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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义无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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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特勤听完后笑了笑没有说话，突兀斯继续说道：“就是那个吐谷浑慕容部，部落首领的名字叫慕容铎。这个慕容铎一直以来徙居在祁连山脚下，以前侍奉大唐，现在又受吐蕃人的摆布。后来与俘虏交谈后才知，这次是尚恐热许给了慕容铎土地和媳妇，他慕容铎这才前来袭击我们的。还好我们损失也不大，大帅的意思也就不去追究了。毕竟，前些日子我们在山脚下也伏击了他们，还杀了他的一个弟弟，这次就算双方扯平了吧。”
“上次我杀死那人是慕容铎的弟弟？”
突兀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但是原来那个营地地势过于平坦，不利于防卫敌人的袭击。于是我便与大帅商量了一下，最后找到了这个地方来。这里山清水秀倒也不错，就是水多了些有些潮湿而已。”
仆固俊知道突兀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肯定还是担心尚恐热会与慕容铎联合起来再次发兵袭击，所以不得不舍弃了原来的家园躲到了这个山谷中来。不过他心中虽知，但嘴上却回道：“那不是更好了，这炎炎夏日里以后每天都可以洗澡了。而且，这张掖河还是甘州附近唯一的地上河流。我们随时都能掐断甘州的水源，岂不是件大好事？”
突兀斯笑着说道：“这正是大帅担心的地方，以尚恐热的为人，他又怎么会容忍我们占据这么重要的地方呢？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在调兵遣将，准备再次攻打我们了。所以你一回来大帅就召见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下一步我们该迁去哪里。”
仆固俊听完后反倒沉默了起来，等了许久之后庞特勤终于开口说道：“俊儿，不妨你先说说此次你护送魏扶等人的历程吧。”
仆固俊于是便收住了心思，仔仔细细的把离开回鹘大营后的经历跟庞特勤和突兀斯都说了一遍。而当听到鄯州之战他协助尚婢婢大败了尚恐热之后，庞特勤和突兀斯还不由得连声叫好。
等讲完了这一切后，他才突然说道：“大帅，突兀叔叔，我们一定要再次迁徙吗？从漠北到甘州我们走了几千里路，不知道多少的回鹘人死在了这一路上。如今不过几年的光景，我们却又要走了。但眼下的河湟之地，我们又能走到那里去？到处是饿殍遍地，到处是生灵涂炭。当年刘玄德携十万百姓奔赴江陵，却在当阳被曹操追上差点全军覆没。一旦我们拔营而走而尚恐热又派兵来追，数万名妇孺老幼如何保得全？”
“这的确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走会有危险，不走也只能坐以待毙，这可如何是好啊！”突兀斯的脸上也是愁云密布。
“大帅，据这一路上俊儿的观察与了解，大唐很快就会出兵河湟。只说河湟之内，尚婢婢、尚延心也都拥兵自重，也许很快便会与尚恐热再次发生冲突。再加上各地的百姓们现在都已经蠢蠢欲动，几方力量作用之下尚恐热恐怕自身难保，又如何还能顾得上我们？”
庞特勤听完后抚须说道：“俊儿，这正是我想说的。你突兀叔叔很久之前已经派人前往西域打探，传回来的消息说如今吐蕃人在西域的统治已近土崩瓦解。尚恐热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河湟，导致西域兵力甚为空虚。西域地区沃野千里适合我们回鹘人扎根，而且只要我们到了那里，就相当于占据了丝绸之路上非常关键的一个中转地。以后大唐与西域及西方诸国商旅往来频繁，我们回鹘人就可能国富民强、顺顺利利的繁衍生存下去了。虽说西行之路注定艰辛异常，但为了我们回鹘最后的血脉我们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就在仆固俊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之时，张念齐突然在茹雪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进入大帐后她便行礼说道：“庞将军，回鹘西迁用不着这么着急。请将军再等上一年半载，到时河湟必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到了那个时候。尚恐热恐怕就真的不能再对你们产生多大的威胁了。如果你们愿意，还是可以留在这个地方。如果你们还是执意西迁，到时候也就没了追兵的侵扰。这样不是更好吗？”
庞特勤看了看张念齐，笑着问道：“姑娘不愧是沙洲张氏子弟，我早就听人说起过令尊张议潮乃一代豪杰。今日通过姑娘一番话，我就更是相信了。”
张念齐连忙低下头去，礼貌的说道：“庞将军太客气了，我们张家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之家。但是我们自幼就受到长辈们的训诫，这一生都要为复归大唐而拼搏。如今各方形势已经越来越有利，相信还河湟一个安定祥和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么说令尊已经有了主意了是吗？”
张念齐点了点头，她的眼神此时显得是那样的坚定。仆固俊听完她的这一番话心中更是一阵悸动，整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欣赏的爱意。
庞特勤这时看了看突兀斯，突兀斯踱了几步后说道：“大帅，张姑娘之言颇有道理。况且即便我们决定西迁，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做相应的准备。不如一方面先开始准备着，另一方面则可以观察河湟局势的发展。如果最终不需要迁徙更好，如果最终还是决定迁徙那么我们也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庞特勤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点头答应了下来，茹雪见状兴奋的跳起来喊道：“太好了，太好了，又可以去河里捉鱼了。俊哥哥，念齐姐姐，快跟我一起去捉鱼吧，晚上可以好好的煮一大碗鱼汤喝。”
大帐内的其他四个人听到她的话，都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仆固俊于是拉着张念齐的手，连忙跟着她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帐外就传来了更多的笑声。
长安城中魏扶每日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呆在定安长公主府中，同样经常前往这里的还有蒋伸、裴休和刘瑑等人。名义上众人是为了品尝吴越的新茶而来，实际上几个人却是在长公主府里分析出兵河湟的利弊以及商量相对应的准备事宜。而当众人有了疑问的时候，也总是会征求定安长公主的看法。而这正是长公主向皇帝李忱提出的一个曲线方案，既召集了朝中重臣准备出兵事宜，又能最大程度上做到保密。
张念豫也经常参与众位大臣的讨论中，及时的让他们了解到河湟的各种消息。一旦没她什么事的时候，两位公主便会拉着她一起出去闲逛，不几天的时间就让她对长安城的宏伟壮丽有了更深的了解。而每当魏扶从长公主出来后回家的时候，她又会陪着一起回去。
（本章完）
………………………………
第73章
这一天张念豫被和义公主拉去逛皇城没能及时赶回来，魏扶出了长公主府后便独自登上了马车往家里走去。出门后不久天上就下起了小雨，再加上天色已晚，一不留心马车撞倒了路旁行走的一个人。车夫连忙跳下马车去看时，倒在地上的人突然从怀中抽出了一支匕首直接刺进了车夫的胸口。
车夫挣扎了两下后回到马车旁用尽最后的力气拍了一下马屁股，马便猛的向前跑了起来。就在这时路两边的坊墙里面又突然飞出了几支箭来正中在马身上，马发狂一般的继续向前跑了几步然后就撞到了路边的坊墙上面。魏扶这时候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妙，但此时马车已经倒在了地上使得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出来。
几个黑衣人这时候从两侧的坊墙里面跃了出来，手持着长剑慢慢的靠近了马车。恰在此时令狐涣正好与友人一起骑马经过这里，看到这一幕他大声的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刺杀朝廷官员！”
两名黑衣人见状便持剑冲着他扑了过来。令狐涣不会武功，见黑衣人过来后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还好身边的友人武功不弱，只见这人拔出佩剑跃下马来与两名黑衣人战在了一起，一时间竟也分不出胜负。剩下几名黑衣人此时仍然步步逼近了魏扶乘坐的马车，令狐涣见状便不顾一切的大喊着冲向了这些人。
就在这时张念豫终于赶了过来，不等黑衣人的剑戳在令狐涣的身上她便已经将此黑衣人的手臂斩断在了地上。剩余的黑衣人见状便一起朝着她冲了过来，而她也毫不畏惧，只手单剑与这几个人周旋了起来。
令狐涣趁机跑到了马车旁边，生生的将马车上的窗户撕裂，然后扶着魏扶走出了马车，随后又扶着他向前方跑去。令狐涣边跑边大声喊道“有刺客，有刺客”。附近正在夜间巡逻的金吾卫士兵听到后立刻便赶了过来，首先迎住了魏扶与令狐涣。正在厮杀的黑衣人看到形势不对，突然扔出一把暗器后借势跃过了坊墙迅速消失了。金吾卫士兵除留下一部分继续护卫魏扶外，其余的都在一名校尉的带领下冲入路边的坊内去追捕杀手了。
张念豫这时候连忙冲着金吾卫士兵说道：“速速护送魏大人回府。”
回到了魏府后，魏雪霏见到自己父亲披头散发非常惊讶。张念豫跟她大致说了下情形后她才边流泪边扶着父亲躺倒了床上。大夫很快便被请到了府上，检查完后他只是说了句“魏大人因为碰撞受了外伤，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即可，并无大碍”便离开了。
魏雪霏这时候才注意到了身后的令狐涣，看到令狐涣让她很是意外。张念豫于是连忙把令狐涣与他友人相救的事情说了一下，魏雪霏听完后这才了解了整个过程。她连忙向令狐涣和他友人行了个礼，柔声的说道：“雪霏多谢令狐舍人与贵朋友的相助，救命之恩魏家永生不忘。”
听到这话令狐涣简直是心花怒放，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躬身说道：“雪霏哪里的话，魏伯伯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虽然我不会武功，但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歹人伤害到魏伯伯。”
张念豫从这番话里听出了令狐涣对魏雪霏的一片心意，她不由得讪笑了起来。这反而让令狐涣与魏雪霏更难以相处了，两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尴尬无比。还好她很快便又看着令狐涣的友人抱拳说道：“这位兄台武功不错，可否知道尊姓大名？”
不待友人回复，令狐涣便颇为得意的介绍道：“雪霏姑娘，念豫姑娘，这位就是当今凤翔节度使崔珙大人的长公子崔远。他今日刚从岐州来到长安，晚上本打算与我叙叙旧却正好遇上了魏伯伯受难。多亏了崔兄出手，否则魏伯伯真是命悬一线。”
魏雪霏听完后即刻便又向崔远行了一礼，崔远见状也连忙回了个礼。这时候令狐涣来到众多金吾卫士兵前，大声的说道：“今晚魏侍郎遇袭，这是件大事。我现在就进宫去奏禀皇上，你们今晚哪里都不许去，就好好的守卫在魏侍郎家中。如果魏侍郎再有任何的闪失，皇上绝不会饶了你们。”
众金吾卫士兵听后连忙应承了下来，令狐涣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带着崔远离开了魏府。这一晚张念豫根本没敢合眼，她一直手持着长剑站在魏扶的房间外面，与金吾卫士兵一起牢牢的盯住了魏府的每一个角落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忱得到****贽的奏报后简直是目瞪口呆，堂堂朝中重臣竟然在长安城中被刺客行刺，这让他勃然大怒。就在这时门外奏报定安长公主求见，他连忙让****贽把长公主请到了御书房。
长公主刚一进入书房，李忱便拉住她的手问道：“姐姐也知道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李忱却恼怒的继续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在我这个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敢当街刺杀朝中大臣，京兆尹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奏报上来。”
“陛下，也许是京兆府还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所以不敢随便奏报。我想这么大的事情，他京兆尹就是再糊涂也不敢大意啊。”
李忱怒气未消，仍然大吼道：“朕要给他京兆尹定下期限，十日内如果抓不到凶手就让他回家种地去。”
长公主平静地说道：“陛下，这案子恐怕他京兆尹还真破不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行刺案，陛下应该心中有数。”
“姐姐也认为这件事是吐蕃人的杀手干的？”
“陛下想想，魏扶刚刚在朝堂中提出来出兵河湟，马上就遭遇到了行刺，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魏扶乃是朝中重臣，一般人又有谁敢对他下手呢？”
“姐姐说的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吐蕃人的影子，所以这才让我更加愤怒。我还听说昨晚魏扶是从姐姐的府上离开后便遭遇了行刺，说明杀手早就摸透了他的一举一动，这就让我更加害怕了。难不成以后姐姐与皇室子弟也都要日夜防备着杀手？”
“那陛下准备怎么办呢？我觉得这个时候需要委派一个合适的人来专门对付吐蕃密探，势必要将这些人连根拔出。”
“姐姐说的是，可是谁又是这个合适的人呢？姐姐可有推荐的人吗？”
长公主笑了笑后说道：“陛下以为郑颢怎么样？他是驸马，自幼聪慧但又与朝中的其他官员素无深交，派他来追查此事的话也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李忱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颢儿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听姐姐话里的意思，难道这些杀手莫非还与朝中大臣有什么关联？”
长公主此时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出兵河湟本是朝堂上所议论之事，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吐蕃密探知道了，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是朝中某位大臣走漏的风声。而且，据说昨晚魏扶是在兴道坊外的大路上遭遇了伏击，而金吾卫也都证实后来这帮人正是跃过了兴道坊的坊墙逃窜了去的。”
“兴道坊？我记得白敏中、崔元式、卢商和韦琮等人都是住在兴道坊的。”
“陛下所记不错，所以我才特意提议由颢儿来全权追查此案，京兆府和金吾卫可以协助他追查。”
“好，姐姐，我即刻降旨任命颢儿为御史中丞，代表朕全权追查此案。同时命刑部、京兆府和左右金吾卫鼎立配合，一定要尽快将吐蕃密探尽数缉拿归案。另外，在吐蕃密探抓住之前，我会令金吾卫加强对各皇室子弟及重臣府上的护卫，一定不能再发生这种行刺案。”
定安长公主的府里，和义公主还在向张念豫在学习做女红，饶安公主则在给长公主的各种花草浇水。过了一会儿后，饶安公主略有些烦躁的说道：“驸马爷刚升了官这么快就开始摆架子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到。也不知道大姐是怎么跟他相处的，也不好好的教教他要守时。”
听到饶安公主这么说张念豫对郑颢很是好奇，于是变向和义公主打听了起来。和义公主犹豫了一下，才把有关郑颢的事情说了出来。郑颢原本是宪宗时宰相郑絪的孙子，自幼便才华横溢，世人皆称赞有加。武宗会昌二年他在科考中高中状元，后来到了婚配年龄时他已经与楚州的一个卢氏女子有了婚约。
正当郑颢喜冲冲的前去楚州迎亲的时候，却又被白敏中推荐给了新皇帝李忱做了驸马，娶了饶安公主与和义公主的大姐万寿公主。尽管身份尊贵，但他却一直对楚州的卢氏女子念念不忘，并因此深恨白敏中毁了自己原本的幸福。连带着他与万寿公主间的感情也就一直不睦，惹得万寿公主经常跑到自己父皇那里发牢骚。
张念豫听完后不禁叹道：“没想到世间居然还真的有这样的痴情人。”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句“不是痴情人，而是可怜人”。话音落下后，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便走了进来，只见他剑眉星目、翩若惊魂，实在是一个典型的美男子。不过他的身上并没有丝毫的纨绔之气，倒是多了不少书生气质。
正在张念豫看着这人发呆的时候，饶安公主已经开口说道：“驸马爷，你终于到了。我都跟五姐说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就回宫了。听你刚才那话，怎么，娶了我们大唐公主难道还委屈你了？”
张念豫这时才知道，来的这个美男子正是当朝驸马郑颢。
郑颢来到饶安公主与张念豫的身前径直端起了一碗茶便喝了起来，他喝茶的仪态非常的优雅，喝完之后还闭目回味了许久，然后才开口说道：“真是好茶，怪不得长公主殿下这么喜欢。”
放下茶碗后郑颢注意到饶安公主与和义公主还在盯着他，这才又说道：“妹妹说笑了，娶了公主乃是上辈子的福分，我又怎么敢说委屈了自己呢？”
“既然说是上辈子的福分了，你整天还唉声叹气的干什么啊？”饶安公主不满的说道。
“妹妹，上辈子的福分就应该上辈子享受。可老天实在可笑，非要把上辈子的福分给我拿到这一辈子来。这就是罪过了！”
张念豫听完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郑颢这时候看着她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河湟来的姑娘吧，果然不同于京城中女子的妩媚，更显得有一种英姿勃勃之气。”
听到郑颢这样夸自己，张念豫不由得羞红了脸。饶安公主却不依不饶的说道：“反正，你就是不喜欢我们公主呗？看来父皇真是自作多情了。”
“错错错，我不是不喜欢公主，只是不喜欢只懂得贪吃享乐的公主。要是像我们的姑姑定安长公主那样的公主，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颢儿，你又开始胡说了。已经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外人面前少发牢骚，免得你父皇听完后心里不舒服。”不知什么时候定安长公主已经微笑着走到了院子里。
“姑姑说的是，颢儿在姑姑面前放肆了。以后颢儿定然只会说各位王子公主们的好话，毕竟这么多弟弟妹妹还没有成亲呢。”
话音落下后长公主与张念豫都笑了起来，饶安公主与和义公主则满脸通红大声的斥道：“小心我们告诉姐姐。”
这时长公主含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们来谈一下正事吧。颢儿，你大概也知道这次让你来的原因吧。”
郑颢恭敬的躬身说道：“多谢姑姑向父皇进言，这才给了我一个御史中丞的官职。请姑姑放心，颢儿这次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会把刺杀魏大人的凶手尽数抓住。”
“颢儿，此事非常紧急，你可有什么方向吗？”长公主关切的问道。
“看驸马爷一脸的懵样，想必还正沉浸在升官的喜悦中没有走出来呢，又哪里会有什么方向？”饶安公主故意撇着嘴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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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郑颢笑着说道：“妹妹你还别说，我真的跟一帮好友一起好好的庆祝了一下，酒宴这才刚刚散了去。不过，酒桌上我却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长公主好奇的问道。
“数日前有人曾经在‘染尘坊’谈论起过出兵河湟的事情，而且说的是有鼻子有眼。魏大人极力主张出兵，杀手幕后的主人定然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后才动了杀机。所以我准备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也许能撞个大运也不一定。”郑颢一脸严肃的说道。
“颢儿，看来你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那我就放心了。追查这帮亡命之徒一定要千万小心，陛下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可没有多少。而且我担心朝中大臣中会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所以凡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郑颢连忙躬身说道：“我明白了，姑姑。后面有什么发现，我会第一时间让姑姑知道的。”
这天下午两位公主带着张念豫来到了染尘坊里，这是张念豫到了长安后一直想见识的地方。而染尘坊里的布置也确实让她大为赞赏，每个厅都镶嵌在青竹与细流之间，彼此不相连却又看得到彼此。这里没有长安城的浮华之气，却是一个静谧而雅致的地方。三人刚到后不久，一名红衣女子便笑吟吟的迎了过来。张念豫见这名女子打扮的清新脱俗，但却拥有着倾城的容颜。即便是同样作为一个女子，她也觉得目光完全被红衣女子给吸引了过去。
饶安公主兴奋的拉着红衣女子的手说道：“师傅，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张念豫此时才知道，这名红衣女子就是饶安公主曾经提过的、染尘坊的首席乐师薛灵萱。和义公主随后便把她与薛灵萱介绍给了彼此，两人都微笑着施了施礼。随后薛灵萱便把她们三人带到了内堂里最安静的一个厅内，并亲自为她们煮起了茶。张念豫喝了一口后便尝出了这茶跟长公主府上的茶味道相似，便猜也是吴越的新茶了。
此时郑颢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进来：“这染尘坊当真是长安城中的世外桃源，能终日待在此处也是一番别样的享受啊！”
话音落后，郑颢便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薛灵萱看到他后颇为意外，饶安公主不得不笑着说道：“师傅，这位呢，便是当今朝廷御史中丞，同时也是会昌二年的状元公，当然更是我大姐万寿公主家的驸马爷郑颢是也。”
薛灵萱听完大为惊讶，连忙起身行礼道：“原来是郑大人到访，请恕灵萱无知之罪。”
郑颢也躬身笑道：“薛姑娘太客气了，薛姑娘在长安城里的威名应该比我这个御史中丞大得多吧。听说来这染尘坊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朝中大员，薛姑娘早就见怪不怪了吧。”
对于郑颢话里的含意薛灵萱似乎并不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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