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双千年战记-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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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信自己的着装整洁得体、贴合身份，但她却从牙缝中冷冷挤出一句。

　　　　“肖申克先生，我希望你以后起来记得要洗脸！”

　　　　是的，我没有洗脸。一是因为我找不到哪里可以打水，二是因为小屋子里已经没有柴火供给我烧热水了。我很难想象这里的学员们整个冬天都在用那种掺杂着冰渣的水洗漱，非生冻疮不可。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第一天来实在没找到哪里可以打水。”

　　　　“这不是理由！作为一名教师居然不注重自己的仪表，怎么能给学员们树立榜样！”

　　　　斯卡查德夫人瞪着我，她的目光让我发毛。

　　　　好在这时候坦普尔小姐走下楼来，她才没有再继续说教下去。

　　　　坦普尔小姐向我这边看一眼，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她挨着皮埃罗夫人坐了下。斯卡查德夫人也在窗边找了个座位。我考虑一下，识趣地坐到了墙角里。

　　　　米勒小姐给每个新来的人都上了一杯热茶，也有我的一份。当微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进身体里，我觉得僵硬的身体渐渐舒活起来。

　　　　壁钟的长短针在“6”字上重合。我跟随其他几位教师走进门廊右边的教室。教室的环境相对于教师休息室简直是天壤之别。没有抵御严寒的厚窗帘，墙壁也未经粉饰，嘎吱作响的地板上摆放着四张很大的桌子。八十来个十岁到十五岁不等的女孩子分坐在桌前。

　　　　教室两头各有一个小壁炉，但对于偌大一个房间还是显得不足够。女孩子们因为冷，相互挤在一起。看到我们走进来，她们赶忙分开，端正地坐好。

　　　　因为长期用冰水梳洗的缘故，她们的手和脸都被冻成骇人的紫红sè，让人忍不住心痛。

　　　　而就在我怜惜她们的时候，她们也以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我。因为我是一个在劳渥德极其罕见的男人。

　　　　“各班班长，把课本发下去开始早读。”

　　　　米勒小姐站到教室的正zhong　yāng，大声地宣布。四张桌子上各站起一个高个子姑娘，她们从壁橱里取出书发到学员手中。书的数量不够，一般是每两个人共用一本，发到最后也有三个人共一本的情况。

　　　　拿到书后，学员们嗡嗡地朗读起来。大致听来，课本的内容是类似于宗教教义一类的刻板文学。但可以肯定不是光辉教会的教义，估计也不会是伊西斯蛮荒教会的教义。看来达克尼斯的人们信奉的神明和泽维尔大陆并不一样。

　　　　教师们走在学员们之间，纠正她们坐姿，检查她们的衣着以及手和脸的洁净程度。斯卡查德夫人的要求最为严格，她检查的那一桌有一半人被罚了站。

　　　　初来乍道的我只好冷眼旁观这一切。

　　　　学员们得朗读越到后面越显得有气无力。这也难怪，已经喝过一杯淡茶的我早已饥肠辘辘，可她们从起床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

　　　　早读的这一个半小时极为难熬。壁钟沉闷地敲了八下，米勒小姐再一次大声宣布：

　　　　“各班班长，收好课本。可以把早餐端出来了。”。

　　　　班长们手脚麻利地把书收好。学员们积极行动起来，从壁橱中取出各自的餐具，然后重新在桌前做好。

　　　　这时我才从她们的举止中看到一点欢悦，可那纯粹是对食物的渴望。

　　　　等仆人们从门外抬进来两大桶热乎乎的东西，教室顿时充满一股刺鼻的糊味。

　　　　“真讨厌，粥又给烧糊了！”

　　　　我听到有学员在小声的抱怨。斯卡查德夫人只是咳嗽了一声，sāo动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四位班长在仆人的帮助下把桶里的粥分给学员们。她们猛吃了几口之后挥动勺子的频率明显减慢，最后干脆停止不动。连站在远处的我也能够感觉到姑娘们面前那些黑糊糊的东西恶心得难以下咽。可如果错过这一餐，她们一早上都不会再得到食物。

　　　　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抱怨，我知道这种情况并不少。真是些可怜的孩子！

　　　　就在我为学员的早餐担心的时候，坦普尔小姐走过来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我这才发现其他教师已经离开了教室。我跟随坦普尔小姐回到教师休息室，教师们在这里享用不同于学员的早餐。早餐的内容简单之极，仅是四片黑面包、半根腊肠和一小杯黑咖啡，分量勉强满足女士们的需求，对于我一个大男人来说还是不够的。不过想起学员们的情况，我受到的待遇要好上太多。

　　　　斯卡查德夫人走到我的跟前，看到我吃得连渣都不剩的餐盘，刻意地拔高了脖子问道：

　　　　“肖申克先生会不会感觉不够。从明天开始我可以让厨房给你多准备一些。”

　　　　我看得出，她这是想让我求她，便摇摇头。

　　　　“我还好！倒是学员们的伙食状况是令人忧虑。”

　　　　斯卡查德夫人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了。

　　　　早餐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之后是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这段时间里，学员们可以表现的活跃一些。

　　　　九点整，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不少学员们还在对早餐的状况破口大骂。这时候呆在教室里的老师只有米勒小姐一个，一大群女孩子围着她，说话的声调严肃，还做着愤怒的手势。我从中听到了布罗克赫斯特先生的名字。米勒小姐听到后，摇了摇头，表示不赞成。但是，她没有作多大努力来阻止这场普遍的愤怒。她自己无疑也感到恼火。

　　　　当我走到教室前方时，学员的愤怒并没因此而停下来。我对她们释放情绪的渴望非常理解，因此没有出声打断。不过当斯卡查德夫人走进教室时，女孩子们瞬间安静下来。我觉察到劳渥德存在着一种高压下形成的纪律。

　　　　“啊，大家好，我叫肖申克，是新来的历史老师。”

　　　　我承认自己的开场白并不高明。其实我预备了一篇更有富有吸引力的自我介绍，但看到斯卡查德夫人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决心赶快说点什么堵住她的嘴，于是千篇一律的词句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万幸的是，斯卡查德夫人看到我已经开始讲课后便安静地座到了教室的最后。

　　　　“需要发课本吗，肖申克先生？”米勒小姐问我。我还是认为她比起教师更像一位女仆，需要为一切琐事cāo心。

　　　　“今天不需要。我还没来得及看这里的课本。以后肯能会用到，但这段时间我已经准备了些有用的历史知识介绍给大家。”

　　　　学生们大概很久没有上过历史课了，她们坐得笔直，目光齐刷刷地望着我。

　　　　这是我作为教师所上的第一节课，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不过在魔法学院看的那么多历史书可不是白读的，面对这群对历史的了解几乎为空白的女孩子，我可以教给她们的东西有很多。

　　　　“人类的历史很长，以国家的历史最具代表xing。我想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毗邻的国度，也是我生长的母国，高斯帝国。

　　　　说起高斯帝国，不得不说起双月历4754年，发生在旧纳斯帝国的那场地区xing起义。”

　　　　“老师！”一位学员突然站起来打断了我，“您刚才以双月历计年，那是大陆那边的计年方式？可是天上真的有月亮吗？我自小连星星都没有看过！”

　　　　连星星都没有看过！我惊讶地看着这个女孩。她可谓天生丽质，有着像瀑布一样的金sè长发，和一双沁人心脾的冰蓝眼眸。如果把她摆到亮丽的星空下，那可是世界上最美的景sè啊！

　　　　“太没有规矩了，布恩斯小姐！”斯卡查德夫人站起来对那女孩厉声斥责，“我几时教过你可以随意打断老师上课的。”

　　　　“啊，没关系，没关系。只有相互探讨才能使得学术提高，不过下次要发言请先举手好吗？”

　　　　我赶忙出声压制住斯卡查德夫人的怒火，心中却因为布恩斯小姐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接下来的授课过程中，我从“光明皇帝”埃尔维斯·乔·高德佛里率民众起义讲起，简要叙述了对高斯建国起到决定意义的“天空之路战略转移”和埃尔维斯吸收了三大家族后征服北方诸国，并建立高斯帝国的过程。

　　　　在叙述中，我刻意避开女孩子们不喜欢听的战争场面，加入了一些野史上记载的埃尔维斯皇帝和教会圣女伊芙·圣·弗洛伊丁的爱情传闻，尽可能提起她们对这么课以及我本人的兴趣。

　　　　我想我的教学还算成功，学员们听得很专心。特别是那位布恩斯小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幸的是，自从斯卡查德夫人呵斥了布恩斯之后，再没有学员向我提问。

　　　　我知道我讲的内容和她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相差得太远，她们心中肯定有很多疑问，因此一再表示提问是被鼓励的行为。可她们还是选择沉默。

　　　　一节课的时间规定为是一个小时，我不知不觉多讲了半个钟头。学员们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饥饿和寒冷导致的体温下降使她们的面sè越来越难看，有些人已经支撑不住趴在了桌子上。

　　　　现实是残酷的，在险恶的生存环境下，崇高的知识还抵不上一片面包来得珍贵。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把故事讲得更生动一些，从jing神上分散学员们的饥饿感。

　　　　坦普尔小姐走进教室，假意地咳嗽了两下，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意识到自己讲过了时间，向她点头致歉，然后又向学生们浅鞠一躬，结束了我在劳渥德的第一节课。

　　　　那一鞠躬并不是形式，而是对学员们在含泪忍受饥饿和寒冷之余，还能以极大的热情听我唠叨那些成年往事的诚挚感激。

　　　　女孩子们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客气的老师，居然有些不知所措，我欣慰地隐约听到了“他真是一位绅士”的好评，忽感眼眶有些湿润。

　　　　斯卡查德夫人也没有对我的即兴发挥表现出不悦。她默默地站起身外教室外走，因为后一节课是坦普尔小姐的文法课。

　　　　坦普尔取代我站在教室的前面，对学员们说道，“我有句话要对同学们讲。”

　　　　下课时的吵杂已经爆发出来，学员们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活动被冻得发僵的手脚，但一听到她的声音，大家立刻安分地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坦普尔小姐接着说道：“今天早上为你们准备的早饭无法下咽。你们一定饿了。我已经吩咐过，今天上午给全体准备了一顿点心，吃面包和nǎi酪。”

　　　　学员们流露出庆幸的眼神。已经走到教室门口的斯卡查德夫人回过头来瞪大眼睛望着她。

　　　　“这事由我负责。我会跟布罗克赫斯特先生解释的。”坦普尔小姐补充说道。斯卡查德夫人瞥过头去，加快步伐走出教室。

　　　　我则对坦普尔小姐行了个礼，报以最诚挚的感谢。

　　　　我没有回教师休息室，而是坐到了教室最后面斯卡查德夫人刚才坐过的位子上，因为我忽然想听一听这位极尽所能地呵护学生的教学督导讲课。

　　　　对此，坦普尔小姐并没有反对。

　　　　米勒小姐和另一个仆人很快把面包和nǎi酪端进来分给大家。她也分给了我一份，我将它们推给了边上两位姑娘。两人感激地对我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急不可耐地把少得可怜的点心塞进嘴里。

　　　　面包和nǎi酪的分量并不多，一人只能分到一小块，但我知道这已经是坦普尔小姐尽全力争取的结果。它们至少能让学员们好过一些。

　　　　吃完点心的学员们表现得生机勃勃，坦普尔小姐的课也上得很jing彩。

　　　　劳渥德学院的目的是把女孩子们培养成具有贵族气质的淑女，因此文法课偏向于拗口考究的古文和宫廷辞令。坦普尔小姐则能够把这种难懂的文学形式剖析得细致易学。

　　　　大一些的学员都已经掌握得很好，其中以一位名叫茱丽亚·塞弗恩的十五岁少女最为出sè。她已经能够不打草稿地即兴朗诵出一篇美文。

　　　　从其它学员们小声的赞叹中，我听到有人说她很可能将会是下一位得到“四叶草”的幸运儿。

　　　　劳渥德的女孩子们似乎对“四叶草”非常向往。不过我当时还不知道所谓的“四叶草”到底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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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劳渥德的第一天（二）

　　　　（）　　午饭很简单，分量也不多。至少我没有吃饱，我相信学员们的情况更糟糕。

　　　　短暂的午休过后，随着米勒小姐的一声，“到花园去！”，每个女孩都戴上一顶镶嵌着彩sè布带子的粗草帽，披上灰sè的披肩，不太情愿地走到老房子外面，在早chun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地聚在一起。

　　　　之所以会这样，我听说是因为我上午多讲了半节课，坦普尔小姐安排吃点心又花去一些时间，斯卡查德夫人据此要求在下午补上一堂园艺课。

　　　　在这该死的天气里，万物枯朽凋零，花圃中什么都长不出来。园艺课的内容被改成了要求学员们到后山上去拾柴。负责授课的米勒小姐也必须跟着一起去，因此显得很不情愿。

　　　　我这时才想起小屋子里已经没有木柴了，需要去弄一些，便陪着米勒小姐往后山上走。她告诉我，劳渥德学院所用的木柴都是这些女孩子们一根一根从后山上拾回来的，冬季对木柴的需求量特别大，她们基本上每两天就要上一次山。这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可是她们的劳动成果一大部分都被教师们所享用。

　　　　后山飘着灰蒙蒙的薄雾。寒冷侵蚀着少女们单薄的身体。我穿着暖和的大衣，心里却更不是滋味。

　　　　可怜的女孩子们三两为伴，分头行动。她们的力气很小，用不来砍刀，因此只能从地上和树上拾一些枯树枝。这样的速度实在太慢，要凑到够用两天的柴火估计需要一下午的时间。

　　　　米勒小姐对此无可奈何，她自己试着用砍刀去砍一根粗树枝，先开始是根本砍不动，后来死命地一击，却把砍刀卡在了树枝上，于是她终于放弃了努力，和学员们一起拾柴。

　　　　我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不动声sè地向更深的山里走去。

　　　　在劳渥德，我是唯一的男人，同时是一名来自光辉大陆的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如果连柴火都需要让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未成年的女孩子们负担，那可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以前没有砍过柴，在魔法学院有专门的仆人为魔法师们提供ri常服务。但还记得在一次全学院出去野营时，尼尔展示过他超强的砍柴技巧。他挥动魔杖发出大量的青sè风刃，很轻易就能把胳膊粗的树枝砍得七零八落，一个人在顷刻间解决了全学院的木材需要。他甚至还能用风系魔法把掉在地上的木柴全部集中起来，整齐的码在一起。

　　　　尼尔是公认的天才法师，他能做到的事情没有几个人能够企及。但我想我至少可以借鉴他的方式，虽然肯定不及他做得那么漂亮。

　　　　平握魔杖，闭上眼睛，我在脑海里幻想着枯叶漫天纷飞的景象，耳边传来疾风骤雨般的刷刷声响。

　　　　再度睁开眼，四周的树木已经被砍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原本横生的枝杈都被截成一段一段散落在地上。

　　　　不错，比我预料的要好得多。看来只要我愿意，我还是有一点才能的。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些木柴搬回去。

　　　　就在我琢磨这件事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远方进入了视野。是课堂上向我提问的那位布恩斯小姐！我看到了从她草帽边缘泻出的一缕漂亮的金sè头发。

　　　　布恩斯小姐的举止很奇怪。她弯着腰，左手臂上摊开一本书，同时在左手的腋下夹着拾到的木柴。她看一眼书，向前走几步，再看一眼书，再向前走几步，应该是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这荒山的深处。

　　　　原来也是个嗜书如命的人啊！

　　　　布恩斯小姐一开始没有看到我，也没有发觉周围树林的异样。她弯着腰低着头走到我砍下的一段树枝前，欣喜地把它拾起来夹在腋下，翻过书页看了几行，又往前走，很快就又发现了一段树枝，于是再一次是拾起来夹在腋下。

　　　　就这样边看书边拾柴，当她拾起第五根，再也夹不住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奇怪，于是抬起头，惊讶地看到周围一片树林全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枝被截成一段段地散落在地上，而我则站在这片树林的中心。

　　　　“这些都是您砍的吗？”她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啊，只是一点小把戏。”我生怕她发现我的秘密，赶忙转移话题，“我看到你在看书。是什么书，有趣吗？”

　　　　“我，我借来的。”她怯生生地说道，“《幻世录》，我喜欢它。”

　　　　“上面说得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而是把书递了过来。我看了一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来说挺有难度的。但她似乎真的很着迷。

　　　　还书给她的时候，我发觉她抖得厉害，侨生的脸蛋和纤细的手都冻得通红，便脱下自己的长袍披在她身上。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冰蓝的瞳孔中流露着难以名状的波动。

　　　　“您，您这样会着凉的。”

　　　　“至少你不会。好了，拜托你去通知其他学员说这里有现成的柴火，直接来拿就可以了，不过千万别提到我。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可以吗？”

　　　　我笑眯眯地哄着她，觉得自己夹着大灰狼的尾巴。

　　　　布恩斯点点头跑开了，很快带来了其他的学员。姑娘们看到满地现成的粗大木柴，都惊讶说是上天怜悯她们才送来的奇迹。她们欢天喜地的拾起地上的木柴，大丰收一般抱回劳渥德。这些足够用上一周的。

　　　　我直到她们开始离开，才从树后面转出来悄然跟在队伍后面，并在心中许诺，以后的每个星期，这样的奇迹都会定时发生一次。

　　　　回劳渥德的路上，我走在布恩斯的身边，问她对我的课有什么看法，喜不喜欢，能听懂多少。

　　　　“您的课很有趣，真的。这是我在劳渥德以来听到的最有趣的课。就连坦普尔小姐也不能讲得这么生动。”

　　　　“那是因为文法课的xing质和内容不如历史课这么好发挥。坦普尔小姐已经做得非常棒了。”

　　　　“是的，我们都喜欢她。她非常好，非常聪敏，高出一筹，而且，一直很爱我们。不过您也很好。您知道吗，以前每次粥烧糊了害得我们没吃上早饭，都会有学员坚持不住饿昏过去。今天却没有。我认为那是因为您的课实在太吸引人了。”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而不是因为我站在你面前才这么说的。”

　　　　布恩斯拉起裙摆，屈膝行礼，用调皮的眼神回应了我的疑虑。我觉得她眼中的那一点冰蓝真的很迷人。

　　　　后来我又问了关于她和这所学院的一些情况。她全名叫海伦�9�9布恩斯，是达克尼斯土生土长的孩子。七岁那年大雪压垮了家里的房子，父母被冻死。她被母亲抱在怀里侥幸活了下来，后来村里人发现了她，把她送到劳渥德来上学。

　　　　劳渥德里其他的学生也都有着相似的境遇。

　　　　在我上课之前，布恩斯也听说过泽维尔大陆的存在，因为劳渥德里也有几个孩子是从泽维尔大陆过来的。

　　　　“听说泽维尔大陆是个天堂一样的地方。是因为那里好心的先生女士的资助，我们在劳渥德才有吃有穿。

　　　　布罗克赫斯特先生说我们是都是未驯化的野孩子，但只要我们努力学习，变得知书达理、乖巧懂事。他就会送给我们四叶草。那时候泽维尔大陆的好心人就会收留我们，让我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听了布恩斯的话，我这才意识到劳渥德的女孩子们的确都有一副好模子。就拿海伦�9�9布恩斯来，修长的身段，缎带般的金sè长发，冰蓝sè的眼眸，再过几年一定出落得落落大方，就像在灰港码头上看到的那位小姐。

　　　　码头上看到的那位小姐！面具一样的脸！没有灵魂的眼睛！我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潜意识中想到了什么，飘忽不定的难以把握。

　　　　“海伦，可以这样叫你吗？”

　　　　布恩斯小姐点点头。

　　　　“你希望得到四叶草吗？”

　　　　“我，我这样的人大概是不行。”她言语间躲躲闪闪。

　　　　这时，米勒小姐走了过来。布恩斯把我的长袍还给我，小跑到了队伍的前面。

　　　　回到劳渥德，米勒小姐吩咐几个学员往我的小屋里送去些柴火。在和其他教师一起吃过晚饭后，

　　　　我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屋。升起炉火，靠在床上看书，这是一天中最期盼的时光。

　　　　我在清理从昆斯塔克买来的书的时候看到其中正好有布恩斯小姐看的那本《幻世录》，便捧起来仔细看。书中用不太严肃的叙述方式讲述了一个奇异的幻想世界，对于黑暗世界的孩子来说无疑是美好的，就连我也看得入了迷。

　　　　不知道看来多久，困了就闭上眼睛。书掉在地上的声音也没有听见，我就这样睡了过去……

　　　　来到劳渥德的第一天感觉有些辛苦，后面的ri子更不知道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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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偷书贼与慈善家（一）

　　　　（）　　第二天的开端和前一天有几分相似，也是在灯心草的一点微光中起床、穿衣。

　　　　我昨天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