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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辽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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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上的叩门环早已不翼而飞,只剩两块铜皮,犹如一双眼睛般看着失魂落魄的楚凡这还是二房分家时分到的院子,自打楚安开始跑海贸,就搬到了新宅子里,这里已经三年多没住人了,如今重回老宅,楚凡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家里还有人需要自己安慰,楚凡可不愿张氏看到自己颓唐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这才上前叩响了门。

    不多时门开了,守门的胡大那张黝黑的老脸出现在门后,看到他后欣喜若狂地喊道,“少爷,你可回来啦。”

    楚凡迈步进了院子,一边同胡大打招呼一边四下打量起来。

    这是个很小的院子,天井约莫有大半个羽毛球场那么大,正中央打了口井,井口安放着轱辘;北面是一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两间,南边则搭了个棚子当厨房。

    由于很久没人住的缘故,院子里铺了厚厚一层落叶;厨房的灶台上更是挂了一张巨大的蛛网,哪怕在星光下都看得清清楚楚;落叶里不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是耗子还是其他什么虫豸。

    正房的灯亮着,随着胡大那声喊,屋里的人全都出来了,四个高低不一的身影站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楚凡,仿佛剪影一般。

    “娘,我回来啦”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楚凡大步走到了四个身影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张氏颤抖着声音说道,一双手却在楚凡身上摸索着,似乎在检查他少了什么零件没。

    被女人们簇拥着进了正房,楚凡只来得及喝了口水,便被张氏连珠炮般追问着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沙滩上砍头,自己和王廷试的唇枪舌剑这些内容就一带而过了,楚凡可不想让老娘担心。

    倒是张氏她们这一天怎么捱过的,楚凡问了个一清二楚。原来她们一直被水师的人控制在新宅里,直到晚上,府衙里的衙役才来换了水师的人,把她们赶到了这老宅里。

    至于楚凡最担心的两个大姑娘楚芹和闲茶,张氏说道,当时水师的人一进来,自己就把丫头们全带到了柴房里,自己亲自守门,而那些兵卒们一开始光顾着四处搜罗财物,没顾得上这些女孩。等到他们想起这些女孩子时,刘之洋的家丁早到了,他们有所顾忌,再不敢动手了。

    听到这里,楚凡心算是落了地银子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自己的亲人们要是被侵犯了,那楚凡真是忍无可忍了。

    等到范思烈来接手后,张氏又是塞银子又是说好话,总算在出门前在那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里捡着能用的衣裳被面什么的,带到了祖屋,否则,一家人今晚还不知道怎么打发呢。

    叽叽喳喳说完了各自的经历,屋里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压抑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就从地下冒了出来,就连妞妞都感觉到了,再不敢磨皮擦痒,老老实实盘腿坐在炕上不吭气了。

    “这么说,俺家这事儿还不算完”张氏沉默了好一会开口道,“凡儿你还得接茬帮王大人挣钱还账”

    楚凡满心苦涩,却不敢流露出来,强颜欢笑道,“娘你别担心,这海贸挣银子跟抢差不多,跑一趟就还完了。”

    张氏摇摇头道,“凡儿你别宽俺的心了,你爹跑海贸这些年,娘也多少知道些现如今俺家这光景,别的不说,这本钱却该从哪儿来”

    张氏这话一下命中了要害,楚凡再编不了什么瞎话来安慰她了,抿嘴低头,一时无语。

    张氏沉吟半晌,突然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楚凡道,“凡儿,娘决定了,把这宅子也卖了,给你凑本钱俺们随便找个破房子就能将就”

    楚凡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妞妞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来,走到楚凡面前打开,原来却是几十个大钱。

    “哥,这是妞妞攒下来买糖的哥你没本钱,妞妞就不吃糖啦”小丫头的大眼睛里雾气氤氲,语气却很是坚定。

    楚凡又心酸又好笑,小心地包起布包,揣回妞妞怀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妞妞乖哥哥有办法的,妞妞该买糖还买糖去。”

    “小弟,还有个办法”楚芹迟疑着开口道,脸上却飞起了红霞,甚是扭捏。

    “什么办法”楚凡奇道。

    “遵化丁家”楚芹脸更红了,声若蚊蝇的吐出这四个字后再不说话。

    楚凡在记忆里一搜,明白了。

    原来楚芹许给了遵化丁家的三公子,本来两年前就该完婚的,可恰逢丁家祖母过世,就给耽搁下来了。

    这丁家也是行商的,主要走口外。丁家老爷几年前在张家湾进货时结识了楚安,两人一见如故,遂定下了这门亲事。

    “丁家说起来也算至亲了,况且在张家湾有铺子,”张氏明白了楚芹的意思,沉吟着说道,“俺们不求他多大帮衬,但凡能赊点货物便要谢天谢地了。”

    看着羞不可抑的楚芹,楚凡心中暖暖的,鼻子发酸,眼睛发胀。

    “娘大姐妞妞”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重重地说道,“你们都别担心破家灭门的大祸我都能扳回来,本钱这点事还算事儿宅子绝不能卖就这么定了”

    看着他那坚毅的年轻面庞,屋里女人们的心不知不觉的安定了下来,又说了会儿话后各自回房安歇。

    跟着闲茶,楚凡回到了西厢第一间房里,屋子小,床也小那是他年幼时睡的。

    床上桌上堆着从新宅里搬过来的被褥,地上四五个大箱,装着楚凡的衣裳和书籍。

    楚凡其他倒都不急,只是那几个记着后世知识的笔记本让他格外挂心,一进门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

    “少爷,你找啥呢”闲茶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道。

    楚凡于是把那几个本子的形状特点说了一遍,闲茶想了想,从其中一个箱子里把几个本子翻了出来,递到他面前问道,“可是这个”

    楚凡细细一翻,所有的本子都在,虽然封皮被踩了几个大脚印,可自家这十来天的心血竟是完完全全保存了下来,大喜过望之下,情不自禁一把搂住闲茶道,“我的好闲茶诶,得亏你细心呀,要不我可真的跳楼啦”

    闲茶一时不防,竟被抱了个结实,登时红霞便飞遍了脸颊,连脖子都红了。

    好容易挣脱了楚凡的“魔爪”后,闲茶狠狠剜了楚凡一眼,愤愤地出门打水去了。

    楚凡光顾着看那些本子了,浑没注意小丫头眼眶中,已经隐隐有了泪光。

    。。。
………………………………

第十八章 三万两!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楚凡就被吵醒了。

    草草洗漱完毕,楚凡来到了喧嚷的院子里,只见正房里坐满了人,全是楚氏宗族的。屋里挤不下,有几个辈分低点儿的就只得搬了小凳坐到了院子里。

    领头的是楚凡的大伯楚宏,一个年近五旬的胖子,圆滚滚的蒜头鼻下,一部浓黑的胡须,下巴却是刮得光溜溜的,硕大的肚子连青绸长衫都遮盖不住,标准的乡下土财主他不仅是楚凡的大伯,也是楚家族长。

    坐他下首的楚氏旁支的几个叔祖,以及是楚凡的三叔楚宁和五叔楚宣楚安拢共五兄弟,除了投军的老四楚宽外,剩下三个都在这儿了。

    主座上张氏作陪,正和楚宏聊着这次变故,说到伤情处,不免泪如雨下,楚家众人也是跟着唏嘘不已。

    楚凡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他的记忆中,自家老爹当初分家单过时,和楚宏楚宣很是闹过一些别扭,他的四叔楚宽正是看不惯楚宏所为,这才愤而投军,如今远在宣大镇;楚安行商挣了钱,老大老五这两家眼都绿了,平日里没少酸言醋语,搞得嫡亲兄弟间甚少走动,倒是三叔楚宁血浓于水,日常关系甚是亲密。

    昨日水师蜂拥而至时,楚宏为首的族人连影子都看不到,今天看到二房落魄了,这些人方才露面,不问可知大部分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

    楚凡心中有气,自然就不愿多和他们啰嗦,进屋草草应酬了一番后,便退了出来,准备回自己屋里。

    “老十一,咋回事儿昨日俺在府城,回来才听说你们宅子让官家给封了,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他刚坐下,三叔家的楚蒙就凑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楚凡在他这一辈儿里排十一,所以楚蒙叫他老十一。

    这楚蒙乃是三叔最小的儿子,幼时同楚凡最是亲近,捏泥掏鸟蛋没少一起淘。后来大了,楚蒙因为太淘被赶出了私塾,再加上分家、楚凡进学,二人这才淡了些。

    楚蒙虽比楚凡小一岁,可身量却高出楚凡一头,今日一身短打扮,上身白绸短袄,下身却是条黑色布裤,脚上又是双云履,越发显得不伦不类,吊儿郎当。

    别看楚蒙才十六岁,在登州府东面这地界儿上,却是赫赫有名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他实在太能打了

    楚蒙身边,净是各色三教九流之人,但凡乡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楚蒙准保是那第一个冲出去的人,不仅为楚家出头,外村外姓的人,只要他看不过去,就要插上一脚管一管。

    此刻听他这么问,楚凡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板荡识英雄,这时候才能看出谁是真心对自己的,想了想说道,“被暂扣了呃,是个误会,过些日子就能要回来。”

    “要回来”楚蒙精着呢,冷笑一身道,“十一哥,俺知道你是读书人,实诚。这宅子进了官家的手里,你还想要回来宅子是你们二房的,可也是俺们楚家的俺们老楚家啥时候吃过这亏你就说吧,谁干得是王廷试吗”

    楚凡心想现在自家还在王廷试手里捏着,可不敢让这热心肠的弟弟去惹事儿,眼珠一转,他想到了一个人,于是凑到楚蒙耳边轻声道,“是孙振武那王八蛋。”

    楚蒙想了想,“哧”的一声笑了,“是他呀好办他那宝贝儿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十一哥你就坐等好消息吧”

    说完他也不进屋告辞,就这么晃着肩膀大摇大摆径直去了。

    楚凡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湾子口楚家,虽则没出过什么大人物,可也算是一方豪强,全族上下算起来也有小几百号人,若是能上下一心,王廷试也好,孙振武也罢,多少也还有点顾忌。

    可自打楚宏当上这个族长,宗族里就越发散漫了一家如一国,这家主私心太重,底下的人如何团结得起来

    他正想着呢,门房胡大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少爷,知府衙门的陈师爷来了。”

    楚凡早知道到陈尚仁会来,倒也不意外,起身来到大门口,将陈尚仁让进了自己那间屋子。

    把陈尚仁让到椅子上,楚凡自己坐到了床上,双手一摊道,“陈世伯,昨晚才匆匆忙忙搬进来,简慢莫怪。”

    陈尚仁四下一看,苦笑道,“贤侄,老夫知道,府尊扣了你家宅子你心里不痛快,但你可知,昨日若不是老夫极力劝阻,你家那宅子今朝只怕已经换了主人了”

    楚凡下意识抿了抿嘴唇,他相信陈尚仁,更相信以王廷试的心黑程度,自家这宅子能暂时保住确实是个奇迹。

    “世伯,咱们都是自己人了,凡也不说虚话了,王大人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只管划下道道来。”楚凡忍了再忍,话一出口还是充满了火药味儿。

    陈尚仁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年轻人,这火头压都压不住呀。

    沉吟半晌,陈尚仁才斟酌着说道,“贤侄,不瞒你说,如今这情形对你不是很有利宅子一时半会倒不会发卖,却须质押出去才刚我去看了看,着实被糟践得不轻,只怕也押不到什么钱如今你明白的告诉我,此番跑海贸你尚有本钱几何”

    楚凡愤愤地拍了拍袍子,“一贫如洗我哪儿还有什么本钱”

    陈尚仁凝视着他,确定他说的是实话后,捻须沉吟道,“这样的话麻烦就大了贤侄,说来你别生气,府尊的意思,一年为期,须得赚来三万两银子,此事方可告一段落。”

    楚凡腾就跳了起来,“什么三万两他王廷试干脆去抢算啦”

    王廷试再一次刷新了他的底线自己家现在就是贫民一户,这王廷试居然还要再压榨出三万两银子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尚仁也觉得王廷试此举太过,不免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替楚凡算起账来,“贤侄切莫发火,待老夫再想想办法海贸之利,莫大于生丝生丝之利,近于其半,而倭国之物,最贵者无过于铜,铜之利,近乎八成若要明年有利三万,本钱断乎不能少于一万二千两。”

    楚凡点了点头,这账很好算,一万二的本钱,到了倭国就是一万八了,再买铜锭回来,就变成三万二。

    “只是这铜锭一物,倭国管束甚严,等闲拿不到货,即便有货,量也未必大,是以海贸中人,均不敢将之视为笃定若算上此条,本钱至少也需一万五千两”算着算着,陈尚仁起身踱起步来,踱到窗前停下,拈须沉吟不已,良久,他骤然转身,正色道,“贤侄,老夫心中有底了,这就回府衙,府尊那里再想想办法你且放心,你家如今之惨状,老夫必当据实以告,力争说动府尊将质押宅子之银全数当做本钱,如此怕有万余两了能否如愿尚仁不敢担保,唉,尽人事听天命吧”

    楚凡听得心中悲凉,自家的宅子典当来的钱,还要看王廷试那老狗的眼色,这他妈算什么事儿

    起身送陈尚仁,走出大门后陈尚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返身附到楚凡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楚凡满脸迷惑。

    为什么不能呢

    。。。
………………………………

第十九章 阉党

    “贤侄,你爹为人豪爽仗义,在这登州有不少至交故旧,你记住喽,万万不可为了筹措本钱向他们告借切记切记”

    陈尚仁临走时扔下的这句话让楚凡如堕五里云中。

    这是个什么意思

    苦苦思索了半天,把陈尚仁前后的话串起来,楚凡终于明白了陈尚仁的良苦用心。

    看来王廷试是不准备给够自己本钱的,这样的话,自己想要在一年时间赚够三万两银子,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楚安的朋友们筹措本钱;而王廷试只怕巴不得自己去筹措,筹措得越多越好,等到自己借够了钱,甚至连生丝都置办好了,那时候再寻个由头把自己扔进大牢,如此一来,知府大人岂不是又多了一笔进账至于谁来给他跑倭国的海贸,堂堂知府老爷还怕找不到人实在不行就用陈尚仁也未尝不可。

    黑真他娘的黑

    一整天楚凡都窝在屋里,把王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当然他也打定应对的主意了,就等陈尚仁和王廷试交涉的结果,这宅子王廷试总不能一个大子儿都不给自己吧反正他给多少钱,咱就办多少钱的事儿,想要叫自己去借钱没门儿

    第二天一早,楚凡洗漱以后就出了门,骑上骡子径直往南门而来事情过去了,刘之洋那里还得登门道谢呢。

    到了刘府,楚凡郑重其事的向老爹这位发小道了谢,却惹得对方发怒了,在刘之洋看来,自己没能护住楚家的宅子,羞愧的慌,哪里还禁得住楚凡道谢。

    说到以后怎么打算,刘之洋直截了当表示要借点本钱给楚凡,却被楚凡坚决地拒绝了刘之洋这次也损失了近万两银子,楚凡还在想怎么赔补,哪里还能要他的资助更何况陈尚仁已经揭示了王廷试的阴谋,楚凡就更不能祸害刘之洋了。

    好说歹说谢绝了刘之洋的好意,楚凡告辞出来回了家。

    到了和陈尚仁约好见面的日子,楚凡骑上骡子进了登州南门,顺着大街向府衙慢慢走来,经过府衙门前广场时,他无意间瞄到了角落里一个古怪的建筑。

    那建筑有着三楹屋宇,白墙青瓦,宛若小庙一间。正殿门上挂着个宝蓝色底子的牌匾,上面四个鎏金大字:“功德无量”;正殿门前三丈开外,立着块汉白玉的石碑,上书“流芳千古”。

    楚凡心中很是诧异,翻了翻记忆,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赫赫有名的“九千岁”魏忠贤的生祠了。

    楚凡记得崇祯登极,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死太监给拿下了,怎么天启都挂了个把月了,这生祠还在这儿忤着

    随着魏忠贤的倒台,“阉党”在短短几年里被连根拔起,挨了清算这王廷试把魏忠贤的生祠堂而皇之修在府衙大门口,他该不会也是“阉党”吧

    楚凡心里一下活泛起来,兴许等不到一年,这王廷试就被朝廷给清理了,自己岂不是不用再担心他的盘剥了

    再转念一想,楚凡又蔫了,他可不记得阉党们都是什么时候倒台的,万一一年后王廷试没倒,自己全家还不得被他搓揉死

    左思右想着,楚凡已经来到府衙侧门,塞给门子二钱银子后,门子很快帮他把陈尚仁请了出来。

    二人稍一寒暄,随即找了府衙附近的一个小酒肆,进了唯一一间雅座,坐定后,小二张罗着上了四个菜,烫了一壶酒。

    小二刚一出去,陈尚仁便起身关好门,随即掏出了一纸契约对楚凡道,“贤侄,老夫此番可是费尽了口舌,方才把府尊大人说服你家那宅子,作价五千两银子质押给府尊,你的案子也就此销了若是明年你能赚回三万两银子,宅子再还给你你意下如何”

    楚凡拿起契约细细看过后,直想骂娘这王廷试也是打得好算盘,明年若是自己赚不到三万银子,首先这宅子便姓王了;其次不管到时赚了多少,都得赔补给陈尚仁。也就是说,自家这宅子算是被王廷试吃定了,而且自己还得白白帮这老狗跑一趟倭国

    “贤侄,本想着凭老夫这张脸,怎么也能从府尊那里争个万把两银子,可实在是时运不济,这府里的账上嗐不提也罢。”陈尚仁越说越苦涩,自顾自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楚凡也只得苦笑,他知道老头儿已经尽力了,能让王廷试把变现自家宅子的主意改过来着实不易,是以他站起身,冲陈尚仁长揖道,“世伯为我楚家这事,劳心劳力,还不知受了多大委屈,凡铭记在心,大恩不言谢,且待来日吧。”

    陈尚仁看他如此知礼,心中也是感慨莫名,伸手扶他坐下,苦笑着连连摇头。

    楚凡喊酒肆伙计拿来笔墨朱砂,在契约上签字画了押,陈尚仁收好了契约,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龙头大票递给楚凡道,“先收着,余下的咱们再慢慢想办法还是那句话,千万别四处告借”

    楚凡望着他的眼睛,心中一凉,便知道直至今日,王廷试这老狗还没死了敲骨吸髓的心。

    想到府衙门前的生祠,楚凡一边给陈尚仁布菜,一边拐弯抹角地问起了王廷试的背景来。

    陈尚仁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说与你听倒也不妨老爷一向同魏阁老亲近,而魏阁老乃是九千岁极看重的九千岁权势滔天,朝中人物,泰半出其门下,便是如今新皇御极,只怕也得看九千岁的眼色行事。”

    楚凡当然不知道这位魏阁老名叫魏广微,但他却明白了这位魏阁老铁定是阉党骨干,那么王廷试怎么说也脱不了阉党的嫌疑。而据他的记忆,崇祯上台后,第一件事便是拿魏忠贤开刀,之后东林党得势,大肆清算阉党。

    想到把自己逼得山穷水尽的王廷试即将如丧家之犬般下台,到时候自己有的是办法收拾他,楚凡不禁心花怒放,满满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陈尚仁见他面露喜色,颇为奇怪的问道,“贤侄何以如此开心”

    楚凡夹了个豆腐盒子慢慢嚼着,故作神秘地对陈尚仁说道,“不可说,不可说世伯你只管看着,魏忠贤蹦跶不了几天了,新皇可不会心慈手软,权势越大,死得越快”

    他这句话把陈尚仁说得脸色煞白,惶急地四处张望着并不存在的东厂番子,低声埋怨道,“你作死呀敢对九千岁出言不逊若是被他人听去了,你我还有命在吗”

    说完见四周没有动静,这才缓了口气道,“你一个小小生员,哪里知道庙堂的玄妙以九千岁的权势,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楚凡不好接话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对明末这些大事了如指掌吧,只得端起酒杯和老头儿碰了碰道,“世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凡今日之语绝非胡言”

    说完在老头儿讶异的目光里一饮而尽。

    一顿饭吃得酒足饭饱,楚凡会了钞,目送陈尚仁回府衙,这才施施然接过酒肆伙计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骡子,径直朝南门而去。

    楚凡却没注意到,酒肆门边,一个脚夫打扮的人正蹲着那里,大大的斗笠下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正牢牢钉在自己的背影上

    。。。
………………………………

第二十章 劫道

    深秋的暖阳照在身上,让摇摇晃晃坐在骡子背上的楚凡竟感到了几分燥热。

    万里晴空一碧如洗,耳边依稀能听到似有若无的涛声,微风轻拂,空气里满是大海的腥咸味道。

    大路左侧是一大片收割完了的麦田,光秃秃的连只田鼠都看不到;右侧是一溜起伏平缓的小丘,稀稀落落的长着几颗不知什么品种的树,微风拂过,又一片焦黄的树叶随风而去,那光秃秃的枝桠越发显得凄凉了。

    这条路骡子是走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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