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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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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讲。”熊冉向来对苗钦佩得很,楚国十年间扩地不已,外有四征四镇与数十万雄兵,内有苗查农时时令。
苗忧心忡忡说道:“王,我楚扩地不已,然教化不勤,所扩之地并非楚地,所御之民并非楚人。臣以为,当以刀剑吓之,五谷养之,辅以诗书教之。”
“善。”熊冉点头,苗所言不无道理,楚国雄师所至之地都臣服在刀剑之下,熊冉又命人运粮救济,施以重悾H欢蘼凼侨缁故前僭剑鞑煌急ǎ崖也恢埂6魍⑹瓷俳袒绱耍缛嘶故敲缛耍僭街鼗故前僭街亍
楚有大将军夫错,夫错之下又有四征四镇,分别是征西将军滕云,征东将军管婴,征南将军杜若,征北将军公孙麟,镇西将军莒臣,镇东将军元季良,镇南将军侯川,镇北将军景瑟。
十年间九位大将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扩地千里,立下汗马功劳。仅仅数月,先是夫错与江望舒两败俱伤,杜若与夫错两人入南蛮而不知生死;再是镇南将军侯川一入南蛮如人间蒸发,音讯全无;最后滕云兵败不知所踪,莒臣疑似战死。
一时间,九位大将已去其五。这一切,都是拜梁州江望舒所赐。夫错与江望舒乌江赌战两败俱伤,杜若携夫错沿乌江一路难逃入南蛮;侯川奉命表面伐百越实际入南蛮寻找夫错下落;江城之战江侯以无敌之姿败莒臣,战三英,伤缪斯。
征西将军滕云、镇西将军莒臣不在,三苗无人辖制才敢作乱。征南将军杜若、镇南将军侯川入南蛮,百越才敢越南岭,犯楚境。
甚至宋楚交恶也是因江侯而起,若非江侯,江城早已沦陷,熊冉再大度些将枳国七城之地化与宋国。
楚国变故,全是因江侯江望舒而起,这个独步梁州,如今扬名天下的草莽诗人到底有多大能耐,熊冉真想见识一番。
内忧未平,外患无暇顾及。眼下伐枳一事只得暂时搁置,东境与吴越两国的战事也该收敛,北境防范宋国大军南下即可,当务之急是平定三苗白鹿大王,收复零陵、沅城;再灭越境百越人,南岭以北寸土不能失;等内乱平定,再依照苗之言,辅以教化。
只是西、南两境四位大将生死未卜,不知所踪,东、北两境又需要防范强敌,偌大一个楚国,竟无可担此大任之人。
“王,莒将军回来了。”苗传达信使来报。
楚国正值多事之秋,九位上将接连折损五位,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听到莒臣归来,熊冉好不兴奋。他一改往日淡定从容,问:“莒将军何在?传令素来见寡人。”
当日莒臣拼死抵挡江望舒闯阵,却见到滕云弃军而逃,他要挟着荆琦君、秦孟亭二人,领着数千楚军从江城突围,过浮图关,经枳都,下涪陵,渡乌江,走黔中,最终只余数十人抵达凤凰城。
来不及休整,莒臣快马又行两日,直达郢都。
“王。”莒臣面见楚王熊冉。
“爱卿快起。”熊冉亲自搀扶,莒臣自从臣服他后,尽职尽责,他力排众议,敕封莒臣为镇西大将,不无惜才之心。
“罪将莒臣拜见王。”莒臣满面羞愧,不敢起身。
“爱卿,伐枳之失,罪不在人,天意也。”楚王熊冉再次搀扶,莒臣这才起身。
莒臣一路逃回凤凰城,后脚刚到,便听说滕云昨日便抵达凤凰城,如今不见影踪。他与滕云同位西境大将,共事不短,隐约猜测到滕云畏罪潜逃。
哼,身为主将,临阵脱逃,置万人性命不顾,若非有荆琦君为人质,江侯早就一剑将他刺于马下了。
“王,臣有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莒臣以前与滕云有隙,只是政见分歧,这一次滕云临阵脱逃让他不齿滕云为人。
“爱卿请讲。”熊冉猜测到莒臣要说什么,他心里有了主意。
“伐枳之战,我军上下一心,唯有滕云将军临阵脱逃,置万余将士于死地。幸亏众将士以身相搏,才为罪臣杀开一条生路。”莒臣说道。
“滕云临阵脱逃,当以叛国罪处之。”熊冉毫不犹豫地说。楚国物阜民丰,人丁兴旺,不缺一个大将,尤其是不忠不义之人。
“吾王英明。”莒臣拜伏,他臣服楚王熊冉,真是因为那一顿饭食?苗人总说楚王残暴,每餐食人羹,他在沅水所见,只有物阜民丰,只有人丁兴旺。
天下需要一位明君,所以他忘了使命。明君需要有利剑重盾,利剑够了,所以他转习防御之术,甘做重盾。
“莒将军有功,当赏,焦国进贡一匹野马王,桀骜不驯,请将军驯之。”熊冉言外之意,不言而表。
莒臣领命,随熊冉到御马场,果然有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野性十足,在马场奔驰,马夫躲在场外不敢亲近。
“将军可有把握?”熊冉问。
“可以一试。”莒臣手里执鞭跳入马场。
那野马王见到莒臣入场,嘶叫着冲来,鬃毛飞扬,神采俊秀。
莒臣立在场中纹丝不动,直到野马王冲到眼前才一跃而起,跳上马背。
野马王天生是王者,哪里甘愿受胯下之辱,不住地腾越,想要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摔死。
莒臣一手抱住马脖子,一手抽鞭。野马王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御风飞驰,声势让人咂舌。
莒臣死死抱住马脖子,鞭子一刻不停抽在野马王身上。野马王飞奔、腾越,一人一马都不肯服软。
整整两个时辰,野马王累到口吐白沫,再也无力挣扎,低下高傲的头颅,默许了背上这个比它还桀骜的主人。
“幸不辱命。”莒臣牵着野马王过来,说道。
“王有莒臣,要取这天下又有何难?”苗击掌道。莒臣有勇有谋,忠义两全,比起滕云那等临阵脱逃又畏罪潜逃的匹夫不知强了多少。
“王有心事?”莒臣见熊冉忧心忡忡,于是询问。
苗说道:“莒臣,你我同为苗人,应当知晓苗地叛乱不止,你与滕云伐枳之际,鹿寨鹿恩自封白鹿大王,起兵十万占了沅城、零陵。”
莒臣正色回答:“苗大人,莒臣向来以楚人自居。”
莒臣这一句由衷之言让熊冉神色动容,他没有作声,想看莒臣到底会怎样选择。
“王,伐枳之战,臣有罪。王不责罚,已是罪臣之幸,又赐臣骏马,于心不安,”莒臣跪伏请命,“臣请前去镇压白鹿叛乱。”
“善。”熊冉哈哈大笑,终于等来这一句。有莒臣在,苗地叛乱又如何,白鹿大王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他万幸当初没有杀莒臣,那一顿不算可口的饭食,竟然换来一国柱臣。
“王,木师归来了。”有侍卫来报。
木师正是木尔,熊冉拜木尔为国师,与大将军夫错俱是位列三公。
先前木尔奉命游说綦国,楚綦结盟伐枳。綦国兵败巴阳,司马郝萌身死,老将武不古再出山任司马,与枳重修盟好,于是木尔再使宋国,楚宋结盟伐梁州两国。
木尔归来,熊冉急切召见,莒臣告退,筹备镇压白鹿大王一事去了。
“王,”木尔拜伏说道,“王为何再遣使宋国?”
木尔语气愠怒,整个庙堂只有他与苗敢这样与熊冉说话。
熊冉询问道:“木师何故这样说?”
“楚宋结盟,宋自诩为主,王三番两次放低姿态,恐怕让宋得寸进尺。”木尔定然是在宋地收到不公待遇,肚子里憋了火。
“是寡人不妥。”熊冉坐拥佳人巧玉,自然对亲家毕恭毕敬,不想却让木尔遭罪,于是自我检讨。
木尔也不敢放肆,天下做到礼贤下士的明君不多,熊冉能听,他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
“王,等平定了内忧,黎都九鼎,可徐徐图之。”木尔说道。
熊冉大喜,问:“木师此行有收获?”
木尔笑答:“可王天下者,唯王与宋王也。宋王垂垂老矣,膝下并无良子,宋又有忧。”
“此话何解?”苗询问。
楚国三公,木尔为国师,夫错为大将军,苗为司农。
“其一,宋骁之后宋无贤君,甚至有夺嫡之乱;其二,宋地民心不归,内忧不绝;其三,宋穷兵黩武,累国累民;其四,宋乃百战之地,西有胡塞窥侧,东有后起之秀鲁国,北有北境联盟,至于南,”木尔笑道,“宋陈兵剑陵关不过是自保 哪敢南下。”
木尔说得条条在理,熊冉不由感慨楚有三公,国之大幸。只是大将军夫错不知死活,江望舒都能捱国天雷,夫错又岂会弱于他?但愿夫错能归来,王霸之业,三公缺一不可。
滕云从江城突围后,赶回凤凰城,本欲面见楚王,又怕熊冉责罚,于是转而北上,如今刚出楚国地界,抵达焦国。
他可记得前任征东将军陈泽兵败后诛灭九族的下场,前车之鉴,他不敢以身涉险。
好在滕云父母过去,膝下无子,如今又逃出楚国地界,就是熊冉发怒也无济于事了。
天下之大,他哪里去不得?滕云打算一路北上投靠宋国,刚到焦国又想到要与韩泽共事又改变主意。宋国去不得,毕竟宋楚联姻,虽说在王霸大业面前再风华绝代的佳人也是牺牲品,但他不敢去冒这个险。
除了宋楚,只有胡塞、吴、越、鲁四国勉强有弈天下的实力。胡塞野蛮,胡塞王卫秀本就是武圣,膝下又有十八勇士,去了也不得重用,不该去。吴越两国虽有大国之名,却内斗不止,早晚会沦陷在熊冉手下。能去的,只有鲁国了。
滕云扮作马商,随一商队往鲁国而去,但愿鲁王小白有王天下的志向,否则天下真没他容身之所了。
时值孟秋,梁州。
綦国覆灭之后,武去疾幸存下来,集结乡勇义军驰援江城,枳綦本就同根同源,能救两国者,唯有江侯。
等武去疾赶到江城,江城之战已经落幕,江侯以无敌之姿碾压宋楚联军。枳国乡勇义军从四境驰援而来,楚将滕云逃匿,楚将莒臣挟持荆琦君退回楚国。
战事终于落下,枳綦两国国祚却近乎断了。新里一战,綦国王族郑氏连同綦王若虚在内尽数以身祭国运,綦国庙堂文武只剩武去疾一人。
綦国面对的是十万宋军,枳国则是面对二十万楚军。綦国尚且如此,枳国又能好到哪里去?
庙堂文武只剩江望舒与千夫长杨羡,若非江望舒败莒臣,战三英,伤缪斯,又有各地乡勇义军驰援,恐怕连江城都守不住。
江城战事落下,江望舒命人埋葬战死袍泽。
乌衣巷,巴闯被楚军合围,数十楚军持矛,巴闯周身竟无一处完好体肤。
江城外,千夫长杜阿格、巴燕、樊筌,蜀黎行宫小将石峰战死。
江侯府邸,蜀黎行宫宫主、太保樊荼力战而死。
江侯府邸,巴阳大夫兰戈力战而死。
江侯府邸,枳王相奚自刎。
江侯府邸,太师卿伯身死。
江侯府邸,少师相思自刎。
乌衣巷,巴闯之子巴蛮战死。
乌衣巷,公子凛身死。
花溪,千夫长刘泠、杨雀战死。
江城城门,千夫长赵牧战死。
蜀黎行宫小将秦孟亭,女将荆琦君被莒臣掠走。
江州军部将死伤殆尽,只剩凌寒,杨柳桥一战以一当万,坠落杨柳河,不知所踪。
“江侯,江侯。”杨羡欣喜万分,一路跌跌撞撞来报,第一声是喜,第二声是喜极而泣。
“是哪位故人?”江望舒以为天上星宿又添一颗,这个夏天,枳地少了二十多万生命,星辰平白多了二十多万颗,再多,这苍穹就承载不住了。再少,这大地就坍塌了。
“巴莽,巴莽还活着,小公子也活着。”杨羡喜极而泣,声音哽咽。
“走。”江望舒没有迟疑,杨羡领路,两人赶到乌衣巷。
乌衣巷,当日巴莽怀抱小公子相凉,躲在一间民房。滕云先斩杀巴蛮,再擒杀相凛。斩杀二人拖了不少时间,他以为巴莽逃远了,追逐而去,不想巴莽带着小公子躲在民舍,捂着小公子嘴不敢出声,于是枳国最后的血脉在滕云眼皮底下躲过了一劫。
小公子相凉不到两岁,巴莽割腕以血代乳,相凉嘴唇血迹斑斑。巴莽气息奄奄,好在还有生机,调养一番便可。
“幸甚至哉,国祚永存,”江望舒接过相凉,双手托起,双膝跪地,高喊,“拜见吾王。”
乡勇义军也高喊:“拜见吾王。”
………………………………
前传:寡人有疾 第五十二章、白鹿大王
楚国西境有三苗之地,数十年前两任先王便将三苗之地纳入楚国的疆域。
等熊冉继位,东征吴越,西讨枳国,北伐孟焦,南拒百越,四境扩地无暇顾及三苗,三苗人蠢蠢欲动,三年一小乱,五年一大乱,很不安分。
熊冉自认为对三苗够仁慈了,三苗每次叛乱,他先是武力镇压,再救济苗人,更是敕封苗人鹿氏为鹿寨大夫。
鹿氏鹿恩,不满足屈居熊冉之下,竟然起兵,自封白鹿大王,趁着滕云、莒臣伐枳之际攻占沅城、零陵两地。
沅城在凤凰城以北,零陵在凤凰城以南,如今鹿恩以沅城、零陵为据点,兵指凤凰城,触及了熊冉的底线。
凤凰城是楚国重镇,西接枳国,西南是南蛮之地,熊冉岂会坐以待毙?
莒臣请命讨伐白鹿大王,领五万人马,奔赴凤凰城。
白鹿大王骑白鹿,驭虎豹,麾下苗人十余万,除却老弱妇孺也有五万余苗兵,不容小觑。
莒臣赶到凤凰城时,凤凰城已沦陷,白鹿大王命人来请莒臣一见。
莒臣兵临凤凰城,白鹿大王高居凤凰城,两军对峙。莒臣应邀前往,单人进城。
“莒臣,你可识得吾?”白鹿大王设酒席,与莒臣面对而坐。两军对峙凤凰城,两军之主却斟酒叙旧,若是传出话柄,莒臣恐怕难以开脱。
莒臣是苗人出身,异族身份让他在楚国受尽白眼。若非熊冉力排众议举他为镇西将军,恐怕他终其一生也只是个冲锋陷阵的小卒。
他也知道此番来凤凰城会见白鹿大王会落下话柄,那又如何?他莒臣行事,无需他人指指点点。
莒臣点头说道:“苗人谁不知恩公子。”
莒臣说的是事实,三苗之地以苗寨为尊,苗寨以鹿氏为尊,苗长老鹿木被楚王敕封为苗寨大夫。而白鹿大王鹿恩,便是鹿木独子。
白鹿大王斟酒,莒臣毫不客气一饮而尽,一连三杯。
“莒将军,你我阔比十余年,想不到再见面竟是兵戎相见。”白鹿大王感慨道。
下人上了几道下酒菜,第一道是白菱黄雀,第二道是五湖鱼羹,第三道是龙肝凤胆。
莒臣对白鹿大王并无好感,两人之间地位的鸿沟让年少莒臣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人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
第一道菜是白菱黄雀,鹿恩最喜食白菱黄雀,于是苗长老让人去捕雀,捕了千只,只挑选声音婉转动听,淘汰一半。余下数百只雀,只取雀舌,加沅水新嫩菱角烹煮,只得一碗。
莒臣在沅水泡澡时吃过白菱,却没吃过雀舌,这一道白菱黄雀,诱惑着他的胃。
雀舌啊,那是何等美味,莒臣没试过,他那吃惯了生肉木薯的嘴巴哪里配得上吃雀舌。
白鹿大王不知莒臣所想,他夹了一筷子雀舌,吞下肚之后咂嘴细细品味,口齿余香,实在难得。
莒臣还记得有一年冬天鹿恩嘴馋想吃白菱黄雀,苗长老鹿木让莒臣去捕,莒臣以为一只黄雀肉少,特地抓捕了七八只,却被鹿恩绑在树上抽打。
那是寒冬,他身上绽开的伤口还未来得及流血便结了痂。他以为自己捱不过那个冬天。
白鹿大王不知莒臣在回忆心酸往事,他只顾着吃这一盘白菱黄雀,如此珍馐他也不是天天吃得到的。
第二道菜叫五湖鱼羹,取楚地五湖之鱼,取苗地甘甜山泉烹制。彭蠡泽青鱼,雨梦泽银鱼,樊湖武昌鱼,太平湖草鱼,东江湖东江鱼。
五湖鱼羹号称楚水一碗盛,便是楚王熊冉一年也吃不上几回。
莒臣有幸在郢都吃过,这道名菜只能出于宫廷筵席,毕竟楚水一碗盛。
白鹿大王上五湖鱼羹,不知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还是有觊觎楚国之意。
莒臣还是不动筷,只顾喝酒。
要说这酒,也不是人间五谷酿造,而是深山猴儿酒。深山猴儿采集百果贮藏于树洞,当作过冬粮食。奈何猴儿忘事,苗地又不愁吃食,于是猴儿忘了百果,百果发酵酿成酒液,实在难得。
郢都也有猴儿酒,不过大多是人为酿造,所以楚人都管它叫做百果酿。
莒臣已经饮了一壶,这猴儿酒比起百果酿滋味好了太多。
第三道菜是龙肝凤胆,取蟒蛇肝,取熊胆,取雉鸡胸脯肉烹制。
莒臣依旧不动筷,只顾喝酒。白鹿大王心里冷哼一声,卑贱之人就是卑贱之人,一壶猴儿酒就满足了 殊不知这龙肝凤胆才是人间绝味。苗地多深山,蟒蛇藏匿其中如鱼得水,寻常樵夫遇见蟒蛇死无全尸,更别提捕蛇了。大熊暴怒,为了捕一头熊死了一百多人,可见其珍贵。
白鹿大王听说世上有真龙,可惜未得相见,那龙肉的滋味比起这道龙肝凤胆又如何,他真想知道。
莒臣望着三道菜,白菱黄雀他曾捕过黄雀,五湖鱼羹在郢都见识过一回,至于龙肝凤胆更是闻所未闻。馋虫在喉咙作祟,他一筷未动,就跟当初在沅水泡澡三日粒米不进,只吃了几根白菱。
他回答道:“白鹿大王,阔别十年,你还是你。”
白鹿大王夹了一筷子雀舌,笑问:“莫非莒臣不是莒臣了?”
白鹿大王心里早就不爽这个叛徒,不过一卑贱之人,竟然能与他平起平坐,甚至要分享他的美味佳肴。
“以前的莒臣,只想为了自己肚子不饿而活着;现在的莒臣,要为天下人不饿为活着。”莒臣只饮酒,不动筷。
“此话何解?”白鹿大王疑惑不已,什么为天下人不饿,顿顿白菱黄雀不香吗?他又夹一筷子雀舌,闭上眼睛享受雀舌的鲜美。
“以前莒臣想让自己吃饱,长老说熊冉残暴,不让我吃饱,于是我去刺杀他;如今莒臣想让天下人吃饱,天下都说大王残暴,只想一人吃饱。”莒臣话音未落,袖中短匕翻转入手,直刺白鹿大王而去。
白鹿大王心里一惊,他还想着劝降,劝降不得再杀掉以绝后患,谁知这莒臣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他的地盘行刺。
莒臣执匕刺杀是事实,白鹿大王虽说骄奢,但蛮力惊人,推翻酒桌挡住莒臣,又拔刀抵挡。
刀是苗刃,与莒臣所用苗刃无二,厚重,敦实。
莒臣此番赴宴没带苗刃,只藏了一截短匕,他修习防御之道,攻势欠缺,短时间拿不下白鹿大王。
数十侍卫皆手持苗刃赶来,白鹿大王趁机脱身,众人将莒臣团团围住。
“莒臣,还我雀舌。”白鹿大王望着撒了一地的雀舌,满眼心疼。
莒臣抢了一炳苗刃,一人独战数十侍卫,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闲心看一眼撒地的酒菜。
这两壶猴儿酒号称仙酿,树木有洞则将死,越冬不死之数才有可能酿出猴儿酒。郢都百果酿一杯十金,何况是猴儿酒呢?
一盘白菱黄雀要数十人花几天功夫捕雀才能凑足,仅仅是为了口腹之欲。
五湖鱼羹取自五湖,运到凤凰城还能活蹦乱跳者才可如菜,何其苛刻?
至于龙肝凤胆,要多少苗人才能换来这一盘菜肴?十个?百个?
莒臣以前无知,苗长老说熊冉残暴,让天下人吃不饱饭。天下人能不能吃饱饭莒臣不知,反正他吃不饱饭是事实,熊冉当杀。苗寨许多人也吃不饱饭,熊冉当杀。天下人也应该吃不饱。天下人吃不饱,熊冉之过。
奉命出苗寨,杀熊冉,熊冉那一顿饭食得滋味他永生难忘。白菱黄雀只能让一人吃饱,熊冉能让天下人吃饱。
所以莒臣臣服熊冉,所以莒臣请命伐白鹿大王,所以莒臣只身赴宴刺白鹿大王。
莒臣持苗刃与苗兵搏杀,白鹿大王在站圈外冷眼相看,莒臣还记得当初有同伴因为打翻酒樽被还不是白鹿大王的鹿恩打死,他也是这个神情。
莒臣不擅长进攻之道,他知道自己无力斩杀白鹿大王,只好且战且退,一路退到城门。
城门紧闭,围杀他的人不下百人,莒臣眉头紧锁,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城外,楚国大军严阵以待丝毫不知城里动静。莒臣跃上城楼,一刀砍断白鹿旌旗。
白鹿旌旗倒,楚将薛缺下令进攻。
凤凰城虽说是边境重镇,但无论是枳国还是南蛮都无力伐楚,所以城池并不坚固,全靠人力防守,否则白鹿大王如何轻而易举取凤凰城?
薛缺领兵攻城,凤凰城苗兵出城迎战,只有莒臣还在城内与数百苗兵上演追逐大戏。
白鹿大王麾下苗兵五万余人半数在凤凰城,余下半数则守御零陵、沅水两地。
楚将薛缺不敢破城,城内还有数万楚民,于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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