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双千年战记-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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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的敌人的残忍。如果不是在休息前做了一番探查，自己很可能也会变不明不白成像这样一般赤裸裸的尸骸。想到这里，格林希尔紧握弓臂的手浸出冷汗来。

　　　　“不论是什么，这东西的爪子和牙齿肯定很锋利。”同样俯身检查尸骸的马瑞里安用手指捻起垫在尸骸下的破毯子。可以想像，当时两个人是裹着这条毯子入睡的。这种粗麻布做的毯子也许不太暖和，但是很结实，不过却被撕扯成了一条一条的。

　　　　“而且数量上恐怕还不是一个两个。”休伯利安补充说。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马儿悲惨的一声嘶鸣。

　　　　“我的马！”马瑞里安大叫一声冲到窗前，只见黑暗中三只形似猎狗的魔兽正在攻击他们的坐骑。其中两只已经将一峰骆驼按倒在地上。另一只扒在枣红大马的屁股上，拼命撕咬。马儿嘶鸣，跳跃，踢打，试图把它甩下来。格林希尔的调皮鬼冲过来撞了那怪物一下。马儿乘机抬起后蹄将它踹出老远。

　　　　马瑞里安大急之下，翻窗跳了出去，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好在并无大碍。他挥动狼牙棒砸向咬着骆驼后退的那只魔兽。那家伙敏捷地跳开，但未落地就被跟着从窗口跳下来的休伯利安削掉了脑袋。另只魔兽直到刚才都死死咬着地上那峰骆驼的咽喉。看到同伴被杀，它放开口中的猎物，转而扑向休伯利安。静默弯刀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将黑色恶魔劈成两半。

　　　　被枣红大马踢到墙根边的第三只魔兽扑腾着爬起来，掉头就跑，三两下窜到对街的房顶上。

　　　　“别放走它！”格林希尔和西利欧从一楼的房门里冲出来。在老魔法师的喊叫声中，银发少女松开弓弦，箭矢如一道冷冽的星光准确扎穿了对街房顶上仰头长啸的魔兽的咽喉。

　　　　回响在石镇，乃至整片灰暗沙漠上的凄咧长啸戛然而止。随着头顶三只血红色的眼睛暗淡下去，那黑色恶魔一头载下，摔倒脑浆迸裂。可是西利欧却无奈地说，“太迟了！”

　　　　据西利欧介绍，袭击坐骑的这种魔兽叫做三眼魔狼，是一种带有火属的低阶魔兽，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在它们头顶还长有独立的第三只眼睛。三眼魔狼主要的攻击手段和普通的狼一样，依靠爪子和牙齿，但他们的爪子和牙齿却比普通的狼要锋利得多，甚至可以扎穿骑士的铠甲。它们是一种协调性很高的群居魔兽，通常两三只一起猎食，但在发现不能战胜的猎物后也会用长啸的方式召唤同伴。一两只三眼魔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百上千的三眼魔狼聚集到一起。一旦它们的数量达到一定规模，甚至能扑灭配有武装的商队。

　　　　“您估计大概会有多少？”休伯利安问西利欧。格林希尔和马瑞里安也紧张地盯着老魔法师。

　　　　“少则几十只，多则上百只！”

　　　　“如果占据有力地形，也不是不能对付，但肯定会很吃力。或者，我现在就逃走呢？”

　　　　“逃是不可能的，这些家伙的鼻子灵得狠。你的身上粘上了它们同伴的血，即使相隔一两百里，它们也顺着风中的血腥味会找过来。”

　　　　“看来只有一战了。”马瑞里安气狠狠地说。三眼魔狼在他的战马屁股上咬下一大块肉去，他看着就心痛，心里憋了一股脑的火。

　　　　被咬死的是西利欧的瘦骆驼。老实人和调皮鬼倒是没有受伤。

　　　　“我看到前面有座尖塔，我们就躲到那里面去吧。复杂的楼道有利于防守。”

　　　　西利欧所说的尖塔是树立在镇中央广场上的钟楼。钟楼底层是一个可供多人集会的大厅。从大厅一侧的坡道往下走还有一个不大的地下室。大厅的后面通向中空的旋梯塔楼。顺着旋梯往上走两圈首先会到达塔中段的一个环形厅室。再往上走三圈就能达到塔顶。

　　　　格林希尔把调皮鬼、老实人和屁股上裹着绷带的枣红大马赶进地下室。西利欧不知使了个什么魔法就让三头牲口全睡得死死的。从地下室出来，格林希尔把入口处的木板盖上，插上铜栓，又让马瑞里安用狼牙棒把铜栓砸变形，确保三眼魔狼不能轻易地把铜栓掏开。

　　　　可能因为是公共建筑，大厅里还留有不少木头长椅。休伯利安和马瑞里安按照西利欧的吩咐把这些椅子拆开成木条，堵在大厅的各个窗口上。马瑞里安非常幸运，在附近一个铁匠铺里找回了以些铁钉。他用这些铁定把窗户上的木条钉得结结实实的。于此同时，休伯利安在格林希尔的帮助下把多余的木条全部砸碎，堆在大厅的门后，然后把行李里面的换洗衣服扯成布条混在里面。

　　　　西利欧走到马瑞里安身边，伸出手。“把腰上的宝贝借我一下。”

　　　　“什么？”罗圈腿骑士下意识地护住腰间的一只小水囊。他腰上挂着一大一小两支水囊。平时只看他用大的喝水，但他对小的那个却看得格外紧。

　　　　“拿出来吧！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老魔法师笑呵呵的又说了一句。

　　　　马瑞里安不情不愿地取下小水囊，拔出软木塞子喝了一口，才把他交给西利欧。和猜想的一样，西利欧闻道一股浓烈的酒味，满意地塞上塞子，收进怀里。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后半夜。石镇依旧静悄悄的。马瑞里安累得靠在大厅的木门后参起了瞌睡。西利欧坐在角落里，搓揉着留有褐色断痕的耳朵，目光怅然，似乎回忆起什么。

　　　　格林希尔拉着休伯利安上塔顶望风。钟楼约莫二十尺高，站在塔顶上可以俯视整个石镇和环绕石镇的沙漠。

　　　　“那些畜生真的会来吗？”彩云琉璃握紧少年的手。

　　　　“别怕！”休伯利安感受到从她掌心传来的激烈的心跳。“我们能收拾他们。就像去云中城的那个夜晚，你哥哥和奥利弗做的那样。”

　　　　“我不是怕。只是一想到万一死了会被吃成那个样子，我就…”

　　　　“我不会让你死的，至少不在我前面！”

　　　　“只要不被你看到，我变得多难看都没有关系。你一咽气，我就自刎。”

　　　　“咱们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不到那种地步吧。”

　　　　“也是，不就是些狼吗？即使是龙，为了我，你也会打败的。对吧？”

　　　　登上塔顶，夹着细细沙粒的夜风凉得让他们打颤。扶着石头围墙，格林希尔极目远眺。环绕石镇的阴霾沙丘上亮起血红色的眼睛，三只、六只、九只……几千几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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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石镇（二）

　　　　月亮躲进乌云里。黑夜中的凄冷沙洲只留下一峰一峰朦胧的轮廓。最醒目的莫过于那成片成片的血红色的恶魔眼睛。那些眼睛整齐划一地眨着，一闪一闪，急促有力，摄人心魄，就如同催命的信号。

　　　　“怎么会这样！西利欧不是说最多一百来只吗？”从震惊中回过神，格林希尔惊声尖叫。沙丘上的血红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恐怕聚集了数千只的三眼魔狼。

　　　　“看来全知全能的魔法师也有失算的时候啊！”休伯利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如果连你也怕得慌了神，谁来保护格林希尔呢？他不自觉地把银发少女的细软小手握得更紧些，偏过头去看她时，她也正好看过来。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算短，可休伯利安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很少把格林希尔的脸看得这么仔细。以往四目相交，他总是不好意思地把头偏开。直到这生死关头，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下多么大的错误。身边的女孩是那么漂亮，他应该每天都拉着她看上一百遍，拥抱一百遍，亲吻一百遍。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漂亮的！”

　　　　“嗯！看多了才发现，你也算是个美男子噢。”彩云琉璃撑着休伯利安的肩膀，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很美很真实。

　　　　三眼魔狼开始此起彼伏的仰天长啸，一声接一声冲入云霄，如同锋利的刀子刮过沙漠。沙漠中夜行的其他动物闻声立即远远逃遁，或是钻入沙子里。即使是沙漠中的霸王，亚龙种的沙蜥被这些亡命徒缠上也逃脱不了被撕成碎片的命运。

　　　　狩猎开始了！沙丘上的红色眼睛骚动起来，汇合成一条条红色的溪流从沙丘上冲下，又在石镇城门处聚集成一股奔流的大潮，顺着街道向钟楼直冲过来。

　　　　“真难听！吵死人了！”狼啸声太大，格林希尔只能用大声喊叫才能听清楚自己的声音。她生气拉动从钟摆上垂下来的绳索。老旧的铜钟发出响亮的钟声，回荡在石头城市里，把狼啸声压了下去。

　　　　“我们快下去帮西利欧和马瑞里安。”休伯利安拉了拿大钟撒气的银发少女一下。这钟孩子气的方式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心里倒是觉得痛快了很多。

　　　　两人手牵手飞快地绕着旋梯奔到底层大厅。休伯利安大喊“狼群攻过来了！数量非常多！可能有几千只！”

　　　　马瑞里安和西利欧听到狼啸时便已经严阵以待。他们对休伯利安所说的狼的数量并不吃惊。

　　　　“还用你说！听这叫声就晓得来了不少！”罗圈腿骑士举着盾牌，拿着狼牙棒，守在大门后面。他没有亲眼见识那成千上万的血红眼睛汇集到一起冲入街道中的景象，因此并不觉得害怕。这或许是一种幸运。亲眼见识过的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此后的几天，一旦闭上眼，那些血红的眼睛便在梦魇里纠缠着他们，让他们无法入眠。

　　　　西利欧握着魔杖站在厅中央，喃喃道，“一定有什么东西把多个族群的三眼魔狼聚到了一起。一个族群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数量。太过密集的群体会导致活动区域内其他物种急剧减少，随后它们也会因为没有充足的食物而死亡。自然是平衡的。这些狼今晚太不正常了！”

　　　　“好了，我们的大魔法师，您还是想想怎么对付他们吧。”格林希尔不耐烦地打断了西利欧。她背上放在墙角的云柱弓和箭囊，抽出北极星。三眼魔狼的数量实在太多，射空了箭囊也无济于事，还是用剑实在。

　　　　三眼魔狼很快涌到钟楼外。它们闻得到猎物就躲在石头墙壁后面，狂躁不安地四下寻找进入钟楼的入口。厚重的木门和一楼大厅的几个窗口都传来它们用利爪獠牙敲打撕咬的声音。

　　　　休伯利安等人各自手持兵刃守在大厅里，紧张地四下张望，不知道三眼魔狼会首先突破哪里冲进来。四周木头和石块在数不清的利爪抓刨下发出的刺耳尖声。嚎叫声也变得近在咫尺。这些声音密密麻麻纷繁缭乱，让人头皮发麻。没有钟声相对抗，格林希尔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这些声音吵疯掉。她觉得头很晕，脑袋涨得要炸开。其他三个人的表情也很严峻。

　　　　“马瑞里安，在大门上砸开一个口，放这些畜生进来。”西利欧决定率先做出应变。

　　　　“为什么啊？”罗圈腿骑士不解地问。

　　　　“与其让它们四下乱撞，把窗户、大门都敲开。不如留出一条路放它们进来，至少不会腹背受敌！”格林希尔机灵地想到了魔法师这样做的意图。

　　　　马瑞里安回了声，“好办法，交给我吧”，抡起狼牙棒往木门上狠狠砸了几下。厚重的木头大门原本是用一根根原木并排钉起来的，被他这么一砸，原木之间产生了松动。三眼魔狼全都天生的狩猎者，不会放过任何的缝隙。它们不断用锋利的爪子去刨，没用多长时间就刨开一个盆口大的窟窿。

　　　　第一只狼从窟窿里钻进来。马瑞里安抡起狼牙棒把它的脑袋砸开了花。紧接着的第二只、第三只也遭受到同样的厄运。不过门外的三眼魔狼仍旧源源不断地往窟窿里钻。还没轮到的狼继续用爪子抓刨着窟窿的边缘。

　　　　一下一个，马瑞里安抡着狼牙棒杀得很起劲。这些狼就像是送死一样。他只需要简单重复同一个挥棒的动作就行了。护在他旁边的休伯利安却不敢有丝毫松懈。门上的窟窿在狼爪下不断扩大，又过了一会儿三眼魔狼开始两个两个挤进大厅。马瑞里安这时还能勉强对付。他的狼牙棒和盾牌配合得相当到位，先用盾牌顶住蹿出来的狼，狼牙棒横扫就能将之解决。

　　　　可当洞口不断扩大，当三眼魔狼四个四个蹿进来的时候，马瑞里安有些顶不住了。休伯利安纵身加入战斗。“你退后休息一会儿。我一个人能行。”

　　　　静默弯刀在亚麻色头发的少年手中飞快舞动，宛如一支华丽的银色圆舞曲，在群郎中掀起腥风血雨。泼洒在空中的鲜血就像是一朵朵娇艳的红花。马瑞里安伺机退后到后排。

　　　　不是抛刀技却也能如此华丽，他又变强了。看着挥洒自如的休伯利安，格林希尔欣喜地想。

　　　　银色的弯刀在休伯利安手中编织出一片不可逾越的无声刀墙。三眼魔狼的尸体在这堵墙的前面堆得老高。只不过是人都有累的时候，时间拖得一长，休伯利安的呼吸逐渐变粗。

　　　　“我跟你换。”格林希尔对他说。

　　　　少年无暇回头。“不用，我还行。”

　　　　“西利欧，我们把碎木头点燃吧。应该能顶一段时间。”格林希尔又对西利欧说。

　　　　“还不是时候！”老魔法师断然道。他就像一个统帅，死死盯着少年与魔狼的战况。

　　　　“可是…”

　　　　“这点木头烧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多积累些燃料。”

　　　　“哪里还有燃料？你是说，狼的尸体！”

　　　　西利欧点点头。

　　　　不过战况的发展往往超出计算，说话间，三眼魔狼又在大门其他两处地方掏出窟窿。涌进大厅的狼越来越多。马瑞里安再度顶上。格林希尔也挥剑加入战团。直到这时，三个人才意识到三眼魔狼这种魔物的可怕。它们只要认定猎物就会发了疯的扑上来，根本不怕死，而且杀都杀不净。有时候你明明已经将它砍成两截，只要它没有立即断气，就会拼了命的再抓你一下。

　　　　太疯狂了，简直就是魔鬼！格林希尔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清，扑面而来的是数不清的利爪、獠牙、血红眼睛。她被封在了里面，孤立无援。休儿在哪里？其他人怎么样？她根本无暇顾及，只能拼了命地挥剑，拼了命地砍杀。一只狼蹿过北极星的剑痕，在银发少女的护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格林希尔抬腿将它踢开。脚落地时加剧的痛楚疼得她龇牙咧嘴。她的动作因此停顿了一下。群狼伺机扑了上来。休伯利安及时闪至她身前，双手梦幻般舞动，带起一阵耀眼的银色光华，跃在空中的三眼魔狼齐齐坠地，发出蔫蔫的哀嚎。

　　　　“怎么样？伤得重吗？”

　　　　“没事，有护腿，只是一点点擦伤。”格林希尔咬牙继续战斗。鲜红的血从她的绑腿中渗出来。伤口比她说的要深得多。她只是不想让休伯利安担心而已。

　　　　“小心，门要倒了！”马瑞里安一声高呼。厚重的大门终究经不起群狼的冲击，轰然倒下。黑压压的狼群如潮水一样涌进大厅。纵使休伯利安、格林希尔、马瑞里安三人的武技再强也必将被淹没。就在这危机关头，西利欧聚集已久的魔法脱手而出。先是一股强烈的旋风在大门处凭空出现，急速飞舞的青色风刃将大量的三眼魔狼搅成血水和碎块，暂时又把大门封住。接着一股轻烟贴着地面散开，大厅中的三眼魔狼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地晕倒在地。休伯利安等人则因为个头比狼要高，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应。

　　　　“撤到后面来，我要点火了。”对伙伴们喊一声，西利欧从怀里掏出马瑞里安的酒囊，把烈酒浇到事先排成一排的碎木头上。等休伯利安搀扶着格林希尔退到他身后。他掏出火硝，点燃一处。一堵横贯大厅的火墙腾的一下蹿起来。

　　　　马瑞里安纵身一跃，翻过火墙落在众人身边。跟着他跳起来的两匹狼都被他在空中砸落到火墙中。火焰越燃越旺，烧着了遍布地上的狼的死尸，烧着了倒在地上的木头大门。大厅的前一半很快变成炎炽地狱。那些被魔法迷倒的三眼魔狼在烈焰中发出悲惨的哀嚎。

　　　　堵在门口的旋风逐渐减弱，消失不见。大群的三眼魔狼依旧不敢进入大厅。它们虽是火属性的魔兽，但毕竟还是野兽，对火焰依旧保持着天性上的畏惧，只能站在火焰墙的另一边焦躁不安地低吼着徘徊不前。

　　　　火光冲天，可这些黑色恶魔血红的眼睛清晰可见，就像一个梦魇，萦绕在四位旅行者的心头。

　　　　恶战中难得的间歇，累得散了架的四个人凑到一起。休伯利安帮格林希尔解开她的护腿，在她的伤口上撒上药粉，重新包扎。他望着她的目光充满愧疚。“伤得这么深还说没事！”

　　　　“有你保护我，当然不会有事。”银发少女舒心地笑着。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新升的朝阳，可只要有休伯利安陪在身边，即便命运再残酷，她觉得自己也能够从容接受。

　　　　“切！这帮杂种还真他妈难缠。看来今天不把咱们弄死是不会罢休啊。”一旁的马瑞里安泄气地把被狼爪抓得变了型的铜盾扔到一边。他手中原本亮铁色的狼牙棒已被染成血红血。他的皮甲后背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隐约能看到血迹渗透出来。

　　　　“把皮甲脱掉，我帮你包扎一下。”西利欧走过去对他说。罗圈腿骑士顺从地接受了帮助。他伤得比格林希尔还要重，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真是条硬汉。

　　　　“火势已经开始减弱了。这里顶不了多久。我们赶紧退到塔上面去。”帮马瑞里安处理完伤口，西利欧对伙伴们交待道。四个人捡起各自的装备，相互搀扶着向钟楼上走去。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劫，但绝不会轻易放弃对于生的期望。

　　　　三眼魔狼不敢穿越火墙便又开始寻找其他入口。大厅的侧面的一扇窗板被它们刨开，几只狼蹿了进来，扑向离得最近的马瑞里安和西利欧。罗圈腿骑士挣开老魔法师的搀扶，挥动变了型的盾牌把带头扑上来的两只狼打飞出去。“快退进楼道里！这里我顶着！”他挥动狼牙棒又收拾了两只狼。

　　　　休伯利安、格林希尔、西利欧安然退进楼道里。站在旋梯口，他们看到马瑞里安陷入苦战。

　　　　不行了吗？罗圈腿骑士的小腿被一只狼死死咬住，跪倒在地。他几乎绝望之时，听到格林希尔的喊声。“别逞英雄啊，快过来！”

　　　　银发少女的一支箭准确命中咬住马瑞里安的那只狼。西利欧挥动魔杖发出一片风刃，将其他逼近的狼赶开。马瑞里安就地一滚，逃到楼梯口。格林希尔和西利欧同时伸手把他拉了上去。

　　　　大厅门口的火焰已经减弱，更多的三眼魔狼涌进大厅。狼群向着楼道蜂拥而上。休伯利安将三位伙伴挡在身后，挥动弯刀编织出层层刀网，死死封住狭小的楼梯口。静默弯刀是那么凌厉，在休伯利安的手中更是威力无比。除非少年筋疲力尽，否则纵使三眼魔狼数量再多，也绝对攻不上去。

　　　　格林希尔和西利欧架着马瑞里安退到塔中间的环形厅室，为他处理伤口。格林希尔还拿出一颗蜜莉恩特制的补血药塞进他的嘴巴里。罗圈腿骑士苍白的脸色立刻转为红润。

　　　　“这药真灵。我觉得还能战上一天一夜！”他隆起手臂上的肌肉调侃道。

　　　　格林希尔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放心。宣泄的机会多得是。有本事你冲下去把外面的几千只的狼都杀光啊。”

　　　　“还是保持体力为好。”西利欧冷静地说。“在杀死我们之前，他们是不会停的。这必然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苦战。”

　　　　休伯利安一夫当关，三眼魔狼虽然攻不破他的防守。他却渐渐感觉到疲惫，不得不小步后退。每退一步，都可以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当塔中间的环形厅室失守之后，四人退守塔顶。这是他们最后的立足之地。休伯利安、格林希尔、马瑞里安轮换着在楼道中苦战，拼命抵挡三眼魔狼疯狂的进攻。西利欧也时不时用魔法给予援助。这一夜无比漫长，战至此时，他们都隐隐觉得自己是在负隅顽抗，最后的挣扎。

　　　　刚刚被马瑞里安替换上来的格林希尔退回塔顶休息。接过休伯利安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一口，她俯身往下看，涌入钟楼底层的三眼魔狼虽然多，但围在钟楼外面的依旧不见减少。从镇中心的广场往外蔓延至整个城市的大小街道，再到城外的沙丘上，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它们睁着血红的眼睛，望着钟楼上被逼入绝境的四位旅行者，张开血盆大口，等待将他们撕成碎片。

　　　　讨厌！格林希尔生气的跳起来，挥动北极星斩断了悬挂铜钟的锁链。巨大的铜钟嗡的一声坠入旋梯中间的天井里，砸在大厅底层，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狼群的攻势在嗡鸣的钟声里出现了停滞。然而城外的沙丘上传来一声如惊雷一般的咆哮。狼群在这声咆哮的激励下再度活跃起来，继续对钟楼发起猛攻。

　　　　“看！那是什么？”休伯利安最先发现在城外的沙丘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狼影。他本身就有小沙丘一般的庞大体型，头顶有一颗灯笼大小的血色眼睛。

　　　　“居然有独眼魔狼！原来是这样！”西利欧惊叹道。

　　　　“什么原来是这样？”格林希尔大急，哪有心思和老魔法师绕圈子。

　　　　“你应该知道魔兽是可以进阶的吧？”

　　　　“嗯。”

　　　　“三眼魔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