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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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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大王麾下苗兵五万余人半数在凤凰城,余下半数则守御零陵、沅水两地。

    楚将薛缺不敢破城,城内还有数万楚民,于是只能在城外激战。

    白鹿大王倚仗凤凰城有楚民,面对两倍于己方的楚兵毫不在乎,若无倚仗,他如何敢起兵?

    白鹿大王也不贪心,有这三城之地他就满足了,三城之地产出足矣让他顿顿白菱黄雀,餐餐五湖鱼羹。

    莒臣面对数百苗兵合围,终于无力支撑,力竭被俘。他恨自己鲁莽,不该以身涉险。

    白鹿大王将莒臣五花大绑绑在凤凰城门,薛缺见到主将被俘,只好停战。

    “楚人听着,吾乃白鹿大王,叫熊冉来凤凰城与我对话,听说熊冉喜食人羹,不知镇西将军的滋味如何。”白鹿大王神气倨傲说道。

    薛缺只得退兵,莒臣乃是楚王宠爱上将,他不敢擅作主张,于是遣快马前去郢都。

    三日之后,快马来报,说楚王正在路上。

    薛缺本是零陵大夫,零陵失守,他只能选择戴罪立功,毕竟他有妻有女,一人跑的了,家眷又如何?

    他暗骂莒臣蠢货,先前莒臣前去赴宴他百般劝阻却拗不过他。莒臣这厮,习防御之道练就龟壳一般的防御,也跟老龟一样冥顽不灵。

    薛缺又嫉妒这个蠢货,凭什么莒臣一个苗人能得熊冉赏识拜镇西大将,凭什么零陵失守自己有责而莒臣被俘楚王竟然亲至?

    憎恨像一粒种子,薛缺越是想,越是催生憎恨的种子在心头疯长。

    楚王再快,也要两日才会抵达凤凰城,若是此时强行攻城……

    薛缺不敢再想,这个念头太过于疯狂,凤凰城有十万楚民,若是强行破城,就算斩杀了白鹿大王,也难以赎罪。

    十万民众啊,楚民又有多少个十万呢?

    薛缺有妻有子,所以只能守着零陵那一城之地。男儿谁又不想建不朽功勋,封圣人之名呢?

    薛缺也想,机会就摆在眼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夫错征伐小国时,一战坑杀南召国十万人,一战封圣。

    若是攻下凤凰城,擒拿白鹿大王,就是十万楚民葬身又如何?苗人是楚王的心腹大患,一年一小乱,三年一大乱,若是擒拿白鹿大王,岂不是一劳永逸?楚民五百万,区区十万又如何?

    念头疯长,薛缺两眼充斥着狂热,于是亲自擂鼓,下令攻城。

    “将军,莒将军……”楚将黄修还未说完,被薛缺瞪了一眼。

    薛缺瞪着黄阑,反问道:“莒将军如何?我们这是救莒将军。”

    楚军闻名攻城,白鹿大王如何也没想到楚军竟然真敢破城,莫非真置十万民众性命于不顾?

    为今之计,只有拿出最后的筹码了。

    凤凰城三万户十万人,每十户出一人,共三万三,一苗兵押解一楚民出城,与楚军对峙。

    “薛缺,你可想好要破城?”白鹿大王站在城上,手持苗刃,身边便是被五花大绑的莒臣。

    薛缺望着白鹿大王不可一世的姿态,他咬紧牙关,不敢开口。

    三千楚人的性命,以苗人的性格,莫说是三千楚人,便是屠城他们也能做到。

    薛缺好几次想要开口,又不敢开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道理他懂,可真要做到又谈何容易?

    “攻城。”薛缺终究还是开口了。

    白鹿大王一声令下,三千苗兵齐齐举刀,三千楚民应声倒地,凤凰城血流漂橹,尽是无辜之血。

    凤凰城只能铺开万余人,楚军人数优势不能发挥,一日下来,楚军尚未五千,苗人伤亡不足四千。

    翌日,破晓,楚王熊冉亲至。

    “传薛缺来见孤。”

    薛缺战战兢兢过来,他实在低估了苗人的骁勇,又低估了楚王对莒臣的重视。

    “薛缺,孤命你原地待命,你为何强行破城?三千楚民性命,你死一千遍都不足以偿还。”熊冉是明君,明这一字,解作赏罚分明。

    有功,当赏,美人封地,名(器)宝马他在所不惜;有过,当罚,一人伏首,牵连九州。

    “王,臣该死,臣立功心切,臣恳请大王念在臣有旧功,放我妻儿一条活路。”薛缺知晓若是自己赶在楚王到来之前破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眼下莫说是自己,便是妻儿家眷恐怕也得受牵连。

    “孤向来只愿陟臧,不愿罚否,三千性命,你死不足惜,”熊冉叹息一声,三千楚人啊,就因为薛缺一个念头,念在薛缺有功,他又说道,“至于你妻儿,孤不当追究。”

    “罪臣谢恩。”薛缺涕泗横流,三拜九叩。

    零陵大夫薛缺,被处死。

    “王,老臣去见鹿恩。”司农苗拱手道。

    “允,鹿恩有罪,苗人无过,孤不是滥杀无辜之人。”熊冉说道。

    苗与莒臣都是苗人,莒臣不受楚人待见,又被苗人视为叛贼。苗不同,楚人从楚王到楚民都对苗毕恭毕敬,苗人也对这位圣人感恩戴德。

    楚一百五十万户,五百万人,皆是苗圣所养。

    苗十万户,四十万人,皆是苗圣所养。

    白鹿大王见苗圣一人来使,亲自相迎,说道:“不知苗圣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苗牵着白鹿大王,语气和煦,问道:“恩,你为何起兵?”

    白鹿大王惭愧回答:“苗寨不能养人,想取三城之地养民。”

    “苗地一人五亩,皆是水田,又有良种。楚一人四亩尚可养人,苗地又如何不能养人?”苗问道。

    楚地一人四亩,苗地一人五亩,这是苗入郢都为苗人求来的。熊冉允诺,因为苗一人可养楚地一百五十万户,值得。

    白鹿大王面露难色,楚王待苗人不薄,苗圣更是不忘苗人,起兵,确实不该,他实在无力辩驳。

    “恩,你每日可还食雀舌?”苗见到白鹿大王不回答,又问。

    白鹿大王满面羞愧回答:“一月只食一次。”

    苗不信,也不拆穿,继续说道:“恩,你如今自封白鹿大王,老朽不过老农,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鹿大王拱手施礼,说道:“恩在苗圣面前不敢称大王。”

    苗继续说道:“楚王坐拥荆、扬两州,日食不过五谷数斗,肉糜一方,只在岁末才能食五湖鱼羹。楚王尚且如此,何况是大王呢? ”

    白鹿大王知晓苗圣不会说假,但他以为楚王熊冉坐拥天下两州,莫说顿顿五湖鱼羹,便是龙肉也不缺,于是问:“当真如此?”

    “句句属实,”苗拱手说道,“楚王有雄才大略又能体恤万民,民能穿暖王方着丝,民能饱腹王方食肉糜。”
………………………………

前传:寡人有疾 第五十三章、龙肉宴席

    白鹿大王属实不敢相信堂堂楚国国君竟然每日只食一顿肉糜,不过既然苗圣都这样说了,那应该无假。

    白鹿大王胸无大志,只是嫌弃苗寨地小,苗人又不擅长耕种,不能养人。他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尝遍天下珍馐,三城之地足够他挥霍了。

    所以他占据凤凰城后要请楚王来会,只要楚王熊冉承认他这个白鹿大王,苗人可以不起战事。

    苗有母无父,其母被视为不洁之人。身世让苗从小在苗地就饱受欺辱,更别提吃一口饱饭。

    苗母将苗拉扯到十二岁自沉沅水,沅水涟涟,可以濯去不洁之名,只是可怜膝下独子了。

    苗无生父,因此无姓无氏,长老不肯赐名,一直到入郢都前都被唤作寡癫子。寡解作其母为寡,癫子解作痴儿。

    十二岁之后,尚未有名的苗被苗人唤作寡癫子,整日在地里刨食。他喜欢五谷,喜欢百草,于是这个寡癫子在苗地水田里苟延残喘了三十年,竟然种出了穗多实足的谷子。

    黎赫王十年,熊冉即位,听闻苗地有善种五谷者,于是亲自接见,拜为司农,六卿。

    善种五谷者无名无氏无姓,熊冉赐苗为氏。苗为司农,种植五谷 推广良种,开垦水田,挖渠饮水,楚国又得冶铁技艺,苗以铁为犁,以牛为引。越十年,楚地能养人,人丁兴盛。

    黎赫王二十年,熊冉废除三公六卿,重立三公,拜纵横圣人木尔为国师,内教化万民,外游说诸侯;拜武圣夫错为大将军,统御四征四镇;拜农圣苗为司农,事无巨细,悉数请教。

    苗入郢都,不忘苗地养育恩情,请楚王赐地多一亩,又亲自教苗人农耕。

    楚地不分楚人、苗人,对苗圣都是感恩戴德,尊崇备至。

    白鹿大王自然也不例外,若非有苗圣庇护,苗地再无苗人。他只是万万没想到苗圣竟然来凤凰城,这让他犯难了。若是苗圣开口,他如何敢违背圣人意思?

    好在苗只问五谷农时,白鹿大王一一回答,也刻意避开起兵一事。

    “大王,楚王上通天意,下察民情,有尧舜之才,可以为明君。以老朽之见,大王不该起兵,更不该用王之名。我苗地可养人,足矣。”

    白鹿大王心里惭愧,苗地视苗为寡癫子,苗却依旧以苗人自居,处处为苗地着想。

    若是熊冉遣使游说,可以杀之;若是熊冉遣军攻城,可以战之;奈何熊冉遣苗游说,白鹿大王无计可施。

    “苗圣,鹿恩现在犹在弦之箭,犹将覆之水,已经收不回来了。”白鹿大王说出内心担忧。

    “大王不必担忧,老朽自然会向吾王禀明实情。”苗见到白鹿大王松懈,笑答。

    他与莒臣都是苗人出身,都是苗地苦命人。莒臣以楚人自居,被拜镇西将军,名为镇守西境梁州,实则镇压苗人。他与莒臣不同,苗人、楚人都是天下黎民,熊冉有才,可以为明君,可以王天下。

    “如此,真是多谢苗圣。”白鹿大王行跪伏大礼,这大礼天下只有苗圣当得起。

    “还请大王放了莒臣,老朽这就回去禀报楚王。”苗扶起白鹿大王,拱手说道。

    白鹿大王不敢犹豫,放下莒臣,遣使送二人出城。

    “拜见大王。”苗见到熊冉,拱手施礼,莒臣跪拜。

    “苗圣此去可有收获?”熊冉见到莒臣安然返回,松了一口气。

    苗点头说道:“鹿恩并无反叛之心,请大王念在老臣有斗米之能份上,放鹿恩一条生路。”

    “既然没有反叛之心为何夺我三城,杀我三千楚民?”熊冉冷哼一声,若非苗屡次为苗人求情,他早就将苗人抹去,区区三十万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楚国威严。

    “夺三城之地,是为养民。杀三千楚民,教化不严,老朽之过也。”苗恳切说道。

    “苗圣以为如何?”楚王问苗。

    苗揣摩着熊冉心思,询问:“发配百越之地,将功赎罪,王以为如何?”

    熊冉权衡着利弊,发配百越之地,以苗人制衡百越似乎可行。

    苗见到楚王不说话,心里打鼓,又说:“削去苗寨大夫,贬为庶民开田,王以为如何?”

    熊冉见到苗服软,这才说道:“孤不光不罚,孤还要赏。听闻鹿恩喜食天下珍馐,景瑟在江水捕了一条龙,孤要宴请鹿恩,大摆宴席。”

    于是苗再使凤凰城,白鹿大王以为有诈,不敢前去赴宴,苗说道:“老朽以命担保,大王若损一毫一毛,老朽自刎谢罪。”

    苗如此恳切,白鹿大王只得赴宴。

    凤凰城外,楚王设宴,白鹿大王只身赴宴。白鹿大王心里有了主意,只要能见识到龙肉,死又如何?天下珍馐唯独龙肉能让他以身涉险。

    龙还圈养在郢都,熊冉命快马前去,说龙若是死了,肉质就不鲜美。这一点白鹿大王自然认同,以为遇见了知己。

    两日之后活龙运到凤凰城,白鹿大王迫不及待想见识活龙面目,只见那龙身长三丈,有甲有鳞,有爪有尾,面目狰狞。

    “能见真龙,死不足惜!”白鹿大王感慨道。

    熊冉命御厨烹制龙肉,或煎或炸,或蒸或煮,共得十二道。白鹿大王口里生津,就要把持不住。

    十二道龙肉终于摆上宴席,熊冉落座后白鹿大王这才落座,苗、木尔、莒臣三人陪坐。

    “请。”熊冉见白鹿大王两眼放光,于是说道。

    楚王发话,白鹿大王先是夹了一筷蒸龙肉,来不及细细品尝一口下肚,顿时觉得芳香馥郁,口齿余香。

    白鹿大王再试炸龙肉,这次不再大快朵颐,而是细嚼慢咽,好生品味龙肉滋味。

    龙肉炸至金黄,裹上蛋清,外酥里嫩,肉质鲜美,白鹿大王一连夹了半盘,只觉得腹中温热,血气饱满,已有七分饱意。

    白鹿大王再看四人都不动筷,觉得自己吃相难看,难得羞涩一回,拿了一只龙肘子扭过头去啃。羞涩在珍馐面前不值一提,要杀要剐也得等等享受完这顿全龙宴席。

    白鹿大王啃食完一只龙肘子,已经肚儿圆圆,转身再看还有九道菜没动,越想越亏,只怪自己肚量太小。

    苗细心倒了一碗龙羹,递给白鹿大王。白鹿大王一口饮下,只觉得通体舒畅,此时肚子再也装不下一滴汤汁。

    白鹿大王咂嘴回味,吃过龙肉之后,什么白菱黄雀,五湖鱼羹都不过是糟糠之食,人生足矣。

    于是他跪地说道:“鹿恩拜谢大王赐宴之恩,鹿恩死有余辜,请大王放苗地儿郎一条生路。”

    熊冉搀扶起白鹿大王,脸上带笑说道:“孤何时说过要杀你?孤不光不罚,还要赏。”

    白鹿大王以为自己听错了,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熊冉正色道:“鹿恩接令。”

    白鹿大王再三确信自己没听错,于是拜伏。

    “孤封你为沅水大夫,领沅城、凤凰城、零陵、苗寨四城之地。”熊冉说道。

    在座几人都震惊,熊冉事前没与任何一人说起过,苗还担忧楚王要处死鹿恩,打算求情。

    白鹿大王还没缓过神,又听见熊冉说道:“再拜鹿恩为征西将军,赐白鹿大王,为大楚开疆拓土,鹿恩,你可愿意?”

    鹿恩三拜九叩,额头淌血也不顾,回答道:“鹿恩谢吾王恩赐,吾王待苗人甚过楚人,待鹿恩胜过父母,鹿恩谢恩。”

    一顿龙肉宴席,苗乱从此不复。鹿恩本就悍勇,麾下又有苗兵,楚国多一征西将军。

    白鹿大王何止对楚王感恩戴德,他自问自己除了贪念珍馐并无过失,取三城之地有私念,也有重建苗人家园的意思,否则苗地三十万人为何能起兵五万?

    区区五万人马,能取三城之地,又如何坚守?白鹿大王自问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所以他只身赴宴,想让楚王消气,楚王消气了,苗人便不用给自己陪葬。

    楚王非但不杀他,还赐他四城之地,拜征西将军,这是何等的殊荣?白鹿大王心甘情愿臣服,如苗所言,楚王有王天下之才,用人不论出身,天下还有谁?

    只有熊冉,苗位列三公,莒臣为镇西将军,他如今为征西将军,三人皆是苗人。

    苗心里何曾不感慨,熊冉举贤任能不问出身贵贱,所以楚地人才辈出;熊冉上礼黎天子,下察民心,所以楚地民心所向,砥砺一心;熊冉内定叛乱,外拒强敌,开疆拓土,所以楚地广千里,物阜民丰。

    如此之人,可以治国,可以王天下。

    木尔精于算计,权衡之下,忽然觉得比起楚王,自己这个纵横圣人似乎徒有虚名。

    纵横之术是臣术,帝王权术是王术,本就有高下之分。

    只有莒臣冷眼看待白鹿大王,显然还对儿时受辱之事耿耿于怀。一想到要与白鹿大王共事,莒臣如鲠在喉。他在楚国孤立无援,两头讨不到好,楚人认为他是苗人出身,所以刻意疏远;苗人认为他叛敌求荣,所以冷眼相待。

    这些莒臣可以不在乎,他向来行事不要人说。但眼下三苗彻底归顺,他又该以何身份存在呢?是楚人,还是苗人?

    莒臣就像一叶飘荡在沅水里的小舟,东侧是楚,西侧是苗,他始终不能靠岸。眼下三苗彻底归顺,原本飘荡的小舟只能夹缝求生。

    得楚王应允,白鹿大王双臂托着龙肉宴席回凤凰城。这顿龙肉宴席,浪费了该遭天谴。

    白鹿大王一人独享龙肉宴席,越吃越觉得没滋味,总觉得这人间珍馐吃着吃着就不香了。

    吃这顿龙肉宴席是有代价的,明日他就要奔赴百越之地平叛百越作乱。

    苗乱兵不血刃平定,又可以借苗人之手平百越,征西将军又得以补缺,一石三鸟。

    熊冉如何心情不好?起初他还在思索如何平乱,若是强行破城,薛缺所为便是前车之鉴。

    三苗叛乱,百越叛乱,烦心事太对了。

    三苗,百越。百越,三苗?熊冉似乎抓到了一个点,于是这才临时起意,拜白鹿大王为征西将军,区区四城之地,他还是舍得的。权衡利弊,四城之地换内乱平定,这一子,妙不可言。

    攘外必先安内,一国不治,如何王天下。

    三苗叛乱永绝后患,百越又难翻腾多大水花?

    眼下熊冉忧虑的是大将军夫错、镇南将军侯川、征南将军杜若三人,都是他看中的将才,不容有失。

    离夫错、杜若入南蛮已经叙旧,侯川五万人入南蛮如同人间蒸发,音讯全无,熊冉不敢再轻易派人入南蛮,只奢望侯川无碍,能顺利归来。

    伐枳一战楚国折损二十万人马却功亏一篑,熊冉无暇顾及,只得再等时机。秋收将至,又是一个丰年,楚国存粮可供五十万大军十年消耗。

    “请木师议事。”

    木尔面见楚王,问:“大王召见,是为伐枳一事?”

    熊冉点头说道:“还是木师知我心意,此番伐枳,劳民伤财,二十万大军折损,是孤一意孤行了。”

    先前熊冉执意伐枳,木尔劝说无果,只得先使綦国,再使宋国。本以为梁州小国不费吹灰之力,不想二十万大军连同诸位大将都受挫。他实在是低估了枳人的决心,又后悔不听木师所言。

    “王,梁州素来少与天下八州往来,自成一脉,所以能败其军,不能败其民。”木尔一言,替熊冉解了惑。

    梁州有山水为天然屏障,楚伐枳,要过武陵群山,山高水险;宋伐綦,须过秦岭,借道孟焦,再越巫山,涉江水,难度更甚;胡塞、羌、犬戎与蜀又隔大漠崇山,诸邦擅骑射,不擅步战,劳师以远不可入梁州。

    “木师以为如何?”熊冉问。

    熊冉问的,自然是如何处理枳国。攻,攻不下;不攻,盐水泉盐之利又不舍得。

    木尔回答道:“臣以为,南拒百越,西安梁州,东坐观吴越内耗,等待时机北定中原。”

    南拒百越,百越之地楚国取其三分;昔年吴国两位公子分家又取了百越两分,这才有了吴越两国;如今百越之地已经退缩到南岭以南,可以暂且停下征伐步伐。

    征西将军白鹿大王已经领兵平定南岭以北百越之乱去了。木尔与苗都认为恩威并施,然后教化,化百越人为楚人,化百越之地为楚地。

    西安梁州,梁州三国,地僻国穷,虽有盐水泉盐之利,却少沃土肥田。伐枳之战的后果便是枳地可以征服,枳民却不会臣服。如今宋将韩泽领命继续在征伐綦国,綦国乡勇义军自发抵挡外人,宋军处处吃瘪,劳师远征,久战必败。

    比起王霸大业,区区一州之地不值得兴师动众。博弈天下,大局为重,小局为轻。

    吴越两国同出一脉,以姚为姓。黎先王在时,吴王飒伐百越,得百越两分。吴王飒膝下两子公子乃素与公子由生夺嫡,以会稽山为界,会稽以北为吴,以南为越。

    吴王乃素与越王由生本是一母同胞,却连年征伐不已,最后越将淳于期困吴王乃素于会稽。吴王乃素回国不久一命呜呼,流苏即位,吴越两国大战越演越烈。

    两国相争,熊冉恨不得火上浇油,楚国与吴越少有战事。

    至于王霸之业,木尔曾言能王天下者唯有楚宋。

    宋骁十子子子无能,如今宋骁已到垂暮之年,只需要等了。

    “木师,我听闻宋公子谦修有德。”熊冉说出心中忧虑。

    “王,树荫之下,树苗如何生长?”木尔反问。

    宋骁是参天大树,膝下十子除了已死三子,余下七子子子根基深厚,比起七子,谦修不过是破土之苗。

    熊冉会意一笑,就等自己敬爱的老丈人入土为安了,到时候他定然要赠一分大礼。

    “宋有天下首胜圣邹先生,木师怎么看?”熊冉问。

    “邹固有大才不假,却当不上首圣名头。”木尔摇头说道。

    “此话何解?”熊冉问。

    “邹固师从子丑,习仁义之学,又半途而废习纵横之术,虽说宋骁尊为圣人,天下尊为首圣,谁又认可?”木尔答道。

    “孤听说邹固有洪钟长鸣,圣人讲学天道意象。”熊冉又说。

    “苗圣有五谷生长,百草繁荣,岂非天地意象?”木尔答道,“王可以撞钟,木尔亦有意象。”

    熊冉点头说道:“孤知晓木师不在意这些虚名,有木师辅佐,孤之幸也。”

    “王,枳地有两位人质,打算如何处置?”木尔问。

    两位人质,正是莒臣虏回来的荆琦君与秦孟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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