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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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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沙陀城主――李克用!”
沙陀城并不是一个城。
沙陀城是一个帮,大帮。
沙陀城亦非举世沙陀,因为江湖中还有另一大帮――金甲军!
金甲军虽是近年崛起,但其总坛设于神州东北之泰山,极具天险之利,其分布于中原各地的分坛亦有叁百余个之多,可谓盛极一时,绝不让沙陀城独领风骚。
不过,沙陀城纵非沙陀,沙陀城主李克用的才智却当真举世沙陀。
沙陀城建帮极久,迄今已逾百余年,总坛更位于河南豫州,根基异常深远。而且传至李克用这一代,沙陀城的势力更加突飞猛进,由原来的百余分坛拓展至现在的叁百多个。
观其发展之势虽不及金甲军般快,可是已令江湖人瞠目乍舌,足见李克用之个人才智及魄力,比诸黄巢,绝对不遑多让!
这样一代大帮,这样才智超群的一代霸主,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杨行密也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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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行密赶至叁分教场的时候,尚让及塞诸葛早已到了,且还站于黄巢身畔,而钱柳则未见踪影。
他永远都喜欢在最后一刹现身。
只见黄巢稳坐场中龙椅之上,面色罕有地凝重,身后更站着叁百多名侍卫,把他严密拱护,似是如临大敌一般。
黄巢确是面对着他最大的敌人,一个也许可与他旗鼓相当的敌人!
杨行密但见一名汉子正面向黄巢挺腰危坐,一个年纪十叁的少年站于其侧,而这名汉子身后,竟亦有叁百多名侍卫,这批侍卫所披的并非金甲军般门下装束,显见并非金甲军众,仅是为保护主子而来,难怪黄巢如临大敌。
瞧真一点,这名汉子看来年约叁十五、六,一脸笑容,绝对没有黄巢那种飞扬跋扈,惟我独尊的枭雄气,反之气度异常从容,双目饱含智慧,于平凡中尽显其不平凡之处,杨行密不问便知,这个定是沙陀城主――李克用无疑!
在此之前,杨行密亦曾听闻黄巢欲与李克用一晤,以商讨结盟事宜,却没料到李克用居然会突然率领数百徒众而至。
两大枭雄本在紧张欲裂地对峙,此际乍见杨行密赶至,黄巢随即微微一笑,李克用也上下打量杨行密,捋须而笑道:“纯厚中隐含不屈之气,雄兄,这孩子定是你第叁弟子杨行密无疑。”
黄巢道:“正是小徒。”
李克用睛光一闪,道:“那真要恭喜黄帮主了,能够收得如此徒儿,并吞武林…
指日可待。“
他语带双关,话中有话,黄巢也是聪明绝顶之人,顿时心领神会,咧嘴笑道:“沙陀城主倒会说笑!中原武林浩瀚无涯,即使穷老夫毕生精力亦未必可将其一半吞掉,倒不如与城主结盟为友,我俩联手把整个武林瓜分如何?”
黄巢欲与沙陀城结成友帮,其实是想减少自己在武林中的阻碍,待金甲军势力再增长时才一举把沙陀城歼灭,故如今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否则换了平时,几曾见他如此和颜悦色?
可是李克用只沉沉应了一声:“哦?”
黄巢心知此刻并非商讨结盟之适当时机,连忙道:“此事暂且按下不谈。沙陀城主,老夫最近找得那位”酒中仙“为我酿了两酲绝顶好酒,,未知城主可有雅兴陪老夫喝杯水酒?”
李克用微微颔首:“人间佳酿,人人爱尝,小弟乐意奉陪。”
黄巢听罢遂头也不回便向身后那班徒众下令道:“来人!快把‘酒庐’那酲酒拿出来,还有,把住温也一起差为敬酒!”
众门下素来唯命是从,此语一出,立即便有人抢着去了。
李克用眉头轻蹙,问:“住温?可是南苗剑首之子?”
黄巢笑道:“不错。”
李克用不禁一怔!江湖中人尽皆知,黄巢早把淮西雄刀与南苗剑首之子纳于旗下,眼前的杨行密已变为新贵,却想不到住温竟要敬酒敬茶。
其实黄巢故意找住温来此敬酒,无非欲向李克用展示个人之无上权威,看!
连南苗剑首之子亦仅配给老夫敬酒,试问谁敢说宁死不屈?
一旁的杨行密、尚让固然亦明白黄巢这种心态,然而他俩也是爱莫能助,只得心中苦笑。
就在李克用怔忡之间,黄巢忽尔道:“素闻沙陀城主深好搜寻世上奇锋,老夫最近得一宝物唤作乾坤,可否替老夫鉴辨真假?”
李克用点头道:“黄帮主既然对小弟如此赏识,小弟定当尽力而为。”
黄巢向塞诸葛使个眼色,塞诸葛遂时笑着向李克用躬身一揖,双手奉上一柄古剑。
此剑外观虽古朴非常,但当李克用把剑从鞘中抽出时,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赞叹:“好剑!剑锋左右两边分别以黑白两种奇铁溶铸而成,一黑一白,切合乾坤,包含阴阳之气,好一柄宝剑!”
黄巢淡淡道:“宝剑配豪士,城主既如此喜欢,老夫唯有忍痛割爱,以此剑作为我俩结为莫逆之礼,如何?”
李克用本在全神欣赏“乾坤”,骤闻此语,面色陡变,并把”乾坤“放在座前小几之上。黄巢问:”城主嫌此礼不够丰厚?”李克用摇首,道:“黄帮主厚意,小弟怎会嫌弃?只是世上难有莫逆之交,知已更是可遇塞诸葛,也许明天,我会视帮主为知已良朋…
”为何明天才会视帮主为知已?那即是说,今天――不!或许永远都不!李克用此语虽是婉拒与黄巢为友之言,但一旁的杨行密、尚让听罢,心中亦不免泛起一阵感慨。是的,知已可遇塞诸葛,江湖人大都耽于武艺与名利,知已二字更是毕生奢望。李克用这句话不愧为一句隽言智语,蕴含无限慧黠,发人深省,但听在黄巢耳内,却令其面色一沉。黄巢道:“沙陀城主,老夫一片诚意与你为友,难道真的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众人眼见帮主的面色愈来愈青,皆心知两大帮主若一言不合的话,今后江湖势必掀起一番可怖的腥风血雨。
幸而就在此时,李克用续道:“也不是全无余地!只要金甲军能令我们沙陀城心服口服,结盟为友一事有何不可?”
哦,原来是存心挑衅,黄巢冷笑:“那如何才能令贵帮心服口服?”
李克用悠悠一笑:“江湖人的规矩,一切以武解决…”
他说着定睛看着黄巢,目如鹰隼,一字一字道:“问谁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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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谁领风骚?
黄巢不加思索,张狂地应了一句:“好主意!”
接着刚想离座而起,李克用猝然又道:“雄兄且慢!以我俩身为一帮之尊,若贸然于帮众面前较量未免有失分寸。既然双方各有传人,倒不如让后辈们切磋切磋,雄兄意下如何?”
李克用此建议亦属得体合理,黄巢冷然颔首。
李克用遂指了指一直站于其身畔的那个少年,道:“我们沙陀城武学向来博大精深,这个乃犬儿沙陀鸣,自幼已潜心苦习沙陀武学其中一脉――降龙神腿,薄有小成,只要黄帮主任何一徒能接他叁腿,我沙陀城立即奉金甲军为盟兄!”
好狂妄!众人视线不约而同落在这个少年身上,但见他广额深目,一派骄狂之气,简直目中无人!
黄巢不期然斜斜一瞥尚让与杨行密,沉思半晌,终于对尚让道:“让儿,就由你来应战!”
尚让身为大师兄,由他应战亦无不妥,何况杨行密天资虽高,但自金甲军以来从未参与任何一战,实力始终成谜。
得闻师父下令,尚让遂上前向沙陀鸣拱手一揖,礼貌地道:“既然一战难免,沙陀少侠,请指教!”
谁知此时李克用却道:“慢着!犬儿每在与人比试之前,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众人为之一愕,不知道这老狐狸还要耍些什么花样。
李克用道:“凡与犬儿比试的对手,都必要先试眼力!”
尚让一愣,回望黄巢,黄巢沉声道:“如何试法?”
李克用道:“很简单,就由犬儿踢出一腿,秦少侠必须说出究竟踢出哪一条腿,若连腿影也瞧不清楚的话,更遑论与犬儿比试,白白温费犬儿不少功力了。”
李克用愈说愈咄咄逼人,其子沙陀鸣的面孔更愈来愈盛气凌人,尚让素来厚道,亦难再忍,毅然道:“好!那便请沙陀少侠出腿吧!”
一直不语的沙陀鸣,此刻嘴角才微微向上一翘,一脸骄横,蓦地,腿影一动!
动!尚让只见到腿影在动,闪电消失!
沙陀鸣的双腿立在原地,仿佛他从未动过分毫!
好快的一腿!快得令人难以知道他动了哪一条腿!
想不到沙陀鸣年纪轻轻,腿法修为如此了得!
尚让的汗一直由他的额滑下他的脸,他呆立!
李克用狡狯地问:“怎么样?秦少侠可看清楚了?到底是哪一条腿!”
只得左右两个答案,只得一半机会,尚让心情恍如下注,鼓起一口气答:“是左腿!
”
黄巢随即眉头一皱,盖因无论独鸣腿功如何高强,以黄巢之顶级功力,早已瞧出端倪。
李克用乍闻此语,不禁仰天大笑起来:“哈哈!雄兄,连你大弟子也回答不了的问题,看来你座下并无弟子可以与犬儿一比啊!”
尚让登时一脸死灰,惭愧地回望黄巢,黄巢目光中反无责备之意,也许亦明白李克用此行是有备而来,目的是想重挫金甲军的威风。
就在李克用仰首大笑,沙陀鸣沾沾自喜之际,猝地,一个平静的声音道:“是心在动。”
简单直接的一个“心”字,立时令李克用父子变色,因为,这个正是真正的答案!
父子俩不禁朝说话的人一望,但见此人竟是――杨行密!
杨行密道:“沙陀少侠先踢出叁记右腿,再踢出四记左腿,一下子踢出七腿。”
李克用愈听愈是心惊,杨行密把沙陀鸣出腿路数如数家珍般描述,显见绝非取巧,而是真的对沙陀鸣的腿路了然于胸。
杨行密续道:“不过,沙陀少侠虽能一下子动了七腿,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的――心先动!”
李克用听罢顿诧异当场,黄巢亦目露赞许之色。
不错!降龙神腿要诀确在于以心中战意御腿,若然战意不动便威力全无。
想不到杨行密竟可一眼便看透降龙神腿的要诀,李克用亦不由自主脱口轻赞:“答得好!杨少侠悟性与眼力之高,绝对有资格与犬儿一较高下,只不知你可有此等能耐可接下犬儿叁腿!”
说着陡然闪过一旁,还未言明开始比试,沙陀鸣已一言不发突抢先机,狠狠踢出了他的第一腿――降龙神腿之“见龙在田”!
降龙神腿,本是沙陀城始祖当年自易经卦象中领悟而创,故每招均蕴含天地阳刚之气,霸道无匹。
这一招“见龙在田”不单快,而且狠!杨行密本不欲与人争斗,但念及金甲军若不能与沙陀城结盟,势必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因此亦不容怠慢,全力以赴!
只见他右腿遽动,闪电间迳使黄巢的黑云密布腿法法其中之――风卷楼残!
杨行密自得传黑云密布腿法法以来,今回还是首次以之与人较量。纵是如此,运腿仍不见生疏,反之腿风虎虎,直朝“见龙在田”憾去!
黑云密布腿法法实是黄巢半生绝学,就在“风卷楼残”与“见龙在田”短兵相接之际,杨行密腿影竟似围绕沙陀鸣腿影而上,直取其腔腹之位,沙陀鸣没料到他行招居然如此怪异,迅即撤腿收招。
这正是“风卷楼残”此招妙处,在于一个“卷”字诀,黄巢见之亦暗暗称赞。
一腿已过,双方扯成平手。沙陀鸣恼怒自己第一腿竟占不着上杨,忿然跃上半空,踢出降龙神腿其中一招――“龙战于野”这一招比适才一招更快更狠更辣,对付如此刚猛的腿招,杨行密心知必须以柔制刚,遂不慌不忙使出黑云密布腿法法之――风中劲草。
此招刚中带婉,正好能卸去“龙战于野”的狠辣劲力,但听“□啪”一声,腿影交加,二人又再打成平手,各自分开。
此时二人已斗至叁分教场入口边缘,边缘下是一列楼阶。沙陀鸣见连续两招皆给杨行密接下,心头恨意已达顶峰,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而且若第叁腿也给杨行密接下的话,那今日必有辱父命,于是不再细想,暴喝一声,身形纵上两丈之高,赫然催运十成功力,踢出降龙腿法所有招式中最霸道、利害的一式――“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一出,半空中的沙陀鸣仿佛揣换了个人,双目精光暴射,宛如神龙睁目,腿未至,气势已极度慑人。
澎湃绝伦的腿劲迎头压下,杨行密只感到给腿劲压得透不过气,此招之霸道凌厉,绝不能重旋“风中劲草”将其制住,亦绝对不宜硬拼!仓卒之间,杨行密遽使狂虎所传的的刁钻步法,身如旋风急转,竟飞快转出“亢龙有悔”腿劲范围叁丈之外。
。。。
………………………………
黑旗黑甲的沙陀
正在观战的李克用陡地一怔,心忖:“啊!好快的步法!黄巢的弟子居然有此步法?”
不!这步法并非黄巢所传,黄巢自己心知肚明,他亦没料到杨行密的潜质会如此出人意表。
杨行密已遥遥转出“亢龙有悔”攻击范围之外,眼看沙陀鸣这一腿势必落空。
。
就在此时,一条小身影蓦然自梯阶踏上叁分教场,踏进“亢龙有悔”腿劲范围之内,这条小身影正是――住温!
只见住温双手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两壶美酒,这两壶酒当然就是黄巢适才下令要的“**醉”和“断愁香”。
住温手捧美酒,仓促之间根本不懂闪避,实际上亦没有能力闪避,而沙陀鸣也不及撤招,更何况对他而言,踢死一个贱仆有何大不了?
眼看住温便丧命于“亢龙有悔”之下,杨行密情急之下高呼一声:“住温!”
跟着不作细想,急忙再使急转步法,一阵风般转到住温身前,生死一发间,逼不得已踢出黑云密布腿法法最雄浑、利害的一式――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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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之间“雷厉风行”与“亢龙有悔”两大劲招正面硬碰,“隆”然一声,爆出轰天巨响,俨如九霄雷鸣!
巨响爆出同时,杨行密当场口喷鲜血,可知已给“亢龙有悔”轰至重伤,然而他并没有――败!
因为沙陀鸣比他更不好过,他给雷厉风行震飞已不在话下,半空之中,只见他口鼻皆在喷血,鲜血横飞,喷血更多,堕地后更翻滚数周方止,明显所受的伤比杨行密更重。
这一仗,是杨行密胜了!
但是杨行密这一腿本为救住温,却始终未能救得住温…
两大劲招硬拼所生的强横反震力,早把住温手中两壶美酒震个满天飞,更把住温震下梯阶,住温“哇”的一声,人便仰后向梯阶跌去。
眼看住温即将头先着地,小脑给撞爆而死,杨行密大吃一惊,本想上前把其接着,可是重伤之下已是寸步难移。
就在千钧一发间,一条人影突纵身扑上,一手接着住温,另一手猝使一股柔劲,运掌一推,便把正要堕到地上的两壶美酒,稳稳送至李克用几前,涓滴不溅,运劲之巧可见一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总在最后一刻才现身的――钱柳!
想不到他今次终于来对了时候。
一切皆在眨眼间连环发生,在场所有人愕了一愕,沙陀城那班徒众方才懂得拥上前掺扶少主。
但见沙陀鸣居然连站起来的气力也没有,徒众们惟有把他抱起来,看来他受创非轻。
然而他还未致不醒人事,他牢牢的盯着正在昂然挺立着的杨行密,双目涌起一股不甘不忿之色。
他本是沙陀城少年高手中最强的一个,黑旗黑甲,黑鸦强少。向来身负出腿最快最劲之神功,殊不知今回会栽在这长发小子腿上。
住温此时惊魂甫定,这才发现接着自己的人是钱柳,一怔,道:“是…你?”
但他亦没有向钱柳道谢,只怆惶奔上前视察杨行密的伤势,忧心地问:“杨,你…
怎样了?“
杨行密笑着摇头,没有回答。
其实,他已无余力回答,他还有气力挺立,只因一种坚强不屈的意志。
李克用脸色一片惨白,一来是因惊见于杨行密此子竟可大挫沙陀城之威杨,二来是因蓦地出现了另一名黑衣少年。
钱柳静立原地,犹如一个传奇。李克用瞧这少年的眼神与掌法,当下也明白来者是谁,遂问黄巢道:“黄兄,若小弟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定是你第二高足――钱柳了?”
黄巢引以为豪道:“城主眼光异常独到。”
李克用一身黑旗黑甲,扫视了钱柳与杨行密一眼,强笑道:黄兄能纳得如此徒儿,实令小弟不胜艳羡。今日,我们沙陀城当真心服口服,为守诺言,以后便视金甲军为盟兄了!”
黄巢闻得李克用终于甘愿结盟,不禁乐得纵声长笑。
“好!城主果然一诺千金!今后这个武林,准会成为我们两帮的天下!届时我们定必有福同享啊!哈哈…”
有福同享!
只怕未必!
黄巢既然晋身江湖争逐名利,便绝不会仅满足于与人共享天下。
他要自己一人独霸天下!
只要那一天来临。
试问还有谁敢对天下说一句――
问谁领风骚?
终于下雪。
而且是大雪。
一夜之间,金甲军乍然投入一片白皑皑的雪海之中。
蒙雪的金甲军,仿佛是一个外冷内冷的霸者,冷血冰心,绝对不容世人冒犯。
住温在迷蒙的晨曦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盆烫热的水,踏着湿滑的雪地,朝着金甲军的客厢走去。
为免被黄巢发现杨行密帮他之事,他并没有披上杨行密给他的棉袄。那棉袄,也只得留待晚上回到小庐中才可享用。
故此际他还是一身单薄衣衫,人如衣薄,衣如人薄,两者怎可敌此迎面袭来的风雪,住温遂冷得不住颤抖。
好几回,他还差点儿摔倒呢!但仍是紧咬牙根,步步为营,因为了手中捧着的那盆水,是捧给一个在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人――沙陀城主李克用。
原来沙陀鸣因给杨行密轰至五痨七伤,一时间不便于行,故李克用与黄巢结盟后并没即时离去,只为让沙陀鸣能够稍事歇息一夜,即使翌晨他依旧举步维艰,也不必为舟车劳顿而伤元气。
住温心想:“嘿嘿,这一战,杨行密他也不好过呢!他此时还在我庐上的炕上沉沉躺着,看来受伤非轻。沙陀鸣,你把杨行密害成这样,可是你自己也身受其受,真是活该!”
如今沙陀城已是出发在即,住温好不容易才把水捧到李克用所睡的客厢门前,他在门外唤了一声:“城主,热水来了。”
但听门内的李克用“唔”的沉应一声,住温遂轻轻推门而进。
只见李克用早已端坐窗旁,住温低下头,很卑微地把水捧到窗旁的小几之上,道:“城主,请抹个脸才动身吧!”
“任务”完成,住温也不多作逗留,立想掉头离去,谁料李克用突然叫住他:“你,就是南苗剑首之子――住温?”
住温吓了一跳,他没料到李克用竟知道他是南苗剑首之子,霎时间满脸通红。他没有张口回答,仅背着李克用点了点头。
李克用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笑意,故意嗟叹道:“真可怜啊!连南苗剑首之子也要敬茶敬酒,洗马喂纪,黄巢那也太残忍了点吧?”
住温听他语气似带嘲讽之意,一气之下亦不再理会他,迳自向房门步去。
谁知李克用又道:“白天屈膝人前,晚上暗里自黏心中伤口,这样做绝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同情与体谅,反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柄。住温,难道你真的甘心这样卑贱地度过一生?”
住温听后顿时止步,心头一痛,想:“啊,他…为何如此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住温虽没有把心中疑问道出,李克用却似能看透他的心,他道:“断小子,黄巢那实太恃势横行。老夫虽被逼与其结盟,但亦不忿其对你所为。何况你乃南苗剑首之子,相信资质决不会比杨行密逊色。这样吧!你不若随老夫一起回沙陀城,让老夫把你好好栽培成才,如何?”
真的吗?这真的是他的用意?住温虽然稚气未除,也知道李克用此举并非只为赏识自己如此简单,他其实是心有不甘,欲借此事一挫黄巢锐气!
然而对住温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他没有理由拒绝。
可是就在他乍惊乍喜刹那,他蓦地记起一个人――杨行密…
不!杨行密曾在惊涛骇温中救他一命,又曾为他向黄巢跪地求情,还跪至满地鲜血;更何况,他待他那样好,事事都照顾他,昨日还为救他而与沙陀人硬拼一腿,如今正重伤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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