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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义无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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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柔声问道：“陛下处理的很好，姐姐很为你高兴。”
“姐姐也认为白敏中私通吐蕃？”
长公主笑了笑，反问道：“白敏中已经位极人臣，就是私通吐蕃他还能得到比现在更高的位置？”
李忱愉快的笑了起来：“看来我与姐姐想的是一样的，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尚破奴初到长安的当晚确实是去白敏中的家里拜会过，但是白敏中并没有见他们，更没有收他们任何东西。”
长公主继续说道：“但就算他与吐蕃人没有什么联系，也难保他的孩子和下人不会见利忘义。所以，为这件事处置他一点都不为过。”
李忱点了点头，过一会儿后又突然问道：“白可久现在怎么样了？”
长公主苦笑着摇头说道：“直到现在还什么都不说。”
“他是不是仗着自己父亲是当朝宰相所以如此的嚣张跋扈？现在白敏中即将调离长安，这回看他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长公主这时候突然间沉默了下来，因为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她认为很有可能是这种可能性让白可久可以一直闭口不谈他身上的疑点。而就在她全神贯注的思索的时候，李忱突然又笑着说道：“这次令狐滈舍命救我，看来我得给令狐家一些赏赐了。”
长公主离开后堂后，饶安公主第一时间便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问道：“姑姑，父皇心情还好吧？”
长公主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答道：“不用担心，你父皇好得很。”
饶安公主撇了撇嘴，大声的说道：“今天我算是见识了这些朝中大臣们的嘴脸，一看到白敏中失势一个个立刻就贴上了令狐绹，真不知道他们的圣贤之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长公主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道：“烟儿，你不懂，这就是世态炎凉。而且你父皇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善待白敏中了，至少对比李德裕他总还是能善终的。”
“父皇当初赶走李德裕是因为他参与党争几十年，今日父皇也不过是借刺杀之机赶走了近来同样结党营私的白敏中。姑姑，这些我都明白。”
长公主吃惊的看着饶安公主，满是赞赏的说道：“可惜啊烟儿，你要是男儿身，你父皇一定会把皇位传给你的。”
饶安公主幽幽的回了句：“我可不想坐什么天下，我只希望能跟淮深哥哥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就好了。可现在连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长公主安慰似的说道：“现在白敏中走了，而且你父皇经过这次的暗杀之事，想必出兵河湟就没人会再阻拦了。你啊，很快就能实现你的那个简单的愿望了。”
饶安公主听完脸上的愁容一下子就被一扫而光，她亲昵的搀扶着长公主一起走出了宫城，一路上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秋天的树叶纷纷掉落在了街道的两旁，但此刻她的胸中却是温暖如阳。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令狐绹府上热闹非凡，众多朝中大臣在退朝后纷纷来到他的家中闲谈。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卢商、崔元式和韦琮等人，一直到了晚上这个家里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此时府中宴会厅内灯火通明，令狐绹红光满面的坐在正位上不时自饮一杯，令狐滈、令狐澄和令狐涣则分列两侧，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各不相同。令狐澄自然也是跟着喜形于色，令狐涣没有太过明显的表情，倒是令狐滈近乎有些放肆的喝着桌上的酒，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令狐澄对此有些不满，但是当他委婉的向令狐绹抱怨的时候换来的却是自己父亲的白眼。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突然间就对这个曾经跟自己一样纨绔的大哥转变了态度。四弟令狐涣是中书舍人深受皇帝信任，现在大哥又突然成了父亲眼中的香饽饽，这无形中加重了他内心中的不满之情。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人进来通报圣旨到了，令狐绹连忙放下了碗筷领着三个儿子跪地等待。宣旨的太监极其客气的读完了圣旨，令狐绹听完后心情激动到难以平复。原来圣旨中公布了两件事情：一是天子赐婚令狐涣与和义公主成婚；二是任命令狐滈为兵部郎中，从五品上。圣旨宣读完后，令狐绹亲自将太监送到了门口，临走前还不忘塞了一锭金子给他。
回到屋内后，兴奋异常的令狐绹发现令狐滈和令狐涣两人的脸上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是一副压抑和沮丧的神情。见到父亲走回来，令狐涣急忙上前大声的说道：“父亲，我已心有所属，不会娶和义公主，请父亲代为向皇上请辞。”
兴头上的令狐绹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了好一会儿后才吼道：“涣儿，你是不是疯了？和义公主金枝玉叶，国色天香，哪一个人不想娶回来？再说了，你可知道抗旨是什么罪过？今日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个门不可胡说！”
令狐涣愤怒的顶撞道：“就算抗旨我也不会娶公主，我会亲自向皇上请罪，就不劳父亲担心了。”
说完这话，他便摔袖离开了宴会厅，大踏步的走出了家门。令狐绹被他气的差点晕倒，还好令狐滈这时候上前扶住了他。一直站在一旁的令狐澄这时候也愤愤不平了起来，救了圣驾这样的大事得到封赏的只是自己的哥哥和弟弟。什么都没有得到的他再次埋怨起了令狐绹不公，然后不顾令狐绹此时的境况也快步的离家出去了。
搀扶着自己的父亲坐下后，令狐滈面无表情的说道：“父亲，皇上永远喜欢的都是令狐涣。这次明明是我救了他，可却只赏给了我一个兵部郎中。”
令狐绹歇息了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的回道：“滈儿，这次我们令狐家能够得到皇上的如此垂青都是沾了你的光。为父知道你对饶安公主的一片心意，你要知道和义公主是饶安公主的姐姐，如果和义公主不成婚饶安公主又怎么可能被赐婚呢？”
令狐滈依然平静的说道：“可是父亲，皇上又怎么可能把两个公主都嫁到我们家？涣弟这次娶了和义公主，我也就再也不可能娶到饶安公主了。父亲你不用安慰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只考虑儿女情长，更应该在这世上建立一番功名，这一点我想的很透彻。”
令狐绹听到这话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的说道：“滈儿，这次要是没有你的主意，为父也不可能一日之间就将白敏中赶出了长安城。你的成长为父都看在眼里，以后这令狐家的荣耀还要靠你来承载。”
令狐涣发疯似的冲到了定安长公主的府上，等不及门卫的通报他就直接闯了进去。进去后他却一下子愣在了院子里，原来和义公主此时正在院子里向长公主哭诉。饶安公主见到令狐涣后立刻不满的嚷道：“令狐涣，你到底大的什么主意？你不是一直跟魏雪霏眉来眼去吗，怎么现在又去向父皇请婚我姐姐？今天你必须说个明白！”
看到长公主与和义公主直愣愣的眼神，令狐涣一时间也没了来时的勇气，他唯唯诺诺的解释道：“长公主，涣儿正是过来向你求援的。能与和义公主成婚确实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涣儿早就心有所属长公主也很清楚。如今皇上突然下旨赐婚，涣儿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尊旨的。还请长公主可怜可怜涣儿，代我向陛下请求收回成命。”
一番话让和义公主和饶安公主这才明白了此次的赐婚并不是令狐涣有意为之，而是她们的父皇自己拿的主意。和义公主连忙止住了泪水问道：“令狐涣，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你敢抗旨不尊吗？你不怕掉脑袋啊？”
这时候令狐涣的豪气又回来了：“公主，这辈子要是婚娶我只娶魏雪霏。”
“好好好，令狐兄让我佩服万分！”不知什么时候，郑颢已经来到了院子里，他的身后还跟着张念豫和崔远。
令狐涣看到郑颢苦笑着说道：“驸马爷你就别来嘲笑我了。”
“怎么能是嘲笑，我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勇气，否则现在也就不是这样了。”郑颢自嘲的说道。
“颢儿不要胡说，你父皇听到了饶不了你。”长公主柔声的说道，“涣儿，我很倾佩你的勇气，明日我会去跟皇上再去说一下。”
令狐涣与和义公主听完后几乎同时开心的大叫了出来，郑颢便又插科打诨道：“看看你们两个这样子，注定上辈子也是冤家，所以这辈子还是不聚首的好。”
此时的染尘坊中，令狐澄正在发着酒疯。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拦，一定要进入薛灵萱的闺房中去一探究竟，原因就是他想见薛灵萱但薛灵萱却以身体有恙而避而不见。正在他抽出了厅中的长剑准备硬闯薛灵萱闺房的时候却被一声大喝给镇住了，喝他的人正是他的大哥令狐滈。看到令狐滈他愤怒的扔下了手中的剑，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染尘坊。
这时候闺房的门却打开了，薛灵萱身着黑衣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前，令狐滈走了进去后她便又迅速的关上了门。令狐滈来到椅子旁坐了下去，薛灵萱来到她的面前开始轻轻的解开了身上的衣服。正当她准备把整个外衣都摘掉的时候手却被令狐滈给抓住了。
令狐滈难得的露出了微笑，他低声的说道：“薛姑娘这是做什么？”
薛灵萱淡淡的“你帮我出了口恶气，我也没什么能够报答的。如果你觉得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令狐滈轻声的回道：“薛姑娘，我已经说过了，我帮你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尚破奴居然没有死，白敏中的管家居然是他的人，就在皇上准备派兵抓他之前居然被他给溜了出去。”
“这里是大唐，即便他溜了出去又能如何？只要你父亲调动人马前去追击就一定能抓的住他。”
令狐滈摇了摇头：“薛姑娘想的太简单了，尚破奴既然能从长安逃脱，那其他城池又怎么可能困的住他？恐怕来之前他就已经规划好逃离的路线了，而且我猜他自己也早就在大唐部署了自己的人马，这一点连他父亲和忽律都不知道。”
薛灵萱恨恨的说道：“看来尚破奴早就有野心了，他的目标可不是河湟和西域那么简单。”
“这个是自然。”
“难道大人不知道他的为人吗，怎么会推荐了他这样一个人来做世子？”
“你的忽律大人当然知道尚破奴的为人，但他更知道尚恐热的三个孩子中只有尚破奴能够完成他的志向。”
“可是我担心他会对大人不利，以他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容忍一个比自己厉害的人存在？”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有尚恐热在他还不敢。”
薛灵萱思忖了片刻后才有说道：“这次刺杀你们的皇帝，我几乎把萧陌留下来的所有杀手都折损了，只剩下了两个人被你撞伤，现在在城外的一个地方修养。”
令狐滈用一种不用质疑的口吻冷冷的说道：“这些人还是死了好，赏赐刺杀魏扶后他们便已经被盯上了，这次死了反倒省去了我们许多的担心。那两个人也不能留下，你尽快去处理一下。”
薛灵萱想了想后答道：“那我就派身旁的侍女亲自去处理。”
令狐滈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后又突然说道：“这次我们把刺杀嫁祸给了尚破奴而且杀手们也都死完了，所以再往后你和我都不要再冒任何的风险。后面我会利用朝堂中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计划，所以你想想之前还有没有什么漏洞，要想办法尽快的补上。”
薛灵萱又仔细想了一会儿，最后才说道：“除了受伤的两个人，就没有其他漏洞了。”
“白可久呢？”
薛灵萱略有些犹豫的说道：“他是被我利用了，本身并不知道我们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他不会把我供出去的。”
“凭什么？凭你的美貌？”
薛灵萱的眼眶中再次泛红了起来：“我还有什么美貌吗？只不过是一个被人任意摧残的弱女子，连****都不如。”
令狐滈沉默了一会儿后又说道：“想想好的事情吧，也许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返回凉州了，也许忽律正在那里等着你呢。”
听到这话薛灵萱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在令狐滈走后她就蜷缩在墙角度过了又一个不眠之夜。
（本章完）
………………………………
第93章
第二日一大早长公主进了宫去，来到了天子处理政务的宫殿内她意外的发现令狐绹已经站在了里面。李忱正在看奏折，令狐绹就站在台阶下的正前方，只是他的额头上却不时的渗出汗来。
长公主不知道令狐绹对于赐婚的事情是什么态度，这时便试探着说道：“真是恭喜令狐相，一日之内便有了两件大喜事。如此的恩赏，想来在我们大唐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呢。”
令狐绹听完这话突然跪倒在地，他将头紧贴在地面上惶恐的说道：“臣请陛下恕罪，都是臣教子无方，有什么罪过都让臣来承担吧。”
李忱很是意外，他看了看长公主后才说道：“令狐绹，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还说道教子无方了，这都是哪里的话？”
但此时令狐绹已经不敢再说话，长公主见状便柔声的插话道：“陛下，这次你可是点错了鸳鸯谱。”
“哦？”李忱更加的意外了，“姐姐说的是令狐涣和幽儿的婚事？我点错了？”
“是啊，陛下。自从你登基以来日夜都忙于政务，所以咱们大唐现在是日益鼎盛。百姓们都说你是一个难得的好皇帝，但我看来，你可不是一个尽职的长辈。年青人的感情之事，我看你就很少了解了。”
李忱笑着说道：“能做一个好皇帝真是太难了，姐姐你就别指望我还能天天关注孩子们了。姐姐你就赶快告诉我，究竟我是点错了什么鸳鸯谱？”
长公主走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说道：“令狐涣与魏扶家的女儿魏雪霏早就是情投意合，这一点你就不知道吧？”
李忱这才明白了令狐绹如此害怕的原因，可他身为天子，赐婚的诏书又已经发布，碍于情面他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长公主和令狐绹自然也知道天子是一言九鼎的，所以此时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天子的为难，却也也不好再进什么言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忱才冷冷的说道：“我本是好意，想赐给令狐家两份荣耀，既然令狐大人不领情那也只当我好心办了坏事吧。”
令狐绹的头不停的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口中还不停的说道：“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陛下的恩典臣誓死都报答不完啊，都是令狐涣不知好歹。臣这就回去亲手打死他来向陛下谢罪。”
李忱苦笑着说道：“令狐绹，这又是做什么？既然如此，那朕就听从姐姐的意见重新下一道诏书，赐婚令狐涣和魏雪霏。朕虽不是一个好长辈，但看到郑颢和万寿公主的先例，朕也不忍心孩子们过得不开心啊。”
原本已经泪流满面的令狐绹听完这话大感意外，他再次猛烈的磕起了头来，口中还不停的说道：“臣代令狐家列祖列宗谢陛下如此大的恩典，令狐家一定会世代尽忠大唐，至死不渝。”
可很快李忱便又再次说道：“但如此以来就委屈了幽儿的名声，所以朕想再下一道圣旨，赐婚和义公主与令狐滈两人。就这么定了，总不能让朕连个发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这句话瞬间就把长公主和令狐绹重新又打入了冰窖，对二人来说这道圣旨不异于晴天霹雳。长公主本意上就是为了和义公主才来劝李忱收回成命的，没想到事情一进一出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此时她也不好再反驳皇帝的旨意，但内心里她却是心急如焚。
令狐绹也是如此，令狐滈刚跟他说过了对饶安公主的情义看皇帝此时便又下了另外一道旨意。他自然绝不敢再抗命不尊，心想和义公主也是倾国倾城且性情温顺，想来劝说一下令狐滈他还是能接受的。接着又想到令狐滈作为他的嫡长子，一旦娶了公主则又身价倍增，以后令狐家就可以延续辉煌了。所以很快他就捣头谢恩，李忱这才又露出了笑容。
长公主知道此时不能离去，她连忙告知门口的小太监去将和义公主召过来。自己则想办法陪着李忱闲聊着一些事情，以此来拖延一些时间。不一会儿和义公主便和饶安公主一起来到了宫殿内，看到自己的父皇和姑姑在一起，他们立刻便围了上来。
长公主这时候有意的说道：“幽儿，你父皇刚刚改了主意，不再勉强你和令狐涣了。想想你们两个年纪也都不小了，而令狐滈现在又已经日渐成熟，陛下就正式给你们两个赐婚了。”
和义公主原本以为长公主已经说服了自己的父皇，所以就满怀希望的赶了过来。但如今听到这样的话，震惊之余她的眼泪便扑簌扑簌的流了下来。饶安公主同样极为震惊，她不顾礼仪大声的说道：“父皇，姐姐已经有了心上人，你怎么能就这么随便把她许配给令狐家呢？昨天许给令狐涣，今天又许给令狐滈，明天是不是又会改成令狐澄？”
这句话正戳中了李忱的难堪，他立刻用威严的语气斥道：“放肆！我们皇家的孩子，婚配之事本就应该服从于国事。更何况，令狐家世代忠心于大唐，其家族中也出了不少的青年俊杰。就说令狐滈，经历了出使河湟之后整个人成长了许多，这次更是舍身救我于危难之中。赐婚给他，又有何不可？”
和义公主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的父皇，突然跪倒在地把拓跋怀光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父皇，说到动情之处，她整个人甚至抽搐到难以自持。原本她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的父皇自己心底有多么的在意这个男人，但长公主听完后却脸色大变。
果然，李忱听完后不仅没有任何的感动，反而难得的暴躁如雷的说道：“幽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大唐的金枝玉叶，现在却喜欢上一个吐蕃人的将军。你知道如今河湟还有西域有多少百姓们还生活在吐蕃人的铁蹄下马？每当我想到这些就寝食难安，深感有愧于列祖列宗。你居然会倾心于我们的仇人，这跟嫁给尚破奴有何不同？于国于私，我都绝不会答应的！”
长公主此时只想着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局面，但李忱不容置疑的话语很快就让这份努力化为了泡影：“姐姐，这次你就不要管了，我的心意已定。”
说完这话，他便径直走出了殿内。****贽看着和义公主，眼睛里面也满是怜悯之意。犹豫了片刻后，他不得不重重的叹了口气去追随李忱的脚步了。
和义公主瘫坐在地上，任凭长公主与饶安公主如何安慰都毫无反应，整个人似乎已经彻底的麻木了。天黑的时候长公主已经离去，饶安公主却仍然坐在她的身边并用自己的身子支撑着他的身体。掌灯的小太监们点亮了殿内的烛灯后，他才稍微有了些反应。慢慢的来到殿外后，她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心中却在深深的思念着远方的拓跋怀光。
令狐绹的府上此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令狐涣兴高采烈的感激着自己的父亲。但作为一家之主的令狐绹此时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令狐滈眼神中传来的极度失望之情。一喜一悲之间，令狐涣却只顾着拿着酒壶大喝着手中的酒，而在令狐绹的眼中这个儿子此时似乎也已经根本无足轻重了。
白敏中离开长安的时候六部之中没有一个人前来相送，对此他也并不在意。在此之前他已经叮嘱好了家人从此以后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尤其是对府中的年轻子弟更是一再严格要求了很多遍。离开的前一晚他一直没能睡着，想到了白可久至今仍身陷囹圄他不可能不感到伤悲。走之前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写了封信给令狐绹，心中希望他永远不要启用包括李商隐在内的几个人。他也很清楚这封信的结果一定是这些人会被令狐绹启用，想到这里他稍微宽了些心，他知道这是他自己最后能为朝廷做的贡献了。
来到了长安城外十余里的时候，白敏中看到了路边的亭子里天子李忱的身影，站在他身后的则是兵部尚书蒋伸。他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疾步的跑到了亭子里然后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李忱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这时候他脸上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就溢了出来。
李忱亲自帮他拭去了泪水，然后低声说道：“你为朕做了很多事，朕很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你做的。白可久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担心，朕不会太为难他。只是现在朝中大臣舆情纷纷，朕也不好现在就放他出来。等郑颢把这些事情都弄清楚了，朕就会让他回家了。”
白敏中任凭泪水不停的流下，口中则颤抖的说道：“陛下对臣的恩典臣永生难忘。请陛下不用担心党项人之事，臣已经与蒋尚书有过交谈。无论如何，臣都要为大唐守好这一方水土。”
离别之际白敏中又冲着蒋伸抱了抱拳：“蒋兄，我在颁州等着你们在河湟的消息。如有需要，等我平息了党项之争，定会亲率大军前往河湟助阵。”
“好，”蒋伸笑着说道：“我们这一把老骨头也可以为大唐的统一再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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