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历劫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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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靠近，便见主殿灯火未歇，洪逗抬脚靠近，正要敲门，房门似感应他的到来，随之打开。

　　　　微怔过后，洪逗夸过门槛，走进八卦殿主殿内，身后房门沉沉关闭。

　　　　殿内很是空旷，狄卦一身素色长衫站在殿内正中，面相大殿最里面供奉的一尊八卦镜。

　　　　“师父”

　　　　自入了蜀山，洪逗每次见到狄卦都行蜀山的弟子礼。

　　　　狄卦转身看他，略点了点头，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的身边。

　　　　洪逗听话的靠过去，他心里也明白，重回蜀山，对狄卦而言也是一种考验与折磨。

　　　　“这面八卦镜是成为真传大弟子时师父赠与我的，一别数年，依然程亮如新，光可鉴人。”

　　　　他话中带有无限惆怅，洪逗一时不知从何安慰，只能静静站在他身边，听他述说过往。

　　　　“既然已经重新回到蜀山，有些事情的确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你坐下我们师徒俩好好说说心里话。”

　　　　说完，狄卦拉着洪逗就地坐在下，正对地板上雕刻的八卦图案正中央。

　　　　“师父若是不介意，徒弟自然愿意聆听。”

　　　　狄卦抚须清笑一声，只是洪逗还是察觉出他这声笑里带有的诸多酸苦。

　　　　“你可知大昊前两个朝代叫什么？”

　　　　竟然是道历史题，富家少爷再如何纨绔，该知道的东西也是知道的，洪逗很快回道“大昊之前是大月，大月之前是燕国……”

　　　　狄卦点点头“你了解这个国家吗？”

　　　　“燕国？”

　　　　“是”

　　　　“燕国存在近千年，是个十分强大的大国，可惜后面内忧外患，破碎成几个小国家，这些小国家又互相蚕食吞并，才有了后来的大月大昊以及大越国……”

　　　　实际上后来大月也分裂成了两个国家，也就是如今的大昊与大越，大越完遵循以前大月的制度，连名称都刻意模仿，并且两国虽然因此有所姻亲，但双方都很想吞并对方，恢复以前的国土与实力。

　　　　“那你可知道燕国的国姓是什么？”

　　　　洪逗想了想，这个他似乎还真没怎么在意，毕竟都是好几百年前的国家统治者，他自然没放在心上。

　　　　狄卦叹道“是狄，燕国皇室是狄姓……”

　　　　洪逗惊讶的看向狄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师父你是以前燕国的皇室？”

　　　　这样算来，狄卦至少得有四五百岁了吧！

　　　　狄卦点头，神情逐渐平静下去“我父亲是燕国最后一位帝王的胞弟，也是当时燕国囊外安内的将军……”

　　　　这件的权贵家庭，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那么狄卦又是怎样走上修道这条道路的？

　　　　“这样的富贵人家，师父您的父母亲怎么会同意你来蜀山修道？”

　　　　提及自己的父母，狄卦的脸上有一丝温柔，但更多的却是愧疚。

　　　　“是他们主动联系蜀山，亲自送我来的。”

　　　　当时修行界还不曾衰弱，蜀山茅山蓬莱这几个修行门派在凡间有着不小的名声，狄家父母一番打听后亲自登门拜访当时的蜀山掌门三清道人，将年仅六岁的狄卦送上蜀山。

　　　　而三清道人见狄卦天赋不错，先是收入内门考察一番后，将狄卦收为自己的真传弟子。

　　　　“蜀山修行的日子纵然艰苦困难，却也自在快乐，除了每年只有新春才能回见父母一面……”

　　　　因自幼生在在蜀山，狄卦自是不懂凡尘俗礼，虽带人亲切随和，心中却也清高自傲，也因此不曾注意到父母亲脸上的忧愁一年多过一年。

　　　　“年岁渐长，修行也越发精进，在我十八岁的那一年，蜀山开始组织弟子下山历练，可结伴可独自一人，当时的我自视甚高，便选择独自一人下山历练，也就是那个时候救下了她，两个人一起经历了很多，同时也察觉到那段时间现世的妖魔多了很多，终究是那时道行不足，不明白乱世出妖魔，世道开始乱了……”

　　　　“这就是燕国国破的前兆吗？”

　　　　狄卦面上流露出浓浓的讽刺“都是自找的！皇叔生性多疑，疑我父亲有篡位之嫌，自我进入蜀山那年便开始频频削弱父亲的权利，父亲早已看出皇叔的心思，才将我送去蜀山，希望我能避开这一难，可是我的父亲母亲……”

　　　　洪逗大为心疼，忍不住伸手抚了抚狄卦的后背，以作安慰。

　　　　“父亲扺掌军营多年，军中人脉诸多，皇叔越发忌惮父亲会谋反，功高震主所言不虚，在皇叔的诸多算计之下，父亲母亲锒铛入狱，然而师父竟然下令对我隐瞒这个消息，最终是宿离看不过去，悄悄同我讲了这些，我又惊又怒，冲进掌门殿质问师父，谁知师父以辱骂师长为由强行管我禁闭！”

　　　　洪逗心下大骇，连声问道“怎会如此，这之中可是有什么原由？”

　　　　狄卦沉沉的叹出一口气“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乱世将至，妖魔频繁现世，因为蜀山每逢乱世都会派出弟子拯救世人，便惹来一些妖魔的仇视，于是现世的妖魔便纠结在一起，准备攻打蜀山，当时便是绿姑娘的那位族人现身，才设法避开这一劫难，即便如此蜀山也是伤亡惨重，元气大伤……”

　　　　这些都是狄卦离开蜀山后才了解到的，当时的他自己的师傅强行关了紧闭，因担心自己的父母，强行闯了出去，中途甚至伤了几位执法弟子，最终逃到四象广场被赶来的执法弟子团团围住，因为拒捕师父亲自赶来，试图劝说他。

　　　　一同赶来的还有当时的几位长老于真传弟子，他们一同责怪他忘恩负义，忤逆师长伤及同门等诸多罪责，而他的师父只是轻叹一句。

　　　　“凡人自有天命，你既入了蜀山，修行仙道就该看淡凡人生死，休要妄改凡人生死。”

　　　　这是师父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时的他早已被愤怒怨恨所蒙蔽，当场与师父断绝师徒关系，并且发誓再也不会踏足蜀山一步，同蜀山恩断义绝，蜀山再无义务管他去留生死。

　　　　震惊之下，那些长老弟子甚至忘了拦截他，他也趁此机会跑下蜀山，拼命向燕国赶去，只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


………………………………

第一百九十六章：昔年

　　　　（）　　　　“我最终还是去晚了，斩首台已经被血染红，那些监斩的士兵正在用破席子收拾他们的尸体，我看见母亲的头颅染着血从草席里面滚出来，瞪大这双眼看着天空……”

　　　　洪逗靠近狄卦几分，轻声安抚道：“师父别说了，都过去了……”

　　　　狄卦以袖掩面，向着前方的八卦镜跪伏下去，洪逗也跟着叩首听见身边狄卦压抑着的声断续传来：“我以为我能忘怀这些，可是再次回到蜀山，我依然很是介意，纵然我不希望它被邪魔侵害，可是回到这里的每一刻都让我难以忘记父母胞弟的死相，若是我能快一点，若是师父不阻拦我，为什么他们可以救助普通的百姓，却不愿意对我的父母施以援手，这就是看着我长大的师父，这就是我自小生长过的蜀山……”

　　　　心中万般愁绪皆化作一声叹息，洪逗忍不住抬头去看那边光滑的八卦镜，可以看出是一直被小心擦拭过的，依然明亮如新。

　　　　“师父，若你不愿面对这里，事情解决后我们可以立即离开，绝不多呆片刻……”

　　　　“我以为过去百年，我不再介怀，可是再回到这里，一草一木皆是原来模样，人却变了，就连曾经信任依赖我的宿离也对我诸多怀疑……”

　　　　“师父……”

　　　　洪逗正不知从何劝慰，毕竟这般心情不是他能够体会的，只是听过便觉心中五味陈杂，酸苦难受。

　　　　此时身后房门被打开，有人轻声走进，洪逗转头看去，正见阿绿提着一盏羊角小灯笼走了进来。

　　　　洪逗一时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来迎接阿绿的到来，阿绿微微点头，对轻声一笑，走到狄卦的另一边将灯笼放在狄卦前方。

　　　　暖黄色的烛光下，狄卦茫然抬头，苍老的脸上仍有泪痕残留。

　　　　见他抬头，阿绿才开始说话，那是洪逗从不曾听过温柔语气，犹如一位慈祥的老者，抚摸着狄卦的头顶，轻声安慰道：“既然回了蜀山，你就应该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围绕心中多年的心魔是时候放下……”

　　　　狄卦浑浊的瞳孔中露出几分怨恨：“为什么，他要阻拦我？”

　　　　“一旦踏入仙道，就斩断凡间的联系，在三清道人眼中你只是他的弟子，他是想护你周。”

　　　　“父母健在，要我如何割舍，救下我父母能忤逆什么天道！”

　　　　“自古帝王家便不是仙界能够插手的，命格定下便不能轻易更改，那本就是你父母的定数，他们早有预料，才会将你送上蜀山，请求三清道人渡你修行，让你不再受这命格的约束。”

　　　　“可只要我能及时赶到，总能救下我的父母……”

　　　　“你就救不了……”阿绿笃定道：“猜忌怀疑你父母是当时的天子，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何况你父母命数将近，救与不救并无多大区别。”

　　　　“我父母一生尽忠，即便是斩首前也在进谏忠言，奈何天子昏聩！”

　　　　狄卦语气渐恶，恨意浓重，惊得一旁的洪逗无法言语。

　　　　“燕国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时间定数早有因果，你劝洪逗放下亲情友情以及爱情的时候，自己可曾放下？”

　　　　狄卦支撑着自己做起身来，呆呆望着那倒映烛火的八卦镜，久久不曾言语。

　　　　“你于父母有愧，于师长有怨，又一直放不下那位恋人，经历诸多，难得放下，修为止步于此，心境混沌，浑浑噩噩不知所谓，便是历经人世百年，经历万千悲欢离合，表面上你看透凡事，有所顿悟，可每日夜间难以入眠，须得以酒相伴才得片刻安宁……”

　　　　狄卦依旧沉默不语，阿绿继续道：“自幼你父母为你谋划生路，你师父爱你如子细心教导，师弟师妹也很是尊敬爱戴，可你再看看你如今模样，哪一点不是辜负他们期望？”

　　　　狄卦视线渐渐清晰，嘴唇轻轻颤抖，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

　　　　“你觉得愧对你的父母，命格天数本就不是你能够更改，他们也明白这点才会在你幼年将你送入蜀山，尽量斩断自己同你的联系，你怨恨你的师父觉得他刻意隐瞒阻挡你去解救你的父母，可你是否知道当时蜀山也面对困境，他在担心蜀山的同时还要为你费心，一旦你在燕国内现身，燕国皇帝为了永除后患只会连你一同杀害，若是他带领军队攻上蜀山，蜀山又要如何应对？至于你的那位爱人，我了解不多，无法言说，真心爱过也不愧此生，纵是余生不曾相伴……”

　　　　狄卦悲呛一笑：“这些我如何不知，只是心中难以放下，逝者的亡魂总让我寝食难安……”

　　　　“为何不安，人生一世最多不过百载，总归是要归于尘土，只这一生不曾让自己后悔便可，你口中的亡魂，你的亲人爱人，他们早已走过奈何度过忘川到达彼岸，走过好几个新的人生，你又是为何不得放下？”

　　　　“……”

　　　　“你当年也试过招魂，可有招来你父母的亡魂？”

　　　　狄卦黯然摇头，当年悲痛之下，他打上小兵带走家人尸身，在野外招魂百遍始终无法唤来他们的灵魂。

　　　　“因为他们无怨，他们接受这场死亡，所以在身死后顺从的跟着黑白无常转世投胎去了，逝者已安，生者为何还要因为他们折磨自己？”

　　　　阿绿说完狄卦再次掩面伏地，殿内许久的沉默后她才站起身对洪逗使了个眼色，示意洪逗跟她离去。

　　　　将殿门关闭，阿绿来时提着的那盏羊角小灯留在殿内，由它静静的照耀着狄卦。

　　　　“你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流下那盏小灯？”

　　　　洪逗愣了下，好半天才点头。

　　　　阿绿笑了笑，解释起来：“当年狄家父母是隐姓埋名带着狄卦来到蜀山的，当时他们走上山时天已经黑了，六岁的狄卦也沉沉睡去，将狄卦交给三清道人后，三清道人本想留宿他们一晚，狄家父母怕留宿一日自己会心生不舍便决定连夜下山，三清道人便给了那盏羊角灯给他们照明，同时为他们驱散山脚徘徊的恶灵，护着他们一路安然的回到自己家中。”

　　　　洪逗心有所悟，听得那边阿绿继续说下去：“其实初见面三清道人已经认出他们，并且也曾劝过狄父放权，可惜大势所趋着权也不是他说放就能放的，也是那时狄家父母将自己的儿子完交给蜀山，只希望以后事发是蜀山能够护住他的一条命，即便是瞒着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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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在意

　　　　（）　　　　听完这些，洪逗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只想快步走出，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阿绿抬脚缓慢跟上，看见他走出殿门，扶着殿前的柱子仰头望着天空，乌云随风而动，将月色覆盖。

　　　　“其实让你师父回到蜀山也是为了让他早日放下这些恩怨，一味的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以后也要记住这一点。”

　　　　洪逗回头，看见她站在自己身后，神情半笼在黑暗里，一时不知阿绿所指的是什么，只觉不妙，试探问道：“难不成我以后也会？”

　　　　不过一句劝诫，想来洪逗是想岔了，阿绿了然一笑：“并非，你父母都会安顺的命格，我不过是提点你一下，以后遇事堵不如疏，别一味的去逃避乱了自己的心境。”

　　　　洪逗将撑在柱子上的手收回，转身定定的看着她，她的眼眸很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不由让他心里生出几分怯懦。

　　　　“其实有些事情我也想问你一下……”

　　　　阿绿抬眸看他，少年郎的身体长得的确比较快，明明初见时还和她差不多高的洪逗此时已经比她略高了些。

　　　　“你想问什么？”

　　　　洪逗顿了顿，似乎想要整理下语言，沉默半晌才缓慢开口道：“那日我冥想，你为何会突然进入我的冥想世界？”

　　　　这个问题阿绿想也不想，直接开口回答道：“因为你有危险。”

　　　　洪逗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我留了灵力，但凡你有半点危险我都能感应到。”

　　　　“那么你分身失忆可是因为这个？”

　　　　阿绿愣住，这件事情大体说来与洪逗无关，因为当时察觉到洪逗这边有问题，她直接入定赶来，并没注意到房门没有关紧，才导致来找她的句启以为她出什么问题，强行将她从冥想里唤醒，心神动荡下才打乱了记忆。

　　　　“这件事情，细说下来与你无关，是我自己没有注意到当时的环境……”

　　　　洪逗灼灼的看向她：“可事情终归因我而起，你大可以不用这么在意我。”

　　　　“为什么，我可是把你当半个徒弟，而且回蜀山后狄卦的状态一直不太行……”

　　　　“为什么这么在意我？”

　　　　阿绿忽然噎住，呆站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呆呆道：“当然是因为你算我半个徒弟！”

　　　　洪逗突然靠近她，逼得阿绿不得不后退一步。

　　　　“最近你不在，我想过很多，我发现从一开始你们似乎就在刻意接近我，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阿绿蹙眉，很快回答：“先前不是说了吗？因为狄卦……”

　　　　“你的那套说辞一开始我是真的信了，可洪府女鬼一事很明显能够看出你是在很早之前就关注过洪府，所以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你说是和狄卦巧遇才决定要和我们一同游历的，可从后面的接触来看，你所知道的远比狄卦多得多，甚至一开始比狄卦教我的都要多得多，如果我只是你认识的一个人的徒弟，你不该如此逾越，我也能感觉到一开始我师父对我并不是很上心，很像一种完成任务的态度……”

　　　　“我不是说过，我不能收徒，但是我想和族中的另一个人比较教学徒弟……”

　　　　“只是如此未免太过牵强，需要你耗费如此久的时间来关注我？”

　　　　“你不信便罢了……”

　　　　阿绿被质问的有了几分火气，一甩袖子，转身欲走，忽然感觉左手手腕一紧，被人紧紧拽住。有一瞬间的失神，接着有一股柔劲牵动她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

　　　　洪逗紧紧的抱住阿绿，也在这是感觉到阿绿的身形竟是如此的瘦弱，也不知怎的，心头犯上些许酸意。

　　　　“原来你这么瘦的……”

　　　　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的阿绿忍住想要将他推开的冲动，僵硬着身子，没好气的回应道：“我这是苗条！”

　　　　耳边传来洪逗沉沉的呼吸深，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一般，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带起几分奇异的酥痒，令她一时难以静下心去听他说了什么。

　　　　洪逗的语气变得格外的温柔，甚至可以说带上了几分柔情，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其实我并不在意你是否别有目的接近我，这段时间我能感受到你是真心为我好，我所在以也就是这点罢了……”

　　　　不明所以的阿绿问他：“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感受到怀中僵硬的身躯，洪逗忍不住叹息一声：“大概是今晚见你开导师父有所感叹，那么你的心中是否也有需要别人开导的事情？”

　　　　阿绿浑身一颤，猛的将洪逗推开，拉开一些距离，将头埋在黑暗中，声音浅淡道：“我没有！”

　　　　感受到怀中人的离去，洪逗有一丝怅然，抬眸坚定的看向阿绿：“你自己方才也说过，堵不如疏，为什么你不试着放下？”

　　　　气氛有些诡异，阿绿又怒又惊的打量洪逗：“你到底想要问些什么，没必要拐弯抹角！”

　　　　洪逗动了动，想要拉进与阿绿的距离，在对上她略有抗拒的视线时，只能停在原地，略有丧气道：“我想知道你口中的那个他，可是你放不下的人？”

　　　　拢在袖中的右手渐渐握成拳，阿绿收回看向洪逗的视线，袖中的手紧紧握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自我出生至今，我最为在意的只有教导我的那个人，至于你所说的那个人，我同他只是同族，从小一同竞争到大而已……”

　　　　洪逗又问：“那么在你眼中我又算什么？”

　　　　“半徒半友。”

　　　　“嗯……”

　　　　感觉到阿绿的抗拒，洪逗只得叹气，心中生起几分后悔，暗骂自己冲动。

　　　　“似乎给你带来困扰，不好意思。”

　　　　阿绿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看他。

　　　　洪逗继续道歉：“我只是觉得你一直在帮别人解决各种问题，那么你自己的问题又让谁来帮你解决，我只是……”

　　　　阿绿吐出一口气，抬眼看他：“我知道，并不会想岔，我不会让那些问题发生，我能够很好地调节自己的心态，你不用担心。”

　　　　洪逗有些黯然的垂下脑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绿看了看天空，月亮渐渐西下，提醒道：“时辰不早了，等狄卦调整好自己，你就跟着他去后山修行，蜀山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


………………………………

第一百九十八章：后山

　　　　（）　　　　第二日清晨，吐纳完毕的洪逗推开八卦殿的殿门，见狄卦盘腿坐在八卦正中，似乎是在打坐。

　　　　“徒儿来了。”

　　　　正准备等待狄卦打坐结束的洪逗突然听见狄卦开口，连忙靠过去。

　　　　“徒弟担心师父，特意来看看。”

　　　　狄卦猛的睁开双眼，不知是否是错觉，洪逗只觉得他的双眼似乎明亮不少，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见到洪逗，狄卦朗声笑道：“多亏绿姑娘，一晚上便有所顿悟，解开多年心结，修为也大为精进。”

　　　　洪逗面上一喜：“祝贺师傅！”

　　　　狄卦摆摆手，站起身来：“你随我去见掌门，我会向宿离请求带你去后山修行。”

　　　　洪逗微惊：“今日便要去吗？”

　　　　狄卦点头，心情十分不错：“自然，这件事情能早便早，于你也有好处。”

　　　　“那蜀山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狄卦并不是很在意，淡淡道：“有绿姑娘与笙姑娘再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安心跟着我去后山修行便是了……”

　　　　洪逗只能点头，跟着狄卦吃过早食后便向宿离掌门所在的三清殿走去。

　　　　见到宿离掌门的时候，洪逗分明感觉到他目光里的几分凝重，不过在看见狄卦的时候，这份凝重很快藏好，转而换上几分欣喜。

　　　　“师兄踏入分神之境，不愧是地等资质！”

　　　　狄卦与宿离掌门客气寒暄几句才进入正题，听见他们要去后山修行，宿离掌门面露几分为难：“后山一般是筑基以上的弟子才能进入，里面的精怪也凶猛异常，师侄不过练气，怕是有些冒险……”

　　　　“师弟无须担心，一味被人呵护前进是走不长远的吗，我也会跟着去的，并不会出现生命危险，师弟且放心。”

　　　　宿离掌门迟疑片刻，只得点头，又听狄卦问道：“师弟，我想去乾元殿祭拜一下，还请你允许。”

　　　　闻言，宿离掌门惊讶的看向狄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眶微红，连忙点头：“好好好，师兄想什么时候去？”

　　　　“等下便去，下午便直接去后山。”

　　　　宿离掌门起身靠近狄卦，满是欣慰道：“我陪师兄一起去吧！”

　　　　看着眼前的宿离，便是先前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