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国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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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辉煌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开始走向无尽的衰落。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来到了城市中央的山体前，进入地下城堡的城门入口就位于这个地方，原本应该是一座高达十米的大铁门，但现在却被山破上倒落下来的大石块给挡在了门口，肯定是进不去。不过幸好驼队中带着清障的工具，矮人们也正是擅长挖矿修路清道的。只是这项工程似乎有些太过巨大，恐怕还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工作。

　　　　要找到驻守在城下城堡里的矮人留守军团，看样子还不是那么容易能完成的一件工作。萨提拉队长很快就安排好了队伍，矮人们分作三队日夜轮替清理大门和通道，其余的人则在山坡后的避风区建立了营区，就等着接下来的探险了。

　　　　琳雅这个宝贝魔法师当然是什么也不用做的了，无聊的她带着苏珊娜逛起了这座城市废墟，突然感觉这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旅游景点唉。古城废墟，沧桑古迹呀。这要是在地球上的话，绝对能成为天下一绝的著名景致。可惜在这个偏僻小岛上，矮人们都快死绝的地方，当然是不会有人有闲心来看这种鬼东西。

　　　　所以苏珊娜看着小公主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只能摇头无奈地苦笑。小公主的心思，别人实在难以看懂，就算是自己这个在身边日夜陪伴的伙伴，也总觉得她的想法会让人难以琢磨。是的，就是这样的奇怪感觉。

　　　　坐在废弃建筑的屋顶上，迎着暗红的残阳，琳雅突然有种时光流转，岁月悠悠的感慨。沧海桑田，就是这个意思吗？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现实教材啊。

　　　　如果说一切都只是因为山崩什么的原因导致城市入口被堵塞而造成的话，那倒也简单了。不过事实恐怕没那么容易，里面还有三百多号人呢。不过现在再怎么想也没用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刚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外面突然响起了什么有规律的声音，像是某种沉闷的钟声，琳雅数了数，响了九下。

　　　　晚上九点了？琳雅睁开眼睛爬了起来，却意外地现帐篷外面一片灯火明亮。出什么事了吗？琳雅带着几分疑惑地走了出来，但结果外面的情景立刻就让她惊呆了。

　　　　城市复活了。原本死寂荒凉的城市废墟复活了！建筑，房屋全都变得崭新一般，青石铺就的道路整齐而洁净，两边挂满了灯竿，将城市照得灯火通明。更不可思议的是，无数的矮人们在城市里走来走去，其间还偶尔能看到不少的人类。路边的商店里人声鼎沸，商人们召唤客人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觅食的小猫在人群中灵巧地穿过，还有孩子的哭叫声，热闹的情景一直延续到山脚下的城门入口，连整个山坡上都是灯火辉煌。

　　　　这还不算什么，右手边不远处还有一条奔涌翻滚的大河，两岸更是热闹非凡，无数的小船像点缀在河面上的星光，一点点地聚向远处的港口。在那里的码头上，排成一列的好多大海船上点满灯光，码头上人来人往地好不热闹，无数的货物像流水一船从大船上上上下下，玛克莉尔曾说过，以前贝拉城的大河被挖开了极深的码头，连海船都可以沿着运河逆流直上停靠到城外，每年从贝拉城往格勒西亚的远洋货船多达上百艘，看来这些话还真是不假。

　　　　只是……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又做梦了？琳雅连忙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世界又变成了那个死寂世界，只有残存建筑的遗迹，遍地的白沙，荒凉的大地。这是现实的世界。

　　　　再一眨眼，美丽繁华喧闹明亮的幻景又回来了。琳雅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像是上次在荒村见到的情景一样，她看到的是一个虚构的精神世界，一个以灵质状态存在的世界，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都是以某种精神的、魔法的或未知力量构建起来的模拟世界，而在这个世界中所生活着的这些人，其实都只是没有真实的灵质生命体也就是精神体，或者说灵魂。

　　　　至于自己，自己也并没有从现实世界中醒来，她现在醒来的只是自己的纯精神体状态的一个意识罢了。想明白了这一点，琳雅反而兴奋起来，这意味着她可以以这种神游的状态去游览一番这个数百年前的最兴盛时期的矮人王国，体验一下异域、异族的风情，走过路过，可没有理由错过哦！

　　　　正在这么打算的时候，一名戴着某种像是礼帽的官员模样的矮人领着两名卫兵来到了琳雅的面前，那官员行了个矮人的礼节，然后用阿贝拉语说道：“欢迎您的光临，尊敬的琳雅小姐。我奉米提斯国王陛下的命令，特来邀请您前往贝拉王宫做客。”说完，矮人官员又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琳雅刚开始还吓了一跳。

　　　　什么鬼，他们竟然能看到自己的精神体？上次在荒村的时候别人明明是看不见自己的！

　　　　还有什么鬼，他们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些早就已经死掉的矮人灵魂怎么可能会认识自己？

　　　　不过琳雅很快又冷静下来。在这种精神体的状态下，没人能伤害到自己，又不会死，有什么好怕的？他们都是精神体而已，最多拥有某种精神方面的力量罢了，况且自己的精神力量是经过创世神改造的，那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没有谁能控制住自己。

　　　　想明白了这些，琳雅冷静了下来，微笑着点头用人类的方式回了一礼说：“好的。既然米提斯国王陛下盛情邀请，那我就很荣幸地前往拜访一番。谢谢，请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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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寻访古都

　　　　在经过那道巨大的地xc区的入口大门时，琳雅不禁被这个雄伟高大的建筑折服了。高度有至少十米，宽度有五米左右，边沿处用研磨得光滑整齐的大理石所修砌，两扇大门则是用两块巨大的钢铁所铸，以滑轮驱动着向两边打开关闭，仅仅是那转盘上的绳索，就肯定要比琳雅的胳膊还要粗了。

　　　　巅峰时期的矮人其建筑学和科技水平确实强大，没有哪个其它种族能比得上，即使是现在最强大的人类也只能忘尘莫及。而守卫大门的士兵所用的武器也引起了琳雅的兴趣。亮白色的，像是某种银制武器，但颜色却又要比白银明亮得多，完全没有银制合金金属的那种黯淡感。“这种剑的材料似乎很特别呢。”琳雅很感兴趣地问道。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们阿贝拉特产的秘银制短剑！比钢铁还是锋利坚韧，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金属武器，绝没有任何其它东西能比得上！”矮人官员得意又骄傲地说道。有思考能力，即时反应，思维正常，说话很有条理，这说明这个矮人官员的精神体与自己是处在同一个空间位面和时间位面上的。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生在现实时间线上的事，而不是像荒村里那样以旁观者角度观看到的历史的回放。

　　　　这就有趣了。琳雅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生活方式呢，一群由纯精神灵魂体构建而成的虚幻世界。自己的到来，会生什么有趣的故事呢？

　　　　沿着长长的通道进入山体内部，先来到的是一个圆形的巨大广场，这里是一个交通疏散中心，上十条通道沿着不同的方向延伸到城市内的各处，来来往往的忙碌矮人们让琳雅不禁想到了蚂蚁这个东西。嗯……实际上这个地下的大城市不正像是一个大蚁巢吗，忙碌的平民就是工蚁，拿着武器巡逻的就是兵蚁，而王宫里面的那个就是蚁王蚁后了。好嘛，联想力是不是太丰富了点。

　　　　在这迷宫般的地下通道里转了几圈后，琳雅已经彻底地晕菜了。东南西北什么的方向是肯定分不清了，无论走到哪里眼前的场景仿佛都是一样的，真佩服这些矮人还是那么穿行自如，没点强悍的记忆力那可是肯定不行的啊。

　　　　“嗨嚯……嗨嚯……”经过一座大工厂时，那轰轰隆隆的金属敲打声，一大队一大队矮人们拉动机车的号子声，还有大火炉燃烧的火焰声，混合着人们的各种喊叫声，真是热闹极了。大根大根的木头一根接一根地被丢向火炉中，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火星的味道。

　　　　半个小时后，晕晕乎乎的琳雅终于跟着那个矮人官员来到了地底最深处的王宫里。在将琳雅请进会客大厅后，官员和其他人都退了下去，一个戴着黄金王冠的长胡子矮人走了进来，在王座上坐下，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请坐吧，远道而来的客人，尊贵的琳雅小姐。我是阿贝拉的国王米提斯。很荣幸能邀请到您的光临。”

　　　　“谢谢了，国王陛下。不过很好奇，米提斯陛下，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实在是有些困惑不解的琳雅还是决定直接开问了。琳雅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这客厅的装饰还真是豪华地过了头，连窗帘什么的都是用金制的饰物装饰的，放眼放去，整个大厅一片金灿灿的，矮人们对黄金果然是有着特殊的喜好。当然人类也喜欢这玩意。“不知道米提斯陛下召见，究竟有什么事可以为您效劳呢？”

　　　　“琳雅小姐说笑了，效劳不敢当。”米提斯哈哈一笑道。“尊敬的琳雅兰蒂斯塞维亚小姐，被誉为金色蔷薇的红叶帝国公主殿下，传说中月光女神伽依莎的化身。您愿意曲尊前来，就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荣幸了。”米提斯瞄缝着眼说道。话说这些矮人的成年男性一个个都是大胡子，实在不大好分辨年龄，也看不太清楚表情。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全部身份，他究竟有什么企图？看来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

　　　　“哦？那么国王陛下请我来，莫非是为了请我喝甜酒？我听说阿贝拉的甜葡萄酒可是举世闻名的哦。”这家伙一直没有说明意图，琳雅也索性跟他闲扯起来。你爱说不说，反正肯定是你有求于我，我才不会着急落入你的谋划中呢。

　　　　五分钟后。琳雅用无比优雅的姿势端起银杯轻轻喝了一口甜酒好吧，其实这杯子、甜酒什么的都是虚构出来的好吧，不过那甜甜的带点酸醇的酒味却是份外真实，口感的确是很不错，琳雅虽然并不是什么品酒师，但也能感受到其中那沁入心扉的甘醇味道，真是美味入怀。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斯德山的红葡萄酒。

　　　　红叶平原东部靠近斯德山脉的地区所特产的葡萄所酿造出来的红酒，一向是红叶帝国皇家的珍品特供，琳雅当然也没少喝。真的好像是那故乡的味道啊！故乡……这一刻，琳雅突然有些眼红起来。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琳雅公主殿下，不知道您觉得我们这阿贝拉甜酒怎么样？”米提斯国王仍是眯着眼笑道，看样子他也是丝毫不着急呢。

　　　　“嗯……的确是极品，能品尝到如此纯正的阿贝拉甜酒，这一趟也真是不虚此行了。”琳雅努力掩饰着有些不太自然的神情说。在莱雅的时候，母后便一直会为自己特别订制这种红葡萄酒，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味……家人的关怀，从来就是无微不至的。可是自己却总是不以为然，或者说从没注意到过。直到失去之后，回想起来，才能明白那份关爱，是多么地珍贵……

　　　　“啊！公主殿下过誉了。”于是各怀心事的两人似乎就这么将见面变成了一场品酒会的样子。“公主殿下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吗？”那老家伙终于忍不住率先掉转了话题道。

　　　　“没什么，好像有点不舒服而已。多谢米提斯陛下的盛情款待，打扰了这么久，我想我也应该告辞了。”琳雅最后终于还是懒得跟他磨叽了，起身准备走人。有这个磨嘴皮子的时间，她还不如去逛逛这座非常值得一看的地下城市。

　　　　“请稍等，琳雅小姐。”米提斯连忙也站起来道。“嗯……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想和琳雅小姐您订立一个条约。”米提斯变得一脸严肃道，“您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想请你离开。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

　　　　“离开？为什么？国王陛下，我想您多虑了。就算您不说，我也会离开的。至于说我的要求嘛，也不高，只是有几个还不太明白问题而已。”琳雅想了想说。

　　　　“当然可以，我会知无不言。请说。”

　　　　“我想国王陛下应该很清楚，什么是真实的世界，什么又是虚幻的世界……你的这些人民生活在这样一个幻想中的世界中而无法转生，这样真的好吗？”琳雅试探着问道。她觉得自己并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生活在这个虚幻世界里的矮人们，他们究竟知不知道这个世界虚假本质。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这世界上的一切只不过是相对而言的吧。这就是我的王国，这就是我的人民，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幸福、美满，富足而且快乐，也没有悲伤与痛苦。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向往和追求的吗？”米提斯皱了皱眉说。

　　　　“呵呵，幸福，美满，平静，快乐，不错，确实是令人向往的美好生好。可惜呀，唯独缺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自由。”琳雅耸了耸肩。

　　　　“你觉得那很重要吗？”米提斯愣了一下，有些不高兴地说。“得到什么的时候，也总会失去点什么。用一点点所谓的无用的自由去换取美好幸福的生活，这当然是值得的。”

　　　　“好吧，我就是说说而已，国王陛下又何必见怪呢？好啦，第二个问题，原本还有三百名矮人士兵驻守在这座地下城市的要塞里，负责巡视城市和大地神殿，想必米提斯陛下应该是知道的吧？不过前段时间新贝拉失去了与他们的联系，我们的队伍这次来到贝拉就是为了查明原因。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应该已经成为了你的子民呢？”琳雅想了想说。

　　　　“当然，这是他们唯一的结果了，当然也是最好的结果。”米提斯很快就回答道。

　　　　“好吧，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据我所知……矮人们一向都是不会魔法的，你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天赋。所以这一路前来时我都很好奇，如此巨大的一个虚幻城市，如此规模庞大的一个灵异世界，如此众多的拥有意识的精神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这究竟需要多么巨大的能量力场才能实现啊？难道是那传说中你们的守护者大地女神为你们建立的这个庇护所吗？”

　　　　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好几个月时间了，但琳雅还并没有见到过真正的神，创造一个如此巨大的幻想世界，她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会是谁呢？恐怕只有神一级的力量能办得到了。

　　　　米提斯愣了一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看着琳雅好一阵，才终于缓缓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不是。既然矮人王国的灭亡已经无可挽回，既然大地之神已经无法再继续守护我们的世界，那我们只能去祈求别的神灵来帮助我们对抗消灭这邪恶可恨的自然之神了。”

　　　　哦？这一段话中似乎暴露了很多有趣的信息呢。谁有这个能力来控制这些死去的矮人灵魂呢？又是谁有那个意愿来这么做呢？

　　　　“这样啊，那么让我来猜一猜如何？你们现在的新守护神，他应该有着强大的力量，而且和我一样拥有一对翅膀”说着琳雅身后的雪白双翼已猛地伸展开来，她的身体也随之飞舞起来，“国王陛下，我说的对吗？只不过，有一点点不同的是，他的那对翅膀是黑色的！”

　　　　“啪啪啪！”一阵厚重的鼓掌声从门外响起，旁边的厅门被推开了，一个至少有五米来高，浑身冒着黑色火焰，长着黑色骨膜翼翅膀的高大魔鬼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没有翅膀的小恶魔跟班，一边走还一边狞笑着，不过这一次他们似乎没有拿任何武器。

　　　　“欢迎您的光临，尊敬的魔神大人。”米提斯国王已经匍匐在地上了。“你说的没错，无比睿智的琳雅小姐，我们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了。”

　　　　而当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周围的世界已经彻底地改变了，原本那个金鐾辉煌的矮人王宫大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燃烧着无尽黑暗火焰的恐怖地狱，而在琳雅身体的下方，还用黑暗的火焰绘刻着一个巨大的恶魔法阵。琳雅光明之剑随之出鞘。

　　　　“请不用紧张，尊敬的女神大人，我们不想伤害你，我们不敢伤害你，我们也没有能力伤害你。请收回你的武器吧，我们是带着友好的愿望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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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魔鬼契约

　　　　“友好的愿望？”琳雅忍不住哧笑了一声，“你确定？”这么说着的时候，手中的光明之剑可是一点也没放松，炽亮的光芒从黑色虚空中划过，成为这片火海地狱中最明亮的一道风景线。

　　　　“当然。”那恶魔首领语气平淡地说道，然后他挥了挥手，火焰渐渐地消失了，恶魔法阵也渐渐地隐没，周围的空间变成一片空无所有的空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本来可以对毫无防备的你发起致命一击的偷袭的，但我们并没有那么做。”

　　　　“啧啧，一会儿说不敢伤害我，一会儿又说是故意不来偷袭我。一会儿说没有能力伤害我，一会儿又说能对我发起致命的一击――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这些话有点不大靠谱呢？”琳雅又开启了嘲讽模式，“还有啊，这么说来，你之前的那两位同类岂不是白白地死掉了吗？我怎么觉得我应该是你们的仇人才对呀，不知道你们究竟有什么样友好的愿望要与一个杀害自己同类的仇人来分享呢？”

　　　　见到恶魔真的出现，琳雅反倒安心下来。之前的两次战斗让她有了些小小的底气，光明之剑就是他们的克星，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害怕这些地狱里跑出来的邪恶家伙。

　　　　“女神大人似乎对我们的成见很深呢，即便我们并没有主动招惹过你。但我想之前阿齐兹和拉伦德的事更多的是一些误会而已。女神大人你从小在亚特兰斯人的国家长大，听到的都是光明教义所灌输的那些无尽谎言！所以你仇视我们，这一点我们完全能够理解，所以我们可以容忍之前发生的那些误解，以便给双方留下这样一个互相了解、化解仇恨的过程。

　　　　不过就像你之前曾经对米兰特的希莉尔女王说过的那样，你的双眼被这个世界的表象所蒙蔽了，看不到真相和本质。你并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所以我们仍然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这个浑身被烈焰包裹着的魔鬼用阴沉的声音说出来的话，一个如此恐怖的家伙说要和你交朋友，这种话似乎让人听着怎么也不会觉得舒服。看来这些魔鬼的确是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啊，你们就算是找个罗茜那样的痛苦女王来，也会比你这个丑不拉叽的家伙强啊！

　　　　“呵呵，恶魔先生，你说光明教义说的都是谎言，那你又怎么能证明你说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呢？要说起撒谎的本事，这世界上可没人能比得过你们吧？”琳雅继续讥讽道。一群恶魔努力想要让自己相信自己跟他们是一伙的，感觉真是有趣啊！

　　　　“首先，你可以叫我末日使者阿穆洛。所谓谎言，这不过是那些凡人的恶意中伤罢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那些光明信徒说月亮是光明之神制造出来的，但事实却是，您是光明之神与黑暗之神的女儿，两位主神结合而诞生的神子，您拥有光明神力的同时，也同样拥有无比强大的黑暗力量。等您的记忆恢复，神格觉醒的时候，您就会明白。那些自诩光明正义的家伙，不过是一群最大的骗子罢了，他们的世界，全都是用谎言所组成的！”末日使者边说边挥起了拳头。

　　　　“好像有点道理，”琳雅听得直点头，“可是他们说谎也不代表你们就说得是真话吧？好吧就算大家都在撒谎，可我也亲眼看到你的同类以折磨凡人为乐，以吞噬他们的灵魂为食，以痛苦、绝望、悲哀、愤怒、仇恨作为你们的力量之源――我怎么可以确定你和我能够成为朋友呢？”

　　　　“羊以草为食，所以对于草来说，羊是邪恶的。狮子以羊为食，所以于对羊来说，狮子也是邪恶的。魔鬼吃人，所以对于人类来说，魔鬼是邪恶的。可是人类同样也要以羊和小麦的种子为食，那为什么人类就不是邪恶的呢？恰恰相反，人类站在自己的角度，却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事实上，对于食物链上的生命来说，没有谁是高尚的，也没有谁是低劣的。只有掠食或成为食物的区别罢了。生存是一场残酷的竞争，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邪恶的――你必须要吃点什么，不是吗，女神大人？――您现在托生在一个人类的身体中，也是一样要获取食物的，对不对？

　　　　但是您的本质与那些凡人并不相同，您是神，这个人类的躯体只是您的神格暂居的地方。不用等太久，您就会离开她，您是伟大的神，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存在。您所拥有的黑暗力量，正是我们所向往的力量源泉。如果可以，我们愿意供奉您，臣服于您，并乐意听候您的任意差遣。”末日使者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变得极其恭敬起来，面朝着琳雅挥舞翅膀飞起的方向，低着头半跪在地上。

　　　　真是令人难以相信，一个魔鬼跪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好诡异。琳雅感觉自己几乎都要相信他的诚意了。

　　　　“嗯，你说得似乎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竟然无言以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好吧，说说你的愿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