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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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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大地上局势多变,此一时彼一时,司马颖既遭围困,为了寻求生路,也便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只要能用得上的力量全都拿了过来。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对一个人有怀疑,就不应对他委以重任,而如果已经对一个人委以重任,那就不应多加怀疑(至少不能让当事人发现自己遭到怀疑)。这并非只是个心理游戏,更是一个经久不衰的真理。
刘渊活了五十多岁,早就对晋王朝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能掌握实权的人都了如指掌,深知自己所处的尴尬境地一直都没能改变,除非跳出这个圈子。事实上,他一直以来等的就是这么个得以厚积薄发的机会,眼见汉人势力越发孱弱,他早已有心带领匈奴同胞干一番大事业,虽难以重现汉王朝时的鼎盛局面,但总比忍受汉人的压制要好得多。
到了八王之乱的后期,晋王朝已经开始出现了支离破碎,各方势力发生着激烈的碰撞摩擦,不只是刘渊,就连普通百姓都意识到了危机,当然在刘渊看来这种危机倒未尝不是一个转机。
司马颖大势已去,徒做困兽之斗,刘渊胸怀天下,岂会真心实意地帮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刘渊的叔叔刘宣提前为刘渊铺了路,在族中展开激情的演讲,各种宣扬大匈奴万岁大匈奴必胜,让所有匈奴人全都认定眼下是崛起的最好时机,然后共同推举刘渊为大单于,并派亲信呼延攸前去邺城召唤。
彼时,大单于正在司马颖府中作客。
获悉了呼延攸的来意,刘渊顿感精神抖擞,便想打着回家主持族人葬礼的幌子向司马颖辞行。
司马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帮手,岂会轻易放过,坚决不许刘渊回去。机智的刘渊没有因此放弃,而是将计就计让呼延攸先回去报告刘宣,迅速召集五部的兵马,先假意帮司马颖打掩护,然后等到机会成熟就宣布自立。
不想司马颖很快改变主意,能得到匈奴五部的支援,当然是欢喜的,可又担心匈奴兵不听刘宣的指挥,于是派人带着一车财宝护送刘渊回去,一面感激涕零地再三称谢,却不知自己的命运已如同车上的财宝一去不返了。
匈奴五部的兵力整合一下也有5万多,但这些人注定与司马颖是扯不上关系了,而是以离石为根据地开始图谋争夺天下。
可怜司马颖连肠子都悔青了也不能改变惨败的事实,在南北大军的合围之下很快就弃城而逃,皇帝司马衷则被张方带回,于本年304年8月15日正式抵达洛阳。
王浚则堂而皇之地占据了邺城,手下的士兵像张方的队伍一样,干起了奸淫掳掠的勾当,搅得城内鸡飞狗跳。
经过一番洗劫,邺城几乎被掏空,不但值钱的东西没了,连人也所剩无己,年轻女人全都被士兵们抢走,年轻的男人则遭到屠杀,老人孩子侥幸活下来的也是少之又少。后来王浚率队赶回蓟城,发现许多鲜卑人带着抢来的女人,一时气愤下令谁敢藏人都要砍头,于是八千多妇女被推到易水河里淹死。
不久之后,刘渊依照西汉王国皇帝刘邦的前例,先当汉王,改年号为元熙。他是一代豪杰,身边自然也聚焦着不少人才,崔游、刘宏、陈元达和刘曜等人都将在日后大施拳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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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东西二台
张方既已控制了司马衷,继而控制了洛阳,很快又把走投无路的司马颖擒获,一时间成了晋王朝最得意的人。
常言道,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捶。司马颖失败后,全国各地的封王将领都上书司马衷请求废除司马颖皇太弟的称号。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因为司马颙肯定会把司马颖废黜,这些人无非是表明一下立场,以期在政治斗争中存活下来。
但对张方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他也不在乎,他和他的士兵们唯一在意的就是洛阳的宝贝。
304年10月,张方已经在洛阳呆了两个多月了,先前只是在城中掠夺,此次连皇宫也未能幸免,整个洛阳城里面能拿的几乎都被拿光,能用的都被用尽,能玩的都被玩坏。于是对于河间兵团来说,首都已丧失了足够的吸引力,大家决定要带着战利品回家了。
11月1日,张方率军直闯金銮宝殿,强行把司马衷绑到马车里,准备把他和司马颖一块带到长安,包括皇宫的各种宝贝和美女也都塞在大大小小的马车里面。如果有足够大的工具,张方可能要把整个洛阳城都搬回家。
可惜直到21世纪的今天也不曾有那么大容量的工具存在,张方的想法是如果自己得不到,也一定不能让别人拥有,于是便要效仿汉末董卓的做法,放火将洛阳城烧掉。
这时候司马颖的谋士卢志站了出来,力劝张方不要重蹈覆辙,董卓就因为火烧王宫使得人心尽失,如果现在图一时痛快将洛阳付之一炬,只怕从此会被天下人唾骂一辈子,百年之后也会被史官骂个狗血喷头。
张方虽是粗人,却也看重死后的名声,唯恐被自己的后代瞧不起,这才将城里的火炬全都撤走,然后驾车直奔长安。从洛阳到长安的官道上,浩浩荡荡上百里远的车队声动霄汉。
长安的司马颙早已接到喜讯,派出3万人的队伍前往霸上迎接圣驾(其实是见张方然后接管各样宝物),然后把他的征西将军府改作皇帝行宫,临时组建一支朝廷,称作西台。
与此同时,洛阳留守的官员副行政长官荀藩、京畿卫戍总司令刘暾和洛阳市长周馥也组建了一支朝廷,代表皇帝发号施令,称作东台。荀藩是荀勖的儿子,刘暾是刘毅的儿子,两人都是名门之后,周馥虽也出身官宦之家,但背景就不如前两个那么显赫了。
11月7日,洛阳的东台政府下诏恢复皇后羊献容之位。张方虽然把皇帝带往长安,但已废皇后仍留在洛阳金墉城。
11月12日,仍旧是东台政府下诏恢复先前的年号永安。
西台政府眼见东台那么活跃,也开始向全国发号施令,于12月24日下诏:撤销司马颖的皇太弟称号,但仍保持成都王的爵位,返回私宅聊度余生(当然在乱世中的皇室子弟能善终的简直凤毛麟角,司马颖并没有那种好运气);豫章王司马炽被封为皇太弟;最高监察长司马越担任皇家师傅,与司马颙一同辅佐皇帝;宰相王戎主持朝政,掌管机要;高级国务官王衍为政府左副行政官;高密王司马略为镇南将军兼京畿卫戍司令官,暂时驻守洛阳;东翼禁卫指挥官司马模为宁北将军,兼冀州军区司令长官,镇守邺城;撤销苛政,推广农耕,等到天下太平了再移都洛阳。
司马颙一次进行了这么多任命,无非是拉拢人心以获取支持,但司马越并不理会,依旧呆在东海老家而不接受太傅之职。他的两个弟弟司马略和司马模则暂时接受任命,为老哥的复出做准备。
新任皇太弟司马炽本年20岁,喜好读书,但对政事并不关心,也不热衷结党营私,简直就是傀儡皇帝的最佳人选。实际到了这一年,司马炎的儿子只剩下四个活的了,即司马衷、司马颖、司马炽、司马晏。司马颖刚被废黜,司马晏又太愚蠢,只比司马衷多一个心眼,于是司马炽顺理成章地成了皇位的继承人。
王戎是当年竹林七贤之一,虽然也曾笑傲江湖,但终究难抵权力和荣华富贵的诱惑,毅然进入朝廷并逐渐走上权力中枢,本年已是70岁高龄。王衍这位知名的清谈大师,正是王戎的堂弟,一直以清谈为上而对政事漠不关心,处事圆滑没有原则,但因为家世显赫,一直以来也游走在中央各处,虽有波折,终究没受过太大贬斥。他们都是琅邪王氏的代表人物。琅邪王氏几乎横跨了整个晋王朝,从晋初开始兴盛,于元帝渡江后达到巅峰,从中央到地方遍布王氏族人,一度比皇帝还要威风,是晋王朝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族,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具代表性的名门望族。
东台占着首都,西台则坐拥皇帝,双方各有优势,但都已失去了国家正统的权威,在权力斗争的狂风暴雨之中摇摇欲坠。
晋王朝煎熬的一年终于过去了。但之后的日子却更加煎熬。
305年4月,东西台和谐相处了一百天之后,关系终于出现破裂。张方对皇后貌似有很大的偏见,在大家相安无事的情况决定再次将其废黜,而羊献容也迎来了这辈子的第三次被废。
就像皇帝司马衷被带来带去,皇后反复被废又被立,也同样是各种势力之间的博弈对决,他们早就身不由己,而只是充当了权力斗争的工具,和一面旗子一张牌子的作用并无太多区别。
此时天下的局势大致如下:东北方是司马越,北方是匈奴人刘渊和各个鲜卑部落,西北方是司马颙,西南是成汉王朝的氐人李雄,东南则是晋王朝直属将领和一些小股势力的王爷。但这些主流队伍中间还隐藏着诸多蠢蠢欲动的小角色,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也将冒出头来与其他势力争锋,各个势力之间矛盾日益激化,很快就会发生激烈碰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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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群雄并起
新的一年里,秦州率先从平静中突显。
金城郡长游楷和秦州督导官皇甫重之间的较量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歇,但断断续续持续了2年之后,到了305年才终于要进行了断。
这两人倒也是颇有毅力,当初司马颙为了和司马乂夺权,而派出手下将领游楷袭击司马乂部将皇甫商的哥哥皇甫重,但本身这只是为了牵制对方的兵力而已,司马颙并没有投入太多精力。想不到两个当事人却入戏很深,司马乂和皇甫商早就归天了,他们仍在不断向对方挑战。
司马衷到长安的消息传到秦州之后,皇甫重知道自己大势将去,于是做好准备进行最后一击。但他最后这个大招成败的关键在于能否请到援军。
援军自然就是东海国的司马越。
可是司马越现在兵微将寡,一口回绝了皇甫重的使者,也就是皇甫重的养子皇甫昌。皇甫昌本来信心满满,却不想惨遭拒绝,无奈之下决定骗取洛阳的支援。
抵达洛阳后,皇甫昌先是假造一份司马越的书信到金墉城接羊献容复位,入宫之后又假借皇后的名义让洛阳的守军前往长安救驾。洛阳与长安本就有不小的矛盾,文武百官听到司马越和皇后的命令都觉精神振奋,调派了整个洛阳的兵力准备进军长安。
皇甫昌大喜过望,眼看计划就要奏效,却不想司马越居然派人追了上来,并带着司马越的亲笔书信,信中大概是说要皇甫重再坚守一段时间,等到时机成熟就会派人支援,但此时不宜发兵。
洛阳的官员也得知了这一消息,叫回司马越的信使一经询问便悄然大悟,原来皇甫重谎报军情。虽然洛阳当局有心迎回司马衷,但被人耍的感觉还是相当不爽,当天便把皇甫昌斩首。
眼看到了约定的时期,秦州的皇甫重仍未等到援军,他的情绪还算稳定,但秦州的守军可沉不住气了,而游楷又时常派人在皇甫重的营前劝降,条件说得极其诱人,终于秦州人的心理防线崩溃了,提着皇甫重的人头献城投降。
秦州正式成了司马颙的势力范围,但因为地理位置太过敏感,正处在与鲜卑、匈奴等异族的边界,自然而然地成了民族大战的前线,先前有皇甫重这个老油条把守还显不出什么,而现在皇甫重死了,新官上任就难免引出乱子。
冯翊郡长张辅被提拔为秦州督导官之后,果然没有消停。
张辅与皇甫重的老部下关系很差,现在成了秦州的老大,就想给他的对头们一点颜色瞧瞧以树立权威,不想事还没干,消息先传了出去,陇西郡长韩稚为了自救,抢先一步发兵将张辅杀死。
这样一来,才刚平定的秦州重新进入混乱的局面。
凉州督导官张轨终于等来了出手的机会。
张轨盘踞凉州多年,从未放过任何一个积累名望发展壮大的机会,为的就是当天下大乱的时候可以躲在河西走廊独享太平。韩稚无意中成了张轨的垫脚石。
韩稚本无谋反之心,事先更无规划,因此当张轨大军压境的时候立刻崩溃投降,司马颙论功赏张轨不少粮草军资。
秦州再次平定,但凉州紧接着燃起战火,实现了无缝接力。
鲜卑部落酋长若罗拔能隐约发现了逐鹿中原的契机,就在张轨收降韩稚之际,认定凉州空虚,于是率20万大军攻击张轨的大本营。
这一次鲜卑人大意了,太低估了张轨的实力,20万大军在凉州军团前面死伤三分之一,将近10万被俘,此战震惊全国,更把边境的异族们打得浑身激灵。
从此张轨的实力也首次展现在了世人面前,成了神州大地上绝不容忽视的一支重要军事力量。
本年7月,司马越先前说的机会终于等到了,虽然皇甫重没能坚持这么久。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司马越已几乎将东部各大军区的司令官全都收为己用,勤王的号令一经发出,各地纷纷响应,并将司马越拥为盟主,只有兖州的东平王司马楙和豫州的刘乔联合反抗。
刘乔曾和刘弘一起平定张昌之乱,对朝廷忠心耿耿,只听命司马衷的诏书,而司马楙曾在司马越南下逃亡期间没有提供援助,生怕司马越借机使坏,于是不顾地域上的危险而向豫州的刘乔靠拢。
与此同时,北方司马颖的旧部公师藩自称将军,趁乱在冀州起兵,部众有数万人,希望能混水摸鱼,捞点好处。
南方的陈敏早有割据江东的野心,借此良机也兴兵作乱,先是假称奉皇太弟司马炽的诏令出任扬州督导官一职,然后南下夺取了江州。
到本年底,晋王朝各地都爆发了大大小小的战乱。
长安的司马颙一时陷入了孤立的窘境,所幸有刘乔的牵制,司马越不致很快攻入长安,但莫大的危机感还是让他心虚得很,不得已重新起用司马颖,于8月23日任命他为镇军大将军、河北军区司令长官,并给他一千人马前往邺城联合公师藩一同抵挡司马越的攻势。
公师藩虽在此时起兵,但他得以留名青史的却是另外两件事,一是参与陷害大才子陆机,二是收纳了羯人石勒。
陆机在荡阴之战中惨败,但本不必死,后来被政敌们联手逼迫司马颖动了杀心,公师藩在其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石勒是并州的羯族人,有胆识,精于骑射,因为当地闹饥荒,司马腾开始搜捕异族人押到太行以东进行贩卖,以此获取军队的粮食,石勒也不能幸免,被卖给了茌平人师欢当奴隶。
师欢认为石勒相貌不凡,不久恢复其自由身,并促使其与附近马场的首领汲桑结交。汲桑便带着石勒与其他壮硕的年轻人共18人当起了强盗,对外宣称为十八骑。
等到公师藩起兵,十八骑连同招徕的数百名汉子一同前往投靠,而就在这时候,汲桑才给石勒起名为石勒,之前是羯人的土名字。
石勒不久就展现了他出色的才华,尤其在公师藩失败之后,转投汉王刘渊,从此开启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个奴隶皇帝的进级之路。
经过几个月的辛苦争战,司马颙总算将局面稳住,司马越虽然人多势众,但一直未能攻破函谷关。
进入10月份,驻守荆州的镇南大将军刘弘眼见国家一片混乱,紧急给刘乔和司马越写信,劝他们化解仇怨,停止内战,共同辅佐皇家。但两人激战正酣,谁都不肯收手。
刘弘接着又上书司马衷(实际是给司马颙看),认为近些年国内战乱不断,边境上没有应变的准备,万一外族人趁虚而入,届时无法抵达,岂不后悔莫及,当务之急是赶紧下令停止二王之争,并约定以后谁再挑起争斗,天下共诛之。司马颙才刚将局面稳住,自然不想节外生枝,说什么都要等到将司马越击退之后了。
劝和未果的情况下,刘弘也不得不选择一方,经过他多年的观察,认为长安的张方性情残暴,司马颙早晚会毁在他的手上,于是派自己的参议官刘盘担任大营总指挥,率军接受司马越的调遣。
此时天下已经突显的大致有九股势力,司马颙(雍州)、司马越(兖州)、司马颖(冀州)、刘弘(荆州)、张轨(凉州)、王浚(幽州)、陈敏(扬州)、刘渊(并州)、李雄(益州)。这些势力互相杂糅,加上暗地里正在发酵的其余势力最终促成五胡乱华的分裂局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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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河间衰败
就在各地群雄并起之际,洛阳的羊献容也没闲着。
305年11月,东台政府立节将军周权诈称接到了司马越的任命,晋升自己为平西将军,然后迎立羊献容复位。但羊献容刚进宫门,洛阳县长何乔已带兵冲了过来,声称周权假传诏书,已遭斩杀,强迫羊献容重回金墉城。
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羊皇后早就适应了这种命运的起伏,非常坦然地接受自己第四次被废黜的事实。
长安的司马颙听到洛阳的报告之后,决心将羊献容彻底除掉,省得废来废去没完没了,不知道哪天就被奸人利用。
羊献容也有同样的想法,与其这样反复被折腾,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可就是鼓不起勇气奔向死亡。
司马颙很快就来推她一把,假借司马衷连下两道诏命,催促羊献容立刻自杀,并派西台政府的执行官田淑前往监督施行。
本来羊皇后必死无疑,但东台政府当家的人却纷纷表示拒绝,认为羊献容已然家破人亡,又被关押在空旷的离宫,周围戒备森严,根本不可能与奸人勾结,而诛杀一个无辜的可怜的走投无路的女人,让天下人作何感想?
田淑一时不能决定,便派人回奏司马颙,司马颙大发雷霆,下令立刻杀掉阻拦的人。京畿卫戍总司令刘暾听到风声,不能敌人出手就提前投奔司马越去了。而羊献容经过这一波折,竟侥幸逃过一劫。
难以想象羊皇后死里逃生后的心情,或许并没什么开心的,但几年后,她一定会非常感激刘暾等人,同时也一定会更加欣慰自己没有在最艰难的时候选择以死逃避,因为最艰难的境遇一旦挨过去,往往就会迎来美好和愉悦。
本年12月,司马颙军队与勤王军的战争进入**。
范阳王司马虓的参议官刘琨大展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说服冀州督导官温羡把官位让给了范阳王司马虓,于是勤王军的势力范围再添一州。不久刘琨又前往幽州请王浚派遣援军,然后带着幽州的骑兵突击军一举将司马颖的所有精锐兵力扫荡干净。
温羡也是晋王朝的名臣,但他的侄子名气可能会更大一些,“叛贼杀手”温峤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
司马颖败退之后,司马越的主力军也赶到,与刘琨联合将刘乔合围,刘乔的儿子在混乱中被斩于马下,刘乔则逃往平氏(地名,具体位置在哪里并不重要,因为刘乔在历史舞台上的重要戏份已经杀青了,后来倒也得了善终)。
于是司马颙所有能倚仗的外援军队全部以溃败告终,只有张方这一张底牌可打了。
在战胜司马颙方面军的过程中,刘琨无疑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年那个和小伙伴祖逖一起闻鸡起舞的小伙子,早已蜕去了稚嫩的外衣,取而代之的是稳重坚毅与大气。因为祖逖在家为母守孝,刘琨先于他在乱世中赢得功与名,但二人最终都会成为晋王朝的得力干将。
司马颖再次败逃,扬州陈敏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起兵之日起,貌似就很不顺利,本来以为江东的名门望族应该都会拥护他,结果只有一个顾荣表示支持,而周玘、贺循等人都以养病为由推辞了一同起事的邀请。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老乡陶侃正率军赶来,而且这个老乡不是来叙旧的。
刘弘获悉陈敏叛乱之后,第一时间派出了江夏郡长陶侃和武陵郡长苗光进驻夏口准备动手平乱,又让南平郡长应詹统帅船舰作为后援。派出这么多兵力,足见刘弘对陈敏的关心。
陶侃虽然能征善战,但在此次战役里面有个尴尬的身份——和敌人是同乡。刘弘的跟班提醒他,以陶侃的才华,如果和陈敏勾结起来,那么一定会是个难缠的对手,只怕扬州难平,荆州也会出现危机。
刘弘付之一笑,并没有理会。但陶侃却听到了风声,迅速把自己的儿子和侄子送去刘弘那里当人质,以此表示自己的忠心。刘弘非但没有将两个孩子留下,反而任命他们为参军,并送了许多礼物,然后让他们回去照顾他们的奶奶,也就是陶侃的母亲。
“匹夫之交,尚不忘恩负义,何况大丈夫!”
能说出这么豪杰干云话来,刘弘不愧是大丈夫。对自己的部将如此信任,除了说明他胸怀宽广,更加证明他用人有道,而更重要的是,他是对的。
陶侃的反应也足够果断决绝,很快就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忠贞。
人心多变,自然而然地世事也处在不断变化之中。
陈敏还有一年的活路,但司马颙却已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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