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火九转-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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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

　　　　“最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目光中有些怜悯，但男子似乎并没有抚安玻儿起来的打算：“多几次就好了。”

　　　　听了这话，安玻儿吐的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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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百之六　公爵

　　　　安玻儿对伦敦这座城市所有的思念，都在被满天飞舞的煤渣弄到灰头土脸后烟消云散了。

　　　　时值第一次工业革命，目前整个西方国家几乎都处在重污染的威胁之下。现阶段的欧洲人正完全沉迷于火炉、钢铁与蒸汽机的世界中，却就对自己居住的这颗星球所造成的伤害毫不关心。而当这些穿着燕尾礼服、打着蝴蝶领结并自诩为绅士的文明人们终于知道该从实验桌前将头抬起往窗外看看的时候，所谓环保意识也就觉醒了。

　　　　不过这种所谓的“环保意识”大部分时候只不过是西方贵族们用来约束其他发展中国家进步的，而至于他们自己？

　　　　呵呵。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李翘儿单方面的腹诽罢了。在明白了赵启星所属的国籍后，她很明显不会去当面指责对方的家乡。

　　　　“这一路上，我可都快被你喋喋不休的嘴巴给烦疯了。”在这新旧交替的划时代，激进派和守旧派之间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开明而善变的年轻人们会对呆板而固执的中老年人报以嘘声；而成熟且稳重的中老年人也会对幼稚且浮躁的年轻人们大摇其头。

　　　　双方互不相让的同时，也对彼此无可奈何。

　　　　从德古拉所选择的座驾来看，他毫无疑问是守旧派阵营里的中坚力量：双骑拉载的四轮马车用料奢华而精致，纯墨色的光滑车体一如黑夜般惹人迷醉。而在被高悬于车头的公爵徽记面前，宽广道路上别说平民，既便是其他同样拥有贵族身份的马车也得主动避让至一旁，直到他这辆造型好像一副巨大棺椁的不祥怪物驶过后才能继续行进。

　　　　“怎么了，回家不应该是一件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么？”

　　　　“我并没有家。”已经接受自己成为了吸血鬼的事实，所以安玻儿现在面对这位可以令小儿止啼的传奇时也没了最初的惧怕：“我是被自己的母亲卖掉的，价值二十枚银币。”语句陷入了停顿，她似乎突然被车窗外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楞楞的出了一会儿神，直到重新将目光收回时安玻儿才想起自己还有听众。

　　　　“外加一头黑山羊。”

　　　　“我记得这些，你已经说过了。”额前有一缕发丝垂下，将德古拉左唇边美人痣衬托的更加魅惑：“但在一座城市里生活了这么些年，无论如何感情总该是有一些的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双手无意义的绞在了一起，安玻儿虽然双眸在看着对方，可思绪却早已不知道飘去了哪里：“我……”

　　　　“你不是跟我说过，想要去很多地方走走、看看，换一种活法？”怜惜的望着对面显得有些迷茫的安玻儿，德古拉那天在山谷中救下她之后才明白自己为何违背了原则。

　　　　她和自己死去的妹妹实在是太相像了：无论是脸部明晰的轮廓还是透亮纯粹的碧绿眼瞳，都在无时无刻戳扎着他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钢铁般的心脏最柔软的角落。

　　　　“现在你已经拥有了自保的力量，钱财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

　　　　“为什么？”抬起头，安玻儿就这么看着德古拉。这样的问题在过去的几天中自己已经问了无数次，可到目前为止这位了不起的血族公爵也没有解答自己内心的疑惑。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给了你初拥。”将自己的秘密再次深埋于心底，德古拉面上重新展露出惯有的玩世不恭：“所以作为引路人，我得对你负责。你知道的，血族里都是一些刻板的老家伙……要是你闯了祸，那么责任就得我来承担。”

　　　　“如果是这样，你当初明明可以选择不救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图增麻烦？”很明显并不满意对方的敷衍，安玻儿的语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而且就我所知，即使在血族中你也是站立在金字塔顶层的人物了，还需要怕谁？”

　　　　“听你的意思，似乎在责怪我救了你？”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安玻儿秀气好看的鼻子，德古拉发现自己实在是很喜欢瞧见她将自己手掌甩开、然后皱眉的恼怒模样：“而且你所谓的‘听说’……是听谁说？贵族少女们之间流行的枕边故事集么？”

　　　　“要你管！”没好气的将头转向一边，安玻儿的脸颊有些发红。德古拉的推测其实倒是八九不离十，自己确实是从他口中所说的故事集、《伦敦贵妇的梦中情人…德古拉公爵》一书中知道的这些所谓“血族知识”。她曾经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主人家没有盯着自己的时候翻看这些怀春女人的幻想小说，其中最为偏爱的就是这一本。当然，偷懒的功夫总是零碎且不了把控的，所以实际上安玻儿总共是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分两个地点完成了对书籍的阅读。

　　　　当然，至于为什么小姐床头的那本书名叫《伦敦少女的梦中情人…德古拉公爵》这一点，安玻儿就不太在乎了。

　　　　反正内容都一样。

　　　　“我不想出去旅行。”良久，就在德古拉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将对方惹生气、需不需要做一点补偿的时候，安玻儿开口了，语气闷闷的：“也不想回布罗姆菲尔德家。”

　　　　“那是自然。”对于安玻儿几天前为何会沦落到濒死的地步，德古拉从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口中套出了一些只言片语。虽然只要他想知道完整版有的是办法可以做到，但他还是选择了尊重对方的意志：“那如果暂时没地方去的话，你可以考虑先寄宿在我家。”

　　　　“无论怎么讲，布罗姆菲尔德家都算是望族。”故意装出一副傲慢的样子，安玻儿扬了扬自己光洁的下巴：“所以如果你家太寒酸的话，我可不住哦？”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是感觉有些惶恐了。”配合的耸了耸肩，德古拉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未等仆人，他便自己主动推开了车门。非常具有绅士风度的对安玻儿欠身，德古拉指了指身后那明显比伯爵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的门庭。

　　　　“这就是寒舍……可还能入您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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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百之七　满月

　　　　满月之夜，血族的狂欢。

　　　　自踏足这被称为“黑暗圣堂”之地的瞬间，安玻儿便感觉无数探询的目光刺向了自己，或明或暗。

　　　　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你留在这里。”于一页光看便知道年代久远的门扉前停下了脚步，德古拉转过了身。今天的他着装非常正式，纯黑色的长款夜礼服将他的身段优势衬托的淋漓精致，以至于就连早已习惯了他俊美容颜的安玻儿都不得不承认，他对女人来说真的就是致命的毒药。

　　　　自己除外。

　　　　“我会尽快出来，乖乖等着。”

　　　　“谁要等你？”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安玻儿将脸转向了一边：“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整了整高耸的衣领，德古拉单手抚胸，微微欠了欠身：“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以厚颜烦请你从宝贵的生命中挤出那么几分钟给我吗？”

　　　　“哼。”可爱的鼻子翘到了天上，白衬衫外搭配了一件无袖西装的安玻儿自觉确实当得起明艳动人的夸赞，所以她并不打算谦虚：“看心情吧。”

　　　　“万分荣幸。”好笑的伸手将对方头顶发丝揉乱，德古拉就是喜欢看她一脸不忿将自己魔爪拍开的样子。觉得闹够了，德古拉到底还是压低了音量，送到安玻儿耳边的语气难得的严肃：“不要离开。不是每个家伙都像我一样会护着你。”

　　　　“知道啦，烦死了你。”一脸不耐烦的答应着，安玻儿只留给对方一个好看的后脑勺。而就在苦笑的德古拉手已经握住了门把、身影也即将隐没入黑暗中的瞬间，安玻儿才又开了口，轻轻的、淡淡的：“快一点。我不太喜欢这里。”

　　　　前行动作只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德古拉便消失在了石门之后。

　　　　“嗯。”

　　　　在德古拉受到召见的第13分钟，李翘儿便感觉到围绕在周身不肯散去的敌意已经浓郁到踩在了危险的红线上。

　　　　“你就是德古拉大人新进挑选的仆从？”

　　　　随着转头的动作，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位穿着宫裙的女性吸血鬼。印象中自己应该是知晓对方名讳的，但可惜的是李翘儿与安玻儿都不是善于记住这些的人。

　　　　“你哪位？”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新人。”很明显安玻儿的傲慢态度引起了女性吸血鬼的愤怒，对方几乎是威胁般将自己森白的獠牙展露在了银色的月光下：“我可是位子爵，远不是你这样的下级血仆可以挑衅的！”

　　　　“好、好，‘了不起’的子爵大人。”虽然德古拉不止一次的告诉过自己，血族内部的等级制度是非常严苛的，但安玻儿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子爵很了不起么？德古拉还是公爵呢！

　　　　“有什么事吗？”

　　　　“看来你确实缺乏最基本的调教。”已经有围观者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嘲笑声，女性吸血鬼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是你无礼在先，那么即使我毁了你的血刻，德古拉大人也无法怪罪我，这是我身为上位者的权利！”

　　　　“你要是胆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宣战的话刚落地，德古拉阴冷到犹如地狱中吹来寒风的话语便刮过了在场所有血族的心头：“奥萝拉。”

　　　　“恳求您的原谅，公爵大人！”几乎是刹那间，石门外原本站立这的吸血鬼们便跪倒了一片。奥萝拉更是将头贴到了冰凉的地面上不敢稍动，浑身被汗水浸透：“请饶恕我。”

　　　　“只有从互相撕咬中走出的幼兽才有可能变得强大，我亲爱的德古拉。”在公爵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一道更为古老、黑暗的声音传了出来，而匍匐在地的吸血鬼们把头埋的更低了：“让小家伙们自己玩儿吧。”

　　　　“请原谅我的无礼，陛下。”德古拉恭敬的弯腰行礼，安玻儿敏锐发现此刻的他与往常和自己玩闹时有些本质的区别：“这很明显不是我随从主动挑的事。”

　　　　“服从上位者是我们种族亘古不变的铁律。”平淡的声线明明并没有起伏，但安玻儿却感觉到了粘稠的血腥气：“曾经你是我们中最信奉等级制度的人，德古拉，是什么让你改变了？”

　　　　“我并没有，陛下。”单膝跪倒，德古拉尝试做最后的努力：“她并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请您发发慈悲。”

　　　　“当然，德古拉，当然。”黑暗声音中包含的暴戾之气更重了：“无论如何这也是你的孩子，慈悲当然是要给予的。”

　　　　“奥萝拉，三分力。”

　　　　“遵命，陛下！”预料中的责罚并没有到来，抬起头的奥萝拉欣喜若狂：“感谢您的恩典。”

　　　　“她并没有多么强大，安玻儿。”努力不让自己表露出担忧的模样，德古拉走到了随从的身边。捏了捏她的手，德古拉笑容一如既往般温柔：“就像平日里训练那样就可以。”

　　　　“我不怕。”才不管对方是否感觉到了自己的颤抖，安玻儿嘴巴的弧度依旧那么倔强：“我才不怕。”

　　　　无论以什么标准来评判，血仆与子爵间的实力差距都太大了。

　　　　哪怕对方只使用了不足三分之一的力量，安玻儿依旧遭到了无情碾压。血刻里的能量早就已经在抵挡战斗刚开始时的两记攻击时被消耗殆尽了，狼狈跌坐在泥地中的安玻儿已经完全无力反击了。

　　　　“这就是你挑衅上位者的后果，血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猎物，奥萝拉发现对方眼中那股令自己厌恶的光芒居然直到此刻仍旧没有消失，这让她不禁感觉更加的怒火中烧：“陛下还没有喝止我，说明他已经默认我杀了你。”

　　　　没有回应。

　　　　安玻儿发过誓，那天晚上在山谷中的丑态就是自己这一生的最后一次，说到就要做到。所以无论是眼前的奥萝拉，还是一旁观战的德古拉，亦或者是那连面都没有露过的黑暗，安玻儿都不打算去求。

　　　　“去死吧！”致命一击裹挟着蝙蝠的嘶鸣袭向了安玻儿毫无防护的光洁脖颈，狞笑着的奥萝拉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嗅到了血液的芬芳！

　　　　但她所渴望的画面终究还是未能出现。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倒飞而出的奥萝拉大口往外呕着被震碎的内脏碎块。不可置信的抬头，她的脸上布满绝望。

　　　　“圣�9�9血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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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百之八　该隐

　　　　今年这场相较以往晚来了月余的初雪，终归还是在无数人的等待中飘飘荡荡着撒落向了人间。

　　　　“呼！”

　　　　小酒馆的门被推开，狂啸着的寒风几乎是立刻便裹挟着寒意和雪花一同涌入了进来，激得屋内的人们奇奇打了个冷颤。

　　　　满不在乎的承受着酒客们或埋怨或愤懑的目光，欧德里斯直到确实将斗篷的冰渣都给掸落干净了，这才悠哉悠哉的阖了身后的门扉。

　　　　没有去吧台点酒的打算，欧德里斯直直走向了最靠近火炉的那一方桌子。毫不客气的伸手越过正背对自己那人的头顶，他握住了酒杯的耳朵。

　　　　“如果你再敢未经允许就碰我的东西……”悬挂于腰间的长剑顶着剑鞘重重撞了欧德里斯的腹部，布莉姬特下手非常不留情面“我保证下次一定会直接捅进去。”

　　　　“哦！”躬下身子，欧德里斯发出了一声怪腔怪调的呻吟，不过酒杯到底还是被他拿到了手中。一口便将那泛着泡沫的马尿灌完，欧德里斯满足的长叹“哈！”

　　　　自顾自对付着面前的坚果，布莉姬特也不去催促正砸吧着嘴的同伴。与欧德里斯搭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感觉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家伙那惹人生厌的满身毛病。

　　　　毕竟在教皇和圣处女都不同意自己调换搭档的情况下，除了习惯，还能有什么其他更高的办法么？

　　　　“整座村子全都成了死地。”似乎终于在脑海中组织好了语言逻辑，欧德里斯摸了摸自己布满胡茬的下巴“不仅是人类，血族这次就连牲畜都没有放过。”

　　　　“也就是说，”自怀中掏出洁白的手巾擦了擦粘了果壳碎屑的手指，布莉姬特被对方拔下一根蜷曲的胡须并凑到鼻翼下嗅了嗅的动作恶心到了。

　　　　这家伙真的和我一样，是有爵位在身的圣骑士？

　　　　“和昨天我们调查的那座村子情况一样？”

　　　　“可以这么说。”其实状况远比之前更加糟糕，但欧德里斯并不想给对伙伴增添无谓的压力“在把尸体集中后，我用圣油点燃了他们。”说到这里，他的语句停顿了一下，面表情难得的庄严肃穆“原神圣的火焰净化他们生前所有罪孽及痛苦，阿门。”

　　　　“阿门。”同样双手合十的低声祷告后，布莉姬特点了点自己的剑柄，表现的有些焦躁不安“我们是否该想想办法了？总是这么落后一步可不行。”

　　　　“事实，我们已经很快了。”能够理解这种情绪，毕竟在自己还是新人的时候也曾如此过。轻轻拍了拍布莉姬特的臂甲，欧德里斯试图安抚对方“你得注意到，这一次的血族不仅来去如风，数量与质量似乎都有了质的提升。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我自信依旧有办法可以对付，但最让我担心的是……”

　　　　“是什么？”欧德里斯话未说完便陷入了沉默，等待了一会儿的布莉姬特不得不出声询问“快说啊！”

　　　　“最让我担心的是，他们似乎有了纪律性。”似乎从什么骇人的设想中惊醒了过来，欧德里斯的面庞在火光照映下有些发白“以往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就算没能够赶他们的脚步，但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总是能遇到个别因为脱离队伍而落单的吸血鬼，这种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但这一次明显不同……出来这么多天了，你和我有亲自面对过任何一个血族吗？”

　　　　“没有。”自喉咙中挤出的声音有些沙哑，布莉姬特随着对方的指引从头回忆了一遍全部经过，然后苦涩的发现欧德里斯并没有说错任何地方“……一个都没有。”

　　　　“我们需要支援。”很开心对方并不难以说服，欧德里斯抬起头环视了一圈，用只有自己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里是距他们次袭击地最近的两座村庄之一。虽然很抱歉，但在援军到来之前我们只能选择一个地方固守。”

　　　　厚厚的积雪只能对依靠双腿行走的人类造成阻碍，而身为可以翱翔于天空的血族则丝毫没有这种烦恼。

　　　　“是我沉睡的太久了吗？”站立在村庄当中那座小教堂的顶部，该隐的黑色长袍被雪风吹的猎猎作响“我亲爱的德古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素食主义者的？”

　　　　“很久了，陛下。”听闻召唤的德古拉前一步，而后恭敬的单手抚胸、欠了欠身“大概六十年前，在下突然发现动物的鲜血更适合我的胃口。”

　　　　“这也就是你所领导的族群日益凋零的原因，我的孩子。”回过身紧盯着对方，该隐的眼眸中有失望划过“我们血族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人类感到恐惧！”右手抬起，并拢了个半圆，血族之王俯视着下方的村镇“凡人的居住地就是我们的狩猎场！只有伴随着哀嚎与求饶的美食才能算的是一顿真正的晚餐。德古拉，你为何会堕落至此？”

　　　　“很抱歉让您失望了，陛下。”单膝跪地，德古拉语气谦卑但却没有丝毫退让之意“请原谅您不争气的追随者。”

　　　　“也许只是长久的安逸锈蚀了你斗争的灵魂。”重新转过身体，该隐的身体化为了一团四下散开的赤色蝙蝠“也许，再次品尝过人血的温热后你就会回忆起自己身为血族公爵应有的骄傲。”

　　　　依旧保持着跪姿没有稍动，德古拉直到感觉几乎所有的血族都嘶吼着经过自己身边并投入狩猎的狂欢后才重新站了起来。看着原本宁静祥和的小村庄因为捕食者的到来而瞬间化为修罗场，德古拉眼中的悲哀浓到无法化开。

　　　　“不要违逆陛下这句话，是你教我的。”缓缓的自德古拉身后走出与之并肩，安玻儿双眸并未看向下方“为什么自己却做不到？”

　　　　“你错了，安玻儿，我做得到，也必须做到。”用纤长食指抬起对方精致小巧的下颚，德古拉在冰天雪地中对安玻儿笑的温暖如阳“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保证你不用做到。”

　　　　“回去，站到远一些的地方去。我接下来的样子，不想让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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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百之九　争锋

　　　　这段时间的狂三，心情很复杂。

　　　　当初与林野八角笼中的一战让自己折戟在了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的同时也丢掉了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四肢俱废的躺在病床上、就连简单的排泄都需要旁人帮忙的那段日子里，天知道自己有多少次想过就这么死掉算了。

　　　　但终归皇天不负。就在狂三已经准备要结束这条生命的时候，命运玩笑般的将另一条道路送到了他的面前，那就是……

　　　　思绪停顿了一下，他满足的捏了捏早已从骨骼替换成了钢铁的指节，狂三现在对金属受力后发出的“嘎啦”声有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闭上眼细细回味了一阵，狂三这才重新将之前脑海中的上半段话补完。

　　　　那就是，力量。

　　　　但同时也正是因为一脚踏入了全新的领域，在全方面都得到了质的提升下狂三才真正明白了林野的可怕……自己只不过是在地下工厂内透过监视器看了他一眼，这个怪物几乎是立刻便察觉到了恶意，然后就紧盯着摄像头与自己对视、直到自己移开目光！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但只不过是稍稍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狂三还是觉得自己的后背整个都湿透了。

　　　　恐怖如斯。

　　　　哪怕仅仅只是在一个月前，他应该都还没有这么强的才对！

　　　　虽然实力明明比先前提升了数倍，但随着时间推移狂三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在面对林野时的挫败感反而愈发强烈了。

　　　　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矛盾的思绪，狂三调整好了面部表情：“进来。”

　　　　“教官，这一批甚至都还不如上一批。”一名全身都笼罩在白色防护服下的人来到狂三办公桌前行了一个军礼，把头套摘下后才继续道：“20名临床实验对象，坚持下来的只有4个……其中还包含一个无法站立、有待进一步观察。如果算上他的话，存活率勉强踩在了20％的线上。”

　　　　“战斗能力如何？”起身往外迈步，狂三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那没能坚持下来的16个：“可以达到什么水平？”

　　　　“因为实验个体都是从死囚中精心挑选出的悍勇之人，而且本身都有点功夫底子，”工作人员必须得小跑起来才能勉强跟的上狂三脚步：“所以初步测试结果还不错。一对一情况下正常的特战队员普遍在他们面前坚持不了10秒。如果想要制服他们的话，起码得六名配合默契的黑火拳手同时才行。”

　　　　“近卫队呢？”语气淡淡的，狂三似乎只是在进行简单的问询：“和他们对比如何？”

　　　　“近卫队的人一直都只负责警戒，没有参与过实战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