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义无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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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悲伤。

　　　　想到了张念齐他便一个人走出了院子，街道上已经人影寥寥，遇到的基本上都是巡逻的士兵。当看到百姓家门外一些挂着的腊肉掉在了地上，他还会亲自走上前去捡起来然后挂在人家的屋檐下。士兵们见到自己的统帅一个人查看民情很是惊讶，但同时也都不禁为能遇上如此一个亲民的统帅而感到骄傲。

　　　　来到回鹘人的驻地时他没有通报便走了进去，值守的回鹘士兵并不认识他，立刻几个人上前把他围在了中间。审讯的嘈杂声惊动了仆固俊，当他看到张议潮来到自己营地的时候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张议潮在仆固俊的引领下来到了他的营帐，进入后就发现仆固俊正在研习兵法。他微笑着说道：“俊儿，你果然是一个好学的孩子，这么晚了还在读兵书，真是让我好生敬佩。”

　　　　仆固俊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先生，我自幼以为练好了武功便能锄强扶弱，直到遇到了淮深才知道光有蛮力是不够的。要想成为一个有正义心的将军，必须要熟读兵法，这样才能面对着强敌而能做到岿然不动。”

　　　　张议潮赞许道：“说得好。俊儿，我最大的遗憾便是直到最近才认识了你，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仆固俊有些不好意思，便挠了挠头说道：“俊儿以为现在认识先生也不算晚，尤其是看到先生统帅的归义军军纪之严明，更是让我十分的佩服。虽说这次要先回去了，但后续但凡先生需要我的时候，只要派人招呼一声，我便会立刻领兵前来为先生助阵。”

　　　　“好，好，好，”张议潮拍着手连声说道，“我只希望俊儿你能够保重好身体，沙洲随时欢迎你前来。”

　　　　仆固俊听完后感到心头一热，从心底里他一直把张议潮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人所以看到张议潮对自己这么关心，他的心中已经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信任感。想到第二天就要领兵奔赴肃州了，这一晚他专门来到了张念齐的坟墓前。夜黑人静之时也恰好是他敢于说出自己真心话的时候，他反复的说着自己的思念，就像她只是睡在自己身旁一样。

　　　　张家的客房里尚歆瑶也没有闲着，她在忙着做女红。想到第二天一早张淮深就要再次领军出征了，她想连夜为他做一双鞋出来。原本她央求着与张淮深一起出征，但考虑到她的安全张议潮和尚延光一起坚决的拒绝了。无奈之下她便找到了张念越，跟着她一起做起了针线活。

　　　　对于一个熟练针线活的人来说，做一双鞋子也不是那么的容易。而对于从未做过这些事情的尚歆瑶来说，这难度就更不是一般的大了。一夜下来他的手被针刺到了很多次，但都坚持着做了下来。终于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她终于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双鞋。当她一大早把鞋子递到了张淮深的手中的时候，张淮深吃惊的望着她，那表情除了不相信就是难以置信。

　　　　送完了鞋子尚歆瑶忍不住又流泪了，她扑进张淮深的怀抱里，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淮深哥哥，你一定要打赢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张淮深一手拿着鞋，一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内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温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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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大军离出发前仆固俊突然感到心中那种揪心的疼痛，他差一点就想留下来不走了，一直守护着张念齐。但是看到等待着自己的张淮深等人，他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转身踏上了新的征程。

　　　　众人理解仆固俊的心情，所以一路上都没怎么打扰他。此时天气已经转暖，泥泞的道路让行军变成了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这时仆固俊突然开始说话了，他命士兵们将带着的麻布袋子裁剪开来，然后绑在自己的鞋子外面。士兵们照做后发现裹上麻布后果然在泥水中行走时不那么脚滑了，这样一来行军的速度得到了保障而且士兵们消耗的气力也减少了许多。

　　　　张淮鼎这时凑近了仆固俊说道：“仆固大哥，你打了那么多的仗，果然经验丰富。我得跟着你好好的请教请教，以后也要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将军。”

　　　　仆固俊微笑着回道：“淮鼎，我哪算的上是优秀的将军。以前是跟大唐打过一些仗，但大部分都是败仗。要说厉害，还是大唐的将领比较厉害，大唐的边军战斗力很强大的。”

　　　　索勋这时也凑过来问道：“仆固大哥，我们归义军与大唐边军相比如何？”

　　　　仆固俊笑了笑，道：“各有千秋，议潮先生的练兵之策也是独树一帜的。”

　　　　索勋明白这话只是一句客气话于是便想再次询问，张淮深见状连忙打断了他说道：“你们说说这肃州守将看到我们来了，会是什么态度？”

　　　　“那还用说，”张淮鼎自信满满的说道，“尚吞云的十万大军都被我们打了个落花流水，所以只要我们大军一到，保证肃州守将一定会屁滚尿流的逃跑的。”

　　　　“这么说来，这肃州和甘州我们是手到擒来了啊？淮鼎，你敢立下军令状吗？”张淮深笑着问道。

　　　　张淮鼎原本的豪言壮语一下子给噎了回去，只是悠悠的回了句：“军令状这东西得你跟索勋姐夫来立啊，我就是一个小卒子，哪有这资格立啊？”

　　　　仆固俊大笑了起来，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淮深，肃州这一仗没有那么好打。虽说你们在沙洲打败了尚吞云，但那时是守城。但现在不一样了，变成了我们去攻城，尚恐热的大军来守城。你们的士兵几乎都没有什么攻城的经验，这贸然要是直接攻城的话，可能会有不小的损失。”

　　　　张淮深立刻说道：“仆固大哥说的是，守城与攻城截然不同。尚吞云十万人尚且攻不下我们一万人守卫的沙洲城，我们这一万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能拿得下同等兵力的肃州呢？所以说淮鼎，你已经犯了轻敌的错误了。”

　　　　张淮鼎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道：“我就是随便说说，两位哥哥别太介意。”

　　　　索勋这时候反问道：“淮深，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张淮深看了看仆固俊，轻笑着说道：“既然我们没有经验，那么这一仗最好不要打，然后还能拿下肃州城。”

　　　　“不打就能拿下？哥哥，你这未免说得容易。据说肃州城中还有近两万人马呢，不打就能拿下来那我们干嘛还要组建归义军呢？”张淮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仆固俊则一脸严肃的说道：“淮深，孙子兵法上有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张淮深点了点头。

　　　　仆固俊又继续问道：“那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张淮深于是便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们三人一起说了一遍，索勋听完后颇有些犹疑地说道：“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

　　　　仆固俊打断了他，言辞恳切的说道：“我觉得淮深这个想法挺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时候我陪淮深一起去冒这个险。”

　　　　又经过几日的行军后他们终于赶到了肃州城下，沿途张淮深还把之前劫掠后掩藏起来的粮草纷纷寻了出来。又增添了不少的粮草让归义军和回鹘士兵们士气大增，没有任何的休息便立即把肃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尚恐热的肃州守将名叫铁勒，是一员久经沙场的吐蕃老将。他早已料到归义军在沙洲打赢后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肃州，所以利用前面十几天的时间紧急对肃州城池做了加固。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归义军和回鹘军队围住城后却连续两天毫无动静。

　　　　到了第三天，铁勒终于等来了敌人上门，但上门的如蝗的箭雨和利刃，而是两个年轻人。他在城楼上看到了这一幕后颇为惊讶，犹豫了片刻后他决定放两个年轻人进城来，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进入肃州城内的两个年轻人正是张淮深和仆固俊。他们两个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争辩后才说服了索勋和张淮鼎来担当此任务的。而此时索勋和张淮鼎则率领着大军在城外准备就绪，一旦张淮深和仆固俊遇到什么不测两人便立即率兵攻城。

　　　　铁勒见了张淮深和仆固俊后心中对他们俩的正气十分欣赏，于是让人破例为他们看上了茶。落座之后，他便径直说道：“两军对垒之际，你们两个后生此时前来所为何事？如果是想劝说老夫弃城投降的，我劝你们还是免开尊口了。老夫沙场征战了一辈子，宁可马革裹尸还也绝不做那贪生怕死之事。”

　　　　张淮深微笑着品了一口茶，然后说道：“老将军快人快语，真是令我二人好生倾佩。实话实话，面对着老将军我们也绝不敢仅凭三寸不烂之舌而来劝降。非但如此，今日我们前来反而是想请将军帮我们一个忙。”

　　　　铁勒听完后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你们大军已在城外把肃州围得是水泄不通，此时竟然还说有事情有求于我，真是好笑啊。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那就把跟老夫说说你们究竟想我帮你们什么忙吧。”

　　　　张淮深与仆固俊对视了一眼后，便把归义军的民族政策和大政方针对铁勒细细的说了一遍。说的过程中他一直暗中观察着铁勒脸上的表情，当他发现铁勒听到后来不停的轻声叹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第一步已经取得了效果。于是他便故意停了下来，假装喝茶等待着铁勒的发问。

　　　　果然，片刻之后铁勒突然说道：“年轻人，你们归义军的威名我已经听说了一些。只是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跟所求我之事有什么关系吗？”

　　　　张淮深故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谦恭的说道：“老将军，你这茶水可不怎么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茶。堂堂肃州督尉，只喝这种茶实在是有失你的身份啊！”

　　　　铁勒不经意间就被他的话给带了过来，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年轻人，河湟各地连年歉收，我能喝上茶叶已经不错了，很多百姓们现在连饭都吃不上呢。”

　　　　“老将军说的是，老将军能心中有百姓，足见老将军的一片赤诚之心。”

　　　　“好了，年轻人，你就不要绕圈子了。老夫是个直肠子的人，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来即可。”

　　　　张淮深这才恭敬的说道：“老将军，我们归义军中有不少的吐蕃士兵，他们中有很多人家就在肃州城中。今日虽然各为其主，但请老将军能高抬贵手，放这些士兵们的家人出城，在他们出城前我保证我们归义军绝不攻城。既然大家都是吐蕃人，就还请老将军以慈悲为怀，放过他们的家人吧。”

　　　　仆固俊这时也说道：“老将军，放这些人出城也能减轻你们的粮草压力，何乐而不为呢？”

　　　　铁勒思索了一下，好一会儿后才说道：“几年来河湟各地打来打去，不知道多少的百姓们无辜遭难。你们两个年轻人能有此善念实在难得。我也是吐蕃人，也不想更多的吐蕃百姓们在这肃州的战火中遭遇不测。我就答应你们的请求，等放这些人出城后，我再跟你们好好的大战一场。”

　　　　张淮深和仆固俊立即起身，感激的说道：“多谢老将军的慈悲心肠，我们二人在这里替军中的吐蕃士兵们感谢你了。”

　　　　两人走到会客厅外的时候正好一只乌鸦呱呱的在远处叫着，仆固俊于是回头说道：“老将军，都说这乌鸦的叫声不吉利，你怎么也不派人把它赶走啊。”

　　　　铁勒看了看后说道：“我已多日没有回府，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飞来的。”

　　　　仆固俊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向老将军借一张弓一支箭，我替老将军赶走便成。”

　　　　“哦，”铁勒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年轻人，乌鸦离这里至少两百五十步，一般的弓射程也就一百五十步，你能射的着？”

　　　　仆固俊继续笑着说道：“不妨一试。”

　　　　铁勒让人拿来了一张牛筋弓和一支箭，仆固俊接过弓后立即就搭上了箭瞄向了乌鸦的方向。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将箭射出去，而是等乌鸦张开了翅膀的时候才突然发箭。一箭过去正好射穿了乌鸦的翅膀，但却并没有杀死乌鸦。乌鸦受惊后立刻便飞走了，只留下了惊叫声一直在空中回荡。

　　　　仆固俊把弓又重新还给了铁勒，口中仍谦卑的说道：“晚辈的箭只射穿了它的翅膀，并不会要了它的命。有此一惊，想来以后它就不敢再回来叨饶老将军了。”

　　　　铁勒接过了弓，朗声赞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知你在归义军中是什么职位？”

　　　　仆固俊轻笑了一下，道：“老将军过誉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弓箭手，在军中并无任何职位。老将军，告辞了。”

　　　　铁勒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重重的发出了一声的叹息。

　　　　而张淮深和仆固俊回到自己的营地后索勋和张淮鼎才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当他们听说了张淮深在城中与铁勒的交谈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张淮深见状也不多说，只是交代第二日全军准备好迎接从城中出来的百姓就可以了。随后不管张淮鼎怎么软磨硬泡，他却一句话都不再说了。

　　　　第二日一早全军还没有用早饭，监视城内动静的士兵们便来禀报说城中涌出了千余名百姓。张淮深立即便喊着仆固俊、索勋和张淮鼎一起前去探查了。等张淮深看到这千余名吐蕃百姓们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城门后，激动的猛挥了一下拳头。张淮鼎见状后继续询问原因，他只是随口说了句“再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内，肃州城中不时的有百姓们出来，再往后便慢慢的多了许多的士兵。七八天过去后，从肃州城中逃出来的守城士兵已经有了七八千人。这时张淮深才下令全军集合，但来到城下后仍不攻城，只是不停的敲着战鼓来扰乱守城士兵们的军心。而一到了晚上，已经出城的吐蕃百姓们便会重新来到城门前，母亲哭喊着儿子的名字，妻子则抱着孩子在一边抹泪。

　　　　又过了两天，逃出城的吐蕃士兵们已经超过了万余人，而尚未出城的士兵们也都站在城墙上没有了斗志。等张淮深率军冲向城门口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们终于彻底的投降了。他们打开了城门后便跪在路旁迎接着归义军的入城，而在归义军士兵接管了城中的各战略要地后，一些人更是直接引着张淮深和仆固俊等人直奔铁勒的府上而去。

　　　　当张淮深和仆固俊在府上再次见到铁勒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喝着茶，身边连一个卫士都没有。他的身上仍穿着甲胄，他的表情依然的冷静。看到张淮深和仆固俊进来后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而是径直地说道：“年轻人，过来坐下来喝喝茶。”

　　　　张淮深和仆固俊坐下来之后铁勒又说道：“亏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居然中了你们两个后生的计。”

　　　　张淮深轻笑了一下，道：“我看老将军并非中计，而是你心存善念所以才拯救了全城的百姓和士兵。”

　　　　铁勒苦笑着说道：“你们早就算定只要有人出城去，守城士兵出于对家人的担忧一定会让自己的家人都跟着出城去。而当这些人出城了之后便又会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而央求着他们也出城去。于是先是家人出城，然后便是士兵们纷纷出城。年轻人，你们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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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张淮深和仆固俊对视了一眼，两人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笑容。张淮深反而躬身说道：“晚辈利用了老将军的善意，实在是我们的不是。但尚恐热杀戮太重，早已引起河湟各地百姓们的愤慨。沙洲之变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很快河湟各地的百姓们都会起来反抗。所以老将军可以说是为百姓们积了功德，百姓们都会感激你的善良。”

　　　　铁勒笑了笑，又喝了一口后说道：“这是我珍藏的好茶叶，还是我婆娘在的时候买的，你们尝尝怎么样。”

　　　　张淮深和仆固俊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都纷纷表示“好茶”。

　　　　铁勒继续微笑着，他的口中和鼻孔中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涌出了暗黑色的血。张淮深和仆固俊刚想站起身去扶他，却被他厉声拒绝了。血不停的涌出来，越来越多，茶杯里和身上到处都是，但他却仍然平静如初。

　　　　当喝完了这最后一杯茶后，已经浑身颤抖的铁勒说道：“年轻人，要善待百姓们。吐蕃人并非都是坏人，吐蕃士兵和百姓们也都很可怜，跟其他民族和你们大唐遗民是一样的。”

　　　　张淮深和仆固俊低下了头去，低声的说道：“请老将军放心，我们归义军一定可以做到。”

　　　　铁勒点了点头，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道：“我征战沙场一辈子，不能老了老了投降了。最后麻烦你们一下，我死了之后把我葬在我婆娘身旁。活着时我没能照顾她，这死了后还是得跟着她才踏实。”

　　　　这句话仆固俊特别能感同身受，他说话时嗓子都已经有些堵塞：“老将军请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了。”

　　　　铁勒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册子，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些都是多年来大帅存在我们肃州的粮草，我就交给你们了。唉，打了这么多年仗，这几年是最让人痛心的。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仆固俊打听了许久才问到了铁勒夫人的埋葬之处，他亲自订了一口上好的棺木，然后又亲自护送着铁勒下葬在了他夫人的身旁。这个过程中他的心中一直很压抑，思念不停的折磨着他，让他甚至变得有些恍惚了。

　　　　张淮鼎和索勋对于张淮深可以说是尊崇有加，他们一直围在他的身边追问着这次的奇思妙计。张淮深因为铁勒的关系心情也不是太好，所以并没有细致的讲述自己的成功之道。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沙洲和肃州的两场战役，张淮深的威望在归义军中快速的上升，已经成了众将士心目中的中流砥柱。

　　　　成功拿下了肃州后，张淮深严格命令全军执行张议潮制定的民族政策。对于投降的吐蕃士兵，愿意归顺归义军的则编入军队，而且明确了只要上战场就能为家庭赢取土地的军令；而不愿意再出征打仗的，则就地遣散不予迫害。许多家在肃州的吐蕃和其他民族的年轻人听此训令后纷纷主动加入到了归义军中，使得索勋和张淮鼎不得不夜以继日的对所属部队进行扩编和训练。

　　　　沙洲城中张议潮接到肃州的捷报后第一时间便派人把消息告诉了尚歆瑶和尚延光。尚歆瑶听到消息后兴奋的按耐不住自己满院子的跑了起来。尚延光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对张淮深刮目相看，同时他的心底里似乎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论断。

　　　　沙洲城中当晚热闹异常，许多人家都燃放着烟花来庆祝肃州的胜利。当然，最重要的是肃州之战几乎没有任何的伤亡，这让孩子随军出征的每一户人家都欣喜不已。尚歆瑶也拉着尚延光一起跑到了大街上凑热闹，却在街上正好撞到了同样出来游玩的张念秦和张念越。

　　　　张念秦立即拉住尚歆瑶的手，兴奋的说道：“尚姑娘你的运气真不错，你看，你要嫁的可是一个大英雄。”

　　　　尚歆瑶听罢脸立刻便红了起来，口中还不忘喃喃说道：“念秦姐，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谁说我要嫁人了，你可别胡说八道。”

　　　　张念越拽了拽张念秦的衣袖，故意笑着说道：“六姐，你看你自作多情了吧。人家尚姑娘家世显赫，怎么会看得上咱们家的穷小子呢。尚姑娘，你说是吧？”

　　　　“唉，你们，唉，”尚歆瑶有些语无伦次，“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淮深哥哥家世，念越姐你不要这么说。淮深哥哥是一个大英雄，英雄莫问出处。”

　　　　“哦哦哦，所以说来说去尚姑娘还是看得上咱们家张淮深的，是吧？”张念秦继续打趣道。

　　　　尚歆瑶红着脸看着她们两人，激动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时张念秦继续毫无顾忌的说道：“尚姑娘，这以后你要是嫁进了我们张家，那就好玩了。只不过你可得抓紧时间啊，我可是听说张淮深还有一个红颜知己是大唐公主呢，这万一最后要是被她给抢了先，你说你到底是嫁还是不嫁呢？”

　　　　尚歆瑶已经感觉到了脸上在发烫，但她却又根本无力反驳什么，只能就这么的被两人消遣着。正当她窘迫之际，街道上突然走过了一队巡逻兵，带队的小头领看到了她们三人后突然径直地走了过来。而张念秦看到带队的人，脸上却突然不自在了起来，原来来人正是李玉度。

　　　　李玉度走过来之后向三人抱拳行了个礼，随即开口说道：“念秦姑娘也在这里啊？我刚从城东过来，城东可比这边热闹多了。”

　　　　张念秦的眼神一直没敢看李玉度，她有些腼腆的回了句：“李玉度，你是在巡逻啊还是偷偷的出来看热闹的？”

　　　　李玉度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居然有些语塞。尚歆瑶察觉到了张念秦脸色的异常，冰雪聪明的她立刻便想通了这之间的关系，于是便笑着说道：“念秦姐，你没有看出来吗？李将军是借巡逻之机专门出来见你的。”

　　　　李玉度一下子尴尬至极，他的话都有些慌乱：“不是，是那个，就是，出来巡逻的，正好遇到了你们。”

　　　　张念秦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那就不妨碍李将军的公务了，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