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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天行-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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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者称奇,思者难明,是那深谋远虑的厉害。
哗然必然。
“驾!”
方寸峰下,东八十里。
烈马飞窜出阴橡树林,马蹄声急,石裂土崩,去速不减。迎着皇族营寨前的守兵,马上将士将腰间令牌高高亮出。守兵见令,急忙将寨门敞开,容烈马驶入…
“哒哒哒…”
“报!”
将士入寨,利索翻身下马。
然后匆匆忙忙急跑入帅帐:“纯阳大军已出西亭,朝北而去。”话说着,将士迅速解下背上竹筒,取出其中黄纸地图,呈上首座。
“果然如此。”
“余悠然居然真被逼退了。”
帅帐之内,李建成、李元霸、柏凌云等皇族首脑共计数十人,皆按排序入座其中,神色谨慎,不苟言笑,如临大敌。
李建成将呈上来的黄纸地图摊开在案台。
但见地图之上地势鲜明,山川河流勾勒清晰,大小标记以红墨参差纸上。一道白线尤为明显,由西向东,想脱弦之利箭从瞿陇一路延伸至方寸峰北侧。
“看来,我还是小瞧夏寻了。”
“区区一场小胜,不见得可以论真章吧?”
柏凌云谨色甚浓,双手抱怀,如苦思于诡局的棋手:“二公子此言差矣,现在形势已经发生翻转,夏寻已不可同日而语。”
龙扇轻摇,李建成问:“何以见得?”
柏凌云转眼看着李建成,谨慎中毫不掩饰严峻之态,详细解释道:“公子曾问我,夏寻和余悠然的赢弱。那时我说,夏寻不如余悠然。这是因为夏寻承鬼谋,善谋人心。余悠然承神算,且天赋异禀修得太玄无情。无情则无心,纵使鬼谋再难测,也难算无心之人。故夏寻对弈余悠然,方才屡战屡败。
只是那时,凌云太过想当然了。
不曾想得,原来君子谋心也能有这般歹毒且狠辣的时候。余悠然是夏寻的克星,夏寻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常态下从余悠然手里取得几分胜算。为降服余悠然,夏寻居然不惜以性命为注,身入虎穴,以那看似可笑的手段,在余悠然心里伏下一棵情种。余悠然有情,情系于夏寻,她便有了弱点,不再是以往那般无懈可击。这就像一根绳索牢牢套在余悠然的脖子上。从今往后夏寻面对余悠然,便已立于不败之地。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夏寻真乃我军心腹大患也。”
“……”
李建成像思量着柏凌云的说辞,默不作声。
尹天赐扫眼首座案上的黄纸地图,然后谨慎问道:“按你所言,余悠然这番撤入北考场的意图就很明显了。纯阳踞北角,瞿陇入西亭,待最后一战打响,纯阳出淋雨沼泽,瞿陇过梅林关口,他们就能将我军包抄其中,进行首尾歼剿,我军危矣。”
“是,也不是。”
事态本是严峻,但对于尹天赐的说法,柏凌云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且相对轻松的回答。
尹天赐疑惑问道:“难道他们还有别的意图?”
柏凌云没着急着回话,走过两步来到上首案台前,朝着李建成抱拳道:“公子,借笔墨一用。”
李建成提扇做一自便的手势。
柏凌云接着从笔架上拿过跟狼豪毛笔,浸上墨水,然后在黄纸地图中央,方寸峰西角西亭和北角分别画一圆圈标记,再在东侧画一三角。
两圆处三角上下,形成包围之势。
柏凌云这时方说道:“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一分为二,诸位请看。”柏凌云用笔杆指着地图,缓缓说来:“夏寻的手段固然了得,能使余悠然望而却步。但余悠然并不见得真就忌惮夏寻,她不敢杀夏寻,最根本原因是她心中有一份亏欠与恩情,以及她和夏寻的劫数所在。可对于其他人,她同样能照杀不误。遁入北考场,便是最好的证明。”
“最好的证明?”
“这啥意思啊?”
帐内众人皆不解。
柏凌云用笔杆指向案上黄纸地图:“诸位请看这里。”
众人移目看去,却不明所以。
柏凌云没卖关子,再解释道:“以方寸峰为中心。我军驻于方寸峰口,属东。余悠然入主北考场必然踞北角,属北。夏寻若出兵前来,肯定选择在西亭安营,属西。东西北三方据点互成犄角。我军西去可攻瞿陇,北上可攻纯阳。而纯阳亦同样,只要横跨南考场,就上可击瞿陇,下可伐我军。瞿陇亦如此,东北皆可去得。如此一来,三军毗邻,互相制衡,三足鼎立。
这,就是余悠然的意图。”
听得此话,帐中好些将士都开始逐渐明白过来柏凌云的意思了。但不等有话,柏凌云依旧独自说道:“余悠然若有心与夏寻联手,只要合兵一处,大举攻来,我军几乎没有胜算可言。她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奔波北去?
既然如此,余悠然便断不可能和夏寻联手。
而且,夏寻拿住了余悠然的软肋,外加手掌瞿陇七千大军,其实力隐隐已是群雄霸主,已无人可以单独制衡。谋者善攻,算者善守。余悠然既无杀心,若还想胜夏寻,就必须借助我军外力,斩其羽翼。故,余悠然领军赴北角,非但不是要和夏寻联手逐鹿,反倒是在朝我军放出联盟的讯号。如此一来,尹天赐的话便得反过来说…纯阳越飞星崖,我军出梅林关,包抄瞿陇首尾从而歼剿,夏寻危矣!”
“……”
柏凌云就是柏凌云。
思维缜密,逻辑清晰,一眼就看出了旁人思而不解的要害所在。两双对持非长久之计,三角制衡才最为安稳。就好比夏寻兵败蝾螈泽,却放了罪魁祸首的柏凌云,就是要让柏凌云带着皇族恢复元气对余悠然进而制衡。同样的,余悠然在茶山放了柏凌云,也是因为算到了日后夏寻的势大,方才养虎为患。
若从当下局面来看。
光论养虎为患这一道计谋,无疑还是余悠然更胜夏寻一筹。因为,三角关系,任何单独一方强势,都会遭受另外两方联合施压。现在夏寻所在的瞿陇,势力最大。柏凌云这头猛虎,毫无疑问地就会靠向纯阳一侧,制衡瞿陇。所以,余悠然可算是养虎自用,而夏寻则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
“原来如此。”
“凌云说的不错…”
“余悠然此番北上确实别有用心。”
柏凌云一语道破点要害,帐中所有将士都陆续明悟过来。右侧一位军将深思许久后,无不担忧地说道:“只是余悠然此人绝情寡义,与她联手恐怕是与虎谋皮呀。”
“正是与虎谋皮。”
柏凌云不反驳,顺着话意往下说道:“但与虎谋皮,总比与兔搏虎好。夏寻曾用兔子来比喻当下方寸考场的其余势力,这比喻是再恰当不过了。狼行千里吃肉,兔行千里吃素。我们若联合剩余的势力,必遭纯阳、瞿陇共同打压。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先趁瞿陇势大,先与纯阳联手削其兵锋。待其兵钝,一举击溃!再联合剩余各部势力,倾军围剿纯阳。你可别忘了,我们也是头虎呀。”
众将闻言,陆续有人不禁点头。
可见柏凌云此策绝妙…
“一石二鸟。”
“是一石三鸟。”
“……”
谋者之战,不同于刀兵争锋。
谋略形成于思绪,不见有烟硝,无言语交流,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默契自能将千万里距离收缩成咫,归纳于棋盘。你落子,我掠阵,你行军,我伏兵,剑出刀随,敌友不过一念,更显别样精彩。
柏凌云是虎,养虎。
余悠然和夏寻都曾有意纵容其虎势,目的就是为了这天试最后阶段的借刀杀人,以之制衡对方。这无疑就间接说明着,夏寻和余悠然的态度。
他们其实一直都在互相忌惮着对方。
夏寻怕余悠然的绝情不仁。
余悠然又何尝不忌惮夏寻的君子仁心?
柏凌云在这两人的对弈之间,便起到了很好的调和作用。他就像一枚会移动的砝码,只要平衡被打破,他就会跑到弱势的一端,将天秤持平。要么帮着余悠然战夏寻,要么帮着夏寻对抗余悠然,反正他怎么都不会吃亏。
当然,凡是都会有例外。
如果有一天,天秤上的两枚重量级砝码都跑到同一个位置,柏凌云就会被人高高吊起在另一头。因为,柏凌云虽然是虎,但夏寻和余悠然却是虎中之王。
王者的对决,从来不存在跳梁小丑的角色。
当前戏演完,小丑或许也就该下台了。
………………………………
第六百二十一章 决战布阵(上)
“兒。”
傍晚,瞿陇山下…
骜鹰展翅,划破湛蓝长空。
碧波百里自然,清风与绿草招扬。
花海之中雷猛振臂高举,稳稳接住收翼降落的骜鹰。与骜鹰锐利的目光对视一眼,雷猛转身喝道:“余悠然果然领兵北上,现在已过西亭。”
“嗯。”
曾被狂风雷电蹂躏的油菜花儿或许再都站不起来了,但植物的力量在于其不屈的生命意志。它们即便被践踏在泥泞里,也会以最坚韧的毅力,将残破的身躯化作肥料重新长出新枝叶。
只要能看见阳光,它们就可以重获新生。
瞿陇山下的兵马早已撤回到山中,只留下数十位头目,商议于被雷电清荡出来的空地里。
雷猛话来,夏寻的反应显得尤为平静,只是就地拾起几颗小石子,分别放置在案台地图的三个方位,然后审视去或站或坐在自己身旁周遭许久的头目们,
“有个相当严峻的事情,我得如实告诉你们。”
“……”旁人无话,投来等待的眼光。
夏寻道:“我们被孤立了。”
“现在临大决战只剩最后一声钟响,余悠然既然选择遣兵北上,那她最终安营之处只能是方寸峰北角。而我等处西考场,倘若入局首选西亭扎寨。如此一来,纯阳便和驻军在方寸峰口的皇族形成犄角之势,将我军牢牢包抄在腹中。若战起,我们便首尾受敌,不好整。”
夏寻的话说得颇为沉重。
众人皆默默流露出谨慎的忧色…
“这疯婆子,咋这么难缠?”
夏侯忍不住,嘴角咬着枯草,挽起胳膊握拳头,狠声说道:“若按我说,咱们倾全军直接扑杀便好咯,管她在哪里安营扎寨呀?”
“不可。”
独少摇头,接过话来:“纯阳剑阵的威力不容小视。而从张翰碎玉前发回战败来看,其战力绝对堪比五千强军。若我们双方短兵相接,结局只会两败俱伤,让旁人有机可乘。而且,这结果我还没将天谴雷罚的伤害计算在内。”
一名唐门女弟子饶有疑惑地问道:“既然他们想包我们饺子,那我们便绕过西亭换别处扎寨,不就可以扭转局面了吗?何须这般苦恼?”
夏寻瞟眼话者,然后朝着独少使去个眼色。
独少会意,晓得夏寻劳累,不想在这事情上浪费唇舌,便帮忙说道:“除了西亭,我们再无别处可去。”
唐门女弟子不解:“为何?”
独少解释道:“因为,现八道钟声已响,考场面积只剩方寸峰下方圆四千里。若第九响钟声再起,便就只有两千里。两千里看似不少,但在方寸峰下不过是一道数百里回廊围绕。纯阳驻北,皇族驻东,剩余势力若不想与我们发生正面冲突,必然选择遁至南面。如此一来,东南北三面皆有驻军,我们若不驻西亭便只能攻伐其中一方,占山为王。而四方争霸,皆虎视眈眈,谁先动手都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我们只能去西亭,静观事变。”
唐门女弟子似明白其中要害所在,不再接话。
西侧的独眼头目,双手抱怀,有些不明白地问道:“这么说,明知是个坑,我们不跳也得跳了?”
独少点头:“寻少所说的严峻,就是如此。”
“……”
语平静,意严峻。
莫看瞿陇平日里都是逍遥快活着,那都是因为恶战从未有过。现在一场无法避免的终极恶战就摆在眼前,围在周遭的瞿陇众头领皆不禁露出斟酌状。
但斟酌只是思量对策,而非惧怕。
毕竟天试乃战场,战场必然就有羸弱局势与角逐,对于方寸峰下的最后一战,他们早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即便夏寻不表态,纯阳不与皇族联手,瞿陇山的考生们都不会奢望这一战会轻松。
“合纵连横如何?”
众人思量良久,舞藤忽然道出一策:“纯阳据北,皇族在东,其余考生基本全在南侧。我们驻军西亭,若能与南考场达成默契,相互牵制东北两方,或许能让我们减轻不少负担。”
“减轻不了。”
独少未多深思,当下就否定了舞藤的建议。
“我们的负担从来都不在于外部,即便东南北三面考场全数联合围攻而来,我们亦有抗衡之力。我们的负担,始终都在于内部。天试三甲名额就两千四百,而我们有七千人。若施合纵连横之策,所有人的利益便会受到侵害,这只会激化我们的内部矛盾,效果更适得其反。”
夏侯不解:“我们有军功簿。功勋制度,功高者优先,怎会有矛盾?”
“你错了,正是如此才会有矛盾。”
独少正眼看去夏侯:“我们设立功勋簿的初衷,是要让瞿陇将士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故,功勋累积只针对于瞿陇山的兄弟。我们若与其他天试考生联合,那该如何协调这规矩?规矩若废,军心大乱,我们便不战而败。”
“……”
夏侯顿时哑口无言。
他是终于明白夏寻所担忧的事情了。
瞿陇山的功勋制度,在设立的那天起,就已经规定死了瞿陇山的人数。现在他们根本不可能增员,更不可能吞并。只能以自己尚且庞然的身躯,不断冲杀。
见得气氛徒然变得沉重,夏寻也不好再拖延时间了。他提起手来轻轻摆了摆,示意站起身来的人坐下。然后食指摸上鼻梁骨,安慰般平淡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来之则安之吧。西亭,其实是个好地方,侧有溪河前后有山岭,乃驻军首选要塞。弃之,实在可惜。况且,天试最后一战定然凶险,没有险地做为屏障,我们会有诸多麻烦。既然余悠然想联合皇族来谋我们的皮,那我们便和他们钢上一场好咯。”
听得要钢架,雷猛顿时精神:“怎钢?”
夏寻伸手从羊皮地图上拔出金叶,然后用力倒插在方寸峰西下角:“硬钢。”
“她想以东北围剿之势,使我们首尾难顾,那我们便兵分两路,双管齐下!跟他们实打实地来上一场硬仗!”
“好!”
“寻少,咱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奶奶滴,老长时间不揍人,我这拳头都要生锈啦!”
“额…”
夏寻说得分外有气势,雷猛、虎熬等几位北人当即忍不住哄起应喝。而唐川、钱铭等瞿陇山头目则都显得非常谨慎。
待雷猛等人起哄过一阵后,唐川颇扫兴地问道:“寻少,硬丈我们是不怕的。只是纯阳剑阵可敌万军,皇族亦有近万将士,南边还有数万考生虎视眈眈,我们若分兵两路,虽能顾及收尾,但人数的缺陷却也无法忽视呀。若短兵相接,我们恐怕很难消耗得起。”
“是的,我们耗不起。”
夏寻并不否认唐川的顾虑,甚至还颇为认同:“所以,我们唯有速战速决。”
停顿片刻,夏寻扫眼众人,神色忽重三分。
不等旁人接话,他拿起案策毛笔,迅速在地图中央勾勒下几道长线,道:“天试三甲只取两千四,这个额度尤为敏…感。只要方寸考场里的考生总和被筛减至此上限,第十道钟声便会响起。天试结束,登峰取菩提。换而言之,若不能筛减至此额度上限,无论战况如何惨烈,都得一直打下去。
事前,独少就曾推算过,如今还剩余在考场上的考生,至少仍有四万众。再换言之,除去纯阳、皇族和我们,南考场至少会有两万考生聚集。两万人的力量,无论零散与否,都足以制衡东西北任何一方。而他们逗留至今,就是奔着天试三甲去的。只要有欲望驱使,他们迟早都会拧成一团,发起狠来拔刀杀人。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和我们一样,同样被夹杂在纯阳和皇族之间。倘若动手,敌人的敌人无疑就是我们最忠诚的盟友。
所以,接下来这一仗,我们的要领就在一字快!
快如风行,急如电闪,迅雷不及掩耳。
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全牵制住纯阳或皇族任意一方的主力,从而使其尾部虚弱,引动南方出刀!届时,东西南北四方流转而动,首尾难顾的便不仅是我们,而是整片考场。此为…乱中取胜!”
话说着,夏寻的脸色又掀起一抹凝重:“虽然,我说得轻松。但我还是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们,此战乃恶战。恶劣的程度远胜于此前任何一场战役。即便我们能毫发无损击溃皇族、纯阳两大强敌,我们还需面对无穷无尽偷袭,更甚至是我们自己…”
“夏寻,这话你就别说了。”
“瞿陇三甲论功勋,谁敢不守规矩,我阿萨德第一个饶不了他!”
“对,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怕什么恶战连连?”
“这场仗怎么打,寻少你说便是!”
“……”
几位头目听不得那危言,夏寻话未说完,即纷纷断喝。夏寻也表现得识趣,知道再说多余,便没再把后话说下了。
他提起一手,稍稍安抚几位激动头目的情绪:“既然诸位心里明白,那我便不多说废话。”夏寻转眼看去唐小糖:“小糖,把方寸峰的地图拿来。”
“嗯。”
唐小糖点头应声,接着从腰包里取出一张米黄色的稿纸。走前几步,利索再将稿纸铺开在夏寻身前的案台上。
黄稿纸还是一张地图,和底下的羊皮地图不一样,这张稿纸地图上所构勾勒的,仅仅只是方寸峰附近的地形,而且更加详尽。
夏寻转眼再问道独少:“各处要地可都已经派人核实无误?”
独少道:“黄鼠岭的树木,日前被皇族伐尽,再难起到藏兵之用。飞蛾泽由于连日大雨,导至八里山泥倾斜堵塞要道,且河水泛滥,已不宜行军。值得注意的是,板雪岗驻军将领为秦烽,此人乃骊山天策府中郎将,年纪轻轻,兵略非凡,战法了得,绝非凡夫俗子可比,须谨慎对待。除此以外,其余各处皆如旧。”
“秦烽…”
听得此人名字,夏寻稍作深思状,一手刮着鼻梁骨,一手执毛笔轻轻敲打着案台,似有几分忌惮。
“此人确非凡夫俗子。据说鱼木寨那夜,李建成的帅帐里,就只有他一夜不曾言语。前些日,围剿古梵时,柏凌云也是由他布的兵阵。板雪岗这等咽喉重地,柏凌云再使秦风领军驻守,确实用对人了。”
“哈哈…”
………………………………
第六百二十二章 决战布阵(中)
“哈哈…”
夏寻忧思,人群里忽然豪笑起一声。
虎熬紧接着挺着胸膛站起身来,振臂抬手放声喝道:“寻少,秦烽这人我记得。皇榜堪堪挤进地煞之列,在鱼木寨时我就曾与他交手数回,皆被我打得吐血而归。此等无能之辈,有何可惧,就交由我虎熬收拾吧!”
夏寻定眼打量去虎熬。
看他那狼性,必是磨拳擦掌多时。
寻思片刻后,夏寻摇摇头,劝说道:“虎哥,此一时非彼一时。板雪岗乃连接东西考场的咽喉重地,这就好比我们往日固守的鱼木寨。攻伐天险需五倍于敌的兵力,若敌将善守,兵力还需翻倍。万万不可有所疏忽。”
“哎,寻少莫多说。”
虎熬不耐烦摆起手:“我不需要五倍兵力,他那有多少人马,你就给我多少人马。开战三日之内,我定帮你把这狗屁天险给拿下!”
“寻少带我一个!”
“阿寻,我也要打头阵…”
或许是皇族之仇深似海的缘故,虎熬这番话说得极其坚决,待他话完雷猛、夏侯等人皆陆续开口应声请战。
众志成城如此,夏寻不好辩驳,唯沉默。
独少看得出夏寻所的担忧,道:“寻少,板雪岗是我军东进的捷径所在,若速攻皇族必经此过。此关不取犹如掐喉之鲠,既然必取,便须重兵,那不如就随虎哥他们的愿吧。”
夏寻转眼看着独少,食指搁在鼻梁骨仍寻思许久,最后虽有忧虑但也勉强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接着,他提笔在地图上认认真真地画下数道标记,然后又提起手来,招呼去四周众人:“都围过来些,我把任务和布兵都确认一便。若无误,咱们明日辰时做饭,饭后拔寨。”
“莎莎…”
四周众人纷纷随话移步。
没等人站稳脚跟,夏寻便用笔头点了点地图的右上方,就继续说道:“虽说兵分两路,双管齐下,但敌人皆强同时发兵颇为艰难,所以兵力分配还是需要有所偏重。我的想法是,重在皇族,攻。轻于纯阳,守。待咱们在西亭安顿好营房后,我打算迅速北移一千五百人马,于梅山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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