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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天行-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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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山林茂密,山中多为高大的赤柏树,山峰从高而低由四面汇聚成一谷,谷中建有参差宫阙数百间,白的石砖墙,褐的瓦砖顶,每栋间数层,每层前后皆开数窗门,与京都别处富丽堂皇的楼宇甚不一样,是更显雅致。谷口立一高耸牌坊,牌坊中央有一牌匾,匾中上书红漆二字…
“翰林”
翰林,盛名也。
虽不及长安城四座最著名的建筑之名盛,但也仅仅只差之丝毫。古往今来,儒生士子如同朝中大臣一般,亦分文武。文儒者,理法治国,以百姓安乐为盛世之道。武儒者,策论定邦,以皇权律例为传世根本。两者核心皆为定国安邦,其实并无太大出入,区别仅仅在于思想上的分歧尔,就更无高低可比。
只是,有分歧,便会有纷争。
文儒与武儒之间的争斗,可半点都不输于修士江湖中的杀伐。常言道,刀枪伤人可见血,笔墨杀伐于无形,历朝历代更替的背后,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们的影子。而其中,文儒和武儒最具有代表性的两处鼻祖门庭,则更被前朝帝王赋诗;天下文士拜问天,治世策论出翰林。
此处,便正是与岳阳问天阁齐名的…
京都…翰林院!
“啪啪啪…”
数只雪白的信鸽,逐渐缓下拍翅的力度,在高空滑翔徘徊数周,缓缓降落在院中东北侧,一栋普普通通的楼宇外。越过打开着的柳木窗摆,轻巧地飞入屋内…
随鸟看入,一片雪白…
雪白的帘幕,雪白的纱带,雪白的屏风,以及一位雪白的女人。白发、白衣、白袍、白肤,白得凄惨,不带一点异色,就连她双目瞳孔都是白森森的,很是吓人。
天底下,能白得如此吓人者,唯有…
纯阳宫…余悠然。
“莎莎…”
她盘腿端坐在帘幕之后,雪白的蚕丝白羽床几乎与她的肌肤、长袍,融为一体。
飞入屋内的数只信鸟,似乎也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自以为到了冰天雪地中,正乖巧地停落在的雪白裙摆上,一动不动,任由着她取下绑在鸟爪子上的信笺。巴掌大的各色信笺,铺满半张蚕丝羽床,层层垒叠,少说也有数百纸数。再往细里瞧,这些信笺上的内容也很奇怪,密密麻麻的蝌蚪小字,尽是些数据及名词,没有过多实质性内容,一般人估计也看不懂…
“是追魂楼那位吧?”
一纱之隔的另一边。
一袭深灰色的麻衣长袍,与一梳灰白色的及腰长发,是此间唯一的异色。虽与周遭的雪白氛围格格不入,但却也自然相当。阴霾的眼眸略带伤感,伤感之中韵有韧性。一把翠绿色的竹简,就像是由刚伐不久的新竹精工所制,静静地放在身前案台上。
一杯一壶绿茶,信笺亦有百纸。
“无疑。”
无色无味两字,宛如春日之冰雪,穿透层层白纱传散屋内,冰冷、无情。
“既然是他,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确实。”
“可能推算?”
“不难。”
惨白的手掌轻轻折叠起阅过的信笺,放置身前右侧一堆归类好了的纸条旁,再从蚕丝白羽床上挑选出数张之前标记过得的信笺,按照某种顺序排布在身前。三纸排上,写的是重量与长度等数据。一纸排中,写的是人名与衣装。两纸排下,写的是时辰与气温。还有两纸分别置于左右,一写风势,一写兵势。
待八纸相继列位后,冰冷的嗓音,方才再次响起:“冰封余霜不足寸,他只停留了三刻。”
“北岸沿东,三人足迹,两浅一深,步距数丈。他们在逃,夏寻被其中一人携带。”
“三人行,再无迹。追他们的,是位善长身法的王者,追魂楼…帝江。”
“十七里路,三处战迹。逃亡的过程中,有人为他们出手三次,三次皆败。圣人之下,能在时空禁锢中出手者,唯移花接木,意念之道。化生…三藏。”
“最后两里有大面积血迹,而无战迹。足迹剩二人,继续往东,深浅不变。一人原驻,迹突深,成撞势落地。东二里,忽现马蹄印,有五人回走行迹。南十数丈,独现两屐印。二十丈外,有三尺青锋落地。此处,为变故所在。帝江已追上,情急之下,墨闲把夏寻抛出,拔剑迎战,未曾伤敌分毫,即败。帝江则一击止步,再无寸进。能让追魂楼杀手止步者,唯有杀令解除。追魂楼那位,就此止杀。”
空寂冰冷,毫无抑扬顿挫,肯定且平整,宛如是一具僵硬的尸首在张合着嘴唇,无论是话声还是话者,都让人听得惊悚也看得惊恐。而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则是这个女人的推算能力之恐怖。仅凭一堆南域探报送来的粗糙数据,没有一丝的理论基础,她居然活生生地把瀛水当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给地推演了出来!大至追魂楼圣人所停留的时间,小至而且墨闲抛出夏寻这样的细节,竟然都没有一丝错漏之处,如临现场!精密至极,恐怖如斯,如此算力,普天之下,同辈当中,恐怕真没人能压她一筹。
帘幕外头的儒者,闻言不解:“既然已追上,为何不杀之?”
“他本就无杀意。”
“为何?”
惨白的嘴唇微微张动:“如若要杀,何须解除四人禁锢,多此一举。”
“……”
儒者一愣,恍然明悟。
不曾想这么明显的漏洞,居然被自己给疏忽了。
然,疏忽的人其实有何止他一人?
所谓当局者迷,纵使是夏寻、芍药被追杀之时,肯定也漏算了此处,否则他们哪还需要跑一个狼狈不堪呢?由此看来,君子不谋,谋者无情,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至少,帘幕之后的这位无情女子,便能先人一步,相隔千里之外,洞察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譬如…
静言片刻,她忽然说道:“详查墨闲,呈书于我。传信仙行,即命墨言赴京。”
“哦?”
一愣未完,儒者又是一愣。
“命墨言赴京?莫非,墨闲他…”
没等儒者细问,帘幕之后的女人似乎便已知其后话,生说道:“血洒数十丈,血泊呈七尺,至少失血二十斤,他必命悬一线。而,据近日探报表明,至空头镇时他已无伤在身,此事有妖。他,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
“……”
这女人,着实厉害得超凡入圣呐…
举手投足,便生生推演出瀛水当日细节不说。现在,她更是凭着其中疵毫细节,神乎其神地偷窥到了一丝本不应该让她察觉的端倪。这一丝端倪,不得了呀。看似微小,但它却好比一块顶梁的砖石,纵使千丈高楼,若没有它的基垫,亦会轰然倒塌!要不然,北面那位大谋者,也不会把它藏在深渊多年,而无人知晓。
只不过,她真的看到了么?
不知。
………………………………
第三百零三章 北邙封王
鹏程万里,志不在一隅。
羽翼已就,敢横绝四海。
翰林院中的女疯子,是不是真看到了那位大谋者掌中谋略,先且不论。此时此事,必须要暂告一段落。因为,还有一件比之更重要千百倍的事情,正在大唐的北疆悄然发生…
它将是不久将来大唐巨变的另一个支点。
随禽鸟再高飞,继续往北,再去数千万里。
北国风光,万里雪飘,原驰蜡象,天地茫茫。
千里雄关天险,百里狂蟒伏潜。军镇为骨,连营为鳞,猎猎蟒帜随风雪飞扬,森森坚壁成百里盘势,据守北邙一线!
再大的风雪,也掩盖不住此处铁血。不会有人怀疑,沉寂在积雪之下的,将是一条随时能够吞噬天地的巨蟒。因为,此处是大唐第一天险雄关,北邙关!
“啪啪。”
携信的飞鸟受不了北地严寒,已在过去的数千万里路途中,陆续转道又或降落缓歇…
茫茫雪云,放眼看去,此时仍在九天之上飞行的,就只剩九只体型庞大的鹏鸟。鹏鸟展翅,上下近十丈,拍翅疾飞,一息数里。鹏背上站着些身着朝廷袍服的官员,每只鹏鸟各载有数十只精工打造的红木箱子,像是在给什么人送去些什么东西。当它们接近于北邙关百里禁域时,九只鹏鸟皆默契地收翅缓速,前后排成一线,秩序井然地陆续穿破风雪云层,滑翔而下。
“什么人?”
“吱…”
降落的鹏鸟离北邙内关尚且还有一段距离,守备在城楼上的黑甲将领便已迅速摆出旗令,高声喝去。随令出,数里城墙,绵延数千弓弩手应令拉弓,响起一声刺耳弦绷,箭准齐指近来的九头大鹏鸟。
“啪啪啪~”
鹏鸟陆续有序落地…
头鸟之上首先走下一黑袍官员。
四旬上下,方脸短耳,鼻梁高挺,眼有文韵也算是相貌堂堂。他用手端整理去两肩及腰间积雪,接着从怀中掏出一面金漆令牌朝门关城楼高高举起。
“本官乃吏部侍郎于龚,奉天子诏命前来宣旨,有请镇北大都督。”
遥遥看去金漆令牌,城楼上的黑甲将领思虑片刻,而后与身旁的副将低声交代几句,像是安排什么。副将点头应去,急忙转身跑下城楼,骑上备在楼下的大鸟就拍翅飞入城内。待副将走后,黑甲将领方才正眼看回城关之下,神色虽不卑不亢,却硬是一声不吭,没让关下众人怎么着,同样也没让城墙上的数千弓弩手收回满弓,这就么硬生生地对持着,显得颇为无礼。
城关下之,黑袍官员轻微皱眉,不悦之色是尽显脸上。但他知道此处之要害,更对北邙之兵悍早有耳闻,所以此时他也不好有所抱怨。
绵绵落雪,依稀如雨。
北地的冰雪又不同于中原地域,雪落即成冰,纵有厚袄加身亦感冷澈入骨。待不久,半刻时长不到,黑袍官员理去的积雪又逐渐覆上了衣肩,就在他准备再次理去身上积雪时,御鸟入城的副将,从城中帅楼飞回来了。
“啪啪…”
大鸟拍翅凌于半空,没有落下。
站在鸟背上的副将,捧拳朝下高喝:“大都督有请,大人请上骑禽,随我入城吧!”
说完副将就掉转鸟头,作势引路。而关门下的黑袍官员则顿时黑下脸来,不悦之色急转成屈怒之色。
他抬起来收,喝二字:“且慢!”
半空御鸟的副将回过头来,不耐问道:“大人有何事?”
端肃怒,黑袍官员两手捧拳朝天高举,正声道:“我乃朝廷命官,携天子诏命前来,按礼,大都督应该出城迎圣,以感天恩。大都督若不能出城,这于理不合,亦有违君臣礼数。”
副将无声蔑笑起,不以为然地回道:“大人言重了,北地天冷,大都督近日突染风寒不便出门迎圣,圣上环宏大量,想必能体谅大都督的难处。大人你就别摆官架子啦,随我走一遭吧。”
“……”
北邙兵悍,果然不虚。
副将话意真假尚不知,但区区守门副将,就敢如此出言顶撞一位朝廷命官,真不知道他是无知,还是他背后的主子无惧好了。总而言之,他是直把黑袍官员气得抱拳的两手都握出了青筋,咬牙切齿,怒目竖眉。
敢怒而不言…
“怎么?大人的架子,难道还要我等来抬不成?”
“哈哈…京都来的大人架子大着哟,我等可抬不动哦。”
“哈哈哈…当这里是他家啊?还想我抬着进城…”
“哈哈哈…”
半空御禽副将见黑袍官员半天不动,以为他真是在摆官架子,紧接着就调侃喝去,城楼上的军官们都很默契,纷纷嘲笑附和起。
“哼!”
黑袍官员今日算是真长见识了。
平日拜官于天子脚下,哪有人敢对他此般放肆?何况仅是兵痞小卒矣?
然,今日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他这次奉皇命所带来的圣旨,只要宣罢则更可让他朝着北邙关里的这条大黑蟒,俯首叩拜…
想至此,黑袍官员含怒哼起一声,不敢再有怨。转身大跨步走回到鹏鸟背上,愤愤作一个手势,领着后头其余八只鹏鸟,重新展翅腾空飞起。城楼上空,御禽副将见着官员识相,也不再调侃,拱手垫垫拳头作一请的姿势,随之便引着一众鹏鸟,相继飞入北邙关内城…
“啪啪啪…”
冰雪莎莎,彻骨冷冽。
喝杀不止,百里一片。
御鸟随风而行,高空俯视,百里雄关。
千百里连营被大雪覆盖,但依旧模糊可见其黑色的轮廓。营帐规整,楼宇严密,百步一旗,十步一哨。隔数里即立一将台,邻设四武场,将台有将,武场练兵,皆有军士无数列阵布势操练,挺盾执刀互搏。一阵阵喝杀,宛如浪潮击岸,一波未完一波又起,绵绵不断,击打着这片冰天雪地。更有甚者,数百人为团,光着膀子就在冰雪中执着棍棒,摸爬滚打,摔跤单挑,战一个血雪淋漓仍不罢休。又或者执刀枪剑戟等兵器,在凿开的冰溪中,盛气芒,沉入水,破冰练力!
给人感觉,这些北邙关里的兵卒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冰冷一般,是彪悍至极!短短数息间,黑袍官员的心中怒火当即便被眼下情景给消磨殆尽了。
官员心中默想,世人皆道,北邙兵悍,今日看来确实有他兵悍的道理。北邙,乃极兵之地,兵之极悍者也!在北地驻守,若没那不畏天地生死的悍心,恐怕连眼前的冰雪都熬不过去,那还谈何守城打仗呀?这也难怪,当年那位太傅,为何放眼天下几处龙兴之地不选,偏偏选那北茫更北的冰封山川,作为东山再起之根本。
那,根本就是一处锻造人间第一流狮虎悍卒之圣土!
二十年冰川磨剑,其锋必然利。倘若日后北虎南下,除了眼前这条黑蟒,放眼大唐上下恐怕是连最精锐的军队天策府、苍云堡等,亦不可能当其兵锋…
“啪啪啪…”
“大人,想什么了?请下座进殿吧…”
“额…”
看得陶醉,想得入神。
御风眨眼,百里即过。
黑袍官员脑中思绪还没理得清楚,一行人就已从城关口飞入城中近百里,来到一座守卫深严的殿府大门前。
此殿府不高,就数十丈仅一层,气势却恢弘非常。黑铁钢砖砌的墙,灰褐实木精雕着蟒纹作门窗,漆黑的殿瓦成片垒叠,乍眼看去整一座殿府就像是一条盘起的巨大黑蟒。蟒头即为府门,蟒信为门上黑铁牌匾,牌匾上书“军神殿”猩红三字。
“额,好。”
回过神来,黑袍官员利索整理衣装官帽,尔后从身后的官员手中恭恭敬敬地接过一卷明黄色的绸卷。此绸卷为金丝精织,上绣三条金龙,栩栩如生。黑袍官员把绸卷端端正正地两手捧于胸前。正步走下鹏鸟,迎着殿门上台阶,走入殿府。
此时,殿府之内,帅案之前已站有一人。
身材魁梧,五旬上下,浓眉厚唇,大鼻高额。刚韧的脸庞,宛如冰雕蕴含着风霜。双目如炬,不怒而威。身着玄钢铁甲,甲镶金丝浪腾纹路。黑金腰带,盘黑龙。两边肩甲龙爪虚抓,战盔有黑龙含怒瞠目,一身万军统帅之装束。
此人,只能是镇北大都督,军神之子…洪破天了。
看着捧卷入殿的黑袍官员,他并无过多的动作,仅是双手虚握拳头,双目泛精光平静审视过去。黑袍官员捧卷走入大殿,同样没有也过多的动作,挺胸抬头,一身正气,笔直地就朝着洪破天走去。
走至近前九步之遥时,黑袍官员方才停下脚步。端正捧起手中明黄卷轴,拉长嗓音,正肃宣道:“天子手谕,镇北大都督洪破天,听封!”
“哒!”
洪破天一手握拳撑地,干脆利索地就单膝跪下。
黑袍官员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洪破天,接着双手小心摊开卷轴,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黑蟒神军,勇冠九州,不畏寒苦为国守疆二十载。拒蛮莽于国门,庇大唐之昌运,功不可没,忠义感天。今,册封镇北大都督洪破天为东洲神武王,赏九锡,赠天子宝剑,赐领东洲一千七百三十四郡,掌管各族世家,世代荣华。欽此!”
………………………………
第三百零四章 黑蟒之危
“臣,谢主隆恩!”
“……”
这封圣旨,来头甚大…
黑袍官员宣旨罢,洪破天不犹豫高声谢恩,站起身来微躬着腰从官员手中,恭敬地接过圣旨。
交出圣旨后,黑袍官员抱拳作揖道:“下官恭喜大都督,贺喜大都督,受封神武王。”
洪破天随眼看了看接过来的圣旨,确认无误后又卷起握在手中。虽被朝廷封王,但他的神色依旧沉稳非常,看不出有太大的喜悦感。黑袍官员贺道,他也仅仅应付般一笑而过:“陛下赠我如此厚爵,破天实在受之有愧。”
“无愧无愧。”
黑袍官员拱手笑道:“陛下有言,大都督守疆二十载乃大唐第一护国功臣,盖天功绩,唯王爵可赏。”说着,话风稍转,黑袍官员小心问道:“不知军神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好呀?”
“老样子…”
洪破天苦苦一笑,不知可否沉默片刻,眼中似有一丝顾虑忽现。在沉默片刻后,他两手抱拳装作歉声说道:“于大人不远千万里前来宣诏,破天感激不尽。现已命人在边营备好热水棉袄,酒水佳肴,待出殿堂后便会有人领大人前去。只是,破天近日身体染风,不宜外出,恐怕还得晚些时日才能作陪了。”
“额…”
有些奇怪…
看似威势凌人的黑蟒军大都督,说起话来文质彬彬的很有儒气,和之前遇到的兵将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即便说他是谦逊亦不为过,让人听得舒服。只是,这黑袍官员圣旨宣罢,代天子赐下一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异姓王爵,不曾想才寒暄了两句,洪破天就要下逐客令,这便显得非常无礼了。
让人搞不懂,他到底是对眼前这位吏部侍郎不削一顾呢,还是真的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又或者别的…
黑袍官员暗暗斟酌了一番洪破天的话意,最终还是没斟酌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拱手鞠躬,好生道:“大都督乃国之栋梁,可得多加保重才是。请都督待下官向军神老人家问声好,下官无事,便不再打搅了。只是陛下令下官带来些中原特产,还有劳都督安排两位随军主簿逐一查点。”
“嗯。”
洪破天应一声,伸出手来便朝着殿门作一个请的手势。黑袍官员虽有不解,亦再无话,稍作一礼便转身缓步退出大殿…
看着离去的身影,洪破天沉稳冷冽的眼神忽泛锐色,宛如两把尖锐的冰刺。宛如一条潜伏的大蟒,在拢着头颅,吐着蛇信。
“恭喜都督。”
“贺喜都督。”
待黑袍官员走离大殿,在殿中右侧耳殿的屏风后,悄然无声地走出两人…
一人高瘦,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拿一把鹅毛黑羽扇,清秀儒雅。一人高壮,身长八尺,腰大十围,满脸虬须,身披黑蟒将甲,看着便十分勇猛。
两人走出,皆朝洪破天行礼贺喜。
洪破天不以为然,收回冷冽的目光:“何喜之有?”
清秀儒者轻摇黑羽扇,笑着说道:“大唐已二十载不曾有人封王,大都督今乃特例也。从此雄蛟化龙,凌驾苍生之上,掌东洲疆土,承世代荣华。怎能不喜?”
洪破天不动声色,转眼问向黑蟒将领:“那洪褚你贺的又是何喜啊?”
“哈哈!”
被称洪褚的黑蟒将领虬须刺立,豪声大笑,豪声道:“哈哈,军师前些年不说了么?咱家大黑蟒已成势,不惧天下任何雄主!缺的就是一个雄霸天下之名,所以只能困在这北邙关,静待风雨临。而现在雄霸之名来了,都督受封神武王,咱们洪家便是王族,掌东洲疆土,退可守北邙,进可杀伐天下!怎能不喜?”
“呵…”
洪破天不置可否一笑,笑得却毫无味道。他把手上圣旨随意往侧旁的册柜一丢,接着缓步到回大殿中央的帅案上坐下。
清秀儒者见状,似乎猜到这位都督正在忧虑些什么:“大都督可是有心事?”
“是有那么些。”
“在担忧这王位不好坐吧?”
“正是。”
洪破天没有回避,直接承认。
他摊开摆在帅台上的军略地图,粗略看了一遍,说道:“东洲疆域,历来由洪、夏、舞三大氏族共同统领,割分北、南、东三域。虽说自二十年前一战后,那位遁入北茫,加之十二年前的围剿,南夏江谷已不复存在。但,东洲之东还有一个舞氏…”说着,洪破天抬头转眼看着清秀儒者,再缓声问道:“你说,我如何能安稳?”
“大都督所言甚是。”
嘴上说是,但清秀儒者笑意却半点都不像是的意思。他含笑着走前几步也来到帅台上,而后倒执羽扇,用扇柄点了点军略地图上的东洲舞氏,又点了点南域的中央区域,最后再点了点地图的最北边。方才隐晦地反问道:“只是,大都督似乎没明白圣意吧?”
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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