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义无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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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了解了事情大致的经过，忽律这才慢慢的走到尚恐热的面前细声的说道：“主公，夜色这么好不如我陪你一起喝酒赏月如何啊？”

　　　　看到忽律后尚恐热的脸上才有了一些笑意，忽律看到后立刻便吩咐下人准备好了酒菜摆在一张石桌上。两人坐下之后忽律便为尚恐热倒满了一杯酒，两个人默契的一起喝了下去。等倒上了第二杯的时候，忽律突然开口说道：“主公，我应该为这一连串的失利承担罪责。”

　　　　“军师不要这么说，一切都是天意，非人力所能为的。再者虽说尚延心又夺回了河州，但经历了此次兵变毕竟实力受损。而尚婢婢至今还在床上躺着，这对于鄯州将士的士气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至于回鹘人本就是慕容铎出兵攻伐，而两败俱伤的结果对我们而言也没有任何的坏处。这次我们自己没有任何的损失，却给三个对手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军师怎么能说这是失利呢？”

　　　　忽律连忙端起了酒杯再一次一饮而下，尚恐热见状也一饮而尽然后叹气道：“看来军师还在为安景的死而难过是吗？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你一直对安景不薄，这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忽律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道：“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可是我也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娶的了青绫。所以我不得不把他们两个分开来，青绫怪我也就罢了，我只是希望他泉下有知的话能够理解我的苦心。”

　　　　尚恐热主动端起了酒杯向忽律敬了一下，然后又说道：“军师的委屈我都明白，塞飞这次回来也一直对安景的死颇为伤心，毕竟是安景舍命救了他。”

　　　　“现在看来，确实是我冤枉了安景，没想到伏仓居然是夜血堂的细作。以破奴的才智都没能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可见伏仓还确实是一个厉害的人物。等主公一统天下的时候，希望主公能册封安景一个爵位，也算是盖棺定论了吧。”

　　　　尚恐热点头说道：“军师放心，我还会过继一个吐蕃贵族的孩子给安景，并继承他的爵位。”

　　　　忽律听完后立即起身，面向尚恐热深深的躬下了身子。被尚恐热扶了下来之后，他又说道：“主公，我准备去沙洲一趟了。那人虽说并不清楚究竟是沙洲哪家派人护送大唐公主的，但我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范围。眼下尚婢婢、尚延心和回鹘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这正是我们挖出隐藏的危险的时机。现在不仅仅是沙洲，我已经隐约的觉察到各个州都已有了一些作乱的火苗。现在必须扑灭他们，这样我们才能放心的与其他势力较量。”

　　　　尚恐热点了点头，随后又急切的问道：“长安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了吗？”

　　　　“是的主公。据长安的消息，白敏中已经说服了大唐皇帝，他们将不会出兵河湟。”

　　　　“好，非常好。军师，你说得对，很多事情真没必要都用武力来解决。既然大唐不会出兵，那我们就可以好好的厉兵秣马了，这次一定要平定河湟。”

　　　　忽律微笑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说道：“主公，慕容铎这次攻打回鹘人也确实有了不小的损失，我看主公可以给他一些赏赐。需要用狗的时候，还是要让狗先填一下肚子的。”

　　　　“甘州境内有一个小城叫灵威，城虽不大但是周围水草丰盛且农田众多，这次就把它赏赐给慕容铎吧。不过军师，青绫与慕容铎的婚事你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主公，这一点你不要担心。我想等我们起兵平定河湟的时候，慕容铎会是我们的先锋。仗打完了他还在不在都还不好说，我们又何必这么心急悔婚呢？”

　　　　尚恐热听完后大笑了几声但却什么都没再说，只是端起了酒杯与忽律继续对饮了起来。这时候门外的士兵来报尚破奴已经来到了门外，正等着尚恐热的召见。尚恐热与忽律对视了一下，然后冲着士兵说了句：“告诉三公子就说我没事，让他明日再来见我吧。”

　　　　士兵得令后立刻跑了出去，忽律这时候说道：“破奴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

　　　　“比起塞飞和吞云的话又如何？”尚恐热微笑着问道。

　　　　忽律没敢随便评头论足，尚恐热见状便再次催促了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低声回道：“塞飞与吞云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为人直爽，是不可多得的大将啊！至于破奴，属下只是觉得他就是那个能将主公的事业发扬光大的人。”

　　　　尚恐热笑着说道：“军师真是这么认为？”

　　　　忽律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不过主公当下正是年富力强之际，所以这些事情还暂时不用考虑，更不能让塞飞与吞云知道。这三个徒儿是我们将来的中流砥柱，主公还是要尽可能的一碗水端平。”

　　　　尚恐热大笑了起来，又喝完了一大杯酒后才又说道：“既然大唐不会出兵，我们是不是把岷州的大军调回来一部分，这样就可以一举打垮尚婢婢和尚延心两家。”

　　　　忽律连忙说道：“主公，还是等我从沙洲回来再议吧。料想尚延心与尚婢婢一时间也没有其他办法来扩充实力，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清理内部的污垢。”

　　　　尚恐热点头应允了下来，随后两人又一起对饮了几杯。就在两人都晕晕乎乎的时候，尚恐热又突然说道：“军师一直不近女色，是何原因啊？难道是我为军师挑选的女子不够妩媚？”

　　　　忽律连忙回道：“主公多虑了，我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为心中已经有了自己倾慕之人。我还在幻想着有一天能重回故土见到她，然后娶她为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尚恐热听完朗声大笑了起来，然后他便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回屋了。忽律也感到头晕脑胀，他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渐渐入了神。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到家里面的，但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湖水，有沙漠，还有一个朦胧的女子。

　　　　而等两人都离开后，大帅府院内的一棵大树上突然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轻轻的跃到了地面上。他似乎对府里面的一切了如指掌，轻易的便躲过了巡逻的卫兵后又轻巧的爬上了院墙，随后便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忽律故意选择在晚上达到了沙洲，他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他的行踪。用令牌叫开沙洲城门后，他便直接前往了沙洲都尉府。不出他的意料，虽然已是深夜但冷枫仍没有休息，却还在忙着公务。当忽律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大感意外，连忙给忽律让座并亲自给他端上了一碗热水。

　　　　忽律笑道：“你还是不喝茶。”

　　　　冷枫的回答也同样简洁：“不喝。”

　　　　“看来沙洲的事情不少啊。”

　　　　“确实不少。”

　　　　“有什么发现吗？”

　　　　冷枫于是便把铁匠失踪事件和前去张家的相关事情简单明了的向忽律讲述了一遍。对于冷枫敏锐的嗅觉忽律从不怀疑，所以根据冷枫所说他也对铁匠离奇失踪产生了兴趣。但是出乎他意料的反倒是铁匠的失踪居然牵扯到了李家的李明振与李明达，这让他又不得不谨慎了起来。同时，他也对沙洲三大家族错综复杂的关系更为忌惮。

　　　　晚上忽律就住在了都尉府里，冷枫也没有特意的准备什么，只是把一间最大的房间留给了他。进入房间后他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原来房间里除了床和桌椅就没有其他的摆设了，整个房间显得空荡荡的。他知道这是冷枫一贯的作风，所以对此也并不在意。

　　　　晚上的张家仍然没有一丝的亮光，自从张议潮被冷枫暗器击伤后张家便一直小心谨慎，不给官府任何的口实来找麻烦。张议潮还是静静的躺在寝卧内的床上紧闭着眼睛，自从他受伤之后吴安正与张家子弟们已经拜访了多位的名医，可没有人能够解的了冷枫暗器上的毒。李远藤与索勋也派人多方寻找解药，但最后也都无疾而终。

　　　　在月色的映照下一个黑衣人轻轻的跃入了张家，观察了许久之后他才悄悄的移步到了张议潮的寝卧。返身关好寝卧的门后，他就来到了张议潮的床前。他盯着病床上的张仪潮看了许久，最后才把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把完脉之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甚至出现了一丝的惋惜。

　　　　黑衣人离开张家后才褪下了脸上的黑布，也许张家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黑衣人居然就是忽律。紧挨着张家的街道上冷枫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忽律过来他忙低头问道：“大人见到张议潮了？”

　　　　忽律点了点头，然后便跃上马去缓缓的向前走去。冷枫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轻声的问道：“他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忽律面无表情的回道：“是。”

　　　　“那样正好，我们干脆直接铲平了张家算了。他们人丁兴旺，留着他们保不准哪天就变成了祸害。”

　　　　忽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没有回答冷枫的问题，而是突然鞭打了一下马，急速的离开了这条街道。

　　　　第二天一早张家刚打开大门，众多吐蕃士兵就冲了进去，把守住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张家子弟惊慌的告诉了吴安正，不一会儿吴安正就与张议潭一起来到了院子里。忽律此时就站在院子里等着他们，见到了两人后便率先抱了抱拳。

　　　　张议潭与吴安正见忽律来到大为惊讶，躬身行礼后便连忙示意他客厅内叙话。忽律摆了摆手，略带惋惜的说道：“上次来贵府还与张家主在这里秉烛夜谈，没想到这次再来他却已经生命垂危，这真是世事难料啊！”

　　　　张议潭连忙抱拳说道：“多谢忽律大人抬爱，议潮乃是身中冷枫大人啐毒的暗器而身负重伤，可否请大人为他讨来解药呢？”

　　　　忽律目光和煦的看了看张议潭，随后便又转向了冷枫冷冷的看着他。冷枫见状连忙低头说道：“大人，不是冷枫有意不救张家主，而是这毒我自己也没有解药。所以上次误伤张家主后我自己也一直在寻访解毒的办法，但直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冷枫的话滴水不漏，张议潭和吴安正听完后虽然心中悲愤不已但嘴上却又说不了什么。张议潭这时便又接着说道：“那不知这次大人与冷都尉驾临张家所为何事？如果还是铁匠失踪一事，那议潭不得不说我们早已经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冷都尉，也确实说不出其他的东西了。”

　　　　冷枫听到这话心中颇为不满，但忽律却平静的回复道：“张兄见谅了，我这次前来主要是来看一下张家主。但是听到张家主如此遭遇也是心痛不已，既然是冷都尉误伤了张家主，那回去后我定会惩罚他。”

　　　　张议潭忙低头回道：“大人不必了，事情已经是这样子，即便惩罚了冷都尉也换不回来一个好的议潮。”

　　　　忽律听罢不再说话，他在院子里面踱了会儿步子，然后突然说道：“都说张家年轻才俊众多，现在正是我们用人之际，这次我过来也是想当面见见这些人。”

　　　　张议潭有些疑惑的回道：“大人，张家子弟都是一介草民，哪里担的起才俊之说。让他们种田还可以，但要说为大人分忧解难，那就太抬举他们了。”

　　　　忽律没有搭理张议潮，却突然的问道：“张兄，不知道令郎张淮深可在府中啊？有人通报说曾经发现他与失踪的铁匠一起出现在了鄯州，不知这事张兄可曾听说？”

　　　　“绝无可能！大人，犬子张淮深一直在沙洲，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农活，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的了鄯州？”

　　　　“哦，都说张淮深乃是张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今日我还真想见识见识。既然张兄说他一直都在沙洲，那就请他出来与我聊聊如何啊？”忽律步步紧逼的说道。

　　　　张议潭听完这话颇有些为难：“大人，犬子早上出门去了，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不如等他回来了，再让他去拜见大人吧。”

　　　　忽律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反正今日无事，既然他出去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我难得来一次沙洲，在贵府多待一会儿张兄不会见怪吧？”

　　　　张议潭只好回复道：“大人哪里的话？大人乃是贵客，张家又怎么会不欢迎呢？”

　　　　“那好吧，趁着今日天气不错，冷都尉，你派人去把索家家主索福与李长史一起请来这里叙叙旧如何？”

　　　　冷枫阴沉的眼神瞄了瞄张议潭的反应，随后立刻应承道：“大人，冷枫这就去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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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约莫一炷香后，索福便在李远藤的搀扶下来到了张家的院子里。见到忽律后两人连忙躬身便拜，却被忽律疾步上前给扶住了。

　　　　忽律含笑着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索家主与李家主啊，没想到索家主这么大年纪身体却还如此硬朗，真是让我大为佩服啊！李家主更是难得，我还一直担心你会拒绝长史一职呢。”

　　　　李远藤率先说道：“卑职多谢大人抬爱，为大人分忧本就是卑职的职责，又岂有拒绝之理啊？”

　　　　索福也忙说道：“多谢大人挂念了。”

　　　　张议潭见状连忙安排子弟收拾好了石桌，然后便引着忽律与索福、李远藤一起落座。茶水端上来之后忽律率先说道：“前些日子我家主公刚刚与鄯州的尚婢婢将军和河州的尚延心将军成了亲家，以后这河湟才真的是一家人了。近年来河湟兵乱不断，百姓们也都跟着遭了不少的罪。这次我来沙洲前我家主公特意交代，希望以后各位家主能够齐心协力恢复农事，让沙洲百姓们都能跟着过上好日子。”

　　　　李远藤与张议潭听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倒是索福笑着说道：“大人，沙洲百姓能不能过得好还要靠尚恐热将军与大人。我们只是国之蝼蚁，很多时候连自己都帮不了，又如何能帮得了其他百姓呢？”

　　　　“索家主这话是何意？还请明示。”忽律也笑着答道。

　　　　“大人，张家家主张议潮至今还躺在床上生死难料，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还谈何保沙洲百姓？说不定哪天灾难就会降到我们的头上，到时候还希望大人看在今日的情面上多多宽宥才是。”

　　　　忽律听出了索福话里的讥讽之意，他忙回道：“索家主没来之前我已和张兄交谈过，这次我定会惩罚冷都尉的误伤之过，绝不姑息！”

　　　　冷枫这时候也再次低头说道：“冷枫甘愿受罚。”

　　　　看到索福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忽律突然趁机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张家主生命垂危，所以我家主公建议由张议潭来担任张家新的家主，不知索家主与李家主意下如何？”

　　　　忽律的这句话惊呆了索福与李远藤，同样也让张议潭大为吃惊。还没待张议潭说话，索福便抢着说道：“大人，张议潮虽身受重伤但未必就治不好，此时突然改换新家主岂不是让张家子弟寒心吗？再者说，张家家主并非朝廷命官，应该是由张家人自行决定。大人这样越俎代庖，实在是难以服众啊！”

　　　　“索家主此言差矣，张议潭乃是张议潮的兄长。目前张议潮身受重伤难以担负家主之责，如若在张家人中来挑选的话，难道还有谁比议潭兄更有资格的吗？”忽律轻笑着反问道。

　　　　索福也被忽律的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原本他只是想拒绝忽律的提议，没想到却忽略了张议潭自身的地位。张议潭身为张议潮的兄长，在张议潮卧床期间早已实际上担负了家主的重担。此时如若由张家人重新推举家主，毫无疑问他也一定会最终成行。忽律巧妙地运用了话语中的技巧让索福栽了一个跟头，却又让索福难以再辩解。

　　　　张议潭此时坐不住了，他连忙起身说道：“大人，舍弟虽说现在重伤在身，但张氏一族对其敬佩之情从未改变。所以家主之责议潭万万不能接受，我张氏一族愿意等着议潮身体康复。”

　　　　冷枫这时候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厉声斥责道：“张家家主一事不仅仅是张家自己的事情，还牵涉到了整个沙洲的安定与民意。如此重大的事情，议潭兄万万不可推脱。而且据我所知，张家这家主之位原本就应该是议潭兄的。当年议潭兄为了不影响兄弟感情才把位子让给了张议潮，如今张议潮能否醒来还不好说，由议潭兄接任岂不是名正言顺？”

　　　　但是不管忽律和冷枫怎么说，张议潭就是坚辞不受。见此情形忽律便又突然问道：“张兄，如果你不来担当家主，张家又有谁比你更有资格担当呢？”

　　　　索福与吴安正此时都紧张的盯着张议潭，他们知道忽律的话已经把他逼入了绝地。如果他答应下来则张家一众人等势必怀疑他与忽律勾结趁机夺去了家主的位子，而如果他要是不答应忽律甚至有可能会再指定另外一人来担任家主，到时候整个张家就将陷入四分五裂之中了。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远藤突然开口说道：“既然议潭兄无心担起家主重任，我倒是有一个人选来暂时担此职责。张家年轻一代中张淮深素有威名，虽说年纪轻轻但处事公道，在张家人中也颇有威望。张家迟早要交到年轻一代的手中，我看不如就利用这个机会提前实现吧，不知议潭兄和安正兄意下如何啊？”

　　　　李远藤貌似不经意间的一个提议，使得张家的家主之争变得更为复杂。张议潭听到李远藤的话后立刻就表示了赞同，吴安正也在稍微思索了以后同样表示了支持。张家两位极具影响力的人物已经表态，剩下的年轻人就更没有什么说的了。再加上张淮深本就深得众望，得到整个张家的支持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原本已经占据优势的忽律这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眼看着就要彻底失算，于是他便再次说道：“张淮深的名字我也听说过，只是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的身影。究竟他是否有能力领导张家我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但相信各位都能看清此时的沙洲需要的是有智慧的长者。如若沙洲再发生什么动乱，那最后遭殃的只能是沙洲的百姓们。”

　　　　听到忽律言语中深含的威胁，索福再次站出来辩解道：“忽律大人，沙洲三大家族中我今年已经八十多岁，远藤五十有余，我们正好是两代人。如果张淮深做了张家家主，那就正好有了一个第三代人的家主。这样以来我和远藤平日里多多指点他一些，相信他很快就能一日千里。而等到淮深成熟了，又能指导我们索家与李家的下一代家主。有了这样一个好的承接，对于沙洲的稳定岂不是更加有利？”

　　　　忽律没想到索福居然在这个地方给了他当头一棒，理穷词尽的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一个脱困的办法，只见他继续平静的说道：“索家主之言不无道理，只是今日张淮深不在，我看不如改日等他回来后我们再来商谈此事可好？我刚来到沙洲，还有许多公务要去处理，现在不得不先告辞了。”

　　　　忽律刚站起身来，从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大人稍作歇息，张淮深在此。”

　　　　话音刚落，张淮深便疾步的走了进来。见到忽律和冷枫后他躬身便拜，然后又接着向索福、李远藤和自己的父亲行了个礼。忽律和冷枫见到张淮深的第一反应就是没有见过此人，这稍微让他们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但是张议潭和吴安正看到此时张淮深的样子，却都颇为惊讶。

　　　　原来张淮深猜到尚恐热和忽律有可能对沙洲不利，于是便昼夜奔驰回到了沙洲。这一日听到忽律来访，张议潭担心忽律有可能见过他所以就让他躲了起来。没想到后来几个人为张家家主之事发生了争执，李远藤身后的李明达见状便悄悄的退出了门外。李明达与张淮深算得上是相熟，他找到张淮深后便把院子里的大致情形跟他说了一遍。

　　　　张淮深此时决定冒险去见忽律和冷枫，在进入院子之前他想到了拓跋怀光交给他们的易容之术，于是便简单的装扮了一下后进入了院子。所以当张议潭和吴安正看到他时才会那么的惊讶，因为此时原本精瘦的他看起来白白胖胖很是富态，不仔细看的话连他们两个都差点没认出来。

　　　　忽律紧盯着张淮深，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你就是张淮深？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脑海里的张淮深应该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侠客，武艺高超而又有勇有谋。”

　　　　张淮深躬身说道：“我就是张淮深，看来让大人失望了。不过大人跟我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我脑海中的大人应该是冷酷无情而又诡计多端的谋士，但没想到实际上大人却是如此的英俊而又面善。”

　　　　忽律听完这话后放声大笑了起来，笑的同时眼睛却偷偷的瞄向了冷枫。冷枫注意到他的眼神后便走到张淮深的身前说道：“张兄弟，我看你嘴上功夫不错，不知道拳脚功夫又是如何呢？”

　　　　“冷大人，淮深的功夫粗陋的很，如果大人愿意指教几招的话淮深感激不尽。”

　　　　冷枫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便突然出拳攻向了张淮深。张淮深似乎也早有准备，他一点都不慌乱，而是见拳头到了身前才闪身躲了过去。冷枫一拳落空便转身又连续攻出了几拳，张淮深也不敢大意，而是也同样出拳与冷枫来了个硬碰硬。冷枫被震得后退了两步，而张淮深则因为胸口的伤仍未愈也同样感受到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