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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天行-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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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里,不知何时起,便多出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滚烫的鲜血,还冒着淡淡的白烟。顺着他的五指间,不止流落地上,汇成一滩不大的血泥泞。
“渊,够了。”
“还差一点。”
“哪一点?”
“一条人命。”
“……”
迅疾赶来的圆脸男子,脸色有一些慌张,还有一些谨慎。
而痞气尽去的夏渊,此刻就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狠绝的眼睛绽着精光,死死地看着正前方。
“你没听见我说话?”
“……”
远处…
重剑与银枪更远处。
三道人影前后站立。
最前方的,是位道人。先前,后站的七位道人里,他站居中位。而此时,其他几位道人早被那巨象碾成了灰烬,剩他一人独活。
但,他活得并不好。
在夏渊的一拳象踏,瞬间碾碎了七位道人的防守后,他便首当其冲地,强行承受了,这恐怖一击的大部分攻势。虽然,他已境至王者。但在一位巅峰王者拼命一击面前,他那初入王境的实力,就显得孱弱不堪了。
只是一个照面,在他的全力抵挡,以及身后那位王者的出手协助下,他才勉强逃过了身陨道消的下场。而现在,他拂尘已断半截,上身道袍撕裂成条。右臂的肩夹骨上,白森森地露出了一截断裂的刺骨。
很显然,他的右臂已废。接下来,他再难有一战之力。
“听到了…”
说话者,站在道人身后一步的。是一位长发及腰的中年男子。淡蓝色的锦衣长袍,上绣有紫荆花纹。正一手执着把青绿色的竹简,一手挽在要背后。虽然,他的呼吸频率和夏渊一样,急促非常。但,却毫不妨碍,他此时所展现出来的平淡。
此人,正是余冠川!
曾经掀起岳阳城三院内战的,那位罪魁祸首!
“但,即便听到又如何?”翘起嘴角,余冠川缓缓说道。
“闭嘴吧,我没给你说话。”
“……”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继续杀人
“闭嘴吧,我没给你说话。”
“……”
“我是在给你说话了。”
确实。
夏渊的话,确实不是给余冠川说的。
因为,他那狠绝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余冠川身后,那尊“冰雕少女”的身上。
“我知道。”
冰冰冷冷,悄然声作。
短短三字不带一丝生息,让听者,顷刻便冷起了一身,毛骨悚然。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者,只能是那位名作悠然的“无情少女”了。雪白的斗笠,系着及腰的白纱,遮掩着她的面容。一头顺直的长白发,自然垂落地上。随晚风吹起发丝一半,洒洒扬在身后。在飘逸的同时,也似一缕飘荡在夜间的幽魂…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
“今夜与我无关,何须多言?”少女道。
“呵,是么?”
“是的。”
风吹白纱微动,白丝与尘沙伴舞。
少女轻轻扬起一分雪白的斗笠:“可知道,你也是枚弃子?”
“爷爷不知道。”夏渊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少女道。
“那也得等你死了以后。”
“是么?”
“怎么啊,你不服啊?”
“……”
一话毕,一话起,痞气盛一丝。
“那你继续吧。”
刷…
随着三言两语说罢,场间气氛徒然一紧!
是,紧张…
自从夏渊一拳崩破了天地后,此间的对话,便变得极其含糊与深远了。深远到,每一个字与字间,都能蕴含着大量的信息和某些不可告人的隐喻。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此时还能站在此处的人儿。谁又没有些道行?不了解些来龙去脉?
先前的话里行间,所隐藏着的,是些什么东西。或多或少,大家必然都能意会一些。也就正因为这一些。所以,此时此刻,大家所展露出来的情绪,并不止是惊讶与疑惑,更多的则是神经绷紧的紧张…
特别是这位少女,说完这四字以后。此间的紧张,便徒然绷至了顶端…
夏渊今夜是来杀人的 。而,这位少女却让他继续。这里的“继续”所意味的,那便就是让夏渊继续杀人了!可是,场间此刻只剩下七人。排除一枪一刀还有那位圆脸男子外。夏渊会杀和可能会杀的,便就只剩下三人…
就是那少女和她身前的两人!
“那就继续吧。”
莎…
夏渊拿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把右手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换到左手。右手随之徐徐握起,红芒渐盛,蓄势代发…
“渊,隐师非落一步不可?”站夏渊身后的男子,显得有些急了。
“非落不可。”
“哒…”
夏渊迈开脚步,他在说话的同时,用行动回答了这位男子的问题。
那就是只有一字,杀!
“昇~”
“站住!”
随着夏渊这一步的迈出,远处那柄被铁索巨剑压在地上的龙胆亮银枪,被它的主人沿着巨剑剑刃缓缓抽出。刺耳的铁销声,延绵碎响…
“我不管你身后那位,给你的是什么命令…”
声音铿锵有力,却不乏柔情。这是那位女军将,今夜对夏渊说的第一句话。在说话的同时,银枪已经完全抽出了,缓缓举起…
“但,今晚,你必须给我到此为止。”
“这是…”
“刷!”
突然!女将军猛地一下提起枪杆,银枪枪刃朝天上举,一声快喝,两字!
“皇令!”
“嗡!”
“隆隆…”
两字迸出,一阵枪鸣随之绽起!由远而近,自五里之外的那座大山来……
隐藏在大山间的无数内敛寒光顿时露出獠牙!紧接着,山就崩了…
马蹄声响,一时响彻夜空,数不尽的悍马骑兵,执银枪,绽寒光,顷刻间,恰似银河崩塌,茫茫一片莹莹寒光,由山顶倾斜涌下。
“哐啷啷…”
“刷!”
没有等,几乎在“山崩”的同一时刻。
女军将身侧,那位着黑衣的道人,单手一扯铁索,猛地一下,持巨剑朝天高举!另一边,夏渊身后的男子,大臂一甩衣袖,手掌握拳两指朝天!
都是战令!
三道战令,前后起。即刻点燃了,今夜大戏的**!
是的,**。
“噌噌…”
“莎莎莎…”
“哒哒哒哒…”
战令出,万马奔腾,万万人涌。
剑出鞘,刀离身,十方光盛。东山两万铁骑银芒,西山两万道人蓝光,南道还有黄袍一大片。就在战令立起的一刻,他们都毫不犹豫地,亮出内敛多时的兵刃!绽起流光四溢,溢上长空与皓月争光,铺洒人间十里。
铁蹄踏地,粉石碎泥泞开道,马长声啸,尽断山中栏木,一路直撞冲塌,下山行!身影飞掠,数不尽的道人与黄袍者,破荒草,出枫林,蓝芒映黄光成熊熊烈火,疾掠奔赴。
一时间,山上山下,丛林间。无数的星点芒光,宛如一片澎湃的三色海潮,由四面八方,朝着三道战令所指处,疯狂倾泻…
“哒哒哒哒…”
晚风乱,乱风起,乱起四面风云。
不止颤抖的大地,被暴起的脚步与铁蹄,踏起厚厚的尘沙。沙尘起伏,似云似雾,又似潮浪。回荡在此间人儿的腰间之下。给人感觉,就好像行走在云层上一般,看不清地上的痕迹。
“御~”
“哒哒哒哒…”
不多时,
由山间涌下的两万御林骑军,率先奔至场间百丈内。
前阵一红甲将领,随之横枪立马,挥出一道战令,止住了万马奔踏的脚步。
在这同时,后来的骑兵侧拽缰绳,有序地驱使战马分去两边。上百丈,下百丈,前后成三列横队,排列出两道雁翼攻阵!
没过多久,铺天盖地的执剑道人与执刀黄袍者,分别由西南两面,接踵掠至。没列战阵,没起战令,两方人马只是团团围住了上下百丈,两面去路。刀剑平身举,也都为最普通的蓄势起手架势。但,若从他们此刻身上所渗出的战意来看…只要战起,这些江湖儿郎的杀伐攻势,恐怕不见得,会比对面的列阵骑兵差去几分。
杀伐气盛,万人对持。
厮杀的沙场就在此处!
莎…
乱风渐缓…
事至此,今夜该再出场的主角、配角、路人甲乙,都已经到齐了。在冷月与天云的见证下,战与不战,生与死战,都在那道巍峨身影的一念之间。
就看他的脚步了…
“嘀嗒~”
血淋淋的人头,仍在滴落着鲜血。飘扬的尘沙,掩埋了落地的血迹。
夏渊,没有停步,仍走着。不快不慢,似在等待着什么,又似考虑着什么…
对于夏渊此时的作态,此间已经没有人惊讶了。
如那位女军将先前说言那般。既然,夏渊不远万万里而来。那,今夜,他断然不会,仅仅只为了帮那少年报那一剑之仇,取走一颗人头。站在夏渊身后的那位大谋者,必然还会有所图谋。
因为,这叫诡谋。
“你的皇令与我何干?”
待夏渊走经那位女军将的身侧,他方才回答,她刚说过的话。
“我说了,让你站住。”
“你觉得我会停下么?”
“哗~”
上举的银枪,缓缓落下。
单手平举,枪刃直指夏渊的背影。刃芒稍盛起,淡淡一层光晕,似一层冰冷的水雾,在升腾。
“哐啷啷~”
随枪起的,还有那把铁索巨剑。和之前一样,银枪指夏渊,这把巨剑指银枪,形成两道一触即发的,杀招与解招架式。
没理会举来的巨剑,女军将看着逐步前行的背影,略显狠绝。
“那你是想造反了?”
“你的圣旨何在?”
一问罢,一问反起。
反问的不是夏渊,是与夏渊随行而来的那位圆脸男子。可能是见事已至此,事已无法挽回。比起之前的紧张,此时他的脸色则淡定了很多。
“你是在怀疑我的话?”女军将微微侧眼看向身后。
“我也怀疑。”这次说话的,数女军将对面的,那位黑衣道人。
“站住!”
“嗡…”
女军将并没有回答两人的话。猛地一下转头,盯着已经远去的夏渊,一声大喝,银枪一抖!
“你若再往前一步,休怪我无情!”
“哒…”
奇怪,
夏渊闻言之后,居然真的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而此时,夏渊离前方前三人,以及身后那把银枪的距离,不多不少,都是十五丈。这个距离,很巧妙和精准。无论此间三方,哪一方稍有异动,另外一方都能有一个反应的出手空隙。
莎…
尘沙蒙蒙沉浮。
自夏渊的脚步停下后,此间便一时没有了人声。
静静地,冷冷地,唯马蹄碎踏,缰绳与刃芒紧绷。
静的是空气,冷得是气氛与目光。上下三十丈,三方六人,六道目光皆为冰冷的寒意,互相凝视着。
“可知道你为什么没圣旨么?”
背对着女军将的夏渊,忽然毫无征兆地问道。
“……”
女军将一愣。
很显然,对于这个突兀的问题,她毫无准备。
稍稍皱眉,便随即脱口问道。
“不…”
就在这时!
就在她一愣恍神那刻,前意识,张开双唇,吐出一缕兰气的瞬间!
突然!
“唰!”
一道残影出…
夏渊突然动了!
他的动作之突然,比他刚问的那个问题更无征兆!
但见他脚跟一踩,根本没有借力。整座巍峨的身躯,便宛如一支拉满劲弓的离弦疾箭,化作一道流光残影,直径掠出!
但,夏渊的目标不是那位无情的少女,也不是那位挑动岳阳三院血战的余冠川。而是,那位和他素未谋面,且已经被他废去一臂的纯阳道人!
晚了…
当女军将瞬间反应的过来,把张开的嘴唇合并,把手中银枪刺出时…
一切都已经晚了。
上下十五丈,说道不多,说少不少。但对于失去一个瞬间先机的女军将而言,它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嚓!”
“……”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死天怒
“咔…”
“嚓!”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拳头之前,那位即将迎接夏渊暴起攻袭的纯阳道人!
在这一刻,他居然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的反应动作,甚至连下意识的回避都没有!而,站在这位道人身后一步之遥的余冠川,也根本没有一丝出手相救的意思!两位人儿,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任由着,这道巍峨的残影,在自己两眼瞳孔里,迅速放大,放大!
十丈…
五丈…
一丈…
“喳!”
没有天崩,没有激战。
平平静静的。只是一颗硕大的拳头,化成了刀掌,刺破了本就破烂的道袍,轻而易举地插入了血肉的深处,发出一声骨裂的脆响,就此而。
“呵…”
“……”
鲜血渗出道袍,越来越多。
粘稠的血液,把原本鲜红的血手,染得更加鲜血淋漓。
“嗙当~”
断半了的拂尘,脱手落地。
那位生生吃下一记刀掌的纯阳道人,随之微微咧起了嘴角,露出一道平静的笑容,笑的是生死。而那位不远处的女军将,则露出了深深的惊诧。惊诧的是,这时,她才渐渐地发现,似乎有一些事情,并非想象的那般,简单…
呼…
袭袭晚风,忽然大了许多,也乱了许多。地上被刮起的尘沙,迅速朝四周飘散。九天之上的云层,正在朝着冷月迅急聚拢。
天,在变色。
“其实,我很早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弃子…”
纯阳道人,看着离他咫尺之间的夏渊。微微张合着嘴唇。他的声音不大,而且显得十分虚弱,无气亦无力。但,话语中的平静,却是让人倍感沉重的压抑。就好像是一头,被圈养多年的畜口,在被屠宰前的出尘世外。
“身在局中,苍生为子,你也只是先走一步而已。”夏渊道。
“不…过啊…我这一步走得太早了,其实我真的很想…再看…看看,当年的盛事…”道人答。
“那你为何不躲?”夏渊问。
道人翘起的嘴角更翘几分,平静的笑容里,也更多了几分坦荡的欣然。
“明…知躲…不开,又何…必挣扎?”
“你没试过。”
“不…用…试了…”
道人的话,逐渐开始断续不清。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去。在这同时,一缕鲜红的血液,正由他张合着的嘴角,不止渗出,汇聚在下巴…
“因为…这…是命!”
嘚…
最后一个“命”字,是这位道人用尽了他全身力气,方才重重吐出的。有些不甘,有些遗憾,更多的却是解脱的味道。而,随着这命字出口,他也终于泄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与生机。
头颅,沉沉垂落…
“嘀嗒。”
凝聚在道人嘴角的鲜血,在这一刻,也终于止不住徐徐滴落了。如水帘,如一根妖异的红线,溅落在那根狠狠插入到他心脏深处的手臂上。
“嘀嗒…”
“嘀嗒…嘀嗒…”
在血落一刻,也有水在滴落…
是的,是水。时间上最普通的水,雨水。
一滴、两滴…
无缘无故地,越来越多的水滴,由九天落下,溅起一注注的尘埃泥洼。灰蒙蒙的尘沙,逐渐被洒湿了身体,成为了水浆,最后沦为地上一滩渐开的水迹。
是下雨了…
黑压压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遮蔽了皓月。方圆千百里内,再无月光映照,剩一团沉沉压下的云卷,在不止地翻滚着,凝聚着…
这,不像是一般的暴雨云层。
隐隐约约之间,此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它的不同。似乎正有一个灵魂,在乌云的深处,逐渐形成。无色无形,非人非兽,似万物生长的生息与死寂。
“安息吧。”
“唰…”
“哒!”
沾血的大手,由道人的躯体狠狠抽出。没有了支撑力,生机尽去的道人重重跌倒落地,溅起一滩夹带着泥污的水迹…
接着,夏渊把目光,移向他两步之遥的余冠川。
“你的命,暂且留多几天。”
说着,他又看向余冠川身后的那位少女,接着冷道:“你也一样。”
“别让我等太久。”少女冰冷回道。
沾满鲜血的右手,摸了摸邋遢的袍子,夏渊道:“不会太久,再过些日子,自然就有人来取了。”
“他太弱。”
“比你强些…”
“……”
嘀嗒、嘀嗒…
落地的雨滴,逐渐密集。
少女那梳飘扬的白发,早已被沉沉拍打在了地上。星星点点的泥迹,让这一梳煞白发,凭空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瑕疵,还有人气。
“我会先取了,他的命。”少女道。
“你已经取过一次了。”夏渊道。
“再取一次,又何妨?”
“无妨?”
“必然。”
嘴角翘,夏渊不屑一笑。
“呵…”
他非常难得地,没有盛起痞气回话。只是,看去少女的头纱一眼,便提了提肩上的包裹布带,转身迈步。
“吱吱…吱吱…”
雨,越下越大。
扬起的尘沙,被同化了成了雨水,淋湿了此间每一寸土地,以及所有人的衣衫与铁骑的刃甲。但,此间此刻,已经没人在意这些了。他们在意的事情…
在天上!
九天之上,急速汇聚的卷云,正在疯狂翻腾。卷云之中,无数的电光闪雷,正在纠缠交错。而,雷电之中所蕴含着的气息,则让人不由地开始心慌了起来。
那,不仅仅只是恐怖那么简单。
在这恐怖当中,它似乎还孕育着,一丝丝天地洪荒的原始气息。就好比,混沌初生一刻,万物虚无的道韵,让人心感畏惧。
“这是你们的局。”看着九天上,正疯狂交织着的雷电,以及正逐步走近的夏渊。那位仍挺着银枪的女军将,有些不甘地问道。
“不是你们,是我们。”
“与我何干?”
“所以,你才有皇令,没有圣旨呀…傻妞。”
“……”
笑意未尽,轻蔑去,剩玩味。
夏渊又重新盛起了几分痞子气。他举起手掌,轻轻拨开迎面指来的枪刃。在说话的同时,他越过了这朵铿锵玫瑰,跨起八字步,朝着那位圆脸男子大大咧咧地迎面走去…
“山子,今夜渊爷我的角儿,演得可好呀?”
“呵…好,很好…”
圆脸男子同样无奈地看了看,天上那集聚成的无尽山峦的云海雷电。
再说道:“我说,你们可真是能玩啊。”
“切…爷爷我是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玩意算个鸟蛋蛋啊?”
话至此,夏渊已走至男子身边。脸上的肃色换回来往日的痞子气概。他稍稍侧身,一手搭在男子的肩膀上,一脚撇开半步,便抬头看向夜空:“你瞧瞧这玩意,憋半天都憋不出泡尿来,算个蛋蛋玩意啊?”
“你大爷的,这可是玩命的家伙啊。”男子道。
“怕啥?你不说了,你家那位在楼上看着么?”
“但…但…”
无尽雷云逐渐下沉。
“但…这家伙,我爹也不见得是对手呀。”
“呐~”
夏渊偷偷地,瞥眼那位执巨剑的黑衣道人,嘟了嘟嘴巴。
“不还有真武那位师叔么?”
“这难度也颇大…”
“如果,再加上塔里那位呢?”
“他会出手?”
“必然,不然四圣军去哪了?”
“……”
“兒…哒哒…”
就在两人随意对话的同时,外围的两万悍马,开始陆续慌噪。马蹄不止原地乱踏,鼻息急促喷白雾,即便它们的主人紧绷缰绳,也难以拂平它们此时的畏惧。
而天上。
千里盖顶乌云,已经集聚成了十里暴雷云卷,厚厚重叠数百层不止,沉沉压在半空。雷电不断交错,雷光相映,几乎把乌云映成了白云。
而,雷云中所孕育着的洪荒气息,已经非常明显了。莫说场间几位人间大能和那位智略滔天的少女,即便是周遭的兵将、道人们,也能真切地感受到,那股由虚无凝结而成的无尽威压。在这股威压面前,所有人都显得那么的渺小,渺小到似乎只是天地一尘埃飘渺。只要意念与之稍稍感触,所有人在顿生畏惧的同时,都会产生几欲俯首膜拜的冲动…
这叫天威!
而这施展威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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