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双千年战记-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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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转下落，他的手如幻影一般游离不定，银sè的刀刃交织成网，撒向巴尔德斯。抛刀技！

　　　　辫子男脸sè一沉，左手逆势而袭，一道金sè的刀锋划开银线织成的罗网。在飞散的银sè光华中，一柱刀光喷涌而出。巴尔德斯侧身闪躲，冰冷的银sè刀刃贴着他的衣襟划过。两人错身而过之后，换了个方向重新拉开架势。巴尔德斯听到布料裂开的细微声响，接着肩头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休伯利安刚才那一刀已经伤到了他。

　　　　终于，终于伤到他了。我能赢他！休伯利安将“静默”弯刀撰得更紧，手臂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左肩和腰腹的伤痛全都被抛之脑后。这是看到获胜希望的喜悦，这是自己变强的证明。脚尖点地，他加速冲向巴尔德斯。雨水迎面扫来，他坚决不眨眼。左手！巴尔德斯左手的每一个动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接连躲过三记刀锋，他又一次成功突入巴尔德斯的近身，挥刀斩杀之际，一道金光涌向心口。

　　　　怎么会！左手明明…剧痛！左肩凭空被割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休伯利安捂着伤口连退数步。刚才他明明已经躲过巴尔德斯用左手挥出的致命一击，而巴尔德斯的右手根本来不及抬起。

　　　　“很意外吗？以为盯死了我的左手就能赢了吗？”左手的阿修罗伸出右手，很随意地一甩，便在大理石桥面上留下深深的割痕。“虽然不及左手习惯，但也并非做不到。”天边又有闪电划过，照亮了巴尔德斯yin沉的脸，“看来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了。够了！该结束了！”

　　　　危险！休伯利安忽觉一股强大的杀意如海啸般压过来。巴尔德斯左右手同时挥出数道刀锋，休伯利安勉强从刀锋的缝隙间躲过。可巴尔德斯已如幻影一般闪至他的身后。通过瓦尔哈拉之域，休伯利安清楚地感觉到“风沙”弯刀一上一下向他袭来。他已经无从躲闪，左手几乎不能动。

　　　　拼了，就现在！

　　　　高高跃起，那一刻他将全部的感知能力回收到自己体内。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每一块肌肉，每一根血管。

　　　　收缩！时间仿佛停止，他倒悬于空中，扬着头。狂乱的风平和下来，只是轻轻捋过他的头发。白灼的闪电、晶莹的雨滴，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释放！迅猛的转身，急速的下坠。景物瞬息之间变得模糊，他如彗星一般，重重踩在桥面上。

　　　　一声巨响，比雷声更响亮！

　　　　看不见的力道从他的脚底四散开去，天桥为之一震。布满刀痕的桥面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撞击。

　　　　龟裂！崩塌！

　　　　巴尔德斯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看着降临在面前的亚麻sè头发的少年。动不了了！剧烈的震动从脚底传至全身，肌肉抽搐，内脏翻腾。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随着破碎的桥面向下坠落。

　　　　杀死他！杀死他！巴尔德斯就在休伯利安身前。他这时只要挥出弯刀就能杀死这个可怕的男人。杀死他，他杀死了十多名帝国骑士，他妄图谋害你的朋友和恋人！脑海中翻腾着这样的呼声！他不顾自己急速下落也要挥出这一刀。

　　　　“休儿~！”

　　　　那是谁在呼喊！格林希尔！休伯利安猛然从杀戮的梦魇中惊醒。打消对巴尔德斯的脖子补上一刀的念头，他踩上一块落石，经全力纵身往上一跃。

　　　　“休儿，休儿！”桥面突然垮塌，格林希尔看到一个人有随着碎裂的天桥坠如无尽的夜幕。她的心猛然收缩，她的休儿也许一去不返！“休儿，你在哪里？”

　　　　“这里~”休伯利安一只手扒在垮塌后的断桥口，整个人吊在半空中。“喂，有空哭，拜托拉我一把。我的手受伤了。”

　　　　格林希尔含着喜悦的泪水，伸手将休伯利安拉上来。“臭休，就知道吓唬我！”哭过又笑过，她又撅起小嘴，“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我从瓦尔哈拉之域中领悟的绝招！”亚麻sè头发的少年禁不住骄傲，“我叫它‘千极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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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帝王之剑（五）

　　　　（）　　通往海神塔的天桥从中间断裂，只在两头各剩下了一小段。巴尔德斯至少说对了一件事情，此路不通！

　　　　格林希尔搀扶着休伯利安下到远望塔的中段，从另一座天桥绕道智慧塔。在连接智慧塔和海神塔的天桥上，他们遇到了行动不便的约修亚。黑发少年已在打斗中用尽了气力。他靠着桥栏坐着，身边躺倒着不下二十名士兵和佣兵都是他的杰作。托福于“笙”、“箫”的特殊效果，这些人全都只是昏过去而已，连一处伤口都没有。

　　　　“真少见，你也会累成这样。”格林希尔借机揶揄。

　　　　约修亚一本正经地说，“要驾驭‘笙’和‘箫’太非力气了，何况我的左脚伤了，走不了了。”说着，他伸出一只手。

　　　　“真是的，一个女孩子抗两个大男人有多累，你们知道吗？”抱怨归抱怨，格林希尔还是主动架起约修亚，并腾出一只手扶着休伯利安。三人一起往海神塔的底部走。

　　　　休伯利安用过“千极坠”后已经是强弩之末。约修亚的情况更糟糕。要是再遇上敌人可就麻烦了！格林希尔在心里咕噜着。幸好走了没多远，他们发现墙壁上有一束火把还有残留的火焰。格林希尔将手伸进火焰里，手心上的咒符变得滚烫并散发出耀眼的金光，随后融化。火焰在那一瞬间暴涨成一人多高的火炬。冬焰从中走了出来。

　　　　格林希尔将约修亚转交给冬焰，四人继续沿着旋梯往下走。路上偶尔遇到士兵的阻挠，全都被炎发少年用火球打发了。

　　　　旋梯尽头的大厅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们看到血人一般的奎宁站在一大片士兵的尸首中间，双手撑着刀柄，怒目圆睁，好似来自地域的恶鬼。把格林希尔等人都下来一大跳。

　　　　“喂，你没事？”格林希尔试探着问了一句，奎宁没有回应。众人走到皇家骑士的身边，发现他全身多处受伤，失血过多，全靠大刀的支撑才能屹立不倒。他虽然睁着眼睛，其实已经昏死过去。

　　　　好英勇的男人！休伯利安满怀敬意地将他扶到墙边，让他靠墙坐下来。格林希尔用一粒“重伤不治”保住了他的xing命。

　　　　格林希尔、休伯利安、约修亚和冬焰踩着流满鲜血的石砖，终于来到浩瀚议事厅的石门前。手持巨斧的门径守卫没有阻拦，反而主动将门推开。

　　　　石门上的海龙和勇士的浮雕缓缓分离，跃入众人眼帘的第一个画面是葛里菲兹被一条水龙顶到空中，再重重摔到地上。

　　　　“葛里菲兹！”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急忙赶到好友的身边。冬焰一挥手便将迎面扑来的水龙击散。

　　　　看到有人搅局，弗雷德高举水晶剑的手落下，脚下翻腾的海水也平静下来。“怎么，高德佛里，需要找帮手吗？”他转而出言讥讽。

　　　　“你们退下！这是我和他一对一的比试。”葛里菲兹推开想要扶他的格林希尔，艰难地站了起来。“如果你们插手的话，就算我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葛里菲兹大吼一声，喘了两口气后又歉意地对几位好友说，“对不起！一路上谢谢你们了。但到了这里只有我能代表皇室和帝国。我一定会赢的，你们放心好了。”

　　　　休伯利安等人只好顺从地退到议事厅的边缘，和莫雷站到一起。

　　　　“怎么回事？”格林希尔小声问海涯的二公子。

　　　　“这场比试将决定海涯反或不反，只是…”；莫雷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家族家传的水晶长剑是一柄能够任意cāo作水流的魔剑。葛里菲兹恐怕赢不了。”

　　　　“不，他会赢的。”休伯利安坚定地认为，“他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

　　　　这时葛里菲兹已经走到弗雷德的面前。“继续！”他说道。“我还能打。”

　　　　“真的休息够了吗？我可以再给你些时间”弗雷德轻蔑地看着王子殿下。葛里菲兹以一记迅猛的横斩作为回应。

　　　　弗雷德嘲弄地撇撇嘴角，挥起水晶剑迎上“荣誉之心”的剑锋。两剑相交，水晶剑刃无声无息地划开“荣誉之心”钢铸的剑身，仿佛那是泥塑的一样。

　　　　长剑被削断，葛里菲兹赶忙向旁侧闪避。弗雷德挥动水晶剑，五支水箭凭空飞出。王子殿下一连串的闪避后躲多前四支箭，顺手从地上捡起弗雷德掉落的合金园盾防下第五支箭。被他躲过的前四支水箭shè在浩瀚议事厅华美的壁画上，留下一个个的大窟窿。

　　　　凭借魔剑已经占据绝对优势，可就是打不垮葛里菲兹。弗雷德显得气急败坏。“水龙破！”他剑指葛里菲兹，一条粗壮的水龙从脚下翻腾的海水中破浪而出。葛里菲兹虽有盾牌抵挡，还是被重重撞到墙上。

　　　　“你的剑已经断了，还不认输？”这次换弗雷德要求葛里菲兹投降。

　　　　王子殿下故作为难壮，“你刚才是怎么说的，你以为一点小聪明就可以打败高德佛里吗？太肤浅了，我让你见识见识高德佛里无与伦比的力量！”他扔掉断剑，取下腰间被油布包裹的另一把剑。“如果说水晶长剑代表道格拉斯家族。那么这一把剑就是皇族的象征。”退掉油布剑套，王子殿下取出一柄朴实的长剑。宽厚的剑身给人一种最原始的力量感，而只做了最简单螺纹修饰的剑柄则体现出最简练与最直接的杀意。“‘洪荒’长剑，帝王之剑！”

　　　　握住剑的那一刻，葛里菲兹觉得一股力量从心底涌起，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雄浑有力。

　　　　“别瞎扯了！”弗雷德不屑道。“那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剑。”

　　　　不但是弗雷德，就连道格拉斯公爵和莫雷也都不相信。众人皆知“洪荒”长剑是“光明皇帝”埃尔维斯�9�9乔�9�9高德佛里的剑。他握着这把剑南征北战，开创了高斯帝国。可惜这把剑后来遗失了，两千年都没有再出现过。久而久之，人们都认为那是一把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剑。

　　　　“你不相信可以试试！”

　　　　“你唬不到我。”弗雷德连续挥动水晶剑，粗壮的水龙张牙舞爪地接连扑向葛里菲兹。葛里菲兹毫不畏惧，从容地从剑鞘中抽出洪荒。黄金剑出鞘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威势如海cháo般喷涌而出。水龙还无触及到葛里菲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可能！”海涯第一勇士头一次感到了些许畏惧。

　　　　“‘洪荒’是一柄反魔法剑，任何魔法都不起作用。”葛里菲兹大步走向弗雷德。

　　　　“我不信！天下没有无敌的剑！”海涯的大公子并不放弃。他将水晶剑树在面前，全力想象大海翻涌咆哮的场景。脚下的海水变得更加暴躁不安，忽然腾起数尺高的巨浪向葛里菲兹涌去。

　　　　“还不觉悟吗？”王子殿下怒吼着挥动“洪荒”长剑。金sè的剑身带起一片金sè的光明，撞击在滔天巨浪上，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爆炸，水雾在整个浩瀚议事厅中弥漫开。

　　　　怎么回事？谁赢了！格林希尔、休伯利安、约修亚还有莫雷都紧张地观望着。高台的鲸骨座椅上，道格拉斯公爵面sè凝重。

　　　　水雾散开，只见弗雷德倒在地上，水晶剑飞出老远。葛里菲兹提着“洪荒”长剑走到海涯第一勇士的面前，一脚踏在他胸口，抡起长剑向弗雷德的脖子砍去。

　　　　不要！莫雷想叫，却交不出来。道格拉斯公爵不愧是一代王者，眼看自己的儿子身首分离，还是睁大眼睛默默看着。在一对一的决斗中，胜利者取下失败者的首级是理所当然的。葛里菲兹有权怎么做。即使是海涯之王也不方便出言制止。只是他碧蓝的眼眸中，一丝不忍悄悄闪过。

　　　　黄金长剑斩下，切开了大理石地砖，停在弗雷德的脖子旁。

　　　　“为什么不杀我？你是胜利者，有权这么做。”海涯第一勇士睁着空洞的双眼，问道。

　　　　“世界上没有无敌的剑。无敌的是仁者之心！”休伯利安收回踩在弗雷德胸口的腿，对他伸出友善之手。弗雷德犹豫了一下，将王子的手紧握。

　　　　就在众人长出一口气之时，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议事厅最伸出的立柱后蹿出，向葛里菲兹的背心偷袭而去。是贾维尔�9�9阿圭罗。沙火部落的特使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即使粉身碎骨，他也要杀死葛里菲兹。一旦王子殿下殒命海涯，即使道格拉斯家族不反，帝国也饶不了他们。

　　　　“小心！”休伯利安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暗影双刃，左右手同时shè出，可惜都没有shè中阿圭罗的影子。冬焰的火球随后也被伊西斯人闪过。格林希尔张弓搭箭已经来不及了。

　　　　葛里菲兹当时刚刚把弗雷德拉起来，根本反应不及。阿圭罗闪到他身后，挥刀立劈。

　　　　鲜血飞溅！王子殿下重重摔倒在地上，掉落在他身边的还有一支手臂。弗雷德最后时刻推开了葛里菲兹，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阿圭罗望着瞬间变成血人的弗雷德，不知说什么好。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冲上去将他扭到在地。弗雷德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格林希尔往他嘴巴里塞了一颗“重伤不治”。医官和卫兵很快赶来，分别将弗雷德和阿圭罗带下去。

　　　　“好！”鲸骨座椅上的海涯之王站起身，“我，培迪�9�9道格拉斯，代表家族和海涯在此向葛里菲兹�9�9乔�9�9高德佛里王子殿下和伟大的高斯帝国再一次表示降伏。这座大厅里以无人可以阻止您，我和我儿的xing命都是您的。”他走到葛里菲兹身边跪下，庄重地叩首，久久没有抬起头。

　　　　“我驳回您的投降申明！”葛里菲兹出人意料地说道，“海涯始终是帝国的一部分，从不曾反叛过。我和你儿弗雷德也只是有好地切磋了一下武技。”王子殿下扶起老迈的海涯之王。

　　　　“即使您的胸襟被海还要宽广，但犯下的过错是不能抹去的。”道格拉斯公爵说道，“我在此宣布，从此刻起我将公爵之位传给我儿莫雷�9�9道格拉斯。如果帝国没有异议，他将代替我治理海涯。”

　　　　“父亲！这怎么能行！”莫雷急了。他只想阻止帝国和海涯的战争，万万没想到父亲会把爵位传给如此不起眼的自己。

　　　　“不用说了！”道格拉斯公爵的吼声依旧充满威严。他转身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既然你有决心把海涯从战争边缘拯救回来，就有能力和责任把它管理得更好。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海涯拜托你了。”培迪�9�9道格拉斯把水晶王冠扣在莫雷头上。“此事已定。你我过几ri便岁王子殿下回圣弗洛伊丁向陛下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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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塔罗

　　　　（）　　烈ri当空，干燥的热风像父亲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少女那酒红sè的碎短发。她琥珀般的眼眸遥望着砂之河对岸宏伟的城市。炽烈的阳光将白sè的沙丘晒得像水一样蒸腾。圣城麦加迪亚在袅袅的沙气之中显得那么遥远、飘渺又神秘。

　　　　有多久没细细数过那些圆形的金顶？她问自己。在梦里，它们从眼前连到天边，多得不等她数完，梦就醒了。随之消失的不只是麦加迪亚的圆形金顶，还有枕在她膝上的亚麻sè头发的少年。

　　　　驼铃清脆的声响扯回了她的思绪。她回头去看沿着她的足迹攀爬沙丘的队伍。离开时，七人七骑，威风凛凛；如今只剩年迈的老人和莽撞不改的汉子，就连代步的骆驼也来自于小部落酋长的赠送。

　　　　付出了那么多，这趟旅行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公主殿下，您看！砂之河也枯竭了！”魁梧的弯刀战士走上来对她说。自从跨进伊西斯的地界，他就自觉地改口称她为“公主”。其实她更希望他能够喊她的名字，“公主”的责任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重，经过这一趟路程她终于明白，那不是凭她纤弱的肩膀和固执的脾气可以负担得起的。但我不能逃避！

　　　　是的，砂之河也干枯了！继伊西斯各地的水脉之后，这条原本咆哮着滚滚黄浆的沙之民的母亲河也只剩下龟裂的河床。河床上新打出了几口泉眼，那恐怕是麦加迪亚仅有的水源。顶着陶罐排队等候打水的妇女、孩童从河床上一直延伸到的城门里，弯刀武士在泉眼边维持着秩序。一人限打一小罐。

　　　　更远处的河湾上竖立着高高的木架，一群**身**只以白毛巾遮羞的汉子唱着古老的歌谣，将木架上的原木桩一点点拉高。指挥他们的是一个将全身缩黑sè斗篷下的佝偻男子。

　　　　伊西斯各地都在赞颂，有一位黑乌鸦大人帮他们打出井水，挽救了一个又一个村镇。说的大概就是那个人。

　　　　这么热的天气还包得如此严实。她好奇地盯着黑袍男子，隐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他似乎察觉到她不太礼貌的目光，也用仅剩的一只眼眺望过来。

　　　　“走，莉迪娅！”葛列格长老拄着拐杖，好容易才爬上沙丘。他喘着粗气劝道“虽然空手而归，但终究还是要回去见王的。”

　　　　***

　　　　伦农（lennon）觉得对岸那个望向这边的女孩应该在哪里遇见过，因为她那头酒红sè的碎短发看起来有些眼熟。可他早已过了对漂亮女孩念念不忘的年纪，就算有过一面之缘，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的。觉得寂寞的时候，他倒是会想念那个拽着他手臂撒娇的淘气大小姐。不知道格林希尔和休伯利安是否顺利？

　　　　木桩砸下，大地为之震颤。不久后，欢呼声如井喷般爆发。伦农不回头也知道，这口井也出水了。

　　　　“黑乌鸦大人，出水了！出水了！”一个朴实的伊西斯汉子跑过来向他报告。他尴尬地笑了笑，“还是像以往那样，用石头把井边围起来，再盖上油布，然后通知士兵来看守。今天就干到这里。明天我们争取再打一口。”

　　　　“好的！有大人您在的话，一定能出水。先知都称赞您是真神派来知道我们寻找水源的黑乌鸦。”男人把手掌按在胸口，恭敬的鞠了个躬，就跑去向其他人传达指示去了。

　　　　还差得多呢！伦农转身向城里走去。按照他的计算，至少需要四十口井才能勉强满足整个麦加迪亚的需要。他ri前已经在河床上选好了开凿的位置，平均没两天一口的话，还需要一个半个月的时间。而要打出足够整个伊西斯王国需要的水井需要多长时间，他不敢想像。

　　　　要解决伊西斯的水荒，光靠打井不是长远之计。伊西斯的大部分地区是没有地下水的，而据他两个多月来的观察，仅存的地下水也在逐渐减少。伊西斯沙漠上土元素和火元素异常活跃，水元素则极为匮乏，这才是伊西斯水荒的本质。但他只是个木偶师，对此毫无办法。

　　　　沿着干裂的河滩走上岸，圣城麦加迪亚就在眼前。在伦农看来，与其说它是一座城市，更像是一座庞大的寺庙。数千年的岁月沉淀了它的古朴，每一间房，每一座塔都刻有历史的痕迹，他喜欢它狭窄而曲折的街道、层叠而低矮的房檐、萦绕在塔尖的淡淡弥烟和隐隐约约的三弦琴声。甚至是它那矮小的拱形城门也分外让他觉得亲切，丝毫不会因为是大陆第一大国的都城城门而有压迫感。

　　　　等待打水的队伍从河床上一直排到城门里，让本就矮小的城门显得更拥挤。伦农希望所有井打好之后，这种情况能有所缓解。居民们看到是伦农走过来，自觉地让出一条路，绝大多数人都会对他行礼，甚至亲吻他的黑sè斗篷。大概是因为他常年一身黑衣的缘故，沙之民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尊称他为黑乌鸦大人。而他在各地帮助指导伊西斯人打井取水的事迹也传到了伊登王的耳朵里。前不久伊登王亲自接见过他，并许诺为他树立雕像。伦农只希望不要真的雕刻成一只带着眼罩的黑乌鸦就好。

　　　　来到麦加迪亚后，伦农一开始住在冒险者工会旁边的小旅馆里，随后在伊登王的关照下住进了皇宫西边的这所别院。别院门口有忠心耿耿的弯刀武士ri夜把守，一ri三餐都会由专属的仆人送过来，时不时还能得到些宫中贵族才享受得起的水果。对于伊登王的殷勤，伦农由衷地感激。

　　　　带着一身的疲倦，他推开门走进房间，房间内飘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好友皇甫林（huangpulin）闭着眼盘腿坐在毡垫上，面前的地砖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六芒星。六芒星的中间，背面向上摆放着一叠塔罗牌，从牌的厚度上看应该是二十二张大阿尔克那。而六芒星的六个尖端各摆放着一支蜡烛，蜡烛的火焰从深蓝渐变为橙红，后又变成幽绿。

　　　　伦农赶忙放轻脚步，转身往外走。他知道皇甫林在做占卜时是不能受到打扰。

　　　　“没关系，进来。”占卜师睁开眼睛说道，“只在复盘。占卜虽然能够使我们提前洞悉将要发生的事情，但表达极为含糊，很多时候还需要当事人结合所处的情况进行猜测和推断。”

　　　　“所以说，占卜是靠不住的。”木偶师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做占卜从没有失手过。”东方人白了好友一眼，“但如果委托人的理解有偏差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我始终不明白，人们希望借助占卜的结果来扭转厄运，但占卜师的回答却总是暧昧不明，那又能起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