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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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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可以!他肩上所背负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怎么能轻易结束这短暂的一生?
但是――这毕竟也是他啊!
只不过是十年前的他而已!难道他要亲手把过去的自己给杀了吗?这世界上还有人能亲手杀了自己吗?
无穷无尽的想法,在纥奚延脑海里一晃而过,像无数双隐形的大手,不断撕扯着他的皮肤血肉。
正当他深陷于矛盾挣扎之时,视线忽然望到二楼的窗边,那身形鬼魅的笑面人。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纥奚延猛然惊醒。莫笑已经知道发现了白衣人的身份。现在他无路可走,除了杀了十年前的纥奚延,无路可走。
“真想去看看啊,你长大的地方,还有你说的那池温泉。”
“那就去看吧!等事情都完结了,我亲自带你去看!”
耳边不知何时回荡起妄琴的声音,那日他还信誓旦旦的许下承诺。他还要陪她一起去看归雁山上的花海,怎么能就如此轻易的被忘记呢?
再也没有丝毫迟疑,纥奚延俯身拿起斩日刀。
那把刀即便是十年之前,也仍能认出自己的主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反抗,任由布衣在身的纥奚延轻轻举起。
他慢慢凝眸,看着从天而降的白衣。
一点点靠近,一点点靠近
最后一瞬,纥奚延点地而起,身影没有跃得太高,正好处于白衣之下。斩日刀甚至连那惨淡的红光都没有发散,就如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刀,刺进了白衣人的身体里。
刺进了,十年前的纥奚延的身体里。
只听空中传来一声闷哼,白衣的纥奚延背对着楼下的行人,极速往下坠落。脸上的面具好像已与皮肤融为一体。即便胸口的疼痛撕心裂肺,也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呻吟。
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人看出他的脆弱与痛苦。
因为纥奚延从不认输。
但伤口里迸溅而出的血,如山间开满的红花,在半空中怒放。无数细小的血滴,像阴天下的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到了大街上。
在他意识逐渐模糊之时,才恍然惊醒,原来面具是有问题的。
从戴上这个面具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面目全非。因为里面含有剧毒!毒液腐烂了他的脸,让他内力全失,如今已与废人无异。
没有人再能认出他是谁,而他所知道的那些事,关于晶石的下落就会被永远封藏。不,起码要给西栎留下一条线索!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撕下白衣的一角。然后幽幽抬指,指尖沾着胸口不断溢出的鲜血,在白布上写下了一句诗。
这句古诗出自于《苏幕遮》,而他想告诉西栎的话,就隐含在这句诗中。
写完最后一个字时,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已至枯竭。
“这劳苦的一生,总算要结束了啊。”
一声轻轻的叹息后,纥奚延缓缓闭上双眼。朦胧之中,一个青色身影,忽然从他身边冲向半空,朝着妄琴飞速掠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嗅到这人身上淡淡清香,似曾相识的感觉迎面扑来!
是谁?为什么好像认识?为什么他手中拿着自己的斩日刀?为什么――斩日刀没有发生排斥?
而这世上,斩日刀唯一能接受的人,只有一个!
难道这个人是
声音,却在那个时候彻底消失了。十年前的纥奚延的手,从空中慢慢滑落,瞳孔也开始渐渐涣散。
“咚”身体终于随着白布,重重落到了地面。血,从他的白衣下往四面八方蔓延。
人群开始混乱不堪,目睹了这一切的妄琴,早已目瞪口呆。在那片混乱中,她看到一张脸。
一张左眼戴着面具的脸,那张脸上的剑眉,像远山清毅的黑眸,就如年少画卷里看过的纸人,如此虚幻缥缈。
四目相对时,心中却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在哪里见过吗?
当所有人躲避不及时,只有他跃上半空,向她伸出了手。那双深邃的眼睛,也静静凝视着她的眉眼。
片刻后,他的视线慢慢移到妄琴身后,在二楼的窗户微微定格。
妄琴从未想过,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会不顾一切的接住自己。但看到他手里的长刀,以及他刚才毫不犹豫杀人的姿势时,她就觉得他是不被信任的。
不被信任。
所以她手里的剑,会朝十年后的纥奚延一挥而去。
这突然一剑,让纥奚延措不及防。他猛地一愣,侧身躲开,剑刃划过他的右臂,一道醒目的血痕出现在粗布衣服上。
他却没有再退后,轻轻将妄琴拥入怀中。随后转身,脚步稳稳落到地上。动作如行云流水,如黑鹰展翅,毫无破绽。
“你?为什么?”直到落地,妄琴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神色里写满了困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
明明刺了他一剑,还义无反顾的救了她?而且丝毫没有生气,那低垂的目光中,只有云淡风轻的平静,和一丝淡淡的无奈。为什么?
“谁让你忘了,而我记得呢?”
良久,纥奚延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道。
“我你的伤”妄琴见他似乎真的出于好心,自己却误会了这番好意,心生愧疚,指了指他手臂的伤口。
“似乎伤得挺重,若你能帮我包扎一下,就感激不尽了。”他故意流露出痛苦之色,说时,受伤的右手紧紧一握。伤口里的血,瞬间喷涌而出。
“这,好吧,先让我看看伤。”
言罢,正要上前翻看那裂开的长袖。
“放开你的手。”身后却传来一声阴冷的呵斥,莫笑不知何时已站在两尺之外,面具下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甚至还有些阴森。
这种近乎疯狂的杀气,多年来,连妄琴都未曾见过。
“看来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纥奚延直视着他的双眼,没有半分畏惧。
与其逃避,不如正面相对。
“你不需要解释,东西我有一百种方法拿到,但今天你必须死。”莫笑第一次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把长笛毫无遮掩的指向了一个人。
就如同宣战一样。
“今天只会死一个人。这个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你们在说什么?”妄琴见形势一触即发,不解的往莫笑望去,企图从他眼神中得到答案。
“小琴,你先让开。这件事必须马上解决,你身后的这个人――”莫笑突然欲言又止,一反常态的沉默了。
“你认识他?”
“既然他叫你让开,你就让开吧,免得误伤了你。”纥奚延用受伤的右手,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妄琴。
与莫笑两两对峙在人山人海的长街之中。
“你你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他说你会死,你今天就一定会死。我若让开,你恐怕会凶多吉少。”她低声朝他解释着,再一次将自己瘦小的身影,挡在了莫笑的长笛之前。
纥奚延听后,看了看前面脸色苍白的妄琴,忍不住笑道:“你很关心我会不会被他所杀?”
被这么一问,妄琴情不自禁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步子没有半分退缩。嘴里冷声道:“要想活命,就闭上你的嘴!”
“今日能不能放过他?”她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乞求。
“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求我?”
莫笑的最后一个字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慢慢占据了他的所有情绪。
………………………………
第四十三章 西街的对决
西街的情形一触即发。
一枝梅酒楼二楼的地字号房中,有人轻轻推开木窗,从半掩的窗户后往下眺望。此人背上的黑铁玄琴,遮不住身后一个戴着巨大头盔的男人。
他们两人静静观望着楼下的局势。很久之后,背着铁琴的泽裕才皱眉道:“局面有些失控,必须得有人来收场。找个脸生的人,马上去通报西栎。不过,妄琴怎么会进天字号房?是不是你说错了?”
“我记得走之前,说的明明是地字号房!”林津之同是困惑。
“算了,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莫笑来见的那个白衣人是谁?杀了白衣人的又是谁?莫笑跟这个杀了人的人又是什么关系?我记得莫笑没有朋友。”
“看看再说吧!”
话音未落,林津之转身,不知对低声吩咐了几句。片刻后,有人从一枝梅酒楼悄悄出去,直奔县府而去,大概是给当今掌权的西栎报信。
而西街已是流言纷纷,大家三两成群,把莫笑他们围在中间,指指点点。
“你不必求他。”
忽然,纥奚延轻轻推了推妄琴。随后低头,用布衣的袖口,一点点擦净斩日刀身的血迹,继续道:“若我不想死,就没人能杀我。”
“呵。”
莫笑闻言,一声冷哼,神色已从最初的震惊恢复镇定。他甚是不屑的将九魂笛别入腰间,抬手卸下了右边的长刀。
“既然如此,那我就用你给我的这把刀,来终结你。”
“啪。”只见那把长刀,被他一拔出鞘。红光划过空中,两把一模一样的斩日刀横空于世。
不待众人看清,两把神刀光芒暴涨,整条长街刹那之间,被红光笼罩。如落日残阳,光辉洒满了西街每一个角落。只不过相比之下,莫笑的光芒比纥奚延更弱几分。
但纥奚延的眼中,仍闪过一丝诧异。
为什么莫笑可以控制斩日刀?虽然不能完全让它的力量觉醒,但也没有受到排斥!不可能!斩日刀是由他的血所铸,其他人怎么可能掌控?
“你是谁?”
伴随纥奚延的厉声质问,青色身影已似疾风般冲向莫笑。却在莫笑身前三步点地而起,跃至半空时,猛地举刀,以俯劈之势往莫笑面具砍去。
那一击,斩日刀如同一只飞翔的火凤,红光拉出长长的幻影。光芒过于刺眼,甚至掩盖了他的容颜。
“这句话应该由我问你。”
莫笑静静抬头,在原地纹丝未动,眼睁睁看着刀锋往自己飞来。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突然抬手,用手中的斩日刀接住了纥奚延的攻击。然而,握在他手里的那把刀,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在纥奚延的压制下轻颤了几下。
也仅仅只是轻颤了几下。
连身子都未后退半步。
随之而来的是,那把斩日刀开始渐渐变色。刀身由最初的红色变为了浓黑,就像莫笑玉笛幻化时的模样。
让人更不敢置信的是,斩日刀在黑气的包围下,“砰”的一声变换。从黑气中猛地甩出九条钩鞭,九鞭以迅风之速飞向空中。
就像九只来自地狱的大手,一路过去,居然将纥奚延斩日刀的红光渐渐吞噬。
所以莫笑真正的强大之处,并非是他那能变幻万千的九魂笛。而是他本身。因为不论什么兵器,只要在他手上,都能拥有千万变化。
也就是说,他此刻想让斩日刀变成什么就能变成什么。
刀、枪、剑、盾、鞭、锤、戟、环
这一次,他选择的是九条钩鞭。
这九条钩鞭,从九个方向而来,封死了所有出路。就算纥奚延的刀再快,也不可能同时抵挡九处攻击,总有一个地方无法顾忌。
而那一个无法顾及到的地方,就是致命的破绽。
千钧一发之际,受伤的右臂上,忽然出现了一只纤细的小手。那只手明明瘦小苍白,却能将纥奚延推向身后。他不受控制的倒退之时,已有人替他向九鞭迎面而去。
他看到妄琴隐藏在头盔之下的侧脸,那长而密的睫毛轻颤着,却根根可见,
她好像蹙着眉头,与纥奚延交换位置时,毫不犹豫的伸出食指,指尖故意划过他的刀锋。
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出现在那白皙的皮肤上,随着鲜血缓缓滴落。她把流血的食指,紧紧贴向了自己的眉心。
而被血浸湿的地方,一朵红莲渐渐显现。红莲不断吸收着她的血,以及手腕上枉死链的力量。在空中越来越大,光芒越来越盛。
莫笑万万没有料到,妄琴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替纥奚延挡下这一击。双手情不自禁颤了颤,九鞭上缠绕的黑气,悄无声息的弱下去。
速度也慢了下来,但收手已经太迟。
那朵红莲花,像一张红莲巨网,生生接下了九鞭疯狂的攻势。
“啪啪啪啪。”
九个鞭钩与巨网空中相撞,弯钩深深刺入花网里。虽然勉强抵挡住,但红莲巨网已出现九个小孔,黑气不受控制的从孔里渗透而进,朝妄琴极速袭来。
她闪躲不及,不可避免的承受了那九次重击。
“啪。”
当血从妄琴嘴里喷涌而出时,又一声轻响,她头上那顶头盔,终于被震得粉碎,万千碎片从她衣上慢慢飘落。
随后瀑布般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在所有人的惊愕中,一股淡淡的发香,开始弥漫在西街上空。
原来这个一直穿着盔甲的小兵,是个女人!
流言蜚语,再一次席卷了整条长街。人们小声议论着,那不堪入耳的指责,让她口中的血更快的溢了出来。
对莫笑而言,他从没想过妄琴会介入这场对决,所以一开始就抱着要杀纥奚延的决心,挥出的那九鞭。根本没有留一条可退之路。
不!不是这样的,妄琴是他在这世上最不愿伤害的人!
不应该是这样!
她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与他刀剑相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莫笑双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愣愣的看着身受重伤的妄琴。
而眼前这一幕,让纥奚延彻底震怒。怒火,似一条条吐信的毒蛇,从他心底顺着每一个血管,遍布全身。
妄琴血流不止,却苦苦支撑不想放弃的模样,令纥奚延几乎失去了理智。
多年来,他从没如此愤怒过!
纥奚延眯起双眼,嘴角浮现一个危险的弧度,突然解开了左眼上的面具。
只见那精致的面具下,无数如触角般的疤痕,从他的眼睛往四周发散。最让人恐惧的是,疤痕的中心,却有一颗墨绿色瞳孔。瞳孔里重叠着一圈圈圆环,像深水里的旋涡。
无限循环,无限重复,无始无终。
突然间,西街狂风大作,一条逆鳞巨蛇从他的绿瞳中冲出。巨蛇鳞甲墨绿,獠牙尖利,飞旋着缠绕住莫笑的九鞭。随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厉吼,“咝咝咝”,巨蛇带来的漫天飙风,吹翻了街边商贩小摊。
人们若不两两相拥,就极易会被疾风卷走。
世界顷刻间变得模糊不清。地上的百姓们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客栈酒楼随着地面疯狂晃动起来。
被蛇身缠住的九鞭,“啪”,瞬间化为砂砾,洋洋洒洒的飘落到西街的青石板上。在那剧烈的晃动之中,墨鳞玄蛇吐出长信,蛇头快似闪电,一口咬住了莫笑的右臂,比尖刀更锋利的獠牙狠狠刺入他臂上的血肉里。
但这巨蛇的后半身,却还残留在纥奚延的瞳孔里,绿光把他那张俊美的容颜,映衬得异常恐怖。
没有人能抵挡这条墨鳞玄蛇,连莫笑也不例外。他伸出左手,紧紧捂住右手,蛇眼离他仅仅三寸之遥。那不断往上蔓延的绿气,如同毒瘴,一寸一寸腐蚀着他的肌肤。
那一刻,莫笑眼中开始紧张而焦躁,他迅速拿出九魂笛,往蛇眼中用力刺去。黑气与绿气几乎融为一体。
玄蛇怒吼着,翻滚着蛇身,却迟迟不肯松口。但长笛越扎越深,纥奚延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紧要关头,力不从心的妄琴,幽幽朝纥奚延说了一句:“不不要他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他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这几个字,如同巨石砸入纥奚延的心中。他身影一晃。一股寒意从脚尖直往咽喉。那只墨绿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血,像小溪从绿瞳中流了出来。
纥奚延猛地低头,抬手按住了左眼。
“吼!”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过后,墨鳞玄蛇不受控制的往后撤退,直到彻底被他眼中的旋涡吸收。
莫笑的右臂,却已鲜血淋漓。
两人同时跪倒在西街,地上的酒旗胡乱丢弃,摊贩上的壶盏碎成一片,断木随处可见。
“你这只眼睛!你这只眼睛是从哪里来的!!”莫笑第一次被人如此重创,右手早已失去知觉,他喘息着,声音久久不能平静。
“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纥奚延却对他的质问置若罔闻。而是捂着左眼,低声问身后的妄琴。
“不不错”
她说这话时,竟会有些难过。难以言喻的哽咽,差点出现在她声音里。
“原来如此。”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捡起面具,不顾左眼狂涌不止的血,一言不发的把面具戴了上去。
起身时,纥奚延回头,俯视着地上的妄琴。血迹沿着他惨白的脸庞一路往下,他却毫不在意,只用形如枯槁的右眼,扫过她的脸。
“那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吧,从此之后,对你那些天真的妄想,就不再需要了。
………………………………
第四十四章 激战后的暗流
“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这十个字被泽裕低声重复时,他忽而笑了笑,望着天空飘洒的残屑,眼神空洞,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两情相悦啊!”
但从他黯然失色的神情中,却能看到一丝凄凉。
“都给我滚回屋里去!”
突然,街上传来一声怒喝,已有人骑马赶来。黑马在空中高扬头颅,铁蹄幽幽停在了纥奚延身边。西栎那身黑色劲装,带着威慑出现在西街的混乱之中。
只见西栎坐于马背,视线扫过莫笑的右臂,纥奚延流血不止的左眼,以及地上披头散发的妄琴。
这三人的神情都异常苍白。
每一次移开目光,西栎脸上都会浮现出新的震惊。
发生了什么?妄琴的头盔呢?纥奚延怎么受伤了?那个戴着笑面的恐怖男人又是谁?
他暗暗疑惑,面不改色的环顾四周。西街仿佛历经了一场大战,四处血迹斑斑,人群惊慌失措,小孩尖锐的哭声夹杂着牲畜的鸣叫,聒噪刺耳。
“来人,封了这条街!”西栎皱着眉头,一声令下。
军队立即涌向街边,士兵们手持长棍,把所有围观的群众驱散开来。西街的两个入口也被封锁,流言蜚语瞬间终止。
西栎从马上一跃而下,突然望到街上躺着的白衣人。稍作停顿,视线悄悄往纥奚延面上瞥去,本以为能从他的神色中得到提示,没想到,那时的纥奚延面无表情。
甚至没有擦去眼下的鲜血,任由血迹一路滑落到衣襟。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西栎只得亲自走近白衣人,俯身伸出两指,指尖探到白衣人的鼻前。意识到他没有了鼻息,瞳孔涣散,身体也开始僵硬。
才陡然清醒,这已是一具尸体。
但他是谁?杀他的是谁?面具下的脸又会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西栎慢慢缩回手,仔细端详了白衣人一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无法形容,却真实存在。
半晌,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他再次抬手,将白衣人脸庞的面具一点点取了下来。随着白色面具的剥离,白衣人的脸,终于再无遮掩的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然而那是一张近乎腐烂的脸,萎缩的皮肤已看不出本来面貌。
死前的错愕却仍残留在他的双眼里,只是那面目全非的五官,不堪入目,让人作呕。随之一股糜烂之气,从他的脸庞慢慢发散,西栎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无法再忍受下去,迅速用面具盖住了他的脸。
“怎么回事?”他蹲在原地,像在问纥奚延,又像在问其他人。
“一个叛军闹事,被我杀了。”
先打破沉默的纥奚延,云淡风轻的说着,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条布带,随随便便绑在已被血染红的手臂上。
“叛军闹事?”西栎迟疑着,看了看纥奚延,见他不想继续解释,便没再发问。就算有所隐瞒,等到只剩他们二人时再问也不迟。
“既然如此,来人,将尸体搬到乱坟岗扔了!”
话音未落,纥奚延面色剧变,下意识的拦住了西栎,极为严肃的道:“乱坟岗就算了,找个棺材埋了吧!”
“还要特地找棺材埋了?你认识这人?”西栎不解。
“嗯。”他只说了一个字。
“那立不立碑?立的碑上要写什么名字?”西栎的本意是想得知此人名姓。
纥奚延却微微沉吟,淡淡道:“他不需要名字。”
“可是!”
“若真要名字,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写上去。”纥奚延言罢,目光重新落到前方不远处的莫笑身上。
他们皆已恢复平静,那镇定的神情竟会出人意料的相似。
西栎隐隐察觉出双方的敌意,当下立即会意,挥手之间,无数精兵强将把莫笑团团包围。只要他一表现出异常,就会有千万把利刃迎面刺来。
“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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