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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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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它终于也无法再冷眼旁观?它终于也要为所见的而感慨?

    是为了女孩所写的心事?

    抑是因为女孩除了写下心事,还写下了另一个人的故事?

    一个传奇?

    静心细想,服侍钱少爷已有一段日子;杨少爷与住温加入金甲军亦已有一年了。

    我与杨少爷时会碰面,有时候,还会为他弄顿晚饭。

    杨少爷为人很好,他对所有人都没架子,公平看待,且还会帮一些年事稍高或身体茬弱的婢仆干活,甚得人心。

    帮主也曾多番劝告杨少爷不要如斯纾尊降贵,免失金甲军第三弟子之身份。但杨少爷照做不误;毕竟此等小事无伤大雅,帮主在屡劝无效下也就放弃了。

    然而在大事之上,二人的冲突很大。

    怎么说呢?可以这样说,帮主并没有错收杨少爷为徒,但其实确是错收徒儿。杨少爷练武的资质,相信绝不亚于钱少爷。据闻钱少爷仅花了三个月便学全了帮主的金钱掌,杨少爷毫不逊色,他也是仅花三个月,黑云密布腿法法便大有所成。

    听说有一回帮主于授腿之时,曾一下子连环踢出十腿,出腿之快可说举世沙陀;但杨少爷甫一出腿更教帮主乍舌,他竟连环踢出七腿!虽然还有三腿之差,但其小小年纪便有此佳绩,实是难得奇才,故帮主的眼光可说异常独到。

    不过金甲军人尽皆知,帮主收徒目的只为助其南征北讨。既然杨少爷于短短时日已学有所成,出征之事势所难免,于是问题来了。

    杨少爷不允,宁死不允!

    虽然不太了解他的理由,但我从杨少爷平素那种乐于助人、一片红心的行径可以推断,他绝不是那种为巩固地位而南征北讨的人,他绝不愿任何人受到伤害。

    帮主与杨少爷已僵持很久,此事务须解决,杨少爷的脸亦一天比一天忧悒,我知道他除了为此事忧心,也为了与他一起加入金甲军的住温……

    因为住温也一天一天可怜。

    还记得一年之前,住温不小心把水溅到帮主脸上,幸而得杨少爷替其跪地求饶。死罪虽免,活罪难饶;住温其后除要敬茶,还须于马槽中负责喂马及替马匹清洗的粗活,很脏……

    幸而住温生性豁达,未致终日愁眉苦脸,但亦时会郁郁寡欢,心事重重似的。有些时候,若我在厨中与他碰头,也会对他开解一下,他总会破愁为笑。不过我知道那些笑容是强装出来的。他不想我把他不开心的事告诉杨少爷,免他挂心,唉……

    让少爷其实也很照顾住温,或许他也认为帮主要南苗剑首之子充当贱役实在是很过分的一回事吧?可惜住温毫不领情,许多时他刚见让少爷便即跑开了,金甲军之中,他似乎只愿意接受杨少爷的好意,其他的一概不受。看来他俩真的是对很要好的朋友。

    杨少爷、让少爷、住温,我与他们相处日久,对于三人性格,总算薄有认识;但有一个人,我与他见面的机会更多,却始终摸不透他的心!

    钱少爷……

    日子过去,钱少爷仍是漠然如故,不苟言笑,极少说话,谁都不知他心底里想些什么。

    只知他的战绩日趋彪柄

    ,甚至已凌驾于让少爷之上。他,似乎已成为帮主重用的战斗工具。

    然而,钱少爷真的甘愿做战斗工具?

    真的对一切麻木?

    不!我不相信!我从没有忘记初遇钱少爷的那一夜,他的悲伤绝对是真实的,否则后来他便不会把我从侍婢主管手中救回来了。

    可是,钱少爷,你成为金甲军众艳羡妒忌的对象,你成为帮主座下战无不胜的工具,当中可有半分难言的苦衷?冤屈?

    若然没有,那为何在你冷得发光的眼睛中,偶尔也会闪过一丝无奈、忧伤?

    是否,在你静如渊岳的面孔背后……

    也曾有过一段感人肺腑的过去?

    也曾藏着一滴不可告人的眼泪?

    钱少爷……

    你的故乡到底在哪?

    你的家又在何方?

    你可曾思念过你的家人?

    你可曾在暗里流过半滴眼泪?

    钱少爷……

    花贱真的很想知道,究竟什么事才会叫你的心轻轻震荡?抑或,你始终还是对一切无动于衷,继续延续你冷冷的一生……

    如柳飘渺的传奇?

    就在花贱写下这个谜样传奇的同时,钱柳正干着一件她绝对不会明白的事。他手中的刀,正向一个人的脖子劈去!

    这个人已被囚在天牢很久,他在这个黑暗污秽的空间不见天日地活了多年,怎会惹来钱柳的一刀?

    然而,刀很伤心,握刀的人也真的很伤心!

    这一刀,早应在四年多前便向其劈下,却一直延误至今,只因当年钱柳并没有足够的实力。

    今日,他终于也有足够的实力去延续这未了的一刀,可是始终还是未能劈下。就在刀锋甫抵那人脖子刹那,刀,陡然顿止了。

    黑暗之中,那人可以感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锋是如此的狠,狠得像是眼前钱柳的那颗心。

    “呀……”他又绝望地吐出一声垂死的惊惧。

    钱柳收刀,盖因他在黑暗中发现了一件事。

    这个人为何不说话、不求饶?为何仅是惊惧大叫?

    他徐徐取出火摺子点燃壁上油灯,当室内一亮之际,才恍然大悟。

    黯弱的灯光下,他从这个人张开的嘴巴中,一眼便看出他的舌头已被挑去,难怪他迄今只是“呀呀”而叫。

    可是,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的身体!

    定睛一看,赫见他的四肢竟全被削去,整个身体由于再难稳站,被逼倚在墙角,而粪秽则泻满他残旧不堪的衣衫。而更有无数蛆虫在他腐烂的创口蠕动,简直让人作哎……

    饶是钱柳处变不惊,见此情景亦不禁面色一片惨白。

    太残忍了!

    这就是对黄巢失去利用价值的下场?

    还是皇天终于有眼,对凶残成性者作出应得的惩罚?

    眼前这个手脚尽失的人,正是当年参与屠杀白家庄的其中一名凶手━━

    蝙蝠!

    他终于找到了他!

    蝙蝠仍在不住地惊叫,他虽双目失明,但双耳甚至为敏锐,适才钱柳进来时曾问了一句“真的是你”,他立即便知道他是当年于他刀下幸存的白家幼子━━白柳!

    他没有遗忘他,他也没有遗忘那晚他小手紧握的短刀。那柄刀不单注满了这孩子无限伤心与悲愤,也当场杀掉了蝙蝠的二弟━━赤鼠!

    而这伤心一刀,已架在蝙蝠脖子之上。

    蝙蝠知道,当日他斩掉白居易的头,今日此子亦必会斩下他的头。他已尽失四肢,他的头,已是钱柳唯一可斩的东西。

    然而他连逃走的能力,呼救的舌头也没有,他仅能“呀呀”惊叫。

    钱柳只是怔怔的看着蝙蝠这个模样,手中的刀并没再动。

    中国人不知为何,永远都在残害同根所生的手足,历朝因变乱带来的伤亡已是数不胜数。当中更还有些人挖空心思,精心设计了许多不同酷刑,专用以对付异已。

    譬如,有把人肉逐片逐片削下的凌迟处死,有五马分尸、宫刑、环首、剥皮……

    林林总总,五花八门,想象可及的一定会有,想象不及的亦准会有。种种酷刑,令人一望即不寒而栗,宁愿自行撞死,痛痛快快死个干净俐落还会好受一些。

    正如此刻蝙蝠,已是废人一个,给丢在这黑暗角落中,由他自生自灭、慢慢腐烂,甚至任蛆虫在他身上、心上蛀出一个个小洞,那种浑身布满千虫万蚓的感觉,令人听来亦毛骨悚然。

    可想而知,黄巢对门下如何残忍、严厉!

    蝙蝠办事不力,兼且全身武功被黑衣叔叔所废,对黄巢已完全失去利用价值。其实大可把他革职便一了百了,却要将其如斯惨无人道的重罚,到底为了何故?

    是为了枭雄者心中一股无法满足、稳操生杀大权的权力欲!

    纵使蝙蝠是钱柳恨得切齿的仇人,然而眼见他如今境况甚虞,钱柳亦不禁为施刑者那种极尽残忍的手段而涌起一丝寒意;他忽然发觉,倘若有天自己复仇失败,他的下场,相信会比蝙蝠更为惨淡。

    刀,此刻就握在钱柳的手中。

    只是钱柳运劲一割,蝙蝠势必人头落地,他与他的一切纠葛、仇恨亦即告一段落,他为等候今天,含辛茹苦把小命偷生至十四,可是这一刀……

    为何钱柳仍不下手?

    蝙蝠的叫嚷声亦逐渐遏止,或许他自己私下也倏想通了,如今自身处境比死更为难受,倒不如干脆一死。

    他已受到太多太残酷的报应,能够死在白家幼子刀下,总算“功德圆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时光仿佛就在此刻凝住。

    钱柳在想着应否动手,蝙蝠却在等他动手。

    冷汗流遍了二人一额一脸,连衣角亦沾满了汗。

    就在二人相对之际,数十条蛆虫从蝙蝠的身止,沿着刀锋,一直向钱柳的手上爬去。

    钱柳终于忍无可忍,他,出刀!

    “铮”的一声,狠狠划破了满室沉默。

    刀,并没有割破蝙蝠的咽喉,却重重戳进其额上的墙壁,直没至柄!

    这一刀,钱柳终究无法下手!

    他实在无法杀一个手无寸铁……不!应该说,无手无脚无舌的人!

    蝙蝠一怔,他没料到这个孩子竟会放过他,他急忙又再“呀呀”的呼叫。

    可是这次的叫声却并非出于惊惧,而是一声无助的哀求。

    实在是太痛苦了!若要如此腐烂下去,倒不如痛快地死吧!

    然而钱柳的脸色又回复一片漠然,但听他平静的道∶

    “我不杀你,我只想忘记你,永远,永远……”

    他说着推门而出但仍回首瞥了蝙蝠一眼,罕有地苦苦一笑,道∶

    “上天会给你应得的报应,就如矢志报仇,将来亦会给我应得的报应一样。”他终于毅然转身而去。

    钱柳为了复仇,也曾一刀斫下白烈的头,也曾被逼为黄巢南征北讨。虽说攻陷的大寨小帮大都十恶不赦,更非其自愿,但经其手所伤害的人实在很多。

    毕竟天网恢恢……

    蝙蝠犹在杀猪哀嚎,也许若他知道只因自己当年一时辣手灭绝白家,而把这个孩子变为满手罪孽的魔鬼,他便会明白自己此际身受的苦,绝对是━━

    罪有应得!

    惊世少年下八问谁领风骚

    秋去冬临,寒夜如冰似雪。

    金甲军位于天山之巅,它的寒夜,比方圆百里内任何一个地方的寒夜更寒。

    也许,真正的冰雪不久便要降临了。

    这是杨行密与住温在金甲军的第二个冬天。

    *********************************

    住温在马槽外生了一堆火,一面煮着一锅加上些微肉碎的稀粥,一面就火取暖。

    夜愈深愈寒,他身上仅披一袭单薄衣衫,冷得牙根打颤,唯有拼命搓着自己那双小手掌儿,频频向掌心呼气,自言自语:“啊,真冷!今年…可比去年…冷上许多呢…”

    终于也难抵受,逼于无奈揪起那锅未成气候的粥,急步跑往马槽畔的小庐内。

    那是他栖身之所。

    小庐异常狭隘,仅可容下一张小几和一张炕床。住温连忙以火摺子点燃炕下的枯枝,再一股脑儿跳往炕上,才乍觉暖和不少。

    可是小庐本和马槽一样只以木搭成,而且比马槽的木条排得更疏。这里一条数寸阔的空隙,那边另有一条。北风又吹得如此起劲,“眉飞色舞”地从四方八面乘机渗入,住温只好抓着一堆干草在瑟缩。

    啊,真是人不如马呢!

    马槽那边虽是以木搭成,但搭得密不透杨,惟恐马儿冷坏了。马儿马儿,你比我住温更矜贵呢!

    住温想到这里,又不由自主地从怀中取出一封发黄的信。

    这封信是他爹临危放进他怀内的,信的表面涂满一层厚厚的蜡,住温与杨行密一起堕进江中后,仍能幸保信不损不湿,显见住帅早已预备有此一着。

    这封信除关乎住家与千佛洞内那头异兽的渊源外,还记下了住家的落雁剑法。

    住帅曾叮嘱住温必须要到十五岁时才可折阅此信,这点住温倒很明白,因为落雁剑法并不太适宜小孩习练,勉强为之只会走火入魔,故住温迄今仍未拆阅此信,皆因此信一拆,无论如何亦是百害而无一利。

    他亦很想返回千佛洞,瞧瞧能否找回父亲的遗体。

    若找不着的话,好歹也为老父立个墓碑,这何尝不是杨行密日夕想做的事?可惜无论他如何向黄巢请求,黄巢还是一口拒绝,除非…

    杨行密答充助他去打铁桶江山!

    这个条件实令杨行密感到异常为难,此事终于一拖再拖,两个孩子自加入金甲军后便从未获准踏出金甲军半步,俨如囚犯一般。

    住温盛了一碗稀粥,轻轻呷了一口,只觉十分满足。

    因为今晚这锅粥不单热气腾腾,且还比平素所煮的粥多添了少许肉碎。这些肉碎,是花贱偷偷从厨中拿给住温的。其实,许多时候,杨行密也会在黄巢不注意时如此做。

    花贱虽是服侍钱柳的,但亦时会顾及杨行密,当然不忘住温。

    住温心想,花贱的心肠倒好!

    不过她跟随的钱柳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下数十次,每当住温碰上钱柳时,钱柳总是木无表情,也没有看住温一眼,直行直过,住温的小心灵总受到很深的伤害……

    嘿!他不望我,也许在他眼中,我根本就不存在,也许他在看轻我…

    其实钱柳又何尝认真地注意金甲军其他人了?只是由于住温心内那股自然而生的自卑感,便心想钱柳在看轻他沦为贱役。

    正因如此,尽管目前自身处境堪怜,住温还是坚决留于金甲军,一来因为无家可归,二来,固然是为了等待吐气扬眉的一天,届时他必会给所有看轻他的人还以颜色,包括钱柳。

    然而想来想去,毕竟仍属痴想,他年纪实在太少。

    粥已渐冷,住温连忙再添了一碗稀粥,“骨碌骨碌”地往嘴里灌,企图争取粥水的最后余温;可惜这碗粥并未为他带来丝毫温饱的感觉,他随即又想再添一碗,才发觉锅已见底。

    啊,住温住温,你人这么小,胃却这样大,真不争气呢!

    如今还仅是一夜之始,却已不得温饱,简直不敢想象如何可以熬过此漫漫寒夜。

    住温又冷得抓着干草,瑟缩于炕上一角,小小无依的生命,正自不知所措,倏地,小庐的门给吹开了。

    吹进来的当然是杨,可是却并非凛冽北杨,而是另一股温和的风――杨行密。

    *************************************

    住温的嘴巴张得很大,大得可以一口吞掉一个馒头。他很惊讶,非只因为杨行密乍现,而是为杨行密背上掮着的那个粗布袋子。

    这个特大的袋子,内是像是藏着很多东西。

    住温未及把惊讶的嘴阖上,杨行密已把袋子打开,一边从中掏出一些东西,一边徐徐道:“今年的冬天比去年冷上许多,或许还会下雪。温!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

    住温依旧呆呆的坐在炕上,杨行密已在如数家珍般细数:“这袭棉袄,领子缝上貂皮,很暖的…这些被褥全是真丝缝造,内夹厚重兽毛,下雪也不用怕了…”

    “杨…”住温瞿然低叫,面露惧色道:“你快把这些拿走吧!黄巢并不喜欢你照顾我,若给他知道你给我这些,他一定会大发雷霆,责备你的!”

    杨行密但听住温竟为怕见自己会被责备而如此慌张,这才看着住温,浅浅一笑,道:“温,你以为他真的会抽空来叁顾草庐,看看你是否在丰衣足食?别傻!他正为帮务忙个不了。”

    住温给其一说,小脸一红,却似乎仍在犹豫。

    杨行密忽地从袋中取出一包以布裹着的东西,他把布缓缓解开,瑞把当中的东西递给住温,问:“瞧!这是什么?”

    住温一看之下,肚子立时咕咕作响,他喜极忘形地嚷道:“啊,是烤鸡!”

    天下孩子大都只爱两件事――吃和玩。玩,对于每天皆要料理马匹与敬茶的住温来说,已是绝不可能的了。然而吃,却是必需,特别在这个饥寒交逼的时候。

    。

    他毫不考虑便接过这只烧得酥香无比的大肥鸡,且还撕下那条肥美的鸡腿,大口大口的啮吃起来。

    “哇!很美味呢!虽是一只寻常已极的鸡腿,住温已吃得如斯津津有味,还一边吃一边惊叹,杨行密瞧着他那副狼吞虎咽的可怜样子,不期然涌起无限惋惜。人,在不得温饱之时,尊严便如一面堕地的镜子般四分五裂,谁还有能力保留半分自尊?毕竟,住温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在双亲护荫之下快乐地成长,绝不该受到如此苛待。住温大吃大喝之余,竟见杨行密把庆褥搬往炕上,奇道:”杨,你在干什么?“

    杨行密温言道:“我想把床褥铺在炕上,这样会暖和一点。”

    住温道:“不用劳烦你!待会让我自己来好了。”

    杨行密回首,摇了摇头道:“不,因为今晚我也会睡在这里。”

    住温一怔,连忙道:“这…怎么行?这里又脏又臭又冷…”

    是的!马槽畔的小庐怎会不脏?不但脏,而且终年都带着一股令人难受的异味。

    但杨行密看来甚为坚决,他不让住温说下去,先自叫止他:“温…”

    住温住口了,杨行密凝目看着他,道:“别忘记我俩曾是出生入死的朋友!这个冬天严寒无比,绝不容易捱过。我决不能让你独自一个在这时瑟缩发抖,我已决定今后都在这里睡。若要发抖,我俩也必须一起抖!”

    “杨…”住温一时语塞。

    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他是否该对他说些什么?

    可是,此时他只觉――欲说已难言。

    ********************************

    夜色浓黑如一滩泼泻了的墨,已是叁更。

    住温还是光睁着眼躺在炕上,看着睡在自己身畔的杨行密,久久不能成眠。

    小庐之内确实寒冷得很,杨行密带来的被褥虽则很厚,但二人共用一被,杨行密于沉睡中亦不免蜷缩着身子。

    住温瞧见如此,更是不妒忍,连忙把自己那边的被子也给他盖了,心想:“杨,你本应睡在杨柳阁中的高床暖枕,为何还要与我住温一起挤在此又脏又臭的地方捱冷啊?”

    锦上添花大有人在。

    雪中送炭又有几人?

    难得在如斯落泊之时,还有一个杨行密…

    想到这里,住温双目不禁湿起来。

    就在此时,杨行密蓦然擦了擦眼睛,半张睡眼,惺松问:“温,你…还没有睡?怎么不盖被子?”

    说着旋即为住温盖被子,住温急忙伸手欲拭掉眼角的泪光,不想给杨行密瞧见,免他操心,但杨行密还是发现了,他问:“怎么?温,你有心事?”

    住温支吾:“不…没…没什么!”

    杨行密柔声道:“温,别想得太多…”

    住温听其如此一说,一时感触,忍不住呜咽着道:“杨,我…今生真苦。”

    啊,还只得九岁,便要叹命苦,还有一大段漫长的路要走呢!

    杨行密见其如斯凄戚,安慰他道:“温,即使今生不好,我们还是要努力活下去,安守自己的本分,希望来生活得好过一点,是不是?”

    是吧?住温暗想?

    杨,那你又知道来生实在太遥远、难卜…

    假如,来生又复如此痛苦的话,那将如何是好?

    前路实在过于漫长,难道真的终生皆要敬茶喂马,坐以待毙?

    不!最重要的还是必须掌握明天!

    谁甘于在这浩瀚人海中就此湮灭?

    幸好还有明天。

    这一夜虽令人难眠,住温最后还是睡着了。

    然而第二天一大清早,却响起一阵急速的拍门声。

    杨行密与住温齐齐给这阵拍门声惊醒过来,二人面面相觑。

    杨行密眉头轻皱,道:“难道是给黄巢发现我留在这里?”

    住温道:“不会吧?待我先看看究竟是谁。”

    说罢下床启门,只见门开处,一个女孩子站在门外。

    是花贱!

    住温花不禁吁了口气,幸好敲门的是花贱,她绝不会泄露此事。

    但住温还是一愣,花贱这么早来找他干啥?

    此时花贱亦在门外瞧见了炕上的杨行密,登时喜上眉稍,雀跃道:“杨少爷!你果然在这里!我猜得一点不错啊!”

    杨行密奇道:“你…找我?”

    花贱道:“不是我找你,是帮主找你啊!”

    杨行密更奇,黄巢甚少这样早便要见他,问:“他?他找我干什么?”

    花贱道:“帮主要你尽快去叁分教场见一个人。”

    “谁?”

    “沙陀城主――李克用!”

    沙陀城并不是一个城。

    沙陀城是一个帮,大帮。

    沙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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