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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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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冰柱冲破的大船遗骸,在水面四处飘散,所有坠河的人都被卷入漩涡,随高速旋转的水流摇摆移动,每一次转动,每一次被抛到高空,都让他们离死亡更近一步!
以这样的速度与频率,漩涡中的人五脏六腑必会震破,而他们必会丧生于此。
但这漩涡冰柱究竟从何而来?为何她与湛卢能幸免于难?划船的老船夫又身在何处?
正当成若函万千不解,想要解惑时,莲花座上突然腾起淡淡薄雾,隐隐绰绰,恍如幻境!
来人白衣翩翩,青丝及腰,眉心一点朱红诡异妖艳,那男子面目空灵秀美,却如梦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第一罪,不忠不义,死。”来人话音忽起,音如珍珠落盘,声声悦耳。
惊得成若函后退几步,险些从莲花座上摔落。幸而那男子抬手拉住了她,他凉润的掌心缺乏温暖,就如冰川光滑寒冷。
只见他松手时,指了指漩涡中心,立即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冰柱内层骤然突出许多锋利的冰刀,刀刃准确无误的插入了一个人的心脏!
她不敢置信,死的不正是假意叛变,欺骗了囚犯们的那个官兵吗?
“第二罪,贪婪懦弱,死。”
他再开口,又将白玉般的食指抬起,漩涡里更大的惨叫,冰刀转向十几个囚犯,鲜血像瀑布从高空滑落!
“第三罪,妒恨残忍,死。”
指尖指向的官兵,终究逃不出尖刀穿身的命运,纷纷毙命漩涡之中。
那一瞬间,“审判”两个字从成若函脑海中猛地浮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审判?可是此处并非审判崖啊?也没有巨兽啊!
仿佛洞穿了她内心的疑惑,白衣男子眉眼带笑,朝着远方被血染红的冰柱颔首道:“审判崖,不一定非要是一座悬崖。”
成若函循声望去!那血红的冰面上竟写着“审判崖”三个大字。原来所谓的审判崖,是在这寒冰之河上。
“可是为什么我们能安然无事?”她问。
男子浅笑不语,抬手拂面,五指落下时,她看到了另一张脸。那张左眼泛白,皮肤萎缩的脸,这不是被官兵杀害的那个小男孩吗?
“每一个踏进极寒之地的人都要经受三次考验,不同的人会面临不同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生死。你的第一道考验,就是囚犯坠崖时的反应,以及对由我扮作的男孩是否相助的抉择。”
她简直不能用语言来表达心里的震惊,此人到底是谁?
“你选择救我,官兵选择杀我。选择不同,结果不同。他们所有罪恶中最不能容忍的,莫过于妒恨残忍,因嫉妒男孩拥有了比他们更好的东西而痛下杀手,一路之上利用权威和不对称的地位滥杀无辜,必死。”
“可囚犯呢?他们为何也该死?”
“过于贪婪,欲望失控,想要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总有一日走上歧途。造反并非为了获得所谓的自由,也绝不是为男孩报仇,更不是伸张正义!而是满足他们的一己私欲。来极寒之地时,他们的身份就是囚犯,带罪之身说明曾犯过错,那便理应赎罪。若妄图杀掉官兵,粉刷过去的丑恶,又几次三番助纣为虐,包庇袒护,懦弱自私。那必死。”
言罢,他又用手覆面,再次换脸,竟是大船上失踪的老船夫!
“是你!”
“若背叛得不到惩罚,还有谁能忠诚?背叛囚犯的官兵,必死。”
成若函听得心惊肉跳,不免叹息。
他却继续道:“而你,第二次考验,抵挡了内心的贪欲,拒绝了官兵的诱惑。若你今日选择毒死囚犯,下场便与他们无异。”
成若函听得胆战心惊,暗自庆幸自己的理智英明。男子看在眼里,继续道:“第三次考验,囚犯要反官兵,以下犯上,你能辨明是非,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实属不易。而利用药物让囚犯丧失行动能力,逼得他们无法造反,算得聪慧。本以为若官兵对造反之事一无所知,囚犯又无力反叛,今日就能两方安然。谁知人心难测,官兵里声称叛变的人,早就泄露囚犯们要反的事实,情急之下能挺身而出,勇气可嘉!威胁官兵病症传染,让他们不能伤害囚犯,胆识过人!其实药并没有传染的效力吧?你不过在诈骗他们而已。”
原来她当时真的四面楚歌,搁在脖子上的利刃不止左右两把,最致命的最后才显露!
话落,成若函面色剧变,他说的分毫不差。难道刚上船时,他就看穿了她的计划,所以才有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
男子笑而不语,却忽然朝前额头轻点,身后狂哮声传来。只见一只身长八尺,形如锦鲤,鳞片赤红,后尾成钩的巨兽破水而出!
那尾钩横扫冰柱,张开的血盆大口里三十六颗獠牙,摄人心魄,仿佛世间万物都会被钩入它的腹中。当官兵和囚犯的尸体,彻底消失在巨兽口中时,她才惊醒,传说都是真的。
男子却笑:“成若函,本以为你愚昧天真,没想到其实是大智若愚啊!亏得黑衣人那小子再三叮嘱,要我手下留情,真是多此一举。不帮囚犯也不帮官兵,是唯一的出路,你能不被世俗所累,保持本心,到让我刮目相看!只是你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想到所有可能的结果,没能做出完全的应对策略,导致自己险些丧命。还是太过稚嫩!”
说着,他将脸颜回复最初的清美俊秀,话中提到的那个名字,却让她情不自禁追问:“你认识黑衣人?你见过他?他叫你对我手下留情?”
“成姑娘,一切自有天意,在下无可奉告。”他云淡风轻的摸了摸成若函发顶,在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关于黑衣人的时候,身影如影如幻,腾云飞上巨兽眉心,望着她深蹙的柳眉道:“至于我是什么人,自然是个凡人,生于极寒之地,必将死于极寒之地的凡人!能掌控极寒之地的鱼虫鸟兽,山川河流,所有踏上极寒的生命,生杀之权都在我掌心。也就是说,我做我觉得对的事,不管此事你们如何看待,即便是错的,只要我认为是对的,那便是对的。由我审判极寒之地上的一切。所以杀不杀你和他,仅凭我一时心情。”
男子意味深长的朝水中的湛卢看了一眼,神情桀骜狂妄,凌驾万物之上的霸气万分震慑。
成若函却毫不示弱道:“你以为你真能主宰这世上所有生老病死吗?比你厉害的大有人在!”
“你说的是黑衣人?不错,我不否认,真要过招,我不一定能胜他。但在极寒之地,就算仇维族的族长――仇维之神来了,也要对我忌惮三分。这里的一切都听命于我!”他边说,边举手,直指苍天,嘴里道:“风来!”
暴风当即狂袭而下,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冰河水巨浪滚滚!
“电掣!”
一道闪电横切天幕,白光耀得成若函双目泛泪,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地动!”
大地随之巨震,就如即将暴发的火山,崩塌的积雪覆盖整个世界!
“开路!”
最后二字落下,原有的种种异象全部终止。冰河又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只是河水纷纷向两边退去,如一道刀劈的裂缝,穿过河面。
他竟生生为他们劈出一条去路。
“你们走吧,我无心伤害你们。毕竟黑衣人从不求人,此次求我,我也不好忤了他的意。”每当他提起黑衣人的名字,成若函的心神总要随之荡漾,只可惜他不肯透露过多。
再要追问,白衣男子已经消失无踪,茫茫河水遥遥无期。
看来她的存活之道,就是凭着本心选择,不被任何情势左右,方能平安。
夜雨潇潇,严冬将逝。极寒之后,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十万大山,连绵不断。翠绿蜿蜒,如一条潜伏的青色巨蟒,匍匐在苍茫大地。四处虫鸣起伏,生机盎然。时有不知名的鸟雀从天空划下痕迹,带着花香浓浓,沁入心脾。
那是浮云之巅,袅袅云烟笼罩着一座雅致庭院,院前青竹丛生,院中百花齐放,院后素雅竹楼耸立。
楼里一方白石小桌,桌上一张黑白棋盘,盘上棋子纵横。
两人静坐桌前,一黑一白,每次对弈,都像化身为指尖的棋子,在棋盘厮杀。黑衣的男子,黑紫瞳眸有锋芒隐匿。白衣的男子,肌肤白嫩,不经风霜,眼中却带狡黠。
“已有人闯入了青竹山中,若你不能在他们触发机关前打败我,他们可就凶多吉少了!”白衣人年纪不过十五,举手抬足却显奸诈。
听他言语,竟似威胁。让黑衣的黑衣人剑眉皱起,双眼眯起危险的弧度,他道:“不是一个人?不论几个人,你敢伤他们一根毫毛,我今日就将此处夷为平地。”
“好大的口气,青竹山的机关都是独立的,即使你的黑子能赢我的白子,也只是能阻止一个机关连带触发其他的机关。但已经开启的机关,除了化解,根本无法终止。否则,你就算把此处夷为平地也无济于事。”白衣人不慌不忙,食指夹棋,慢慢放在纵横交错的棋格上。
果然,有时智取比暴力更能制敌。
黑衣人不怒,反而笑道:“赢你比让我放火烧山更简单。”
“已有十年无人能赢我,希望你并非大话。”白衣阅人无数,年年来此的人不乏有狂妄自大之人,但最后都是年年败兴而归。
然而,远在竹山之底,有两人徒步而行。一女子,一男子。他们刚过冰河,被眼前一望无垠的碧绿震惊。想不到过了极寒,原来是春暖花开,勃勃生机,世间万物焕然一新。
成若函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忽觉神清气爽,摆脱了沉闷的死亡之气,心情大好。微微思虑时,耳畔传来清脆的铃响,低头只见腰间金铃,被风轻轻拂动。
对于她爹的行踪,除了要过极寒,其他一无所知。如今真的过了极寒,剩下的线索,只有这个金铃了。可是怎么利用铃铛找到她爹呢?
一路上,湛卢默默跟随,不怒不喜,也不说话。像根木桩,却在紧要时刻挺身守护。
而她的迷茫,带些惆怅,在伸手摩挲铃铛时一览无余。正是苦恼,指尖戳动金铃外壁,铃铛颤动得更为剧烈!
“叮铃铃”铃声夹杂着蝉鸣,在茂密青葱的山林中回荡。余音袅袅,惊起林间不知名的鸟兽四散。
良久,除了越来越轻的蝉声,四下愈发寂静。
“唰唰唰。”
突然,灌木丛里似乎有东西在极速朝她靠近。成若函只觉口干舌燥,双手不禁握紧成拳,湛卢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挡在她身前。那神秘的东西仍在继续靠近,近了!近了!近了!
“哧!”
几乎是同一瞬间,成若函右手已然出鞭,直指灌木丛。就在鞭尾落在丛里那刻,一道黑影从丛中掠出。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道黑影,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一只形如巨鹿,头有独角,身覆鳞甲,尾似牛尾的怪兽出现眼前。一人一兽相互瞪视,场面诡异。
忽然,怪兽纵身一跃,动作轻盈,形如闪电般跳到成若函身边。来不及阻止,已用头顶独角轻轻碰了碰她腰间的铃铛,还抬头“哧”的叫了一声。
成若函恍然大悟,连忙把金铃铛晃了晃。果然,巨兽迟疑的望了望铃铛,又望了望她,最终“哧”的弯下脊梁,两腿微微前屈。赫然矮了半截,似乎想让她跨到背上。终是会意,从错愕中惊醒,她试探的抚了抚巨兽干硬的鳞甲,它却安顺的仰起脑袋,毫无敌意。
于是她便小心翼翼爬到兽背,坐稳后朝湛卢伸出手去。
在成若函眼里最平常的邀请,却在湛卢麻木的内心掀起万丈波澜。他竟有些慌张,愣愣望着她细腻的指尖,心底有股奇怪的感情奔涌。
湛卢道:“不不不!成姑娘你坐就可以了,我跟着你走在后面!”
“为什么?”她问。
“我我喜欢走。”他又开始支支吾吾。
话音未落,忽然有陌生人打断他们的对话:“你最好坐到勾陈背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引得成若函抬头看去,只见远远一块山岩上,坐着个男人。鹰鼻,长眼,厚唇,宽额。面目怎么看都有几分狰狞,狰狞中还有阴沉。而阴沉往往比凶恶更可怕!
“勾陈?”
“不错,你坐的巨兽就叫勾陈,虽不知你是何人,能让此神兽为之驱使。但在竹山之中,我劝你们不论将要发生什么,千万不要下来!坐在勾陈背上一直走到尽头。”男人言罢咯咯冷笑,毒辣的目光剜过他们二人。
成若函被盯得打了个冷颤,不管此话是真是假,只想快从他视线中逃离。便催促着湛卢,他还是扭扭捏捏半晌不肯妥协,最后在成若函微恼的逼视中,才恭恭敬敬爬上勾陈后背,却在离她甚远的位置坐定,保持距离,不敢越距一步。
勾陈低鸣声后,屈身而起,载着成若函和湛卢,往崎岖山路奔驰。沿路怪石嶙峋,却都种着青竹,竹林遍布整座大山。每当觉着无路可走的时候,一转弯,便又是一条新路。
又行径了两个时辰,路更难走,她便让巨兽放缓脚步。
正想回身与湛卢搭讪,忽的又是一个声音,温柔悦耳:“从此路往前,路况会变窄,勾陈行动不便,姑娘还是步行过去比较好!”
有女子倾国倾城,美目流转,双眸所过,如清泉淌过心间。此刻正倚在竹上,笑意盈盈的注视着成若函。脸庞两个梨涡清纯可爱,让人难以拒绝。
与先前那男人的阴沉,有着天壤之别。
“你的意思是我们下来步行?”她有些犹豫,抬眼遥望,前面山路的确狭窄难行,勾陈体形庞大,即使行动轻盈,但要从这路上过去,实在不便。
“不错。”女子答道。
“可是之前有人告诫我们,万不可从勾陈背上下来呀!”成若函说出心底疑虑。
女子闻言,笑声更甚,摇头否认:“俗话说命由己造,相由心生。那男人嘴脸丑恶,开口阴险,你们能信他的话?我见过无数行路者,就是听了他的话,最后死在这条路上。”
“怎么会死?”
“因为这条路可不像表面平静,路上玄机太多,并非谁都能活着走过的!”
“玄机?有何玄机?”她追问。
女子避而不答,却再次重复最初那话:“姑娘还是步行比较好。”
说完,目光炯炯,瞟过成若函一眼,便拂袖离去,转身时长裙翻飞,带来一阵花香四溢。留下不知所措的成若函,愣愣回头,神色困惑的问:“湛卢,我们该相信谁?”
“成姑娘,你更相信谁?”他也问。
“你看前面的路,确实太窄,这女子所言不错,似乎步行更好!再说那男人一看就不像好人!相由心生,他长得如此可怕,心肠不见得多好。”她其实心里早有取舍,问不过为了得到湛卢的认可,才更有信心去做决定。
他并不常提出异议,从来只有服从,所以即便有话,也是欲言又止,点头应允:“一切都听你的。”
但成若函仍有所顾忌,并未立即下来,而是坐在兽背,继续慢慢前行道:“我们向前看看再说。”
一只孤鹰,在此时,忽然从耳边急速掠过,羽毛擦着她脸颊,竟嗅到难以言喻的清香,就如黑衣人黑衣上的气息。
然而,眷恋总是稍纵即逝,孤鹰盘旋直上,飞过棵棵青竹,飞过万丈高崖,飞进浮云之巅,最终停在小院里下棋的黑衣人肩头。
黑衣人久久未动,那枚黑棋一直在他掌心停留,对局已到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
“你若不再快点,就算赢了我,他们也难逃一死。”白衣人开口虽随意淡然,但其实有催逼之意。见黑衣人若有所思,并不回应,他便又道:“他们已到碎足亭,那儿堆积的尸骨可不少!你”
“闭嘴!你再喋喋不休,我就用这把剑割了你的舌头。”他冷冷瞥过,森然冷意让白衣人胆怯三分。不知为何,在黑衣人紫眸凝视下,谁都不敢对他有丝毫违逆。
终于,他两指夹棋,双管直下,黑棋一针见血,落于棋盘之上。棋落身起,惊得肩头孤鹰振翅,黑衣人已然阔步,眉眼焦灼,却向山脚而去。
一切如暴雨席卷,来去太快。白衣人深陷棋局难以自拔,额头渗出的冷汗,“啪”的滴落手背。他目瞪口呆,望着黑衣人最后的黑子,喃喃自语:“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解开我这生死局?”
再去追寻,黑色身影已消失踪迹,记忆里那双紫眸却越发清晰。
一炷香后,勾陈已是举步维艰,山路窄得两边竹叶时时划过衣角。若再小一点,便挤在路间,无法行进!但成若函仍未下定决心,几次想要下来,却又迟迟不付出行动。
“姐姐,能帮帮我吗?”
忽的,她听到个稚嫩嗓音,带些哭腔,远远传来。
成片青竹林中,竟有座娴雅的亭子,绿瓦飞檐,野花丛生。一个不过九岁的小姑娘,爬上亭檐,踮着脚尖,小手白胖,像要去够竹叶上卡住的头绳。那小小身影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几次险些失去平衡。
看得成若函心惊胆战,暗自为她捏了把冷汗!
“你不要动!会掉下来的!”她出声制止,害怕小姑娘不小心摔下来!
“可是我的头带被风吹到这竹子上了。呜呜呜,我要带子!”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浸满泪水,可怜模样惹人怜惜。
“姐姐帮你拿,你不要动!千万别动!”
成若函瞬间心软了,将所有顾虑抛于脑后,顺着勾陈后背,缓缓爬下。
谁知,长靴刚一落地,一声惊呼如响雷入耳:“别下来!”
话音落,林子中忽有袭黑衣身影挺拔,形似鬼魅的步伐快如疾风。却朦朦胧胧,似梦似实,虚无缥缈。
还是太迟,她已离开了勾陈,无形中选择相信了那倾城美女的话,也因心软走向了那苦苦求助的小女孩。
然而,就在成若函双脚落地那一刻,整个世界天翻地覆。那条蜿蜒小路不见踪迹,青瓦红柱的亭台瞬间崩塌,亭檐上的小女孩一跃而下。
而她两腿竟开始慢慢融合,漆黑的鳞片从皮肤迸裂,最后赫然化成一条百丈长的蛇尾,腹白体黑,这女孩是人首蛇身的古兽。那黑尾在空中猖獗乱舞,横扫青竹,叶落纷纷。
仍是那张稚嫩清纯的童颜,却如何也不再惹人怜爱。
成若函尚在惊愕,连闪躲之机都没有,蛇尾向她直面袭来,每次带来的疾风过耳,极尽凶险。而她尾尖带刺,一旦被卷入其中必死无疑。成若函猛地回神,心中暗想,绝不能束手就擒。于是迅速俯身,沿着蛇尾下的空隙翻滚而过,尘土随之四处飞扬。
“别动!”阻止时还是晚了一步,她最后听到黑衣人心急如焚的声音。
视线里繁密的青竹霎那苏醒,像有生命般急速移来,竹叶化成利刃不断旋转,所过之处风卷残云,万物皆被绞成碎片。与此同时,地形在脚下瞬息万变!几个不稳,踉跄着差点跌倒。
成若函这才醒悟,她已身在一个阵法之中,周围的每棵青竹都牵动一处机关,每寸土地都控制一棵青竹。也就是说,她若轻举妄动,必会触动无数机关,最后难逃一死。
这也是为何勾陈此前走得如此艰难,原来它在识别去路。方才发生的一幕一幕,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阴沉的男人,倾城的女人,可爱的小孩。
自以为能辩世间真伪,却不知善恶并不在面,相有时不由心生。善良之人总会单纯的以为,丑即恶,美即善;天真之人总会幼稚的认为,美则弱,弱则善,但邪恶常常披着美丽的外衣,且还有颗智慧的大脑。
有人貌虽狰狞,心却公正。
她懊悔被华美的外表所蒙蔽,若能听那阴沉男人的劝诫,定会一路顺风,安然度过,至少绝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但此时此刻,其实心底并没太多惊慌,因为她知道黑衣人已及时赶到,他一定会保护她,不论怎样的危机,都能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
果然,几道紫光半空划过,成若函三尺以内的青竹全部被光刃切成两段,脱离了枝干的竹叶失去依靠,随风凋落。还不待黑衣人赶来,湛卢已从勾陈背上起身,看样子是要将她救出重围。
接踵而来,又一声怒吼:“站住!别添乱,我可没空管你死活!”
黑衣人看都未看湛卢一眼,却带几分莫名其妙的怒气。瞬间跃近成若函,一手搂住她腰,俊美的眉眼陡然在她眼前清晰。
“你”
“还敢说话?”
话音刚落,竹叶又至,他眉头隆起,迅速转身,叶片没能伤到成若函一分一毫,却在他飞身躲避时划伤了肩头。明明几道小伤,却让黑衣人咬牙抽搐。她忽然望见,他肩上的黑衣,早有两道长长的裂口,衣下血肉绽开,隐约是剑伤!
黑衣人来此之前便已受伤?难道他与人交过手?看伤口纷杂无序,他的对手决不是一人,而更像是一群人。
她立即闭上嘴,双手紧紧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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