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双千年战记-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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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来，颁奖礼快要开始了。”

　　　　唐尼领着伊芙琳从大厅左侧的旋转楼梯上到二楼。工作人员检查了伊芙琳的邀请函之后允许她进入剧场内。

　　　　宝石型的剧场以阶梯壮向前延伸，足足有三千个座位，但现在已经座无虚席。颁奖礼还没有开始前，相邻的宾客小声攀谈。站在观众席最后排的伊芙看到四周宾客无不是衣着考究、举止优雅的先生和女士。

　　　　“这里坐的都是应邀来自大陆各地的艺术家、评论家、收藏家和画商。”唐尼介绍说，“他们将共同见证新一届群星奖得主的诞生。”

　　　　“那我~站在最后面就看好了。”伊芙琳弱弱道。

　　　　“不行！”唐尼板起脸，下一刻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入围最后一轮的四件作品的作者被安排坐在第一排。你的座位就在那里。”

　　　　“啥？”伊芙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尼不再多言，拉着伊芙琳就往前排走。剧场的最前排是贵宾席，已有三人入座，其中就有伊芙琳的老师鲁齐尼。鲁齐尼看到伊芙琳被唐尼塞到他身边，惊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痛。

　　　　***

　　　　拉斐尔坐在河滨的小酒坊中，面前摆着他一度借以麻木自己的美酒，如今却又无心去喝。他的身边坐着乔治�9�9克里冈和他的几个心腹，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同样在座的副队长盖利。拉斐尔现在的身份是客人，而不是犯人。在伊芙琳作画的七天里，杀手又有进一步的行动。拉斐尔得以洗清嫌疑。不过克里冈极力邀请他参与到抓捕凶犯的行动中。他不容推脱的语气里暗含对海蓝色头发少女的人身威胁。拉斐尔无奈地答应下来。

　　　　相隔两张空酒桌的酒桌边坐着两位骑士打扮的外地人。其中一人青色头发青色盔甲，有着花季少女尤为倾心的俊美容貌。另一人穿着黑红相间的钢板重铠，面戴血泪面具，腰间挎着一把巨大的剑，浑身上下散发出死亡的气息。以至于周围几张桌子都没有客人愿意入座。连酒保小弟上酒时也都刻意绕开他，走到青发骑士那一侧。很难相信反差如此之大的两个人居然会结成夥伴。据克里冈几日来的走访和探查，他俩才是近来在千屿港连续杀人的真凶。

　　　　两人已在酒坊中对饮了半个下午，身着便装的城卫队一行人也从中午一直盯到现在。拉斐尔如今还穿着伊芙琳给他的那身海蓝色裙子，更让旁人误以为他是个女人。好些酒客毫不遮掩地用粗俗的目光打量他。他托着下巴，盯着假面骑士，丝毫不以其他人为意。

　　　　酒壶又一次被喝空，盖利有些不耐烦了。“队长，我们到底几时动手？”

　　　　克里冈瞪了他的副队长一眼，“等！”

　　　　又等了一会儿，两位骑士站起身，往酒桌上扔下足够多的酒钱，走出酒坊。乔治�9�9克里冈等人连忙跟了出去。

　　　　“给，你的剑！”克里冈从腰带上抽出“黑翼天使”递还给拉斐尔。拉斐尔的手已伸到一半，可恍然间，他从那漆黑剑身上看到大个子骑士被蓝斯斩杀的一瞬。奥利弗！手掌连通心脏的筋脉一阵抽搐的痛。“不，不，我不需要！”他全身战栗，左手死死拽着抖动的右手压在胸口上，眼神空洞而又游离不定。我不要用剑！我不要碰剑！

　　　　“喂，你怎么了？”克里冈看到银发男子莫名恐惧的神情，心里犯疑。

　　　　盖利一把将“黑翼天使”抢过去，“你不要，我要。这剑倒是真不错。”他已经垂涎好几天了。

　　　　“黑翼天使”远离之后，拉斐尔边平静下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前方的两位骑士已经拉开不少距离。克里冈无心对拉斐尔的事情刨根问底。“快一点，别跟丢了。”他催促道。

　　　　两位骑士沿着河道走了一段，路过一个岔路口时忽然消失不见。

　　　　瞬移！不等克里冈他们几个反应过来，拉斐尔已经冲了出去。他拐进小巷子，只见青发骑士一个人站在路中间。拉斐尔收住脚步，不在冒然向前。他很厉害！虽然已经荒废武技好几个月，“云之守望”的直觉依旧敏锐。青发骑士看似漏洞百出地直挺挺站着，但他凌厉的眼神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城卫队的一众人很快也赶了上来。

　　　　“对不起，下面是私人会客时间，请各位留步。”丹尼尔�9�9格林礼貌地说道，脸上挂着标准的贵族式浅笑。

　　　　“上！”乔治�9�9克里冈手大吼一声，乌诺、詹姆、豪斯、德来顿四人四剑攻向青骑士。丹尼尔脸上笑容不减，从容地抽出青色长剑。他轻易拨开乌诺和詹姆的突刺，闪身插入豪斯和德来顿之间，手腕转动，青色的剑刃分别在两人大腿和肩头歌留下一道伤口。德来顿单膝跪地，豪斯扶着肩膀退到一旁。乌诺和詹姆回身攻来，可是丹尼尔的剑快他们太多，一眨眼便挑伤乌诺的手腕，划过了詹姆的腰腹。

　　　　收剑入鞘，青骑士平静地看着还未出手的三个人。仅仅两个照面，他就击溃了四位原纳斯帝国的老兵。看得出，如不是他刻意手下留情，四人已经命归黄泉。

　　　　克里冈的眼角一阵抽搐。乌诺他们可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急行到丹尼尔面前，剑不出窍便重劈向丹尼尔的面部。只是这一招，丹尼尔立刻意识到此人可不比刚才四个平庸之辈。他不敢怠慢，向后闪躲。可是克里冈的剑直追他的咽喉，仿佛能够任意伸长一般。

　　　　不，是他下劈时用手指将剑鞘从剑身上推开。这样以来剑鞘会借着力道向前飞出。青骑士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么他的剑现在在哪里？

　　　　克里冈甩出剑鞘后，转身滑步又刺一剑。明晃晃的剑尖对着重心不稳的丹尼尔的肚子扎过去。好在丹尼尔已有准备，脚尖一点，向旁侧旋身跳开，险险避开这一剑。可这时，拉斐尔动了。他如魅影般飘忽到丹尼尔身后，掌刀重重劈在他没有保护的后脖根上。青骑士当即昏死过去。

　　　　直到这时，盖利才敢走上，踢了不省人事的丹尼尔一脚。“妈的，还挺厉害！”

　　　　克里冈上前一步，举剑欲要结果丹尼尔的性命。拉斐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管他，去追另一个。”
………………………………

第九章

　　　　伊芙琳惴惴不安地坐在剧场头排的贵宾席中。她可以感受到无数目光汇集在她后背，灼得她满脸羞红。她甚至能清楚听到人们在相互询问她是谁，谈论她的年龄。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坐在这里。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她求助地看向身边的鲁齐尼大师。鲁齐尼搓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新戒指，和另外两位入围者――一位年近七旬的垂垂老者和一位半百年纪风韵犹存的贵妇人――热切地交谈着，装作没有看到。

　　　　好在过了没多久，一位颇具气质的年轻女性走上台，用甜美的声音宣布颁奖典礼开始，剧场内立刻安静下来。紧接着她请出由艺术家联合会九位元老组成的本次评委会的最高评审团。

　　　　“著名画家奈斯特先生。著名雕塑家霍拉斯�9�9凡斯先生。云朵珠宝行行长，著名首饰设计师玛格丽特女士。……”她每请出一位，全场便报以热烈的掌声。这九个人代表着艺术界的最高权威，平时见到任何一位都已十分难得。也只有在十年一度的评审会上，他们才有机会凑在一起。伊芙琳仰慕地看着这些世界闻名的艺术大师们，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困扰。当主持颁奖礼的女士请出最后一位，“艺术家联合会会长，杰拉尔�9�9德帕迪约先生”。伊芙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艺术家联合会的会长居然就是在梦想画廊买走的那位慈祥老人。

　　　　应主持人的邀请，德帕迪约走到台前向宾客们致辞。“各位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感谢你们不远万里来到千屿港参加艺术家联合会十年一度的评审大会。”今日的会长大人比起当日在梦想画廊时少了几分长辈的慈祥，多了几分作为权威的庄重。他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穿透力，让人们精神振奋。

　　　　稍做停顿，德帕迪约等雷鸣般的掌声落下才继续说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你们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最终入围的作品。我也是一样。我和其他八位最高评审团委员们这两天历经了你们难以想象的煎熬。那么多优秀的作品就摆在隔壁房间里，我们却被要求直到颁奖里的现场才能够看。”他的小幽默引起观众礼貌的笑声。“也就是说，为了保证评审的公平性。有所参选作品经由评委会六轮评审，直到选出最优秀的四件，再在这里由我们九人评选出最终的获奖者。在场的各位将有幸一同见证十年来最伟大艺术品的诞生。好了，话不多说，在欣赏这四件绝世珍品之前，先让我们认识一下创作出它们的四位优秀艺术家。”

　　　　走下舞台，来到第一排的贵宾前，德帕迪约向坐在最右边的垂垂老者伸出手。“第一位，来自摩索布莱恩王国的皇家陶艺师戴斯蒙。哦，老家伙，咱们有六七年没见了吧。”

　　　　老人握着会长的手，笑呵呵道，“六年十个月。上次见面还是在王都的小酒馆里，你该不会否认还差我一杯酒吧！算上这几年的利息，你该还我三杯。”

　　　　“行！酒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好吗？”德帕迪约好容易抽回手来，又托起戴斯蒙旁边贵妇人的手。“第二位，高斯帝国梅拉�9�9史塔克伯爵夫人！”他俯身吻在贵夫人的手背上，“夫人您还是那么风情万种。”

　　　　史塔克伯爵夫人捂着嘴笑道，“你说话也还是那么好听，老滑头。”

　　　　“第三位，我们千屿港的画家和雕塑家鲁齐尼先生。”

　　　　德帕迪约走到鲁齐尼跟前。鲁齐尼起身和他握手，并向观众致意。

　　　　“第四位，噢！”看到伊芙琳，德帕迪约也吓了一跳，“这位小姐可是生面孔，能自我介绍一下吗？”他装作初次见面，把伊芙琳从位子上拉起来。

　　　　成为众人焦点的感觉实在不自在。伊芙琳抵着头，用她以为很大，其实还是细弱蚕丝的声音说，“大家好，我叫伊芙琳。在千屿港跟随鲁齐尼大师学习绘画。”

　　　　“师徒都能入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在评审会上也是第一次出现。鲁齐尼老弟，你应该为自己的徒弟感到骄傲。”

　　　　“是的。”鲁齐尼勉强答道。

　　　　“那好，介绍完了四位创作者。我们请他们自己来介绍自己的作品好吗？”德帕迪约大声询问观众，观众再次报以热烈的掌声。

　　　　会长大人走回到舞台上和其他八位评委站成一排。主持人小姐接着他的话说道，“为了抱着评审的公平性，作品出场的顺序是经由抽签决定的。”一位侍女端着一只古香古色的小木盒走到她身边，她从中拿出一张小字条，打开念道，“首先是后起之秀伊芙琳小姐，请！”

　　　　伊芙琳慌慌张张地走上舞台，对着观众们深鞠一躬。另两位侍女将一支搭着红色天鹅绒帷幔的画架推到舞台上。伊芙琳在主持人小姐的示意下拉开帷幔，银发男子的肖像画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他依窗眺望，眼神淡漠而又忧伤，看得人心碎。那一刻，伊芙琳的心猛的一颤，就和当初见到他的感觉一样。

　　　　前排观众纷纷探出身子想看得更清楚，后排观众则齐刷刷掏出精巧的望远镜。这些行家们都是有备而来。

　　　　主持人小姐轻轻碰了碰伊芙琳。伊芙琳才从那一刻的感伤中回过神来。她眨掉眼泪，说道，“我前天完成这幅画的，它的名字叫。成画的那天夜晚，画中的人离开了我，但我想我永远都忘记不了他了。”

　　　　全场鸦雀无声，无人鼓掌，无人嘲笑。伊芙琳已没有心情去理会观众们的反应。她抵着头站在自己的画作旁边，脑子里只想着关于他的事情。

　　　　紧接着被请上台的是梅拉�9�9史塔克伯爵夫人。她的作品是一件精美的玉雕，名叫“玲珑”。晶莹剔透的蛋型翠玉上使用镂空技法雕出反复的花式，很多纹路甚至细如发丝，即适合掌心把玩，也可作吊坠。当她从托盘上将“玲珑”捧起是，幽绿的光润在玉雕上浮动。在场很多女性都忍不住发出喜*的尖叫。

　　　　皇家陶艺师戴斯蒙师傅第三个展示自己的作品，一件半透明的皓白圆盘。他为之取名为“皓月”。从造型上看，圆盘并无新奇之处，它的奇妙在于它并非天生带有透明特质的玉器，而是一件用陶土烧制的陶器。能将陶土烧成如此色泽纯一并呈现透明状，戴斯蒙师傅的烧陶技艺惊为天人。

　　　　鲁齐尼大师最后一个上台。他也和前三位一样先对观众深鞠一躬表述敬意，而后自信满满地说，“各位，你们接下来将要看到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雕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拉开罩在雕像上的红色帷幔，观众席随即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惊叹声。连九位评委也看直了眼睛。松木靠椅上端坐一位如阳光般亮丽的少女。她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目光好似清泉清澈见底。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那只是一尊雕塑，第一次看到的人恐怕都会认为那是个活生生的人。

　　　　恶魔一般的作品！德帕迪约心下感慨。其他评委的脸色也变得异样。伊芙琳在观众的惊呼声中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老师的作品。泰纱！少女雕塑和她在千屿港码头上见底的那位少女简直一摸一样。这件作品，太美丽！太可怕！

　　　　观众的惊叹平息下去后，评委有一段时间近距离鉴赏四个人的作品。在公布最终评选结果前，德帕迪约还要代表评委会问四位作者一个问题。

　　　　“请问如果十分是满分，你们四为给自己的作品打几分？”会长大人问道。

　　　　“我退出评选！”梅拉�9�9史塔克伯爵夫人第一个表态。全场又是一阵惊呼。史塔克伯爵夫人解释道，“‘玲珑’虽美，却是靠其本身的材质。这是一块难道一见的魔法石，但我使用的技巧却很普通。熟能生巧，但凡有四十年雕刻的师傅拿到这块宝石都能做得到。在看过其他三位的作品后，我被深深震撼，他们是在靠心去创作，我却是靠素材去创作。我没有资格角逐群星奖。”

　　　　史塔克伯爵夫人说完后，用帷幕将托盘中的“玲珑”罩起来。观众席响起理解和赞许掌声，伴随她走回贵宾席。

　　　　“我也退出！”戴斯蒙师傅心里挣扎了一番之后，也用帷幔将“皓月”罩上，“我画了二十年时间研究可以将陶器烧制出玉器般透明色泽的方法，最终配置出了一种我称之为‘凡色’的陶土。这种陶土在火炉中烧制一百零一天，便可以呈现出玉器的色泽。‘皓月’是我的第一件作品，我本应让它完美的展现在世人面前，但为了赶上这次评审会，我提前一天将它从炉火中拿了出来，因此它的色泽并不是最好。艺术家应该淡薄名利，我却急功近利。我也同样没有资格角逐群星奖。‘凡色’的配方我之后会无偿公布出来。”

　　　　戴斯蒙师傅也痛同样得到观众的掌声和尊重。德帕迪约亲自扶他走下台，在贵宾席入座。

　　　　轮到伊芙琳了。他们真勇敢！我是不是也该放弃？“我给‘望殇’零分，对，零分。如果你们见过画中的人就会知道，那种极致的哀伤不可能呈现在画笔之下的。”

　　　　“我给我的雕塑十分。”伊芙琳刚说完，鲁齐尼迫不及待道，“它无疑是世界上最好的雕塑。我把它雕得和活人无异。”

　　　　观众席没有掌声，倒是议论声不断。

　　　　“静一静！”德帕迪约示意观众安静下来。“我们为梅拉�9�9史塔克伯爵夫人和戴斯蒙师傅对艺术的执着与苛求而感动，同时也以最期盼的心见证新一届群星奖得主的诞生。最高评委会的九名委员将以自己的判断走到他们推崇的作品旁边，伊芙琳小姐和鲁齐尼大师之间受到推崇多的人胜出。”

　　　　观众们的注视下，委员们开始移动脚步。鲁齐尼满面春风，右手下意思地搓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新戒指，似乎群星奖的荣誉已经注定会降临在他头上。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最后是艺术家联合会会长杰拉尔�9�9德帕迪约，他们全都占到伊芙琳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我的！？”鲁齐尼愤怒地吼道。“难道我的作品还比不上一个小丫头吗？你看她多完美，多鲜活，与活人无异。”

　　　　“的确是这样，鲁齐尼。但你作品中蕴含的感情仅仅来自人物本身，而伊芙琳小姐则将自己的心境融汇到她的画里。在中，我们即看到画中人的哀伤，也能体会到作者的对他感伤与眷恋。这个题目一语双关，我可是忍了好久才没有哭出来。”

　　　　其他评委也纷纷点头同意。

　　　　“你们这群没长眼的蠢蛋！”鲁齐尼负气而走。全场一阵喧哗，随后又陷入死寂。出现评审会颁奖礼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如此不顾及颜面的吵闹还是头一次见到。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德帕迪约当众宣布，“本人代表艺术家联合会郑重宣布，伊芙琳小姐和她的画作获得本次群星奖。”

　　　　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德帕迪约、梅拉�9�9史塔克伯爵夫人、戴斯蒙师傅还有其他评委会的委员们纷纷对伊芙琳表示最诚挚的祝贺。伊芙琳机械的应付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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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科米特肉山一样的身躯深陷在加宽的靠椅中，就像脖子上拇指粗的金链条陷在赘肉里。两位身穿黑衣的精壮男仆时时刻刻伺候在他身后。他原本是想要妙龄少女的，但是以女性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把他肥胖的身躯从椅子里拉出来。

　　　　科米特伸出肥厚的大手从桌子上端起水晶杯，平举于眼前，透过杯中葡萄红的液体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夕阳的橙红在酒色中变得迷幻。“真美啊~！”

　　　　“是奴麦兹的落日红（注3）美，还是神圣人类联盟时代的水晶杯美？”坐在桌对面的安德森问他。

　　　　“生活美！确切的说是金子美！”肥胖商人哈哈大笑，四层下巴颤个不停，纯金门牙在夕阳下亮的刺眼。“金子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有金子就等于拥有一切。落日红、水晶杯、豪宅、女人、大船，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我赞美诸神，赞美金子中的生活。”

　　　　“那么宝石美不美呢？”魔法师边问，边从长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满当当的布袋扔在桌子上。几颗硕大的宝石从没有扎紧的袋子口跳出来。

　　　　“噢，我最最博学的魔法师先生。难道您总是喜欢指出我的错误吗？若问这世界上有什么比金子还要美，当然就是宝石了。”

　　　　科米特放下水晶杯，迫不及待地用肥大的双手扯开袋子口，把里面的宝石全倒在桌面上，一颗一颗仔细数着。他的每根手指上都戴着硕大的金戒指，但各缺了一根指节左手无名指和小拇指依旧显眼。他喜欢向人炫耀他的断指。

　　　　“我用我的两根指节换了一枚金币，又用那枚金币赚了无数金币。我跟你说过那故事吗？”

　　　　“说过无数次了。”安德森不耐烦道，“数清楚了没有？”

　　　　“别急，我的老朋友。数金币是一种乐趣，数宝石是一种享受。二十颗，没错。加上上次的十万枚金币，你的魔杖和那枚“石化之眼”的费用就算清了。你这人虽然老喜欢欠账，但总能找到金主帮你付钱。也许我们还能有下一笔生意。”

　　　　“你若是还有神圣人类联盟时代的器物，我都买下。鲁齐尼尝到好处之后，一定会帮我付钱的。”

　　　　“你肯定没告诉我们的大画家，他为那枚只剩最后一次魔力的戒指多付了三倍的价钱，是不是？”科米特灌了一大口酒。“你真该去做商人。”

　　　　“我给了他梦寐以求的群星奖。今晚我还要到他那儿要酒喝呢！”

　　　　“可惜，我手头上除了这支水晶杯，在没有神圣人类联盟时代的东西了。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我知道圈子里还有两个人有。不过他们要价很高”

　　　　“钱不是问题，我会再来的。”安德森起身告辞。

　　　　待魔法师消失在门后，科米特一口喝尽杯中的残酒。他喜欢把玩这支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只要是神圣人类联盟时代的器具都有一种神秘的魅力。神圣人类联盟时代是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时代。统一的国家，金灿灿的城市，人类高高在上，异族沦为奴隶。大陆各地都是魔法创造的辉宏奇迹。只可惜，随着自然潮汐的退去，那个黄金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不过总还是有会一些物品穿过历史的烽火保留下来。神圣人类联盟时代的器具大多都附有强烈的魔力，是魔法师追逐的宝物。每一件都能卖出高价。但要弄到这样一件宝物并不容易。

　　　　几年前，科米特有幸获知一位年长而附有经验的古迹寻访者和他的孙女找到了神圣人类联盟时代的著名遗迹奇迹之丘，并发掘出大量的那个时代的魔法器具。起初科米特低价向老头收购，可任凭他说破嘴皮子，死板的老头也不肯卖。后来他不得不伙同其他几位商人高价请来骷髅树的杀手杀死了老头和他孙女，分了那批宝物。卖掉那批宝物之后他才真正富起来，现在日进斗金的生意也是以卖宝物所得的钱做资本的。

　　　　那老头叫什么来着？科米特想不起来了。管他呢，一个死人而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