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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未央之大汉刘章-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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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静地听着,心中却仿佛没有了知觉,只听到刘长的声音慢慢传来说道:“匈奴的风俗跟我们中原自然不同,夫死妻要改嫁,而且是改嫁丈夫的儿子或是丈夫的兄弟,如此悖逆人伦的耻辱,她母亲也忍受了,只是生下女儿之后,想着自己女儿如今虽在襁褓,但ri后长成之时,只怕ri后也难逃此劫,所以她下定决心也要带程弋离开。”
“高皇帝八年,出兵三十万征伐匈奴,虽然最后遭遇平城之困,但是匈奴内部的震荡也不小,程弋之母借由这个机会逃出匈奴,徒步千里,来到代地。代地处在与匈奴交界地方,程弋之母知道天下已非秦朝之天下,所以就此隐姓埋名,在代地自食其力。高皇帝驾崩之后,薄夫人带着刘恒来到代地,以其兄薄昭之力戍守北疆。那时候刘恒只是个孩子,所有的军政事务都是薄夫人一力承担。她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后来听闻程弋之母的事情,对她好生钦佩。程弋之母本来就是王侯之后,两家也算是有了往来。”
“程弋十岁那年,母亲去世,临终前将程弋托付给了薄夫人。薄夫人待程弋如同自己女儿。惠帝七年,薄夫人做主将她嫁给代地的一个武官,程弋不从,却跟随明姬偷偷去了齐国。第二ri便遇上了你刘章・・・・・・”
我静静地听着,想着自己从前跟程弋相识的一幕幕,不禁愣住,只听刘长仍旧说道:“薄夫人待程弋极好,有些事情就算是不告诉自己亲生儿子刘恒,也会对程弋讲。程弋知道薄夫人的一些事,可她却偏生喜欢上了你,所以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后来,她才决意提醒你,但没想到这样只是害了她自己而已・・・・・・啊,不对!她应该猜到了自己这样背叛薄夫人乃是不孝之举,所以甘愿一死,来换取你的成就,可是你到头来还是失败了!”刘长叹了口气,说道:“程弋・・・・・・我在红袖坊中也见过几次,真是绝代佳人,可惜却爱错了人・・・・・・刘章,你误了她一生,难道心中没有愧疚吗?!哼哼・・・・・・”
我笑了一下,想起当ri和程弋一起在桃林塞的途中说过的“这朵杜鹃不知前世做了什么孽,被你的慧眼看中,却将这花开倾国的一生给断送了,真是可惜”的话,忍不住咳了一声。我不想让刘长这种人再提及程弋,便冷然说道:“刘恒让你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件事?我知道了。”
刘长闻言一愕,见我对程弋的事情没有什么反应,眼睛一转,道:“刘章,你一直自负聪明,但你可知道,此次长安变乱,你输给谁了?”我微微皱眉,正想说是刘恒,却猛然想到方才他说过的话,忍不住面sè一变,冷声道:“是薄夫人?”刘长“哈”的一笑,说道:“你如今知道,未免也太过晚了一点儿?只是你输给一个常年足不出户的妇道人家,未免惹天下人笑话!哈哈哈哈・・・・・・”我冷哼一声,道:“能让我刘章束手之人,想来也不是常人。想当初高后执掌朝政,统御群伦的时候,刘章也甘居高后之下。如今薄夫人虽然久居幕后,但从她扭转乾坤的手段来看,虽然招数yin狠,但不失大家风范,刘章同样甘心做她手下败将。更何况输便是输了,不管输给谁,还不是输?我刘章坦坦荡荡,哪里如你一般用这种话贬低我?”
刘长听我这般口中不带脏字地骂他,呼呼喘了两口气,说道:“刘章,我说不过你的伶牙俐齿!”我冷哼一声,不去看他。刘长看着我,心道:“刘章,你果然什么都不在意吗?”他咬了咬牙,心道:“我若说出这件事,只怕他一怒之下会杀了我・・・・・・”我听他迟迟不说话,转头说道:“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你就回!不送了!”
刘长见我对他不屑一顾的样子,冷笑一声,突然说道:“刘章,知道刘盈・・・・・・是怎么死的吗?”他话一出口,突然觉得心中一阵压抑,只见站在自己十步远的刘章转过了头,黑sè的眸子盯着自己,不禁心中骇然。我听刘长突然提起惠帝,心中不禁起疑,见刘长变了脸sè,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刘长见我露出关切的神sè,心知说道了我的痛处,不禁得意,一时竟然也忘了害怕,挑衅地说道:“刘章,记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回想前事,只是记得当初自己和刘长怒目敌视的场景,皱眉问道:“如何?”刘长摇头笑道:“刘章啊刘章,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诸侯王中,在长安的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我的几个兄弟却时常跟我有书信往来。那时候我记得是梁王刘恢还是赵王刘友,反正有人给我一封书信,里面写着戚姬和如意死的冤枉,若是在未央宫中假扮冤魂,一定能够吓到吕后。我年少心xing,觉得好玩,于是宫中就流传起了戚夫人鬼魂的事情。”我皱眉道:“当ri高后曾经怀疑过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刘长冷笑道:“吕后虽然收养我,但是还不是防着我有异心?后来张嫣抓到了几个宫人,那些宫人受刑不住供出了我。高后将我叫了去,我为了活命,所以就招供,说是梁王和赵王撺掇我这么做的,吕后所以留下了我一条命。”
我看着他坏笑的嘴脸,心中厌憎,冷然道:“原来高后如此提防梁王和赵王,最后终于杀了他们,竟然根源在此,可是你为了自己活命,竟然出卖自己的兄弟,你造的孽实在太多了。”刘长听我这么说,却是看着我,正sè说道:“我心中有一件事不能放下,如何能够轻易就死?”我淡然道:“你还是怨恨审食其?”刘长冷冷说道:“那个老鬼,我早晚让他死在我的手中!”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刘长正在愤恨,突然想到自己来的使命,便道:“这可说得远了・・・・・・当ri吕后虽然饶了我一命,我却是心中害怕。后来一个门客向我进言,怂恿我说,陛下是太后最在意的人,若是陛下出什么事情,太后自然会把我的事情抛之脑后,这叫‘围魏救赵’,我当时没有深思,就这么做了。”我心中一震,隐隐猜到了什么,颤声问道:“你・・・・・・你做了什么?”
刘长看着我的神sè,面上的笑意更加浓了,说道:“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之时,刘盈叫你出去了,当时外殿有两盏茶水,我在两盏茶中都放进了那个门客交给我的毒药。他跟我说,这种毒药第一次喝的时候,人不会察觉到什么,直到十ri后才会有症状,但若是服药两次,立刻就会暴毙而亡。但是我等不了十ri,就第二次进宫,没想到你竟然强留在殿内,我见天意如此,就没有再下药,只能等刘盈慢慢地死去。”
我听着他说的这些,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转头盯着他,说道:“你是说,二叔是死在你的手中?”刘长只是得意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忍不住攥紧拳头,低声道:“当ri高后怀疑二叔的死另有隐情,可惜我认定二叔是被高后逼死,所以没有深思,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你刘长捣的鬼!・・・・・・我本来还想留你一条贱命,可是你不但害我孩儿,还犯下如此大罪,是你自己害死你自己的,怨不得我刘章心狠!”
我踏前一步,本以为刘长会惊惶失措,但刘长却没有避让的意思,我上前攥着他衣领,刘长突然说道:“是刘恒。”我厉声道:“下毒之人明明是你,你却还要推给刘恒,你当真如此想要活命?”刘长突然笑道:“这些年来,我也一直以为是我杀死了刘盈。直到不久前,我的门客为我引见刘恒之后,我才想道,自己是做了刘恒手中的杀人之刀!”
我面上变sè,失声道:“难道・・・・・・”刘长没有说话,我看着他,问道:“那门客在你府中多少年?”刘长想了想,说道:“九年有余。”我扯着刘长的衣领将他摔在地上,怒道:“九年・・・・・・九年之前,刘恒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哪里有如此心机!刘长,你竟然敢弑君,你如此作恶多端,我饶你不得・・・・・・”刘长见我动怒,心中大骇,叫道:“是薄夫人・・・・・・薄夫人!”
我身子一晃,刘长喘息着道:“薄夫人有长安魏氏相助,在离开长安之ri,已经在长安四处广布眼线,长安城中的一举一动都在她掌握之中,所以,虽然她远在代地,但朝中局势她都洞若观火・・・・・・长安之局就是她苦心孤诣布下的!”我站在当地,想着惠帝的死因,心中仿佛如八年之前惠帝驾崩时的哀痛,想着这八年来高后难得开怀,张嫣又是年轻守寡,一时只觉恨意滔天,只想杀了眼前的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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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荥阳退兵
() 刘长的叫声引来了等在一旁的刘兴居和漱玉,二人本来就不放心,听到刘长的喊叫,都是奔了过来。漱玉见我身子摇摇yu坠的样子,连忙赶过来扶住了我。刘兴居问道:“二哥,怎么了?”我摆摆手,喘息道:“把刘长杀了!把刘长杀了!······”兴居听我这么说,竟然有些迟疑,我忍不住扑过去,夺过他腰间悬着的长剑,拔出剑鞘朝着刘长头颅斩下。漱玉大惊失sè,已经转过了头,不敢去看。
刘长见长剑斩下,一时间心胆俱裂,不经意间看到一旁走过来的小石头,心中狂喜,叫道:“小石头······小石头!”我听他叫声有异,强自将长剑偏转几分,却是将他右耳削掉一半。刘长痛呼一声,见剑身只在自己脑袋不远的地方,也顾不得其他,他不等我再次出剑,已然冲口说道:“我知道小石头的yin私,不过刘章,你要饶了我的xing命!”我转头看着已经梳洗过后的小石头,小石头却神sè惊愕。我冷冷地看着刘长,说道:“你还要说小石头是内间是吗?你们休想再污蔑他!”说着我将刺在青石间的长剑拔了出来。
刘长知道这已经是自己最后活命的机会,快速地说道:“小石头,刘恒曾经派手下招揽过他,原因就是你杀了小石头全家四口人!”我一愣之下,身子一晃,只觉的心中巨震,缓缓转头看着身后神sè清冷如冰的小石头。刘兴居和漱玉听到刘长这么说,也是心中狂震,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沉默的小石头。刘长见众人都注目小石头,而我也是如同失魂落魄一般,连长剑呛郎落地都浑然未觉,一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挣扎着站起身子。
刘兴居忽然惊醒过来,转头看了一眼刘长,刘长只觉浑身犹如一盆冷水当头而下,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了。刘兴居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长剑,我却颓然说道:“兴居,你杀了他又有何益?算了······”刘兴居怒道:“二哥,你······难道一场大败,就让你失去了所有的锐气?你还是我二哥吗?!”我面sè一变。兴居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只能沉默这怒视刘长,刘长却也再不敢轻举妄动。
我却是抬眼看着面前的小石头,问道:“小石头,刘长说的这些······是真的?”漱玉也看着小石头,生怕从他口中说出一个“是”字。小石头抬头看着我,我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我突然发觉,自己从来没有细心打量过小石头,如今细细看他,我突然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过自己最贴心的随侍太监。
小石头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说道:“不错,刘恒的确派邓通过来收揽过奴婢,奴婢拒绝了。”我冷笑一声,却是用手捂住心口,惨然道:“他招揽过你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想知道,刘长说的后面半句话······是真的?”
小石头笑看着我,声音平稳地说道:“是,公子你的确是害死了奴婢的四位至亲,奴婢的父母、奴婢的孪生姊姊,还有奴婢的幼弟。”我心中一阵刺痛,摇头说道:“此事······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人告诉我······”兴居在一旁听着,此时却突然皱眉说道:“难道是临淄大火?!”小石头紧抿着嘴唇,神态甚是倔强,但眼中已经莹然有光。
我却脑中一阵灵光,忽然想起当ri在桃林塞和程弋闲话时她提起的我五岁之时纵火几乎烧毁大半个临淄城的事情,忍不住心中一阵激荡,喉中一甜,呕出了一口鲜血。漱玉惊叫一声,我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临淄民众畏我如虎,原来我刘章真的如此不堪!”
一旁刘长见我呕血,心中大喜,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你现如今才知道!你的近侍之所以入宫,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我脑中一阵短路,随即却是摇头苦笑,兴居也是满脸戒备地看着小石头。小石头看着我颓然的样子,缓缓开口说道:“公子,你大概也猜出了我为何会进宫,不错,奴婢进宫就是为了刺杀你,为家人报仇。”
我咳了一声,笑道:“我从来没有疑心过你,而且你在我身边,有那么多机会可是杀了我,为何······不出手?”小石头淡然说道:“临淄大火之时,奴婢不过七岁,没有到可以入宫的年龄,于是奴婢在临淄市肆当杂役,过了四年,奴婢才得以入宫。那时候先王在世,对公子宠爱有加,公子身边都是先王的心腹,奴婢不过是低等仆役,没法接近。后来先王薨丧,一些随侍太监殉葬,奴婢就来到公子的身边。奴婢本来猜想大公子袭了王位,不会留你,却不料大公子看重兄弟情义,仍是任你胡闹······”
我听着他口中慢慢说出这些话,这些往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去问王兄,此时从小石头的口中说出,一时只觉恍如隔世,仿佛是我在看着另外一个不同的自己一样。小石头依旧如古井不波一般,说道:“之后就是杜心月。奴婢在旁看出她在做戏,而且她眼中有杀意,奴婢想着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也就懒得管其中有什么利害关系。公子假死的那三ri,大公子守了公子两ri一夜,后来撑不住就回去了,奴婢本来可以杀了公子。但临下手之际,奴婢却下不了手······”我看着小石头,微微皱眉。
小石头笑了一下,说道:“临淄大火之时,公子不过五岁,还是个无知孩童,而且先王对临淄重建和伤亡家属的抚恤也很高。如此慈父,奴婢想若是杀了公子,就算是先王在天有灵只怕也会伤心。奴婢想起自己的父母姊弟,他们若是知道我趁人之危才为他们报仇,一定不齿,所以奴婢没有下手。后来栖玉宫有异动,是奴婢守着公子,公子才没有被驷钧的人杀了。”
我笑了笑,说道:“你这么说,却是将舅父想得未免太过毒辣,他大概是派人查看我的伤势。”小石头说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奴婢后来一直琢磨,假死之前的公子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是蠢笨莽撞,为何公子醒来之后,却如同换了个人一样。奴婢想了这么些年,仍是没有想清楚。”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小石头脸上露出回忆之sè,说道:“公子你假死醒来之时,奴婢其实有些惊异。那时候你在床榻上把弄着玉璧,眼神澄澈,让奴婢有心悸的感觉。大公子前来,和公子你说了一些话,然后公子就带剑出去,找了杜心月。之后的一幕一幕,奴婢很是不解······直到后来,公子不畏艰险,代替大公子来到长安,奴婢才真心钦服,就将报仇之事搁置一旁,真心服侍公子。一直到今ri,公子所经历之事桩桩件件,奴婢都看在眼里。”
我低声笑道:“你或许在想,冥冥之中果然是有天意,你不报仇,自然有上天惩罚我。我今ri一败至此,大概也是过往造孽太多。临淄大火,伤亡之人不可计数,连累程弋死于非命,杀不其侯吕种,吕氏一族也因我覆灭,秀娘不肯谅解我。连自己未出世的孩儿都······哈哈哈哈,江山,计谋,夙愿······高后昔ri说我占尽天下好事,如今想来,我却是占尽了天下坏事······真是可笑!”小石头看着我,眼神一阵伤痛。
刘长见我神态痛苦,想着我方才果然说杀他没有益处,便也胆大起来,说道:“刘章,你所造的孽还少了一件,你想不想知道?”刘兴居拿剑指着他,喝道:“刘长,你又要说什么屁话!”刘长得意地看着我,说道:“刘章,你不想知道么?看来你三弟并没有把张辟疆的死讯告诉你啊!哈哈哈哈······”
我倒抽一口凉气,愕然看着兴居,呆呆地问道:“兴居,张兄······张兄怎么会死?”兴居面上一阵黯然,没有说话。我不禁看着刘长,喘息道:“他为何会死?!长安变乱他并没有参与其中,刘恒难道胆敢杀了他?!”刘长见我眼中的杀意,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不是刘恒······听说张辟疆因为没有跟随你,后来听闻你大败的消息,自认为没有面目见你,这才自刎而死······哈,听说留侯一夜见须发尽白,还不是拜你刘章所赐啊!”
我已经听不到刘长的讥讽言语,只是觉得胸口一阵棰心痛楚,捂住胸口,连喷了两口鲜血,都吐在刘长前胸,漱玉一个人已经不能架着我,小石头连忙上前,扶住我的身子,我转头看着他,忍不住热泪长流,掩面嘶声道:“张兄······张兄,为何这等傻!天下误我······我二人本可以笑谈风月,饮茶品诗,因何要为这天下事误尽一生?!你以为无面目见我,可知今ri乃是我刘章无面目见你啊!······”我直到此时才幡然悔悟,只想着时光若是再次倒流,我决然不会在插手朝政,只吕氏作乱一事就已经牵连这么多无辜之人,我想到那些殁于战乱中的人,不由失声痛哭。
刘长见我终于被他言语伤害,忍不住心中得意,他此时已经当自己是个观客,好整以暇地看着漱玉抱着我的身子,面上一阵冷笑。刘兴居自来都是以我为主,如今见我都是方寸大乱,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小石头扶着我右臂,看着刘长,淡然说道:“淮南王,你不过是传陛下的话,打击公子,如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奴婢就不远送了!”
刘长看着小石头,微微皱眉道:“你还当自己是朱虚侯府的管家?哼,他刘章可以怀疑你的忠心,那难保ri后他不会再次怀疑你······你难道还甘于做自己仇人的奴婢?!”小石头淡然道:“公子怀疑是公子自己的事情,奴婢忠于公子乃是奴婢的事情,毋须旁人说三道四!”刘长冷哼一声,笑道:“好好好······我说完最后一件事,不用你们送,我自己会走!”
小石头不卑不亢地道:“请淮南王示下!”刘长哼了一声,说道:“如今齐王所率叛军仍旧盘踞荥阳,刘恒说他体念天下苍生,想两方休战,但没有合适的人选······”小石头皱眉道:“陛下是想让公子代笔,劝齐王退兵?!此事只怕······”刘长看了看我,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可不要忘了自己现在在长安。”小石头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多谢淮南王提醒,奴婢知道了。”刘长微微一愕,随即说道:“这······是送客的意思了?”小石头点头道:“淮南王果然聪明!”刘长面sè一变,低声道:“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奴!”说罢甩袖而去。
小石头站在原地,静默不语。刘兴居看了看我们主仆三人,想了一下,收起长剑,慢慢走了。漱玉拿出手绢将我面上的眼泪血渍擦去,转眼看到我背上又是一片血红,忍不住手一颤。我却是浑然未觉,只是怔怔地看着小石头,小石头也看着我,眼神愈发清明。我注视着他,良久才开口问道:“你方才说的······”小石头淡然道:“奴婢不怨公子怀疑奴婢······只是今ri奴婢之事公子全然知晓,ri后主仆相见,不免尴尬······”我苦笑一声,道:“你若是想走,我也没面目留你······”
小石头看着我,正sè说道:“公子可否将小石头过往之事忘怀,如此小石头仍可留居公子身旁,奴婢和公子仍是主仆。”我呆呆地看着他,眼泪又不住地涌出,低声惨笑道:“刘章何幸!刘章何幸!······”小石头也是心中伤感,却是跪伏在地,口中说道:“奴婢小石头拜见公子!”我见他行的是主仆之礼,知道他的心意。从前我于他的身世懵懂无知,我虽不介怀,但他毕竟存有私心,如今我知晓一切,他再行主仆之礼,那便是ri后坦诚相待的意思了。我看着小石头,缓缓跪倒,扶着他手臂,小石头见我跪下,面sè大变,知道我的心意,眼泪不禁落了下来。
我将他扶了起来,小石头见我面sè苍白,说道:“公子身上有伤,还是先回去!”我摇头说道:“我再站一会儿······小石头,现下阳光明媚,为何我觉得有些冷?难道我就要死了?”小石头摇头道:“公子说笑了······淮南王最后说的话,公子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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