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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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啊，如果长此下去，皇上恐怕就会忘了妹妹。”华贵妃低头看着涂成大红的手指尖。

　　　　“姐姐，姐姐救救臣妾。臣妾不想被冷落深宫，也不想在看人冷眼了。”离妃越说心里越慌，膝下一软跪了下去。

　　　　“既然皇上不肯见你，那妹妹自然令当下一番功夫，见面三分情，皇上不会不顾惜妹妹的。”

　　　　“可是妹妹不知道该如何做。”

　　　　“妹妹擅长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不过，这半个月就乖乖的呆着抄写经文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华贵妃说完朝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东歌眼神示意她送离妃出去。

　　　　“是，娘娘。”东歌行了礼，引着离妃往外面走去。

　　　　“娘娘为何要教她。”留在屋子里的新辞不解的问道。

　　　　“是皇太妃与她过不去，又不是皇上，若是改日皇上想起来她呢？倒不如本宫笼络了她，以后也好死心塌地的跟着本宫。眼下，阿娃皇后和瞳瞳紧抱成团，寂贵人和果贵人尤妃又和她们交好，本宫势单力薄，一个琪贵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道琪贵人她不由得蹙起眉头，眼神里尽是不屑和鄙夷：“再说她若得宠还可以分了瞳贵妃一些宠幸。”华贵妃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看着厅中的虚空说道。

　　　　“娘娘实在是高啊。”新辞边点头边翘了大拇指。

　　　　龙抬头虽然不算什么重要的节日，但是在东辽国却是个剃龙头，沐龙水，吃猪头肉的日子，也就是把年前为过年所杀的猪留下的脑袋拿出来煮了，然后或者白条或者分割了与菜肴混炒做成多样菜肴，反正家家户户都会在这个日子吃猪头。

　　　　皇宫里也不例外，一年一度的猪头宴又把各宫主子聚到了一起。龙抬头过后，东辽的年才算正式过完了。不过龙抬头的日子不似过年和上元佳节那么隆重，大多也只是各家为政，就像皇宫里也只是穆丹和各宫嫔妃们一起过，太上皇那一波和洪烈那一支都没有参加。

　　　　穆丹左手边依然是阿娃，右手还是瞳瞳，阿娃的下首是华贵妃、尤妃、琪贵人，寂贵人和果贵人相邻，寂贵人又紧邻瞳瞳。因为离妃被罚闭门，所以龙抬头的家宴她并没参加。

　　　　开席之后，穆丹端起第一杯酒：

　　　　“龙抬头一过，这个年就算真正的过完了，来，这一杯酒，朕敬皇后还有众位爱妃。”

　　　　“谢皇上。”

　　　　“嘿嘿。”

　　　　众人也跟着端起杯，一起喝了杯中酒。

　　　　“今天没有外人在，大家不必拘礼，在朝堂上朕是一国之君，在家里，朕还是你们的丈夫，朕一直牢记这一点，只是平日里朕太忙，没有时间和你们多亲近亲近，也希望众位爱妃别怪朕。”

　　　　“皇上，听了你这些话，哪里还会怪罪你，臣妾们心里感动还来不及呢！”华贵妃精致的妆容下，表情端庄而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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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抬头2

　　　　“是呀，皇上，臣妾们虽在这后宫，但是也都清楚皇上每日忙于朝政，毕竟国家大事大过儿女情长，臣妾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这后宫中安守本分，打理好各自的寝宫，不给皇上添乱，哎呀，说到底，还是皇上太辛苦了，臣妾就借这酒水竟皇上一杯。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阿娃说着已经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穆丹在阿娃暖荣的话里浮上一个温暖的笑意：“皇后坐下吧，咱们今天都不许站着喝，站着喝的统统不算。”穆丹伸手把阿娃轻按在座位上，阿娃也不再坚持，坐着和穆丹碰杯喝酒。

　　　　华贵妃冷冷的扫过阿娃，不屑的回转头。

　　　　“阿娃，朕祝你早日得偿夙愿。”穆丹意味深长的盯着阿娃说。

　　　　阿娃听了她的话呆了一呆，然后笑着点点头，眼神里竟波澜不起。

　　　　在场的众人自然不知道穆丹和阿娃之间的暗语，但是因为穆丹提前有跟瞳瞳讲过阿娃的要求和穆丹的条件，瞳瞳自然懂穆丹话里的意思，她忍不住看了看阿娃，没想到阿娃已经可以做到这么淡定了，心脏忍不住跟着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瞳瞳隔着穆丹，给阿娃碗里布了些菜，等她一喝完酒，便让她吃些菜压压。

　　　　尤妃犹豫了一会终还是端起酒杯：“皇上，臣妾也敬你一杯酒，今年正月臣妾才过及笄之龄，在缅国时又有哥哥和父皇母后护着，自是有许多不懂事之处，如果臣妾有什么做的不周的事情，还请皇上多多包含和谅解。”

　　　　瞳瞳虽然坐在穆丹身边，但是尤妃已经羞涩到粉红的双腮任谁都看得见，这番话她一定想了很久，不然以她平日里小孩子一样的性格绝对想不到要穆丹多包容她。

　　　　穆丹眼神复杂的看了尤妃一眼，端起酒杯：“朕喝完，你随意吧。”

　　　　“不，这一杯是臣妾敬皇上的，处于对皇上的敬重，臣妾一定要喝完，此后，臣妾随意就好。皇上，臣妾先干为敬了。”尤妃说完已经一仰头干了杯中酒。

　　　　阿娃和寂贵人、果贵人、尤妃在风雅涧都见到过这么居家的穆丹，只是琪贵人和华贵妃倒是有些差异，不过渐渐的连她们也都放下心来有说有笑的一起喝酒聊天。

　　　　等大家都敬完酒，瞳瞳才端起杯：“穆丹，现在我敬你了。”她虽是淡淡的声音，但是一句话已经掀起了波澜，众人目光中透着古怪齐齐盯着她和穆丹。

　　　　阿娃是听过她叫穆丹的，可是剩下的人从来没想过时间竟有女子敢直呼当朝皇上名讳。

　　　　偏偏穆丹宠溺的睨了瞳瞳一眼：“嗯，你终于肯敬我了，我都等半天了，还以为你到结束也不会敬我了。”

　　　　这是穆丹第一次用我来称呼自己，比之前对众人自称的‘朕’要来的亲切的多。华贵妃精致的妆容背后看不出喜怒的低下头吃着碗里的菜肴。

　　　　琪妃则鼻子眉毛都皱到了一起，轻哼了一声，眼神中射出凶狠和不服的光芒。

　　　　“来，咱们干了这一杯酒。”穆丹主动相约，举手主动碰了碰瞳瞳手中的酒盏。瞳瞳难得的勾了笑容，等他碰完之后把酒凑到嘴边一口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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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抬头3

　　　　一婢女走近给皇上斟了一杯酒，轮到给瞳瞳斟酒时，她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只这一下，瞳瞳倏的惊觉，她仔细观察这个婢女倒酒的清醒。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婢女不着痕迹的把手指放在杯壁边，任酒水直接冲过手指，柳苒抽了嘴角，依然保持着淡定的等她斟完正打算推开，才开口道：

　　　　“站住。”

　　　　穆丹在她的声音中也回头看着身边的婢女。

　　　　婢女背影一僵，站在原地不动。

　　　　“转过头来。”瞳瞳肃容道。

　　　　婢女缓缓地转过身，下意识的低下头，酒壶在颤抖的手中泼洒了一地。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瞳瞳眼神凌厉的看着婢女。

　　　　“回娘娘，奴才就是奴才，怎可直视主子，有违礼法。”婢女虽然说的不亢不卑，但是声音中有明显的哆嗦。

　　　　瞳瞳伸手端起杯子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让杯中酒沾湿了手中的帕子，这些做完，她才把酒置于鼻子下闻了闻，酒香很浓烈。这些动作做的很连贯流畅，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不过，在柳苒喊住婢女时，穆丹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以他对瞳瞳的了解，瞳瞳绝对不会无地放疾，只是有瞳瞳出面，他只好先压着心里的火，等弄清了具体事情再做处理。

　　　　“这一杯酒，本宫赏给你，喝了它。”瞳瞳半敛了眼眸。

　　　　那婢女此时彻底慌了，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眼角悄悄的瞄了一眼琪贵人，然后颤着声音道：“娘娘，使不得，奴才没有长喝贡酒的嘴呀。”她这一席话任谁听了都是一个衷心的奴才，可是瞳瞳眼神瞬间更加冷了。

　　　　“喝。”一声厉吼，连旁边的几位嫔妃都跟着浑身一颤。

　　　　琪贵人急忙拦下：“姐姐的酒怎么轮得到一个奴婢来喝？姐姐这举动还真是奇了怪了。”她的声调都跟着提高了些许。

　　　　“你的意思是你来代替她喝？”瞳瞳眼神中的寒光杀向琪贵人，琪贵人心里一紧，被瞳瞳噎的只好打住。

　　　　瞳瞳等琪贵人闭嘴，目光又凛冽的转向婢女。

　　　　那婢女知道躲不过，哆嗦着接过瞳瞳手中的酒杯，泪水两行缓缓地流出，就连嘴唇都跟着哆嗦的合不拢。她又悄悄的用眼角偷瞄了一眼琪贵人，琪贵人正一脸死灰的盯着她，婢女狠狠心一闭眼把酒杯凑近嘴边。

　　　　就在酒即将倒入她嘴里时，瞳瞳回手一把打翻了酒杯，那婢女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上。

　　　　“我若记得不错，你是琪贵人宫里的婢女对吧。”瞳瞳冷声问道，刚才她已经悄悄的把琪贵人和婢女之间眼神传递的信息全部捕获。

　　　　琪贵人见酒杯和酒尽数打翻在地，不由得来了气焰：“瞳贵妃，这婢女的确是我宫中女子，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简直太欺负人了，皇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琪贵人边说边跪在了地上，就像自己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皇上紧紧的闭了闭眼睛，他选择忽略琪贵人的请求继续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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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龙抬头4

　　　　“琪贵人，各嫔妃宫里的宫女轮的上在这大殿里斟酒伺候么？难道这皇宫中没人了么？”瞳瞳咄咄逼人的问道。大殿里的宴席内务总管向来另外安排人服侍，就连她贵为贵妃，她宫里的宫女都只有背后伺候她的份，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贵人宫里的婢女又岂会有斟酒的机会。

　　　　“我的婢女不过是心好想去帮助别人，所以……”

　　　　“你这话站得住脚么？”瞳瞳不屑的转了视线直接对上穆丹的眼眸，撒起娇来：“穆丹哥哥，先把她打入刑监司，好不好！”居然算计到她头上了，她可不是那些白吃饭的花瓶，不长脑子的任人算计和摆布。

　　　　穆丹几不可见的勾了唇角，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小德子，把这婢女打入刑监司。”

　　　　他心里暗暗腹诽，这丫头入宫以来还是第一次主动叫他哥哥，虽然知道她是有目的的并且自己并不清楚她要什么结果，可还是甘之如饴的受她指使。

　　　　那婢女已经被侍卫拖了起来往下压着走去，此时她仿佛才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竟凄凄艾艾的喊起冤来：“主子，奴婢冤枉呀，皇上，奴婢冤枉……”

　　　　琪贵人没想到皇上竟然问都不问，更不听她的抗议直接就答允了瞳瞳，心中更加怨恨起瞳瞳来，此时又听到奴婢的求救，心里就像搅翻了的五味瓶，不忍在听下去，下意识的侧了侧身，不去看她挣扎着被压下去的背影和满脸的泪痕。

　　　　“皇上，臣妾只想说句公正的话。”华贵妃依然冷凝的表情：“皇上若是如此的袒护一个专横跋扈的贵妃，岂不是和历代昏君没有区别了么！”她就算再讨厌琪贵人，觉得她扶不上台面，眼下也必须出手保了她，总不能看着自己左手还没扶植起来不成器的右手又被人给砍断了吧！

　　　　穆丹眼神掠过一丝不悦：“竟敢拿朕和昏君比，华贵妃好大的胆子。”

　　　　“是臣妾比喻不当。”华贵妃见穆丹脸上闪过不悦慌忙起身跟着跪了下去，就算想保人也要先自保才行，可是到了这份上，不管成与否，她都必须争一争了，于是她接着说：

　　　　“仅凭琪贵人的婢女给瞳贵妃斟了一杯酒就要治琪贵人婢女的罪，岂不是寒了姐妹们的心么？这以后谁还敢轻易的敞开心扉去对待别的姐妹，谁会不担心步上琪贵人的后路？”

　　　　“妹妹此言差矣，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难道妹妹觉得老祖宗的规矩有欠妥当不成？”阿娃先给华贵妃扣了一顶不尊重老祖宗的大帽子，她说完刻意停顿了片刻，收到了预期的效果才又继续道：“若是这顿饭是在你的凌华宫中，由你的婢女斟酒，众姐妹只会感谢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可是在这大殿之上，宫中难道真的缺人手了不成？若是真有其他的什么原因目的我们又怎么可知？”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瞳瞳半敛了眼眸，看来华贵妃今天铁了心要帮着琪贵人一致想把她击倒，明明是有预谋的，却被华贵妃一句话说的风轻云淡――反倒成了那婢女想亲近她！好在阿娃已经出言帮她挡了这一刀，还顺带的给她扣了一顶帽子！不过，她可向来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主，好吧，既然要出手，那就别怪她了。

　　　　“姐姐，我们既然已经嫁入深宫，这里不管是哪个角落都是我们的家，姐姐这话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我是个不懂事的女子――不尊重祖宗，殊不知我真心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既然是家，又是家宴，一个婢女斟杯酒，自然不必这么小题大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即使是在家里，自然也要守着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阿娃有力的回击华贵妃的狡辩。

　　　　柳苒刚看到那婢女时就觉得眼熟，经过刚才思索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婢女正是她第一次让恪善偷偷带她入宫时，遇到的那个飞扬跋扈的自称当时还只是‘琪夫人’的婢女的女子，或许是有了那日的发怵心里，所以她一直很惧怕瞳瞳，不过方才由她倒酒本就引起了瞳瞳的的注意，再加上她居然任酒水冲过她的手指倒入杯中，浑身还不停的哆嗦着，她就已经断定那杯酒水有问题了。

　　　　瞳瞳侧头看了冬梅一眼，冬梅立马趋前弯腰，瞳瞳小声的吩咐了几句，顺手把手中已经湿了的帕子塞进冬梅手中，冬梅急忙收了帕子点点头，匆匆离去。

　　　　遣走了冬梅，瞳瞳心思百转，不由的抬头在大殿上看了一圈，突然指着壁上的夜明珠道：“穆丹，那壁上放的可是夜明珠？”

　　　　“……”穆丹眼神复杂的盯了她一眼然后淡定的回道：“是。”

　　　　“我很喜欢，可不可以拿来给我玩玩。”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插混，瞳瞳双眼又萌又无辜的看着穆丹，直看的他感觉心都快化了。

　　　　“小德子，取下来。”穆丹挑挑眉头，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皇上。”小德子低着头驱步上前，差人取了夜明珠。

　　　　少顷，夜明珠已经交到瞳瞳手中，瞳瞳双手捧着夜明珠一眨不眨的观察把玩着。其实她全副心思都在思考到底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此时的家宴，她真的不想大家太过难看，更不想再浮上一层杀戮，所以一转念才跟穆丹要了夜明珠下来玩。

　　　　“穆丹哥哥，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至少她要让大家知道他对她的宠爱无人能及，要让那些背地里下黑手的人心有顾忌。

　　　　“嗯，这满目江山有你的一半，也有朕的一半，你和朕同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所以，只要你想要的，朕有，朕都会给你，朕没有的，就算去征讨了来，也要给你。”穆丹眼神柔柔的看着顾瞳瞳，此时，剩下的人都成了他眼中的背景。

　　　　可是他的话却刺痛了大部分人的耳朵，江山――他的一半――她的一半，那她们呢？

　　　　瞳瞳咬了一下嘴唇，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谢谢穆丹哥哥。”虽在谢穆丹，瞳瞳心里瞬间已经作出了决定，就冲穆丹对她的好――先把此事压下去，后宫之事，她不想影响穆丹对整个东辽的运筹帷幄，但是这笔帐她一定要跟她们清算，现在就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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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龙抬头5

　　　　“皇――上。”华妃精致的妆容背后终于浮上了气恼之色。

　　　　瞳瞳忽略嫉恨满脸的华贵妃，任她想杀人的目光在她和穆丹身上来回梭巡，她把手中的夜明珠放在桌上，或许是刚才的事情给心里的震撼太深，就这么一会，她做了太多的决定，决定暂时忽略杀戮，决定让大家知道穆丹对她的宠爱，决定不让后宫的事情影响穆丹在朝中的运筹帷幄，决定祛邪不扶正！

　　　　既然逃不脱在深宫中生活下去的事实，她暗暗告诫自己：从此，她要用她女性的柔弱一面真正的去赢得拴住穆丹的心，在这皇宫中真正的站立起来、强大起来。只有自己真正的强大起来，才能免受伤害，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瞳瞳专注的看着穆丹：

　　　　“穆丹哥哥，这后宫中，若是有人暗害皇后、嫔妃，依律当如何？”瞳瞳又敲打了一句，不拆穿，不等于她不借机肃清身边的人是敌是友。

　　　　“若查实了有人蓄意谋害，依律当斩。”穆丹斩钉截铁的道。

　　　　“好，一言为定。”瞳瞳举起杯相邀，她一步步把穆丹引向自己想要的答案上。

　　　　穆丹痛快的伸手端起酒杯，勾了唇角跟瞳瞳相碰。

　　　　“瞳贵妃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一个小小的婢女斟杯酒水就要被扣上蓄意谋害的罪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既然有所怀疑，宫中太医个个都是用药高手，皇上何不请了杜太医前来查一下地上的酒是否有毒？”华贵妃看着瞳瞳和穆丹秀恩爱反倒不急了，声音也比刚才淡定了很多说道这话锋一转：“不过，若是有人刻意诬陷，皇上又当如何？可要还给琪贵人婢女一个公正，一份清白？”

　　　　瞳瞳听了华贵妃的话，抓住她所提的人名道：“杜太医？我想请问华贵妃，宫里这么多太医，你为何偏偏请杜太医来查验？莫非你跟杜太医私交甚好？想让他包庇你不成？”

　　　　“你……血口喷人，宫中杜太医的医术无人能及，本宫倒向请问，若是不请杜太医，瞳贵妃又有何高见？”

　　　　“嗯，倒也不失一番道理，穆丹哥哥，杜太医是宫中资深的老太医，我相信他绝不会轻易枉法，不如就按照华贵妃提议，请了杜太医来如何？”

　　　　之前阿娃吃的药可是杜太医开的，却差一点害她丢了性命，此时一听华贵妃提议杜太医前来查验，她刚想出口反驳华妃的提议，可是瞳瞳却毫不迟疑的一口答应了，阿娃只好作罢，她还不清楚瞳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行，就这么定了，都别吵了，喧杜太医。”穆丹一直不插话就是等着看瞳瞳如何处理，可是瞳瞳却一直抱着夜明珠赏玩，直到此时被华贵妃逼着叫了太医来，虽然宣了杜太医，但是他心里也藏了许多不解，她明明是不认可杜太医的！

　　　　本来和谐的家宴不复本来面目，虽然还围在桌边，可是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穆丹和瞳瞳偶尔的聊一句，一小口一小口的酌着杯中酒，一时间，低气压徘徊，都感觉压得喘不动气。

　　　　杜太医匆匆走了进来，依次行礼之后才起身等候皇上的命令。

　　　　“杜太医，你看看这地上撒了的酒可有问题？”穆丹命令。

　　　　“是。”杜太医立刻取出银针沾了沾洒在地上的酒液，等了一会，银针依然银晃晃的白。杜太医转身对穆丹行了礼才又道：

　　　　“皇上，这酒就是寻常的酒，没有问题。”他说完之后再不多话，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的微缩着肩膀站在那。

　　　　瞳瞳抽了嘴角，半敛了眼眸似不经心的问道：“杜太医，欺君往上是死罪，你确定没有问题？”这句话她说的极慢，声音也很低沉，竟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和锁魂幽灵一般的渗入力，让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老臣――确定。”杜太医声音淡定，竟不显一份慌张。

　　　　好吧，她无话可说，不过，华贵妃、琪贵人两个人之一或者一起和杜太医有勾结已经坐实了，看来当初阿娃中毒杜太医绝对脱不了干系，她真有些感谢刚才给她斟酒的小婢女，虽然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和阿娃片刻的神交过后，谁都没有吭声，但是阿娃此时大致上明白了瞳瞳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她也从中得到了一直困扰自己的答案，神交时，忍不住传递了许多感激。

　　　　“下去吧。”穆丹中气十足的命令道，他眼神不解的看了一眼瞳瞳，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竟悄悄叹气，这丫头，若是有理要说在明面上呀，可是偏偏故作神秘的什么都不说！此时，他虽有护着瞳瞳的心，但是若是此时引起所有人的激愤，他又要如何平息众怒呢。

　　　　“皇上，臣妾要给刚才的婢女讨个说法了。”华妃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穆丹辗转间，已经有了对策：“大殿中的宴席上，向来有内务总管派遣侍者，小德子，宣内务总管。”他话音刚落。

　　　　离他不远的地方，内务总管已经愁眉苦脸的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奴才在，奴才一直不敢离开，奴才惶恐……”

　　　　“你说说，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贵人的婢女在这伺候斟酒？”

　　　　“皇上，老奴刚才已经查问过了，新来的当差的小宫女突然肚子疼，正好琪贵人宫中的新月宫女在旁边看到她不舒服，就主动要求帮她的忙，所以两个人不经同意就私下里达成了协议。老奴对手下管教不严，请皇上责罚。”

　　　　瞳瞳浮起一丝冷笑，但凡类似的事情，总有许多的巧合貌似天衣无缝，可是恰恰是这份巧合才最最让人放心不下。

　　　　穆丹已经看了瞳瞳很多眼，可是她此时就像没事人一样低着头喝酒吃菜，大快朵颐好不自在，独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