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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律背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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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一直贴在嘴上的布块在须臾后,才缓缓飘落,停在明远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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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康澹的人生,从来都无法用顺遂来形容。
从十九岁辍学步入社会,从此便没再见过父母,一个人在莫大的世界里如深夜行路,高一脚低一脚的摸黑前行,踉踉跄跄、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用康灵的话说,康澹的眼中从来都蒙着一层灰色,对世界不抱希望,习惯了冷漠和独善其身的世道。这结果也是必然,康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人指导过他该怎么行动,没有人教过他面对困难时改如何是好,面临抉择时该如何判断,康澹能依靠只有自己。
摔倒了自己爬起来,被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脚磨破了就跪着前行,满身的泥泞也不允许停下,有人踩着自己爬也爬不动只能怨自己太弱,只许前进,没有退路,苦难面前,要么克服要么死。
嗡。
康澹脑袋一响,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驻足在水中,回头,是一望无际的水面,前方,同样茫茫无垠,只有浓浓的迷雾。
泡在冷水里,冰冷和刺痛无时不刻的钻入康澹的神经,脚陷在烂泥中,每一步都举步维艰,拼命的想挪动身子,但掣肘的感觉激烈,好像被看不见的人扯着衣服。
在做梦。
即便陷在睡魔的怀中,康澹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这是康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
再抬头看向周围,除了水还是水,不知在广阔的湖里,还是汪洋大海,明明脚踩在什么上面,却总有迈出一步就会跌入无底汪洋的淹没在水中的错觉。康澹不愿继续泡在水中,急于离开,但他不知道逼迫自己走下去,到底能不能走出这水池,他只能克服着恐惧,携带着满身的痛苦,硬着头皮往前走。
然而,在一切得到答案前,康澹却看到了让他沉重的头颅重新抬起的光芒。
安登,如云般轻盈,流彩般夺目出现在岸边,迷雾像是被安登驱散了一样,远离她散开。安登没有注意到康澹,好像在播放她生活的录像一样,无序的进行着各种动作,好像在什么地方往来,好像在和谁说话。安登一举一动仿若轻柔的舞蹈,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是那么的卓尔不群。
康澹看不清安登的脸,但却无比确信,那个发光的岸上的女性,就是安登。
康澹用力朝她伸出手,太遥远,无法触及。安登转向康澹,没有动,静静的,洁白的脸上带着微笑。祥和的目光直视着康澹的双眼,康澹感到某种圣洁之物,汩汩的流入心底,有什么干枯和空荡的被盈满。康澹像是有什么要从喉咙里涌出的迫切的想要触碰到她,竭力的想要前进,想要靠近,身体却纹丝不动,而安登却在缓缓的远去。越是急切越是没法移动,好像有什么断掉似得康澹终于迈开双腿,但水却重如铅,康澹的每一次迈步都感到如被千斤之物阻挡。安登离开的越来越快,空间被拉抻,康澹再也忍耐不住,失心疯般的急迫感充斥在全身,用尽全力想要去追。缺哪里赶得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登消失在雾中。
“不!!”
他猛地惊醒,眼前的自己原来正对着什么也没有的空房间白色墙壁伸直了插满针管的手臂。
康澹感到晕眩不已,胃袋里盈满酸意不断上涌,眼睛又干又涩,难以睁开。康澹痛苦的用手捂住脸,当即感到纱布捂在脸上,康澹良久缓缓抬起头,定下神来,打量出去,自己和身边都处在白色的主色调中。他正穿着病员服,半坐在床上,一边的医疗机器机械的发出着规律的信号声。是一间病房。房间很宽敞,室内布放着桌椅,还有独立卫生间。看来是高级的单人病房。现在可不多见了。康澹再看自己,两手的手心都抱着严实的纱布,胳膊和小腿上也缠着医用绷带。康澹这才想起来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但正疑惑自己怎么会在这时,忽然,感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看向房门,一个带着墨镜的光头正透过门窗向盯着他,即便看不见他的眼睛,康澹也能感受到锐利的视线。
接着那光头拿出电话:“喂,是我,通知张哲,他醒了。”
康澹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或者意味着什么,只感觉身上的力气都用光了,虚脱的再次倒在床上,又失去了只觉。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室内的光线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并没有过太久。但不同的是,眼前的本应只有白色墙壁的景色里,多了张安登那做了坏事似得,呲牙笑着的脸。依旧是精灵般俏丽的脸蛋,和闪烁着活力的瞳仁。
“我…还在做梦么……”
康澹看到这一幕,不觉如此想道,有气无力的说。
“没有啊。”
“哇!”
康澹惊的差点跳起来,诈尸一样再次猛睁开眼“你――安登!?你怎么在这!?”惊讶中一用力,嗓音都嘶哑了。
“我还想问你来,总么弄成这个样子。”
康澹越发的搞不清状况了,用力揉揉眼睛,再细细的看过去。的确是安登,没有看错。安登发现到康澹在打量他,咯咯笑着的歪起头,似乎很高兴得到康澹的关注。但安登的调皮并没有打消康澹的迷惑,康澹头痛的回忆了片刻,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人看守在房门口还提到一个叫张哲的名字来着……?
还不及细想,康澹忽然发现室内的景色不对劲,跟刚才第一次醒来时看到的也不一样。仔细一看,一边是并排的用木板割开的单间,另一边是并排的洗手池和数块镶在墙上的镜子。
就是说……这是……洗手间??安登在这里,即是说……女洗手间…?
康澹像是第一次看到毛片里的女体的初中生一样,惊呆了的缓缓瞪大了眼睛,错愕道:“我们现在……在厕所里?……”
“嘿嘿……”安登再次露出一开始醒来时见到的,那做恶作剧时被逮到的笑容。
“怎么回事?!”康澹红着脸急切的问。
“说来话长了,唔嗯――总之,病房前那个人不是你的朋友吧……?”
戴墨镜的光头的脸再次浮现在眼前,康澹摇摇头。
“不是,怎么了?”
“啊那就好那就好”安登松口气,放电似得眨个眼,漂亮的脸上龇牙咧嘴的一笑“我不小心――只是不小心啊,把那大哥给电倒了。”
“啊?”
是要怎样的不小心啊……
而且……
“电?电倒的?是真的电流的那个电??”
“嗯,是啊”安登认真的点点头。
那就是说,防身电击器一类的东西喽……康澹想到这,汗如雨下,这绝对不是不小心的级别了……
安登嘟着嘴说“自从你去了别墅区就没信了好几天,结果听说医院的朋友说有个开了个超贵的单人病房的,看起来长得像你的,我就来了一趟,发现果然是你,结果来了两趟,门口这光头也不一直让我进。而且冷冰冰的,连话也不跟我说一句。今天都第三次了,来了还是这态度!我气不过,就上去想拍他脑门两下,谁知道我还没碰到他,他就吓得脸色大变,居然直接冲我就扑上来了!”安登做出双手捂着脸颊,名画呐喊似得动作“哎呀呀呀,这可吓了我一跳,一个大汉怎么能对小姑娘做这种事呢!于是我立刻拿出平时防身用的电击枪,一下给他电倒了!”
“诶――”
康澹眨眨眼“防、防身用的电击枪么……扑上来了么……”康澹都不知道该把话题的重点关注在哪个上好了,支支吾吾的字不成句的说。
“是啊,女孩子不保护好自己怎么行。”安登神气的扬起小巧的下巴。“姐姐我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记者这个职业可也是很危险滴。”
“哦……”康澹瞠目结舌
“嘛,总之啦,我给他电倒之后,那光头牙齿打颤的掏出手机,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支……援……’就昏过去了。我这一看,这家伙还要叫人。我怕出事就赶快先把你弄出来了。果然不过几分钟,外面就跑过来好几个穿西装的,刚刚才从走廊跑过。啧啧,真是没公德,跑的整个医院里这个响。”
“……”
康澹一看身下,确实是那种下面有轮子的病床,那就确认了,现在……果然是在女厕里……
哗啦一声,忽然听到单间里传来响亮的冲水声。康澹暗叫一声不好,回头果然见到一个大妈从里面打开门走出来,大妈八成是听到了全程对话,从开门的瞬间就带着复杂的眼神死死盯着康澹和安登两个人,直到从两人身边走过,总算最后到了门口是在不忘边回头看两人两眼出去了。期间的三十秒,岂是一个尴尬了得。
“啊,那家伙,便后都不洗手么。”
康澹目瞪口呆的看着安登,心说喂喂喂喂,问题重点不在那里吧!
大概几分钟后,安登欢脱的推着康澹的病床在医院里穿行,康澹蒙头躺在被子里面。仅仅不远处后面的走廊拐角,张哲正气急败坏的训斥着一帮穿黑西服的人。
“怎么可能找不到!?再说为什么他会有电击枪,不是已经把所有物品都收走了么!?妈的饭桶!快去找!把他给我捉回来!快去!”
说完,几个黑衣人火急火燎的在医院里分散抛开,有两人就从安登身边穿过。谁也没怀疑一脸阳光的她。
当晚,张哲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只开了盏台灯,在有些幽暗的室内,阅读着手里的资料。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最近的事务格外繁杂,张哲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刚有时间来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务。
“已经调查清楚了么?”
张哲问,黑暗中宋长峰走出来,在桌边站定,答道:“恩,这个康澹,怕是谁手下的情报调查员。他从5月初开始就在跟踪卫文达,酒店爆炸案件当天也在现场,跟警方有所接触,还经常进出过李建业的办公室,最后…您就知道了,潜入了您在郊区的宅邸。”
“谁的手下?”
“这个……还没有调查结果能给答案,不过就目前来看应该属于奇美拉内部的人。”
张哲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你的猜想倒是跟我的想法一样。”
“这个可能性最大。”
情报永远都是最有力的武器,更是现在这个科技高时代里最锐利的刀刃。掌握信息的人,就能掌控大局。奇美拉既然已经陷入了争斗的风暴,没有人发起情报战,反倒不对劲了。张哲毫不怀疑康澹就是被人指使的情报工作者。
“调查还发现几个现象,一、康澹最近一直在跟明叫安登和康灵以及刘丰山三个人有所联系。二、他的社交软件里有一个群,里面包含敏感人物,卫文达和李建业,群里还有名叫林伏逸和刘帅的两个人身份不明,正在调查。三、建群的原因似乎是五个人一同经历过什么, 但消息记录里说的不够明确,暂时不得而知。那个叫林伏逸的,加入群之后从来没有说过话。还在第二个月进了狱。事实上现在群里除了李建业和康澹,已经没有活跃群成员了。
这几个现象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还在调查。”
张哲陷入了沉思,看来今天逃掉的康澹认识卫文达,却还在跟踪他。李建业拥有的企业是奇美拉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康澹却也跟他有所接触,事情远比预想的复杂。张哲的生活在高升之后,变成高高在上对着谁都可以指手画脚的多少年以来,头一次感到了危险。
“那么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在暗中调查所有的这些人了。”
张哲看着灯光下安登和康澹的相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有什么发现随时向我报告。”
宋长峰点点头退下,康澹尚不知,危险的触手正慢慢的笼罩向他。
………………………………
20
康澹猛地倒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胸口和肩膀剧烈的上下颤动,神经像刚从厮杀从逃出般紧绷,意识却如深夜被叫醒一样涣散,两种完全对立的感觉同时存在,感觉格外的迷幻。
又是这样根本无法消除疲惫的睡眠,总觉得睡梦中也在奔波。仿佛谁把某个思想塞入了康澹的脑袋似得,同样的话语复读机一样不断在他脑中重复,强迫他的大脑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变强,必须要变强
不知是谁的声音,不停的复述着。
深呼吸,康澹需要五秒钟深呼吸,平静心情,脱离噩梦,睁开眼观测四周,确认自己身在何处。
身下是柔软的床,床四角立有四柱,连至棚顶装着象牙黄色的公主幔,幔帘同床身皆为一色,显得格外柔和。毛毯遍铺整间卧室的地板上,角落里一只条纹猫趴在又厚又毛绒的猫窝里,警惕的盯着康澹。床正前方是白色的衣柜和落地镜,旁边乱七八糟的放着几双不同款式的女鞋,左手边梳妆台除了化妆品还堆放着牛仔裤和内衣,挂在桌角眼看随时都会掉下去——是了,是在安登的家里。确定这一点后,康澹一下子感到莫名的安心,心情霎时宁静下来。
然而脑中的复读却没有停下,不停的纠缠着康澹的脑细胞,每一秒都在脑中膨胀。
需要变强
想要变强
仿佛要从喉咙伸出手来一样渴望变强
从见到林伏逸那天开始,康澹的人生就彻底脱离了原来的轨迹,工厂事件也好,后来纷争也好,每一次的每一次康澹都深深的感到自己就是个累赘,每次都要靠别人来救。
但是如果能像林伏逸一样强……
忽然条纹花猫耳朵立起来,瞪大眼睛看向门口,不几秒,跳将起来蹬蹬的跑到门口,没一会,门一下开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安登出现在门后,蓬松的长发伴着开关门的动作,不住的摆动。
安登抱起猫,灵活善睐的明眸扫视一圈屋子没看到康澹,于是走到卧室前:“呀,还没起床呢你,我出门的时候有没有乖乖的啊~”安登最后对着猫说道,亲了亲。
康澹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安登以为他没睡醒,摸了两把猫,把猫和大小袋子一股脑放在卧室床边。
“我又回去了一趟,结果你住院前的衣服都不知道哪去了,护士说本来都脱下来了放在房间里,一转眼都没了,我寻思你那套也有点老土,干脆给你买了一套。话说你的东西果然都被那光头拿走了吧,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安登把衣服拿出来,翻转的看了几眼,又捻起来对比了下康澹的体型“恩,应该挺合身——咦?”
安登放下衣服,伸出纤长白皙的食指,摸了摸康澹肩膀上的伤疤“昨天关了灯没发现,这是……枪伤吧?”
康澹总算反应过来似得,应了一句“啊、恩……”
安登眉头紧皱“身上五处刀伤,无数擦伤,淤伤,重度缺氧,医生说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你的心率已经低的都快检测不出来了,怎么回事?遇到坏人了?侦探的工作有那么可怕的?”
越说担忧之色越浓,康澹似乎很不适应别人的关心似得,面对安登的提问眼神闪躲不定。
“欸——”
好半天康澹也不回答,仍然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安登像是慈祥母亲看到反抗期的孩子一样无奈的叹气一声,稍一停顿,又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一直没什么女人缘吧?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了。”
“……”
“好啦,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了”安登说着面带喜悦的把新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你也不能一辈子套在病服里,先把这些衬衣换上吧,外衣买的是欧美式的风衣~裤子鞋也都是配套的,总觉得应该很适合你的气质,等你在休养一阵子,能下地了,一定要穿上我看看。”
“……”康澹犹豫了下,乖乖的开始换衬衣。
安登站起来到厨房去,她从柜里拿出几只碗拿到水池冲洗,条纹猫立刻跟到她的脚后也进了厨房,平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安登,安登边洗边温柔道:“你这个伤势,要没个半月一月是好不了了,你腿伤那么严重,也下不了地,干脆就别走了,这一阵子就由我来照顾你。”说到这嘿嘿的兀自笑了一声“你也不用谢我,pstd我还是懂的,有你这种反应也正常,正是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人道一点讲也是应该的。”
说着她把洗干净的碗擦了擦,走到冰箱前,打开里面看看能做点什么吃:“你说我要不要买个轮椅?不然你一直在床上躺着是不是也闷?”
还没说完,突然安登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安登和小猫都是一惊,一同看向房门方向,安登感觉到卧室一看,床上已经没人了。
康澹拖着身体,忍着伤口一跳一跳的疼痛,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发呆。成千上百的车辆挤满了每一寸空间,川流不息不知疲惫。
我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这一切片刻也不愿的停息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到底在追逐什么?
“啊啊——”
一阵剧烈的头疼,康澹微微皱眉。车辆流通的轰隆声渐远,视线也模糊起来。康澹努力集中精神,才没有倒下。
康澹怎么也未曾想到,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就这么昏迷了四五天,几天时间就好像在不知觉中被人抽丝般的抽走了。几天的时间何其宝贵,爆炸案也好,刘帅被杀的事情也好,珍贵的线索很可能都在这几天里偷偷的溜走了,康澹已经一秒也等不下去。即便拖着满是伤痛的身体,康澹也必须行动起来。
而且,最重要的,安登知道的越少越好,康澹绝对不想让她卷入危险。
康澹尝试着思考。
不管谁把康澹送去医院的,已经拿走了他的手机钱包等等一切物品,情况可以说非常糟糕,大量的讯息都泄露到了对方手里,这会让康澹做起任何事情来都掣肘不已。而且现在看来追查秃鹫这个捷径是行不通了,秃鹫暴露藏身处之后恐怕不会继续寄居在张哲的家里。本来连接着装载在张哲家里机房的通讯器的手机也没了,本来如果张哲使用那座别墅里的电脑,康澹会知道的,但现在全都功亏一篑。再还有能调查的线索,就只有调查康灵尸检后留下的死亡讯息了,那个t32仓库……
康澹接下来不得不先去重新置办身份证,随后用临时身份证重新补办了电话卡买了手机,一查,这一阵子又十几个未接来电,其中有八九个是杨紫华打来的。本来接了杨紫华监视卫文达的委托后,一到两天就应该报告一次结果,康澹失联了这么久,杨紫华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气炸了。得找个时间跟她见个面。如此说来,李建业组织的搜查队应该也回到溪城了,现在应该也可以和他们取得联系了,可以做的,不,需要做的事很多。
那么,从哪里开始呢。
最后康澹却哪一个都没选,而是到了溪城疗养院,李建业安排工厂幸存者们养伤的地方。
一进门就是精心修整过的灌木丛,干净到让人怀疑不是修建在室外的石凳上有病人在晒太阳,推开玻璃门进到楼内,正巧撞上了康澹一行人的责任医师慕容静雅,静雅脸上总是带着微笑,一见到康澹进来立刻上前笑着问好。并且二话不说问了一通康澹的恢复状况。
“眼睛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呢,只剩了个很细的伤痕。”
“恩,眉毛也从中间断开了一点,不过不明显,离近了才能看到。”
“你好像不太舒服?”
“最近有点走霉运,皮外伤,没事的。”
“那就好。”慕容静雅上勾一下嘴角“今天来,果然还是为了他?”
康澹点点头,慕容静雅开怀的一笑,领着他一路到了疗养院最深处的特殊病房。
那里面,是那夜康澹一行人在尸体堆里发现的,昏迷不醒的幸存者,不知名字的他今天也紧闭着双眼躺在滴滴作响的机器包围之中。
“全身一共有五十七处伤口,有四十处全都在两腿上下,伤口创壁光滑的令人惊讶,一点组织间桥也没有,显然是被无比锋利的锐器损伤的。伤口高度集中,我本不该多嘴,不过……这位患者不是自然受的伤吧?至少在我看来来已经到了专业级别的,外科手术级别。”
康澹看着无名者,心里涌上一股恶寒,没有回答。
“他的身份还是没能确定,我们咨询了国家统计局,警方的居民管理部门和失踪人口调查科,都没有相关信息,警方数据库的面部识别也对不上,身份一直是个谜。不过我现在能确定,他以后是站不起来了。”
慕容静雅说着拿出x光片,无名者的腿部像纸片一样切割的乱七八糟,即便是简化过的图像,也能感受到当时伤口的狰狞,他指着断开的肌肉位置说:“腿筋已经完全断了,如果恢复的够好,说不定还能动一动腿,做出类似跪坐的姿势,但更多的就没法保证了。”
康澹看着无名氏发绀的面容片刻,道:“到现在为止一次也没醒来过么?”
“没有。”静雅平静的说道。
“如果他醒了,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好的,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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