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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双千年战记-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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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收拾房间,整理床铺,伊芙琳忙前忙后。不知道自己名字的男子只是安静地倚坐在画室的窗台上,安静地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天幕和依次亮起灯火的港口,从一开始便没有改变过姿势。

    一尊会呼吸的雕塑!伊芙琳时不时停下来看看他。他很痛苦,很寂寞。他失去了某样最珍惜的东西。或许是深*的女孩也说不定。所以才一直望着远方,希望能看到她归来。看他的次数多了,伊芙琳觉得自己渐渐地有些懂得他的感受。他表面很冷淡,心里也许正希望有人能陪他说说话。

    从卧房抱来自己的被禄,伊芙琳走到“不知道”的面前。“你住我的房间。我搬到这里,可以吗?我有时候会画到很晚。这样不会打扰到你,或者说,你比较喜欢这间房。”

    “随便。”“不知道”只是轻轻应了一句。

    “港口的夜色很美,是不是?”她想引他多说两句。

    “一般!”他的回答依旧简短。

    “饿了吗?你看我,光记得收拾房间,居然忘记做晚饭了。”

    “还好!”

    “那~晚餐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都行。”

    “哎~”伊芙琳泄气地叹了一声,把被禄放在床上后,耷拉着脑袋走到厨房里。她为晚餐精心煮了一锅鱼汤,又把剩下的面包端出来。

    “吃饭了。”她对“不知道”喊。不叫他,他是不是会永远那样坐下去?

    银发男子走到桌前坐下。伊芙琳递给他面包,替他盛好汤。他从面包上一次撕下一小块,沾一点汤,放进口里。小口小口咀嚼很长时间才吞下去。他的吃相太斯文太优雅,以至于连贵族出身受过淑女教育的伊芙琳都自惭形秽。她看着他,那目光像是在欣赏一件传世的艺术品,甚至忘了吃自己的那一份。

    对于她毫不掩饰的关注目光,他一点都不在意。

    吃完晚饭。“不知道”至少还知道帮伊芙琳收拾碗筷。

    “好吃吗?”女孩问他。

    “还行!”他把摞好的锅碗放进厨房,转身又向画室的窗口走去。

    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在拒绝着生活。得想办法让他快乐起来!

    “我的画,给你看看。”伊芙琳一把拉住他。他顺从地和她一起坐到画架前。

    “这两幅是我昨天画的。”伊芙琳翻到海鸥和夕阳下的帆船的那两幅。“你觉得怎么样?”她期待地看着他。他嘴角难得地微微上翘,难得的多说了一个字。“还不错!”

    “等我把他们放大上色,会更漂亮。拿到画廊里应该可以买出好价钱。”

    “我的包袱里有点钱,都给你。”“不知道”说。

    伊芙琳摇摇头,“你安心住下来吧。我不在乎。”

    “艺术,是不可以急功近利的。但生活,却是一件很实际的事情。那些钱可以够你生活很长时间。”

    伊芙琳睁大眼睛望着男子。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定是出身高贵的人。只是他在逃避,不想回到原来的自己。

    敲门声打断了伊芙琳的思绪。她赶忙将“不知道”推到墙角,叮嘱他不要出声。我真傻,他本就不*说话!伊芙琳走出画室带上门,才打开客厅的门。站在门外的是房东马希尔夫人。

    “你的朋友她好些了吗?我这里有点东方的苦茶,早晚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

    “谢谢,他,哦不,是她,她好多了。您真是太,太客气了。”意识到被自己收留的家里的是个男人,伊芙琳有些慌。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然他们会怎么想?

    “我能看看她吗?我从来没讲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她一定是位出身高贵的大小姐。”

    “她啊,她……她休息了。还有是点,不舒服。”伊芙琳生疏地搪塞道。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改天我再过来吧。”马希尔夫人把装茶叶的纸报递给伊芙琳,有些失望地走了。

    老天,我都干了些什么!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伊芙琳掩上房门,对自己收留一个陌生男人的行为有些不太自信。她走回自己的卧房,继续把装衣服的箱子搬到画室里,看着箱子中漂亮的蕾丝长裙,海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皎洁的笑意。

    “‘不知道’~”推开画室的门。男人果然倚坐在窗台上。“住在这里可以。不过有呢~一件事情你得依我。”伊芙琳扬了扬手中的裙子,“以后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哦。”

    ***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同出门。穿上洋裙的“不知道”漂亮得让所有人侧目。连走在她身边的伊芙琳都有些嫉妒。不过回想帮他打扮的过程,女孩心里痒痒的,有些害羞,又渴望能够马上再来一次。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在摆弄一个大洋娃娃。他一动不动,什么都顺着我。

    美男子任由伊芙琳脱下他的上衣,露出细腻光华的雪白肌肤。帮他套上衣服的时候,女孩羡慕地用指尖轻轻触摸。她害羞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有任何反映,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这让她更加大胆。男子的银色秀发柔顺得像东方丝绸。伊芙琳用竹梳帮他轻轻梳理,心细感受发丝滑过手指间的轻柔感。为了能盘弄得久一点,她帮他梳理了她会的最复杂的发式,一共用了三支发簪和五条缎带。她本还想帮他涂抹淡妆,不过他清丽的脸庞无需任何修饰已经美得超凡脱俗,水粉之色只会使之变得平庸。

    看着自己一手打扮好的“不知道”,伊芙琳几乎抑制不住冲上去把熊抱一把,再使劲揉揉的冲动。他太漂亮了!他应该身为女人!

    伊芙琳带“不知道”一起出外写生,希望千屿港的美景能够帮助他走出阴霾。内海艺术之都四季都风景如画,伊芙琳自认为金色的秋季是最最美的。天高云淡,阳光和煦,街道上弥漫着瓜果成熟的香甜。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房屋、街道、小桥、路灯全都倒映在淡蓝海水里,随着粼粼水波轻轻摇曳,就像一首舒畅的诗。

    又一次禁不住偏过头,偷偷瞧了他一眼,伊芙琳幸福的浅笑僵硬在脸上。因为“不知道”的淡紫色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欣慰的神色,波动的目光韵散着凄婉。轻轻地,她牵起他的手。他没有反抗。若他不是男子,伊芙琳恨不得将他一把搂在怀里,劝他放声哭出来。

    他这样好可怜!不,我不能强求他。我不明白他的感受。一切要慢慢来。

    ***

    伊芙琳今天选择的写生地点是最南边的竹岛。岛上只有阳面稀疏摆放着几间矮房,占据绝大部分土地的是一大片翠绿的竹林。伊芙琳偏*掩映在竹林中的木结构神社。这恐怕是千屿港最古老的建筑之一,没有人说得清它的年代,里面供奉的也不是已知的神明。晚间这里是情人幽会的场所,但白天很少有人回来。伊芙琳可以沉下心来作画,不用担心受到打扰。

    在神社对面选好地点架起画架,女孩摆好画纸,从铁盒中去取出细碳条。“不知道”从她身边走开,走向竹林深处。

    “你去哪里?”

    “随便转转!”他头也不回地答道。

    是啊,他需要一个人走走,对放松心情有好处。伊芙琳在画纸上轻轻落笔,细细勾画,寥寥数笔,便有了一个大概的形状。那不是神社,是一长清丽的脸,稀薄的红唇紧紧抿着,一对眼睛满是忧郁。是他,是明知道名字的美男子!

    我在干什么啊!安心,安心!伊芙琳揉掉画纸扔到一边,又抽出一张新的。她对着神社一丝不苟地画起来。可是不论怎么画,都觉得死板平淡,连自己的看不下去。

    男子从竹林中走回来,脚步很轻。伊芙琳丝毫没有察觉。他从地上拾起女孩画废了的那几团纸,逐一打开看,只是将其中一张收进口袋里。他绕了一圈,走到神社的木头阑珊前靠着坐下来,目光淡漠的看着天空。

    伊芙琳抽出今天的第六张画纸,第五次重新描绘神社。这一次,微风扬起,沙沙摇摆的翠竹林中,古老神社和一位美丽的女子安静得无声无息

    ……

    夕阳西下。伊芙琳在画纸边缘签名收笔。提起画架,牵起男子的手,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走吧,我们坐贡朵拉回去。在夜色中泛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

    夜的后一半,熄灭了灯火的千屿港死气沉沉,只有白色灯塔的光线将码头照的惨白。

    荆棘鸟号被海峡上的暴风雨延误了航程,直到这时才歪歪斜斜地驶入海港。戴着血色假面的魁梧骑士裹着夜幕般厚重的海豹皮披风,伫立在被狂风暴雨摧残得支离破碎的甲板上。假面眼孔中的黑色眼眸闪着刺骨的寒光。铠甲上猩红的纹章好似一团血,又像是胸中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他那戴着铁拳套手把腰间逆龙鳞的剑柄捏的嘎嘎只响,迫不及待地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克!东西都收拾好了。钱也付给船长了。”俊美的“青骑士”背着行囊从船舱走上甲板,走到伙伴身边。血假面点点头。

    “虽然知道他躲在这里。但他也许已经改了名字,要在这么大的一座城市中找出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你不要太心急。”丹尼尔・格林能够听到伙伴急切的心跳。

    “我已经等了数年,不急这一时”,血假面低沉的声音,“但每过一刻,都会加深我的仇恨。复仇之时,必然变本加厉,一并讨还。”
………………………………

第四章

    伊芙琳决定今天写生的对象是桥。千屿港名副其实是桥的博物馆,这里有一千座岛礁一千座桥。桥的姿态千差万别各具特色。在伊芙琳看来,它们都很美。她很想将每一座都画下来,但那恐怕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她因为写生的对象太丰富而感到困扰,出门时向不知道名字的男子征求意见。“不知道”默不作声地领着她来到运河河湾处的这座长桥上。几天前他们一同去中枢岛的大教堂前写生时曾经路过这座桥。当时他就在桥边驻足了好半天。而当伊芙琳问他为什么时,他避而不答。

    扶着桥栏杆,伊芙琳和沉默的男子并肩眺望宽阔的河面。在这段河道上,与他们所在的这座桥相隔不远还有两座造型相似的桥。三座桥就像三个好兄弟,共同负担起连接千屿港最大的两座岛镇,中枢岛和方巾岛的重任。桥面上车辆行人川流不息,从早到晚总是很忙碌。

    “你好像非常喜欢这座桥。”收回目光,伊芙琳看向身旁的美男子。他今天穿着另一套粉色的长裙,银发披肩,只在耳畔处各分出一缕,用丝带缠绕,婉约中不失青春的淘气。这当然是伊芙琳的杰作,她几乎每天都换着花样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并且乐在其中。

    习惯于沉默的男子一如既往地望着远处,似乎没有听到女孩的问题。伊芙琳不满地撅起小嘴,推了推他。“说啊~你上次也待了好长时间。你觉得它哪里好看?”

    男子抬起双手,绕过伊芙琳的脖子。他的动作很轻,尽量避免接触女孩的身体。伊芙琳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她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搂住自己,紧张得不敢动,心扑扑直跳。你要干嘛?!

    “不知道”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搭成一个长方框,架在伊芙琳的右眼前。

    他想让我看!伊芙琳闭上左眼,让右眼的视线跟随男子的手指缓缓移动。当他停下来是,他的手指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这座桥的部分桥面、远处的另两座桥、中枢岛上大教堂的双尖塔,以及双尖塔在河中的倒影一起框了下来。

    “太不可思议了,这角度真棒。”伊芙琳欢喜的叫了出来。她意识到如果能将男子手指间的景物画出来,将会是多么出色的作品!

    和女孩的兴奋不同,“不知道”依旧面无表情。他撤回双手,继续自己永无止境的眺望。当他温暖的胸口和修长的手臂从身边离开时,伊芙琳莫名地有几分失落。

    她想学着“不知道”的样子,将手指搭成一个长方框,可比划了半天都做不到。“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她又推了推他,“这手势在取景时很有用。教教我嘛。”

    又一次被打扰,“不知道”并没有丝毫不悦。不论伊芙琳逗他、气他、哄他,还是给他穿女装梳头发,他总是缺乏表情。他托起女孩的双手,用自己大一号的手将她的手握成拳,然后依次扳开她拇指和食指,使之垂直伸开,然后将她的左手反转,让两只手的拇指、食指指尖交错相对,便构成了一个长方框。教完了,他抽回手,继续看着河面上的另两座桥,完全没有察觉女孩的脸上已经飞满红霞。

    他好迟钝!羞赧地笑了笑,伊芙琳透过手指搭成的方框仔细观察“不知道”取到的那个神奇角度。真美!河道在这里转了一个大弯消失在远方,像一条蓝丝带。由近及远依次是三座相似的兄弟桥。大教堂的尖塔的倒影正好躺在河床中,虚实相应。有点难度,但我画得下来。

    垂下手臂,闭上眼睛,那副画面已经映在脑海中,伊芙琳深吸几口气,让自己从最初的兴奋中平静下来。睁开眼,她的心中涌出一股创作的冲动,迫不及待地架起画架,铺上一张大纸,手握碳条在纸上飞快的画了起来。日影从桥西移到桥东,她浑然不觉,笔锋相连,没有停顿,没有迟疑,那幅画就像是衬在纸的下面只等她去勾勒。手中的碳条耗尽时,河湾已流淌在纸上,三座桥中已经有两座显出形态。

    嗯~很不错!就按这样画下去!觉得有些累,伊芙琳直起背,手顶在弯得酸痛的腰两侧轻轻搓揉。稍事休息时,她目光习惯性地撇向身边的男子。

    “不知道”附在桥栏杆上,举目远眺。风沿着河道吹来,吹散了他银色的长发。伊芙琳看得到,他目光中抹不去的哀伤愈集愈浓。几天以来逐渐解开的眉头又一次拧紧。那是什么表情啊,即怀念,又痛苦,却还是割舍不下。

    他不快乐!在这里,他一点都不快乐!可他还是想呆在这里,还是想让我把这里画下来。这片景色是哪里很特别,勾起了他的回忆吗?

    “不,不知道。我想,也许你可以…”

    “你好,伊芙琳,今天在这里写生啊。”

    伊芙琳正想开口问,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从桥对面走了过来,热情地向她挥手,高声打招呼。

    她只好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放下。“是啊,简妮。你又去教堂了吗?”

    简妮也是鲁齐尼大师的徒弟,不过她是学习雕刻的,最近一段时间正在模仿大教堂中的一尊圣女像,因此经常路过这里。

    她绕到伊芙琳的画架正面,只看了一眼便吃惊地叫道,“哇,画得真好!这下鲁齐尼大师要夸奖你啦。”

    “哪里,”伊芙琳有些不好意思,指着“不知道”说,“还是他,哦不,是她告诉我这么画比较好的。”

    “她是你的朋友吗?”简妮凑到“不知道”跟前,“咿~你好漂亮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她……”伊芙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该让她去打扰他。他是那样痛苦,一定不想回忆自己的过去,甚至是名字。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不知道”居然开口答道,“伯伦希尔!”

    “伯伦希尔?不像是这一带的名字,不过很好听。”简妮绕着“不知道”看了一圈,“你的身材真好。我可以请你做模特吗?”

    “不行!”伊芙琳急道。“她,她会害羞的。”

    “都是女人有什么害羞的。我还给鲁齐尼大师当个模特呢!”简妮争道。

    “那不一样。她,她不适合当模特。反正就是做不来。”伊芙琳求助地看向“不知道”。

    “不知道”点点头,“对不起,我不喜欢像被别人瞧来瞧去。”

    “那真是太可惜。”简妮很是失望,“我先走了。”她对两人挥挥手,“不过伊芙琳,你真的没有想过把她画下来吗?”

    简妮走下桥去,“不知道”正欲转回身望向远方,伊芙琳一把拉住他的手。他怔了一下,只因为看到她迎上来的目光中充满委屈和忧虑。

    “其实你什么都记得,是不是?你只是自己不愿意去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够说给我听吗?”

    你不会懂的。男子默默的摇了摇头,避开了女孩的目光。

    伊芙琳突然觉得胸口压抑得难受。他就像一个谜!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把他解开。

    ***

    长桥的另一侧,血假面和青骑士并肩走过。血色假面下的黑色眼睛忽然被桥对面的银发少女所吸引。是他!不会错。他怎么会在这里?

    “克,怎么了?”好友没有由来的停下脚步。丹尼尔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血假面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永别了,拉斐尔,我和你已经不再是同一路人!

    ***

    两人走进方巾岛上专卖古玩的旧街中。人们对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假面骑士避之不急。血假面对此早已习惯。他也喜欢不被人打扰。走到他们所看到的第一间称得上气派的店面前,血假面停下脚步,让丹尼尔先进去。

    老板看到英俊潇洒的青骑士,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可看到随后进来的假面骑士,心里一惊。好可怕的人!不过凭着多年养成的职业素养,他没有把心里的恐惧表现出来,笑呵呵地说道,“本店货品齐全,两位可以随便看看。”

    “老板,我们想向您打听个人。”丹尼尔礼貌地问道。“名叫波德的商人,大约五十来岁,几年前见到他时已经有些谢顶。现在应该是个秃头。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不认识!”一听对方只是来打听人的,老板的态度立刻冷淡下来。

    “他恐怕现在已经换了名字。不过他的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各缺了一根指节。您如果见过应该有印象。”

    “没这样的人。”老板有些不耐烦。

    “抱歉,打扰了。”丹尼尔仍旧不失风度。他和血假面随后又走访了几家大店铺,问的是同样的问题。但没有人给他们答案。

    夜幕将临时,两人走出旧街。

    “克,东方有句话叫打草惊蛇。咱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不怕他逃走吗?”丹尼尔问血假面。

    “蛇受惊了是会咬人的。”血迹面冷淡道。

    “的确。”青骑士俊美的脸上泛起一丝浅笑。他们正在走过的这条小巷忽然间没有了行人。因为两个壮汉正杀气腾腾地走过来。
………………………………

第五章

    弗罗斯特的心里受宠若惊。他从没奢望过杰拉尔・德帕迪约这样德高望重的艺术大师能够亲自光临他的这间街边小画廊。要知道德帕迪约可是艺术家联合会的会长,世界上鉴赏艺术品最多,对艺术最具发言权的人。千屿港乃至整个大陆上的大艺术品商行无不期盼他能够光临。很多大画商家重金请他,他都不一定肯赏脸。他怎么会突然来到我的画廊里?

    不过既然德帕迪约只是以普通客人的姿态静立在展示厅的墙壁前欣赏画作,弗罗斯特也只是礼貌地以点头的方式向他打个招呼,并没有把内心中的激动表现出来。

    弗罗斯特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绘画,虽然因为生活所迫最终放弃,但他的内心中一直对艺术怀有憧憬。为了圆自己终身陪伴艺术的梦想,他用多年辛苦工作的积蓄开了这间梦想画廊。他自持自己不是块画画的料,却是最好的画廊老板。他每天会都花很多时间打理自己这间小画廊,把它布置的温馨典雅,却从不向客人推荐任何一副作品,而是等着客人有了心仪的画作之后主动向他提出购买。画廊不是普通的商铺,艺术更不应强求。这是他作为一个不入流的画家对于艺术的坚持。

    梦想画廊门面虽小,位置却很好,就在海港的斜对面。因此很多不出名的画家都愿意将自己的画送来寄卖。不过弗罗斯特很挑剔,看不上眼的画作绝不允许挂在他的画廊里,就算展示厅的墙壁因此空着也没关系。虽说如此,他还是想不通德帕迪约在他的画廊里看些什么。这里的画虽然都是他精选出来的,但德帕迪约非但自己是大艺术家,同时也是看惯了大师级作品的大鉴赏家,又怎么能会看得上他这间小画廊里的画呢!

    德帕迪约缓步从挂面画作的墙壁前走过,来到弗罗斯特的身边。“这里的画都不错。看得出老板您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谢谢!客人您看中了哪幅作品吗?”虽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弗罗斯特还是礼貌的问道。他此刻幸福溢于言表,会长的这句话是对他艺术修养的肯定。但他不想让德帕迪约看出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许他只是不经意间走进自己的店,因此也让他随意的欣赏、自然而然的离开才是最好。

    不出弗罗斯特的意料,德帕迪约摇摇头,“都很不错,让我难以决断。我听人说有一位叫伊芙琳的女孩总是将自己的画放到您这里寄卖。不知道哪一副是她的作品。”

    “啊,抱歉,您刚才看到的都不是。她的画总是挂不到两天就会被人买走。”

    德帕迪约点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她经常用画拿来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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