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火九转-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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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还想找个机会把那日本婊子给了，好在另一方面甩给奥伯莱恩一记耳光的，现在是彻底没戏了。林野还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

　　　　林野……

　　　　思绪终于转动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身，安格深色墨镜后的双眸几乎是在想到那个中国男人的瞬间就变成了赤红。

　　　　你这该死的……！

　　　　在他的心里，议会、计划、破晓，这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和自己所遭遇的屈辱相提并论。此番未经通报的出行其实在被奥伯莱恩以七罪宗的名义强压着回国之前就已经在安格心中成型所以明白在刚下飞机的那段日子里自己肯定会受到严密的监控的他，故意做出了一副比起以往更加放浪形骸的派头，就是为了麻痹同僚们的目光。

　　　　倒不是真的怕了他们。只是安格明白，如果自己这一次再选择和他们对着干的话，那么用在互相扯皮和争吵的时间肯定会比现在更久。所以，为了能够早点再与自己新任的宿命之敌相聚，暴怒难得的采取了隐忍的行事风格。

　　　　而事实证明，也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反常态，此次的出逃才会这么顺利。

　　　　“先生，请摘下您的墨镜。”

　　　　地勤小姐用甜美的嗓音唤醒了正走神的安格。可能是沉浸在自己将整个议会都耍弄的团团转的好心情中，安格难得的没有为难别人。

　　　　“可以了吗？”配合的把墨镜摘下，安格甚至朝着对方牵了牵嘴角。如果抛开他那令人恐惧的喜怒无常，其实安格的面庞是非常俊美的。所以他这无意的一笑，地勤小姐脸就红透了。

　　　　“非常感谢您，”飞快自手边摆放着的笔记本撕下了窄窄的一方纸条，地勤小姐在写自己的联系方式后将其夹入了安格的护照中并递了回去“亚历山德拉先生。”

　　　　使用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也是安格思考过的。并无法掌握在自己金蝉脱壳多长以后后就被发现，但他清楚的知道败露的时间绝不会太久。为了保护自身清白安全，编造假身份出国几乎已经成为了成员的惯性思维。所以当自己安排在府邸内的冒牌货被揭穿后，议会肯定会第一时间检查机场的出行记录以确定以及的行踪，但完全不会想到自己会用真实身份踏出国门的他们在这一关就会浪费不少无谓的时间。

　　　　而自己目前所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不希望自己与林野之间的战斗受到任何干扰，安格可以说已经争分夺秒到了任何细节。

　　　　林野。

　　　　在抬脚往安检迈步的瞬间，暴怒就发现了那组被私藏在证件中、代表着某种**邀请的数字。随意的抖了抖，看都懒得去看的安格就这么任由姑娘的心意从指间滑落。不用工作人员吩咐便主动在台站定并张开双臂，安格的目光已经随着停机坪一架正在助跑的钢铁大鸟一起升空了。

　　　　等着我。

　　　　林野……！

　　　　正在驾驶中的林野再次抬了抬手。

　　　　“你好像有些心神不宁。”这是他一段路第十一次去摸自己的耳朵了，卿若兰从没见他做过如此多的小动作“怎么了吗？”

　　　　“没事。”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卿若兰的目光几乎全程都集中在自己身。感官过于敏锐有时候也不算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就比如在因为发现卿若兰不满意自己的回答而眼神开始变得幽怨的时候，林野不得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组织语言。

　　　　“就是耳朵有些痒，很快就会没事了。”

　　　　“是不是过敏了？”他也不过只是对自己多说了几个字罢了，但卿若兰就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开心成这样“我看看……会痛吗？记得启星姐之前有在车里备药箱的，放在哪里来的？我找找。”

　　　　“不用药的，应该就是普通的内热。”听到了后排卿若兰开始翻找储物柜的响动，林野出言制止“一会儿自己就会好的。”

　　　　“你这种不重视自己的坏习惯什么时候才会改？”最终到底还是在车载冰柜中找到了那个造型迷你的小药箱，卿若兰打开了盒盖“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定期去体检的习惯……咦？这里面好像没有符合症状的。”

　　　　“真的没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给了卿若兰勇气，护送她出来巡视下属企业的这些天，林野明显感觉到对方好像勇敢了许多……而这正是他最害怕出现的状况“不用担心，卿小姐。”

　　　　“若兰。”药箱盖发出了砰的一声轻响，以林野对卿若兰的了解来判断，这种程度的行为就可以理解为她生气了“叫一声我的名字……就那么难么？”

　　　　“……”杜虹岫好像也就这样的事情和自己发过脾气，但无论对方如何威胁或者撒娇，自己在下次见到她的时候，称呼依然还会是一如既往的大小姐。

　　　　“我在问你呢……”可能是因为也被自己的大胆弄红了脸，在沉默了一阵后卿若兰主动扯开了话题“你有多久没有去体检过了？”

　　　　“我的身体很好，所以没有去医院的必要。”其实杜氏内部每年都会为战士安排两次体检，但都是自愿性质的，林野从没有去过。一般来说，林野觉得说到这里话题就该结束了，但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又接了一句。

　　　　“多谢关心。”

　　　　“你这样怎么可以？就我看到的，你都受伤多少次了？还没有一次是小事！”虽然林野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但卿若兰停在耳中还是感觉心疼的厉害“你选择了这份工作也就算了，就不能爱惜自己一点么？等到了以后，我们不急去工业园，先找一家医院做体检。”

　　　　“不……”

　　　　“我坚持！”林野才刚开口，卿若兰仿佛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一般，直接打断了他，而林野在内视镜中似乎看到了对方眼窝中已经在酝酿的水光。

　　　　“……”

　　　　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林野只有再次加大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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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百之十七　理解

　　　　为了迎接一位有史以来最重量级的贵客，教廷特地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来挖掘一座庞大的地下陵墓。

　　　　而今天，陵墓的主人终于亲自莅临了。

　　　　“叛徒！走狗！”由教皇与圣处女双重加持过的锁链将该隐捆了个结结实实，此刻被推搡着前行的同时嘴中不住叫骂的血族之王早已失了之前那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你们这些背叛了血族的渣滓！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你们一定会被银器刺穿血刻、承受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如同蛆虫一般永远在这肮脏腐朽的土地上匍匐爬行！听到了吗？！我诅咒你们！我，该隐�9�9k�9�9亚当，血族之王，诅咒你们！！！”

　　　　“啊！！！！！”

　　　　“虽然我知道自己以前已经提过了，但请允许我再重申一次……”瞄了瞄正昂首行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尼古拉斯三世，欧德里斯隐蔽的滑动着脚步、来到了一直沉默的安玻儿身侧，低声道：“只要您允许，我们是有办法让他闭嘴的。虽然并无恶意，但不得不说在亲眼见到你们血族的王之后，我对很多传说的真实性都产生了怀疑……这种如同市井无赖一般的做派，实在难以让人将他与至高无上的王权画上等号。”

　　　　“如果现在我决定，就在这里突然发难、擒下你们那现在正洋洋自得、表现的活像一个小丑的教皇，我想你的信仰就会完全崩塌。”只是淡淡的扫了圣骑士一眼便又重新转过了头颅，安玻儿语气平淡的与话中的内容极不相衬：“你觉得呢？”

　　　　“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在经过持续了整整三天的并肩作战后，这位血族女公爵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早已让欧德里斯在不知不觉间将“你”转换为了“您”。虽然心中明白对方这句话纯粹只是玩笑的可能性更多，但事关教皇，他不得不谨慎的再度确认。

　　　　“您是在开玩笑吧？”

　　　　似乎连回答这蠢到没救的问题的兴趣都没有，安玻儿这次连头都没回。独自屏息等待了一会儿，欧德里斯在肯定女公爵确实不会再搭理自己后，终于还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退回了属于自己的队伍。

　　　　等埋葬了该隐之后，作为血族反叛军首领的她应该就要加冕了。在一位女王……尤其是经历如此传奇的女王面前吃了排头，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哪怕所属种族不同。

　　　　圣骑士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大人。”直到那喋喋不休、惹人厌烦的上帝教徒退开，安德森才亦步亦趋着跟上，并始终保持着落后女主人半个肩头的身位：“属下还是不太相信这些人类。”

　　　　“觉得他们会将我们与该隐一同埋葬在这座地窖之中？”对待同族的态度明显就要好上许多。虽然依旧去算不上亲热，但安玻儿此刻表现出的起码是一副真有在听的表情：“安心吧……大战消耗的可不仅仅是我们的实力，教廷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但圣殿骑士团二十六席幸存了十一位，”作为德古拉曾经的心腹，安德森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提醒这位经验与实力相比还太过稚嫩的女主人：“以及圣处女。如果只比对高端力量的话，我们目前处于劣势……大人，让我掩护，您现在就离开吧！您是血族的未来，您忠诚的仆人再次请求您保重自身，不要犯险。”

　　　　“威尔逊和库珀两家的家主都还在，他们都是公爵，雷纳家也还剩下了几位伯爵。”轻轻摇了摇头，安玻儿拒绝了护卫的提议：“这几天里，我展露力量的目的首先是为了战斗；其次……”将眼神毫不避讳的投向了教廷队伍中被有意无意保护起来、犹如鹌鹑般教皇与圣处女，安玻儿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其次，就是为了震慑。这一次无论我们还是他们，付出的代价都太大了，目前对双方来说最需要的都是修生养息。如果现在有哪一方的实力足够侵吞掉另一方，那么不管是谁都会想都不想的去做。可如果是目前这样的状况……”语句停顿了一下，安玻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尼古拉斯不是傻子，他不敢冒这种险的。”

　　　　李翘儿现在已经基本肯定，赵启星就是这样从这个年代直接活到了与自己相识的时间节点。

　　　　因为以前视线只能随着安玻儿的转变而转变，再加上这位曾经的英伦少女、现在的血族女大公以及未来的血族女王并不是一个太爱去留神和研究他人的类型，所以李翘儿也是直到德古拉身死并将底牌全都交托给安玻儿的时候才注意到他的护卫之一安德森，尽然就是自己和赵启星初至伦敦时前来奉送座驾的那个男人！

　　　　虽然当时的他和现在气质与穿着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李翘儿很确信就是这个男人没错！

　　　　而这样一来，很多事情也就说的通了：作为跟随并侍奉了德古拉不知道究竟多少年岁月的忠仆，在重新听闻老主人所托付给自己照顾却失踪多年的女子召唤后，在伦敦街头表现出跪地亲吻裙摆这样的举动也就不那么让人难以理解了。

　　　　德古拉……

　　　　当思绪想到这里的气时候，李翘儿隐隐感觉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虽然现在的她根本就连实体都没有，但这种疼痛却依旧是实实在在的。

　　　　李翘儿明白这感觉来源于安玻儿。

　　　　如果单纯从一位战士的角度出发，李翘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并接受安玻儿如今所做出的反叛行径的。但如果是作为妹妹……是的，妹妹。也许，从始至终都只有深居在安玻儿灵魂深处、通晓她所有快乐与痛苦的李翘儿才明白，安玻儿对德古拉的所有感情从来都只是一种类似于对兄长的崇拜与依靠，根本就与周边所有带着有色眼光看待这段关系的家伙们想的都不一样。如果是加上这个前提，现今已与安玻儿感同身受的李翘儿曾经在自己的想象中带入了一次林野倒在自己怀中并咽气的画面……

　　　　作为妹妹来说，她觉得安玻儿的所作所为，真的已经相当克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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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百之十八　起点

　　　　这座在建筑材料中添加了特殊镇邪材料的教堂，地板其实是透光的。

　　　　随着安玻儿抬头的动作而看到了天空中折射而下月光的李翘儿，终于明白自己真的回到了起点。

　　　　以另一种形式。

　　　　“你这肮脏、下贱的婊子！”已经被控制进那口专门为他所定制棺椁的血族之王，仍旧在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已经不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篡位者“我要吃你的肉我要喝你的血！啊！！！”

　　　　“最后重申。”与安玻儿并肩而立，尼古拉斯三世手中十字剑伫立在地表坚硬的花岗岩，通体无暇的剑身在月光下折射着圣洁的光辉“即使同样身为血族，但在该如何处理吸血鬼这个问题可能你也并不比我们擅长。”因为对方刻意隐瞒的缘故，教皇哪怕直到现在也不过仅仅知晓这位神秘的、犹如彗星般突然崛起的女大公的头衔而已“所以，还请您再次考虑我方先前的提议……由我来对该隐进行制裁。”

　　　　“拒绝。”就连多余的解释都懒得给予，安玻儿就连看都不去看那因为从未遭到过拒绝而脸色铁青的教皇“最开始我就说过……他是我的。”

　　　　“无论是否亲手屠戮了该隐，您在今夜过后都会加冕成为血族新的女王。”天杀的……那可是该隐！如果能够将从神话传说中走出的血族之祖本身斩杀，那该会是一种怎样的荣耀？！自己在史书的地位将会一举超越前任所有的先贤！而后世，也不会再有能与自己比肩者！

　　　　“所以，这种会玷污双手的肮脏差事，还是交由在下来吧。”装出一副惯用的悲天悯人，尼古拉斯三世尝试做最后的努力“如果这世间一定要有人找出来承受恶，那么便由我这最虔诚的……”

　　　　“我说，他是我的。”不同于纷纷跪拜在教皇陛下博大情怀之下的圣殿骑士们，安玻儿口中所吐出的每个字在这些圣光信徒的耳中听来都好像魔鬼般可怕“你是听不懂话么？老家伙？”

　　　　“放肆！”

　　　　无法忍受邪魔对教皇不敬的圣骑士们刚刚将各自佩戴的武器抽出，另一边的血族们也都同时将血装外放了。

　　　　“没有谁可以拿武器指着大公！你们这些卑贱的人类！”

　　　　“哈哈哈！对！对！”虽然并看不见在自己身侧的战场究竟已如何剑拔弩张，但该隐明白自己仅有的唯一生机就隐藏在这场冲突之中了“血族和人类从来就是敌人！也只可以是敌人！联手？合作？别说笑了！德古拉那个蠢……呃！”

　　　　血族之王的话未说完便被生生折断。虽然明知道自己突然前的动作很可能会彻底点燃本就互相提防的两对人马，但相比于魔法，在听到该隐从他那散发着臭气的嘴中听到那熟悉的名讳时，安玻儿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用手捏碎对方喉管的冲动。

　　　　“如果你再敢提他……”

　　　　威胁之语甚至都未说尽，女大公便在血族之王的眼眸中看到了退缩。将仿佛瞬间让整座地下墓穴都结冷霜的杀意散去，安玻儿这才重新转回了身。

　　　　“我帮你们擒获该隐，但他得由我处决。这是最开始我们就说好的。如果谁还敢就这点提出异议……反叛军！”

　　　　“与您同在！”

　　　　“如果有谁还敢就这点提出异议，便视同宣战！”

　　　　“遵命！”

　　　　与站在台阶的安玻儿对视了超过一分钟，尼古拉斯三世到底还是选择了妥协。为了捕捉并剿灭该隐和他的追随者们，教廷的损失已经不可未不大。若是在全盛时期，自己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命令圣殿骑士团将这些狂妄的血族全部斩杀，但现在……

　　　　有些悲哀的叹了口气，教皇回过头看了看身后那残缺了一大半以的队列，突然有些黯然。

　　　　折损不起了，再也折损不起了。

　　　　现在的教廷并没有将血族反叛军全歼的底气与实力，但无论亲手割下血族之祖头颅的荣耀如何光照千古，那也得有人传唱才行。而且如果耶稣的教义断绝在了自己手中，即使附加条件是拉了整个血族陪葬，责任也是自己所承担不起的。

　　　　无论谁都承担不起。

　　　　“如果您坚持。”微微偏了偏身子，尼古拉斯三世将特地从圣堂中取出的十字剑递回给了贞德，再转过脸时表情已无异色“我们尊重。”

　　　　没有回话。

　　　　安玻儿用眼神示意反叛军们围拢到自己身边，与教廷形成了对峙之势。在确定双方之间保留出了足够安全的距离后，女大公终于放心的将后背留给了教皇。

　　　　“在深入了解了你的身世之后，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明明身为血族却依然可以使用银器了。”弯下腰，安玻儿用阴影将该隐完全笼罩“你身流淌着这些人类所供奉的那个家伙的血……对吧？”

　　　　“原本你也该是被塑立在神圣且光明的教堂中，享受供奉的存在。”发现血族之王有开口回答自己的意图，安玻儿迅速伸手，再次扼住了对方的咽喉“不……我没有允许你说话。”用空闲的左手对该隐摇了摇，安玻儿如愿的看到了对方那因为恐惧而瞪大的双眼“如果你没有堕落的话。”

　　　　“你曾经得到的恩宠，可以保护你的皮肤不受银器所伤。但如果是深入血肉之中的话……”

　　　　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将手中钝而无边的汤匙捅入了血族之王的大腿，安玻儿安全不顾自己已经被银器灼烧到仿佛就快要裂开的表皮。

　　　　“你应该，也是会疼的吧？”

　　　　如果没有被施加在身的法咒控制，如果没有被安玻儿控制了发生的权利……该隐发誓此刻的自己一定会尖叫的好像一位在黑夜的归家途中被暴徒拖入巷道的少女！根本无法控制的颤抖激的锁链“哗哗”作响，该隐面已被自己的眼泪和鼻涕涂满。

　　　　杀了我！

　　　　杀了我！！

　　　　求求你！！！

　　　　“放心，我们有很多时间。”将银勺从对方伤口处抽出，安玻儿将圣器摆放在了棺椁边缘。如果自己想要将这场痛苦的盛宴长久的进行下去，那么就要留有休息的时间。

　　　　无论是给该隐，还是给自己。

　　　　“我又准备好了。”刚刚接触银器的部位，肤色已在超高速再生的作用下恢复原样。重新拿起来那对该隐来说意味着无限恐怖的汤匙，安玻儿在月光下笑的好像意一位天使。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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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百之十九　认可

　　　　令人自灵魂最深处感到胆寒的暴行持续了整整一夜。

　　　　直到金色的烈阳即将冲破云层、将圣洁光辉重新铺满人间的前夕，安玻儿终于在该隐甚至都带着感恩与渴望的目光中，将银匙捅入了他的心脏。

　　　　而两者几乎发生在同一瞬间，在传说中血族之祖的肉身化为飞灰消散的刹那，空洞阴冷的地下墓穴中也似乎配合着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知您心中翻滚的愤懑，此刻是否得到了哪怕一丝丝的平复？”身为教皇的尼古拉斯三世在被逼着亲眼目睹了这整场暴行后，已经就连前与女大公对话的勇气都失去了。但教廷也有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所以在估计对方确实已经被吓破了胆、就算此刻出场也只会令教廷蒙羞后，圣处女主动临时承担起了最高神权代言人的工作。手中代表着反抗与和平的战旗安静贴合在瑟银制成的旗杆，贞德将形如长枪般的圣器背在了身后。

　　　　“女王陛下？”

　　　　按照传统，其实在安玻儿击败并擒获该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成为了血族新的王。但虽然从来都没有就这件事情进行过商讨……但就双方这段时日的所做所言来看，无论是吸血鬼还是教廷，似乎都不想在该隐真的被钉死在他自己的墓穴之前，对这件事盖棺定论。

　　　　但现在不一样了。

　　　　既然该隐已经确确实实的死亡了……虽然只是躯壳，但贞德相信在至高无的帝神像、及无比忠诚于光明的圣殿骑士们英灵的共同镇压下，血族之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翻身的可能。

　　　　永无止境的千年血战，似乎到底在自己这一代画了最后的休止符。

　　　　“我的愤怒远超你想象，”直到前任在自己面前彻底化为齑粉，安玻儿这才似乎意犹未尽的转回了身“圣处女。”

　　　　“我们已经遵照约定，将处死该隐的权利交给了您。”微微摇了摇脑后垂至腰间的双股金色马尾，贞德很庆幸自己在骑士们心中的地位还足以让他们暂时放下武器“但封印是我们的职权范围。这也是最初便说好的。”

　　　　没有回应。

　　　　身着黑色长裙的安玻儿与身着银色战裙的贞德隔空对视着。两人目光都没有带着任何火药的气息，但双方各自的拥趸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开始变得骚动不安了起来。

　　　　“是的，我承诺过。”

　　　　就在象征着最低安全标准的警戒线即将消失在不断互相靠近的脚尖中时，新任血族女王出声打断了随时可能爆发在下一秒的、足以亡族灭种的冲突。

　　　　“他现在是你们的了。”

　　　　“感谢您的慷慨与仁慈。”将战旗横出，贞德也正式以圣处女的身份制止了圣殿骑士团的行动。右手抚胸口，贞德以自己在面对人类君主时才会行使的最高礼节、对着安玻儿微微欠了欠身“陛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亲身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