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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极品公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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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接着道:“臣前几日便曾加派人手巡视堤坝,发现有不少地方都存在隐患,今日前来,便是请旨,征发民夫,以备不时之需!”
太宗皇帝点点头,对魏征的安排非常满意,这才是良相,凡事都能率先想到前面去,不用等到真的出现了问题的时候,才手忙脚乱。
“此事准了!”
魏征正要领命,却听太宗皇帝又道:“玄成!你终日里处理政务,颇为辛苦,朕看,这次巡视,修葺堤坝之事就交给太子如何?”
魏征闻言一愣,他怎么都没想到太宗皇帝会突然生出这个念头来,在他看来太子年幼,这等大事交给太子去做,岂不是太儿戏了。
可是反对的话,魏征又说不出口,毕竟李承乾是当朝的储君,如今太宗皇帝摆明了就是要历练李承乾,这在魏征看来,也是好事。
可是,漕运关乎社稷!
李承乾真的能做好吗?
李承乾也没想到太宗皇帝居然会想到他,一时间也楞住了。
太宗皇帝看了李承乾一眼,道:“乾儿!这个差事交给你,你可有信心做好!”
李承乾闻言,连想都没想,便直接跪倒在地,拱手道:“父皇但请放宽心,儿臣一定将差事办好,为父皇分忧!”
太宗皇帝见状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回东宫去吧,也与你东宫的属官好好商议一番,早早的拿出个章程来!”
李承乾闻言,再一拱手,便退下了。
带着兴奋,忐忑的心情,李承乾离开了两仪殿,兴奋,是因为他的父皇第一次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忐忑,则是因为虽然受命,可他却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两仪殿内,魏征也十分惊讶太宗皇帝居然会将这等大事交给毫无经验的太子李承乾,要知道,今年关中歉收,粮食都指望着江淮支应,如今秋雨连绵,一旦漕运中断的话,到时候,关中因缺粮引发震动的话,对朝廷可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
太宗皇帝摆了摆手,他知道魏征要说什么,可是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便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所谓“君无戏言”,岂能朝令夕改。
太宗皇帝不是不知道,漕运干系重大,这一次将这等大事,交给李承乾,也算是对大唐储君的一次考验吧!
作为一国之君,太宗皇帝不单单要操劳国事,同样也要注意平衡朝中的各种势力,太子李承乾性格孺弱,几个兄弟又分外强势,非社稷之福。
太宗皇帝自己就是先砍下兄长的脑袋,继而把父亲逼得让位而登上权力巅峰的,因为有过切肤之痛,所以他很注意均衡自己儿子们的势力。
既不想让东宫的力量太强,以至于有一天可能会让自己走到父亲武德皇帝李渊的那一步,也不想让东宫的力量太弱,被其他皇子凌驾,再出现一次玄武门之变。
平日里,李承乾没什么表现的机会,原本上一次薛琰献上精炼海盐的工艺,太宗皇帝是准备交给李承乾去操办的,可是最后却又改了主意,派了李泰前往登州。
这一次,将修葺堤坝,畅通漕运的差事交给李承乾,也是希望自己的长子能够有一番表现,压住渐渐抬头的诸王。
太宗皇帝知道魏征要说什么,聪明如魏征,自然也猜到了太宗皇帝的心思,心中一叹,便没有再言语。
太宗皇帝见状,也是一叹道:“玄成!太子那边,你要多多帮衬,多派干吏,省的出了差错!”
魏征拱手领命,心中却已经在盘算着,万一李承乾那边出了差错的话,该如何补救。
再说回到东宫的李承乾,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忙召集自己的谋士们商量对策。
作为储君居住的东宫,其架构就像是一个小朝廷,有大小几十号文武官员,名号不同,但职能和大朝廷里的文臣武将相近,这样设置,是为了从小培养太子协调臣子关系的能力,为他将来治国理政打好基础。
一番议论后,也拿不出个具体的章程,最后只是议定,加派人手巡视堤坝,对有险患之处,征伐民夫修葺。
李承乾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最后只能所有建议,一律采纳。
另外属官还建议李承乾,为了显示自己勤于政事,应当亲临现场指挥,当然,以李承乾的年纪和本事,这根本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李承乾也明白属官们的良苦用心,依样采纳了。
原本,李承乾还想着去武阳郡公府,让薛琰帮着拿个主意的,可是却被属官给拦住了,他们可不想让薛琰分走属于他们的功劳。
李承乾也没有坚持,大概他以为,只要一切照旧,到时候不出差错,也就行了。
可谁知道,李承乾才去了一日,雨势突然变大,淋了李承乾一个透心凉,被人扶回东宫就病倒了,高烧不止。
太宗皇帝闻知详情,也不免责怪李承乾多此一举,但心里却深为儿子的懂事而感动,亲自去东宫探视了三次。
但凡做父亲的,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儿子长大了,李承乾能够亲临工地,这一点,让太宗皇帝觉得这个孺弱的长子如今也长大成人了,虽然事情没做好,但是这种为国事操劳的诚意,为君父分忧的孝心,正是太宗皇帝希望看到的。
皇帝陛下亲临东宫探视,而且连着去了三次,这件事立刻就被传遍了大唐上层政治圈子,蜀王李恪自然也知道了。
如今李泰被太宗皇帝派去了登州晒盐,李恪原本以为自己留在长安能近水楼台,好好在太宗皇帝面前,展示一番。
这一次,秋雨连绵,李恪立刻就想到了漕运的问题,原本正打算进宫去向太宗皇帝请命负责修葺堤坝的,谁知道,太宗皇帝居然将这个差事委了太子李承乾。
李恪在气恼之余,也不免有看好戏的心思,自家那位大哥是个什么材料,作为兄弟的李恪岂能不知道。
事情也如李恪所料一般,李承乾冒冒失失的亲临工地,结果被一场大雨浇得大病。
可是紧接着传来的消息,就让原本准备看笑话的李恪怎么都笑不出来了,太宗皇帝居然连着往东宫去了三次,探望李承乾,这种待遇,他李恪可从来都没有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位心高气傲的蜀王正和中书侍郎岑文本一起下棋,听着听着,他把棋子一扔,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在书房中走来走去:“父皇也太偏心了!太子明明就是个废物,居然将这等大事交给他去做,如今可好,什么都做不成,自己反倒是病倒了,父皇非但不降罪,反而亲自去探望。”
岑文本的老师封德彝是前隋旧臣,一直以来都支持着有着前隋皇室血统的李恪,作为学生,岑文本也奉师命辅佐李恪,见李恪动怒,连忙劝道:“王爷何必动怒!”
李恪气道:“怎地?难道先生不觉得父皇处事不公!”
岑文本道:“圣上做事,自然有圣上的道理,此事,圣上之所以交给太子殿下,乃是为了平衡太子与诸位王爷之间的势力,或许从一开始,圣上就没想过太子殿下会有如何太好的表现,所希望的不过是太子殿下能够平平稳稳的将事情办了,可太子殿下太过心急,太过急于表现自己,结果反倒是将事情弄糟了,但是在圣上的心里,他看到的并不是太子殿下没能办好差事,而是看到了太子殿下的一个处事的‘诚’字,于国事的‘勤’字,子之于父的‘孝’字,王爷若非要和圣上拧着来,那岂不是不孝?在父亲那里,不孝的儿子和孝子争,谁占便宜,谁吃亏,那还不清清楚楚吗?”
李恪看着岑文本,慢慢地回到了棋盘前,对于岑文本的话,他是从心底里信服的,他平日结交了不少才俊,但心里头最佩服的还是岑文本。这个人有学问,有不同于常人的识见。自武德九年相识后,他一直对岑文本执弟子之礼。
岑文本早晚要到太宗皇帝身边侍驾,空闲的时间不多,但只要得空,李恪就会去岑文本府上,或者将其请来求教学问。
岑文本呢,因为念着当年封德彝的抬举之恩,投桃报李,对这位小王爷十分忠心。
李恪性子刚毅,是个有主见的人,一般人的话,很少能听得进去,但是对这位岑先生,他却向来言听计从。
可是今日这事,却让李恪怎么都放不下,心里就好像堵着一口气一样,横竖不顺心:“依着先生的意思,这次便这么算了!”
岑文本点点头,道:“太子殿下是因操劳国事,为圣上分忧才生得病,圣上则是因为太子的诚,勤,孝,才三次去东宫探望,这个时候,王爷如果沉不住气,跳出来的话,到头来圣上只会迁怒于王爷,实属不智!”
李恪还是气不过,道:“可是这口气,我就是出不了!”
岑文本笑道:“放不下也要放,便是忍也要忍下去,眼下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反倒是更好!”
李恪闻言不解:“为何什么都不做,要比做更好?先生说得,我听不明白!”
岑文本捻着一枚棋子,也不去想,直接落在了棋盘上,道:“王爷不去做,让别人去做,只要他去做了,我们就有机会让他出错,这岂不是不做,比做更好吗?”
李恪想了想,他原本就是个聪明人,李恪就明白了岑文本的意思:“先生果然高明!”
平日里,李恪最佩服的就是岑文本,但凡岑文本说的,他无一不听,今天也不例外,听了岑文本的一番话,他就把心头蹿起的那股无名火强压了下去,二人接着下棋。
只可惜,李恪的棋力本就与岑文本相去甚远,再加上航心情已乱,落子更是失了方寸章法,很快就输了一盘。
岑文本看着棋盘,笑道:“王爷!这围棋之道,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心静,殿下的心乱了,这棋便怎么都下不好了!”
李恪苦笑一声,道:“先生休要取笑,这会儿我的心里早就是一团乱麻了!”
李恪这边心不在焉的下着棋,太极宫两仪殿内,太宗皇帝则在为依旧不见停的秋雨忧心。
此刻的雨势越来越大,魏征急匆匆到了两仪殿外,通传过后,步入店内,行过君臣大礼,魏征一探头,就看见太宗皇帝侧卧在御榻上,额上冒着汗珠,一只手在轻轻地按摩膝盖,从牙缝中传出咝咝的吸气声,表情十分痛苦。
病刚好了些的李承乾站在一旁,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大太监王德端着一只炭火烧得正旺的暖炉,躬身来到御榻前,口中说道:“陛下,奴才把火给您端来了。”
太宗皇帝点点头,示意王德将暖炉放下,伸腿要烤,李承乾俯身抱起暖炉凑上前去,慢慢地替太宗皇帝灼烤患处。
李承乾原本就发着烧,怀里又抱着个火箱,汗水一滴一滴落下,太宗皇帝看着儿子,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他怜爱地说道:“乾儿,放下吧,朕好受多了,你的病也刚好了些,别累着了,唉!朕这条老寒腿啊,真是耽误事。”
李承乾闻言,放下火箱,浑身已经湿透。
这次的差事非但没有办好,反倒是自己被大雨淋得病了一场,李承乾的心里也在自责,刚好了些,便不顾旁人的劝阻,执意来两仪殿请罪。
烤了一会儿,感觉没那么疼了,太宗皇帝抬起头来,看着魏征道:“玄成,有事儿吗?”
魏征连忙上前,将衣袖之中的一道文书取出,双手递上:“圣上,刚刚工部呈上来的奏折,永济渠河水暴涨,有几处已然决堤,龙首渠也似有不稳,须加紧征发民夫,加以修葺!”
太宗皇帝闻言,叹了口气,这个局面,他已经想到了,便道:“依例办吧!承乾,等你身子好了,便去魏大人处,多学学!”
李承乾连忙领命:“儿臣遵旨!”
这时天空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太宗皇帝看了一眼窗外,想站起身来,腿一动痛得一皱眉头,身子又歪倒在床榻上。
李承乾赶紧上前扶住,见太宗皇帝身子摇摇欲坠,跪倒在地,眼泪汪汪地道:“父皇,你这可是为了打下大唐江山落下的病根呀,瞧着您的腿疼成这个样子,儿臣这心里更疼,您也是大国之君,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骨?这旧宫住过几代人,地基下陷,潮气日重,常人待在里面都觉得骨寒,更何况父皇您呢?臣恳请父皇降旨重建宫室!”
太宗皇帝闻言,叹了口气,道:“唉,国家积弱已久,百废待兴,要办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哪里拿得出钱来修建宫殿啊!”
李承乾闻言,不由得眼泪直流,连连叩首请罪:“都是儿臣无能,不能为父皇分忧!”
太宗皇帝摆了摆手,道:“乾儿!你也用心了,朕不怪你!”
就在此时,房玄龄一脸急色的走了进来,边走边着急道:“圣上,出大事了,刚接到急报,河水暴涨,龙首渠被冲毁,漕运阻断了。”
太宗皇帝脸色一变,这可是件大事,漕运一阻断,南北间只剩潼关陆路连接,运力有限,到时候,不但是民间会缺粮,更为要紧的是,泾州、并州边兵的粮草供应就要受到限制了。
太宗皇帝心中忧虑,看了眼李承乾,道:“你还要让朕修建宫室呢,现在到处都在伸手要钱,几十万边兵等着吃饭,就是修好了,朕在里面睡得着吗?唉!这粮饷可是天大的事儿呀,转运一节牵涉甚广,六部均有干系在里头,谁出面都不好调停,乾儿,朕想让你将这差使管起来,一面抢修漕运,一面调理潼关官道,边兵们的粮草一粒也不能少啊!”
李承乾闻言,怎么都没想到,之前的差事没办好,太宗皇帝非凡没有降罪,居然又给他加了担子,精神顿时振奋了起来,一拱手应道:“儿臣遵旨。”
………………………………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舔犊情深
雨下起来没完没了,根本就看不到放晴的迹象,永济渠,龙首渠,相继决堤,长安城左近,已然变成了一片泽国,漕运完全中断,自江淮调运的粮食都被堵在了路上,只能改走陆路,可秋雨连绵,不但冲毁了堤坝,道路也是一片泥泞,一日间能走个二十几里路就已经非常勉强了。
粮食调运不过来,长安城内的粮价也是一日三升,百姓们吃粮困难,倒也还不至于引发民乱,毕竟如今上了些年纪的人,都曾经历过隋末的天下大乱,对于如今的安定生活,还是十分珍惜的。
可是泾州,并州边兵的粮饷运不过去,太宗皇帝和满朝文武也是一筹莫展,太子李承乾受命监督修葺堤坝,疏通漕运,可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奏效的。
雨越下越大,长安城内的街道上到处积水横流,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西市里的薛记货栈,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正忙着记账,手在算盘上来回拨弄着,一双眼睛透着商人的精明。
这老者便是薛记货栈的掌柜孙甫,早些年也曾跟随武阳郡公在武德皇帝驾前效力,后来年纪大了,便被薛贾派到这货栈,做个掌柜。
就在此时,薛琰迈步走了进来,贴身小厮在门外收着油伞,孙甫见薛琰到了,赶紧把手从算盘上抬起,从柜台后走出,一脸谦恭地照应道:“少爷,您来了。”
薛琰点点头,面色带着些忧虑,道:“粮食挪好地方了吗?”
孙甫忙道:“回少爷的话,都已经入仓了。”
薛琰又问道:“损失怎么样?”
孙甫笑着说道:“放心吧少爷,早先听了少爷的吩咐,现在咱们柜上的粮仓比朝廷的太仓地基还高呢,就是长安城都淹光了,也淹不着咱们的一颗粮食。”
薛琰还是有些不放心,对门口的小厮薛安道:“薛安,你到各仓去验看验看,雨下得这么大,大意不得呀!”
薛安应了声“是”,急忙转身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街对面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哭喊了一声:“老天爷啊,我的粮食啊!”
接着,薛安从门外探进头来,幸灾乐祸地道:“对面徐铺叫水淹了。”
薛琰闻言,瞪了他一眼,叱道:“人家遭了灾,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薛安被训斥了一句,也不敢应声,立即点头答道:“少爷教训得是。”
说完,忙不迭的去验看各处粮仓去了。
薛琰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不禁叹了口气,他已经听人说了,大雨把永济渠,龙首渠的堤坝都冲坏了,各地到长安的漕运恐怕要断上些日子,这对朝廷来说这自然是一个坏消息,不过,对囤有大量粮食的粮商们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孙甫上前,小心翼翼道:“少爷!看这雨势,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倒不如,将好粮省着点卖,等过些日子,粮价上来再大批出手!”
薛琰闻言,不禁皱眉,道:“囤积居奇,这种事如何能做,咱们倒是赚钱了,可背地里却要让人戳脊梁骨,这种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孙甫讨了个没趣,悻悻的道:“少爷!您忒是心善,如今长安城中的粮商,哪一个不是讲没被水浸过的好粮囤积起来,就等着价格上去,好大赚一笔!”
薛琰冷声道:“别人家如何,我不管,反正薛家绝对不赚这种钱,你按我的吩咐,平日里,粮食什么价格,现在还是什么价格,大雨冲毁了堤坝,漕运一时间无法通畅,倘若所有的粮商都想着囤积居奇,让长安城的百姓如何过活!”
孙甫见讨个没趣,索性也就不说了,反正这生意是薛琰的,既然薛琰不答应,他又何必妄作恶人。
雨又下了一日,总算停了,太阳升起来,阳光洒满长安街道,店铺纷纷开张,街上开始陆续出现了行人。
在雨中闷了几日,薛琰也是浑身不自在,国子监那边给大雨浇塌了房梁,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没办法开学了,薛琰便带了贴身小厮薛安出来走走。
突然,路边一片嘈杂的人声吸引了他们,二人停下来,只见街边的一家粮栈前围满了愤怒的民众。
有人在喊:“我出二百钱一石,有好米卖吗?”
一个掌柜模样的人答道:“您出多少钱一石都没有!”
百姓们急了,有人嚷着:“你们为什么不卖粮食?我们要到官府去告你们!”
掌柜一脸不屑地说:“谁说我们不卖,这边不有的是吗,价又便宜,要多少给多少。”
一个老者抓过一把米道:“这粮食浸过水了,你自己难道看不见吗?吃了这发霉的粮食,到时候,出了人命,你担待的起吗?”
掌柜一指天空说道:“老天爷又没长眼睛,这么大一场雨,哪家铺子的粮食没浸水?你若是怕吃出了人命,便不要买,要买的,吃进了肚子里,结果如何,可不关我们店里的事!”
看着这个场面,薛琰不由一皱眉头,叹道:“当真是上天无情,降下这等灾祸,如今这长安城内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子玉兄!”
薛琰闻声一愣,转过头,正好看见太子李承乾带人骑着马赶了过来,到他跟前停下,下了马,对着薛琰一拱手:“子玉兄!多日不见!”
如今是在大街上,李承乾穿的又是便装,薛琰也不方便行礼,便也一拱手,算是还礼了,道:“高明贤弟怎地有暇来此处!”
原来,皇帝把钱粮周转的担子撂到了东宫,而李承乾这一次没有冒冒失失的跑去工地监督,将差事派给了柴令武,除了从左屯卫军抽了一千兵丁外,他还专门请旨征集了三千劳役,只为了让柴令武尽快施工。
但是,施工的进度却不能让人满意,眼看着长安粮价一天比一天高,百姓的怨言一天比一天大,李承乾真有些坐不住了,这才带人出来巡视。
薛琰听了,指了指那被围住的粮栈,道:“贤弟看看便知,漕运倘若再不疏通,百姓们的日子,可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如今长安城中,但凡有粮食的货栈,出了薛记之外,一律都将好粮藏了起来,对外出售的,都是些被雨水浸泡,发了霉的粮食。
可是,就连薛琰也不敢一下子将所有的好粮都卖出去,他似乎有种预感,会出事,会出大事,将好粮留下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李承乾见了那粮栈前的乱象,当即也不禁皱眉,命身边的侍卫,将柴令武从工地叫了过来,指着那乱糟糟的人群,火烧火燎地对柴令武说道:“你都看见了,疏通漕运的事儿再也拖不得了,你必须在七天内把渠给我修通了。”
柴令武闻言,不禁露出一脸难色:“七天时间真的太难了,干起来才知道口子比原来算的还要宽很多!”
李承乾闻言一惊,忙问道:“宽了多少?”
柴令武答道:“宽了十来丈。”
李承乾脸色顿时一变,他真的没有想到居然宽了这么多,这意味着工期还要延长,那太仓的存粮是不是能撑到这一天呢,想到这里,他有些心慌起来。
“子玉兄!小弟还有要事,该日再叙!”
薛琰也知道李承乾有大事要忙,那等关系着国家社稷的大事,自然不是他这个小小的郡公能够掺和的,便点点头,送李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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