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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天行-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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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相公?你们拜堂成亲了?”
听得称呼,道生、道净以及附近忙活着的纯阳弟子都呆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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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注定无缘
“额,相公?你们拜堂成亲了?”
听得称呼,道生、道净以及附近忙活着的纯阳弟子都呆愣了动作。
夏寻对唐小糖是无可奈何。自打他南送问天的那封书信将唐小糖气哭之后,唐小糖当着外人面,开口闭口就是相公前相公后,整得夏寻是一阵黑脸红脸变换尴尬无比。可每当夏寻要解释或劝阻时,唐小糖就直接塞来一句:难道你不打算娶我么?夏寻当即就哑口无言。
现在也是这般,唐小糖只是一个眼神就把夏寻想说的话,全都塞回到肚子里。
唐小糖硬声答道:“对,我们就在昨日拜的堂。”
““额,昨日?”
道生、道净面色愈发古怪。
“这不可能吧?”道生略显纠结地嘀咕一句。
“什么叫不可能?”
“你们不可能拜堂呀。”
小糖更为不悦,瞪眼道生反过来质问道:“难道我和夏寻成婚,还要知会你这小道士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道生连连摆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你们不可能拜堂成亲。”
“你找死?!”
话题到此,莫名其妙地就被悄然扯开了。
见得唐小糖黑脸如墨,道生赶紧呆愣愣地解释道:“唐姑娘,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们家小师叔说的哟。”
“额…”
夏寻忽然觉得这番对话好生怪异。
唐小糖本就心情不好,听得道生这连番话语,就更是黑脸阴沉如天雷滚滚了:“难道你们余悠然那婆娘,也想跟我抢男人吗?”
话阴狠,瞪眼更大三分,恰似欲生撕活人。
“不不不。”
道生被吓得一哆嗦,急忙再摆手道:“唐姑娘你莫乱说,我们小师叔道心清明,可从不动凡心的。”
“哼!那她干嘛吃饱饭撑着来诅咒我?”
“这个嘛…”
道生显得有些犹豫,自个掂量好久才怯怯瞟眼夏寻,又看了看被气得冒火的唐小糖,最后忐忑试探问道:“唐姑娘,有…有些话我说出来恐怕不会太好听,你…你可不要太生气哦。”
“我已经很生气了。”
“那我不说了。”
“说!”
一声怒喝,母老虎发威。
道生又一哆嗦,再犹豫许久。
最终他还是抵不过唐小糖的凶狠目光,忐忑走前几步来到夏寻和唐小糖的身前,俯下身子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前些日子,我在小师叔面前无意提起你和夏寻的事情。我们小师叔便随手算了一卦,小师叔说…说唐姑娘你…你面容姣好,有倾城之貌,却少一分天灵。五官端正,是秀丽之质,额骨却缺一丝神气。双目有如秋天洁月明亮清辉,却没有情根内涵。秀眉如柳,可惜末眉稀疏。此…此乃有缘无份注定偏室之妾命。所以…所以,你和夏寻没可能拜堂成亲,至少没可能是昨日。”
“混蛋!”
“胡说八道!”
爱恋中的姑娘最听不得旁人说有缘无份这四字。
道生显然是不懂得太多的人情世故,居然直愣愣地就把一段大煞风景的命术言辞给搬出来。这不,顿时就惹怒了唐小糖,拿起盛有豆花木碗就狠狠泼到道生的道袍裙摆上。指着鼻子就破口骂道:“你们这群神棍,净爱胡说八道,毁人前程!你回去告诉余悠然那婆娘,以后都别来瞿陇找我们要吃的!什么双皮奶、豆腐花、油菜花全都没了!统统都没了!”
“呵呵。”
说来奇怪,被唐小糖泼了一身脏又指着鼻子一顿臭骂,道生和道净居然不怒反笑。
唐小糖怒气难消,两眼眯成一道锋芒,双手握拳,狠声质问道:“你在笑什么?”
道生止不住笑色,含笑道:“我笑唐姑娘确实是位妙人,活泼可爱,直爽干脆,哈哈。”
“看来你真是找抽呀。”
“不不不…”
眼看唐小糖误会话意,道生皆忙摆手解释道:“唐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你的反应让我想起小师叔当时的断言。那天我们小师叔也说了,如果哪天我忍不住把这番话告诉你,你肯定会恼羞成怒,对我破口大骂。”
唐小糖怒气不减,娇怒斥道:“那当然,这世上哪有你们这般做人的?”
道生脸上的笑色转而神秘:“所以,小师叔后来又给我说了段话。她说,这话定能让你消气不少。”
“哦”
夏寻显得有些狐疑,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插过话。
唐小糖同样狐疑,压下些许怒气问道:“她说啥?”
道生不急着接话,仅像询问般盯着夏寻。
夏寻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问道:“你看着我干嘛?”
道生瞟眼唐小糖,然后再看回夏寻,深意道:“接下来的话,可和你有直接关系哦。”
“我?”
夏寻更狐疑:“难道她能算到我的命格了?”
“不能。”
道生摇摇头:“但小师叔能算到芍药的命格。”
夏寻略显犹豫,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芍药咋的啦?”
道生这时才看回唐小糖,怯怯回答去她的问题:“小师叔那天说,唐姑娘的姻缘虽然有情无份,但芍药姑娘的姻缘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更加坎坷。”
得此话,唐小糖的怒意方才微微弱下一丝,耐心问道:“如果我没记错,余悠然那婆娘从没上过问天山吧?也没见过芍药吧?”
道生点点恩:“应该是没有。”
“连面相都不曾见得,那她怎么人启卦?”
“名算命数,可堪姻缘。”
“用名字起算?”
“对。”
道生再点点头:“在给你启完卦以后,小师叔就用夏寻和林芍药这五字再起得一卦。小师叔说,这卦象极其简单,总而来说就是一句话,这句话说出来了;是个人都能算。”
唐小糖有些好奇:“啥话?”
“夏日林中寻芍药……夏寻芍药。”
“……”
话出口,夏寻、唐小糖同时一瞪眼。
他们两人都是极其聪明的智者,余悠然既然说这卦极其简单,那就是真的不难。听得道生这句话引,夏寻和唐小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句话的意思,惊愕之色随即涌现于神态。
但没等两人疑起,道生缓了缓就继续说道。
“小师叔说,芍药乃别离草,属南花,为花中之宰相。其智慧乃百花之最,亦不输于牡丹的高贵,更有指点江山之气韵。只可惜芍药只花绽于秋。夏日寻花,纵能寻得,花也不开。花不开,就不能摘,只能待。而夏日过,人已离别,南北一方。万事艰辛徒枉然,竹篮打水一场空。”话到此处,道生微微侧目看着夏寻,再道:“小师叔最后还有一句话是特意赠你的。”
“你说。”
“待到初秋芍药花开,便是夏去情缘离散。”
“……”
道生说得比较委婉,但整段话说下来,力量可半点不轻。夏寻的食指不由自主地就摸上了鼻梁骨,面色尽显纠结之容。
余悠然的算力如何,他根本没有怀疑的余地。仅凭那夏日林中寻芍药的点睛之句,夏寻自己都能解得此卦。仅从名字的命理上算,夏寻和芍药那是注定了没有结果的。因为,夏日的阳光又怎能在茂密的林子里,寻找到秋日才绽放的芍药花呢?
夏寻沉默不语,脸色如覆寒霜。
倒是唐小糖很得意,顿时笑开了颜:“嘻嘻,夏日寻秋花,那是注定枉然无果。你们小师叔可终于说道些我爱听的话了。只不过,我可不认为我面相情薄,只能是做妾的命。你们小师叔肯定是算错了,待会回去,你让她好好再算算,若算得好,这百里菜花我就随你们采摘去。”
“额…”
道生显得为难:“咱小师叔可从来不会算错卦的。”
“哼,我说错了就错了。”
唐小糖冷眼三分,冷声制道:“我家老奶奶已经准备动身南下,国考结束后我便会与夏寻去岳阳拜堂,再辗转至江谷成亲。没了芍药那娘皮碍事,还有谁能阻我们好事?”冷声说着,唐小糖换脸便掀起一抹甜蜜蜜的笑容转眼看去夏寻,温柔问道:“相公,你说对吧?”
“……”
温柔的银铃声,暗藏利剑万千。
直听得夏寻、道生、道净尽是一身鸡皮疙瘩。
夏寻艰难地提起一抹木讷的笑色,沉思无话。
道生仍旧很为难,小心翼翼地说道:“但是…我们小师叔真的从来不会算错卦的呀。现在离国考结束还有段时日,或许…或许在这段时日里就有哪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突然出现,给你…给你带来变数也不定。”
“你才变数!变你个头!”
唐小糖狠狠瞪眼道生,然后一手亲昵地挽上夏寻的手腕,再阴声怪道:“我与相公日日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哪家不长眼的狐狸精胆敢靠近,看我不把她抽筋剥皮,曝尸荒野?”
“额,呵呵…”
阴风随话过,霎冷人儿心。
道生、道净仿佛看到了几只野狐狸被唐小糖生撕剥皮的血腥画面,身子又一阵不由自主地哆嗦。
夏寻缓缓从道生先前的话语回过神来。
作为一名谋者,他从来都不相信世上真有命运这玩意。所谓命数,那不过是各种机缘巧,又或人为安排使然罢。然而,世事往往就是那般奇怪,当你选择不相信命运的时候,命运就总会真真实实的存在于你生命轨迹中。他以为自己已经逃脱,却不知仍在其鼓掌之中。
见得气氛徒然尴尬,道生、道净都不敢再开罪唐小糖。夏寻没再多想,将话题引回最开始的问题上:“哦,对了。你先前说余悠然要来找我下棋,她是想怎么个下法呀?”
道生微微抬头,看着夏寻:“这小师叔倒没说,她只说待百里花开时,自会来找你。”
“她很有自信?”
“她从来不缺自信。”
“可是现在瞿陇有精锐八千,徽山不过两千,我的筹码远比她多多呀。”
“这我便不知道了,但小师叔从来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她既然来找你,你肯定得吃亏。”说着道生两手一摊,重新转回身去继续摆弄他的油菜花苗,悠哉游哉地絮叨道:“我看,你也别想太多了。虽然我是纯阳弟子,但你这人真挺好的,而且我也觉得小师叔老这般欺负你实在不太厚道。若换作是在外头,我指不定就站你这边,帮你说上些话来。可这儿是天试考场呀,能进三甲的就两千来人,而徽山和瞿陇加起来就将近一万了。李建成带着皇族大军横跨方寸主峰逐鹿东考场,已逐渐恢复元气。三方势力,最后免不得会有一场殊死争斗。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想着怎么应付吧。你和小师叔能和就和,能别伤人就别伤人了,毕竟那都挺无谓的。”
“原来你也晓得你们家小师叔蛮不讲理啊?”唐小糖不忿道。
“呵呵。”
道生不占理,尴尬笑一笑:“国考嘛,总得有输赢。”
唐小糖不屑回道:“那这回输的肯定你们。先前,我家相公之所以挨欺负,那是因为他心慈手软下不了狠手。如今有我在,你家小师叔若还敢欺负来,我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道生稍稍回头,奇怪相当地问道:“是吗?”
“那当然。”
“可你家相公,真没赢过呀。”
“……”
………………………………
第五百九十章 战事忽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雨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夏寻芍药。
所谓天意弄人,或许便是如此。
夏寻和芍药两个人的名字合并起来,便是一幅颇有诗情画意的画卷。幽静小林,芍药羞涩,寻花人千里迢迢而来,终寻至花前,静待花开…
但,这是天意的巧合却也是命运的捉弄。
所谓诗情画意根本就是一幅充满矛盾且遗憾的假象。夏天并不是芍药花开的季节,只有每年盛暑退却,凉风袭来的初秋时节,芍药才会绽放它的花蕾。可千里迢迢而来的采花人却等不到那一天,因为他只属于烈阳娇艳,可融化冰雪的夏季,入秋他便得离去。
至于为什么要离去,夏寻暂时还不知道。
他试图找出各种理由来反驳这段卦辞,可是他始终都没找到。夏寻芍药这对姻缘名卦实在太简单,简单得他想自欺欺人,都找不出任何可以自我安慰的纰漏。
倚枕凝视窗外洒入的月光,默默细思之中,夏寻回想起年前自己到问天订婚那日的景象,他爷爷的婚书,问天老人家的态度,还有夏渊的强硬。
他们好像早已经为夏寻、芍药算过这一卦…
“还在想?”
“嗯。”
莎…
轻枕着并不算强壮的胸襟,默默看着自己郁郁不乐的情郎,唐小糖明亮的眼眸子里,渐渐收敛起许多别样矛盾的情愫。酸甜苦辣,各不相同。酸,是妒忌的醋意。甜,是夏寻的情深。苦,是迟迟不能入主心扉的纠结。辣,是暗暗孕生在姑娘小心眼里的毒手。
她并不怀疑余悠然的算术。余悠然师出纯阳,除了纯阳那位神算以外,没人能怀疑她…
但唐小糖不信邪,更不服输。
在她决定要从芍药手里夺走夏寻开始,她便始终将芍药当作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择手段施尽浑身解数,谋求后发制人。可今日,她在得知芍药注定不会与夏寻有结果后,仅仅只欣然欢喜了半时辰,紧接着便黯然惆怅了。她没把这件事像往常那般形成攻心利剑送往岳阳,或许这么做很多余。也或许,唐小糖觉得芍药已经不再是她的敌人,反而很可能将会成为她的盟友。
午饭前,唐小糖向夏寻要来了青鸟儿,一反常态地写下封简短的书信,送往南边。信上写着石破天惊的八字“药姐姐,我们言和吧”。
如此八字,无需联想,芍药见得必然震惊。
果不其然,两时辰后,芍药就回来书信,问曰:“发生什么事?”。唐小糖再回信“大敌当前。”再之后,南下送信的青鸟儿便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女人最了解女人。
唐小糖知道,青鸟儿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的原因,应该是飞到了白绣那儿去了。芍药谨慎,想要搞清楚“大敌当前”的意思。可白绣也不知道实情呀,如此一来,芍药就不可能知道其缘由了。若无意外,芍药肯定不会妥协她的请求,至少在“大敌当前”之前。
苦思对策许久,身侧的情郎已沉沉睡去。
望明月照窗台,青衫伴破虏轻扬,沉淀许久的阴谋终于被迫再度暗生上心头。唐小糖从来都不是个被动的人。既然后无援军,前有未知劲敌,他唯有孤军奋战,以最霸道的手腕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未然。这才是她唐小糖的风格。
思之深,漂亮的眼眸子遂凝聚起一丝狡诈。
每当唐小糖流露出这般神态时,往往都会意味着夏寻又得头疼了…
“拜堂成亲么?”
“嘻嘻。”
“……”
数日后。
谋动于未然,万事皆显风轻云淡。
朝晨天刚微亮,西南丛林里忽然窜出一匹飞快跑马,越过渐长苗头的油菜花野,直奔上瞿陇。
如今瞿陇已无人员戒备,来者得以一路畅通无阻直径跑马至山腰。
来人是一名叛将,他送来了一则情报…
由于临近天试后期,为加快方寸考场内的淘汰效率,大唐官府送入方寸的粮草正逐渐减少。许多人都已经开始吃不饱肚子,被迫每日狩猎于山野湖泊。更有甚者位处贫瘠之地,食物来源极其有限,已隐隐酝酿起劫粮的心思。就在昨日,西考场的几方人数较多的势力终于忍不住悄然联盟了。他们打算倾全军之力,埋伏于西仓道。待大唐官府的粮草送入粮道再突然杀出,打一个措手不及抢夺粮草,然后迅速遁逃出西考场。而今日仓促前来者,便是其中一方势力的头目。他并不认为偷袭粮道会有胜算,因此和己方首领发生了矛盾,故趁机叛逃赶马来到瞿陇,并想借此情报换得自己的三甲名额。
唐川得知详情,即刻扣下来人好生招待着,同时散出数十弟兄前往各处关键核实情报。于两时辰后,唐川获得探子回信,即刻唤来雷猛、墨闲、武藤等一众悍将,亲自点兵两千,由瞿陇杀出,雄赳赳气昂昂直驱西仓。
见得瞿陇雷动,驻扎在山下的诸方势力皆慌。
今日是天试规定的取粮日,大唐官府送入方寸的粮草已然不足以使所有人果腹,若非他们每日都命人外出百数里打回猎物以充饥,他们早就得打家劫舍去了。而今,唐川突然发兵奔赴西仓,其意图显而易见,必然就是霸道而去的。为了不让己方前去取粮的兄弟吃大亏,瞿陇山下诸方势力皆紧跟唐川后脚,倾巢而出…
风凉凉马儿奔腾,风烈烈长空声啸!
百里碧波荡漾,千里雷动奔赴。
“这么快就忍不住动手了?”
“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是能把人逼疯的。”
“你之前不是估算好,起码要等到第七道钟鸣以后,才会有人忍不住动手的么?”
“寻少,你莫这般高看我啊。我不是神仙又怎能十算十准?”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罢,并不出奇。”
“……”
遥遥远望百里马蹄声啸,诸方势力集结的队伍油菜花野的小径中徐徐远去,夏寻默默摇头。虽然独少说得不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肚子饿极了的时候常人的思维便不能用常理揣摩。可夏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就好像不经意间指甲缝里被扎了一根极其微小的刺儿,能感受到隐隐的不舒适,却就是找不到那刺儿的位置。
不远处,独少和方青丘都不着痕迹地苦笑起,继续默默地给附近的油菜花洒去清水。唐小糖依旧粘在夏寻身后,寸步不离。只是今日她不知为何换了一件崭新的破虏锦衣,而且尺寸明显比平常的还要小上许多。紧致的丝绸包裹着她那苗条身姿,凹凸曲线更格外诱人。
“寻少。”
“嗯?”
待过半响,独少忽然再唤来,夏寻稍稍提眉应声。
独少默默灌溉着花草,漫不经心地说道:“柏凌云是个棘手的人物啊。李建成知耻后勇,经鱼木寨惨败,便将兵权悉数交到柏凌云手上。短短两月时间不到,柏凌云领军横跨方寸峰血战八方,将东考场的各大势力几乎全数洗劫一空。就连霸刀的柳仙城,藏剑的诸脉子弟都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势头可谓一时无两。按最新情报看来,他们现在手里将近又有七八千人马了,鱼木寨的这口气他们算是喘过来了。”
“哦。”
夏寻貌似早已知道独少说的此事,随意便应声道:“此事我略有了解,柏凌云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对手。日后与他们对弈,我们即便步步为营,恐怕也少不得伤筋动骨。”
“我也是这么想的…”
独少将倒空的木桶提起,再拿至溪边重新盛满清水,继续说道:“上回青丘深入敌后策反,就是他一眼看破的局,差点就让我们阴沟里翻船。现在虽敌我实力相当,不分伯仲,但方寸峰的入口就在东考场的北段,以柏凌云的谋智断然不会放着宝地不取,这回他们可是要占地利先机了。”顿了顿,独少略有担忧地转去话锋:“先前古梵说要去峰下布阵,我担心他手脚不干净会被发现呀。”
夏寻道:“你担心的也是我所担心的,但我们担心都很多余。”
“为何?”
独少拧着水桶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来,边不解说道:“你既然担心,为何不将他唤回?古梵的能耐我并不小看,可纵使他承风水脉道统,阵术造诣堪比千军,但在敌人眼皮子地下动手脚,这危险与收益都完全不成正比。”
聊到这里,夏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抬头深意地看着独少:“我何曾不想将他唤回?但如今四下无战事,你以为他还会听我的号令么?”
独少似乎从夏寻的话里听出了深意,恍然明悟:“原来他并非你的剑?”
夏寻苦笑更甚,自嘲般说道:“出了方寸,他能不朝我轮拳头,便已经是万幸。我哪还能拿得动他这把傲剑呀?”
“呵呵…”
银铃笑声忽然响起。
无所事事在旁的唐小糖,忽然突兀地插过话来:“我想用不着几天,你便能拿得动了。”
独少奇怪转眼看去唐小糖,问道:“嫂子何出此言?”
笑色娇艳三分,窃喜不禁流露。
看得出唐小糖是真心喜欢别人这般称呼她,柔柔的眸子瞟眼身侧夏寻,她解释道:“交易之道;刚者易折。惟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横天下,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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