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双千年战记-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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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啊。”格林希尔答得并不干脆，婉约的目光间流出淡淡的不情愿。能够有强力的伙伴加入自然是件好事。可你知道吗？我是多想陪和你单独走一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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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最初的沙漠（二）

　　　　休伯利安、格林希尔与途中再一次相遇的马瑞里安、西利欧结伴而行。（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乘着夜幕降临前的一段时间，他们又往前赶了一段路，一直来到坚石荒原与沙漠的交界处，方才扎营休息。

　　　　双月高高挂在天际，一边是巨大的沙丘，一边是空旷的石头荒原。四人围坐在休伯利安用一段枯木升起的篝火边，相互分享随身携带的干粮。从旧港出发时，格林希尔在两支特大号的牛角形皮水囊中分别装满清水和鲸鱼奶。这会儿她又一次故技重施，各倒了一杯鲸鱼奶端给新加入的两位伙伴，谎称是鲜牛奶让他俩大口喝下去。马瑞里安果然上当，喝了一大口之后就因为受不了那股腥味立刻喷了出来。西利欧却是满不在乎地一口一口将鲸鱼奶饮尽，还慢条斯理地向马瑞里安解释鲸鱼奶的有多么多么养人，只需要喝一小杯便可以抵御清冷沙漠深夜的寒气。罗圈腿骑士听说鲸鱼奶有这般好处，居然不顾那浓重的腥味，厚着脸皮向格林希尔再要一杯。那赖皮的神情逗得恶作剧少女也哭笑不得。

　　　　吃完晚餐，马瑞里安拉着休伯利安玩掰手腕。格林希尔很高兴给他俩当裁判。罗圈腿骑士自认为肌肉强健，轻易就能够扳倒青涩的少年，可结果却是苦苦支撑了一段时间后被休伯利安打败。不过在后来轮流唱歌谣时，他的浑厚的男中音明显要比五音不全的乡村少年中听很多，连格林希尔也鼓掌叫好。睡前的闲散时间就这么愉快的度过。相对于马瑞里安的活跃，西利欧倒是从头到尾都没主动表现过。

　　　　夜里，除了西利欧以外的三人轮流守夜。休伯利安接替马瑞里安值最后一班。格林希尔被深夜的寒气冻醒，睁开眼看到燃起篝火的枯木已被烧尽，休伯利安盘腿坐在营地边的一块大石上，眺望着连绵沙丘朦胧的远方。

　　　　她从行囊里扯出厚毛毯裹在上身，凑到少年身边，轻轻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啊，建立在这样荒蛮沙丘中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度？”

　　　　“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不管前方是什么，我都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银发少女展开毛毯把少年也包进来，又娇气钻进他的怀里，很快便安然入睡。

　　　　休伯利安轻轻搂着她，坚定地想：我会保护你，即使面对龙！

　　　　第二天继续上路，四个人的队伍一头扎进望不到边的沙海之中。休伯利安、格林希尔和西利欧骑的都是骆驼，唯有马瑞里安骑的是马。可他那头从家乡横渡内海带出来的枣红色高头大马此时却最不争气，无精打采地拖在队伍最后面，连西利欧的瘦骆驼都比它走得快。罗圈腿骑士对此很是无可奈何，一面央求朋友们走慢点，一面催促自己的战马跑出精神头来，可这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马儿强行奔跑的结果是呼吸越来越粗，步伐也越来越重。

　　　　“你还是下马自己走吧。马儿已经喘不上气了，再这样下去，非累趴下不可。”西利欧回身对急得满头大汗的马瑞里安说，“这种生长在南方的粗鬃高背马爆发力强，又通人性，非常适合作为战马。可是它们喜欢温和的气候，很难适应沙漠的炎热。你怎么会想到把它带过来呢？”

　　　　“就是！你看它多可怜。”格林希尔也看不下去了，气呼呼地数落罗圈腿骑士。

　　　　马瑞里安终究还是心疼自己马比心痛自己的脚多一些，听了他俩的话，连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格林希尔好心地让调皮鬼帮马儿分担了一部分行李。马儿卸去了承载的负担，这才显得稍稍好过了一些。休伯利安则每隔一段时间就和马瑞里安交换着骑老实人。格林希尔又因为心痛休伯利安，自愿加入到轮换当中。

　　　　因为有人拖累，队伍前行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虽然大伙儿都不介意，但马瑞里安总是觉得不好意思，一再的道歉。他会时不时故作气愤地拍拍枣红大马的背，骂它不中用，让它再精神点。可格林希尔看得出，他真的很*惜自己的马。他只是以这种方式为*马加油鼓劲。这种潜移默化的温情让女孩想到了她和飞雪，对罗圈腿骑士又多了几分好感。

　　　　太阳最烈的正午时分，四人只能躲在沙丘后的阴影里休息。受到太阳直射的沙面烫得可以把生肉烤熟。沙面上空气因为极度受热而变得稀薄飘渺。格林希尔懒洋洋靠在卧倒在地的调皮鬼的身上，啃着干粮，无精打采地望向远方。忽然，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亮起兴奋的光彩。

　　　　“看，是城市！”

　　　　顺着银发少女手指所指，休伯利安等人也都看到在沙漠的边际出现了一片宏伟的伊西斯城市，白色的建筑和金灿灿的圆顶帐篷神奇又壮观。隐隐约约的，他们还能看到有驼队行走在城市街道上，裹着白纱的伊西斯妇女顶着坛子穿梭于市井间。

　　　　“我们赶快过去吧。说不定还能找到像样的旅店落脚呢！”格林希尔迫不及待地跨上她的骆驼，催促着它站起来。

　　　　休伯利安和马瑞里安也相继起身准备上路。西利欧却一把将离得最近的马瑞里安拉住，厉声对三人说，“别上当，那都是假的！你们走到死也不可能走到那座城市中。”

　　　　老人强烈的态度让三个年轻人不由停下动作。起初的激动过后，他们也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寻常。首先，在旧港时只听闻往走西边走第一个经过的城镇是石镇。但在人们的描述中，石镇是个因干旱而被废弃的荒芜小镇，绝不会是眼前这座生机勃勃的大城市。其次，一路走来直到刚才他们也没有看到这座城市一棱一角，它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天边。这可能吗？

　　　　“为什么会是假的啊？我明明看到它就在那里。你看，还有人在走动呢？”格林希尔不解地问西利欧。

　　　　“那是海市蜃楼？沙之魔神制造出的幻境，利用沙漠中旅行者们急于摆脱困境的焦急心态，用绿洲、河流或城市的幻景吸引他们。旅行者若是被美好的影像所蒙骗，盲目的追赶过去，最终的结局是偏离原定路线，迷失在滚滚黄沙中，直至干渴而死。”西利欧的声音深邃苍凉，让人心惊。

　　　　“海市蜃楼？沙之魔神的幻境！”上过商校的格林希尔也是头一次听说。她看着西利欧的目光还有些将信将疑。

　　　　“不相信吗？”一阵热风吹过，西利欧指着天边城市的方向又说，“你们再看！”

　　　　格林希尔、休伯利安、马瑞里安再次望向天边，刚刚还在眼前的金色城市居然不见了，目光所及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黄沙。

　　　　经过这件事，三个年轻人对西利欧除了尊重，更多了几分敬佩。这个性格冷淡的老人不但精通魔法，而且学识渊博。他的阅历绝非休伯利安这些初出茅庐的晚辈可比。别看他平时沉默寡言，关键时刻会毫无保留地给年轻人以警示，是个可靠又可亲的前辈。

　　　　***

　　　　鲜血顺着刀刃涌出，染红了紧握刀柄的纤细的手。一滴一滴滴在炽热的黄沙上，发出哧哧的声响。血迹像细蛇一样在沙中扭曲延伸，渐渐渗了进去。干热的风拨动沙粒，将一切掩埋，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就是沙漠！在金灿灿的外表下极力隐藏它所知道的一切。文明！罪恶！是不是也有生命的源泉？

　　　　莉迪娅拔出空月弯刀。刺客的尸体重重摔在沙丘上。她也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双膝跪倒，俯身面对黄沙。晶莹的汗水顺着酒红色的发梢滴下，还未坠地便消散在大风卷起的热浪中。

　　　　慢慢陷入黄沙里的刺客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却有着与年纪不相称的狡猾。他伪装成迷途的朝圣者，以问路为由接近莉迪娅。莉迪娅好心弯下腰在沙面上为他画出前往麦加迪亚的路线图。他却出其不意地拔出弯刀袭击过来。他的弯刀水准不逊于青带武士，又加之是偷袭。莉迪娅一度被逼入命悬一线的绝境。虽然在最后的搏命一击中，她将空月捅进了刺客的心窝。刺客的刀尖也在她的咽喉上留下了浅浅的割痕。

　　　　莉迪娅一直强调自己是一名效忠伊西斯的弯刀武士，绝不畏惧死亡。可当死亡如此接近，她是真真切切的害怕了。

　　　　为什么会害怕？这不像从前的你！她颤抖着问自己。是因为心里有了期盼吗？你真的相信还能够再见到他吗？别傻了，他和那女孩在遥远的国度快乐的生活着。你还是死了心吧！

　　　　遭遇到刺客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在杀死他之后，莉迪娅可以占有他的骆驼。逃离麦加迪亚的十多天来，她一直不敢接近城镇，只是偶尔走进小部族的营地讨一些食物和饮水。只可惜这些小部族拥有的骆驼数量很有限，即使她拿出贾坤给她的宝石，对方也不愿意割舍。

　　　　莉迪娅仔细搜查了刺客的衣服口袋，除了找到一些钱物，还发现了一片绘有恐怖图案的羊皮碎片。羊皮碎片上画着一只盘踞在骷髅头上吐着信子的毒蛇。这种蛇叫做沙蝰，是沙漠中最毒的毒蛇。近年来有一伙出没在沙漠中，以高额佣金为目的杀手集团正是以沙蝰自称。莉迪娅知道，她已经成为这群沙漠毒蛇的新猎物。

　　　　她收起杀手的钱物，跨上徘徊在沙丘边等待主人的骆驼。这时，阳光在沙漠上投下一只巨大的鸟的影子。莉迪娅抬起头，看到一只金雕从太阳的表面掠过，在沙漠上空孤独盘旋。

　　　　“萧儿！”那是莉迪娅一手喂大的金雕。不论她在哪里，它都能找到她。它甚至能飞到双色大草原上给她送信。可这时看到它只意味着一件事情，王的追捕部队已经离得不远了。双腿用力一夹着骆驼的肚子，莉迪娅驱赶着它逃进沙丘背后的阴影里。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一队黑衣骑士在金雕的指引下追至莉迪娅经过激战杀死刺客的这座沙丘上。为首的正是伊登王的义子贾坤�9�9厄尔斯。

　　　　刺客此时已经被黄沙掩埋，只剩下一只手伸在外面。沙漠的风也抹平了莉迪娅逃走时留下的骆驼掌印。追捕队只能望着黄沙兴叹。

　　　　“看来又晚到了一步，我们还是去临近的城镇找找吧。”贾坤对骑士们下达命令。马队风一般地离开。看到被埋在沙丘中的不是莉迪娅，贾坤心里很是惋惜。不过追到此地，他已经能大致猜出莉迪娅想去哪里。要去安斯拜亚吗？哼，真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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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石镇（一）

　　　　自午后开始，休伯利安一行四人便马不停蹄地向前赶路，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看到了石镇。这是浩瀚沙海中一处裸露出来的暗红色壳（qiao）岩。站在沙丘上远远看去，很像是一只浮出海面的大海龟。走进了会发现，这片壳岩的面积相当广大，而且边缘很陡很高，俨然是沙海中一座兀立的孤岛。而城市紧贴着石头岛屿的边缘修筑在它的上面，高高的，黑沉沉的，屹立在愈渐浓厚的夜幕中，让人感觉阴森又压抑。

　　　　这片峭岩起初是黑岩部落的一处采石场。黑岩部落的人用古老的水火交融的技法使岩面炸裂，开采出整块的石材，再将石才运输到伊西斯各地。石镇原本只是附属于采石场的供工匠休息营地。石匠们就地取材，用采石场里开采出来的石头堆砌起粗糙的、但足以抵挡风沙的石头房屋。随着规模不断扩大，石镇逐渐成为这一带沙漠的中心。它最繁荣的时候有数栋千间房屋，足以住下上万人。加之从旧港出发前往沙漠深处的旅行者和商队都会途经这里。石镇一度热闹非常。

　　　　然而千年不遇的大旱夺去了这座岩石之城昔日的风貌。黑岩部落为了生存集体迁徙去了水之源丰富的星月湾，空留下这一片冷冰冰的石头建筑群。

　　　　这里有将近一年多无人居住了。一部分房屋已经垮塌。冷冷月光下，看不到一丝灯火的石头城市阴森得好像是死灵盘踞的城域。风之魔张牙舞爪地从石头的间隙挤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

　　　　“如果人们说的魔物仅仅指的是这风声，那就太没趣了。”走在进城的石阶路上，格林希尔故作轻松，却有意往休伯利安身边挤了挤。石阶路从壳岩边缘向上延伸，尽头是一扇空有门框的粗石拱门。搭建拱门的两条大石未经任何打磨，保持着从壳岩中开凿出来时的不规则型状。虽说是拱门，却基本没有弧度，而是一个尖锐的三角形。它巨大、敦实、漆黑，藐视着每一个从它下方通过的人。

　　　　“这么说，你是打算要进到城里去罗。”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以为她冷，撑开自己的斗篷把她罩进来。

　　　　“那当然，来都来了干嘛不进去看看？”

　　　　“我们不过是露宿一宿，在外围要找个避风的墙角就可以了，没有深入的必要。”跟在身后的西利欧说道。

　　　　“不行，我就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吓得人们不敢靠近。”

　　　　“我同意。”马瑞里安立刻对格林希尔表示赞成，“如果有魔物潜伏在城里，等我们熟睡后袭击过来那可就麻烦了。最保险的办法还是先在镇子里做一番探查，要是真的发现了魔物，顺手消灭掉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值钱的东西呢。”罗圈腿骑士边说边取出自己的兵刃。绝大多数骑士步战都会使用长剑和盾牌的组合，他用的却是一根手腕粗的狼牙棒。

　　　　格林希尔一看他这行头，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这人还真有趣呢！穿的是皮甲，却配了个铁头盔，再加上这根狼牙棒。怎么看都像是山贼！”

　　　　“少胡扯，这套土里土气的皮甲是我在旧港零时买的。和这头盔配套的钢板盔甲那是一个‘帅’字了得。只可惜，在沙漠里穿钢板铠甲无异于把自己管进烤箱。我只能把它给寄放在熟识的船长那里了。

　　　　你们别看我腿不灵光，本人在南方诸国可是小有名气，在三个国家都获得过马枪比试的冠军，被赠与白色枪骑士的雅号。太太小姐们看到我，哪个不是脸红心跳，缠着要共渡良宵！”

　　　　“切~谁信啊。”格林希尔不屑一顾。“我还没见过哪位高贵的骑士拿个狼牙棒防身。”

　　　　“相比起我的骑术和枪术，我步战的本事确实不怎么样，所以干脆拿个大家伙吓唬吓唬人。”说着，马瑞里安抡了抡手中的狼牙棒，嘿嘿一笑。“怎么样，还可以吧？”

　　　　“的确是傻得可以！”格林希尔顺势又奚落了他一句。不过她心里明白，罗圈腿骑士的步战本事肯定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正真有本身的人都懂得谦虚，喜欢夸口的往往才是笨蛋。

　　　　既然格林希尔和马瑞里安都坚持要对石镇做一番探查，休伯利安和西利欧也只好依着他们。进城之后，他们各自放开手中坐骑的缰绳，让它们自由地在身后跟着。休伯利安抽出静默弯刀走在最前头。马瑞里安保险起见又取下挂在马鞍一侧的金属盾牌，快步跟了上去。格林希尔作为后援和西利欧并肩走在后排。她取下云竹弓，搭上三支箭，以便能及时给前方的两位战士以援助。

　　　　他们探查的第一个目标是拱门边的一栋平房。马瑞里安左手拿着盾牌护在胸前，右手将狼牙棒顺在身侧，谨慎地用脚把破烂的木头房门踢开一条缝。房子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罗圈腿骑士却不小心被过堂风吹起的沙尘迷了的眼睛。休伯利安见没有危险便走了进去。撇下在揉眼睛的马瑞里安，格林希尔和西利欧也跟着进到房间里。西利欧低声吟唱了几句咒文，魔杖那勾成问号状的顶端发出青色的魔法光彩，把房间照亮。房间里空荡荡，除了粗糙的石头墙壁，只在墙角留下几个摔破罐子。从窗口吹进房里的风夹杂着细沙，在地板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这时沙面上散乱着三位闯入者的脚印，别无其他。。

　　　　接下来，他们一连查看了几栋房子，情况都差不多。看来黑岩部落迁徙之前做足了准备，搬走了包括大件家具在内的全部生活用品，留下的都是些用不上的东西。别说值钱的物品，连一张完整的床板都找不到。

　　　　“看来今天又要睡地上了。”格林希尔小声抱怨，忽然想到马瑞里安刚刚说过的话有些奇怪，便调侃他道，“战无不胜的白色枪骑士大人，你获得过那么多的比武冠军，应该有很多王公贵族拉拢你才对吧。你放着高官厚禄不要，跑到伊西斯来受什么哭啊。”

　　　　“那你们两个呢？应该也不是普通的游山玩水吧。”马瑞里安一脚踹开面前一栋二层小楼的房门。借着西利欧魔杖发出的光线，四个人都看得很清楚，房间里除了厚厚的沙粒和灰尘，还是啥都没有。

　　　　“我们是替雷纳德…呃…”

　　　　格林希尔重重踩了休伯利安一脚，心想，你怎么就这么实在啊！“替我的伯父到麦加迪亚看个朋友。”她装得很淑女地回答道。

　　　　“该不会是伊西斯之王萨克利�9�9伊登吧。”马瑞里安随口说了一句，就发现格林希尔拿眼睛瞪着他，一副警惕的神情。“好吧，好吧，我先坦白。就像刚才和你们说的那样，我啊，还真是来找财宝的。”

　　　　格林希尔厌烦地叹了口气，兴趣缺缺地把目光转向别处。休伯利安已经在向后面房间里的楼梯走去。而西利欧起初就没有用心在听。马瑞里安只得抬高音量确保三人都听清，“可不是普通的财宝哦，是一座一万多年前沉入地底的妖精的城市。”

　　　　“那都是传说啦。”格林希尔毫不客气地当头泼下冷水。“我还听说伊西斯一万多年前是座大森林呢！都是骗人的！鬼才相信这么深的沙子上能长出树来。”

　　　　“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我的祖先留下一本游历日记。日记上记载妖精们在离开家园后就将城市沉入地底。不过有一位妖精觉得这样太可惜，把再度升起城市的钥匙交给了一位与他相识的人类。只要有钥匙就能让妖精的城市重见天日。”

　　　　“你可别告诉我，你正巧就是得到钥匙的那个人的子孙，钥匙现在就带在你身上。”

　　　　“要是那样就好了。我的祖先是个游历四方的吟游诗人。他在酒馆里遇到了得到钥匙的那个人，并应他的要求记下了他在妖精城里的经历。我的祖先在日记中声称他亲眼见过钥匙。”

　　　　“得了吧。就算你那位祖先说的都是真的。钥匙又不在你手上。”格林希尔轻蔑地摆摆手。这种不着边际的传说从任何一个吟游诗人的口中可以听到上百个。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会相信。她觉得这位罗圈腿骑士还真够奇怪的，决定再打击一下他。“真正拥有钥匙的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让妖精的城市重见天日了，只能说明这个传说有问题。”

　　　　“我就是来特地来查证这个传说的。”马瑞里安一向都是那种蛮轻松的口气，这会儿却变得自信满满。“我们家族的人对这段记述大都不以为然，但我不这样认为。东方有句谚语，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很多人都失败了，可说不定我正巧受到了神明的眷顾呢？我就凭着这双腿把伊西斯走上一遍，没准能找到钥匙，成为重新开启妖精城市的那个英雄。据说那城里的地砖可都是十足的黄金哦！”

　　　　“别人说不定可以，你这罗圈腿就没希望了。”格林希尔很是同情地拍拍马瑞里安的肩膀。

　　　　就连走到楼梯中段的休伯利安也说，“我同意。咱们还是先把石镇的问题查清楚吧。”

　　　　“休伯利安，连你也……”刚刚还表现得无限向往的罗圈腿骑士泄气地耷拉下脑袋。

　　　　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最初听到“妖精的城市”这几个字时，西利欧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目光抖动着，泪水经不住湿润了眼角。背过身，他偷偷用手擦干泪水。这时就听上到二楼的休伯利安大声喊。

　　　　“到上面来！”

　　　　众人赶忙冲上二楼。在亚麻色头发少年面对的墙角，他们看到了骇人的东西，两具倒在破毯子上白皑皑的人类骸骨。

　　　　四人都受过刀光血影的磨砺，并不会害怕。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们为之一振。

　　　　“看这样子多半是在这里留宿的旅行者。是在睡梦中被杀的吗？”

　　　　休伯利安俯下身仔细查看尸骸。尸骸的喉骨破裂，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刀、剑一类常见的兵器造成的钝伤。“不像是人干的。更像是被某种动物咬死的。”

　　　　“你说得没有错。”西利欧渡到尸骸旁边蹲下来，“在只有风沙的干燥环境中，尸体通常都不会腐烂，而是脱水变成干尸。听旧港的人说，石镇出现魔物也是近半年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死了最多半年，可他们却只剩下骷髅，而且非常干净，连一点残肉都没有。我想想…”魔法师微皱眉头思索了小会儿，“他们是在睡着的时候被咬住喉咙窒息而死，然后被吃成这个样子的。”

　　　　此话一出，石屋里的温度好似陡然降低。在旧港便听说石镇有魔物出没伤害旅行者，果然不是虚传。眼前这两具骸骨更证明那些不知面目的敌人的残忍。如果不是在休息前做了一番探查，自己很可能也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