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义无声-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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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恐热没有再说话，却闭上了双眼。连续几晚他都没能睡好，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都是尚吞云浑身是血哭吼着求救的身影。于是他便只能招来了很多妙龄女子前来侍寝，冲击着这些女子让他稍微找回了些征服者的快感。他感到自己胸腔内的怒火重新燃烧了起来，他决定要亲自统军出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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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尚吞云的葬礼是和所有阵亡士兵的葬礼一起办的，为此忽律特意按照尚恐热的要求从府库中拿出了一大笔银子完成了这次庞大的仪式。葬礼的这一天冰雪已经开始消融，走在泥泞的道路上尚青绫哭的几乎晕倒了过去。还好尚塞飞一直在她的身边守护着他，这才让她多少感受到了一些安慰。

　　　　尚破奴一直以来对于尚青绫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关心，但这一天他也变得不一样了，一直带着悲伤的神情陪伴着尚青绫。尚塞飞对此并不领情，他已经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暗示尚破奴是故意不救尚吞云才导致后者战死的，所以他一回到凉州就派人前去暗查这件事。尚破奴很快便知道了这件事，但他当着众人的面显得非常的大度，这让尚塞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尚恐热这一天的心情也不好，但他的不满与尚破奴无关，而是吐谷浑的慕容铎惹到的。这是他自己儿子的葬礼，而且自己刚刚下令把肃州和甘州两座大州赐给了慕容铎，按理说慕容铎应该亲自出现在葬礼上才是。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慕容铎居然没有出现，不仅他没有出现，就连他的心腹迁禄也没有来。慕容铎最终派来参加葬礼的竟然只是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官员，而且这个人也没有带着丰厚的谢礼前来。

　　　　忽律看出了尚恐热心中的不满，他委婉的提醒道：“主公，慕容铎应该正在赶去肃州和甘州的路上。你也知道，对于吐谷浑这种民族来说，两个州的土地意味着什么。”

　　　　尚恐热这才稍微放宽了心，苦笑着回道：“上次攻打回鹘人吐谷浑差点全军覆没，看看这次他慕容铎能不能证明一下自己了。”

　　　　忽律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如果战术得当，慕容铎是有机会守住肃州和甘州的。虽说他们上次征讨回鹘人大败亏输，但慕容铎这个老狐狸却利用主公赐给他的官爵和土地又从西域等地招引来了不少的吐谷浑部落，兵力上他还是有优势的。”

　　　　尚恐热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提起头望着外面升起的太阳，眼神中展现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其实内心中他并不希望慕容铎能守住两州，但却又更不愿意两州被归义军占据，所以两相比较之下他最终听从了忽律的建议。但他更希望归义军和吐谷浑人最好是两败俱伤，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确立自己在两州的统治。

　　　　忽律所料不错，慕容铎和迁禄自从得到了尚恐热的命令后立即就开始筹划接收两州的事情。面对着慕容铎的欣喜若狂，迁禄反倒是特别的冷静。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尚恐热把两个州赏给吐谷浑是一种恩典，他更多的则是在探查这其中隐藏着的秘密。

　　　　当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回来禀报后，迁禄终于明白了尚恐热的用意。他立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慕容铎，而慕容铎听到后则不啻于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原本已经整军出发的慕容铎此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被尚恐热骗了，肃州和赣州不能去接管。但是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迁禄后，一向谨慎的迁禄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慕容铎不明白迁禄发笑的原因，便立刻问道：“你觉得就这么放弃两个州很可笑？”

　　　　迁禄并不否认，而是微笑着说道：“大王，我们事事顺着尚恐热，屡屡为他四处征讨也没有得到过两个州的土地。这次他尚恐热主动把城池让出来了，就算是为了吐谷浑的繁衍生息我们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慕容铎立刻反兴奋的问道：“卿有什么好计策可顺利接下二州吗？快说来听听。”

　　　　迁禄起身后踱了几步，这才表情凝重的说道：“接管二州并不难，难的是二州与沙洲的归义军以及西北面的回鹘人都挨着边界。我们与回鹘人有血海深仇，而沙洲的归义军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占据两州而毫无反应。所以如何才能守住两州才是难点。”

　　　　慕容铎听完后心情又有些变化，似乎对于占据两州并没有什么信心，虽然这两块肥肉看起来很诱人。迁禄看出了他内心的反复，于是便主动的说道：“大王也不用过于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策，足以让大王安安稳稳的占据两州。”

　　　　“什么计策，快说来听听！”慕容铎连忙追问道。

　　　　迁禄俯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会儿，他听完后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喜悦的神情。思索了一下之后，他连声说道：“好好好，我看就按卿说的办。我们吐谷浑人经受了这么多的悲惨遭遇，现在终于有机会重整河山了。”

　　　　沙洲之战持续了一个多月，此时十几万人马践踏后的沙洲各县镇都遭到了不小的破坏。刚刚成立的归义军在此战中经受了锻炼，但同时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于是张议潮便和李远藤及洪辩大师一起立即开始了对归义军的休整及再编，留下精锐人马加上愿意归顺的俘虏共一万五千人组成了主力部队。

　　　　张议潮鉴于后续战事的需要，亲自提议了在各县镇组织后备军，主要用以传递敌情及帮助维护各地的秩序。于是他另外又把原归义军中的老弱病残及沙洲各县镇上的百姓们编入了后备军，人数约五千余人。

　　　　张淮深的前营和索勋的右营经过整编后人数从战前的两千人补充到了三千人，虽说只是一千人的变化，但这对于两个年轻的将领来说已经是值得大肆庆祝一下的大事了。即将发起的对肃州和甘州的攻击也将是他们这两营的下一个作战任务，所以每日里两人便和张淮鼎一起严加督促士兵们进行军事操练。

　　　　仆固俊的练兵之法得到了他们三人的一致认可，于是三人便从回鹘军营中挑选了几十名基层的将领来自己营中帮自己训练士兵。仆固俊偶尔会过来看一下，但大部分时候他都会一个人坐到张念齐的墓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张淮深每日练兵结束后就会带两壶酒去看他，两人见面后也不说话，总是非常默契的对饮起来。

　　　　心里同样受伤巨大的张念秦姐妹们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嘻嘻闹闹，每日里几个人总是紧绷着脸示人。在张议潮的要求下，她们姐妹几人都成为了后备军的一员，每日里几个人都忙着协助李远藤完成沙洲各地土地的重新丈量及分发。而归义军的众多士兵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土地，他们的积极性就更加的高涨了，整个沙洲显现出了蒸蒸日上的势头。

　　　　就在张淮深即将领兵出征的时候，河州的使者突然来到了沙洲。张议潮不敢怠慢，亲自将使者迎进了会客厅里。使者是尚延心得堂哥，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尚歆瑶长大的。当尚歆瑶得到消息来到会客厅见到他的时候，两人的情绪一时间竟都有些激动。

　　　　使者忙把尚歆瑶让到了椅子上，亲自为她端上了一杯茶。这种悉心的照料让张议潮看到后都颇为感动，就更不用说尚歆瑶了。等张淮深到了之后，使者的注意力就几乎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可以说是从头至尾的细细看了几遍。张淮深颇有些不自在，但当着张议潮的面他也不敢造次，只能像个木桩子一样尴尬的杵在了那里。

　　　　当会客厅里沙洲的军政大员都到了之后，使者才终于开口说道：“议潮先生和诸位将军们好，我叫尚延光，此次是奉我们家主帅河州节度使尚延心之命前来沙洲寻找我们家小姐。幸得各位的照顾，我们家歆瑶才能在这兵荒马乱中安然无恙，延光在这里拜谢各位了。”

　　　　张议潮连忙起身扶住了他，含笑着说道：“尚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尚姑娘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沙洲支援我们，本就是我们的贵人。如果没有尚姑娘的聪明机智，淮深可能早就遇险了。”

　　　　尚延光看了看张议潮，又看了看张淮深，然后平静的说道：“刚到沙洲附近我便听说了在议潮先生的指挥下，我们归义军的勇士们大破尚恐热的十万大军，真是可喜可贺。而张淮深将军更是屡建奇功，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张淮深弄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便只能起身抱了抱拳，恭敬的说道：“尚将军谬赞，能有此大捷全靠将士们用命还有各地义士们的救援，实非淮深一人的功劳。”

　　　　尚延光听完后笑了笑，这时他转身去看尚歆瑶，只见尚歆瑶一直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脸上还带着几分的羞涩。想到她可能也是不习惯这样的场景，于是便又继续说道：“议潮先生，我这就准备带我们家小姐返回河州了。给先生带来的不便延光在这里再次道谢了，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张淮深立即回道：“尚将军，眼下肃州和甘州仍在尚恐热的手中，你们就这样贸然回去危险很大。不如等我们拿下了这两州，我再护送歆瑶妹妹回河州，尊驾意下如何？”

　　　　尚歆瑶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子就乐开了花。尽管这些日子她每日里只能是在城里城外瞎转悠着，能见到张淮深的时间也不多，但毕竟她觉得自己还在他的身边，每日完成训练后两人还是能够相见。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妇人，每日早上站在门口送夫君出去做工，晚上又会来到门外等着他归来。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但她却从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幸福。

　　　　张议潮这时也劝道：“淮深说的是，尚姑娘和尚将军都是贵客，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万万是担待不起的。不如就请将军在这里再盘桓些时日，等扫清了甘肃二州再返回河州也不迟。正好我也有许多问题想要向将军请教，还请将军不要拒绝才是。”

　　　　尚延光大笑了几声，道：“议潮先生果然非一般人物，延光在这里拜谢了。我还好说，只是我家大帅日夜思念我家小姐。再说了，我家小姐乃待字闺中的名门千金，这老是一个人呆在别人家中，传出去也实在不好听啊。”

　　　　尚歆瑶和张淮深两人听到这话后脸又跟着红了起来，张议潮则大笑了两声后说道：“尚将军所言极是，我大哥与我早就商量过了，既然今天将军也在这里，不如就让我大哥把话说破吧。”

　　　　坐在一角的张议潭这时起身冲着尚延光抱了抱拳，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尚将军，我们张家虽非什么公卿望族，但张家子弟的声誉也算得上是有口皆碑。犬子张淮深虽无大才，但忠实可靠与人和善。今日议潭在这里斗胆为犬子向尚将军求娶歆瑶姑娘，还请将军看在张家百年的清誉上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整个会客厅内便传出了一阵笑声，在这笑声中张淮深和尚歆瑶两人几乎尴尬的抬不起了头来。两人都没有想到长辈们居然当众把这事提了出来，这让毫无防备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尚歆瑶心中倒还好，虽说女孩子会羞涩不已，但她真心喜欢张淮深，所以听到这话后虽然脸上有些难为情，但细想了一下后心中反而激动不已。

　　　　倒是张淮深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尚歆瑶对自己的心思。当然，对于尚歆瑶从内心中他也是感恩有加。但在他心中早已驻着了饶安公主，每日里他思念的更多还是饶安公主。所以当听到自己父亲为自己提亲的时候，一时间他完全愣住了。他想立刻起身拒绝，但当着众多长辈的面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尚延光倒是微笑了一下，随即说道：“议潭先生过谦了，河湟谁不知道淮深将军少年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这儿女之事毕竟是件大事，况且歆瑶是我家大帅的心头挚爱，我岂敢自己做主啊？还请议潭先是见谅，实非小弟驳了你的面子啊。”

　　　　张议潮这时起身继续说道：“这个我们自然明白，那就请尚将军回到河州后把我们的一片心意转达给你家大帅。我们张家虽然家道不中，但我们一定会把尚姑娘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

　　　　尚延光大笑了几声，幽幽的说道：“议潮先生的话延光绝对信得过，一切就等我们回到河州见过我家大帅后再行回复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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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走出了议事厅后张淮深和尚歆瑶两人突然不敢再像以往那样说说笑笑了。两人都想让自己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过分的掩饰下彼此却突然变得无话可说了。于是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谁也不知道应该走去哪里，但就是一直保持着这种姿态。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尚歆瑶突然说道：“哥哥，你能带我去城外走走吗。”

　　　　张淮深点了点头，随后便来到城门守备的地方找来了两匹马。谁知尚歆瑶看到后便又说道：“哥哥，我想跟你同骑一匹马。”

　　　　张淮深尴尬的再次点了点头便翻身上马了，紧接着他拉着尚歆瑶的手将她拉上了马，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前。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就这么的慢慢溜出了城门。没想到刚出城迎面便装上了张念秦和张念越，二人看到他们后立刻笑嘻嘻的拦住了他们。

　　　　此时的张淮深真是有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但为了掩饰尴尬他率先开口说道：“六姐和十姐这是干什么去了，叔叔可是念叨你们俩一天了。”

　　　　张念秦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即说道：“我们可不像你这么悠闲，我们俩刚刚从附近的镇子上回来。尚吞云纵兵烧杀抢夺，可是祸害了不少的百姓，很多人的房子都被烧了。这大冷天的没房子住可怎么办，于是我们带着一些人帮他们休憩房屋去了。”

　　　　张淮深忙笑着说道：“原来这样啊，那我可得向两位姐姐多多学习。你们要是还需要人的话就跟我说，我多派些人去帮你们。”

　　　　张念越低头一笑，道：“这些小事可用不着你，你们只要在前方把仗打好了就行了。我们别的也不能做，只能做这些事情了。”

　　　　“十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在前方打仗固然重要，但是没有你们在后方的支持我们也还是很难守得住的，对吧。”

　　　　张念越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张念秦这时看着满脸绯红的尚歆瑶，轻笑着说道：“尚姑娘，你这是跟我弟弟一起出去走走？也是啊，现在没有战事天气又那么好，就适合你们这些意中人互诉衷肠。”

　　　　尚歆瑶听后脸更加红了，她忙辩解道：“念秦姐你别乱说，我只是跟淮深哥哥一起到沙洲外面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张念秦则笑着回应道：“我知道我知道，姐姐刚刚说错话了。尚姑娘，我们是真心喜欢你，也盼望着你能早点嫁到我们张家来，那到时候做什么事就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了，是吧。”

　　　　张淮深看了看张念秦，叹了口气说道：“六姐，你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赶快回去吧。”

　　　　张念秦这才故意咳嗽了两声，然后说了句“行行行，不打扰你们二人了”便拉着张念越一起大笑着进城去了。张淮深听到她的咳嗽声更加羞涩不已，不知不觉中脸就已经红了起来。

　　　　两人骑马走在城外的原野上，看着远处巍峨耸立的雪山，心中也都觉得一下子放松了不少。尤其是刚经历完一场残酷的战斗，而且自己的亲人还在战争中失去了生命，这一切都让两人更加的珍惜平淡的生活。

　　　　尚歆瑶坐在前面，耳边不停的感受着张淮深喘出来的热气。她鼓足了勇气开口说道：“哥哥，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思念那个大唐公主？”

　　　　张淮深愣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尚歆瑶继续说道：“我见过那两个大唐公主，确实都是绝世美人，你要是想她也不为怪。”

　　　　苦笑了一下后，张淮深才回道：“歆瑶妹妹，我思念烟儿并不是因为他明艳美丽，更不是因为她是大唐公主。我只是喜欢她对我的好，那是真诚的好，可以付出生命的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所以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乐，也都会很感动。”

　　　　“我也是这样，”尚歆瑶抢着说道，“跟你在一起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很开心。为了这种感觉，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

　　　　张淮深笑了笑，道：“我们都不要再说这些胡话了，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能动不动就说付出生命之类的话。你要知道，我们之所以要起兵反抗，不正是希望能让百姓们以后没有生命之忧、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吗？”

　　　　尚歆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好一会儿后又低下头去说道：“哥哥，我从不奢望能拥有你所有的关怀，只是希望能在你的心里占据一个角落就好了，真的。”

　　　　张淮深立刻拍了拍胸膛，笑着说道：“歆瑶妹妹不要担心，你早就在我的心里面了。还不止是占据一个角落，而是占据了很大一片地方的。”

　　　　“真的吗？哥哥你可不要哄我开心。”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可以钻进去看看。”

　　　　尚歆瑶感到自己的脸已经开始发烫，她眺望着远方悠悠的说道：“哥哥，真希望以后每天都能跟你一起出去，走遍大好河山，开开心心的去享受宁静。”

　　　　张淮深轻笑了一下，回应道：“很快就会等到那一天了，到时候我肯定带你四处溜达，让你好好的游山玩水。”

　　　　两人直到傍晚才向城中走去，离城门口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候两人便看到了正站在城楼上凝视着远方的仆固俊。他的手中拿着一袋酒，不时的仰头大喝几口。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落寞的身影还是让张淮深和尚歆瑶感受到了难过。

　　　　尚歆瑶含着泪说道：“哥哥，念齐姐这一走，不知道对仆固大哥造成了多大伤害。我感到他整个人都变了，现在很沉默，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张淮深点了点头，叹着气说道：“仆固大哥是个真性情的人，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大帅也说他是能改变河湟命运的一个人，我希望他能重新快乐起来，这样才能带给百姓们更多的快乐。”

　　　　尚歆瑶心有感触的说道：“仆固大哥最大的遗憾就是念齐姐活着的时候没对她表达过自己的心思，所以他才会这么懊恼。我不想有一天会像他这样后悔，所以才对你说了自己的心事。”

　　　　张淮深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答道：“我知道了，你就别再多想了，好吗？”

　　　　尚歆瑶也笑了一下，但她的笑中却含着让人说不出的忧伤。张淮深看到这份忧伤后更加有些心痛，此时的他非常的迷茫，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他不忍心伤害她，却更害怕到头来带给她的是更大的伤害。

　　　　回到家中后张淮深径直便来到了父亲的书房处，没想到此时张议潭和张议潮两兄弟都待在里面等着他。见他进来吴安正立即为他端上了一杯茶，他发现自始至终吴安正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他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茶，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叔叔一定会主动的跟他说些什么的。

　　　　果不其然，四个人沉默了片刻后张议潭突然说道：“替你向尚姑娘求亲事先没有问你的意见，你不会介意吧。”

　　　　张淮深立刻回道：“孩儿不敢，父亲不用担心。”

　　　　张议潮这时开口道：“事实上我和你父亲也是临时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因为我看得出尚延心对于尚姑娘跟着你来到沙洲还是有诸多不满的。毕竟她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有些事情传出去确实对她的声誉也不太好。这次我们主动提出来求亲之事，也算是留给了尚延心一个台阶下。”

　　　　张淮深点了点头道：“大帅说的是，淮深明白，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之意。”

　　　　张议潮也点了点头，抿了口茶后继续说道：“淮深，虽说你们的感情之事我和你父亲不便干涉，但你做任何事都不能仅仅想到自己。因为你的选择可能会对整个河湟的大局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不能意气用事。”

　　　　张淮深明白这话背后的深意无非是与尚歆瑶的身份有关。她是尚延心的独女，而尚延心是手握数万精兵的一方诸侯，他的态度很有可能会决定河湟的整个走势。张议潮的话只不过是给他提了个醒，但联想到自己对于尚歆瑶复杂的情感，无形中又让他背上了更大的压力。

　　　　吴安正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道：“淮深你这一点上可比你父亲强多了。当年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我跟着你父亲，可从来没见过有什么女孩子倾心于他的。”

　　　　张议潭大笑了起来，片刻之后才回应道：“因为我太愚笨，那些美丽端庄的女子是不可能喜欢我这样的。反倒是都喜欢议潮这样的，所以议潮的女人缘可比我强太多了。”

　　　　张议潮听完这话放声大笑了起来，这是他领着沙洲起事后第一次真正的大笑。前期持续的军事压力让他背着沉重的压力，每日里他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后来打赢后又遇上了念齐的离去，表面上不以为然的他内心中其实比任何人都悲伤。

　　　　想到了张念齐他便一个人走出了院子，街道上已经人影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