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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天行-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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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过凡人罢了。”

    “鬼谋后人,不过如此耳。”

    “……”

    陷赌至深,或已无人性可言。

    入贯赌场的人都看得出,夏寻现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输不起的赌徒。当他说出“赌尽所有”这四字时候,绝大部分仍对他抱有最后一丝期待的人,都忍不住叹去一声,期待都随之破灭。赌徒便是如此,输光全数家财之后都期待着一朝翻本,更希望一夜暴富。

    可惜,只要赌那便是输。

    如此劣势,谁都不会相信夏寻还能有翻本的机会…

    龙公子谨慎地鄙笑着:“你还有什么可以和我赌的?”

    夏寻眼聚凶光,两手紧绷成拳头:“赌命,你敢么?”

    “呵呵…”

    蔑笑出声,龙公子仿佛听得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真不害臊。贱命一条,有何资格与我作赌?”

    “我不赌你的命。”

    夏寻说着,拳头抬起伸出一指,指向龙公子身后:“我以我命及身上青衫,赌你身后三位白衣祭祀之命!”

    “哦?”

    “……”

    话狠绝,略带疯狂。

    许多人随声起疑,他们不知道夏寻为何要赌那三位白衣祭祀的缘由。而黄崎但当听得夏寻连身上那件青衫也要拿来做赌时,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夏寻,你一定要冷静呀!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呀。这银子输掉就算了,这衣服没了可没救了呀!”黄崎一把扑上前去,紧紧抱住夏寻两手,慌急速劝道。

    因为他很明白一个道理,夏寻的命输了尚可。因为还可以赖,只要青衫在没人敢动他。可是若青衫没了,一切就都完了呀!

    “夏寻你千万要冷静,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啊,你要完了。多少人得跟着你死?冷静,深呼吸!冷静…”

    “……”

    夏寻缓缓转头,用充血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黄崎的目光。血丝缕缕,狠绝毅然,就恍如一头真正的魔鬼!他两手用力反抓去黄崎的手掌,切齿说道:“你,最好也给我滚一边去。”

    “额…”

    话起有异…

    黄崎突然生诧。

    是的,生诧并非愤怒或愕然或别的情绪。

    而诧异的源头亦并非夏寻的话,更不是夏寻狰狞如魔鬼般的神色,是来自于他被夏寻反抓着的两手手掌心。黄崎的手掌,突然感觉到一阵瘙痒。瘙痒的感觉,是被人用甲尖轻轻划过手心。指甲的痕迹,正正在黄崎的掌心隐隐划出两个字…

    一字“伺”,一字“忍”。

    在这两字形成于掌心的一刻。黄崎已然绝望的内心,仿佛重新燃烧了一缕光芒。他恍然明悟道一个极其恐怖的事情…

    错觉,一切都是错觉。

    错觉是谋局使然,因为这是必需的伏笔。夏寻不是赌徒,绝对不是。在如此绝境还能写出如此两字者,绝对不会一个能被赌局左右心性的赌徒!

    眀悟只有一瞬,一瞬稍现即逝。

    黄崎了然于心,但不曾成色于脸。他已经知道自己应该扮演一个怎么样的角色。黄崎暗暗松去束缚夏寻两手的力度,缓缓的,轻轻的…

    然后突然深情并茂地悲愤一喝!

    “你他娘的,你赌的可是我的钱呀!”

    “啪!”

    青衫挥袖遂挣脱束缚。

    夏寻抬手便又是猛然一掌,像打夏侯一般,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黄崎脸上!五指红印,深深烙在黄崎半边白嫩的脸庞。他两眼盛起恶狼般的狠色:“你最好别碍着我。”

    “你竟敢打我?”黄崎万般不再敢自信。

    夏寻狠道:“我打你又如何?”

    “……”

    怒不可言,咬牙切齿,堂堂醉仙楼少主,曾几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很好…”

    黄崎并没把愤怒化作暴力还以一掌,而是沉下怒火。怒目瞪眼,扫眼四方,切齿咬牙,逐字狠泄道:“由今日起,长辈恩情,我黄家已还清。今日以后,黄家与夏家再无瓜葛!你的生死与我无关,哼!”

    话罢,冷哼一声。

    黄崎愤怒一挥衣袖,转身跨步,决然离开…

    “……”

    众叛亲离,或许便是如此。

    夏寻一连两巴掌仿佛将一切愁绪击破。

    白绣、夏侯、百十北人的相继离去,已然让夏寻尽显败势。而现在,就连夏寻最大的倚仗,都生生被他逼得反目成仇。在别人眼里,夏寻已经彻彻底底地将赌徒的特性发挥到极致,赌至深处不可自拔已然疯魔!

    疯魔之疯,绝情绝义绝亲绝故。

    他已然把自己走到绝路…

    “……”

    对桌的龙公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不免产生许多矛盾。他心知夏寻想要三位白衣祭祀性命的缘故。三位白衣祭司是眼下赌局的重点,夏寻之所以输得如此凄惨,全因为这三人。而且夏寻的赌性疯狂,也已经让龙宫感觉到有一丝不安。毕竟明知不可能赢得赌局,夏寻却依旧舍命相赌,这便不同寻常。事处必有因,反常必有妖,这是定理。

    故,龙公子心中虽已完全无视去夏寻的威胁,可是他依旧极其谨慎地朝着身后询问去一眼…

    “恩。”

    站在龙公子身后人群里的三位白衣祭祀随之轻轻点头。得此回应,龙公子方才真正显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这是对自己手中筹码的绝对信赖。

    “哗…”

    龙扇开,轻摇微风。

    龙公子淡淡笑道:“好呀,你想赌,我随你。我们再加一注,就以你命及身上青衫,赌我身后三人之生死,如此可好?”

    “还不够!”

    龙公子前话说完,夏寻后话紧接着喝起,脸色更加狠绝,但隐隐中却也多了一一丝丝难以掩饰的笃定:“我还要赌外头六人之性命包括七具尸体。”

    “呵呵…”

    或许是胜券在握,必死之人已不足为患的缘故,而夏寻给出的赌注也是合理范围之中。龙公子根本没留意到夏寻这一丝变化,他戏虐笑道:“狗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狗食之人你也要,成啊。”话说着,龙公子身躯稍稍前倾,冷冷再问:“可是你手上还有和我对赌的筹码么?”

    “啪!”

    夏寻直接伸手入怀摸索出一片金灿灿的叶子,狠狠置落桌上。逐字狠道:“岳阳金家,南域三世富甲,拥金矿、灵矿、钱庄、良田、船业无数。得金家基业,可控南域商道半数。我以一叶金山作赌,此筹码可够?”

    “……”

    金叶乍现,光芒灿烂。

    灿烂的流光,使此间所有人的目光皆为之一亮,其中也包括对桌的龙公子,及他身后的人…

    “金家的叶子。”

    “这可是一座金山呀…”

    “……”

    岳阳金家,南域三世富甲之名,无人不识!

    虽其富不及京都黄家,但其财力也仅仅只相差一个层次,而其在南域的影响力则更胜黄家千百。手持金叶,可从天下各城金氏钱庄取尽一城金氏钱财,且取之不竭。换而言之,金叶在手就同等于掌握了岳阳金家所有流通财富,也掌控了南域整个商道命脉。

    若说今日之赌局,赢下半个黄家是龙公子最原始理性的目的,那夏寻以性命作赌便是吊起了他一丝欲望。而现在,一叶金山的出现,无疑就是将他的欲望提升至了贪婪的边缘。毕竟,这赌注太大,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范畴。如若能在一注之下,把京都黄家、岳阳金家、还有夏寻生死全数收入囊中。这样的结果无疑能将天下格局撼动。而他的丰功伟绩,也必然将因此被镌刻在李氏江山的功德碑上,受万世敬仰!

    从今往后,再无人可以动摇他的尊位!

    “你终于让我有些意外了…”

    狂喜难以抑制,不免流露于色。

    胜负未定却恍如已经所有赌注收于股掌。

    龙扇不由自主地被兴奋带起几分激动,而忘记了许多本应值得思虑的细节,但龙公子仍保持着一丝上位者该有的风度,虚伪地轻笑续道:“也怪我大意,居然把这片叶子给忘了。很感谢你的提醒,谢谢你送来的厚礼。”

    “你敢赌么?”

    “怕你不敢罢了。”

    “我有何不敢?”

    “……”
………………………………

第三百八十章 惊世豪赌 (剧变)

    静。

    哗然而不敢有声。

    心惊而不敢有诧。

    在今日之前,谁都不会料到,大唐南北两条擎天商鳄,居然会有被人拿来当做赌注,摆上赌局的一天。小小一方貔貅镶金长桌,此刻所以承载的财富足以堪称人间无上。即便前后再数千百年,恐怕也不会再有第二次如此惊世是赌局。

    沉重的气息宛如泰山压顶。

    压得所有人的心跳都快止于此刻。

    大堂上下,众人手心捏汗而不自知。大堂顶层,精致的小厢房内,着黄衫的中年男子缓缓打开眼眸,余光瞟向堂下人群之中那正在悄然移动的数十道魁梧人影,还有那痞子嘴角的笑。

    “鬼谋之术,果然可怕。”

    “确实很可怕。”

    “……”

    醉仙楼外,肃杀瑟瑟。

    旗令摇摆,数万铁骑无声无息地遂令压入留仙大道,挺枪执剑,弓弦紧绷,铁马踩蹄蓄千斤之力,牢牢封锁去大道上下,各处出入关口。信鸟高飞,数骑快马急奔,皆以最快的速度把发生在醉仙楼内的事情,传散八方…

    人间豪赌,震惊人间!

    楼外不远,阳春面馆。

    “这绝对是人间第一赌局。”

    “这夏寻确实厉害,居然有这么大能量,把黄金两家摆上赌桌。他即便死,也足以千古留名,是死而无憾啦。”

    “哎,人傻钱多。我若有如此能量何须去赌呀?”

    “他输红眼了,况且那又不是他的钱。”

    “北面那位一生英明,不想被这孙子一朝毁尽,真是家门不幸啊…”

    “呵呵,刚刚还有人说,他立于不败之地,这下可就打脸咯。那谁来着,仙行的小师叔是吧?哈哈…”

    “此人也是不过如此,浪得虚名。”

    “是呀,刚我还为此深思许久,谁料到只是一派胡言。”

    “罢了,徒有虚名不足以道哉。”

    “……”

    消息传开,面馆周遭纷纷碎语。

    好些有来头的修者,朝向面馆角落里的两位女子,投去了许多不以为然的目光,更甚至还略带鄙夷。只是他们忌惮守在道上的六百纯阳银剑,故也说得含沙射影,不敢直言其名。

    而面馆内。

    此时则多了几人。

    是五位老人,四老头和一老妪。

    他们不知是何时来到这家面馆的,而今正正坐在余悠然和墨言的邻桌,认认真真地扒着汤面,吃得仔仔细细。左右两桌相隔,不过四尺,但他们之间却始终没有任何交集,恍如互不相识…

    待门外传来醉仙楼信报,好事者嚷嚷去片刻后,余悠然安安静静地把精致瓷碟上最后一颗水晶饺子吃到嘴里。咀嚼细咽再喝半杯清水,尔后重新白纱掀下遮起脸面,缓缓站起身来。

    “走吧。”

    “去哪?”

    “回翰林。”

    “……”

    墨言不解,转眼冷冷看去把守在醉仙楼外的铁甲兵士:“可那里还没结束。”

    “已经结束。”

    “那为何不再等等?”

    “君入已瓮,再无悬念。”

    “久等无畏,浪费时间。”

    ……

    冷冰冰的言语,不带一丝感*彩,如尸体僵冷。和说罢,余悠然没给墨言再次问话的机会,冷冷地抬起脚步,直径走出面馆,走上云河九曲轻车。

    墨言虽不明所以,只是余悠然已走,她有话也没法再开口。遂之站起身来,两手抱拳,清冷地朝着邻桌的五位老人微微行下一礼。接着便默不作声跟着前者后脚也离开了面馆,走上马车…

    “这面不错。”

    “汤,熬得也好哇…”

    对于墨言的礼数,以及周遭投来的惊诧目光,埋头吃面的五位老人恍如什么也没看见,仍旧吃得开怀。只待门外的马车驶离面馆范围后许久,约莫有半刻时长,坐东位的老妪才从袖子里拿出手绢,轻轻擦净嘴角油迹。

    别有深意道:“真后生可畏。”

    “她比你聪明?”六老头问。

    “聪明许多。”老妪回道。

    “何以见得?”

    “君入已瓮,再无悬念。此话已洞识天机。”

    老妪放下手绢,把碗筷收拾到一边:“她所看到的东西,我在吃完这碗面之后才看得端倪。此人算术,更胜当年的袁天罡。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君入已瓮,再无悬念。

    惊诧不止如细雨绵绵…

    短短八个字很快便在阳春面馆周遭传开了。只是当某些绝顶聪明的人儿,从这八字中悟出某些蹊跷之时。醉仙楼里的变故却已然发生…

    很快的,醉仙楼便传出了一则诡异的讯息。

    是夏寻笑了。

    不是疯笑、狂笑、癫笑,是轻笑。

    伴随着清脆的骰击声冷冰冰地摇响,三个骰盅承载着无尽财富与生死的骰盅,相继由老庄家的手里重重置落在赌桌。

    而就在这一刻,夏寻居然笑了…

    嘴角上翘,缓缓展开,猩红的嫩唇还余有湿润的血迹。但夏寻的笑容却灿烂无比,恍如在焚寂废墟之中迎阳发芽生长的小草,草儿绽开了花儿,花儿迎着阳光绽放花瓣。

    醉仙楼内…

    “他在笑?”

    “他是疯了么?”

    “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

    在夏寻笑容绽放的一刻,此间上下,几乎所有人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发出如此疑问。可是,这个疑问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他们自己给打消了。因为感觉不一样。隐藏在夏寻这一道笑容之下的神色,已与他先前数个时辰之内任何一个状态,都完全判若两人!是自信、悲壮、决绝、深邃,数道完全不一样的情绪,都蕴含在此一缕无声的笑意之中。

    形色意糅合成山,稳重深沉。

    精气神内敛如剑,坚韧铿锵!

    在这个瞬间,无需外头传言的八字传入此间,此间的所有看客都深深的感觉到一种被人设局的错觉。而局之所在,则正是赌桌之上,那三个已然承载着无尽财富而落下,却还未揭晓的骰盅!

    难道他在伪装?

    难道他一直都在把自己伪装成赌徒?难道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敌人丧失去所有戒备,然而一口把它吃掉!?

    可是,背水一战,他的胜算又在哪里呢?

    他可是一局都没赢过呀…

    笑色诡异,暗藏悬疑。

    在这一个瞬间,龙公子也同样被夏寻这一缕截然不同的笑意所惊出一背脊冷汗。但回头深思几许,他同样也没看到夏寻的任何胜算。只是心中的忐忑已然再次隐隐动摇去他的自信,毕竟现在的夏寻实在太有问题。遂,龙公子狐疑地眯眼缓缓转头看去身后…

    “恩。”但见三位白衣祭祀皆肯定地朝他重重点了点头,表示绝无一失。

    “呵,虚张声势。”

    得到确认,龙公子重新笑起看向夏寻,狠声逐字泄道:“你笑,我看你等会还能不能笑。这次你死定了。”

    “哦。”

    颓然去是淡然。

    一瞬之间,夏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位青衫少年。红肿的眼眸里,再也没有了一丝杂质。清澈、明亮充满了平静的深邃。看着龙公子,他淡淡笑道:“既然我死定了,那我再和你赌一样东西如何?”

    龙公子虽然生笑,但神色却谨慎至极。他并不打算给夏寻一丝机会,摇扇决道:“事有先后,多说无畏,先把眼下赌局了结,其他事再说不迟。”

    “呵呵…”

    夏寻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说着,夏寻伸出一手,指着赌桌上的三个未曾揭晓的骰盅,再平静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在眼下赌局的基础上,我和你再赌一物。只要此局三盅任何一盅开大,我都算你赢。所以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你的该有利益,你大可放心。”

    “哦?”

    “好大口气…”

    “他哪来的如此倚仗?”

    夏寻的口气,确实很大。

    三盅开一盅开大,都算龙公子赢,这看起来根本就是嫌自己输得不够凄惨呀。此间,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所谓赌局根本就不是赌局。因为世上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赌局,存在一天之内连续开出上千回大,而且回回都是三个六的可能性。此番赌局,龙公子必然做了手脚。所以说,即便夏寻突然变脸,表现得从容淡定,胜券在握,但这也改变不了所有人对这个必败之局的看法。

    龙公子也没改变,但冥冥之中他总就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谨慎的个性促使他还是悄然询问去了身后一眼。三位白衣祭祀,依旧很万般肯定地点了点脑袋,表示绝对无失。龙公子不由皱眉更深,因为他已经能嗅到一丝危险,只是他却始终看不到这一丝危险的所在位置而已。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夏寻必然有些东西隐藏在暗处。

    否则,一个赌徒不可能突然醒悟。

    可不可能表现出如此坦然的状态…

    “你想赌什么?”龙公子极其谨慎地问问。

    “我想打你。”夏寻柔和地笑着,以至于一句充满戾气的话都被他说得相当和气。他补充续道:“正因如此,所以我想赌一巴掌,一点一巴掌。”

    “你的筹码呢?”

    “我的脸。”

    “呵呵…”

    龙公子谨慎地蔑笑起,道:“凭你这副皮囊,打你我还嫌脏手。你有资格和我赌么?”

    “再加上我的命。”

    “!!…”

    就在龙公子质问起时,站在夏寻身后整下午都不曾言语的墨闲,忽然冷道起一声,尔后走前两步来到夏寻身侧,冷眼直视着龙公子:“岳阳七星首席大弟子,墨闲。加上我的命,可够资格和你赌?”

    “呵呵…”

    龙公子再是一笑,这次笑得稍微放肆:“一介武夫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有何价值?”

    “那便再加上我的命!”

    “北茫狮驼岭,雷猛!”

    “还有我的,北茫阴山老祖首徒,袁沧海!”

    “还有我,北茫恶狼山,岳震!”

    “还有我,北茫坠龙领,詹卫!”

    “北茫碧波潭…”

    “北茫…”

    “……”

    剧变!

    霎时间!

    生生高喝,含怒而泄!

    满腔怒火尽寄于一言之中!

    计墨闲之后,站在夏寻身后的数十位北来猛士,毅然决然迈前数步,挺立在夏寻两边,相继咆哮般嘶吼出自家名号。顷刻之间,数十人抱团站一块,无需绽气芒,他们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杀伐气势便宛如一座巍峨大山,镇在大堂中央!

    龙吟虎啸,气势逼人!

    危险的气息瞬间涌泄,此时莫说是龙公子,即便是大堂上下的观客也能清晰感受得到。胆小者退后躲远,门外军士纷纷把刀,黄衣刀卫凝聚锋芒,气氛霎时凝聚成冰。而处身于赌局心腹,龙公子则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这股危机的压迫…

    正因如此,他反而显得更谨慎。

    眼眸显冷,傲然声道:“我乃九天皓月,一群草莽之辈,岂能与我相提并论?你们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是你太高估自己了吧?”

    “白绣,你想干嘛!?”

    “……”
………………………………

第三百八十一章 惊世豪赌(惊心)

    “是你太高估自己了吧?”

    蛮横的娇喝声忽起…

    就在龙公子说话的同时,一道已随夏侯决然离开的素衣倩影,再一次回归到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白绣。

    她轻踩莲步从人群里决然走出,走回到夏寻身侧。秀眸清冷,赫然蕴含着义不容辞的决断,与半刻前的失落出走截然不同。她冷眼看着龙公子,毫不掩饰地鄙夷道:“你若是九天皓月,我便是寂夜长空,若再加上我的命,我想你颗皓月怎也得暗淡无光了吧?”

    “……”

    眉头结痕,龙公子沉沉陷下眼眸,眼中恶毒之色同样毫不掩饰地看着白绣…

    这是他今日以来第一次皱眉。

    愁容源于不解。他怎也想不通,明明已经与夏寻决裂的白绣,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毅然决然地再次登上舞台。危险的气息已然非常浓烈,几乎就徘徊在他的鼻尖之下触手可及。经过数番深思,虽仍看不透此间真相,但龙公子基本可以确定,自己一定是遗漏了某些极其重要事情。而这些被遗漏的事情,或许足以动摇到改变一个必然的结局。

    眼下,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他向来都是一个极其谨慎且多疑的人,而今日却做了一个极其鲁莽的抉择,那叫贪婪。虽然不明真相,但如果事情可以重来,龙公子绝对不会被夏寻喝停脚步,更不会与夏寻赌这最后一局。可是后悔事情已经不能重来,而今他唯一能做的,是把一切不可控制的因数压制在最低点。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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