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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天行-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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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莫动气,莫动气…”
好笑,是真的又气又笑。
眼看着好端端的一番推演论算,眨眼间就要变成姥爷揍孙的戏码,几位在场官员眼睛都看傻愣了。起来几人,急忙安抚去柳老的情绪,生怕是他又要被气吐血咯。
而中年官员则像哄娃娃似的哄去柳岩,柔声问去:“小岩子呀,那你想季叔如何谢你呀?”
柳岩一听,便知有戏。
贼溜溜的眼珠看去柳老,胆怯地硬声道:“让我爷爷以后都不准打我!”
“额…”
众官一愣,是不曾想柳岩闹这么一出,居然就提了这么个小孩子才会提的要求,但由此也不难看得,柳老平日对自己小孙子的管教是如何严苛的,否则哪能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吓得如斯胆颤心惊的呀?
然,柳老听得却更怒。
随手抓起把角尺就指着柳岩,怒斥道:“岂有此理!你翅膀硬了是吧?我打你是为你好,你还不让人管了是吧?”
“管管管,哪有你这管人哒?动不动就打人!”
“我是你爷爷我怎么不能打?”
“那你打吧,反正你不答应,我今儿打死都不给你们讲!你自个掂量吧!”
“气煞我也,你竟敢威胁我!”
“柳老息怒!”
柳老怒不可遏,柳岩抗争到底,在座官员瞧着正肃严明的局面被这两爷孙生生掰到胡闹的边缘,尴尬好笑之中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中年官员算力虽不咋的,但人情世故倒是很有一套。
他思虑半响,转身哈腰,便小心地提醒向柳老,道:“柳老,事涉江山社稷可不容迟疑啊。小岩子确实又大能耐,您看要不先应下他的要求,待会他若说得不好,您再罚他便也不迟。趟若他说得好,这可是大功一件呀。人生在世能有孙如此,旁人妒忌都来不及,您又何须再以棍棒管教呀?您说是这理不?”
“……”
老眉深陷,抿嘴眯眼。
显然,柳老心中也是有所纠结的。
柳老难得地渐平下心来,细想了想中年官员的话,似乎觉得也确有那么几分道理。沉默片刻之后,他便退去一步,狠狠瞪着柳岩,威胁道:“倘若你不能说出个道来,今日你爹来了也甭想救你。哼!”
“嘻。”
“一言为定?”
“哼!一言为定。”
“嘻嘻,算您还识相,要不然呀,你们这回肯定吃不了兜子走咯!”
“少废话!”
………………………………
第三百九十一章 金部奇才(3)
“……”
诈笑起,有奸计得逞。
在场的官员,打心底里便闻到了一股上当的味儿。
但不容旁人再有话说,柳岩慌怕自己爷爷会反悔似得,赶紧小跑回堂下,恭恭敬敬地朝着堂上众官再躬身行下一礼。
重新整理起肃色,正式阐述道:“诸位叔伯莫怪小侄危言耸听。黄家此计,确实非同小可。行谋格局之大,图谋要害至深,已远非普通商者谋略可以比拟,更像是有人想借商道而行圈养苍生之举,可堪空前绝后。无论放于哪朝哪代,都是肆意妄为至极。故,小侄以为,金部司当务之急,应施三令以制衡。”
说着,柳岩举步走去堂上。
于案台取来毛笔沾墨,在案上稿纸写下一个“监”字。
“一令为监,金部司可联合刑部、大理寺上请皇命,以监察之名介入黄家售股之事。监其产业每月收支、上缴赋税、用人调度等明细,以防范其监守自盗。察其经营参差,行当兴颓。盈利也罢,若有亏损或显颓势则勒令其整改,若整改不善,行当连续亏损数月,金部司则可以经营不善之名勒令黄家交出其经营权,代为掌管。百姓只为求财,对此绝不会有疑议。如此一来,金部司不只可安得持股人心,更能不给费吹灰之力,拿下金家一道财路。当然咯,监察官员之俸禄,还得让黄家来付,毕竟我们在给他们办事嘛。”
“高!”
“真高呀…”
一令出,堂上五人顿惊起,赞不绝口。
“那…那第二令呢?”
提笔沾墨,柳岩在稿纸上再写下一字“制”。
“二令为制。京都黄家,天下富甲,其财路被商道中人视为通天之道,由此可见其利润之丰厚。如今,黄家初售股额便以引起如此轰动,若等到下月中旬,第一批持股者收获红利时,尝到甜头的人便会为之疯狂,不曾购股或购股少者更会为之痛心疾首。贪婪,随之就会无限膨胀。届时,纵使黄家产业遍布天下,股额散成沧海之水,亦不够天下人分而食之。贱买贵卖,贵买待价,奇货可居必然就会导致供不应求之行情,黄家股价无需自提,哄抢之百姓便能把其抬起数倍甚至数十倍!低本之利,两年可赢,高本之利,百年难收。股价高了,持股者的盈利点便会稀薄,风险也就会大大增加,当股价被哄抬至三十倍时,最后一批购股者便将会沦为再无利可图之奴役,百世不得翻身。所以,金部司务必要在黄家股价被百姓哄抬起来之前施以先手,以户部之名颁政,强行制定股额可控之涨幅,若出现十倍增幅则强行制止其行当股额交易,若有违者当处以劳刑而以儆效尤。”
“啧!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理呢?”
“恩,小侄儿在理呀…”
“人心贪婪,有如此财道为本,纵使股价抬至数十倍也不见得能止住人的贪心呀。”
“对,没错…”
老官员话,旁边几位官员沉沉点头,表意同意。而柳岩则得意笑起:“哄抬股价只是小事,怕就怕黄家会从中作梗,自编自导演一出瞒天大戏。若是他们把股价压在手里,低吃高抛,左手倒右手,到最后蒙在鼓里的百姓,便会全数成为他们圈养的羔羊!”
“哼!他敢!”
听得此话,柳老当即怒气,把角尺狠狠拍落案台,厚厚一沓稿纸生生被他劈成两半。
“我大唐官府可不是吃素的,他若敢如此肆意妄为,我便能上奏朝廷,请兵镇压!”
“呵…”
柳岩呵呵一笑:“现在百姓都尚有理智,他当然不敢如此狼子野心。但当百姓被利欲熏心时候,他们又有何不敢?股票增值,价比黄金,于手里攒着票的小百姓而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左手倒右手,全是他黄家关起门来的龌龊手段。假象在前,利大于天,旁人根本不可能察觉。您就是带着百万大军前去,也没理由动人家一根手指头。所以,金部司还要把一切防范于未然才行呀。”
说着,柳岩再次落笔,在稿纸上写下一字“禁”。
正色道:“三令为禁,上请皇令,以金部司为首,刑部锦衣为辅,共同设立财监司。负责监督黄家一举一动,禁止一切与黄家相关联人员参与散股之买卖,禁止其以高价抛售手中股额,若有违者入狱论罪。”
此话说完,柳岩放下毛笔站起身来,一手挽后腰,一手舒坦摊开,得意笑道:“如此三令,可定大局,诸位叔伯以为如何?”
“……”
众人深思,钦色难掩。
无需多言也能看出,他们是被眼下这位初出茅庐的少年,给深深折服了。黄家事发至今不过三时辰,一切端倪仅处于苗头初显,有的甚至连影子都没。但柳岩却无需理据,空凭几张卷宗及满腹学识,便能从中推断出如此巨大的信息。这不单止,而且还给出三道直击要害的破解法门。如此恐怖之心算,纵使几位为官多年算道长者,也不得不为之汗颜。
“柳老…”
“啊?”
“我…我想鬼谋之后也不过如此吧?”
禁忌般的二字不经意间被老官员脱口而出,场间另外四人顿时神色为之一阵。
柳老连忙摆手,严肃道:“文远,有些话可不当我们讲的。”
老官员也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但并未太过于忌惮,伏下些许身子激动道:“我意思是,小岩子乃惊世璞玉啊,了不起了不起呀。”
柳老在摆摆手,蔑视去柳岩一眼:“哼,你可别赞他。这小子可揍可贬就是不可以赞,一赞就翘起尾巴了。”
“切…”
柳岩听得此话便不乐意了,果真当即就翘起尾巴,趾高气昂道:“说得好还赞不得?呵,若人人都像您这般,以大欺小,倚老卖老,啥惊世璞玉都得被您给埋没咯。”
“混帐东西!”
“啪!”
角尺怒劈,案上稿纸即断四半,飘散落地,柳老怒斥:“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能上得台面吗?想当年你文员伯伯拟三政六策平定南都通货时,你还在吃奶呢!你以为你几斤几两呀?若还敢造次,我定让你好看!”
“诶…”
老官员闻言,顿时惭愧起,急忙安抚去:“柳老您就别笑话我了,我那三政六策定的只是南都贞家,哪能和小岩子如今的三令相提并论啊?”
“哼,我说比得就比得!”柳老怒目转向老官员。
“呵呵,你就嘴硬吧…”
柳岩很不服气,两手挽背,昂首挺胸,反驳笑道:“公道自在人心,您嘴硬也没用。我这三令监、制、禁乃擒龙之网。三令齐下,监其体肤,制其咽喉,禁其手脚,黄家纵使有翻天之能耐也不过是我瓮中之鳖。除非他能百世兴旺,一丝不错,否则错一丝我三令便能噬一寸,锢一分。无需十年,富甲黄家便是朝廷掌中玩物。如此倾世之功劳,谁敢并论?还比不得?切…”
“混帐!”
“啪!”
“啊!你不是说好不打我的吗?”
“老夫曾几何时说过,何人为证?我打死你个兔崽子!”
“啪啪啪!”
“啊!季叔救我…啊!文远伯伯救命啊…”
“啪啪…”
怒火集聚角尺,藤条闷上猪肉。
姥爷追着小孙飞奔,乍一看还真不像是个病入膏肓之人。
众人看之汗颜,但却再无人阻拦此出爷揍孙的戏码上演。因为,他们大概也知道柳老为何要如此管教自己的宝贝孙儿了。从最后几句话可以看出,柳岩此子确实太过于桀骜。皇城京都乃天子脚下,才学仅是其次,重在人情世故。若非多得柳老常年的棍棒打磨,柳岩纵为惊世璞玉,如此目中无人,恃才傲物之品性,恐怕早就得横死街头了。
只不过,话说回来。
大鹏展翅,横绝四海。羽翼若就,俯瞰九州。柳岩今日所展现之才智,也确实让堂上几位官员为之倾倒膜拜。他们毫不怀疑,此子日后的作为,定然能惊艳于世人,毕竟他如今才十六岁,待他心智成熟,又有谁能遮掩他的光芒?
“如此算谋,他足以与那夏寻一角长短。”
“还差许多…”
“差了什么?”
“城府…”
………………………………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唐国考
人声鼎沸,争锋四起。
黄家变革,百姓蜂拥。
人间商道,惶惶不安。
一场看不见的血战,硝烟正浓。
翌日,恰如金部司某少年所言。黄家自京都事起后,大唐东西北三域,纵横六千万里,所有黄氏名下产业皆散为若干细股,相继倾销于市面。
大唐山河,举国沸腾。无论富足与平穷,市井百姓还门府豪商,乃至路边乞丐,无不掏尽家财,挖空心思,挤破脑袋也要购得一两张可领百世红利的票子。实在没钱的便伸手借向亲戚好友,实在借不到的偷盗抢劫,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一时间,黄家之票堪比乱世之黄金,大唐各地纷纷因票而生事端。街头巷尾,酒前饭后,谈的都只有一个“票”字,而云梦尸祸之事却深深淹没在了人们的浮躁之中,极少有人再谈论。
第三日朝早,京都金銮颁布财政新律,户部新设财政司,刑部立安禄寺,各地城郡守军调配兵卒组建监察使。这也意味,大唐朝廷正式以皇权介入天下商道之争。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变革。
处身于变革核心的人,根本无法想象未来数年乃至数十年间,他们将会给这个时代带来何等巨变。不是眼光不够,而这场变革涉及之广阔,脉络之复杂,盘根之错节,纵使始作俑者也不曾完全参悟,而旁人又如何能演算得了?富甲黄家不能,金部司那位天才少年也不能。他虽似已参透所有玄机,却仍缺少深究的城府,所以始终只能算其然,谋其所以然,而不能破其自然而然。故,无论朝堂江湖、市井商场,如今的人们都只能看到拓印在一张张票子后的不竭财源,而看不见隐藏财源之下的那汹涌暗流犹如深海巨兽。
它名贪婪。
它以人性所有阴暗恶根为食。
它会一步步地吞噬去凡人的理性,当理性溟灭至最后一夕。幻彩褪色,人间泡影,这个世界便将会迎来一场史无前例洗礼!
当然,这只是后话的后话。
方启二十一年,
四月十七日阴。
晨雨绵绵,止于晨后。
檐角凝珠,垂而不落。
贩夫走卒行色匆匆往来于街巷,湿漉漉的水露清洗去八千里路,碧绿的石砖,嫣红的灯笼,淼淼炊烟,青翠嫩芽,都让早晨的长安显得格外清新。
大相国寺,晨光初照。
晨钟初响;余音绕梁。
相国寺里的和尚们尽数早课于前院各殿,朗朗清脆的读经声,从窗户、门口、壁缝传出来,在偌大的寺庙里回响着。鸟语花香,淙淙清泉。为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清净去许多焦躁。
前院,大雄宝殿的大门依旧紧闭着。加上今日,里头的超度法事已经进行了整整一月。按照佛门七七普渡的说法,里头的人恐怕还得在有十八日才会出来。
后院,人声吵杂,稍显热闹。三三两两浅谈轻聊,五六成群结伴商议,还有许多借住于相国寺的年轻人儿都整理起了行囊,陆续离开。
顺着青岩小巷徐徐深去,人声渐浅,但人却逐渐多了起来…
“来再吃点。”
“恩。”
小庭院外,此时几乎堵满了人。
他们个个虎背熊腰壮如铁塔,身披兽皮头绑白绫,神武威猛非常。他们或站或坐于巷子上下,手里皆拿着还冒着白烟的肉包子,安安静静地早食着。几位负责杂役的汉子来往于庭院内外,不断取出食物,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吃饱喝足。而此时,庭院内的人就更多了,数十丈的小院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些人和外头的一样,皆虎背熊腰身披兽皮,头上皆绑条醒目的白绫。四个人高的大蒸笼立在院角,升腾着滚滚炊烟,人儿排着长队,陆续从中取出符合自己口味的早食,尔后走出庭院又或走至一边,秩序井然,是少有的规矩。
只是,此间气氛却更显沉重。
“嘎子他们的牌位收起来了么?”
“放心吧,雷猛随身背着。”
“恩。”
“那我就来说下吧…”
主楼大堂,位置已经没了。
左右两桌大台,入座数十人。青菜白粥,油条薯饼,豆浆肉包,两桌皆为最清淡的早餐,但此间的人儿却吃得毫无怨言,即便夏侯也只敢安安静静的。
“黄崎派人送来信说,皇族已经连动各地军部后起之秀,参考人员共计万人有余。他们必然会成为这届国考的最大势力,也是我们最大的拦路虎。而国考分上下两场,上场为初试文武,下场为联考天试。若果不出意外,按历届规矩你们那边的初试应该还会是擂台比武,十场胜七场便为晋级。以你们的修为,晋级应该都不成大碍,但我对你们有一个要求,你们务必答应,可否?”
油条滚着豆浆,夏寻淡淡说着,只是最后一话的语气十分严重,更像是无容置疑的命令。
坐邻桌一位脸带刀疤的巨汉,扭腰转身,道:“寻少,有啥要求你就直说,咱都听你,你就别问了。”
“那好。”
吃下口沾满豆浆的油条子,细细咽下肚子,夏寻继续道:“擂台之上,无论对手是谁,打得赢的就打,打不赢的就降,你们皆不可以下死手。此话你们待会也帮我传给外头的兄弟,谁若违背,你们就看着办吧。”
“额,要是别人玩命怎么办?”
“要么把他打趴下,要么你跑。”
“那要是大唐官府耍诈怎办?”
“你们看着办。”
“……”
两桌北人闻言皆皱眉,夏寻说的什么意思,他们心里清楚。但北人性烈,烈如猛火,三日前的血仇大辱,他们就等着国考这日好好出一口恶气呢,又哪里能说不下死手就不下死手呀?
“大唐官府动死手,我们也不能发狠?”于夏寻一桌那叫雷猛的汉子问道。
夏寻摇摇头,答:“绝对不行。”
“阿寻…”
“……”
夏侯刚开口,夏寻立马扫去一眼,夏侯便没好意思继续把话往下说去了。无奈之下,夏侯也只好摆摆手,长叹一声:“哎,哥听你的就是了。”
看着夏侯委屈的样子,夏寻的肃色还是忍不住给缓下去了,他沉重苦涩道:“候哥,你必须听我的。国考之上,性命儿戏,即便大唐官府不坑我们,我们三百多人也不可能人人都能破敌,你既然能杀人,人家便也能杀你,你杀一人只是片刻快意,我们死一人则悲痛欲绝,孰轻孰重你得懂得。”
夏寻苦口婆心,夏侯埋头苦吃无话。
顿了顿,夏寻扫眼两桌所有人,肃色再次凝起,道:“还有你们也得懂得。”
“过一次北邙关不容易,六千万里冰封苍茫,骑禽皆为稀世珍品,南下则气衰折寿。各族长老首领能让你们来这,除了想让你们长见识和帮我们以外,更是把一族兴衰寄托于你们未来。趟若再有人半途夭折,你等又该如何向他们交代?我和夏侯可还有脸回去?你们说是不是这道理?”
“……”
话,说得感情至深,甚至训斥中还略显苍凉,在座数十性烈的北人听之,都不敢再生起违逆之意,即便有余也只能压在心窝子里,不露于色。
“雷猛全凭寻少差遣。”
“全凭寻少差遣。”
“……”
安静片刻,雷猛首先带头拱手应下话,紧接着陆陆续续在座的北人也都开口应下了夏寻的要求。只是,夏寻却对他们的脾性实在太了解,特别是夏侯,无事则以,遇事则刚,这不是说该就能改的,所以他并不是十分放心。
“师兄。”寻思片刻,夏寻稍稍侧脸看向墨闲。
“恩?”墨闲稍提眼皮。
“待会我和小师傅去翰林院文试,一来一回再快也得两时辰,手尾难顾。夏侯他们就劳烦你担待些了。”
“恩”
墨闲冷冷地点点头,但夏寻似乎还嫌不够,又说道:“切记,千万不能让他们胡来,若苗头不对或差距悬殊,即便不让他们上擂台亦无妨。切记、切记…”
“恩,知了。”
“……”
墨闲这回除了点头还特意多加了两字,有了这两字,夏寻也就安心许多,不再叨叨个没完没。叮嘱至此,话也差不多该说完了…
晨食过后,晴天初开。
暖意拂袭,空灵轻盈。
暖阳丝缕漏出阴云倾洒大地,翠绿的草儿随风扬起枝叶抖擞去露珠,湿润的潮露逐渐被日头蒸发白雾。雾气升腾,缭绕寺庙,似建于九天之宫阙,配潺潺妙音更似几分人间极乐。
晨后,两匹神俊的白马使出相国寺,载着一袭青衫,一位木纳的小和尚,奔腾北去。没过多久,小庭院唤起几声吆喝,紧接着浩浩汤汤的数百猛士便化作了猛虎群狼,也跟着御马出相国寺。一路向西,踏泥泞碎石飞溅…
风日和和。
今日,特殊。
乃大唐国试开考之日。
所谓十年磨洗寒窗苦读,有朝一日龙腾九天,说的便是这一天。
千百年来不知道多少风云人物、盖世英豪,皆由此起步踏上历史的舞台,从而名垂千古。远的不说,近如北茫的大谋者,问天山的老人家,纯阳宫、通天塔、追魂楼、巫山、舞家等等擎天之大能,无不皆缘于此。大唐也因此吸纳无数经天纬地之能臣武将,从而繁盛千载不衰。传承至今,开唐盛世,天下武人学子,无论贫富贵贱,已无不把毕生仕途寄望于这一天,望能从泱泱试子中脱颖而出,闻达于诸侯,光耀于门庭。即便无心入朝为官者,亦想凭此登高塔望天下,寻一线契机以破茧重生,又或更进一步,海纳百川。
故。
考生赴考,诸侯观考,天下闻考。
今日之长安唯四字可言…天下瞩目!
即便黄家散财亦难掩其光芒。官军严守道路,街巷买卖肃清,任何人等车马货物必须囤积道边,严禁喧哗,更不可阻碍学子赴考之交通。青楼歇业、赌档关门,贩夫归家,孩童被长者困于楼房,乞丐受官差驱至荒凉,八千里皇城,当下一派浩然景象。
………………………………
第三百九十三章 文考翰林
辰时三刻,翰林院。
万人空巷,熙熙攘攘。
飞阁流丹,桂殿兰宫。
鸾凤啼鸣,遍野飞鸟皆敛翼。
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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