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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辽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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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尚仁嘿然不语,楚凡所说确是王廷试的如意算盘。
“小侄虽不才,却是下定了决心要撑起楚家的门户来,”楚凡拿过那支卷烟昂然道,“世伯只管放心,且看小侄如何翻云覆雨、颠倒乾坤,用这五千两本钱挣够三万红利,到那时,且看知府大人还有何话可说”
陈尚仁看着慷慨激昂的楚凡,莫名地竟生出一丝信心来。
自从小竹岛获救,他是眼看着楚凡一步步筹划,不仅把自己通鞑的帽子摘了,还生生地把一位四品游击拖下了马,其间种种细微转折,绝不是一位年仅十七的小小生员能料理清楚的,可楚凡偏偏却做到了,而且还做的非常漂亮
这让陈尚仁不得不正视这位小秀才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这次他又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回府城的路上,陈尚仁决定先不把楚凡的谋划报告给王廷试,让楚凡不受干扰的往前走。
而楚凡则一直把他送到府衙侧门方才离开,小秀才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
先是要去城里的蓬莱县学去办一个游学的手续县学里可是每年都要考试,不办手续就缺席考试的话,搞不好就会被开除。
教谕是个和善的老头子,多半也听说了楚家的事儿,所以一点没刁难,干干脆脆就把游学的手续办完了,倒是县学里那些同窗们,见了楚凡像是见了鬼似的,一个个溜得飞快,生怕楚凡开口借钱。
至于吗楚凡心中愤愤地想着,你们愿意借,老子还不赏脸要呢
不过这也让他深深体会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的含义,对大明的读书人们就更加鄙薄了。
小小的插曲不足以影响楚少爷的好心情,骑着骡子哼着小调朝南门而来。
登州的烟草和阿扁已经被自己搜罗一空,想要再买,就只能去大运河的枢纽张家湾了,那里百货辐集,什么都能买到。
所以楚凡准备去找刘之洋,看看他的船有没有去往天津大沽的,蹭个顺风船坐。
“班头儿,俺求求你,别赶俺走啊”
突如其来的哭喊声中,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干瘦中年女人被推搡出了一个院门,正好挡在了楚凡的骡子前。
楚凡勒住了骡子,静静地看着女人跪倒在污秽横流的青石大街上,朝门里那位面无表情的班头磕头哀告,“俺家三个小子,就指着俺挣工钱养活呢,求班头给口饭吃吧”
楚凡皱起了眉,女人的辽东口音让他不用翻找记忆都知道,这是辽东的流民整个登州府乃至整个山东最底层的人
“曹家的,俺也是奉命行事,前一阵子要抢活儿,这才把你招了进来,现如今这拨儿活儿已经干完了,没法再留你啦,”班头一口地道的登州话,说得半分感情也无,让人听着心寒,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铜子儿数了约莫十来个,扔到了辽东女人面前,“诺,这是半个月的工钱。”
楚凡听着地上金属的钝响,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十来个铜子儿乃是私钱,因铅多铜少,一个子儿只能当半个嘉靖通宝用,他心中更可怜这辽东女人了,半个月的辛劳居然就换来这十来个劣钱。
辽东女人一边捡铜子儿,一边还在哀哀求告,那班头却毫不动心,冷冷说道,“东家够对得起你啦,别以为俺们不知道,你为了那几个小子,平素吃饭时没少往家里拐带这些俺们都不说了,识相的就赶紧走吧,别惹急了少奶奶,当心以后有活儿都不叫你”
说完她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瞟了楚凡一眼,“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楚凡抬头看了看,院子连着的,是一家成衣铺子,便知道这辽东女人是为成衣铺做工的。
女人求告无门,抹着泪站起了身,望了楚凡一眼后,低头朝东门方向快步离去。
楚凡看着她的背影,好心情消失地无影无踪。
可怜呀这些无家可归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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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发现《金瓶梅》的作者啦
登州南门大街。
左侧林立的店铺中,突兀的凹进去一大块空地,上面一溜栓马桩。
楚凡下了骡子,把缰绳扔给伺候的书肆伙计,仰头看了看门楣上那块大大的招牌魁首书肆,飘逸的行楷,看上去极是利落,仔细一看落款,居然是董其昌的字。
这是块真正的金字招牌,宝蓝色的绸布上嵌着四个鎏金大字,在夕阳的斜射下闪闪发光。
这便是登州最大的一家书店了,不仅买书,还印书楚凡即将远行,准备买点书在路上看,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只能读读书了。
书店伙计热情的招呼声中,楚凡迈步而入,来到了书店那极阔大的大厅里。
让楚凡惊讶的是,这书店的格局竟与后世极为相似,被划分为“时文”、“经书”、“佛道典藏”、“杂书”等等区域,恍惚间楚凡似乎又找回了高考前流连于书店教辅区的感觉。
“时文”区楚凡略逛逛了便出来了,里面全是各种八股范文以及名家评述,看得他头大他又不准备走科举这条路,看这劳什子干嘛。
一进“经书”区,入眼便是一套装帧极其华贵的朱熹的四书集注,楚凡问了问伙计,居然要银十八两之巨,他不禁暗中伸了伸舌头,原来在大明朝印书这么挣钱
随手翻了翻,居然是雕版,楚凡不禁有些纳闷,不是说毕昇在宋代就把活字发明出来了吗,怎么到了这时候还没有活字印刷呢
“经书”区里逛了一圈,楚凡发现除了四书五经之外,多的便是理学的典籍了,朱熹的书不用多说了,就连周敦颐和二程的书都有不少。
楚凡便有些意兴阑珊了,他对于理学实在欠奉好感好好的儒学愣是被他们弄得宗教化了,再没有半分活力。
须知这个时代的泰西诸国,正是宗教革命时代,挣脱了宗教束缚的欧洲人,即将迸发出勃勃生机,而中国在理学的巨大影响下,却反其道而行之,试图把所有人的思想都禁锢在儒教的条条框框中,想要不落后不挨打,其可得乎
好容易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一本书,让楚凡眼前一亮,正是王阳明的传习录。
受当年明月的影响,楚凡对这位立地成圣的新建伯充满了敬意,正是王阳明开创的心学一脉,才在这一潭死水的儒学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也只有学以致用的良知学说,才能催生出打破家天下藩篱的顾黄学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以天下奉一人”,多么朴素的民族思想、民主思想,这可是咱们中国原汁原味的土特产,若不是鞑子入关,野蛮地扼杀了这个脆弱的萌芽的话,保不齐中国也会来一场“大革命”,提前进入资本主义时期。
扯远了,楚凡甩了甩头,自己也就是来找几本小说消磨时光,哪里就扯到了这些。
掏出二两银子,楚凡把传习录揣入了怀中,略过“佛道典藏”,直接走进了“杂书”区。
跟后世一样,消磨时光的杂书是整个书店占地最广种类最多的区域,当然,明代的杂书范畴就更广了,不仅像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这些诗词类的书籍算杂书,就连史记、三国志这样的史书也算杂书,当然像齐民要术、梦溪笔谈这样的科技类书籍更是要算在杂书的范畴里。
等等,这是什么,几何原本
看着楚凡一脸的震惊,书肆伙计赶紧介绍起来,“一看公子就是学富五车的,这本书可是本朝徐侍郎的新作,说是翻译的佛郎机国的书,俺们也不懂,想必公子应该明白公道价,五钱银子,您瞅瞅,扬州三绝坊的雕工,这价钱上哪儿找去。”
楚凡没理会伙计的碎嘴,掏出块五钱的碎银,把徐光启的这本书揣入了怀中。
走着走着,楚凡的眼睛再次睁圆了,他看到了金瓶梅
抢步上前,一把抓起这本中国第一奇书,翻开后急速浏览起来,和后世自己看过的删节版相互印证,没过多久他就确认了,这是真正的全本小说
这本金瓶梅雕工比较粗、纸张也普通,且油墨味儿浓重,楚凡合上书,问一旁拼命掩饰笑意的伙计道,“这书是你们印的”
伙计眼睛贼亮的回答道,“不敢欺瞒公子,此书正是小店所印,所以售价极廉,只要一钱银子。”
楚凡根本不在乎伙计的嘲色,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你家是拿到原稿了,可知这作者是谁”金瓶梅的作者之谜,后世成了好大一段公案,比起红楼梦的后四十回之谜也不遑多让。
伙计笑道,“公子,这封皮上不是写着吗,兰陵笑笑生。”
楚凡暗翻白眼,只好换了种问法,“那你们这原稿是从何处而来呢”
这个问题伙计却不知道了,跑去问了掌柜后方才回答道,“原稿是从宁波来的,上个月才到。”
宁波楚凡飞速回忆了一遍自己看过的疑似作者名单,他终于知道金瓶梅真正作者是谁了。
屠隆
所有疑似作者中,只有屠隆是宁波人
就在楚凡为自己发现金瓶梅的真正作者窃喜时,门外靴声橐橐,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了楚凡的耳朵里。“上次俺请你们找的那本练兵实纪找到了吗”正是刘仲文的声音。
楚凡笑了,买下金瓶梅后迎了出来,果然看到刘仲文正和书肆伙计在说话呢。
他走过去拍了刘仲文一下,笑道,“哟咱们刘大将军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逛书肆啦”身为发小,楚凡当然清楚刘仲文真正的梦想是当一名横刀跃马的大将军,所以兵书就成了刘仲文唯一不反感的文字了。
那书肆伙计正头疼刘仲文的这个要求呢练兵实纪实在太生僻,书肆根本没有见有人来打岔,赶紧一溜烟跑开了。
“小蔫儿呀,你怎么在这儿”刘仲文一见楚凡也是乐了,“俺正准备去找你呢,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你找我干嘛”楚凡很是诧异。
刘仲文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楚凡更加诧异了。
。。。
………………………………
第二十八章 刘仲文要入伙
“什么你要跟我一起去倭国”
魁首书肆里,楚凡眼睛都瞪圆了,刘仲文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嚷这么大声干嘛”刘仲文环顾了一下书肆里注目着自己的顾客和伙计,赶紧一把拉着楚凡往外走,低声埋怨道。
等到了外面,楚凡从伙计手中接过了走骡的缰绳,刘仲文也牵来了他的马,二人却也不上马,就这么步行往南门而来。
到了大街上,刘仲文这才对楚凡细细分说道,“俺在家里,除了跟老爷子置气,啥也干不了,还不如出去闯荡一番再者说,你孤零零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儿,俺也不放心俺们虽不是亲兄弟,可比亲兄弟还亲俺跟在你身边,心里也踏实一点。”
“你不是一门心思要去投军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楚凡当然巴不得刘仲文跟自己一起去,他当然巴不得这位发小跟自己一块去,刘仲文那身手,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可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发小的志向。
“嗐这事儿就别提了,但凡能走,俺早去往关外了,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俺爹盯得紧着呢”刘仲文说完叹了口气。
“你该不会是想拿跟我跑海贸这事儿当幌子,出了海就直接往宁远去吧”楚凡疑惑地揣测道。
“嘢,这倒是个好办法”刘仲文眼睛一下亮了。
楚凡后悔地直想抽自己嘴巴,黑牛自小便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没事儿自己提醒他干嘛
再说宁远那地方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所谓关宁铁骑,是大明朝最后的倚靠,无论是杀鞑子还是平定流贼都少不了他们。这黑牛要是贸贸然加入进去,搞不好就得死在鞑子的铁蹄或是流贼的锋镝之下,身为发小,楚凡当然不愿意他以身犯险,所以他翻了翻白眼道,“黑牛,送你一句话,老鳖嗅咸鱼。”
“啥意思”刘仲文还沉浸在投军的美梦中,没反应过来。
“休想啊”楚凡恶狠狠地喊了一声。
“为啥不行啊”刘仲文苦了脸,可怜巴巴地问道。
“你跑不掉就想拿我当幌子日后你爹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要是你在战阵中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有脸见你爹吗切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楚凡有点儿怒了。
看到楚凡真生气了,刘仲文赶紧低声下气地赔不是,赌咒发誓自己再不会有这样的念头,楚凡这才松了口,“你要真想和我一起去倭国,就好生同世叔还有婶子说清楚这海上风高浪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谁能保证不出意外再者说了,你哥已经外出游学了,你爹妈面前就剩你一个了,你真忍心扔下他们远赴倭国父母在不远游敢情你不懂”
“俺爹倒也罢了,俺娘还真有点放不下”刘仲文嘟哝道,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对呀,你说父母在不远游,那你怎么忍心扔下婶子去倭国”
楚凡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我这不是被王廷试逼得嘛”
刘仲文摸了摸额头,尴尬地笑道,“哦,对,俺把这茬儿给忘了。”
说完他又苦了脸,“可你让俺跟俺爹妈说清楚,哪儿说得清楚呀俺爹已经半个月没跟俺说过话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出了登州南门,楚凡看了看远处的刘府,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了总之你要跟我一起出海,世叔和婶子不点头可不成”
“要不你帮俺跟俺爹说说俺爹这几天饭桌上老夸你,说你少年老成心思细密什么的。”刘仲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热切地望着楚凡。
听到刘之洋的这个评价,楚凡也不免有些飘飘然,不过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对刘仲文说道,“你自己先去和你爹妈说,实在不成了我再帮你。”好歹这是人家家务事,自己贸然出面的话,岂不弄成了自己怂恿的了。
说完楚凡翻身上了骡子,居高临下对苦着脸的刘仲文说道,“对了,还有个事儿,后天我要去张家湾进货,你帮我问问你爹,可有船去往大沽口”
刘仲文听完拍了拍胸脯道,“这事不用问俺爹,俺就能给你安排了后天一早你只管来守备营就是了。”
楚凡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军队,和将领的私产差不了多少。刘仲文身为守备官的二公子,安排艘船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想明白了楚凡冲刘仲文一抱拳,“那就先谢谢啦,黑牛。”
刘仲文无所谓的挥挥手,“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干嘛。”
目送楚凡施施然远去,刘仲文心中却是充满了羡慕。
刘之洋把他这个二儿子盯得太死,在登州城里怎么折腾都成,想要出去,没门
他也曾经试图逃跑过,可别看守备营里那些千总把总平时跟他称兄道弟,说到这事儿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水路不成那就走陆路吧,也不成
半年前他悄悄收拾好行囊,准备从陆路去往北直隶,结果才刚刚跑到招远,就被他爹的家丁给撵上了,拖回家被他爹一顿暴揍,饶是他铁打的筋骨,都被揍得十来天下不了床。
从那以后,他就绝了逃跑的念想。
当他听说自己的发小惨遭家变,被逼着跑海贸时,除了满满的同情外,不免也颇为羡慕楚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四处游历了。
所以他才想到跟楚凡一块出去闯荡,对他而言,能摆脱他爹的监视和控制就是头等大事。
可一想到刘之洋那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脸庞,刘仲文又蔫了,没精打采地认镫上马,慢吞吞地朝刘府而去。
骑上了马他才惊觉,现在的楚凡比起以往来,确实是大大不同了。
以往的楚凡,话不多,也没什么主意,大多数时候都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像个小尾巴似的,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哥当得名副其实。
今天怎么了以前的小跟屁虫怎么反过来把自己训得一愣一愣的
到底谁才是大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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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并蒂莲顺袋
“他二婶,大侄子一回来记得立马叫我这活儿太有意思了”小三婶倚在门口,第三次叮嘱张氏。
“得嘞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小三婶你呀,你就放心吧。”张氏笑着应道,眼瞅着三婶意犹未尽地走了,这才缓缓关上了门。
转身回到院子,看着火尽烟消的大灶,长桌上散落的纸片烟丝,以及那盛着鱼鳔胶的小碗,张氏莫名有种又失落又期待地感觉。
楚凡做得这一切,她完全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她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的儿子
她是个平凡的女人,只是个普通渔民的女儿,在家的时候,她的天就是她那一去三五日海里刨食的老父亲;嫁给楚安后,她的天便是这个豪爽直率的丈夫;如今,楚安没了,楚凡便成了他整个的天
不管是从前那个木讷迟钝的小秀才,还是如今这个机灵懂事的准海商,这就是她整个的天
这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希冀的未来、是她呵护的命根。
那天水师的不期而至,让她这个没有多少见识的乡下妇女手足无措,感觉天都要塌了,幸而在最关键的时候,她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儿子,事实证明,她选对了
她很骄傲,为楚凡,也为自己。
现在,楚凡做着这稀奇古怪的事,她仍然不懂,就像那天听不懂楚凡的谈话一样,但是直觉告诉她,儿子做的事是对的,儿子正在为这个家奋斗。
这就够了。
“妞妞,那是石灰,快放下”北侧厢房里传来楚凡的喊声,惊醒了发呆的张氏,她快步走过去,只见楚凡满身白灰,夹着妞妞走了出来,妞妞双手也沾满了石灰,在他哥腋下咯咯地笑着。
张氏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接过妞妞,照着她那小屁股就是两巴掌,“你个死妮子你哥在做事你就可劲儿捣乱看俺不打死你”
“哇”
妞妞张口就开嚎,刚才还是阳光灿烂的小脸上立刻乌云密布,楚凡忍俊不禁,冲拎着妞妞往井边走的张氏喊了声,“娘,她身上是石灰,给她揩干净了再洗。”
扭头回了北厢房,楚凡继续往屋里搬生石灰块,直到四个角上都堆满才罢手。
这屋里可是他这两天的全部心血,七万六千多支加料烟卷,整整齐齐码在木箱里,为了防止受潮,他才想起用生石灰干燥。
出了厢房上好锁,楚凡拍打着身上的石灰屑,闲茶赶紧拿了块布巾帮他擦拭,好半天才弄干净。
回到屋里,桌上摊着块包袱皮,上面整齐叠放着两件襴衫、几件小衣、两根腰带、两双云履、净脸的面巾甚至连笔墨纸砚都专门打了个小包,楚凡知道这是闲茶为自己去张家湾准备的行囊。
“少爷,这次去张家湾,婢子又不能跟着你,你自己要照料好自己晚上千万烫了脚再睡,再怎么累都别鞋一蹬就上床这衣裳婢子又絮了些棉,天冷,别冻着你”闲茶一面检点着东西,一面絮絮叨叨,可她这絮叨楚凡不仅不觉得烦,反而十分的温馨。
想要像以往那样用肌肤相亲来表达一下自己这种感受,楚凡却又犹豫着不敢出手不知道是大明朝的女孩是不是都跟闲茶一样,反正楚凡每次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时,总是适得其反,每每招来闲茶的怒目而视,甚至有几次都把小妮子吓哭了。
所以现在楚凡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了奶奶的,上辈子看不懂女人,这辈子还是这怂样
他还在那儿胡思乱想呢,小妮子已经走到小床边,从枕头下抠出个顺袋道,“少爷,原先你那些褡裢、香囊、玉佩什么的,抄家那天都被那帮天杀的搜走了婢子琢磨着没个顺袋着实不方便,赶了几天赶出来了,总算没耽搁。”
楚凡接过来一看,却见鲜红的袋子上绣着一枝碧绿的并蒂莲,他心中一动,抬眼看着含羞带怯的闲茶刚准备说点儿什么,就听门外响起了一声呼喊,“小蔫儿”
一听这称呼,楚凡就知道刘仲文来了,出门一看,果然见他肩上背着个大大的行囊,正穿过院子朝自己走来。
“你爹娘同意啦”楚凡大喜过望的问道。
“唔俺妈同意了,要不俺能顺利出来”刘仲文那张国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继而又理直气壮起来。
楚凡犹豫了,他再怎么希望刘仲文跟他一起走,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把刘仲文拐跑。
沉吟了好一会,他终于摇了摇头道,“黑牛,这么着不行”
“凭啥不行”刘仲文瞪眼问道,他好容易才说动他娘,到这儿楚凡却不认账了,由不得他不急。
“黑牛,你知道我是巴不得咱哥俩一块的,可无论如何都得经过世叔点头才行,否则万一有个好歹,别说我了,就是我们家以后也没法见世叔呀”楚凡话说得婉转,语气却很坚决。
“文哥儿,凡儿说得对,你爹不发话,凡儿可不敢带你出海你倒是屁股一拍走了,明儿你爹上门找俺要人怎么办”张氏站正房门口听半天了,这时发话道。
刘仲文见张氏都这么所,像霜打的茄子般拾起包袱往肩上一背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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