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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天行-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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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好吧。”
夏寻万般无奈地接过大碗。
一手捏着鼻子,紧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就把汤水全往嘴巴子里灌。那痛苦的样子,简直是比喝药还要难受。
“饿~咕噜。”
好不容易大大一碗汤水喝完,打一个饱嗝,放下大碗。但事情还没完…
“来来来,再把这碗给喝了。”
“……”
一碗才喝光,夏渊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另一大碗汤水,递给夏寻。此时,夏寻的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渊叔,你饶了我吧。我都喝了八大碗啦…”
“不行!”
夏渊虎眼一瞪,而后指着地上的大篮子,说道:“八碗算个啥子啊?这里还有一篮子了,赶紧给我喝了!”
“渊叔,我吃几口饭成不?”夏寻求饶道。
“那你也得先把这两碗给喝咯。”
大手从篮子里又掏出了一大碗汤水放到桌子上,而后继续提醒道:“我告你啊,你可千万别浪费了啊。这可都是村长的一番苦心啊。这地龙鞭,虎龙鞭,大龙鹿鞭,是这十几年北茫的皇帝老儿进贡来的。你只要喝了,我保准今晚你龙精虎猛,第二天就能让那娘们给你生娃娃。你要…”
“嗙!”
“嗙当当~”
一声巨响!
忍无可忍,再难容忍!
夏渊的话没说完,桌对面的老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大巴掌就直接拍落到木桌上。结果可想而知了,这小木桌哪经得住他这力道啊?顷刻就碎成了稀巴烂,这下子可把夏渊给整大火了!
大手一指,破口大骂!
“我干你娘亲!你知不知道你多贵重!”
“哦,抱歉,我不小心碰了下桌子。”
“我要杀了你这个王八羔子!”
“你别拦着我!我要点他天灯!”
“渊叔别打,别…这…这不还有一篮子么…”
那老儒撅一下嘴皮子,伸起手来,往远处招了招手。
“诶,伙计,这再上一围。”
“诶,来了,来了。”
“我要点你天灯!”
“别啊,渊叔…”
“……”
有人笑,有人怒,
红纸摇摆,明月高照。
照这喝两口酒,说两句话,就拍翻一围宴席的吃法看来。这问天山上的酒宴,估计还得吃到后半夜去了。当然咯,如果那帮憋着一肚子闷火的老儒,非得存心找茬子,那吃到明天都有可能。
不过这也好。
管你是笑是怒,还有苦难述,能热热闹闹的,其实就挺好了。
相比之下,今夜南域境内,某些想哭都没眼泪流的人儿,他们可就悲惨多咯。
话,就分两头说吧。
毕竟,今夜,于问天和七星而言,确实是非常特别的一夜。但,于大唐南域,以至于整片大唐国土而言,那更是值得铭记的一晚。无他,是看得见的人儿在乐呵着,看不见的暗流,却正滚滚涌上河面。有人在借助,这一晚的夜幕,伸出他深藏多年的手掌…
悄然改变着,大唐江湖朝堂内的原有局面!
南
乘夜风,与天上明月星辰,南去百万里…
南域,祁阳城,城中央。
数里黄墙,围起数里参差楼阁。
楼沿瓦壁有虎狮雕刻,略显富豪。黄柳枝杈虚挡月光,楼宇门窗灯火通明,照亮着这座不大的院府。数步一带刀侍卫,数十丈便有一卫队提灯巡逻,把守十分深严。
明晃晃的院府大门牌匾上,赫然写着“太守府”三个金漆打字。在两边的大红灯笼映衬下,这三个大字,就宛如被鲜血染下了一层薄薄地红迹…
过大门,一路直去,院府最中央。
数百位带刀护卫,手把刀柄,神情冷峻。肩挨着肩并排站立,形成一堵百丈人墙,团团围住一座还算得上威严的楼宇。
“……”
而此时,楼宇之内,正有吵杂声传出。虽然声音不大,但只要是个耳朵没问题的人儿,都能听到,这屋子里头正有人呼救。可是,此间把守着的护卫,就好像真的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是一动不动…
“来人啊!都给我进来啊…”
“老爷,您就别喊了。”
楼宇内,大堂正中。
杯盘狼藉,酒水与残羹伴着破碎的碗碟散落一地。斑斑血迹,还未干透,正顺着那张白虎地毯的绒毛,渗落地板。数十位穿着光鲜的带刀军士,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大堂四处。所有人的脖子上,都有着一道深深的血痕,正在流血…
都是死。
此时此刻,大堂之内,就只剩下两人,还活着。
一人站着,管家打扮。
一人坐着,官袍着身。
站着的人,站在坐着的人跟前。坐着的人,坐在地上的血泊里,颤抖着身体。在半炷香之前,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了,这样这位跟随他十多年的管家。这很可怕…
“你到底是谁?”他惊恐地大喊着。
站着的人,笑得阴沉。坐在地上的人,拼命蹭着两脚,往后退去。两人之间,一站一坐就像老猫戏虐老鼠一般,不缓不慢…
“老爷这都不重要了,您就安心随小的去吧…”
“不!你不要过来…别过来!”
“……”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月如刀
夜
南域东。
东南行省,江州重镇。
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军事驻地。
方圆十五里余,常年驻军不多不少,也就维持在十余万上下。由于处于大唐腹地,数十年来,此处少有军事调配,更少有打仗的机会。最近一次出军,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以至于,朝堂江湖中,好些人儿都快要忘记,这儿还驻扎着这么一支不大不小的军队。
寒光意冷,篝火猎猎。
十数里连营有灯影晃动,却毫无活人气生息。马房里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今夜的异常,都在慌张地踩着地上的杂草,沉沉地低声呜鸣着。
忽然!
“哈哈…”
一声狂笑忽然彻响,响彻军营四方天地。给人感觉,就好像军营某处,正发生着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一般,笑得张狂…
顺声望!十五里连营的尽头!
那是军中帅帐。而此时,五位将军打扮的魁梧男子,正站在帅帐门外。一人在前,拿着一纸信笺。四人在后,皆把着归鞘的剑柄。而,先前那一阵狂笑,则正是由五人当中,那位站前一步,一袭红袍披身的将军,嘴里发出的。
很显然,他必然就是这里的帅了。
“你当你是谁?敢这样和我说话?”
怒目而视,他正直视着前方。
而,此时此刻,在这位大将军的身前数丈外,站着一位衣冠楚楚的紫衣男子。在这男子身后数十丈外,则站着黑丫丫的一片,列阵军士!寒光闪烁,杀气煞人。钢枪成林,朝天高举!纵然比不得北茫关那支天下第一军。但这十多万把利刃加埋一起,所绽散出来的肃杀气焰,那也足以让人心胆俱寒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去还是不去?”
话语平淡,还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这位紫衣男子,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根本就没有把眼前这位将军,与身后那十数万把铁枪看在眼里。态度傲慢非常,就宛如是站在山巅之上俯瞰天下的傲然!这实在是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份底气…
“你当这是圣旨么?”将军蔑笑起。
“有区别?”紫衣男子淡淡反问。
“呵呵,笑话…”
嘶…嘶…
宽厚的手掌,把手中的信笺撕成一半,尔后再撕成一半,如此循环,最后直到撕成了手指大小一团后。将军突然一甩手,便把碎纸撒向了空中。
同时吼道!
“在这里,它就是一张废纸!”
“……”
碎纸成花雨,细碎迎风飘。
别人辱蔑,紫衣男子却没有太多的不悦情绪。
“你会死得很惨。”看着这位狂妄的将军,他淡淡说道。
“呵呵…”
再蔑笑,将军那满是胡渣的大嘴裂开一道鄙笑:“你以为我就不敢杀你了?”
“你敢,可惜你不能。”紫衣男子说道。
“那你就是找死了?”蔑笑成阴,有杀机正在泄露。
“我说了,你不能。”
哗!
男子话刚罢,杀机顷刻迸绽!
将军两眼暴怒,朝着眼前这位男子,大手一指!暴喝一声!
“给我杀!”
“噌噌噌噌!”
一字杀出,四声剑鸣动,出鞘!
戒备在将军身后的四位副将,极其默契地同时拔剑!一步往前掠出…
风从龙,势作虎。
寒光一下绽,化银蛇拐了个弯…
停了…
四位副将迈开一步之后,便没再走第二步了。
“你…你们干什么!”
而,那将军却傻眼了…
此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前列看得见此景的军士们,也都跟着傻眼了。
只见四把刚出鞘的利剑,在拐了个弯以后,全都架在了那将军的脖子上!将军反应过来,瞬间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大张的嘴巴,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我说了,你杀不了我的。”
紫衣男子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仿佛就是随手做了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一般,平淡非常。
而,惊恐的将军,惊愕地转着眼珠看去两边,四位副将。
轻咬着下颚,颤道:“为什么要叛我?”
“我们没叛。”
其中一位副将道,另一名副将微微一笑,似有轻蔑的神色。
接着补充一句:“因为,我们从来都不是你的人。”
“……”
没再理会惊愕得无措的将军。
紫衣男子徐徐扫一眼四周那些傻眼的军士,而后从怀里掏出一面金牌,托在双手上,恭敬地高举过头,厉声高喝:“安王有令,骆牙以权谋私,私吞军饷,篡改军机,证据确凿,无须再审。即日起罢免其江镇军统帅一职,押解岳阳,听后发落!即刻起,江镇军日常事务,由廉、俞、庖、钟四位将军代为掌管,如有不从者,杀!若有妄议者,斩!”
“放肆!”
男子喝罢,将军由惊恐转成了暴怒,暴瞪着眼睛,大声嘶吼:“我官拜正二品帅职,普天之下只拜当今圣上!我若有罪,也是三司会审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权利定我的罪!”
“哦?是吗?”
紫衣男子缓缓收回金牌,尔后极具玩味地看着,这位面目狰狞的将军。
淡淡一笑…
“可惜,这是南域。”
“……”
寒光粼粼,金牌现。
十数万铁枪,相继翘枪头,
朝天挺立,全歇了…
天上银月明明,地上人心恍惚。
说先前说的,今夜事太多,得分两头说。江镇的事也就这样了,此时得再说另一头。
话说江镇北,北去千万里,淮阳城,城北,纯阳分观。
天上的月,
还是那个月。
当空明月,月如刀。
是杀人的藏刀!
静悄悄…
乌漆墨黑。
方圆数里,灯火尽熄。空阔的街道上,没有往日的行人。**的道观大门敞开着,没有昨日的守门人。唯天上的冷月,静静地看着,地上那萧瑟的夜风儿,撩动着纤细的身姿,一点一点地打扫着街道上的枯草。有些凄凉,很不寻常…
一片完全失去了水分的黄叶,不小心被夜风吹过了道观的大门,飘呀飘…
最终,胆小的风儿,还是没敢进那骇人的院子。便任由着那片孤苦无依的黄叶,轻轻落到了地上。躺在了血泊子里,一动不动地,死去了。
血!
有血!
一滩血,两滩血…
很多很多的血。
刚落不久,而且还未干透,都在血淋淋地流动着!在冷月之下,它们就像一条悠悠血溪。从道观的正大门,一路往里头延伸。越往里头,这地上的血就越多,一滩两滩连城一片,由血溪变成了血河。再往里走,一路延伸到纯阳道观中的太极广场,血河便成了血湖子…
而此时,血湖子上,有人!
是很多很多的人…
气芒光盛,杀气凌冽!剑已出鞘,刀已见血,正在对持。
这是两帮对比及其鲜明的人马。一帮在外头围着,一帮在里头站着、躺着、坐着。
在外头的,都是军士。身披红巾锁子甲,头戴红缨钢盔,皆把一柄已经嗜血了的虎头钢刀,朝里挺直。而在里头的,则都是道人。银袍已经渗血,银剑上的气芒暗淡非常。躺在地上的人,要么早已死去,没死的也就只剩下一口气。坐着的银袍红去大半,即便是仍能站着的老道人们,那也是一个狼狈不堪。
这里,有不久前必然过一战,而且战的惨烈!
“天下道修之鼻祖门庭,大唐第一道修宗门…”
鲜血幽幽,倒映着血腥的人影。
一位着紫衣的中年女子,由数千军士的包围圈中,闲庭信步,踏血走去。她的装束打扮,和此时此刻,远在千万里江镇军营中的那位紫衣男子,有几分相似。行走在这片被鲜血浸泡这地地满上,她就像是一朵在血海中绽放着的紫罗兰,美丽却又极其诡异…
至场间,她来到一位身穿银龙白袍的老道人三丈外,幽幽笑起:
“但如今一看,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
女子身前的这名老道人,已经负伤。一道由胸肋至下腹的刀伤,染红了他的半件银龙袍。由他那微微不止颤抖的握剑右手可以看出,这伤已经受了有一段时间了。此时,他没去看行来的这位女子,而是盯着他自己身下的倒影,好像倒影中随时都会有人窜出来一般,战战兢兢地戒备着。
“物竞天择,强者为尊。现在大势已成,你就别挣扎了。”
“……”
待了好一会,见道人依旧无话,紫衣女子继续开口说道:“你以为,凭那几十只提前飞走的信鸟,就能为今夜的事情带来转机么?”
“无需转机。”
老道人仍然看着自己的倒影,咬着牙齿,逐字泄道:“能让带出话就成。”
“呵呵…”
女子很是好笑地摇了摇头,而后稍稍回头侧脸:“都给我扔出来吧。”
“啪啪啪~”
女子话罢,围在女子后头的列阵军士中,飞出了数十道小小的黑影,准确地砸落到老道人跟前的血泊上,溅起小小一滩血花。
这些黑影,是鸽子。
而鸽子,都已经死了。雪白雪白的羽毛,好像被什么凶狠的鸟兽撕咬过一般,凌乱非常。有好几只更加是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形貌。随着这数十只死鸽子的落地,老道人的神色,瞬间就凝成了疙瘩,化作土灰。
“呵,道修鼻祖门庭?你们太高估自己了…”
女子回过头来,接着轻笑道:“如果连你们这些神棍的小手段都看不穿,那我们就都得是傻子才成。”
“……”
老道人的脸色逐渐由土灰化作了绝望。
这时,他才缓缓抬头,迷蒙着老眼,看向面前的这位让他惊骇了一夜的紫衣女子。有气无力地问道:“大念咒,**术,东周舞家,紫字辈。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
笑声似银铃。宛如紫罗兰花,开得妖艳。这位紫衣女子的笑道:“晚辈,紫兰。”
“很好…”
老道人落寞地点点头:“很好,南域安王、东洲舞家、还有…”
说着,老道人再次瞟眼地下自己的影子,接着缓缓说道:“还有追魂楼。”
“我们这小小的观子,能让三位大神仙一同上香,这是福分了。今夜这仗,咱们输得不冤屈,也没丢咱们仙行纯阳老祖宗的脸面。”
说着,老道人重新抬起眼来,看向面前的女子。
咬牙逐字道:“但,小女娃,你可记住咯。今日老道我死在你们手里,不冤!但用不了多久,纯阳就会有人来找你们,替我上香的。你等着吧…”
“……”
瞟一眼道人脚下的黑影,紫衣女子没理会道人的狠话。笑着笑着便转回了身子,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回。她边走,就边说随意地说道:“放心吧,暂时你还不用着死…”
“因为,还要留着你做鱼诱了!”
话罢,突然!
“蹿!蹿!”
影动,黑芒!
就在老道人脚下的黑影中,突然间有两道铁锁射出!
速度极快,宛如两条绷紧到了极致的黑蛇,突然发起攻袭!咫尺之间,让人防不胜防!
而那道人,似乎也没打算要防。
“蹿!蹿!”两声,两道森森铁锁,直接生生贯穿了道人的左右肩胛骨…
“呵呵…”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心火难耐
夜,深。
乌云清淡,明月依旧高照。
问天山上,红光艳艳,酒席依旧未散。
那些有苦难述的大儒老儒们,是实在憋不住一肚子的闷火。拍桌子翻台,一路翻到了后半夜,拍烂了无数围桌,才勉勉强强把这所谓“喜宴”,吃去一个三成饱,给下一个招待的礼数。尔后,起身拂袖,拍拍屁股,带着一身子晦气,便气冲冲地各自散去了…
“来小曹给爷爷我笑一个,喝一杯。”
“滚!”
“你不赏脸是不?”
“滚!”
“切,咱别理这傻缺,来来来,喝!”
“……”
而此时此刻,还山腰广场之上的。就只剩下几位想走也走不了的,和一帮子死皮赖脸,打死都不肯走的人儿了。恼火依旧有,只是多了许多无奈与幽怨…
想走也走不了的,是曹阁主和刀师傅。
无它,是礼数使然。
这两人和那些愤然离席的儒者不同。
今日这桌宴,是山顶那位老先生,亲口说要开桌吃饭,订一门亲事的。那问天就是主人家,七星就是客人了。无论你乐不乐意,换不欢喜,这先生开到口,客人又不肯走,这酒宴就算不得完事。既然事未完,那作为女方家的两位哥哥,是怎也得继续陪客不是?
纵然,他们是千百不乐意…
那也得陪着!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滚!?”
“待会吧,还没吃饱了。”
“……”
山顶,
小竹屋。
两个大窟窿吹着寒风,即便被临时盖上些茅草,依旧是被吹得呼呼作响。
此时此间,小竹屋里的油灯,已全数尽灭。就剩下一点微弱的烛火,照亮着客房的窗台。
淡淡的姜花茶香,悠悠飘散。晶莹夜露,伴翠竹叶摆,静茵茵的。一只懒惰的大雄鸡,正趴在窗台的竹沿边,虚眯着眼睛,打着盹。像是在监视着什么…
而客房内,竹床边。
一袭青衫收拢着两腿,蜷缩着身子,靠着墙边,虚盖着半张小绵毯子。面红耳赤,全身冒着虚汗,像是在发着高烧。但却有看不出他有半点病态,只是一副很是尴尬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总觉得,有那么些怪怪的不自然。
是吃多了…
一个时辰前,山腰上仍是红火最盛时候。在那位痞子王的强硬态度下,夏寻是生生把那篮子的汤水,全数给灌到了肚子里。那玩意是啥?全是大补品啊!按那痞子的意思说,那可都是北茫的皇帝老儿,常年孝敬那位村长,所送来的贡品啊!常人喝上一大碗,都那得补得七窍流血了,即便有点底子的修者,喝下那么一大篮子,那不都得补得血崩咯?
接下来,夏寻的结果,那就可想而知了。
那篮子汤水灌完没多久,血气冲天,羞色随之亦冲天。当大补汤药即将发作药效一刻,他二话不说,猛地一下站起身子,拔腿就跑!往山上竹屋的厢房里跑!不是他故意跑来这里,是七星的路实在太远,还有位痞子给拦着去路,他真的是无处可去了。若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日后他就没脸做人了咯…
这破事,说不得,太羞人。
“哗哗~”
姜烈与花香熬,一壶清茶沸水,倒玉杯。
纤纤玉指捻着竹签,细细搅拌着杯中黄花瓣。小小的漩涡,悠悠流转,化开了姜沫。
幽幽轻语:“虽然你体内有龙凤精血抵抗着。但,药力太烈,姜茶驱汗是化不尽的,还得等药效慢慢吸收了才成呀。”
红红的小脸蛋,有桃花儿盛开几片。
虽然话语说得认真,但面对此间某些难以明言的事情,芍药的话里行间,羞涩必然在所难免。端起化好的姜茶,她小心地走到床沿坐下。再小心地为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人儿,缓缓递去。
“来,趁热喝了吧。”
“哎,能化去多少是多少吧…”
夏寻接过递来的姜茶,昂起脖子便徐徐喝下。
姜烈味浓,如火焚烧,刚过喉咙便能让人,汗毛瞬间悚立,汗瀑如注。
芍药拿起早就准备在床边上的毛巾,细心地帮他擦去脸上与脖颈的瀑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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