀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认真的回道：“既然仆固大哥和淮深敢走，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经过的战斗哪个不惨烈，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次既然尚破奴撞到了你们，以尚恐热的为人一定还会在前方设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已经安排几个下属回去禀报尚婢婢大帅了，等我送公主们回到大唐后再回鄯州。”
“怀光，老夫没有看走眼，”魏扶开心的说道，“河湟真是一块宝地，能够涌现出这么多的英雄俊杰，我们绝不能辜负这块宝地。”
拓跋怀光立刻抱拳拱了拱手，张淮深与仆固俊听完后也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反倒是饶安公主这时候故意说道：“拓跋大哥，你真的想好了？你要是跟我们一起除了危险就没什么了，但你要是现在回了鄯州，既能享受荣华富贵还能从尚恐热那里要来一个媳妇。这两相对比，你可是亏大了。”
众人听完这话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拓跋怀光更加害羞，头都不敢抬不起来了。和义公主见状后回道：“六妹，拓跋将军愿意与我们一起是我们的幸事，你可不能戏弄拓跋大哥。”
“哟哟哟，你们看你们看，我就随便说了两句玩笑话我的好姐姐就开始心疼了。”
和义公主听完后脸上升起了红霞，她立刻便冲过去与饶安公主扭在了一起。张念齐与张念豫看到后也不阻拦，而是在一旁跟着笑了起来。魏扶看到后也跟着笑了几声，然后才低声的说了句：“好了好了，我们得赶紧上路了。前面想必依旧危险重重，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一行人没有举火把，而是借助着夜晚的星光静静的行走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张淮鼎还是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探查情况，仆固俊与张念齐则行走在最后面保护。和义公主原本跟张念豫并排走着，但不久之后她便故意退到了拓跋怀光的身旁。虽然与拓跋怀光并没有多说很多话，但此时她却感到了难以名状的开心与温暖。就在她以为可能与拓跋怀光永别的时候，他却突然再次来到了她的身旁，而且要一路护送她们返回大唐。想到这里，和义公主突然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希望这条路长一点，最好永远都走不完。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在路边的一个简易的草庐旁停下来作短暂的休整。趁着众人喝水的空，拓跋怀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些饼递给了和义公主。和义公主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接过了饼同时回给了拓跋怀光一个羞涩的笑容。张念豫故意用手捅了捅她，然后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这让她尴尬的同时却也笑得更加浓烈了。
张淮鼎这才想起来问道张念豫：“七姐，那么远你是怎么听到是拓跋大哥追上来的啊？”
张念豫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然后才说道：“我哪里知道有人追上来了？我就是想逗一下公主，没想到一回头拓跋大哥真的追来了。”
“怪不得呢，我说俊儿和淮深都没有听到怎么念豫却听到了。这巧事确实是无奇不有啊。”魏扶满面笑容的说道。
拓跋怀光突然说道：“我这边还有一件奇事呢。在河州尚破奴的客栈里躲藏的时候，尚破奴身边的那个副将曾经来过马厩。当时马厩里并没有其他人，但他却连说了两句‘声东击西’。我原以为他发现了我的行踪，没想到说完这两句后他就又离开了。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没有跟着尚破奴的马队离开，而是一直等到了最后。这才有机会救下了抚幽与饶安公主。”
众人听完了这番话都陷入了沉思，仆固俊这时候接着说道：“这个副将之前在鄯州城外曾经与我交过手，当时我感到他武功非常了得，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几十个回合之后他却自乱阵脚，这才让我和念齐得以摆脱了他们。”
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思索中，冷不丁张淮深缓缓的说了句：“我觉得这里面确实有蹊跷。”
魏扶连忙问道：“淮深，你是怎么想的？”
“魏大人，仆固大哥，从沙洲出来后我们一直便遭遇追杀阻拦，一路上虽然屡入险境但最后都能化险为夷，直到到了鄯州。现在想想，那晚我们在祁连山脚下的农田里遇袭，危在旦夕之时那帮杀手突然纷纷中箭身亡，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原因？”
“淮深，你是怀疑忽律虽然表面上追杀，但实则故意放我们去鄯州？”
张淮深点了点头：“也许仆固大哥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故意，再加上我们已经到了鄯州，所以他们才开始使出了杀招。”
仆固俊仔细的想了一会儿，突然大声的说道：“淮深分析的有道理，这一定是忽律的阴谋，他想故意放你们去鄯州，然后以此为借口趁机进攻鄯州。”
“是啊，反正只要攻下了鄯州，我们还是逃脱不掉他们的手掌心。”张淮深苦笑着说道。
“这个忽律，果然很有城府。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让我救下了公主，目的又是什么呢？”拓跋怀光喃喃自语的思索着。
（本章完）
………………………………
第46章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谁也给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猜测。到最后张淮深不由得吐出来一句：“也许这次忽律真的没有其他的阴谋了，就是想单纯的抓住两位公主。”
“是啊是啊，尚破奴在客栈的时候跟我和姐姐说过这次本想把我们带回凉州，然后还说要让尚恐热把我或者姐姐中的一人赐婚给他，说这样就跟大唐皇上成了亲戚，以后大唐就不会再觊觎河湟了。”
“痴心妄想！”张淮深与拓拔怀光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饶安公主与和义公主听完这话后都大为开心，夜色虽然掩盖住了两个人脸上的红晕，但其他人还是感受到了她们两个人的喜悦之情。
魏扶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还别说，尚破奴的这句话看似简单，其实还是脱不了一个权谋的考虑。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尚恐热肯定会更加急切的想抓住两位公主了。你想想，为了讨好尚延心与尚婢婢他都肯使出和亲的策略，又何况是两位当今的大唐公主呢？”
拓跋怀光立刻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的诡计得逞，我一定会保护好两位公主的和魏大人你的。”
“怀光，有了你，俊儿和淮深随我们一起，我感觉内心中踏实了很多。不过，尚恐热与忽律诡计多端，所以对于他们的追兵我们必须时刻提防着，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魏大人说的是，之前我听说尚恐热与吐蕃宰相尚思罗交锋的时候为了让士兵卖命，忽律居然派人假扮成尚思罗的军队抓走了很多将士的亲人。这样他手下的将士就能在战斗中更加的拼命，从而以少胜多大胜了尚思罗。从此以后整个吐蕃已经没有任何势力可以单独对抗他了。”仆固俊也跟着说道。
饶安公主听完后吐了吐舌头，鄙夷的说道：“他们真是太可恨了，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根本不在乎自己将士们的感受。”
魏扶点了点头，他已经深刻的感受到尚恐热能够发展到如此壮大显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所以他才会在不经意间陷入了沉思，敌人的能量之强显然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他非常了解此时的大唐王朝，知道如果想要说服皇上收复河湟，军事上的考量才是最主要的。
张淮深冷不丁的说了句：“不知道歆瑶妹妹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尚延心知道她放走了我们会不会动怒啊。”
“淮深哥哥，你要是这么担心她的话干脆回去看看好了。说不定尚延心感动之下不仅不会生气，还有可能把你招为上门女婿的。事业与美人兼得，多好啊！”饶安公主撅着嘴说道。
张淮深听完后满脸通红的愣在了原地，魏扶不得不解围道：“饶安公主，尚歆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淮深担忧她不正说明了他重情重义吗？试问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又有哪家的姑娘会看的上呢，你说呢？”
饶安公主赶忙露出了笑容回道：“魏大夫，我明白，我只不过是跟淮深哥哥开一个玩笑而已。”
众人听完这话纷纷大笑了起来，魏扶不由得尴尬的说了句：“看来是老夫不解风情了。”
尚延心一直在宴会厅等了一个多时辰，尚歆瑶才姗姗走了进来。论辛春看到客人们一个都没有来，连忙走出大厅在门口处左右张望。尚延心似乎一点都没感到惊讶，他平静的看着尚歆瑶。尚歆瑶的步子却迈的异常的平稳，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尚延心，脸上带着一种舒心的微笑。
走到自己父亲的身前时，尚歆瑶轻轻的施礼后说道：“爹，今晚我陪你一起用膳吧。”
说完，她便亲自为尚延心斟满了一杯酒，然后端给了他。尚延心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面带微笑的说道：“歆瑶，他们走了？”
尚歆瑶点了点头，然后再次为他斟上了一杯酒。
“好，那今晚你就陪爹爹一起吃一顿饭吧。我的女儿长大了，也越来越漂亮了，但爹爹现在反倒有些难过了。”
尚延心说完这话，眼眶里面突然湿润了起来。十几年来他可以说是与尚歆瑶相依为命，一直以来尚歆瑶在他眼中都是一个乖巧又孝顺的孩子。但是这一晚她却对他撒谎了，还利用这个谎言掩护大唐公主离开了河州。此时他似乎才突然感觉到这个女儿长大了，女儿长大往往意味着距离出嫁也就不远了，想到这里他猛然间感到了一种撕裂般的心痛。
晚饭后尚延心仍然感到心塞，便在院子里随便的走动着。论辛春跟在他的身后，轻声的说道：“大帅，两个时辰前大唐的公主就从东门出城了，你看我们要不要去追？”
尚延心摆了摆手，语气平缓的说道：“算了……，你想如果我们扣住了大唐公主，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还不如就这么让她们走了清净。再者说，如果歆瑶知道了我们派人去追，她又会怎么想我这个作父亲的？所以于公于私，她们这样走了反倒是最好的结果了。”
论辛春轻笑了一声：“大帅，恕属下直言，难道您真的没有想到两位公主今晚要走吗？”
尚延心被这么一问，不由得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只是知道，无论歆瑶想做什么，我都会暗暗支持的。”
“那尚恐热那边我们该如何通报？”
“就说两位大唐公主在身边几个人的护送下偷袭了我们守城的士兵后趁夜出城了，再找几个尸体就说是守城士兵的，拿去敷衍他一下就好了。这里是河州，我是吐蕃赞普敕封的河州节度使，不是他尚恐热的节度使，没必要听他的摆布。”
论辛春迟疑了一下后应诺了下来。作为尚歆延心军事上的副手，他知道什么时候必遵从什么时候可以适当的反驳。他本是吐蕃藩王后裔，后来青藏高原上的吐蕃农奴们不断的起兵反抗，他的家人纷纷被起义军杀害。无奈之下他一路颠沛流离来到了河湟，并最终被尚延心所收留。
尚延心此时心里很满意，他认为论辛春理解了他的想法同时能够体谅他的苦衷。所以他对这个副将也一直很信任，当然，与对自己女儿的那种信任还是完全无法比的。
夜色渐深之后尚延心便打算回屋休息了，论辛春这时候突然说道：“大帅，前日碰见了六夫人，她说日夜盼望着大帅……”
尚延心犹豫了一下，说了句“我知道了”便独自一人走进了屋子里。此时他心中想的却是自己的这个六夫人，她本是论辛春的嫡亲表妹，也算得上是吐蕃王室宗亲里的一员。当初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子时他便被她的美丽所吸引，后来论辛春得知了之后便做主把她嫁给了自己，成为了自己的六夫人。而论辛春也正是因为献美才得以受到了他的重用并最终被擢升到了副统帅的位子上。
尚延心感到年纪越来越大了，但是考虑到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他在几年内连续续娶了几位夫人，希望能够再得到一个男孩。可惜前几位夫人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这让他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原本以为这位六夫人会有所不同，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却不得不更加头疼了。原来这位六夫人与尚歆瑶关系不太好，尚歆瑶一直对于她的为人颇为不屑。在自己女儿与小妾之间周旋了几个月，他确实感到有些心累了。
凉州城内，尚恐热正在与忽律端坐在会客厅内品着茶。此时屋外张灯结彩卫兵林立，但两人似乎根本不为所动，屋子里依然安静如常。不一会儿尚破奴走了进来，冲着尚恐热与忽律先后施礼后便站在了一旁。
尚恐惹看了看尚破奴，平静的问道：“慕容铎到了哪里了？”
尚破奴恭敬的答道：“禀父帅，已经迎入了城内，约莫一炷香后便会达到这里了。”
“好，你替我到门外迎接，务必要给足他面子。”
尚破奴低头应允，随后便缓缓的退了出去。忽律看到他的这一番动作很是满意，嘴角不经意间便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军师，你猜这次慕容铎来凉州是为了什么事呢？”
忽律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一个人想要生存就需要有土地，所以我猜他还是希望能有自己的一块地盘。”
尚恐热大笑着说道：“我们的土地也不是捡来的，是靠众多将士的鲜血换来的。要说慕容铎这人也是幼稚，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
“主公，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目光远大。不过，这个慕容铎如果用好了，对我们还是有用的。所以，也许这次我可以跟他好好的聊一下。”
尚恐热听完这话颇有些惊讶，不过他没有再问什么，因为对于忽律他有一种绝对的信任。
当慕容铎进入会客厅后，立即便向尚恐热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还朗声说道：“吐谷浑慕容铎前来拜见尚宰相，特意带来牛五千头，羊一万只敬奉宰相。”
尚恐热连忙扶住了慕容铎，满面春风的将他扶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随后说道：“慕容贤弟这次能来看我我已经是非常的高兴了，带了这么多礼物就太见外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军师忽律大人。”
慕容铎忙再次站起身来谦卑的说道：“请大人恕慕容铎眼拙，忽律大人早已名扬河湟诸地，没想到这次我居然能够有幸亲眼见到，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忽律听完也站起身来客气的还了还礼，随后三个人便分别落座。尚破奴跟着进来后依然静静的站在尚恐热的下手，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茶水上来后，尚恐热便忙招呼慕容铎饮茶，慕容铎也颇为开心的连连向他和忽律点头致谢。
一番简单而又热烈的寒暄之后，尚恐热问道：“慕容贤弟，这次你来凉州不会只是为了来看为兄的吧”
“这……，实不相瞒，如今我吐谷浑慕容部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河湟诸地，连一块像样的城池都没有。每每想到这里，我就自感对不起列祖列宗。这次来到凉州，既是想来看看宰相大人，同样也想请宰相大人给我指一条出路。”
“慕容大帅谦虚了，”忽律接着话题说道，“据我所知你们慕容部人口不下十万，军力强大且生活安逸，大帅怎么会说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呢？”
“忽律大人不知，虽说我部人口不少，但一直都是在祁连山脚下逐水草而居，至今都没有自己固定的营帐。所以有人戏说宰相大人有时候传令都不一定找得到我们。”
尚恐热笑着说道：“慕容贤弟，当前这个形势下，有没有营帐并不重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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