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双千年战记-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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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知道，我只是个可怜虫！每次想到这些，贾坤的眼神就会变得阴沉。不过他已经学会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绪，眼中的不满转瞬间变成痛心和关切，柔声说，“不方便请我这个当哥哥的进去吗？”

　　　　莉迪娅见贾坤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从门口让开，放贾坤走进房间。毕竟贾坤是她父亲的养子，她的兄长。被软禁的这大半个月里，除了新来的侍女――如果不是贾坤说起，莉迪娅都还不记得她叫妲娅――就只有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常常来看她。

　　　　莉迪娅对贾坤�9�9厄尔斯有一种来自潜意识的抵触情绪。她模糊地记得很小的时候两个人被带到一起玩耍，贾坤当着大人的面时很乖，等大人一离开就开始欺负她。后来她便不愿再和他一起玩。

　　　　九岁那一年，莉迪娅开始跟随阿里学习武技，在千年寺院古兰奇一待就是五年。五年之后当她重返王宫时，已经成年的贾坤作为贴身侍从留在父亲伊登王的身边，得以继续生活在皇宫里。从那时开始贾坤换了个人似的对莉迪娅表现得礼貌又亲切。他会主动看望她，关切地问她习武苦不苦，邀请她一起到集市转转，偶尔还带来一两样新奇的小礼物。特别是在这次莉迪娅在暮色大殿上断然拒绝伊登王对她的婚事安排，遭到王的软禁后，贾坤不止一次试图宽慰她，还帮她向王求情，破例让她去探望阿里的遗孀吉娜。很可惜，吉娜听闻阿里的死讯后心灰意冷，带着出生不久的孩子回娘家去了。莉迪娅没能赶上和她见一面，向她倾述自己内心的愧疚。

　　　　或许，那些童年的记忆全是错的。他一直是关心我照顾我的好兄长。莉迪娅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该对贾坤稍微好一点。

　　　　进了屋，面对莉迪娅冷淡的态度，贾坤一下子想不出接下去的话题。将空旷的房间扫视了一圈，他看到搁在桌子上的白木面具。莉迪娅原来的那副面具已被麦伦�9�9格雷罗打碎。这一副是贾坤前天送过来的。他把它留在桌上，看样子莉迪娅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怎么不把面具带上？王特意让人新做的。难道是戴着不舒服？”

　　　　“没有那个必要。我已经被他看到了。”一抹红晕爬上莉迪娅日渐憔悴的脸。

　　　　在伊西斯有一个古老的传统。女孩子从十二岁生日那一天起就要开始佩戴面具或是蒙上面纱，一直等到她们接受心仪男子的追求时，才能露出自己的脸让心*的人第一个看到。在那之前，如果被陌生男子看到了脸，则被视为一种等同于**的侮辱。只不过，每当莉迪亚想起那一场大雨中的邂逅，除了羞愧，更多的是幸福。

　　　　“既然他看过你的脸，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向王提亲？如果是那样的话，王也就没有理由强迫你嫁给那个什么狗屁兰斯洛特�9�9波拿巴了。”

　　　　“他……”莉迪娅也觉得难以启齿。她当然知道这是一种极大的羞辱，但她却无法苛求他，怨恨他。克莱茵一别之后，她反复告诉自己，“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他并不属于我的世界。”她甚至一度克制自己不去想他。

　　　　“那他为什么还要看你的脸？”贾坤重重一拳一拳砸在桌子上。“而你为了这种人居然在暮色大殿上违抗王的旨意，居然傻到要自杀！”他气恼地咆哮起来，好似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告诉我，他是谁。他羞辱了伊西斯的公主，就别想活在着世界上。我要跟王说，派出最强的武士，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不要！”莉迪娅急道，“他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反倒是我一直都在亏欠他。我的事情你不要管。反正，我已经没有办法再*上别的人了。”

　　　　“不行！”贾坤气冲冲走到莉迪娅面前，两只手死死抓住她的双肩。“我怎么可以不管你。你是我的妹妹啊！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出生低微，我早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一直以来我都喜欢你！我不会把你交给那个狗屁兰斯洛特，我…”

　　　　他颤抖着低下头去寻找莉迪娅的嘴唇。莉迪娅奋力推开他，甩给他一耳光。“你干什么？”

　　　　“我…我只是…对不起，实在是因为我太喜欢你…”贾坤喘着粗气，疯狂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他在生气，在难受，却又无从发泄。他痛恨自己只是个养子！他痛恨自己的低微出生。

　　　　莉迪娅警惕地盯着他，不知道这个陷入疯狂的男人还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好在贾坤武技平平，要制服他倒是很容易。

　　　　过了一会儿，贾坤冷静下来。靠在墙上，他疲倦地说道，“你逃吧。今天早上王写信回复贺坦德嘉的国王，同意两国联姻，并要求兰斯洛特尽快来麦加迪亚赢取你。你若是执意不愿嫁给他，就逃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你肯放我走？”莉迪娅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苍白的贾坤。刚才他还要强吻她，现在他又要放她走。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最看不过去的就是你闷闷不乐的样子！”贾坤每说一个字都表现得很痛苦，“我*你，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惟愿你能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好了，不要再说了，想要逃走的话，就跟我来！你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

　　　　贾坤说罢走了出去。听脚步声，莉迪娅知道他在门外等着自己。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可我的幸福到底在哪里呢？片刻的犹豫后，她还是决定要逃。要她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她说什么也做不到。

　　　　莉迪娅走回卧房脱掉睡衣，穿回平时外出的短衣装，再套上栗色的斗篷，又匆匆抓了几件衣服塞进行囊里。走出门时，她不忘抓起搁在墙边刀架上的空月弯刀。

　　　　贾坤还等在门外，已经平静下来。

　　　　“要怎么逃？”莉迪娅问。

　　　　贾坤示意她小点声，自己也放低声音说，“我过来的时候跟看守你的侍卫说，王等一下也会过来看你，让他们都到寝宫前殿去集合。我们就往后殿走。”

　　　　“可那边没有门啊！”

　　　　“跟着我来就行了。”贾坤抓起莉迪娅的手，拉着她往深邃的宫殿内走去。莉迪娅想把手抽回来，但贾坤死死抓着不放开。

　　　　麦加迪亚城中的这片王宫是一片历经千年不断修缮的古老建筑群，内部的房间和走道错综复杂得就像迷宫一样。即使是在宫中长大的莉迪娅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宫殿的结构。这里有很多暗门连王宫侍卫长都不知道。她跟着贾坤在黑乎乎宫殿里走过长长的一段，东弯西绕，几次穿过无人的房间，几次走进地宫又从某间房子的衣柜里钻出来。直到他们走进一间摆放着数层书架的圆顶房间，莉迪娅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绕出寝宫的区域，走到了王宫西面政务区的藏书室。

　　　　她很是惊讶地望着还牵着她的手的贾坤。贾坤笑着说，“怎么，不记得了吗？小时候有一次我们一起玩捉迷藏。我找了一下午都没有找到你。等到晚饭时你还没有出现，大人便也着急地在皇宫中到处找你。一直到后半夜我们才发现你居然在藏书室里抱着一本旧书，靠在书架上睡着了。大人们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你是怎么从距离那么远的寝宫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跑来藏书室的。我也是试了很久才找到这条路线。哎~看来我们一起渡过的那段童年，你是真的忘了。”

　　　　莉迪娅摇摇头，或许有真么件事情吧，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藏书室是一间空间很高圆顶房间，在墙壁半高处还搭出一层半开阔的阁楼。贾坤带着莉迪娅走到阁楼上，推开一扇窗，指着窗外墙根相连的高墙说，“从这里你应该能爬上那堵墙吧。顺着墙径往前走一段是王宫外围的几间别院。里面住着王家的一些客人。应该没有卫兵。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能不能逃出麦加迪亚要看你自己的命了。”

　　　　顿了一下，他翻遍身上所有口袋，搜出几枚带在身上的全部钱财，一枚红宝石、四枚金币和一些银币铜板塞进莉迪娅的长袍口袋里，又拿出从莉迪娅房间中带出来的白木面具交到她手上。“我只带着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不过在外面还是把面具戴上比较好。你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走到哪里都太引人注目。”

　　　　“啊，谢谢！”莉迪娅迟疑了片刻，把面具收进行囊里。望着神伤的贾坤，她多少有些愧疚。“我要是这么走了，王很快就会知道是你放了我。”

　　　　“走吧，其他的你就不别多管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贾坤垂着头，手用力地抓着窗框，声音止不住颤抖，“快走，乘我还没改注意！”

　　　　“谢谢你，贾坤哥哥！”头一次，莉迪娅这么叫贾坤。她心怀感激地对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鞠了一躬，攀上窗台，敏捷地跳到窗外的高墙上。顺着高高的墙径走进金色的夕阳里。

　　　　莉迪娅离开后不久，贾坤抬起头来，悲切的脸上转而露出一抹轻松又诡异的笑。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

　　　　火日西沉。橙红的晚霞下，圣城麦加迪亚那一片连绵到天边的金色圆顶反色着金灿灿的光辉。脱离了阴沉昏暗的宫殿，脚尖轻轻点在高高的墙径之上，多日来忧郁烦乱的莉迪娅也被眼前壮丽的美景所感染。她就像一支逃出牢笼的小鸟儿，尽情舒展开双臂。墙路径虽只有一指宽，但女孩并不需要以此来保持平衡。她这么做，是想把这美景拥进怀里，让自己也融化在暖暖的夕阳中。

　　　　呼吸着沙漠吹来的干燥的热风，她忽然觉得一身轻松。一个人也无所谓。我就是我。我只要我的伊西斯永远沐浴这辉煌的夕阳。

　　　　心情飞扬之际，莉迪娅沿着墙径快步向前走。此刻如果还有人正仰头欣赏着夕阳，他也许会惊讶地发现一个俏丽的身影在麦加迪亚的金顶之间愉悦地穿行。

　　　　墙径的尽头是一处幽静的别院。莉迪娅看到院中无人，轻盈地翻身落在院子里。

　　　　在河滩上工作了一整天的伦农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王家安排的别院，进门就看到一位美丽少女从天而降，着实下了一跳。

　　　　莉迪娅也同样被突然走进门的大叔吓得不轻。伦农一只眼蒙着眼罩，大热的天气还套着沾满灰尘的黑色斗篷，任谁看着都觉得奇怪。

　　　　是和休他们一起旅行的那位大叔！

　　　　是那位有些傲气的伊西斯大小姐！

　　　　两人惊讶的对视着，很快想起曾经在维尔瓦商队里见过面。

　　　　莉迪娅尴尬地向伦农笑了笑。“我，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

　　　　“我可以想象得到，自那以后你遇到过很多事情。你比当初消瘦了很多。”伦农和善地说，“进屋里坐坐吧。”

　　　　“不了，我还要赶着出城去！不赶快走的话…”

　　　　“会被抓回去的？”伦农笑着把莉迪娅咽回肚子里的话说出来，“如果我没猜错，你是逃出来的吧。”

　　　　在中年人和蔼的目光中，莉迪娅觉得自己什么都藏不住，抿着嘴，点了点头，手指头在胸口相互绕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怎么没戴面具了？该不会是喜欢上谁了吧。让我猜猜，”木偶师敲敲脑袋，忽然又打了个响指，“是休伯利安那小子，对不对？”

　　　　一起渡过双色大草原的时候伦农就觉得莉迪娅看向休伯利安的眼神闪烁不定，带有怀春少女特有的羞涩。他并不知道后来发生在克莱因的那些事情，但可以猜想得到，莉迪娅、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之间一定有过一番纠结。

　　　　莉迪娅不说话，并不否认，小脸羞得通红。静了一会儿，“我~要走了。”说罢，她低着头快步向门外走去。

　　　　伦农冲着她的背影说，“我的朋友是个占卜师。他从星象的轨迹上预测到你们不久之后还会见面。在那之前，你要坚强的活下去。”

　　　　莉迪娅愣了一下，重重点了点头，脚下的步伐变动愈加急不可耐。

　　　　后面的事情看似很顺利，莉迪娅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顺利地溜出城去。只要她自己不说，没人知道她是伊西斯的公主，更没有人会想得到伊西斯公主正因为拒婚而遭到王的软禁。只不过，她没有注意到站立在城门左边的那个高大的弯刀武士担心的目光。

　　　　哈斯归回武士团后，今日正好被安排在城门边站岗。他当然不会拆穿莉迪娅，只能眼睁睁目送着她离开，并在心里默默为他的公主献上祝福。

　　　　***

　　　　夜幕降临，淡淡月光下，灰色的沙漠格外清冷。砂之河龟裂的河床上，莉迪娅缩在斗篷斗篷里，背离辉煌的麦加迪亚，独自走向夜色更浓的远方。晚霞中的小小的勇气似乎也随着太阳一起落到了地平线的那一边，此时，她觉得有点冷，有点害怕。

　　　　我们真的还会见面吗？如果，如果你现在就能在我身旁，那该有多好啊~

　　　　不经意的，她抬起头。沙漠的夜空群星璀璨。

　　　　看，你们都说那些星辰运行着命运的轨迹。我是哪一颗？我会遇上谁？又是为谁而发光？为谁而陨落？

　　　　远远的，有人就着胡琴吟唱着古老的歌谣：

　　　　我站在高处看远方，

　　　　看我走过的道路，停过的地方，

　　　　引起对往事的回想。

　　　　我站在高处看远方，

　　　　看要走的道路，要去的地方，

　　　　是否有希望？

　　　　……
………………………………

第二章：白云伴帆（一）

　　　　住在白沙港的童年里，银发少女就分外迷恋在清晨的海滨散步。一边是湛蓝的海水，一边是雪白的沙滩。凉飕飕的海雾一阵一阵拍打在脸上，总让人觉得精神抖擞、心旷神怡。

　　　　又一个清晨，只是地点换成了距离白沙港千里之遥的雾岛。格林希尔在辗转反侧中醒来。看看窗外。天色在遥远的海平面亮了一线，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微微撑开眼帘。她披上轻薄的衣衫，拍醒睡在隔壁房间的麻色头发的少年，什么都不说，勾着他的小指头，带他走到水晶宫背后那片静谧的海滩上。她脱掉鞋子，大方地把它们都交给少年提着，还任性地让他也把鞋脱了。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一起，冰凉的海水随着浪潮一次一次没过他们的脚趾，身后的沙滩上留下一大一小长长两串光脚丫。

　　　　红润的朝阳从海平面升起，暖暖照耀大地。海水绽放出宝石般的湛蓝光彩。这美丽的海滩晨曦温柔得无可挑剔。银发少女俏丽的脸上却没有在白沙港时那般怡然自得，甚至是愁苦的。

　　　　“休儿~等回了云岭，我们就在白沙港住下了。每天早晨都一起到海边散步。那里的沙是白色的，比这里的更细、更软。海风虽然凉一些，但却更提精神。你要是实在觉得冷，还有我在身边。”格林希尔低着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有些害羞，更怕被休伯利安笑话。

　　　　“当然好啊！我一直都很期待和你一起过普普通通的生活。”麻色头发的少年诚恳而郑重地回答道。

　　　　他们勾着小拇指。他甩甩手，把她的手也带起来。银发少女羞涩地看向他。他暖暖地笑着，用温和的目光鼓励她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格林希尔内疚的避开他的目光，心口好一阵难受。“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信上写了些什么？”

　　　　“是让你赶回去吧。我猜的。出了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吗？”

　　　　“休儿~”格林希尔一下子扑到休伯利安的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奥利弗死了。哥哥下落不明。妈妈前往耶鲁处理巴顿和安迪的后世。就爸爸一个人在圣弗洛伊丁。伊桑小姐说他最近心情不好，酒也喝得凶，让我赶快回去。”

　　　　奥利弗死了！休伯利安回想起大个子骑士爽朗的笑脸。没想到他那样强大和善的人居然也会死。

　　　　他把怀中瑟瑟发抖的少女搂得更紧些。他可以想象得到她有多难过。前天她刚刚得知自己的表哥巴顿和最疼*的表弟安迪居然是耶鲁谋反的主谋，而且均已畏罪自杀。别看她在人前装作很镇定。只有休伯利安知道，她其实已经躲在房间里偷偷哭过好几回。而昨晚收到的管家小姐写来的信。信上说，她的亲哥哥拉斐尔失踪，母亲远赴异地，父亲独自在帝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叫她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不牵挂？忍到现在才发泄出来，真是难为她了。

　　　　“那你就先回去吧。放心，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我们约好了的，要一起回云岭。”休伯利安轻轻拍着格林希尔的背，就像小时他摔破了膝盖，母亲哄他的那样。“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都会好起来。”

　　　　“可是，你一个人去伊西斯，我不放心。”银发少女柳眉纠结，深深的忧郁印在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早知道就不和约修亚、冬焰分头行动了。你们三个在一起多少还能有个照应。”

　　　　按照事先的计划，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带着雷纳德皇帝的亲笔信走海路，确保把信交到伊西斯之王萨克利�9�9伊登手中。约修亚和冬焰走陆路，横穿赫坦德嘉，亲眼见证赫坦德嘉的现状并写信报告给圣弗洛伊丁，以便皇帝与朝臣们能够洞察西线局势。双方约定在伊西斯的首都麦加迪亚汇合。因为走陆路要花费更长的时间，约修亚已经带着冬焰先一步离开海涯。如今格林希尔又因为家里出了事情，不便与休伯利安同行。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只能一个人远赴那荒芜的沙漠。这怎么能让格林希尔不担心？

　　　　“别说傻话了。约修亚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啊。再说现在也不可能把他俩追回来了。放心吧，我们约好在麦加迪亚汇合的。若说危险，他俩可能要穿越战场，比我危险多了。”

　　　　“你啊，就知道担心别人，也不知道为自己多考虑一些。”格林希尔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拿手轻轻拧着少年的耳垂般娇般怒道，“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啊？

　　　　“没，没有。”休伯利安挠挠脑袋。“不是还有一天吗？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急耶。伊西斯那么远，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一天哪里够？”

　　　　休伯利安“哦”了一声，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孩。格林希尔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行啦。别给我装委屈。这次我还能帮你弄。到了伊西斯，你就只能靠自己了。不准对自己太马虎哦。”

　　　　“知道，知道。”

　　　　接下来他们一起去了市场。格林希尔买了好大一堆东西，恨不得要把小到绣花针大到旅行帐篷等生活用品全都给休伯利安带上。她说是帮忙，休伯利安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机会。回到水晶宫莫雷安排给他的客房里，休伯利安靠在桌边，哭笑不得地看着格林希尔把一件件衣服硬塞进胀得不能再胀帆布行囊里。刺啦一声，行囊终于经受不住银发少女的折磨，被撑破了一个大口子。连格林希尔自己也气得笑了起来。

　　　　“好了啦。要是把这些东西都带上，我恐怕还没走到麦加迪亚就会被活活压死。再说我就只剩下这最后一个行囊了，再被撑破可就没得用了。”休伯利安拉过格林希尔的手，制止了她用另一个行囊再试一次的打算。

　　　　“人家还不是怕你没用的嘛。真是不会体谅人家的良苦用心。”彩云琉璃娇嗔道。“在伊西斯那种除了沙就是沙的鬼地方，有钱都不一定能卖到东西。你要是饿着了，冻着了，怎么办？”

　　　　“我没那么笨吧，到时候总会想出办法的。”女孩撒娇的时候，少年木只会讷地抓抓脑袋。

　　　　格林希尔却突然放轻了语气，“那个……休儿啊。”

　　　　“怎么了？”

　　　　“那你要是遇到莉迪娅，会不会，就忘了人家，再也不会来了？”格林希尔的羞涩地低下头去。说到底，这才是她心里最担心的。担心麻色头发的少年就这样一去不回，消失在那片茫茫沙漠中。

　　　　莉~迪~娅！休伯利安的眼前浮现出那一簇酒红色的碎短发，那张有些生硬的白木面具。滂沱的大雨中，迎着雨水的清冷脸庞，那一双充满心事的琥珀眼睛。她就像一朵寂寞角落里默默绽放的白色鸢尾花。但只要见过她，就很难在心里把她放下。

　　　　“伊西斯那么大，哪会那么巧就遇上。”他有些心虚。

　　　　“那要是真遇上了呢！”格林希尔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我把她当普通朋友。”

　　　　格林希尔抿起嘴，把头埋进休伯利安的胸口。“那我呢？”

　　　　“你…”休伯利安深吸一口气。答案很明显，但要他直白的说出来，他还需要些勇气和厚脸皮。

　　　　“咳，咳……”门外的生硬咳嗽声化解了麻色头发少年的尴尬。

　　　　看见是莫雷走进来，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赶忙分开。

　　　　海涯的二公子，不，现在已经是堂堂海涯大公，并不是一个喜欢调侃别人的人。不过看到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深情依偎在一起，连房门都忘记掩上，他的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是来通知格林希尔启程回圣弗洛伊丁的时间的，可想到伯伦希尔和休伯利安这一别，便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又或者就是永别，笑意便转僵硬成了忧虑。

　　　　“伯伦希尔，我们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