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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双千年战记-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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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

    达克尼斯!

    在母亲留下的那本发黄的ri记簿中,它被描述成一个漂泊在外海的荒凉孤岛。岛上有人生存,自成一个体系,却极少和大陆有来往。

    从对寒冷气候的描述上看,我判断它就在斯诺因行省或是敖齐行省的外海上。那封没有署名的回信证实了我的猜想,信上指示我到斯诺因行省最北边一个名叫灰港的海滨小镇去坐船。

    离开圣弗洛伊丁之后,我没有直接北上去斯诺因,而是沿着尼尔一年多前旅行时的路线,渡过孟琴湾,进入昆庭行省,寻访过昆斯塔克和左奇这两座风格迥异的商业城市后又游历了双sè大草原,绕了一个大圈后才进入斯诺因。

    尼尔曾经不止一次地跟我炫耀孟琴湾的水像明镜一样清澈,左奇市的卖场全帝国最为繁华,双sè大草原好似梦幻般的海洋。他当时的表情和形容词丝毫不显得夸张,不过在孤身一人的旅途中,景物变迁的壮丽与惆怅,只有亲身体验过之后才能够在眼底、在心里留下真切的印象。

    ***

    反正距离信上约定的时间还早,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游玩。光是在昆斯塔克那条卖旧书的老街我就逛了整整一天。对于达克尼斯之行,我了无牵挂,唯一担心的就是那里没有足够多的书供我阅读。好在皇家魔法学院对于魔法师的补助还算丰厚,多年下来我也积攒了一小笔钱,可以从容地买下那些被我看上眼的书卷。

    当书店的老掌柜看着我把第一百八十三本书收进长袍右侧只能放下一只手的口袋里时,早已经惊讶得合不上嘴巴。

    “啊,只是一点小把戏。”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普通人眼中是多么的古怪,尴尬地挠了挠头,但还是忍不住把摆在书架一角的三本挂着蛛网的旧书又收进口袋里。

    掌管收了我的金币,用极其崇拜的目光目送我离开。或许在他眼中,我俨然就是一位法术高强的魔法师了。

    可我真的只能凭这点小把戏唬唬人而已。

    ***

    一个人的旅行,

    旭ri,因为形单影只的身影才壮丽,

    夜幕,因为无依无靠的心情而惆怅。

    漂泊在倒退的景sè间,追寻着虚无飘渺的梦想乡

    ***

    这一路走来,我最为不喜欢的就是斯诺因行省。

    在这个以煤矿闻名的省份中,即使是首府布里克特也是脏兮兮的。满街都是运煤的马车和壮硕的矿工。碎裂的地砖缝隙中镶嵌着黑sè的煤渣。一阵冷风起来,煤粉杨得到处都是。而孱弱的我却要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在一堆大块头的工人之间挤来挤去。

    越外北走,情况越糟糕。

    当我到达灰港时终于明白它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抑郁的名字。

    海水是灰sè的,飘着灰白的泡沫。低沉如山的乌云就压在海平面上,让人喘不过起来。冷飕飕的风述说着寒冷的故事,狭窄的街道上行人很少,所有一切都被吹的光秃秃的。

    所谓港口不过是停着几支破旧帆船的小码头。

    时令还是早chun,船只都不出港。水手和渔夫们窝在酒里吵闹、赌博、斗酒或是一起咋呼着跑了调的歌谣。

    我比预计中早到了五天,跑遍了镇上的每一个酒,希望找一条船去达克尼斯。可是水手们告诉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样一个地方。

    我相信他们没有撒谎,因为他们确实不知道,但我仍旧坚信达克尼斯是真实存在的,就深藏在这片灰sè大海中的某一个地方。

    我随便找了间旅店住了下来。我相信我能找到关于达克尼斯的线索,但几天下来却是一无所获。而这几天,我过得相当不自在,既要忍受咸湿的海风,又要忍受咸腥的鱼肉做的那些半生不熟的菜,看书的时候还要饱受楼下那些依靠酒jing发泄郁闷的水手们吵扰。想到以后可能天天要吃恶心的海产,在左奇市买的那几块上好的干nǎi酪就显得愈发珍贵,被我藏在手提箱的角落里。

    等到了第五天的半晚,也就是信上约定好的ri子。意料之外地有人主动敲响了我的房门。那是一个穿着湿漉漉的粗布袍子,干瘪得只剩下皮包骨的佝偻老头。我仅仅是从声音来判断他的年纪,因为他根本就不能直起背来让我看清他的脸。

    “请问是到劳渥德学院担任历史老师的肖申克先生吗?”

    他的声音嘶哑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但至少我看到了前往达克尼斯的希望。

    “是的。是我,您是来带我去达克尼斯的吗?”

    “收拾东西跟我走。错过这一班船,就要等到下个月的这一天。”

    “今天是十五号,也就是说每一个月十五好都有一班去达克尼斯的船吗?”

    他没有回答,背身就往楼下走去。我飞快地穿上长袍,把其他东西一股脑塞进手提箱,拿上魔法杖后,急冲冲地跑下楼追上了他。我有些想不通,我来灰港以后一直都小心谨慎,他到底是怎么在这样一间小酒店找到我的?

    老头默默地走着,一言不发。无论我如何费尽心思地拉扯话题,想套些关于达克尼斯的情况,他都无动于衷。

    暮sè渐浓,海中升起薄雾。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挑在这样一个时间出海。后来想想,这恐怕也是他们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

    跟着老头来到码头的最北角上。等了不多一会儿,浓雾中驶出一条破旧得摇摇yu坠的小船。真的很难相信这样的船也能穿梭在大海的滔天巨浪中,可为了寻访那一份属于母亲的回忆并找到脑海里呼唤我的声音,即使害怕,我也不得不登上它。

    船靠岸了。船舱中走出一位美丽的小姐。她穿着鹅黄sè的连衣裙,披着jing致的羊绒披肩,就像一抹亮sè跃入这个灰暗的世界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显得那么超凡脱俗。

    跟在她身后走出船舱的是一个十足的大块头,大约有两尺来高。顶着早chun寒冷的海风,他**着肌肉横生的上半身,似乎在有意炫耀胸口的刀疤。

    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偷偷瞟了那位小姐一眼。她白皙jing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带着一张生冷的面具。褐sè的瞳孔里了无生气,隔绝了任何希望的希望。好似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她任凭身后的大块头推一步,走一步。而大块头则用凶恶的目光jing惕我不要多管闲事。

    跟随他们的背影往码头出口望去,早已有一架豪华马车等在那里。大块头把那女孩送上车。车中有人伸手递给他一袋沉甸甸的钱。金币的声音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悦耳,但我能听出那一袋肯定少不了。

    马车离开后,大块头走向喧闹的酒馆。我也在身后老头的低声催促下走上了连接码头和船的木板。第一支脚踏上小船时,甲板嘎吱作响,整条船似乎一吹就会垮掉。真不记得我是多么胆战心惊地才把第二只脚也落到船上的。

    老头跟着上了船。他命令我进到船舱里。

    “到里面去!那样会好过些。”

    “不,我就在这里。”

    对于我的坚持,他没有反驳,和另一位船夫打了个招呼后,便把船撑离了码头。

    就这样,在昏暗的黄昏中,我和生长的大陆越离越远,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就这样,在浓雾的围绕下,我距离黑暗越来越近,未知的远方,神秘中带着忧伤。

    风很大,但雾依旧很浓。我尝试着判断行船的方向和距离,但却是徒劳无功。在这弥漫着的大雾里,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船桨划水的声音,也不知道船夫是怎么识别航道的。

    船行了大约两天的时间,终于驶出了浓雾。我看到远远的有一盏灯在为我们指引方向。再近一点,终于可以看到海岸的轮廓,在漆黑的夜sè中,它影影绰绰的显得极为诡异。

    这就是达克尼斯,一个看不到星光的地方!
………………………………

第三章:严寒的初印象

    ()  yin冷的早chun寒夜里,没有一丝星光,

    在灯光的指引下,船在简易的码头边靠了岸。佝偻的老头架起木板,先于我登上陆地。他凑到掌灯人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语,大概是在交待我接下去的行程。

    借着这个空挡,我环视这个陌生的地域。用松木搭成的不到十尺长的码头上没有停泊其他船只。我认为它根本就是为我们这一班船专门修建的。码头被修建在一片黑影绰绰的树林边缘。树林的深处看不到灯火。我也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到哪里,不由地为未知的前途担忧起来。

    就在我恍然失神之时,掌灯人让我跟他走,佝偻的老头和另一位船夫都没有跟来。

    我跟在掌灯人的身后,踏着还未消散的积雪走进漆黑的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手中的那一点灯光便成了世界中的唯一光源。微弱的灯火在风中摇曳着,我唯恐它会熄灭掉。

    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光怪陆离的小说读得太多,我感觉四周枝杈横生的秃树都像妖怪一样扑过来,顿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毛骨悚然。在恐惧心里的作用下,我畏缩地低下头,紧盯着惨白积雪上掌灯人的脚后跟往前走。

    “我们是要走到劳渥德学院去吗?”

    掌灯人的步子很大,我只能小跑着跟上。这对于一个孱弱的法师来说实在有些勉强。为了让他有所察觉,我出声问道。

    “坐马车去,我是达克尼斯唯一的邮政车夫。”

    他的声音厚重低沉,但听得出一点点自豪感。

    “唯一的,那真是太棒了。我叫肖申克,是新到劳渥德学院任教的历史老师。”见他愿意搭话,我便想提前多了解些劳渥德学院的情况。“听说劳渥德学院是专门培养淑女的女子寄宿学院,教学与住宿条件应该很好?”

    “好?哼,在达克尼斯只有一种颜sè。”

    他说了句听不大懂的话,更加快了脚下的步步伐,看样子是不想和我多说下去。苦的是我还必须跑得更快一些。

    谢天谢地,就在我差不多快要累趴下时,我们终于走出了树林。

    树林外泥泞的小路上停着架马车,不是在圣弗洛伊丁常见的那种有着舒适车厢的马车,我觉得它甚至比布里克特城里拖煤的马车还要简陋。拉车的两匹黑马也瘦得可怜,就像送我过海的那个佝偻老头一样,轻轻一捅或许就会像纸一样破掉。

    车夫扶着我坐到没有围栏的车板上,他自己爬上车辕,挥动马鞭把车赶了起来。

    道路本是泥泞不堪,后来又被冻得硬邦邦的,车身颠簸得非常厉害。我只能双手紧扣着车板的边缘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抛下去。

    寒风呼啸,把道路两边的树吹倒向一个方向。我的帽子也掀开,头发凌乱地飘舞着,我感觉脸上的一层皮都被刮了去。

    刚才一直在跑,并不觉得冷。这一坐下来,寒气就从尾椎骨顺着脊柱往上浸透,冷得我的牙齿直打战。我收回一只手抱在胸前,这更多是出于心理上的慰藉。

    可糟糕的天气偏偏又飘起了雪。随着身上的长袍渐渐变白,我感觉到意识在渐渐远去。如不是后来车夫找了个避风的山洞升起一团火,我想我多半会冻死在到达达克尼斯的第一个夜里。

    雪停之后,我们继续驾车赶路。这一走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甚至没有停下来吃点东西。

    结冻的土地尽头,荒凉的山丘隆起又落下,被吹得树冠朝天的秃树一颗颗在眼前倒退过去,景物单调地变换着,却极为统一的保持着灰白sè。就连天明时的天空也是,找不到一抹鲜艳的sè彩。

    我饥肠辘辘,蜷缩着身体,连搓手取暖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们也曾穿过了一个城镇和几个小村庄。城镇的房屋全都非常低矮,村庄更原始得像是回到了三千年前。人们生活得非常苦也非常冷漠,就像达克尼斯的天气一样。

    顶着寒风走了一天,这一天真是生平未有的萧索和漫长。黄昏十分,马车驶入荒山脚下的一片用木头围墙围起来的私人领地。领地的范围很大,囊括了一片灰sè的树林和半截荒凉的山头。

    隐秘在灰sè树林后的老房子是我在达克尼斯见过的最庞大的建筑,黑沉沉像一只巨兽卧在那里,占据了很大一片地方,算上阁楼的话一共有三层,层与层之间的空间非常高。

    马车驶上卵石铺成的小路,停在老房子的门口。一位女佣赶紧把屋外穿着单薄的素白衣裙,系着粗布围裙的姑娘们赶到房子里去。老屋子的大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沉重地合拢在一起。

    我看见厚重木门上刻有四叶草的图案。我想这就是我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劳渥德学院了。可我却再次被陌生地拒之门外。

    久坐之后浑身上下都已经冻僵,我几乎是被车夫抱下马车的。他卸下我的旅行箱,又把我的法杖递给我。我拉着他的手,塞给他一枚金币,因为我觉得这个冰冷的世界里他对我真的还算不错。

    直到这时,他才恭谦地对我说了声谢谢,还说他每个星期三都会路过这里,可以顺便帮我带点东西,有需要就在围栏入口的邮筒留信给他。不等劳渥德学院里的人出来接我,他便驾车离开了。

    过了不多一会儿,老房子的门再度打开。三位女士从深邃的门廊中走了出来。小跑在前面的是刚才见到的那位女仆。应该是她叫来了其他人。但我看得出跟在他她身后的两位女士更有地位。

    高挑身材的年轻女士有着出众的样貌,东方血统特有的黑sè头发和黑sè眼眸让她别具韵味。她的额头白皙宽大,半截身子裹在老旧得掉了sè的披肩里,神情庄重,体态挺拔。

    另一位女士个子矮小,由于年纪较大的关系体态已经有些发胖。她的肤sè黝黑,额头上皱纹很深,但衣着极为考究,仪表也算得上端庄,只是脸sè有点yin沉。

    “请问您是应聘来教历史的肖申克先生吗?”

    高挑女士主动问我。她的声音算不上有特sè,却意外的让人心情平静。

    值得庆幸的是,在三位女士来到之前,我的脚已经回复了一点知觉。在魔杖的支撑下,我站了起来,避免了初次见面就表现得尴尬。

    “是的。在下就是肖申克。”

    我好歹也是位绅士,极力在僵硬的脸上向她挤出一丝微笑。

    她也微笑着回应,“初次见面,我是劳渥德学院的教学督导玛利亚・坦普尔”,并介绍身旁的矮个子女人说,“这位是行政督导斯卡查德夫人。”

    “我还是认为请一位男老师到我们学校来任教不是太稳妥。”斯卡查德夫人那yin冷的脸sè果然是在针对我。

    “可是如今愿意到达克尼斯来工作的人并不多,而且这件事情布罗克赫斯特先生也是同意了的。我也相信肖申克先生是一位守规矩的人。”坦普尔小姐替我解围。我打心里感激她。

    被顶撞的斯卡查德夫人很有些不悦,语气也愈发低沉。“好,你安排他住在花园那一头的小房子里。明天早上的第一节课就讲历史,让我看看你这个教学监督看中的人有多大能耐。米勒小姐,跟我回去照看姑娘们上床睡觉。有些野丫头一闻到男人气味就疯闹个不停。真不知廉耻!”

    斯卡查德夫人使唤着女仆和她一起回到大房子里。坦普尔听得出斯卡查德夫人最后的话是在隐shè她,羞愧得低下头。突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也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坦普尔小姐提起我的手提箱,带我穿过花园,走向花园另一头的一间小屋。

    站在小屋门口,她对我说。“抱歉,因为学院里全部都是女孩子。男老师不方便住在大屋子里。这房子虽有些脏乱,但收拾一下还是不错的。”

    “没关系。”

    我推开房门,看到小屋里有一张床、一张小桌、两把椅子、一个壁橱和一个壁炉。有这对些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房间其实算不上脏,只是桌上、床上、地板上散布着大量的废纸,椅子也倒在地上,显得有些乱。

    “这里以前是给那些犯了错误的姑娘们反省的地方。斯卡查德夫人喜欢让她们在反省的时候抄教文。她们还不是太守规矩,抄废了的纸张也懒得收拾。我来帮你。”

    “不用,我能行!”

    大概是出于卖弄,在我说话的时候,房间里的废纸已经飘起了,自动在壁炉里落成整齐的三厚叠。

    坦普尔很是有些惊讶盯着我,“您来信时称自己是一位魔法师,我当时真的不相信呢。”

    “啊,只是一点小把戏。”

    我壁橱上找到打火石,点亮桌上的油灯和壁炉里的废纸。小木屋顿时充满温暖的光线。

    晚一些的时候,坦普尔小姐给我送来了晚餐、被禄和其他一些生活用具。晚餐虽然只是分量不多的燕麦粥、黑面包和干肉,但对于一个在寒风中旅行了一天多滴水未进的人来说,这些都弥足珍贵。被禄和其他器皿也是我所缺少的。

    吃饭之余,坦普尔小姐还跟我介绍了一下劳渥德学院的基本情况。

    这座拥有四十二年历史的学院由内奥米・布罗克赫斯特女士所创建,目的是救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孩,并把她们培养成有教养有学识的淑女。内奥米・布罗克赫斯特女士去世后,这座学院被他的儿子接管。不过这位布罗克赫斯特却不太喜欢参与到学院的教学事务里,一般一个月只能见到他一两次。

    说了一些基本的情况,坦普尔小姐有向我交待了一些学院的规定。比如说六点半就要早读,九点上第一节课。午餐过后是zi you活动时间,但偶尔也会安排课程。晚上十点半准时休息等等。临走前她还特别提醒我着装要整洁,因为斯卡查德夫人对人的仪表特别看中。

    坦普尔小姐离开后,我便耐不住困倦、连书都懒得看就早早休息了。

    总得来说,严寒的初印象因为坦普尔小姐的存在而变得有了些温暖。
………………………………

劳渥德的第一天(一)

    ()  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来到劳渥德的第一天晚上,我睡得很沉,只是在天快要亮时被冻醒了。壁炉里残留的柴火并不多,此时已经全部烧成了灰烬。

    冷得不能入眠的我蜷缩在床头,借着微弱的油灯看了会儿书,又闭上眼在脑海里把准备在课堂上讲的内容整理了一番。

    旧怀表上显示时间的是六点差一刻,我起身开始打理自己。任教的第一天就迟到是非常失礼的,我不想因此被斯卡查德夫人抓住把柄。

    我把从手提箱的底部翻出最新的那条长袍套在身上。那还是皇家魔法学院在今年过冬前统一发给学员的。长袍用上好的羊毛编制而成,前胸后背和关节处还缝上了兽皮。长袍上绘有jing美的古代文,做工极为考究。但我平时不喜欢穿它。不会魔法的我何必用衣服来自抬身价呢?

    可今天的情况却不同,我穿上它,就像穿上了一套高贵而又神秘的盔甲。这盔甲能够抵挡从四面八方刺来的不善的目光。

    六点刚过,我走出小屋,穿过花园,向老房子走去。达克尼斯似乎从不曾真正天亮过。低沉的天空总是一副叆叇不明的灰白sè,让人的心情也yin郁不定。

    老房子外,学员们提着水桶,在唯一的一口水井外排队等着打水。达克尼斯非常靠北,chun天的脚步还停留在遥远的南方。衣着单薄的姑娘们踏着新积的雪,站在冷飕飕的风中,相互依偎着取暖,各个都被冻得面sè苍白。我还听到个别孩子在轻声的咳嗽。

    终于打到水的女孩飞快地跑回老房子,不愿在冰天雪地里多停留一刻。排在后面的人不得不继续忍受。

    女仆米勒小姐站在老屋子的门口,看着学员们一举一动,不断提醒那些奔跑回老房子的姑娘要保持优雅的举止,要做一个表里如一的淑女。但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唠叨。

    后来我才知道米勒小姐其实是一位辅助教师,除了教授园艺课,她还要负责照料学员们的起居,因此总是面sè憔悴,严重的睡眠不足。

    我走到跟前向她问了声早安。她礼貌地回礼,并把我请进屋里去。

    第一次走进劳渥德的老房子,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在米勒小姐的指引下,我进到一楼左边的客厅。

    客厅里烛光摇曳,飘忽不定地照亮了贴着壁纸的墙壁、褪了sè的地毯和天鹅绒窗帘,以及陈旧的木质家具。铜铸的壁炉里火焰熊熊燃烧,散发着让人舒心的温暖。这里用作教师的休息室,虽不显得华丽,但还算得上舒适。

    两位中年的女士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聊着天,看到我进来突然都绷紧表情,莫不做声,像看稀奇一样看着我。我想她们应该是老师,后来才知道分别是教劳动的史密斯小姐和教音乐的皮埃罗夫人。

    行政督导斯卡查德夫人不久后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我也是一阵惊讶,后来似乎想起来我已经于昨晚来到这里的事实,合上了微微张开的嘴巴。她从上到下打量了我几遍。

    我自信自己的着装整洁得体、贴合身份,但她却从牙缝中冷冷挤出一句。

    “肖申克先生,我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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