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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天行-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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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老捧手肃声道:“荀尚书不必再劝,国试规矩下官知晓,如若柳岩成绩确不能入围三甲,下官甘负藐视朝廷礼法之罪,自缚手脚蹲坐天牢,任凭大理寺发落。”

    “……”

    荀尚书鹰眼凝精光,不苟言笑,道:“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考虑吧。柳岩的考卷本官看过,他确实无缘三甲之列。”

    “不可能。”

    柳老未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柳岩硬是忍不住犟起性子,瑟瑟反驳道:“考卷试题我全部记得,答案在来前我们便已一一认证,我敢肯定,我的卷子绝无错漏!如果有漏,那也是你们徇私舞弊!”

    柳岩虽怕得很,但说起话来仍旧无礼非常。

    然,荀尚书却毫不在意,目光越过柳老看向柳岩,平平问道:“你确定是绝无错漏么?”

    此话虽问却是说,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

    柳老不由起了些许疑心,稍稍侧脸瞟向柳岩。

    柳岩想也没想,肯定道:“绝无错漏!”

    “好自信的小家伙。”

    荀尚书不置可否赞上一句,只是赞罢便话声一冷:“那本官便告诉你,你的考卷不单只有漏,而且还漏得让人啼笑皆非,惨不忍睹!”

    没等回话,荀尚书看回去柳老,严正道:“话我已说明,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你若现在退去我可当作此事从未发生,否则本官便得秉公办理。到时候,你就莫说我荀遇欺你爷孙!”

    “……”

    其实柳老也挺困惑的。

    柳岩一口咬定绝对无错,可荀尚书却说大错特错,以至于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进退两难,掂量许久,他唯低声再询问去柳岩:“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无错漏?”

    “绝无错漏!”柳岩想也没想决然回道。

    “确定?”

    “绝对!”

    “此事非儿戏。”

    “绝对没错!”

    “……”

    数次质问,柳岩的答案从未改变,由此可见他对自己到底是有多自信,就连荀尚书及在座的许多官员都不由得暗暗流露出赞赏之色。不说别的,光说他那打死都不肯认输的倔犟劲,便足以让人肃然起敬。也让许多为官数十载,日日欺上瞒下的老官员暗暗心感羞愧呀。

    柳老没再多想,转头捧手,正色道:“下官求请复查考卷,还望荀尚书高抬贵手。一切罪责皆由下官担当。”

    话坚决,荀尚书也没再废话,抖抖扶须手掌的尾指。

    站侧旁的侍卫见状明意,朝着殿后内室扬手喝道:“把东西抬出来。”

    “咄咄…”

    随声起,但见四名礼部衙役齐手把一张黑木案台由后殿抬出。案台之上赫然就摆着一把尚未启封的考卷。

    看来此间之事,荀尚书应该早有预料啊。

    否则怎可能连案台都备好了呀?

    这很显然就是提前吩咐安排的。

    四位礼部衙役小心将案台放置于柳老面前,尔后躬身退下。

    荀尚书道:“本官料到你会来此,故早已命人把柳岩考卷调出,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额…”

    荀尚书如此上道,柳老的心儿顿时便沉下了七分。这是摆明了有问题的呀…

    柳老来不及多想,躬身弯腰拿小心打开考卷,并招手唤来柳岩:“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卷子。”

    “莎莎…”

    柳岩迅速跪爬至案台边。

    无需多看,是不是自己的卷子他一眼便能得知。

    “没错,这就是我的卷子。”

    “好。”

    柳老严正轻应,遂仔仔细细看去卷上每一道考题及答案。随眼看卷,行对行,列对列,清秀的笔迹飘逸洒脱,长长一纸考卷可谓看之让人赏心悦目。行文严谨,措辞清晰,虽不算超凡脱俗,却也谨慎细微可堪上乘,以至于柳老细细看去小半张卷子都不曾找到一丝错漏,更别说所谓的大错特错了。

    或许是时辰已不早的缘故,荀尚书并未等柳老把考卷全数复查去一遍,就直接说道:“你两不用看了,此卷所有答案皆无错漏,单凭成绩足以问鼎三甲,外加三刻成卷的速度,如无意外可中榜眼。”

    “额…”

    话说来,柳老的眉头顿时皱成一注黑影,放下考卷站直身子拱手肃色质问道:“既然成绩足以问鼎三甲,金榜可以题名,为何榜墙之上却无柳岩之名?还请荀尚书如实告之!”

    荀尚书放下扶须的手掌挽在后腰,掀起一抹包含深意的微笑:“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说此卷,而非说柳岩。”

    柳老不解:“敢问此话何意?”

    荀尚书道:“便是话意。”

    柳老仍不解:“下官实在不明白。”

    “此卷有大漏,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啊?”柳老心儿一沉,眉头紧皱。

    荀尚书笑色更甚,道:“此卷金榜可提名,但卷上无名,谁可提名?”说着,荀尚书俯眼柳岩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写在哪里了?”

    “名字?”

    柳岩很蒙圈:“什么名字写在哪里?”

    “额…”

    “难道他没落款?”

    “不至于吧,如此大考怎能忘记这等微末?”

    话落,满堂楞…

    荀尚书的话柳岩没听懂,但此殿内外所有人可都听懂了。柳老连忙再次俯身,抓起考卷便奋力一甩,“哗”的一声,长卷如锦缎飞泄而出,直接摊开近十丈。随卷看,得了…

    “靠!这小子真没落款。”

    “榜眼就这么飞了,这天杀的呀。”

    “厉害了…”

    殿外惊声四起,柳老脸色顿时煞白!

    白如那考卷边缘留白处,白得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什么落款呀?

    柳岩此时即便再不明事理也都知道啥情况了,只是他仍一副迷糊懵懂神色,嘀咕道:“难道考卷还要落款?”

    “……”

    漫天乌鸦飞过,场间顿时无语。

    看得出柳岩不是装的,他是真不知道情况呀!

    荀尚书甚是汗颜:“你难道没考过试?”

    “我当然考过,我爷爷天天考我。但考试又不是写字作画,落啥款?”

    “哎…”

    事到如今,一切皆已水落石出。

    柳老长长叹息一声,悲从心来是深深自责。荀尚书说对了,柳岩确实没考过试。但这也是无奈呀。柳岩生性轻浮却自小才华横溢,为了压制他那一身傲气,柳老真就没让他赴过任何正式会试,即便是日常小考也是柳老亲自操持,考生就柳岩一个,哪里需要什么落款呀?只是不曾想,自己一个小小的疏忽,居然会导致柳岩习惯成自然酿成今日大错,柳老实在是愧疚难堪呀。

    但事已至此,追悔已然无用…

    蓦然回首,提起老手。酸楚地抚摸去柳岩的脑袋,柳老愧疚说道“岩子,错不在你。”

    说着,柳老再回首,两手捧袖朝着荀尚书深深鞠躬,拜下一礼,苦涩道:“李岩确从未赴试,故今日贻笑大方了,还请荀尚书念起年少不更,能在今日卷宗之上笔下留情。今日之事,罪在下官管教无方,下官自知罪无可恕,这便携孙归家等候大理寺传唤。”

    “……”

    荀尚书瞟眼殿外,看得外头满是好事目光,随之重新正肃起神色,厉声道:“事前我便已多方提醒你,你为何不听?今日之事,我身为国试监察,必须如实上奏天听,绝不能徇私。柳司正你便自求多福吧。”

    “不!不关我爷爷的事…”

    “你一边去。”

    荀尚书官腔刚打完,没听懂深意的柳岩顿时急起,但没等他把话说完荀尚书便提起一手把他的脑袋硬是给按了下去。然后走前一步贴着柳老的耳朵低声速道:“你来之前我已呈于卷陛下,金榜无名便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惜才方出此下策,日后你便能明白,无需多虑。”

    “额…”

    声音微小,殿外之人非一等天启好手不能听闻,但咫尺内的柳岩和柳老却能听清。李岩傻愣,柳老见喜,但很快便缓下去了异色,小声道:“下官明白,明白…”

    “明白便好。”

    荀尚书声更低再道:“陛下说了,柳岩乃璞玉之才,仕途不在于一纸金榜,他随你身旁多年,对金部司细末早已了如指掌,日后你若归老柳岩便承你衣钵执掌金部司,加以时日磨练,未尝不可登金銮入主户部,指点江山。”

    “这…”

    荀尚书此话可真叫出人意料呀。

    天子一诺重于千金,别人金榜题名还得由吏官做起,一级级往上爬,能爬至掌一司职权者谁人不是白发苍苍。而柳岩倒好,国试交无名卷也罢,居然还能得此天子一诺,那他的仕途无异于一步登天,直接越过十万大山站在了金部司司正的位置上。如此浩荡皇恩,柳老又哪还能不形喜于色呀?

    小喜顿转大喜,喜出望外,两手轻抱拳,两眼朝天看,颤声谢恩:“臣…臣谢主隆恩,臣谢主隆恩呀。”

    荀尚书轻微一笑,拍了拍柳老肩膀,接着挺胸抬头,两手挽腰,便高声一喝!

    “时辰到,登天坛!”

    “哒哒哒…”

    喝声下,大殿内官员起身,百名镶龙甲士迅速提刀小跑出殿,驱散去围堵在门外的考生,分列两路敞开一道,荀尚书遂肃然迈步行出大殿。

    故事至此,随声而止。

    噤若寒蝉是天威使然。

    一场悲剧,柳岩却因祸得福,而且得的还是皇天厚福。由事后看,相比榜上有名的泱泱群生,他确实太幸运。国考分上下,殿试之后有天试,纵金榜状元也免不得例外。而此届天试之凶险就连布局的那位天子都有所始料不及。残酷的厮杀,疯狂的裂变,莫说柳岩这么一介桀骜书生,纵使成群结队的实力修者,都无法支撑至半途。更有甚者连一个呼吸都没停住,刚进那山门就已经当场暴毙。柳岩若登榜赴天试,那是必然的死路一条…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福祸相依,乃天理。

    “人才。”

    “确实是人才。”

    “虽桀骜不驯,狂傲自大,但天真难得。”

    “虽城府尚浅却胜在意志坚定,极其自信,如千锤百炼之精金,无惧无怕。”

    “三令写得也挺好。”

    “黄家背后,是你在搞鬼对吧?”

    “呵呵…”

    乾殿大门外东侧,数百人围堵着数十人,势大者凶,势弱者蔑。皆剑拔弩张,怒火冲天,似乎随时都能干起架来…

    “你们真走运,居然还能活着。”

    “没辙,我们死了谁向你讨债?”

    “你们还讨得了么?”

    “这是毋庸置疑的。”

    两伙水火不容的人马前段,一袭青衫携黑衣,两件黄袍并排站。

    为首两人皆看着乾殿内的两爷孙,始终不曾对视一眼,言语却始终锋芒交错。

    “那我得谢谢你们,能把命留给我来收。”

    “不谢,应该的,愿你能收。”

    “你必死。”

    “听腻了。”

    “……”
………………………………

第四百零七章 镇国神器

    白云成卷,一片一片。

    清风呼啸,变换万千。

    人海如沙,倾洒十里。

    昂首仰望,白玉灵台。

    “噹!”

    金钟啼鸣,天坛左右,乾坤两殿分别走出两路官员。乾殿为首礼部尚书荀遇,肃目*,捧圣旨领文官十数。坤殿为首御林神将卷帘,威武彪形,捧红绸领武官十数。两路文武齐步行向天坛中央白玉祭灵台。考生们随之化潮水收缩于灵台下,密布方圆十里。

    川渟岳峙,肃穆谨然。

    汉白玉雕漆九龙神像矗立九方,艳阳普照黄白辉煌如真龙凝视,威不可言。四十九根白玉虎柱镶镀金粉,分置七层灵台上下似君王宝塔,暗喻至尊无上。台下四方,随两名统考文武官踏上高台,威严的号角声悠远吹响,神乐署祭司相继挥起长袖,踩罡步,沉沉舞起宫廷祭天的神圣舞蹈。

    “嘟嘟嘟…”

    天坛外环,喇叭声喧,锣鼓声鸣。

    随声起九九八十一根大红贡香分别由九名礼官供置于灵台下方,九尊真龙神像雕像之前。灵台之上的御林神将*谨慎地将手中红绸放置于天子龙座之上,而后躬身退去一步,与礼部尚书并列站于龙座左右。立高台,俯首下眺,望尽天坛内外,芸芸众生。

    “可否安排妥当?”

    “已经安排妥当。”

    荀尚书的嘴皮微微张合,低声道:“陛下的意思,是无论何事都不要出手,可知晓?”

    “已有授意。”

    蓝脸神将圆瞪着孔武的眼珠子,定定看着台下,沉沉回道:“请君入瓮,瓮中杀鳖。”

    “恩。”

    荀尚书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

    高台上,话语深沉,似有谋略隐伏。

    高台下,轻语萧萧,宛如流水潺潺。

    昂首仰望,灵台龙座尤为显眼,特别是那一抹嫣红,恰似镶嵌在辉煌白玉之间的一颗鲜艳红宝石。隐藏着无穷神秘亦让人隐隐不安。

    “看来,他又有麻烦了。”

    “夏寻么?”

    “只能是他。”

    东南侧,一行南人数十。

    两名书生为首,纸扇轻摇微微凉风,算盘握手悄然拨弄。作为岳阳铁扇门的少公子,方青丘来京都半月后方知岳阳有多小,世界有多大。更为自己曾经放出的狠话而感到可笑。他本以为可自诩当世才俊,原来某些人早已不在他这个层次。

    “他的麻烦从来都不会少。”方公子道。

    食指与拇指飞舞拨弄这算盘,独少道:“这次麻烦可能会更大。”

    “能有多大?”

    “恐怕堪比寿山。”

    “……”

    天坛南,灵台下首前列。

    由于位置靠前,站在这里的人都能从红绸不时飘起的边角,隐隐约约观察得隐藏在红绸下的一丝端倪。那好像是一枚碧玺印章。只是,龙座之上为何要置一枚碧玺印章就没几个人知其缘故了。当然,其中并不包括几位常年伴于龙座左右的皇族少年。

    “父皇居然把这尊神物也请出来。”

    龙公子意味深长地平平说道,站他身侧的魁梧男子似乎仍没看明白红绸之下的是何物,疑问道:“哪一尊神物?”

    仰视龙座,龙公子目凝肃色:“镇在圣人誓约上的那一尊。”

    “啊…”

    魁梧男子恍然大悟。

    御书房他虽不常去,但镇在那一纸誓约之上的玉玺他却记忆深刻。毕竟,那可不是一般的天子玉玺啊。

    “父皇这是何意?”

    “呵呵,看天意。”

    “……”

    天意,难违,亦难测。

    天意是何意,谁能晓?

    西侧中段,银光闪烁。

    如鱼鳞在烈日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纯阳,今届国试赴考的纯阳弟子共有数千,但能过初试者就只有千余人。这千余纯阳弟子现在便全聚集在这里,一眼看去银亮亮一片。长袖戴道冠,腰带系银坠,不同的道袍同样的制式,皆都纯阳的秦风道服,背着三尺银剑。他们来自于大唐各处不同的纯阳分观,却同样视仙行主脉为尊。无论曾有过多少纷争,只要纯阳宫一声令下,那便是义不容辞赴汤蹈火。

    这就是纯阳的道统…

    “莎…”

    居中那抹雪白的锦缎尤其醒目,而此时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轻轻提起袖子,勾了勾手指。

    “道生。”

    “诶。”

    一位着灰衣道袍的小道人闻声紧忙走前几步,躬身问道:“小师叔有何吩咐?”

    “命人速背太玄经第八卷功业妙诀。”

    “额,这是为何?”

    “无需多问。”

    “额,好吧。”

    疯女人真有点疯,刚才鼓弄了一出血洗考场的戏码,在这个时候居然又让人去背一段道藏经文。无论怎么看,那都和此间事情风流牛不相及。只是慑于这位白首小师叔平日里的威严,小道人不敢多问,迷迷糊糊地转身便把话往下传了。

    小道人怕余悠然,但墨言不怕。

    待小道人转身传话去后,墨言冷问道:“是针对我们的么?”

    冷风由荡起白纱,无色无情。

    “主要还是针对他们。”

    “哦?”

    移目望西北,看着极远处那数百位彪形男女,墨言冷冷问道:“那背经又是为何?”

    “道祖纯阳,无人可辱。”

    “……”

    随眼西北望,画风忽然剧变。

    那一个是放肆…

    数百彪壮人儿肆无忌惮或坐或躺或站于场间,高声喝骂笑谈。全然没把那灵台上下的神圣放在眼里,在四周肃然景象之中更是唐突至极。以至于附近许多考生都惶恐会惹祸上身,纷纷与他们保持住相当一距离,空出一路无人的数丈环道,好生尴尬。

    对此,夏寻也是很无奈啊。

    北人的天性本就如此,如草原上的野牛,冰原上的孤狼,豪侠尚义且张狂妄行。即便他们离开了北茫,依旧无法改变这根深蒂固在血液中的天性。夏寻不可能用自己的行事方式去把他们束缚成一个木偶。虽然夏寻能做到,但他从来都不愿意强迫别人做些什么。所以,只要这数百号人儿不再做出些过于出格的事情来,夏寻也就只能睁只眼闭眼了。

    “寻少,台上呐两傻瓢在干嘛?”

    “就是,这天试他娘的居然还跳舞,真傻不吧唧的。”

    “跳舞就跳舞嘛,还装神弄鬼的。”

    “额…”

    食指轻刮鼻梁,好气又好笑,夏寻忍俊解释道:“这叫祭天礼,是中原皇廷祈国运昌盛的祭祀罡步,不是跳舞。现在时辰没到,待酉时正台上那两位文武官便会说话了。你们再耐心等等吧。”

    “呵,傻不吧唧。”

    “这中原人脑子就是有问题,比试就比试憋,又是耍阴谋诡计,又是搞这花花俏俏的玩意,闲得蛋蛋疼咯。”

    “哈哈,说得好!早知道这样,老子就该带几缸救来,坐着边喝边看。”

    “哈哈…”

    “诶,别笑这么大声呀。”

    “哎呦,难道我笑他都能管我不成?哈哈…”

    夏寻无力劝说,唯有无奈摇头。

    “阿弥陀佛。”

    一旁的小和尚忽然念一声佛号,抬头问向夏寻:“夏施主,可知道红布遮掩的是何物?”

    夏寻稍稍低头,柔笑回道小和尚:“应该猜到了。”

    “阿弥陀佛。”小和尚再念一声佛号:“既然夏施主心中有数,小僧便不妄言了。”

    夏寻双手合十:“谢谢小师傅提醒。”

    两句对话说得很有些意思,侧旁的夏侯轻咬着狗尾巴草,咧嘴问来:“阿寻,那是啥玩意啊?”

    夏寻放下合十的两手,侧脸回道:“一件国器。”

    “国器?”

    夏侯不明其意:“圣器、神器、仙器我都听过,这国器是啥玩意?”

    夏寻道:“顾名思义。”

    “圣器、神器乃是人掌之器,仙器乃仙掌之器,而国器便是一国之重器。就好比问天阁的无语问天卷,七星院的七星剑,这件国器便是大唐朝的镇国神器。”

    “我靠!”

    得了…

    夏寻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全部北人都安静下来了。

    在他们的意识里,啥器都好,说白了就是用来干架的,如今灵台龙座上摆着这么件镇国神器,这不是明摆着搞事情么?

    “靠!他们又要搞事情?”

    “他娘的!这中原朝廷是想整死咱们呀!”

    “额…”

    眼看着北人撸起袖子就要乱起来,夏寻赶紧摆手止住:“别冲动,别冲动,这不是件干架用的国器,放心吧。只是…”

    “只是啥?”夏侯问。

    “只是,我们恐怕又有麻烦了。”

    “我干他娘的,有完没完!”

    “……”
………………………………

第四百零八章 神龙降世

    芸芸考生,嚷嚷话语。

    灵台上下,各怀鬼胎。

    揣测和无知,都是那安排好的方圆。

    太阳倚西,日晷上的倒影沉沉淹没去酉时的刻纹,留下光影。

    天坛四方,号角声响,忽如九霄雷鸣。擂鼓息,喇叭止,起舞的神乐署祭司皆闻声收袖,两手拢在袖中,急步汇聚于九尊真龙神像前,昂首朝天跪下。

    时辰已到,灵台之上,蓝脸御林神将赫然迈出一步,瞠目泯嘴环扫去台下十里考生。目光威严,虽无君王之霸势却也极其神武,亦如天兵神将巡视凡尘苍生。随目光扫过,遍野细语纷纷而止,待四方号角声停下时候,天坛之内已针落可闻,寂然无声。

    蓝脸神将如虎啸喝起!

    “盛世大唐,安泰九州,四海升平!吾皇顺应天命,承天下大统,泽万民,昌国运,定南北而安寰宇!今昔十载期至,吾皇再度替天行试,执考普世文武英豪!”

    气贯长虹,虎啸山河。

    短短三句话,蓝脸神将是喝出了盛世大唐的霸气,听得人热血沸腾。三话喝罢,他伸出一手握住龙座之上的红绸边角,随后暴喝一声大力一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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