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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一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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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劫师弟，你给做师兄的说说看，我该信你还是你这个吓破胆的徒弟？”
“呵呵呵！”百劫道人一抖拂尘，冷笑几声，然后看向悟道场上那几个弟子和百余昭林军，最后落在了陈子敬身上，眼中的杀机不加掩饰的露了出来。
“我说师兄，就凭这几个弟子的胡言乱语，再加上这群不知身份的人推波助澜，你就怪罪到我的头上？你要知道，五庄观声名鹊起，总有人眼馋，暗中做个局就能让五庄观名声扫地，今晚这事，无论真假，传出去，五庄观百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百叶道人思量了一番，这个中厉害关系，他最是清楚不过。
身边这位百劫师弟，这么多年过去依然不清楚他的底细，当年五庄观若仅凭他一个百叶，还有一个不问世事的浪荡师弟，如何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为仅次于全真派的大教？
这其中多半功劳都要归功于半路入教的百劫，若非他当年提出依靠自己那一剑斩出的威名，乘机开源布道，广纳门徒，五庄观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虽说和祖师爷与世无争的训导相悖，不过终究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效果是极为明显的。
然而这位师弟聪慧不假，却总是喜欢走些偏门捷径，所谓男女双修法，凭这些只知战场厮杀的昭林军，是不可能编撰出来的，所以他们说的多半是真，强抢妇女的罪名要是坐实，五庄观颜面扫地事小，说不定还会落得个灭教的下场，思来想去，这位百叶道长不自然的看了一眼陈子敬，眼中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陈子敬哪里知道这两位的想法，但好歹是在战场厮杀下来的猛将，一看这两人的眼神，陈子敬就已经明白了几分，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上的枪。
早就听说了百叶道人的威名，陈子敬再狂也不会自傲到以为凭他一介武夫能够敌得过这位神仙一般的人物，若是翻脸，这几十个昭林军恐怕不够看，再加上一个从没有传出过名号的百劫道人，自己这一方不会有任何胜算。
更为可怕的是，还有几位救下的女子和那两个书生，这几人也会成为撤退时的累赘，如此想来，陈子敬觉得自己还是有些鲁莽，原本从那几个道士口中得知仅一个不知名的师父，却是没有考虑到百叶道人为了五庄观的名声，会不会来一招杀人灭口！
一时间气氛冷到了极点，张少阳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感觉到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手心里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却就在这时，那关键人物百叶道人，背后的剑‘唰’的出鞘，剑在空中一个腾跃，自动落到他的手中，他剑刃指向陈子敬，所有昭林军在这一刻瞬间动了起来，一百只轻弩同时瞄准了那个执剑老道士，只要他稍一动作，成片的箭会顷刻间将他淹没。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百叶道人的剑锋一转，然后径直指向了百劫道人，口中沉声说道：“老三，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纵然你是执教长老，我也该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百劫狂笑不止，满头黑发随风飘动，手中不知何时竟是多了一把剑，剑刃同样指向百叶道人，狞笑道：“百叶，我以为你会选一步好棋，没想到却是走了一手稀巴烂，你这掌教当的属实不咋的，不如让我来算了。”
说完他率先出剑，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上升，丝毫不输百叶道人。
他双手捏了个道印，右手一引，长剑悬空而立，随后左手虚空一划，顿时间一剑化为九，朝着百叶刺去。
百叶道人虚划太极印，刹那间在身前形成一个巨大光盾，将九把剑挡在了外面，而他手中的长剑光芒暴涨，竟是在剑身上出现了一道长达十数丈的青色剑气，他举剑立劈而下，丝毫没有停滞。
百劫瞳孔急缩，当年百叶就是凭这一剑斩出的威名，现如今几十年过去，这一剑威力更胜。
他自知挡不住，只有躲闪，于是就地一个腾挪，那原本站立的地方，瞬间被斩出一道巨大的沟壑，凛冽的剑意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急忙后退，生怕被剑气卷入进去，免不得一个身残的下场。
“朝哪儿走！”百叶大喝一声，腾空而起，眨眼便追上了想要遁走的百劫道人，两人连连挥剑，凶猛的剑气肆虐激荡，只见漫天都是青白两色剑影，光芒更盖过了场上那个巨大的‘道’字。
陈子敬原本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皮的打算。
毕竟如此兴师动众上山，想无惊无险就将事情解决，实在有些不现实。
不过好在这百叶道人关键时刻没有偏袒，这让陈子敬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陈子敬不知道的是，百叶道人此刻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近年来他一直想扶持自己的大弟子当上执教长老之位，然而百劫却在暗中一直扶持清流。
如今的五庄观，暗中早已经是形成了两大派系，老三百劫道人在山上经营这么多年，座下徒子徒孙众多，而他这些年浸淫悟道，慢慢的竟是发现自己的掌教位子都没有了威严。
门下弟子如今只知道大小诸事都是百劫师伯打理，而他这个掌教，除了看起来高高在上之外，已然没有什么震慑力了！
即便知道这次的事情会让五庄观名声跌落，不过两相思量，百叶更想借这次的事情，将百劫趁机除掉，否则这样下去，他这掌教之位，就真的是名存实亡了。
一念及此，百叶道人是真的动了杀心！
既然动了杀心，那出手便是杀招！
而百劫更是不用多说，招招狠辣，片刻间两人便是斗了几十招。
………………………………
第027章 一曲飞花
小虫儿此时依然觉得头晕脑胀，胖子站在她身边，谁都不允许靠近，否则立刻翻脸。
张少阳好几次想过去，都被胖子防狼一样撵走，张少阳无奈，只好站在一边观看那两位神仙打架，张少阳一直觉得身边的痴儿就是高手，而府上那几位叔叔已经是高手高高手了。
直到看到这场上能让昭林军都节节后退的剑气之后，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嘀咕，纵使丁四叔前来，能不能接得住那个白胡子道士一剑？
张少阳从小就被张清源禁止习武，所以这么多年来张少阳并不会对武道一途热衷，尽管对能在房顶窜来窜去的痴儿格外艳羡，但也只是艳羡而已。
然而当他真正见识到江湖中人动则拔剑相向，无论对错剑下分个输赢的豪迈气概时，心中似乎萌生了一种奇怪的冲动。
既然决定了拔剑相向，两人出手都是死招。
百劫道人既然已经说出了掌教的位子让他来坐的话，自然是彻底撕破脸皮，他的亲传弟子所说的男女双修法，可不简单是男女那点苟合之事，而是借纯洁女子的血液来提升修为。
这类法门由来已久，不得考究，一直以来都被各教当做邪功，在各教讨伐中早已销声匿迹，上百年不曾出现了。
这百劫道人看起来道貌岸然，但此刻使出来的剑招极为狠厉，每一招使出都是千鬼啼哭阴风大作，真不知道残害了多少生灵。
反观另一边的百叶道人，剑招却是霸道刚烈，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在剑气之中，两者一对比，高下立判。
望着那漫天激荡的剑气，痴儿此刻看的有些出神，他跟着丁叔学剑已有七八年，直到去年才勉强体悟出丁叔所说的剑意，所谓剑意便是人剑互通，让自身内力与剑身共通，通常剑上都会缭绕上内力虚影，也就是所谓的剑气。
江湖上一贯有用剑气长短较高下的说法，所谓一剑千里，那只是夸大的说法，像痴儿这种刚刚领悟道剑意存在的剑士，能一剑三丈便了不得了，至于一剑百丈，一剑十里，那就要有了不得的内力修为。
而眼前这两人，剑气几十里！
转眼间已经过了百招的两人，即将分出胜负，百叶道人的剑气大气磅礴，一剑接一剑丝毫没有力竭的感觉，而百劫道人从开始的盛气凌人，到现在只能被动防御，时而攻出刁钻一剑，也讨不到任何好处，到第一百五十招时，百叶道人劈出惊天一剑，剑气冲天，周围所有山峰在这一刻被剑气映得亮了起来。
仅仅被剑气擦中的百劫道人喷出一口鲜血，眼中光彩瞬间黯淡下去，显然是活不成了。
落到地上的百叶道人杀意不减，又看向那几个依然跪在地上的五庄观弟子，直接就是一剑劈出。
陈子敬一惊，连忙冲了上去，那一道剑气结结实实劈在了陈子敬手中的枪上，他只觉得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根本无法抵挡的力量，他死死握住手上的枪，一连退了十几步之后，陈子敬闷哼一声，左脚猛地踏碎脚下地砖，脚掌深深嵌进地里，总算是化解了这一剑之力。
陈子敬双手颤抖，握枪的双手往外渗出血来，不过他没有当回事，而是走向前，对百叶道长真诚施了个礼：“道长已经杀了个祸首，这些人却是万万杀不得，不然我无法回去交差。”
百叶怒气未消，冷声道：“你兴师动众上山来，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被一语道破的陈子敬脸上没有惧意，而是挺直腰板说道：“当今圣上崇道，道门隐隐有盖过佛门成为教派之首的势头，我若不这样做，这个贼首如何动得？小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走吧，道门清净地，容不了这么多杀人兵器。”百叶挥了挥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子敬一拱手，昭林军自觉列队下山，很快悟道场就恢复了安静，陈子敬想了半晌，还是说道：“之前还有些受害女子，恐怕还被藏匿观中，希望道长能够将他们送回，此事方才算是圆满。”
百叶道人手背在身后，看了一眼已经死透的百劫道人和被动静惊醒的五庄观众弟子，叹了口气，径直走回了三清殿。
山下，陈子敬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伸出已经麻木的双手，手掌上全是细微的裂纹，这是被刚刚那一剑的余波震伤的，他皱了下眉头，刚刚那一剑虽是奔着几个五庄观弟子去的，但要杀这几个人，如何需要用得到这么强横的一剑？
那老道士可不是简单想清理门户这么简单，若是刚刚他接不下来那一剑，说不定这几十号昭林军都回不来了！
陈子敬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回到襄阳时，天已经亮了，几人商量后，觉得还是上路为好。
经过这件事后，这一行五人却是明显亲近了些，至少胖子不再那么敌视张少阳和痴儿，一路上还嚷着要和痴儿切磋功夫，小虫儿觉得给大家添了麻烦，一心要为大家做一件事情，结果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能干些什么，就在她垂头丧气的时候，胖子站出来道：“不如给他们来一首如何？”
小虫儿眼睛一亮，顿时笑了起来，露出两个酒窝，随后她取出一支短笛，放在唇边，随着她轻轻呼吸，顿时一阵悠扬漫长的笛音传了出来，笛音在长长的古道上悠扬缭绕，张少阳一时间听得痴了。
小虫儿轻轻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张少阳似乎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在这韵律之中消失了，眼中只剩下了那张温柔的笑脸。
张少阳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旋律，直到一曲听完，他才回过神来，却不知何时，头顶上聚起了一群麻雀，密密麻麻数不清楚，这些鸟儿也不散开，兀自在小虫儿头顶盘旋，而马蹄边，几十只松鼠欢快奔跑，灵动至极。
“这是…”秀才看的呆了。
“这可是小师妹的独门绝技，怎么样，厉害吧！”胖子一挺胸脯，得意的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只要太入神了，就会有小动物被笛声吸引过来。”看着众人火热的眼神，小虫儿脸一红，解释道。
张少阳一脸火热，连忙问道：“除了麻雀和松鼠，还能吸引其他动物吗？比如说野兔？野鸡什么的？”
“大概能吧！怎么啦？”小虫儿不太确定的道。
“那就没问题了，以后只要有你在，咱们就能吃野味，我给你说，那味道可是比那些店里的正多了。”
一群人鄙夷的看向他，都不想再和他走在一起，可怜张少阳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哪里说的不对。
“我告诉你们啊，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填饱肚子来的实在，这事秀才最有体会，即便满腹经纶又如何？吃不上饭还不是饿的哭爹喊娘，秀才你说对不对？”
秀才一脸惭愧的道：“是这么道理！”
“哈哈哈，这可是和你学会的大道理，当给一百文钱。”张少阳豪气大笑道。
几人有说有笑，过了许久，那些麻雀和松鼠才散去，五人马蹄轻踏，一路北上，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后，原处却是站了一个锦衣男子，他腰间别着一把玉箫，望着几人走远的方向怔怔出神。
“没想到我创的这飞花曲到这小丫头手上能有如此奇效，当真神奇也！”他抚摸了一会儿腰间的玉箫，兴奋道：“不行，我得去结识一下。”
说完他径直追了上去，看似在地上走着，却是脚尖轻轻触地，随后便一步一丈，速度极快，转瞬间就在百丈开外。
………………………………
第028章 天下大势
过了襄阳之后，地势便开阔起来，京西南路一带向来是屯兵积粮的军事要塞，尤以近三年为盛。
一路走来，这漫长官道上满是粮车往来的车辙印，但官道两边，除了一望无际的黄土沙堆和偶尔一大片的积雪地，鲜有聚集的城镇。
一行人走了十多天，歇息的都是些小镇，最多几十户人家，张少阳早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早早就在前面的镇上买了一辆破旧马车，说是马车，其实也就是两个轱辘加上一块破木板，再无其他。
此刻张少阳躺在木板上，优哉游哉的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头顶上虽然挂着一轮昏黄的太阳，可是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反而因为森寒的北风，刮得人全身冰冷。张少阳裹紧了衣服，任凭马儿慢悠悠的走着。
“今晚大概就能到唐州，过了唐州，可就全是黄土地了。”张少阳哼着不知名的调子，然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不知不觉，竟是到了唐州啊，唐州将士死生同，尽逐双旌旧镇空，如此豪迈的诗句，也不知道这唐州城该是如何的惊心动魄？”秀才感慨道。
越是靠近京城，秀才便越是精神抖擞，眼中的火热也更盛几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张少阳发现秀才的确是有大才之人，将来说不定真能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甚至入得六部也未可知，如此人物，张少阳自知若是深交，将来只会有益处。
“自渊兄似乎对前朝的文人颇为推崇，等到了京城，可须要保守些才是，不然被京城里那些大人物知道了，对你的仕途说不定会有影响。”
秀才愣了一下，笑道：“少阳兄说的在理，不过无论是前朝还是今朝，都是扬文抑武的风气，况且当今的几位文学大家，无不有前唐李太白杜子美的影子，该不会有这些偏见才是。”
张少阳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笑了笑，便继续吹着那不知名的调子，王自渊见状，只是颔首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这些时日下来，我观少阳兄绝不是平庸之辈，却好像对仕途不太热衷，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进京考试，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还不是我爹逼着我来的，像我这样闲散惯了，还是游戏世间比较好，写不来家国抱负的长篇大论。”张少阳随口说道。
王自渊没有再问，只是看向张少阳的眼神多了一种难明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如今这世道，真不知道此次赶考是福是祸。”
“自渊兄何出此言？”张少阳离他最近，恰好听到他这低声的言语，不由得问道。
“少阳兄应该早有感觉，这官道上虽是车辙印遍布，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都是官府专用的粮车，而这一路走来，甚是荒凉，若是盛世，该是往来客商居多才对。”
“听说要和北辽开战了，乱世荒凉不是很正常吗？”
看着张少阳不解的眼神，王自渊苦笑一声：“少阳兄，实不相瞒，对于当今天下形势，我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对这次进京看不到丁点希望。”
“何以见得？”
“我担忧的不是和北辽的战事，毕竟自太祖之后，大宋早已经趋于安稳，寻常战事动不得根基，我心忧的是自古帝王之家，都难逃权力斗争。”
王自渊左右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不妥后才继续道：“少阳兄，当今陛下有九个皇子，二皇子陈王任开封府尹多年，勤劳执政，政事无失，本是最有希望封为太子的人选，结果却英年早亡，追封为皇太子，而长皇子楚王虽理所当然被封为太子，却在去年无故被贬为庶人，之后又立三皇子寿王为太子…”
王自渊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想到，只是这皇位的争斗，难免苦了朝中臣子，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早已站好了队，还没有下定决心的，就如同江中浮萍，在这权利的洪流中摇摆不定，至于那些还看不清形势的，终究只是些下九流的末枝末梢，于左右天下的势力而言只是杂草，除与不除全凭喜好。”
张少阳睁大了眼睛，万万没料到秀才能说出这番话来，他脸色一正，低声道：“自渊兄，这些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
“哎，少阳兄，至少就现在来看，咱俩是同一路人，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秀才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在潭州，多少也听到了一些流言，当今圣上年老体衰，恐怕真正能执掌大权的时日不会多了，适逢这次省试，若是恰好…”
“那到时候新旧天子更替之时，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少阳兄，不管怎样苦的都是咱们，你倒是不愁，大不了回去继承万贯家产，而我，可没有房子让我再卖一次了。”
张少阳沉默半晌，说不出话来，王自渊这番看似大不敬的话语，才是真正将当下大势剖析的一清二楚，而王自渊没有说到的，其实还有另外一层，若是恰逢这个节骨眼上新旧朝更替，北边的辽军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南下，到时候若是新皇帝优柔寡断，担不起朝中大事，那离国灭也不远了。
天下百姓千万，皇位上的天子只有一个，在这短短几年之内，太子之位都已经换了三位，可想而知在皇城之中的权力争斗是多么的激烈。
早已经听说朝廷中的大臣已经各自为营，分为了好几个派系，有以宰相为首的变法派，还有以数位太保太傅在内的保守派，各自都有意愿扶持一位太子，如果说皇帝不知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无论是变法派还是保守派，其力量都大到连皇帝都不敢小觑，据说现在朝臣之中又滋生出新的一派，称为维新派，皇帝若是动了其中任意一派，另外两派的实力便会水涨船高，现如今只能让他们相互抑制，方才是知世之道。
可在这样的争斗之下，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也！
张少阳想了想，自嘲的笑了一下，随后道：“自渊兄何必多虑，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总不得搏一次才是，况且自渊兄心有抱负，若是高中，当有安君侧的壮志才是。”
秀才想了想，紧锁的眉头逐渐散开，笑道：“少阳兄说的是，惭愧。”
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曲调，声音凄凉婉转，如苍狼呜咽，又如孤雁啼鸣，忽而携苍凉北风层层推进，忽而又如大潮退去。
小虫儿有些惊奇，这调子正是先前她吹奏的笛音，只知唤做飞花曲，没想到如今在这儿又听到了，而且听这乐器的音色，该是长萧才对。
几人循声找去，只见前方官道上，一个锦衣男子吹箫而立，那妙极的萧声正是从这里传出的，一时间大家都被这萧声吸引。
小虫儿被这萧声感染，也取出短笛，轻轻附和，两种不同的乐器，一个婉转清脆，一个凄凉呜咽，合在一起竟是有了一种奇妙的意境，听者无不沉浸其中，而笛音一起，周围所有的雀鸟从四面八方朝这里涌来，一时间鸟鸣声和着萧笛，说不出的玄妙。
一曲结束之后，漫天鸟雀散开，众人回过神来，这才意犹未尽的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当看清那个人的面容后，张少阳和痴儿同时吃了一惊，此人竟是那个在兰拓寺后山看到的男子，当日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几百步的石梯上，现在又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让两人极为惊愕。
………………………………
第029章 小妮子真好看
一曲奏完之后，锦衣男子收起玉箫，眼神毫不顾忌的在小虫儿身上上下打量，随后他径直朝着小虫儿走去，丝毫没有在意旁边几人。
走到离小虫儿还有十多步距离的时候，胖子连忙将小虫儿挡在身后，皱着眉头道：“你是谁？”
来人没有理会胖子，而是继续向小虫儿走去，似乎在他眼中，除了小虫儿外再无其他。
胖子眼中一狠，手顺势放在刀柄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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